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哭吧,哭吧不是罪
()“拖儿来了。”
柳儿笑盈盈的招呼着拖儿。
“柳儿夫人,”拖儿笑眯眯的凑了上前,将手里的一份花生酥递到了慧心的手里“这是昨儿王爷赏的,慧心妹妹拿下去分了吃吧。”
“谢谢拖儿姐姐。”
慧心笑眯眯的接过道了谢,稍倾奉了杯热茶上来。
拖儿使了个眼色给柳儿。
“慧心,你下去吧,我这里有事我再喊你。”
“是,夫人。”
慧心退了下去。
柳儿这才看了拖儿“往常请也请不来你,怎的天寒地冻的却赶了来,可是有事?”
拖儿捧了那热热的茶盏轻轻的啜了口,对看过来的柳儿道:“好茶,若是我没猜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吧?王爷左右没得了多少,不想,夫人这还有。”
柳儿得意的挑了挑细细长长的柳叶眉,她本就是有心在拖儿面前显摆一番。此刻听得拖儿这略带着讨好的话,脸上的笑越发的明媚了。
“前几
王爷在我这歇了,夜里想喝茶,却没得好茶,王爷后来就让人送了些过来。”
拖儿挑了挑眉头,忖道:这话你应该说得玉儿夫人听才是,说给我听干什么!
“说吧,什么事值当你大深夜的跑一趟。”柳儿抬眼看了拖儿,笑了道;“可是捡到什么宝贝了?”
“宝贝到是没捡着,只不过得了件乐事,想着来说与夫人知晓。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哦!”柳儿眉头一挑,淡淡的道:“什么乐事?”
“夫人打前是在玉儿夫人那吧?”拖儿不问反答,看了柳儿嘿嘿一笑,轻声道:“想来夫人也已经听说了。”
“你是说王妃被贬为庶人的事?”
拖儿点头。
柳儿掩了嘴,淡淡一笑,轻声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我确实是知道了。”
见柳儿眉眼间满是不屑与鄙夷,拖儿暗暗的笑了笑。
稍倾,
了声音道:“那夫人可知是为什么?”
为什么?
柳儿怔了怔,是啊,好端端的进宫赴宴怎的回来就被贬为庶人?难道是得罪了皇后娘娘,那也不至于啊!
左思右想不得其果,眼角的余光处
到拖儿笑意晏晏的样子,不由心思一动,犹疑的问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拖儿嘿嘿一笑,轻声道:“不然,我眼巴巴的跑这来干什么?”
“那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儿立刻便兴起了兴趣。
要知道平时都是玉儿仗着曾经是皇后身边的人在她跟前吆五喝六的,这会子,如果她先得了这内幕也可以玉儿跟前扬眉吐气一番。
“我到是可以告诉夫人你,只是夫人你却不能说是我说的。”拖儿略略沉
一番看了玉儿道:“我之所以来柳儿夫人你这,也着实是心里替你打抱不平才来的。”
打抱不平!
柳儿略为不解的打量着拖儿。
一个侍狗的丫头,原犯不着让她们这些身为王爷女人的人有心巴结。但却因了王爷好狗,对她又颇为尊重,这才会使得府里的下人都有心巴结她一番。
自己从前也确曾经向她拉拢示好,但娟儿和玉儿也没少给她好处,此刻,却跑来说,是替她打抱不平?柳儿任是心里翻起了
,脸上却是不动声
。
只淡淡的笑道:“你这话说岔了,王爷,王妃待我不薄,我有什么好让你打抱不平的。”
拖儿看着柳儿那装得端淑娴雅的样子,差点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说猪鼻子
蒜,你就装象吧!但思及自己此来的目的,掩了心头的嘲笑,淡淡的道:“夫人,这般说来,确是我多事了。即是如此,我便还是打哪来往哪去的好。”
说着,便要起身。
“哎!”
