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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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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冬天的,虽已是立了了,可到底屋外的寒气还是直往人骨头里钻的。

 所以为了办洗三礼,苏慎特地着人赶紧在天井里新扎了席棚。廊檐上挂了一溜的大红灯笼,地上也摆着好几座三足鼎立的大铜火盆,整个天井里又亮堂又暖和,七八桌席面就安逸的错摆在了天井里。

 可到底安逸虽安逸,可也实在是烟熏火燎的厉害的,就是边角上放上了水缸添些气也只是稍稍好些。

 再加上人来人往的,空气又不大流通,这气味自然就有些浑浊了。

 所以可贞早就和薛氏柳月说好了,洗三礼一结束就把汤圆儿抱回暖阁来。又告诉小九晏哥儿也别在外头多待,免得呛着了。

 因此,汤圆儿这个主角儿在的时候还罢了,一屋子女眷的眼睛都黏在了汤圆儿身上。

 一壁夸着大哭着的汤圆儿,一壁盯着其他人的添盆。添过盆的盘算着自己是不是添少了,不曾添过的计较着是不是再加两个金银锞子方才不失体面。更有人眼睛咕噜咕噜的一通转,已是把今儿主家的所收的人情算了个七七八八了。

 然后洗三礼一结束,汤圆儿一被抱走,礼数周全的小九和晏哥儿还没来得急闪身离开,就成了珍稀动物了。来的都是女眷,这个抱抱那个夸夸的,两个小家伙简直就成了陀螺,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好容易被可贞寻了个借口唤走了,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被几位太太唤了出去。虽然得了好些岁钱金银顽器,可到底也是累的不行的。

 小九晏哥儿窜了进来后,柳月也跟了进来,把整理出来的几份礼单拿过来给可贞过目。各人随的礼仪是什么、添盆的价值几许、送三个小家伙的见面礼岁钱,写了满满登登六页纸头。

 这才第三天。可贞还未十分恢复过来,身上没有力气眼睛也糊涂,气血还都不曾补回来,时不时的还要冒一阵虚汗,实在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就头晕眼花的,索就不看了,让柳月先誊录归档下来,以后好还人情。

 看着可贞吩咐完了事务,两个小家伙也缓过来,趴在炕沿上兴兴头头的告诉可贞洗三时曹嬷嬷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汤圆儿是怎么哭的,兴致非常高。

 可贞并孩子们都在暖阁里,听着里头传出的低着声音的欢笑声和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苏慎心的不行,亦是觉着自己孤单的不行,在外头转了几圈,索也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薛氏看着苏慎进来,掀了掀眼帘没有做声。柳月几个见了自然也不言语。

 洗三礼罢,曹嬷嬷把供神的钱粮连同香一起请了下来,送到院子里焚了,洗三盆里金银锞子等添盆、当香灰使的小米、鸡蛋、喜果和撒下来的供尖儿都由她快手快脚的对半分成了两份,她自己欢迎喜喜的兜了一份,又过来向可贞道喜。柳月奉上了一封厚厚的红封与她,她一瞄一捏,喜笑颜开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告辞了。薛氏却被可贞留了下来。

 可贞有心想要多留薛氏在家里住些日子,所以借着家里没有上了年纪知事儿的嬷嬷帮衬,和薛氏、董太太说好了,等她做好了月子,再让薛氏回去。董太太自然是应允的。薛氏也没说什么。只一心一意的照顾可贞和汤圆儿。

 大家伙都对苏慎进来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可贞却是有些不自在的。不自觉的拢了拢头发。提醒了他一句。

 苏慎却不以为然,走过来坐在炕沿上,分别捏了捏小九晏哥儿的脸颊,握了可贞的手,又去看睡在可贞枕边的汤圆儿。

 他自然知道男子不能进产房的忌讳,可孩子都已经出生了,他再进入产房也不可能对可贞和孩子有什么不利的影响了。至于觉着产妇不洁,怕晦气,可他还真不忌讳这些的。为他生孩子,这有什么好晦气的。

 这样想着,又凑在了可贞耳边问她恶可干净些了。

 可贞当即就涨了脸,哪有大男人问这个的。虽说他们也算是老夫老了,连孩子都已是生了三个了,可听到这样的问话,还是够让她觉着难为情的。咬着瞪了他一眼,就转头听着小九晏哥儿跟她说道洗三礼去了。

 苏慎摸了摸鼻子,又嗅了嗅鼻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头就叮嘱了柳月,生化汤一六顿的一定要记得端给可贞喝。

