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哭闹
沈清雨起了身,说道“我们去看看祖母。”
清宁与沈清韵,沈清妍也都跟着了她起了身,往老夫人的屋里走去。
这丫头一进了陶然居就如此大声叫唤,刚眯了眼睛的老夫人就被吵醒了,倒是没有听清楚那丫头叫的什么话,心里烦躁得很,不悦地喝道“谁如此大喊大叫的。”
“老夫人,您喝口茶醒醒觉。”林妈妈端了茶,一手扶了老夫人坐了起来“翠兰已经出去了。”
老夫人低头吃了一口茶,林妈妈把茶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拿了帕子擦了擦老夫人的嘴角,并是问道“老夫人是要起呢,还是再睡会?”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亮堂着,那丫头的话,老夫人是睡着没有听到,可醒着的林妈妈却听得清楚的。
这昨
才娶进门呢,今儿个就打了起来。
老夫人定是要起的。
侯爷娶了罗家的四小姐回来,老夫人是期盼的,可今
见得了罗四小姐的人后,甚是了解侯爷的林妈妈心里叹气,只怕这罗四小姐是不会得侯爷的宠爱的。
这不,刚进门就打了起来了!
真真是冤孽哦!
林妈妈心里一阵感慨。
“起吧。”老夫人
了
额角,这春天容易困顿,这会刚睡了,就被吵醒,老夫人额角
地痛。
“老夫人。”翠兰
了门帘走了进来“外面来的是慕澜院的小丫头珠儿,说是侯爷与新夫人打起来了。”
“什么?”林妈妈刚扶了老夫人下了地,老夫人闻言腾地站直了身子,直直地看向翠兰问道“你刚说什么?谁和谁打起来了?”
翠兰低声又说了一遍“侯爷和新夫人打起来了。”
“真是不省心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打了起来呢?翠香,翠珍你们两个先过去看看是怎么会回事。”老夫人沉下了脸,吩咐了一旁的翠香说道。
“是,老夫人。”翠香翠珍屈膝应了,赶紧快步出门。
“怎么闹起来的?闹得厉害吗?”老夫人一边问道,一边要林妈妈与翠兰,给自己更衣梳头。
给老夫人换好了衣服,顺了衣襟,翠兰给老夫人一边梳头,一边回答说道“珠儿是慕澜院洒三等丫头,她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说夫人从老夫人这里回去后,见了侯爷的屋里人,本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侯爷回了慕澜院后,不知怎的就和夫人吵了几句,然后就动起手来了。”
清宁与沈清雨几个走了进来,沈清雨走了过去,接了翠兰手里的玉梳,给老夫人
门
路地挽了一个圆髻,然后用翠绿的玉簪固住,一边轻声说道“祖母,莫急,许是丫头婆子们说大了事情了呢。”
“希望如此了。”老夫人伸手抚了抚耳鬓的头发,起身“先去看看再说,这才刚进门来,可千万别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孙女扶您。”沈清雨乖巧地伸出了手扶着老夫人往外走。
越过清宁的时候,沈清雨眼里带着笑容望了一眼清宁,然后继续毕恭毕敬地扶着老夫人往外走。
沈清韵与沈清妍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对自己的挑衅吗?还是得意?因为她如今养在老夫人的膝下,又得了老夫人的亲睐和宠爱?
清宁淡笑,跟着她们的后面往慕澜院而去。
“侯爷与新夫人打起来了?”正在处理庶务,听管事娘子们禀告的裴氏听了消息,差点惊跳了起来。
“是的,夫人,老夫人已经往慕澜院去了。”荷香点头低声回道。
“没有什么急事的话今
就到这里吧。”裴氏果断地把对牌立即分发了下去。
“是,二夫人。”
裴氏迫不及待地捏了锦帕往慕澜院赶,眼里闪烁着热烈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这进门就打起来了啊!
太好了!裴氏高兴得几乎是哈哈大笑。
这罗水月长得如此寒碜,这以后独守空房守定了!
