第八章
他们竟然打算完全不给她说个“不”字的机会?
这算什么?她这个主角都没有应声“好”了,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动起来了?
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让她那对又大又圆的漂亮水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那股很久没有上扬的火气,就这么硬生生地窜了起来。
她的眸光扫过眼前那一堆堆散落在茶几及沙发上的白纱、喜饼、宴会厅的目录,
紫倏地有一股冲动,想要将那些东西全都扔到垃圾筒去。
可是偏偏碍于
正喜孜孜地检视著那些东西,所以她只好将愤怒的目光扫向另一个始作俑者。
“你…”“嘘!”明知道
紫有满腔的怒火要发,但是东方舍情却只是伸出修长的食指往自己的
上一按,然后转头看了看兴致盎然的老人家一眼。
他的意思很简单…有话等会儿说,别吓著了老人家。
但火气上扬的
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见她伸手重重地往东方舍情的手臂一揣,拉了他就走人。
面对火爆
女似的
紫,东方舍情也没有异议地走人,看起来完全不复往日的桀骜不驯。
看着眼前这对小冤家,靳老夫人的子邬笑得几乎合不拢了。
“女人,在笑啥?”东方慕德问道。他刚刚去上洗手间,完全没有看到那一幕。
“呵,在笑那小俩口啊!”“他们怎么了?”东方慕德好奇的问道。谁知道他的问题却换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干嘛要告诉你啊?”
“你…”她那态度气得东方慕德只差没有七窍生烟,他吹胡子瞪眼地瞧着她。
“看什么看啊,你是在炫耀你的眼睛大吗?”靳老太太轻啐。
“你…”这女人从年轻到现在都是这样,气死他了,那时要不是她骄纵,他们也不会没结成婚。
可是偏偏他就是拿她没辙,就连这次他都摆明了告诉她,孙子之所以会求婚,完全是因为要找个“替死鬼”谁知她也不在乎,害得他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算了,孔老夫子说得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不和你说了。”东方慕德气呼呼地转身。此处没有他要的答案,他不能去找孙子要吗?
“喂,我警告你喔,你可不要去想方设法破坏他们小俩口喔,若是他们结不成婚,我就唯你是问。”
“你真的不怕到时
紫丫头会受伤吗?”东方慕德忍不住再次问道。
被这个问题彻底问烦了的靳老夫人,干脆说道:“若是你怕你的金孙受伤的话,那你就去破坏吧!”
他真是好心没好报,替人家的孙女儿担心,却弄腥了自己,那他不管了总行吧!
“算了,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到时玩出事情来,别怪在我头上就行了。”
。**。**。**
“你究竟在搞什么啊?我答应你的求婚了吗?你弄来那些东西是想赶鸭子上架吗?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紫气冲冲的对著东方舍情发出一连串的怒吼。“你…”东方舍情试图想说些什么,却被
紫给打断。
“我什么?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的求婚我不答应!”气上心头,
紫的话也跟著说绝了。
“我…”东方舍情又试图讲话,可是依然没机会完整的表达,就又被她给打断了。
“本来我还很认真的考虑著,是不是该答应你的求婚,可是现在我可以涸葡定的告诉你,我不嫁…”
“不嫁”两字才出口,她的
就被彻底的封住了,一记带著火气的
绵热吻
上了她的
舌。
“唔…”因为气愤,
紫还试图挣扎,可是不一会,她就不争气的再次软倒在东方舍情那劲瘦的身躯上。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会死于极度缺氧。
一直到东方舍情餍足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
紫。
看她气
吁吁的,不再张牙舞爪,他这才满意的开口道:
“第一,那些目录不是我拿回来的。”
没有刚刚的气怒,可是面对他的解释,
紫还是咕哝道:
“骗鬼啊,要不是你拿回来的,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被
急召来的,来后才发现老人家已经兴匆匆的开始筹备起婚礼来了。”
“好!这件事就算不是你的错。”就算她勉强接受他的借口好了,可是在她还没决定自己是不是要嫁之前,她还是认为该先拒绝他。
“可是,对于你的求婚,我想了很久,但答案是…我拒绝。”
说完自己的答案,
紫等待著他的愤怒与抗议,或是任何不良的情绪,谁知东方舍情只是挑著眉,道:
“为什么拒绝?”
