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再微笑
有一类杂志,专门以报道名人明星等公众人物的家长里短为内容,以挑逗起读者更广泛、而非更深层次的关注为目的,统统叫做八卦周刊。
忽有天,发觉自己口味大变,迥异从前,读报只读娱乐头条,新闻只看绯
消息,转来转去的悲
爱情,叙不完的传奇人生,来来往往,红男绿女,耳喧目染,张灯结彩,透着好看透着喜庆。
读八卦,就象看电影,勿用费心听言外之音,喜欢就多看几眼,不满意随时可以拍拍
股走人。
自己不是替八卦周刊翻案,这种小书小报挣扎得也不易,本就以明星名人的隐私为调料逗人胃口,争个卖相,惹出事原也在意料当中,例子颇多。
但俗话说,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八卦是一个万花筒,真假难辨,既然看客打定主意要透过八卦的窗口看世界,被人当成傻子就不可再发怨言,一个喜欢听一个热心讲,愿打的打了,愿挨的挨了,王八绿豆,两相就好,在略窥门径以后却骂骂咧咧,指摘不断,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狠踩对方从而抬高自己,就太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了。
看八卦无非图了轻松,经由他人痛苦而建立自己的欢乐,不敢多言絮絮,但,微笑总归是敢的。
江湖纷争也讲究相逢一笑泯恩仇,偏生自己还要跟自己叫劲么?声
俱厉的叱责,大耍华山君子剑,又是何苦来哉,不如大大方方做个人情,青山不改,绿水长
,微微笑着抱拳别过,再图后效,不是更好。
八卦看多了,也知道明星的场面风度是众人里面演绎得最好的,微笑,微笑,再微笑,观众眼里的名人,无论星光熠熠还是褪下铅华,都是微笑着面对镜头,不
半点私人情绪,有句话或许不太中听,却也恰当:生活就像强
一样,当你无可抗拒时,就好好地享受吧。
既然人口百言,且由他们说去,自己的生活与别人的舌头无关。
我国历朝历代都设置了言官,即是监察部,又称御使台,这是专门管人舌头的大官,下至民间上到皇帝,有不对的言行不良的举止他都要管,古之帝王亡国前夕,多半首先把这些言谏的官儿拖出去砍了,不许大家讲话发表意见,搞得人人自危,道路以目,最后把皇帝的脑袋也搞掉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洪水只能疏通不能靠
堵,与其堵得洪水四下泛滥,自己气急败坏,狼狈无状,不如轻松一点,微笑一点,用积极的心态想办法出点子,平淡地做事做人,才好彻底解决问题。
有段日子,自己做什么都出错,真真诸事不顺印堂发黑,灰心丧气地跟小宝讲时,他忽的问我爱钱否?
本姑娘什么都不爱也要爱这孔方兄!这倒是实话实说。
啊,他感叹一句,你变做一尊同等身的金人,我就把你卖了换银子,甭提多有钱。
好主意,好主意!多卖几次五五分帐,自己双眼冒光一头扎进美好的幻境里,你开酒吧我开花店,晚上邀了安公子夏公子
秋冬公子统统一块喝酒,在你的小黑店喝到找不着北,我再出面寻他们买花,一朵花最少也卖他两百大元,咱从此
进斗金,越来越富,富到
油!
小宝哈哈大笑,我也乐得忘了印堂发黑的事,心结随之一松。
微笑真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有女友深宵打电话来痛哭前尘旧事,她用心爱人被负,苦熬苦挣四年,不但没有从中解
,却变本加厉更恨他,高原气候不但没有褪去她心底的憎恶,却变成远久的沉疴,
夜折磨着这朵因爱而卑微的灵魂。
对感情专一是好事,但有时过于执着,却容易变成彼此的负担,
着累累重壳的爱,如何能走到天长地久?更多时候,爱情不是海誓山盟,不是
语甜言,恋人间一个眼神一片笑容,就足以传达相互心意,只要望着他,心底便自然充盈着欢喜,这种欢喜会洋溢到脸上身上,使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撒满阳光。
真正的爱情,应当是催人前进的,能予人以动力的,是一念及对方便笑,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
足,隔了千山万水依旧两情缱绻,成为彼此间遥遥的挂念,最无私的默契与相知。
一段感情若是不能提不敢想,轻轻碰一下便会痛,就要流泪,这样的爱,已经成为心里的刺,不要也罢。
爱人不难,难的是能笑着拿起与放下,微笑不难,难的是其下平和的心态。
唐宪宗时期,刘禹锡参加王叔文的政治集团,因为革新失败,被贬到郎州(今湖南常德),远离长安,他在郎州住了十年,后返回京师,在一次
游中,他写道: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高层人士以为诗中语含讽刺,大为不满,于是又贬派他到更远的播州(今贵州遵义)去做官,做了十四年才得返京师,老刘再游玄都观,豪兴不减,当即又写下一首诗: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我猜测他做这第二首诗时,心情必定很复杂,眼见着观中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自己的仕途生涯几沉几浮,敌人和朋友变换不定,老刘一息尚存,却也喜忧参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有老子是打不死的,老子又来了,你能奈我何的做派,只管微笑地看一众跳梁儿孙。
跟老刘的作风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一个专管计划生育的小文员。
一次,小文员面觐某级部门大官僚时,对方自诩身份显耀,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说自己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言下之意,很是看不起基层部门的基层人员,小文员不急不燥,微微一笑,回答说自己的职业不管天不管地,专管你的生殖器。
大官郁闷得无以复加,莫可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