也就不用自己出手防范算计了。
就算不独守空房,照眼下的情况来,将来若这罗水月蹦不出儿子来也是顺理成章了!
裴氏几乎是脚下生风。
“老夫人,您可是来了。”守在院门口的翠香一见老夫人一行人,就急急
了过去。
“怎么回事?”老夫人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听得屋里传出来的喧哗声,尖叫声,老夫人皱着着眉头又紧了些。
翠香一边
着老夫人往里走,一边跟老夫人说着事情的原委。
原是沈峰携罗水月从陶然居离开后,沈峰去了外院的书房,罗水月则带丫头回了慕澜院。
这新夫人进了门,自沈峰的妾室都是要拜见新夫人,并是敬茶的。
以前的侯夫人李芸娘在的时候,李芸娘心善,好吃好喝地养着她们,从没有苛待过她们。但这新夫人罗水月,她们也是听闻过她的传闻,也都是知道罗夫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母老虎,所以大家自是不敢有一分的轻慢,恭恭敬敬地给罗水月请安。
罗水月见得一屋子花枝招展,妖娆的美人们,当下就来了气,立即就让这一屋子的美妾们立规矩,给她捶腿,倒茶,
肩等。
这本就是没事,这妾吗伺候主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从书房回到慕澜院的沈峰,一见到就心生怜意,尤其见得正得宠的玉姨娘卑微地跪在罗水月的脚边给罗水月捶腿。
一个如弱柳扶风,娇媚如花,一个身材壮实,肤黑貌丑。
沈峰的心自是偏向美人的,于是当即就沉了脸。
几句下来,罗水月怒不可遏地把手里的杯盏砸到了沈峰的头上,两人就打了起来。
老夫人听得脸脸也黑了,跨进了门。
屋里地上洒了一地的瓷片,糕点,茶水,富贵花开的屏风也倒带了地上,多宝阁上的珍玩釉瓷也打碎了几个在地上。
美妾们都脸色苍白地捂着嘴呜呜地叫着“侯爷,夫人,别打了,别打了。”
想向前相劝,但又不敢向前。
帮了侯爷,就得罪了新夫人,夫人是主母以后就是掐着她们命的人,帮了新夫人就得罪了侯爷,她们可是要期盼着侯爷的宠爱过日子的。
左右为难,所以只好在旁边叫着。
罗水月正头顶着沈峰的
,揪着沈峰的
际的衣袍,嘴里大叫道“你打啊,你打啊,有胆子你今
就打死我。”
屋中央的沈峰额头血迹斑斓,两只脚都被罗水月的丫头给抱住了,沈峰双手,攥着罗水月的肩“罗氏,你快住手。”
翠珍站在两人的旁边,一手拉着罗水月,一手拉着沈峰“侯爷,夫人,奴婢求你们了,快松手。”
这战况——
真是
烈啊!清宁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目光看向沈峰与罗水月。
饶是知道两人打了起来,沈清雨,沈清韵,沈清妍目光里依然带了几分震惊看着屋里的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住手,成何体统。”老夫人怒吼了一声。
“老夫人!”那些相劝又不敢向前的美妾们,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跪了下去眼泪汪汪地看向老夫人。
见得往里走的老夫人,罗水月一把放开了沈峰,跌跌撞撞地朝老夫人冲了过去,一下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抱住了老夫人的腿双,大声嚎哭着说道“母亲,儿媳不活了,你让儿媳去死。”
抱着沈峰双脚的几个丫头也放开了手,跪在了地上。
“快起来,这地上都是瓷片,小心别伤着了自己!”老夫人忙伸手虚扶了一下,给了一个眼色给翠香与翠兰。
翠香与翠兰忙伸手扶了罗水月起来。
老夫人瞧得那碎了茶杯,釉瓷,珍玩,还有那精美的屏风一阵心痛,沉声喝道“还不快收拾干净了,小心伤了人。”
翠珍就忙唤了人进来,加上罗水月的丫头,一众丫头低头迅速地收拾屋子。
老夫人伸手抚了抚罗水月散
的头发,然后收回了手,走到了前面首位坐了下来,说道“这大喜的日子,可是别说死啊不活了这种晦气的话。”
“老夫人,侯爷欺负儿媳,还冤枉儿媳,侯爷就为了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要儿媳的命。”罗水月呜呜地哭着,伸手指着那跪在了地上的美妾们,指控沈峰。
“罗氏,你别
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什么要你的命了?”沈峰立刻大声反驳。
“你没有?你没有吗?就为了这个狐媚子,呵斥我?你没有吗?”罗水月朝着沈峰大声说道,然后转头无比委屈地看向老夫人“母亲,您看,侯爷就是这么呵斥我的,我这刚进门呢,侯爷就当着她们这些玩意儿呵斥我,一点面子都不给留,这以后让我如何管束后院?如何立威?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母亲,您让我去死吧。”
老夫人狠狠地扫了一眼那一地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妾们,美妾们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了,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老夫人瞪了一眼沈峰,对罗水月说道“两口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可不要这般大打出手,伤着了人,伤着了自己可怎么办好?”
