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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情怀
 小镇与我无关,亦与我有关。

 无关的是我少不更事就离开了,12岁,因读书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小镇;有关的是梦里常思念小镇的阁楼、老井、槐树,阁楼上看山花烂漫,槐树上有秋千漾,老井边有辘轳旋转…以致于20年过去了,山上的杜鹃花还在,槐树上的秋千还在,梦里馋嘴的粉蒸还在,这些似曾遥远的景象如坝坝电影在播放,摇曳的影像里飘散开许多对童年、对小镇、对故乡的情怀——清澈、舒缓、婉约,却不乏昂。

 80年代中期,小镇泥泞马路改为了宽阔的碎石路,四五米宽的样子,曲曲折折,绕在小镇近旁,槐树和老井远远地望着这蛇形的东西,仿佛在回味泥泞路上溅起泥土芬芳。散的碎石,恰似叠在了童年的风车里,旋转、飘散——走过一分一秒、一年又一年。

 我在想着故乡,也是在每一分每一秒里;想着山上的杜鹃、山下的老井,还有那渐渐远去的时光。这么多年了,我从小镇走出,到过缤纷的省会,到过神圣的首都,也到过纷嘈杂的沿海,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像小镇一样,总是让我魂牵梦萦,让我辗转反侧。想想这么多年,我认真地以故乡为圆心,旋转着,仿佛终点又回到起点的感觉。儿时的弹弓、木剑、纸飞机、纸烟盒,还有那个绕弄青梅的人儿,依稀不见了模样。

 今天,当我坐在城市的一角,没有“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的感觉,只是觉得在这深秋的日子里,一切都变得庸懒了许多,生活平淡无奇,工作按部就班,领着工资、哼着小曲、喝点小酒,欣赏着网络里的形形,品味着现实中的喜怒哀乐。秋天,特别是深秋,总让人想到冬的残酷,月冷了、云浓了、霜降了、叶落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江南的寒山瘦水中疲惫不堪。于是,我连同这山与水一起沉默不语。

 我窥视着秋天给予的一切,心回到了20年前的小镇。选一个干净的清晨,站在阁楼上,雾笼罩着到身后的山,亦如笼罩了整个世界,这里没有喧嚣的汽笛,也很少有尾气,只有那漫山遍野的清新和辘轳转动的吱呀声音。就在这样的缥缈与朦胧中等待新的一天,等待太阳悄悄地钻出来,和煦的阳光从满是青苔的屋檐斜斜地洒落,屋顶留守的麻雀拍打着翅膀划破天幕,青石板上滴水的深凹慢慢地清晰起来,一串串朗的笑声从街的这头飞到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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