柳儿一急,连忙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跑来说上一通云里雾里的话,把人弄迷糊了,你这就要走,有你这样把人当猴耍的吗?不把话说清楚,哪里都别想去。”
话落,一把扯住了拖儿的袖子,将那对水汪汪的狐狸眼瞪得大大的,妩媚
人的看了拖儿。
“哎,夫人,我可不是王爷,你别这样看我。”拖儿连忙拿手遮了脸,一迭声道:“不说了,不说了,原是我多事。”
“不行,不把话说完不许走。”
柳儿扯了拖儿的袖子,胡搅蛮
的道:“你要不说,我喊了慧心几个进来,收拾你了啊!”作势便要喊人。
“哎,我说,我说。”拖儿连连举手作讨饶状。
柳儿这才放了她,侧身坐回原处,双目灼灼的看了拖儿。
“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拖儿抬手拿了茶盏的盖子磨着茶盏,轻声道:“就是前段时间,王爷在我那溜阿影时,说了几句话,我无意间听到了。原早想来告诉夫人一声,不想记
不好,给忘了。”
柳儿想说,你不是来说王妃是如何成庶人的吗?怎的又扯到别的话上了?但想着左右这事都跟自己有关系,便按了
子,听拖儿往下说。
“王爷说想将夫人你扶成侧妃,可是王妃不同意,说是你出身微寒,做人一股子小家子气,难凳大堂…”
“放
!”
柳儿“啪”的拍了桌子站起,瞪了拖儿道:“我怎么小家子气了?我从小与王爷一起长大,便是那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又岂是能与我比的?”
“是,是,是。”拖儿连声道:“我当时听了,心里也替夫人委屈。你说,你有着与王爷自小长大的情份,知书习礼不说,便是这规矩也比王妃要懂得多,她不也才是个大儒之女吗?一个穷酸家的小姐,祖上烧了高香,她…”
柳儿将个腮帮子咬得生疼才算是
下了心口的那股恶气。
她打小便在轩辕骥身边侍候,待到轩辕骥成人时,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同样,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彼时,情到浓时,轩辕骥确曾也说过,
后将她扶成侧妃的话。这些年,她的肚子一直不争气,她虽有心想,但却有着皇后赏的玉儿在前,便渐渐的歇了这心思。
不想,王爷果真还记着这话!没有忘了他们之间的情份!却是那个祖坟冒青烟的
女人,坏她好事!
只将那蓄得寸余长的指甲生生的掐断了两
,柳儿才将心头的恶气给咽了下去,但到底是意难平,眼眶早已红红的。
“你适才说,你知道王妃为何被贬为庶人,怎的却又不说了?”柳儿哽了嗓子轻声道。
“噢!”拖儿拍了自己的脑袋,轻声道:“瞧我这记
。”
啜了口茶,眼见得柳儿等得不耐时,拖儿才轻声道:“今天出去溜阿影时,听到清河王府的几个下人在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清河王府?”柳儿看了拖儿“他们家王妃不是今
赴宴时滑落护城河…”
话到这里一顿,脸色一白,哆了
看向拖儿。
拖儿却详装不曾看到她的脸色,低垂了眉眼,
低了声音道:“听那几个下人说,说是清河王妃在皇宫里帮着我们家王妃私约隆平候相会,被皇后娘娘抓了个正着。”
“唔…”柳儿那才起的尖叫,被她自己一把捂了嘴,咽了下去。
那细长的狐狸眼再不见妩媚,有的只是层层浸染的惊惧与惶恐,还带着隐隐的几分幸灾乐祸。
“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黄金还真!
拖儿耸了耸肩“真的假的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
“那…”柳儿想问,那隆平候被怎么处置了?但这必竟只是一个传言,她的身份摆在那。平时嚼了些是非没关系,眼下这是非却是只能静待时间,假以时
,再慢慢利用!
“不早了,我该走了。”
拖儿伸了伸胳膊起身道:“阿影还在外面等我呢。”
柳儿早被拖儿的话弄得心
如麻,一时间又是兴奋又是惶惑。喊了慧心进来,帮着送拖儿,她自己则是在一侧反复思量。
“拖儿姐姐,你慢走。”
慧心站在廊檐下,抬了胳膊将烟笼举得高高的,却是不敢近前。
绝影早在听到拖儿的步子声时,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小山似的身子披了一层皑皑的白雪,乍一看像个雪雕似的。只
出一对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
“阿影,我们走。”
拖儿对着慧心摆了摆手,招呼了绝影,一人一狗朝着雪地里走去。
“阿影,这府里要热闹了!”