老夫人说着,就看向沈峰
血的额头“你看,峰儿都见了血了,这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吉利,他若是说错了什么话,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言罢看了一眼翠兰,翠兰就忙转身出门去拿药,并吩咐人去请大夫。
“母亲,侯爷为了这些狐媚子,骂我,还动手打我,侯爷这是想要宠妾灭
呢!母亲,横竖我是碍了侯爷的眼,不如今
给了我一个痛快,让我去死。”罗水月捂着嘴,哭诉说道。
“你,颠倒黑白。”沈峰气得暴跳,伸手颤着手指了下罗水月,又指着血
得更快的额头“我哪里打你了?是你动手打的我好吗?你看,这就你打的。”
“不就是一个玩意儿,值得你跟我急,跟我发火,还说我是长得,长得…。”罗水月扭头望向老夫人,哭着叫了一声“母亲,侯爷他没有良心,欺负儿媳。”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大嫂,侯爷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盛怒?”裴氏惊呼着走了进来。
罗水月没有说出来,但老夫人也清楚了,是自己的儿子估计是说了不好听的话,惹怒了儿媳妇,看了眼裴氏,然后扭头于是佯怒看向沈峰“你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你媳妇,回头给你媳妇好好道歉?”
清宁安静地与沈清雨等人站在老夫人的身旁,没有说话。
“大嫂,侯爷许是无心的,你就别跟他生气了,这大喜的日子该高高兴兴的。”裴氏说道。
沈峰看了眼罗水月,皱了皱眉头,低声嘀咕了一声“我又没有说错。”
罗水月站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气得跳了起来,指着沈峰说道“有本事就别碰我啊?她们一个个是长得狐媚,生得妖娆,吹了灯还不是一样,你昨晚不照样要我的身子,一晚上都舒畅!”
罗水月脸黑,话说出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怒视着沈峰,这一屋子的美妾,不过是立个规矩,沈峰就给自己脸色,说自己太过苛刻她们了,今
不好好地给个下马威,将来还不得让她们这群玩意翻了天去?
听了罗水月的这话,就是老夫人也是老脸发热,燥红了起来。
清宁脸色微红,颔首。
沈清雨,沈清妍,沈清韵三人脸羞得通红。
屋里的其余人也都红了脸。
沈峰气得窘红了脸,说道“口没遮拦的,你胡说什么呢?没看到女儿们与侄女在吗?”
老夫人
了脸,看向罗水月与沈峰“夫
两个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这般大吵大闹的,当着下人姨娘们的面,成什么样子?”
“母亲,儿媳只不过是让她们立立规矩,侯爷一进门就没鼻子没眼睛朝我吼,母亲,您说说,儿媳做错了吗?说我苛待了她们,尤其是她,不过是给我锤锤腿,我哪里苛待她了?”罗水月指了指玉姨娘,眼泪飙了出来“侯爷这是要
死我啊!儿媳不活了!”
一说完,罗水月猛的将头往旁边的桌子磕去。
“儿媳!”
“大嫂!”
“夫人!”
惊骇了一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