 可贞背对着苏慎,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虽坐着月子,可该心的事儿仍旧半点都不能落。

 第二天一早,可贞就让柳月打点出了几份谢仪送到西群房去了。

 这几天裴太太吴娘子有多帮忙,还有昨儿周太太多热情,可贞都是听说了的。

 尤其是裴太太和吴娘子,昨儿早上二人一过来,就帮着在厨房茶房里忙开了。还不只是帮忙,竟是都帮了大忙的。毕竟,哪位太太不喝什么茶,哪位太太不吃葱姜,二人竟都是知道的。所以虽说厨房茶房二处都列了单子,虽说也熟悉过,可到底总有忙的时候的。然后有这么两个知知底的明白人帮衬着,那是再好不过的。

 柳月桐月见了俱是感念不已,等人来的差不多了,几次三番的过来邀请,二人就是不肯往正院去。直到洗三礼开始的时候才过来添盆,随后坐了席吃了碗洗三面就又跑到前院里忙活开了。之后席终各回各家,二人还是没走,留下来帮着打点到了掌灯时分才离开。

 昨儿忙忙的没有来的及,临走的时候,柳月桐月只把剩下的那些喜蛋喜糕喜果喜面给二人送了回去,今儿自然是要补上的

 桐月拿钥匙开了库房,看了眼礼单帮着柳月归置物什。

 一壁开箱子一壁嘟囔“对周太太委实也太客气了。”

 要说昨儿裴太太吴娘子的举动让大家伙感念,可周太太的做派就实在是让大家伙撇嘴了。

 昨儿内宅虽没有主事的女眷,可到底有董太太在,一切自有她料理。再不济,还有柳月桐月的。可哪里想的到,这位平里横针不拿竖线不捏的周太太竟然也有这般勤快殷勤的一面。

 一大清早的就过来,抢在头里跑出跑进低头哈的招待一干太太们。什么事儿都要搀和一脚,一会儿高声支使着这个丫头倒茶,一会儿点了那个妈妈上攒盒,话音刚落,又要拉着这个妈妈领着人下去更衣,满屋里就只听到她的嗓门。要不是家里的丫头妈妈们各人单管着什么都是有定数的,说不得就得被她支使的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当家的主子呢!

 大喜的日子,何况她们还都是下人,不好说什么,可看着真是火大。

 柳月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实在是她也觉着这周太太太过了。过来帮忙,她们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可这般喧宾夺主,根本不会理事还凡事都要冲在前头忙上添乱的,实在是让人吃不消的。

 可到底,该到的礼数还得到,按着可贞的意思,把单子上的礼仪齐齐整整的收拾了出来,一的往各处送去。

 周太太收了礼,戳破纸包看了看里头两料子的成,打开纸匣子看了看点心,旋开盖子闻了闻茶罐子里的茶叶,拿手指甲挑了点子嚼了嚼,挑了挑眉,把茶叶罐子随手掼在了桌上,很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老话说的再对也没有了,越是有钱人,就越是小气越是吝啬!

 若说起来,周太太以往还真没把苏慎可贞当做什么有钱人来看待的。

 可是,因着不久前的一桩事儿,算是彻底改变了周太太对可贞苏慎的看法,可谓令她另眼相看了。

 不过,正因为这份另眼相看,所以她对可贞便更是一肚子的意见了。只不过,并不曾显出来罢了。

 招远县虽隶属于登州府,可西靠掖县,周太太和招远县的主簿太太无意中见过一次,见面后便一见如故,关系颇为要好。这么多年下来,平里都要互通些消息,每逢年节的时候更是要互相走动。

 今年过年的时候,招远县主簿太太派来给周太太送礼的妈妈闲话中说起了关于可贞的事儿,说是栖霞县的知县太太亦是地地道道的金陵人,和苏家还是世,最是知知底的,所以知道可贞是金陵府出了名的有钱人,专做田皮买卖,家里头堆金积玉,竟是家财万贯。现如今满金陵府里数一数,也是首屈一指的。

 周太太一听这话登时就傻了眼了,有钱人?还是金陵府里首屈一指的有钱人?

 旁的都顾不得了,忙细细的打听了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县太爷的家世真是不容小觑,在金陵府里竟是很说得上话的。苏太太仗着家世,行事不知道多便宜,不知道圈了多少肥田。那可不是山东这的旱地,可都是能卖上好价钱的上好水田,真是发了大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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