“嗷唔。”
“阿影,等热闹看完了,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嗷唔。”
“别嗷了,再嗷小心被人烧了狗
火锅。”
“…”…
“王爷。”
温瑜拿了火钳子,将埋在炭火中的板栗挑了出来,挨个的摆在炭盆边上。随后扔了手里的火钳,拿了那有些烫手的板栗细细的剥了起来。
“暇之,想说什么?”
温瑜笑了笑,将手里剥干净的栗子
放进嘴里,轻声道:“这栗子怪难处理的,可真弄干净了,吃在嘴里却是味道鲜美的很。让人
罢不能!”
轩辕骥挑眸,若有所思的看了温瑜。
温瑜拍干净身上的栗子屑,抬头
了轩辕骥,轻声道:“虽说没有计成,但是反过头来,王爷可以想想。如此一来,不仅是隆平候,便是王妃不是更加的与王爷扭成一团了?”
轩辕骥默了一默。
隆平候府那位被休弃的候小姐与谢兰亭暗中接洽之事,尽落他眼中。两人议定的计策他也知悉,他瞒着谢兰亭将叶萧换成了轩辕祈。叶萧,哪有轩辕祈更合适!
轩辕祈不是一直与沂王府来往密切吗?轩辕澈不是一心支持轩辕祈吗?太子妃不是与苏慕云亲如姐妹吗?若是今
计成,他可谓是一石三鸟。即让轩辕澈记恨上了轩辕祈,又使得叶司盈与苏慕云反眸,叶萧对上轩辕澈!那该是如何精彩的一出戏!
可惜,天不助他!
“暇之的意思,我明白。”
轩辕骥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掸了掸袍子上的褶痕,抬脚朝外走去。
当初之所以决定
娶她,不就是为了她身后的那股能用之力吗?相信越到今
,他若是越能做出一番不嫌弃她,甚至待她比之前更好,那么…轩辕骥
边嚼了抹笑,一步一步踏入茫茫夜
之中。
屋内,绣荷将下人弄好的烫婆子
到被褥间,又端了新熬好的药汤捧到谢兰亭跟前。
“王爷呢?”谢兰亭摆了摆手,看了绣荷道:“王爷哪去了?”
“温总管请了王爷前去议事。”绣荷垂了眉眼,轻声道:“王妃…”
谢兰亭眉眼间划过一抹恼怒,稍倾却是脸上神色一哀,淡淡道:“我不再是什么王妃了,我…”
绣荷听得她话中的戚意,心里跟着一阵难过,眼泪不由自主的便滚了出来。
“王爷,走了多久了?”
“王爷安置好王妃就走了。”
谢兰亭脸上的神色便僵了僵,眉眼轻垂,指甲一下一下的划拉着身上的大红的刻丝百子千孙被。看着那形态各异的小孩,心里越发的凄凉难过。
眼下,若是有个一男半女,今
之事也不至于如此啊!握了拳抵在小腹之上,感受着手掌下的平坦,心里便似喝了几斤黄莲,苦不堪言。成亲已有小半年,她却一直不见动静!
“隆平候府那边可有消息?”
绣荷摇了摇头。
谢兰亭抿了
,今
之事张宁馨想来已经知晓。她接下来会怎样做?自已被夺去王妃之位贬为庶人,张宁馨肯定也知道了。同盟之事,还会继续吗?
苏慕云,这会子应该笑得比谁都畅快吧?
谢兰亭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眉目间是浓得不能再浓的阴沉。
“去,请了王爷过来。”
绣荷呐呐的应了声,却不曾挪动步子。
“连你,我也使唤不动了,是不是?”
绣荷脸色一变,稍倾,抿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道:“王妃,我们回山
吧。”
“回山
?”
谢兰亭犹疑的看了绣荷。
“是啊,我们回山
。”绣荷恳切的看了谢兰亭“所有的事比当是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梦醒了?”谢兰亭目光咄咄的看向绣荷“我的梦是醒了,可是她人呢?她犹在美梦之中,叫我如何心甘?”
