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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七年后,泉州。

 一整个早上,陆府的人忙进忙出,似乎是准备要接某位重要人士的到来。

 陆官浩坐镇大厅指挥一切,他贵为布政使,今却请假,就是为了替半年不见的大哥接风洗尘。

 他的大哥陆官壅是“封胜镖局”的负责人,本来就不需要跟着护送,不过这次例外,目的是西宁,路途遥远,护送的物品也非常贵重,于是陆官壅亲自出马,和他的挚友杜廉回前往西宁,这一去就是半年。陆官浩对自己的大哥有十足的信心,不过他的小妹陆婵可没这么放心,天天都来騒扰他,要他赶紧催大哥回来,等了半年,陆官壅终于要回来了,最兴奋的便是陆婵。

 “二哥,大哥回来没?”这个问题,陆婵已问了不下数十次,陆官浩听了都烦。

 “还没。”陆官浩耐着子答。

 “大哥终于要回来了,我好高兴呢!”陆婵明眸皓齿,长的极为讨喜。

 “等大哥一回来,我就教他把你嫁了,省的整天烦我。”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人家还小,不想嫁人。”陆婵翘着嘴抱怨。

 一名仆人进入前听报告“启禀二少爷,三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大哥!”陆婵马上小跑步地跑出去。

 陆官浩跟了出去“小婵,别跑,要有女孩子样。”

 显然陆婵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在台阶上差点摔倒,好在一个厚实的依靠挡住了她的冲力。

 “这么大了,走路还会摔跤,真让我想不通你到底是先学会跌倒还是走路的?”

 浑厚低沉的声音传进陆婵的耳朵里,她抬头笑的灿烂“大哥,你终于回家了,小婵好想你呢!”

 陆官壅放开陆婵说:“我也想你,有没有听二哥的话?”他严肃的脸上难得展开一抹笑容。

 陆婵才要开口,陆官浩早她一步“她阿!就知道忤逆我,让我气的半死。”

 “人家才没有呢!大哥,别听二哥说,人家每天都有听你的话勤背四书,现在已经背的滚瓜烂了。”陆婵急于献宝。

 陆官壅拍拍小妹的脸蛋“我相信你,现在就背给我听好吗?”

 陆婵听了,脸色一白“先等等…大哥才刚回来,二哥说要为你洗尘,你们一定要聊很多事情,小婵先去温习一下,…明天…不,以后再背给大哥听。”

 陆官壅也不打算拆她的台,便顺着陆婵的话接下去“也好,你就先回房温习,改大哥再听你背书。”

 陆婵边摇手边后退“不用了,大哥,你有事就忙,小婵不急。”语毕,她飞也似的逃离。

 陆官壅摇头叹气“这小表灵。”接着他才正视矮他一个头的二弟。

 “官浩,家里有劳你了。”陆官壅搭上陆官浩的肩。

 “大哥怎么这么说呢!我们兄弟还需要客套吗?这一路上辛苦了,还顺利吧?”

 了半年,陆官浩发现大哥的神情愈来愈沉稳,秀气的外表增添了不少男子气概,剑眉星目,炯炯有神,不过这之中好像少了些什么…

 “嗯,很顺利,你呢,公务一样繁忙吗?”

 “还好。大哥,小婵整都跟我提你的事,你就结束封胜镖局回来陆府休息一阵子,你的官位还保留着呢!”陆官浩也想劝陆官壅回来。

 陆官壅朗笑,这事他们已说了许多次,还不烦吗?

 “再说,我会好好考虑。”陆官壅总会以这个借口搪过去。

 每次陆官壅这么说,陆官浩就晓得又说不动了,他清楚大哥的个性,向来漂泊惯了的他,是不甘于平凡的生活,所以他喜欢接受挑战,到处走,开眼界,这才是他的本

 “大哥,你一定要考虑。”不这么说还能如何,难不成将大哥绑住,他可做不到,他大哥的武功让他不敢造次。

 “好,一定。”陆官壅重重拍了弟弟的背,当作答应考虑。

 “原来…”陆官浩忽然一说。

 陆官壅诧异的问:“怎么了?”

 之前他就发觉少了什么,原来是大哥身边没有女人相衬,陆官浩仔细想过如果陆壅浩成亲,就会渐渐疏远封胜镖局的,这样一来陆家后继有望,二来也让他们三人不再分离。

 决定之后,陆官浩不打算告知大哥这个想法,因为陆官壅向来不爱别人干涉他的私事,他决定暗中进行。

 “没什么…我试想大哥怎么没带杜大哥一同前来。”

 “他有事,我不便强迫他。”西宁一趟,陆官壅察觉杜廉回一直有心事,不过基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会主动问起别人的私事。

 “大哥,我们今晚可要喝个痛快!”

