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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认
 第一百四十九章相认

 邱晨说完,等了片刻都不见呼延寻回应,不由诧异地抬头看去,却见呼延寻正一脸忿恨地瞪着自己,那样子,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罪过一样!

 她心中愕然,却仍旧竭力镇定着,又叫了一声:“呼延百户,是小可疏忽了,还望呼延百户见谅!”

 “你!”呼延寻一口气闷在口生生作疼,想要质问这个妇人,究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认他,可张开嘴,却只吐出一个字来。

 “爷,”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随着这声音出现的,还有一只白皙的葱白一样的纤纤素手,缓缓地挑起了车帘,然后一名容貌娇媚异常,风情万种的脸庞了出来“勿那书生,你怎么还叫百户?爷如今奉命驻守安,可是四品卫指挥佥事了呢!”

 闻言,邱晨愣了愣,才醒悟过来。百户是正六品,升为四品卫指挥佥事,虽然只是差着两品,但其中可整整差着六级!连升三级的都少见,连升六级…自然是很骄傲的,自己却一口一个百户地称呼人家,难怪人家不高兴了!

 笑了笑,邱晨再次拱手道:“呵呵,恭贺呼延大人升迁!小可消息闭实在是不知道,不知者不罪,想必佥事大人大人大量,也不会因此怪罪小可吧?…”

 她越是笑着坦然镇定,越是客客气气地说话,呼延寻的脸色越是阴沉难看,听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终于忍不住中怒气,历喝道:“住嘴!”

 青江原本跟在邱晨身后,安静听着自家夫人和对方涉,听到双方认识,还觉得放了心,却没想到,转眼,对方就变了脸。

 一声厉喝,邱晨被吓了一个灵,下意识地停了话。

 青江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这呼延寻叩头道:“大人,我家夫人是无心冲撞,还望大人多多宽恕,不要怪罪我家夫人…”

 呼延寻刚才就看到林旭身后跟着一名男子,不过看穿着应该是一名仆人,想起韩留打听回去的消息也就了然了,并没有多加注意,没想到,这个仆人倒是个忠心的,居然上前替那妇人请求饶恕!

 邱晨一见青江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却看不下去了,伸手就去拉青江,一边道:“青江,你这是做什么,呼延大人与我是旧识,呼延大人可是战功赫赫之人,怎么会跟我一般见识…快起来,你这样,若是让别人看到,岂不误会呼延大人?”

 青江心眼儿比大兴实诚,却也听得出邱晨话里有话,也就不再勉强,顺着邱晨的话站了起来。

 呼延寻看着眼前当街拉拉扯扯的妇人,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跳出来。强忍着咽下一口气,抬手挥挥,跟在他身后的四人,连那名车夫立刻齐齐地控马向后远远地退开去。

 呼延寻也从马上跳了下来,邱晨拉起青江,一回头就看到呼延寻脸色不善地下了马,正往她这边走来,不由吓了一跳,难道,这人呵斥一句不够,还要动手打人不成?

 不就是走路不小心,让他的内眷磕了一下嘛,至于如此这么大火气吗?

 可,邱晨也明白,就她如今的身份,就是被这位当街上几十鞭子,也没处说理去!一时间,邱晨满心无奈,却并没有多少恐惧。

 她慢慢地直了脊背,目光平静而淡定地看着呼延寻一步步走近,不再说话,连微笑也懒得维持了!

 呼延寻走到邱晨面前一步处,突然挥手对青江命令道:“你退下!”

 青江是真的害怕,这个世界,百姓天生就害怕做官的,更何况他只不过是个奴仆的身份,连个普通百姓都不如呢!

 尽管害怕地微微颤抖,但青江在呼延寻命令之后并没有立刻执行,而是将询问的目光转向邱晨。他是林家的奴仆,只能听主子的吩咐。

 邱晨不知道呼延寻要做什么,但她却知道,青江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若是呼延寻真的要动手打她,青江在近前上前阻拦的话,根本不起作用不说,只能是绕上一个搭上一个!那就太赔本儿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邱晨示意青江:“你退远些!”