“不知道,总觉得这个求婚来得太过突然,彷佛你有什么目的似的,我的不安让我无法答应。”
不想再转弯抹角,
紫很是诚实地说道。
“嗯!”听著她的解释,东方舍情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就这样?
他的反应就这样吗?
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应该是不容他人拒绝的,除非…
他
就不是认真的想娶她,而这就能够完全的解释,为何他可以这般平静自若的接受她的拒绝。
一股不知哪儿来的苦涩漫入她的心房,甚至苦上了舌尖,在静默了十几秒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回应之后,
紫沉默地转身,准备离去。
“其实,你不能拒绝的。”就在
紫提起步伐,准备走人之际,他的声音却又宛若鬼魅似的飘进她的耳中。
“为什么?”
紫倏地回身问道,刚被怒火洗涤过的眸子显得特别的晶亮,那不是质问的声调中,更彷佛掺著一股期待和欣慰。
其实这会儿就连
紫,也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刚刚怒气冲冲地拒绝了他的求婚,可是心中却又漫起了一种说不出的不舍,两种情绪
,让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对她的质问,东方舍情朗朗一笑,却答非所问的说道:“记得我们是几号订定赌约的吗?”
紫不解地摇了摇头,
就不懂他干嘛突然这么问。
“我们订定赌约是在七月八
,那今天是几号?”
“八月八
。”
紫依然不解,只是愣愣地答道。
“嗯!”东方舍情点了点头,但见
紫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一张小子邬甚至还微张著的娇憨模样,让他忍不住莞尔。
本来
紫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尤其在这种摸不著头绪的一问一答之中,她的耐
更是消耗殆尽,干脆直接问道:
“这两个问题代表什么?”
“它代表你输了,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而我的要求就是你必须嫁给我。”
奇怪了,为什么他说的每个字她都懂,可是那些字串在一起后,她就好像完全不懂了。
她只能继续傻傻地瞧着他,要求他进一步的解释,东方舍情倒也没有吝啬,很好心地给了她一个完整的解释。
“当初我们赌的是一个月之内,你若能让我走进东方集团,那便是我输,我得认命的回到东方集团去当苦力。反之,则是你输,你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
的心渐渐清明了,
紫心中开始暗暗叫糟。
这一个月,先是受伤,后来又忙著应付他的纠
,也忙著思索著他的求婚,她竟然完全忘了他们曾经打过赌的事了。
“所以今天我们的打赌正好满一个月,而我并没有走进东方集团半步,更别说批上任何一件公文,那就代表…”
东方舍情俊逸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骄傲自信的笑容,他早已是胜券在握,所以刚刚她的拒绝才
勾不起他的任何怒气。
“有话一次说完好吗?卖什么关子!”
紫是个何等聪明的女人,只是一个提点,她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分不出心中的情绪是庆幸,还是被强迫的气怒,
紫铁了心非要他把话说完。
“所以我说你不能拒绝我的求婚,因为嫁给我,就是我要向你索取的赌注。”
“你…”人家如她所愿的把话说全了,
紫却完全傻住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除非你想悔约,做一个十足十的小人。”对于她这种
烈如火的女人,
将法一向是最有用的。
丙不其然的,他质疑的话才出,她就气冲冲地反驳道:
“我才不会悔约做小人。”
“所以,我可以假设你会嫁给我?”