 “有何问题。”陆官壅爽快地答应。

 “大哥,此次西宁一行,可有碰到好玩的事情?”

 陆官壅停了几秒后说:“路上我们几乎都在赶路,没碰到什么好玩的,不过我倒是学会了一项术法。”

 “什么术法?”

 “摄魂术。”

 “它是利用对方为你做事的一种术法,也就是控制人心。”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官壅原本不愿学,但对方一直说与他有缘,硬要教他这种术法结缘。

 “听起来不是好,大哥你可曾使用过?”陆官浩听了有些担心。

 “不,这有点,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用。”

 “对了,官浩,我今天回来时,听见一些流言,那都是真的么?”

 陆官壅一进城就听见城里最近有一个夜盗颇为猖狂,专偷富贵人家救济贫苦,虽说这是一件善事,但最后依然苦了百姓。富贵者没了钱,还不是榨贫民,显然这个夜盗不怎么会想。

 陆官浩叹了口气“唉!大哥你也听到了,我原本想在你回来之前处理好,可是…奈何夜盗大为狡猾,每次犯案时,都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让我们连连颜面扫地。”说到夜盗,陆官浩一肚子苦水。

 竟让陆官浩脸上布满愁云,想来,这夜盗并非简单人物。

 “可曾与他对上?”

 “没,连收到的风声都是假的,赶到时,都以人去财空了。”说到这,他陆官浩就有气,他居然连夜盗的外型都没瞧见,根本无法张帖布告抓人。

 “看来,是有人存心帮着夜盗了。”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没有证据,我实在无法抓人。”

 “你心中可有嫌疑人?”

 “无,根本找不到关联。”这才令他头疼。

 “好了,大哥会帮你想想法子,今晚就别再脑了。”

 陆官浩脸上出难得的愉悦“有大哥的一句话,小弟就能高枕无忧,有劳大哥了。”

 “呀!”

 “暍,快跑!”

 几声的吆喝,两匹马在空地上较劲,马背上的主人频频对望,又看向终点位置,他们再比快,在斗勇,输了就是笨蛋,谁也不想当笨蛋,一旁看热闹的人不停的喊叫,鼓掌,以刺两人跑得更快。

 最后,宋沐荞的马以些微的的距离领先少松。宋沐荞跑在前,她勒马回头,对少松一笑,少松心不甘地下马。

 宋沐荞策马靠近少松“只是小赛一场,何必看得如此严重?”幸好是她赢了,否则自己不就成了笨蛋。

 “去,你赢了就这么说。”少松假意道。

 “是朋友的话就别计较。”宋沐荞放了话。

 “唉!面子事小,输钱是大。”

 宋沐荞也下马,被风吹的发红的脸颊增添了几许少女的味道,今天她为了赛马,随便扎了头发就出来,此刻吹的发丝正帖在她脸上,她轻轻将它拨弄整齐,心想回去得赶紧洗个头,以免宋龄元发现。

 有马蹄声靠近,宋沐荞远远就看见是翠园楼内来接她的人,于是翻身上马“各位,下次见了,下次记得把钱带齐。”说完,她脚跟一踢,马儿立即往前跑。

 “沐荞,记住哦!”少松在后头喊。

 宋沐荞举起左手,当作听见了。

 回到翠园楼,宋沐荞先遇上宋龄元的女婢如薏,得知宋龄元已在房内等候多时,她干脆省掉洗头的手续,直接往宋龄元的闺房走去。

 “姐姐。”进门后,她面带微笑,希望处罚小一点。

 “终于知道回来了啦!”宋龄元皮笑不笑。

 宋沐荞知道自己这次惨了,赶忙为宋龄元倒茶、捶背,陪不是。

 “姐姐,沐荞知错,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宋龄元提声问。

 宋沐荞连忙摇头“不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样千篇一律的话,宋龄元不知听过几千遍,也没见她实践过,她右手按住前额有些无力。

 明明照着养女孩子的方式每天对柳沐荞耳提面命,叮咛她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要她学刺绣、画画、书法,更请了夫子教她四书五经,也没见过她有丝毫的改变,倒是愈来愈热中赛马,舞剑。

 这样的情景跟她七年前计划的不太一样,原本她是希望把宋沐荞教养成一个有气质的小姐,现在全走了样,宋沐荞离她的想像愈来愈远,宋龄元觉得有些对不起柳震丰。不过唯一的优点便是以前瘦弱不堪的身子总算有了变化,以前柳沐荞是矮自己半截,现在却高过一个头,每每与她说话,她便会要她坐下,省得她脖子酸。