 青江又忧虑地看了看邱晨,终是应了一声,缓缓地退到十几步开外处站定。

 青江退走了,呼延寻跟着的人也都退走了,街道仿佛瞬间空旷起来。邱晨这会儿很有些没骨气地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对面的男人怎么处置她…算了,他打他杀,她也逃不,跑不掉,索就闭上眼睛,爱咋咋地吧!

 至少不用看到他挥起鞭子,还是举起刀了!

 呼延寻将一干人等打发开,再转回头,却见刚刚还大气凛然的妇人居然闭上了眼睛,脸儿也有些微微地发白了…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温婉柔顺的妇人,总是柔柔地含笑地看着他,嘘寒问暖…他口的那口气一下子莫名地散了。

 “唉…”呼延寻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抚上了妇人细腻的脸庞“我知道你因我去征夫不欢喜…”

 征夫?

 邱晨大愕,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说什么,他说‘因我去征夫…’

 在邱晨脑海中,被征夫走了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林升!

 这个人明明叫呼延寻…呃,是了,林升并非林旭的亲生哥哥。那么,呼延寻是他的真名字了?

 被妇人直愣愣盯着,呼延寻心中升起的那抹柔情,想要说几句软话抚慰这个妇人,却说不下去了。就连那只伸出去的手,也尴尬不已地收了回来,背到了身后,目光也避开来,微微侧了身子,沉声道:“…我已经听说,二弟考取了县试案首…老夫人还好吧?娴娘如何?”

 邱晨瞪着眼前的男人看着,瞪得眼睛生疼,涩涩地升起一层雾气,却被她仰起头,用力地眨了下去。

 微微仰着脸,她的目光看向有些阴沉的天空,暗暗道:海棠,你可看到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这就是你为之丢了性命的男人!三年未归,没有只言片语不说,明明回来了,明明已经就职本府四品卫指挥佥事,却没有回家,还带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招摇过市,见到面,居然也只是说林旭,问什么老夫人,问什么娴娘…竟没问你一句,可受累了,可受苦了!甚至连两个孩儿都没问!阿福阿满可是他的亲骨

 问完话,好一会儿,呼延寻没等到妇人回答,有些诧异地转回头来,就看到妇人微微仰着头,眼眶通红…

 不由又是一叹:“算了,你先回去吧。”

 “我刚刚到职,还没安顿下来,你回去禀告老太太,告诉二弟,我安顿下来,就回去…”

 邱晨却根本没听后边这句话,只听到呼延寻让她回去,就想转身就走,退了几步,终是镇定地拱手一揖,转身,带着青江匆匆而去。根本没管她去的方向与云中客栈背道而驰。

 她来了府城已经两天了。从云中客栈的程掌柜处得知云济琛和廖文清去了临近府城,原本云济琛传信让她等他们两天,可邱晨回到客栈,片刻都未停留,到了午时,却连饭都没吃,吩咐青江收拾行李,套上马车,直接启程回刘家岙。

 青江只以为自家夫人被吓到了,一路也不说话打扰,只尽心地赶着马车,让马车行驶的更平稳些。

 邱晨倚着一只大靠枕坐在车厢里,那股子从心底冲出来的悲伤渐渐消散,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微闭着眼睛,邱晨在心里默然道:海棠,你是可死心了?

 一路行驶,直到看到了安平县城稍显低矮的城墙,邱晨出声对青江道:“刚刚急着走,咱们连饭都没吃…这会儿都该未时了,且去县城停一下,吃点儿东西吧!”

 青江老实地应着:“是,夫人!”

 挥动马鞭子,驱赶着马车进了安平城。

 邱晨让青江直接将车子赶到县学对面的食铺子,她让青江吃着东西,自己则从车上拿下这两在府城逛街给林旭买的一件灰鼠皮的皮坎肩,还有一件呢子大氅来,用包袱包了,拎在手里,往县学而去。

 进了十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看这天色比上午越发阴沉,厚厚地铅灰色云层越越低,很可能要下今冬头一场雪了。林旭身上只有前些日子回家带来的一身棉衣,不下雪还行,真下了雪可顶不住。她把这两件衣裳送过去,万一下雪,林旭也不至于没衣裳添加挨冻。

 县学里的学子已经开始上下午的课程了,邱晨也没打扰林旭,只将衣服包裹交给了大门上的守门人,并摸了一块约摸五六钱的碎银子给了那个老汉,把个老汉欢喜的满脸笑地应承着,等下了课,他就给林二公子送去!