他眸中闪烁著胜利的光芒,那光芒亮得刺眼,可是
紫知道除了悔约和嫁给他之外,她也没别的选择。
她气鼓鼓地瞪视著他,眼神中还有浓浓的质疑。
哼,这件事一定是他从头就策画好的,赌约是他提的,这段时间提出求婚来扰
她心房的也是他。
这个既
诈又狡猾的可恶男人,真的把她
到进退维谷的地步了。
“你考虑好要做一个小人,还是我的老婆了吗?”乘胜追击可是商人的本
,这点他当然是驾轻就
罗。
紫冷哼了一声,思绪在脑子里兜啊转地绕了一圈,她终于作出了决定…
“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答应嫁给你。”
“你问。”东方舍情耸了耸肩,浑身散发著一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你娶我有什么目的?”这个怀疑也是她之所以迟迟不能下定决心的主要原因,因为她总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找一个老婆罗!”
她是绝对不可能会相信这么简单,且十分敷衍的答案,所以她又再追问道;
“除此之外呢?”
“没有!”为了不破坏自己原先计画,也为了自己逐渐对她心动了的心情,东方舍情靳钉截铁地说道。
初时,他真的只是为了想让她替他担起家族事业的重担,才亲近她的,可是随著相处的时间愈多,她的一举一动愈来愈牵扯著他的心情,他必须诚实地面对自己他真的是对她动了心,甚至还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来了,他会这么急著向她求婚,不再只是因为想要她来为东方集团做牛做马,也是因为希望将这株带刺的玫瑰彻底地变成他独有的。
没有才真是有鬼罗!
靳
紫冷冷地勾起美丽的
瓣,心中兀自盘算著反制他的方法。
忽而,她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显然已经有了定见。
“我答应嫁给你,可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紫要求道。
“你说说看。”没应好,也没应不好,他问道。
“既然你信誓旦旦地说只是要找一个老婆,那我相信你,可一旦我发现你别有意图,那我就要东方集团一半的股权。”
她就来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罗!
反正当初她是为了保全靳氏航运一半的股权,才接近他的,现在用东方集团的一半股权作为条件,她也算不上吃亏。
听到她的要求,东方舍情的脸上浮现一抹
的笑容,他几乎是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样吧,东方集团里的股东很多,拿他们来当我们之间的协议并不公平,不如就拿我手头上所有的股权吧!”
他会不会答应得太爽快了点?难道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将他的行为,假定为他真的是只想娶她为
,而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呢?
紫的心中有一股甜蜜正快速蔓延著。
但她还来不及想清楚,东方舍情却不肯多给她一点时间,他催促道:
“这样的约定,你可以接受吗?”
“好,一言为定!”
“那现在,靳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扬起了一抹羞涩的笑容,
紫点了点头,甜滋滋地任由他将她抱个满怀。
。**。**。**
事情的转变,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场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浪漫婚礼,正如火如荼的展开著。
今天,她好不容易
离
的严密监控,顶著执总特助的名义,来到东方舍情几年前曾经待过的办公室。
她的手轻抚著那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彷佛随时都在等待主人回来似的宽大办公桌,脑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东方舍情待在这张桌子后头办公的景象。
以前啊,她总认为他不过是个衔著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儿,或许有些能力,可是更爱玩乐。
但自从她亲眼见到,他在川风那种受到大家信服的能力之后,对他的感觉也慢慢在改变。
而今天她会来这里,除了想看看他以前工作的环境,也是顺便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
唉…即使东方舍情已经给她做足了保证,甚至不惜以他手上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来做抵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愈接近婚礼,她的心却愈不踏实,她总觉得彷佛有什么是她没想透的。
“嫂子!”一声轻唤打断了
紫的思绪,也让她的眸光自那宽大的办公桌移往门边。
站在门边的,是一个与东方舍情有著相似面貌的男子。
从他那略显稚
的脸庞看来,他比东方年轻个几岁,应该就是东方爷爷的外孙方
扬吧?