 “姐姐,你怎么了?头疼?要不要我帮你按摩。”巴结是宋沐荞最会的功夫。

 “少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你怎么老是不听话,而且还做男子打扮。”其实宋龄元舍不得责骂宋沐荞。

 “有有有,我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

 “是吗?”宋龄元怀疑的眼神飘向她。

 宋沐荞刻意回避道:“对,只要是姐姐说的话,沐荞一定听。”

 “那就别再和少松见面。”

 宋沐荞面有难,才答应怎能反悔“可以,不过要等下一次,我答应少松至少还要再见上一面。”

 “好,只准再见一次。”宋龄元败给了她。

 “是,我的好姐姐。”宋沐荞再她的脸上亲上一记。

 “肚子饿了吧!快去用缮。”

 宋龄元今年带着柳沐荞回来泉州,回来后,一并改了她的,虽然陆谷已死,可不能保证不会有继续追杀柳沐荞。她两在茅屋一躲就是七年,今年也近尾声,算算,柳沐荞也将十八了,该为她找个婆家了。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回来泉州,在茅屋不是待得好好的,整天都和师父在一起,不是好,说起来,我们也快要一年没见到师父了,不晓得他过的怎样。”柳沐荞支着下巴回想起单余净,她就甜甜一笑,师父对她可好了,什么都教给她,一点也不保留,还说要带她云游四海呢!苞这里比起来,她宁愿陪在师父旁边。

 宋龄元也不想回来的,可是单余净对她的代,她不敢忘。他说柳沐荞在这一年会有一场劫数,躲得过,安然一生;躲不过,便会赔上一条命,宋龄元为了让她躲过,听了单余净的话回到泉州找柳沐荞命中的贵人,为她解难。

 “你忘了师父代我们要留在泉州一年避霉气吗?”

 “哪敢忘,只是为何选在泉州呢?”

 “这事就别问,师父自有用意。”

 “唉!不晓得师父上哪儿了?”柳沐荞叹气道。

 “不用担心,师父说有缘会再见面。”

 “我们会有缘分吗?”柳沐荞语气有些怅然。

 她眼神中的落寞被宋龄元捕捉到,她吓了一跳,那语气、神情,不都跟七年前一模一样!

 近八年的相处,宋龄元虽大致摸清柳沐荞的个性,但有时她的一些神情都会令宋龄元惊讶不已,因为出现在她脸上的成了出来。每次见到她的表情,宋龄元都会和七年一样问了相同的问题,而柳沐荞也会在变回原来的天真回答她。

 “当然有,沐荞,姐姐不会骗你的。”这次宋龄元不再问相同的问题,聪明如柳沐荞,终有一天会怀疑她的,所以她不能再问。

 她定要遵守与柳震丰的约定,不能让柳沐荞去报仇,要为柳家留后。

 灯笼点上,泉州开始了最热闹的夜生活。

 自宋,元开始,人口渐渐多了,农工进步,海上的贸易也兴盛,因此商业甚为发达。南宋以后,泉州,广州为最大贸易港,自然带动居民的热络。

 翠园楼内到处可见纸醉金的景况,人声不断,热闹非凡。

 女子个个穿金带银,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人为了显示自己姣好的身段,干脆只着一件主,在主外加一件薄杉,透明可见的白皙肤,让男人漾,自动上门。

 宋龄元是翠园内的名,美绝代、温柔多情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说到她的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尤其是她的棋艺更堪称一绝,多少乡绅富官全败在她的手下,与她对奕一晚,便会消耗整晚的脑力,让人赞不绝口。

 如薏兴匆匆地跑进宋龄元的房内“小姐,杜公子终于回来了。”知道宋龄元喜欢杜廉回,每回如薏一有消息,便第一个告诉她。

 “真的?”宋龄元面

 一旁无所事事的柳沐荞,望了望异常欣喜的宋龄元问:“谁是杜廉回?”

 如薏正要解释,宋龄元打断她“如薏,你先出去。”

 “是,小姐,你要快一点。”

 “姐姐,谁是杜廉回?不能对我说吗?”