不甘又能如何?一路走来,赔尽了一切,到得今
甚至是连名声也没了!绣荷怔怔的绞着手看着几近疯狂的谢兰亭。
便在这时,屋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王爷来了。”
谢兰亭脸上一喜,对绣荷道:“还不快请了王爷进来。”
绣荷咽尽心中酸意,屈膝应是,几步上前打起了帘子,便见轩辕骥带了一股寒气走来。
“王爷。”
轩辕骥目不斜视的朝榻上的谢兰亭走去,待到跟前,探手拭了拭谢兰亭脸上的泪,轻声道:“你且安心养着,过得几
,父皇和母后气消了,我再去求情。”
谢兰亭眼里的泪落得便越发的急了。哽了声道:“是妾身没用,拖累了王爷。”
轩辕骥笑了笑,抬手拭去她眼里不断滚落的泪滴,轻声道:“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夫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有谁拖累谁的道理。”
谢兰亭抬眸,便看到轩辕骥一对狭长的凤眸里满满溢着的深情。一时间,怔了怔,若不是有之前的那番教训,此刻她便会信了他这脉脉深情吧?
既然此刻他还肯来安抚她,那便是说她对他来说,还是有利用的价值!谢兰亭一颗揪着的心缓缓松下。
“天不早了,你早些歇了。”轩辕骥替谢兰亭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歇几
你身子好些,我们去趟岳父那。”
去山
!
谢兰亭豁然抬头凝眸看向轩辕骥,对上一道浅笑却带着锐利的目光。谢兰亭被那眸子看得心中一紧,惴惴的不安便被一种惶
代替。
“你不想回去看看岳父和岳母吗?”
“想。”谢兰亭颤了声,点头道:“想的。”
“那便是了,早些歇着吧,将身子好好养养。”手抚过被子落在谢兰亭小腹处,挑了挑眉头道:“也好早些为我生下个一男半女的。”
似是有股寒风穿破窗
吹在身上,冷得心瑟瑟颤抖。
良久,谢兰亭才小声的应了句“好。”
轩辕骥又陪着她说了一小会儿话,才起身离开。
直到过了约一柱香的功夫,谢兰亭喊了绣荷上前。
“王爷去了哪?”
绣荷顿了顿“王爷去了玉儿夫人的玉烟楼。”
谢兰亭久久无语,只是手一下一下的滑过小腹。
便在绣荷以为她已经睡着时,谢兰亭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我要找个大夫看看。”
绣荷怔了怔,但在看到被褥之上,那葱白似玉瓷只十个指甲涂得鲜红丹蔻的手时,瞬间明白了过来。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便是大年初三。
这二天里,晋王府下人间飞快的传着一股流言。流言传着传着,传到了谢兰亭的耳朵里。
只气得她差点眼一闭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不过,好在她生
坚韧,便是气得这般狠,也还是熬过来了。
醒来,便让绣荷将那几个下人拘人一顿板子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好不热闹。
这片热闹中,娟儿,柳儿,玉儿三位夫人上门了。
“哎呀喂。”玉儿看着院子里那些被按着打板子的下人,连声惊叫道:“这是怎么了?大正月的,下人就算是有错,说几句便是,这般不要命的打,让人传了出去晋王府的名声可就完了。”
柳儿笑盈盈的接了一句“玉儿姐姐,这话可就说差了。”
“怎么了?”玉儿不解的看了柳儿。
柳儿淡淡一笑,拿着帕子掩了嘴,风情万种的一笑,以不大不小却足够所有人听得见的声音道;“现如今,我们晋王府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的便是名声。”
娟儿听着二人打擂台,讨好的笑了笑,有心想接上几句。可是看了眼身前的屋子,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王爷没有将谢兰亭赶出这主府,便是说王爷还有考虑,这个时候还是陪着看热闹的好。