“你是…”
“东方舍情是我的表哥,我叫方
扬,现任东方集团的业务经理。”跨步向前,方
扬的笑意虽然漾在脸上,但却没有到达他的眸子,他的眸光中甚至还隐隐地散发出一股明显的敌意。
他朝
紫伸出了手,
紫也礼貌
的回握,却没有忽略他眸中那令人不解的敌意。
除非,她曾经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得罪过他,否则这敌意的来源很明显地不是针对她,而是另一个令人头痛的男人。
唉,看来又是一场家族间的内斗了。
扬起了一抹虚浮的笑容,既然即将进入东方家当媳妇,那么基本的对战能力还是需要让人了解的,她落落大方地说道:
“早就听闻东方家有个表少爷,能力是一等一的试葡定,如今一见,果然是散发著堂堂的领袖气息呵!”
对于
紫的赞扬,方
扬只是笑着,可是笑意却始终达不到他的眼底。
“能力强有什么用,还不如投胎投得对。”自视甚高的方
扬暗讽意味十足。
即使靳
紫在外头的评价不低,可是对他来说,她依然是一个女人,是种低等生物,他不用浪费力气在她的面前伪装。
“是吗?”
紫不以为然地敛眉低应了一声,脑海中浮现著刚刚在东方舍情的办公桌上看到的一张照片,里头的主角是年少时的他和东方舍情。
那时的他们,笑意灿灿,勾肩搭臂地,感情似乎很好。怎么这会儿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是不是也是东方舍情不愿回来的原因之一呢?
因为
紫的思绪正快速的运转著,一时间,一阵窒人的静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不想承受这种莫名的压力,
紫略一点头,回身想要走人。
“你真的以为我表哥是因为爱你而娶你吗?”这话,讥诮的意味更浓,浓得让
紫完全不想理会他,迳自走着。
可偏偏方
扬却摆明了一定要得到
紫的回应,只见他对著
紫的背影,再次朗声说道:
“傻女人,你骄傲什么?你不过同我一样,是这份财产的看守人,也同样是他的棋子。”
因为他的话,
紫脚步顿住,但却没有转过身。
“你对东方舍情似乎有很深的不满?”
“我对他是不是有不满,不用你来置喙。”方
扬闪避著
紫那犀利的问题,继续挑拨离问道:“但我可是好心的想要给你一个心理准备。”
面对他的“好心”
紫初时不语,可人终究是有好奇心的,她还是问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种转弯抹角的方式我不欣赏。”
“既然你要听,我就说。”
哼,就说终究是个没啥威胁
的女人吧!才不过挑弄了两句,她就上了钩,害他还曾经为了她的到来而惴惴难安呢!
“知不知道我爷爷前阵子有去找过我表哥?”
“关我什么事?”
紫冷冷地接道,对于他的刺探,完全不予回应。
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他到底能不能给她一个答案…关于东方舍情之所以改变态度的原因。
“当然关你的事啊,在那次的密谈中,我外公希望我表哥能回到东方集团来掌舵,以免这个庞大的集团分崩离析。”
“嗯!”无聊地低应了一声,这么无聊的对话,让
紫几乎决定要走人了。
彷佛也看出了
紫的不耐,方
扬干脆说重点:
“外公还给了表哥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选一个有能力的女人来替他掌管家业,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在外逍遥。”
不同于方才的无动于衷,
紫的纤躯因为这段话而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爱不爱她,她不知道,可是他之所以会向她求婚,绝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贪恋的自由!
紫的好心情顿时被巨大的难堪所淹没,但她却没有将这情绪形于外,反而带著笑意的回身。
“
扬表弟!”
紫嘴里叫得亲热,可是眼底却散发著一抹冰冷“如果我嫁给了舍情,自然是东方家的一分子,为他尽点力,守护著东方家的财富,更甚者,是替他捉出集团里的害虫,都是理所当然的事,称不上是什么棋子。”
“你…”没有料到
紫竟然没有被打击到,甚至还能回击,方
扬此时终于明了
紫和别的女人真的不同。
心中一抹警戒骤生,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更显温和。
“嫂子,其实我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尽快适应东方家的生活罢了。”
“嗯,我明白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才刚发现了事实,现在心中正五味杂陈的
紫,
就不想要与方
扬多耗上一分钟。
她还得好好想想,彻底的想想,关于她和东方舍情,还有那个筹备中的婚礼,该怎么解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