 “没什么,杜公子只是一个对奕高手,来看过我几遍,我们是好朋友。”宋龄元急撇清关系。

 柳沐荞漠然,”为什么这么见外?”反问一句。

 晓得自己反常,宋龄元连忙道歉,她伤了柳沐荞的心。

 “对不起!沐荞,姐姐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向你说明,每次杜公子来的时候,你都不在,所以…”

 她有点心慌。

 七年前,宋龄元曾对她做过承诺,柳沐荞一不嫁,她也陪着。这个约定她一定会遵守,只是杜廉回的一往情深令她情

 “何必这样说,有了喜欢的人是好事,快去见你的心上人吧!”柳沐荞急忙推着宋龄元出去。

 “沐荞…”

 “我也有些累了,想睡。”为了她,柳沐荞扯谎道。

 宋龄元信了,退出去。

 柳沐荞微笑的脸马上转为冷漠,坐到铜镜前,解下头上的装饰,将长发放下再绑紧成一束置在脑后,接着她褪下团杉,由铺下拿出一包布包,打开,换上布包里的黑色夜行装,最后在头上套上黑罩。

 做好装扮,打开窗子,一个纵身,她跳出窗外,再一个飞身,她落到对面的飞檐上,消失在夜中。

 酒足饭,陆官壅原想要就寝,却又放不下在封胜镖局的杜廉回,于是出门。

 倏地!一抹人影力落地晃过陆官壅眼,三分酒意的她依然清醒,不多想,跟着跳上屋追了出去,他猜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刚刚掠过他眼前的人必定是让陆官浩头疼不已的夜盗。

 夜盗在前面急奔,也察觉到身后另一人的速度紧追不放,他笑,第一次有人敢正面对上他,不瞧瞧怎行,于是猛然止步,回头。陆官壅也立即停下。

 “你就是散财童子…夜盗?”陆官壅掀开口,暗地观察夜盗得破绽。

 夜盗双手平举,成一个大字型,声音隔个布发出来,带着沙亚和低沉。陆官壅猜想应是名男子,也唯有男才会有如此大胆的行径和姣好的身手。

 “我身上什么也没有,你如此说不会太过于失礼?”

 “那你为何在深夜穿着着夜行衣?”

 “这是我的嗜好。”夜盗回的理所当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反倒是你偷偷跟踪在后,是不是想随便抓个人充数?”

 “我不是官府的人。”

 “如果你不是官差,那你会跟踪我只有两种理由,一是贵府里有人当官,责任在身;二是家财万贯。”

 “既然你剖析我,那我也来说说你。会这么说的人,肯定是做贼心虚,是不是?”陆官壅心想,夜盗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是有道理可循,即使面对人,也能如此从容不迫的应对,甚至还不将自己当作是盗贼来论,这样的人既冷静又绝顶聪明。

 “你真如此认为?好!就算我是夜盗,你要拿出证明来,试问,你看过我偷窃了么?”夜盗说的振振有词。

 要有证据才能将人定罪,但他哪来的证据,如今的夜盗也只是穿了夜行衣,无法证明什么。“拆下你的面罩以证明你的清白。”

 夜盗冷静地往后退几步,心中做了打算。

 “即使我下面罩,你也没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我何必多此一举。”

 “只好恕我得罪了。”对付这种聪明人,陆官壅不愿错放,他间的软剑,准备对他出手。

 “你想对我这个平民百姓动手?”

 “没错。”

 话一出口,陆官壅的身体已落在夜盗面前,出手极快,险些令夜盗招架不住,夜盗虚晃几招,蒙骗过陆官壅,飞身到另一边的屋顶,陆官壅追,却见夜盗手中握着一箭,几秒后,箭上着火,陆官壅愣住,是幻术,还是真实,他分辨不出。

 “我欣赏你的功夫,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继续追我这个平民百姓,二是你想要我放火烧近一幢大屋?”夜盗拿出一片树叶靠近箭,火一下子便烧尽树叶。

 “就凭你手中的星源。”陆官壅一笑,相信那是真火,不过不信夜盗有能耐用小火烧掉一幢屋子。

 “非也,而是一场熊熊大火。怎样,你要做出怎样的抉择呢?信我还是不信我?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夜盗悠然地道。

 夜盗手中的火点燃了陆官壅的愤怒,这么好的机会却要白白放弃,他不甘“快说,在哪里?”但不能不信他,人命毕竟可贵。

 “很好,你很聪明,”夜盗化掉箭上的火,指着方向说:“王府,最好快去,他们一家有八口,被我绑着,烧起来可不得了。”

 临走前,陆官壅回头“你有名字吧?”

 “当然有。”

 “愿意透吗?”

 “夜火。今天这一把只是我的玩笑之火,以作为见面之礼,你是第一个和我正面对上的,勇气可嘉。”夜盗跳至另一边的街道上,迅速离去。

 陆官壅追之不及,便赶到王府,刚到便听到吆喝“有小偷啊!抓小偷啊!”听见脚步的声音,陆官壅清楚王府不会有事,之后回到夜火消失的地方。

 第一次手,便清楚对方不是泛泛之辈,看来他这次回来泉州的日子不会清闲。

 “好一个夜火!”他忍不住称赞,在那样的情形下,夜火还能算计他,真不简单!如果不是敌对身份,他真想和他把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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