只可惜,她有心看热闹,别人却是偏生不放过她。
“玉儿姐姐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娟儿妹妹,这外面都怎么传我们晋王府的。”
玉儿作势看了娟儿,一迭声的道:“娟儿,你到是说说。我这身子重了,门也不得出,你快说给我听听。”
“哪有…”娟儿才刚开了口,柳儿便狠狠的一个眼神
过来。吓得她一个颤颤嘴里的话便成了“都只是一些传言,传言不足信。”
“那是些什么传言啊?”玉儿笑盈盈的道:“我闷得很,就当是说笑,你说得给我听听呗。”
屋子里,谢兰亭听得三人一唱一喝,那才被
下的恶气又再次在
口横冲直撞起来。
“绣荷,你告诉她们,让她们走,我今天不见客。”
绣荷应了声,走了出去。
“三位夫人王妃说她今
身子不舒服,不见客,你们请回吧。”
“扑哧”一声,玉儿捂了嘴在那“呵呵呵”的直笑,抬手指了绣荷道:“绣荷,这府里何时又新
进了位王妃,我等怎不知晓?还请绣荷姑娘帮着引见引见。”
“是啊。”柳儿附了声道:“只听说前儿个废了王妃为庶人,可不曾听说王爷又
娶了新王妃,绣荷姑娘你这传的是哪个主子的话啊!”绣荷被二人问得僵在原地,一张脸如同被开了染房一般,一时间红一时间白。最后也分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了!
“绣荷,绣荷…”
谢兰亭在屋子里急得一声声的喊。
“咦,绣荷你家小姐在喊你呢,你怎的连个声音也没有。”
玉儿上前,一把推了绣荷便往里走,边走边大声道:“早就听人说这鹊啊就喜欢占鸠巢,往常不信,这会子却是信了。这都不是王妃了,还占着王妃的主屋不搬,这有些人的脸可真是够厚的啊!”“可不是吗。”柳儿应了道:“还说是什么大儒之女,自诩出身名门,连最其码的礼仪廉
都不知道的人,说出去,也不嫌丢人,丢祖宗的脸面!”
“你们…”谢兰亭扶了
榻上的挡板,颤了声,指着如入无人境的玉儿和柳儿,颤了声道:“滚,滚出去。”
“哎呀喂!”玉儿连连摸了自己的肚子对谢兰亭道:“谢家小姐好大的脾气。我姐妹三人好心好意来看你,怎的你便是这般待客的?兰亭妹妹,你可是名士之女,说话处事要记着自己的身份。”
“是啊。”柳儿扶了玉儿在一侧的锦墩上坐下,又抬了手取了桌上的茶杯倒了口茶递到玉儿手里,轻声道:“玉儿姐姐,你这肚子里可怀着王爷的长子,千万消消气,跟这种人计较不值当。”
“柳儿妹妹,你也坐吧。”玉儿指了身侧的锦墩对柳儿道,话落又撇了脸看向被气得脸色发紫的谢兰亭道:“兰亭妹妹你不在意吧?”不待谢兰亭开口,她又自说自话的道:“想来妹妹也不会在意的,你不也占着新王妃的
榻没动不是?那我们姐妹在这屋里坐坐,想来也没甚关系。”
这会子,谢兰亭已经是被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干瞪了眼看着她们。
“知晓妹妹身子不
利,我们姐妹三人便约了来陪妹妹说说话。”玉儿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探手将垂在耳侧的发
到耳后,对着谢兰亭笑了笑,道:“对了,我们啊听了件好笑的事,来说与妹妹听听,也不知道妹妹想不想听。”
“不…”
谢兰亭还没说完。
那边厢…
“柳儿,你来说吧,你口才比我好,我是个嘴拙的。”玉儿指了柳儿道。
柳儿笑了笑,对谢兰亭道:“好,那就我来说吧。我没什么见识,若是说得不好,兰亭妹妹可要见谅。”
一句一个妹妹,只将个谢兰亭喊得面红如紫,一起一伏的
脯便似装个了风箱一般。
“事情是这样的,说是有个出身大家的小姐,嫁了个身贵不凡的夫婿,那夫婿端是长得丰神如玉,让人好不欢喜。只可惜这小姐却是个品
卑劣的,竟然做出那与人私通的丑事来。好在,老天有眼,被夫婿的爹娘老子给抓了个正着。”柳儿三言两语的将话说完,末了看了谢兰亭“兰亭妹妹,我没什么学问,就是想问下你,这妇人与人私
,按照律法和家规应该怎么处置?”
“这还不简单?”玉儿接了柳儿的话,嗤笑道:“浸猪笼,游街,或者三尺白绫,一杯毒酒。”话落挑眼看向谢兰亭道:“兰亭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谢兰亭看着笑得好不得意的玉儿和柳儿,
口的那股恶气渐渐膨
,渐渐的化成一把尖历的刀,直指她跳得如雷的心。
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喉间弥漫,她数次想要
下,咽下,然那腥甜却是一口接一口的往上涌,任是她怎么
也
不下去。
“哇”她身子一歪,一口触目的红吐在榻边。
“王妃…”绣荷连忙扑了上前,探手扶了谢兰亭,急得对玉儿和柳儿三人道:“你们走,你们给我走,不然王爷回来,饶不了你们。”
“绣荷姑娘这话说得。”玉儿冷冷的寒了脸,站起身走到谢兰亭身前,居高临下的看了气息奄奄的谢兰亭,淡漠的道:“我们只是来陪你家小姐说说话,她不高兴,不奈烦直管说便是,何苦要上演这出苦
计来?还说是什么大儒之女,怎的这不入眼的技量也使上了。”
“就是啊。”柳儿走到玉儿身边,附和道:“我们姐妹三人,知晓兰亭妹妹心情不好,想着大家都是王爷的女人,这才前来。既是看我等不起,早说便是,何苦这般?”
绣荷本就是个嘴拙的,谢兰亭虽心思深沉,但素来是想好什么才说,临变之能亦委实差了这二个从小侍候人,惯会察颜观
随机应变的玉儿和柳儿。
便是活生生被气得吐了血,又能如何?!她不再是什么晋王妃,如同玉儿与柳儿所喊的那般“妹妹”!柳儿和玉儿好歹还有一个名份,可是她呢?她算是什么!
“我…谢谢你们…好意。”谢兰亭
了气,一字一句吃力的道:“可是…我眼下…身子…不好,你们且请回吧。”
“哎,那我们就先走了。”玉儿连声道:“妹妹,你好生养着,要是缺了什么药,使了绣荷来我那取,因着这肚里的孩子,宫里皇后娘娘没少赏了东西下来。用也用不完,放着也是浪费。”
柳儿却在这刻上前,轻声道:“可是兰亭妹妹,你还没告诉我,那女子与人私自有染,该如何处置才公道呢!”
谢兰亭霍然抬头,一对如点漆的眸子像毒蛇一般凝了柳儿看,柳儿原本一脸志得意满的笑,在看对她那样的眸光时,笑意一僵,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玉儿不是告诉你了吗?”谢兰亭看了柳儿“你若是一定要我说,那便过些日子再来,我好好想想,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柳儿按下心头的慌乱,想着,已是这般地步,还死鸭子嘴硬,心中一气,猛的扬了头,淡淡道:“其实我只是觉得像我这样卑
之人都知晓晓的道理,那人又岂能不知?”冷眼看了瞪视过来的谢兰亭一字一句道:“不说抹脖子,最其码一
白绫了结了自己,替父母家人挽回些脸面还是应该的。”
谢兰亭抬起头,目光赤红的瞪了
视过来的柳儿。
“是,自是如此。只不过…”她咽下那后面的话,轻声道:“三位慢走,我便不送了。”
玉儿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榻边的赤红上“不必送了,稍后我使人了送些阿胶来,那东西补血。”话落,招呼了柳儿,娟儿,朝外走去。
远远的直至走到月
门,才听到身后屋子里,一阵稀哩哗啦的声音响起,续而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现在就哭,好像早了点吧?”玉儿看了柳儿娇俏一笑道。
柳儿笑了笑,淡淡的道:“早哭总比晚哭强,哭晚了,或许连哭都哭不出来呢?”
另一处,关注着这里动向的一人却是对身边那像座山一样的东西道:“哭吧,哭吧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