 林二公子…是啊,世人皆知她的丈夫是林家老大林升,已经征夫死在边关,连销户文书都开好了呢!

 邱晨一下子地欢喜轻松起来,笑着对那老人道了谢,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出来了。

 青江已经吃完了,一见邱晨回来,连忙站起身来:“夫人,您要的面我怕冷了没让他们上,您先坐,小的这就去让他们给您上面!”

 邱晨笑着答应着,随即又大声道:“让他们再给上两碗,再切一斤牛上来。你饿到这个时辰,恐怕早就饿坏了,一碗面可不够!”

 舒舒服服地吃了一碗热汤面,吃了两片牛,邱晨就很了,剩下的都让青江吃了。从食铺子里出来,邱晨又吩咐青江赶着车子去了老胡家买了几只肴兔和烧,还把人家肴好的一大包杂都包了圆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去了。

 几没回家,别说孩子们见了亲热的不行,都围上来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阿满更是趴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就是家里的仆从们也是个个欢喜非常的。

 大兴家的赶紧去加菜,收拾邱晨带回来的肴兔烧,青杏和玉凤则快手快脚地备好了热水,伺候着邱晨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薄棉衣棉,这才舒坦地走进温暖的里间,踢了鞋,和孩子们一起上炕。

 大兴家的带着青江家的、顺子家的送进饭菜来,青杏和玉凤接过来,在炕桌上摆了,邱晨就挥手吩咐青杏玉凤:“你们拿三只肴兔、三只烧,分给三家,你们也去前边跟家人一起吃饭去!吃完了再回来伺候吧!”

 青杏和玉凤都习惯了邱晨的脾气,欢迎喜喜地谢了赏,拿了肴兔烧,去前院跟家人吃饭。

 老胡家的肴,孩子们曾经想象中最美味的食物,这会儿虽说日子好了,几乎每一顿都能吃到鸭鱼的,但老胡家的肴,孩子们还是比较喜欢的,一个个吃的小嘴儿油汪汪的,特别是阿满,最爱吃邱晨买回来的杂,自己用胖胖的小手抓着,小嘴儿鼓涌鼓涌的,三两口就消灭掉一只。

 阿福则特别爱吃爪,两只烧爪都被他包圆儿了。俊言俊文爱吃鸡腿兔腿,俊文俊书大了,知道让服弟弟妹妹了,只随意地吃着其他部位,俊文还没忘了给姑姑夹了一只翅膀,成子则夹了一只杂给邱晨放进盘子里。把个邱晨乐的满脸灿烂的,这俩孩子没白疼,还注意到自己爱吃翅膀杂了…这么细心体贴的孩子,也不知将来会便宜了那个闺女。谁家闺女嫁给他们,一定是有福的!

 欢迎喜喜、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青杏和玉凤也吃完饭回来了,端了水伺候众人洗了。

 邱晨从衣橱里拿出几件珍珠坎肩儿,都搭配着珍珠的皮大衣,大衣的款式是邱晨给青江家的,不是这个时代习惯穿的斗篷,而是现代的兜帽大衣,帽子里也衬了雪白柔软的珍珠皮,大衣外表俊文俊书用的是宝蓝素锦,俊言俊章用的是枣红提花缎,成子和阿福和阿满则都是用的青色的素锦缎。

 成子每和工人们在一起,不好穿太过鲜的锦缎。阿福阿满两个孩子却是守着孝呢,可不能穿大红大绿的鲜颜色!

 另外,每个孩子还有一双同样衬了羊羔皮的短统靴,还有指头的棉手套。

 邱晨让一群孩子当时将新衣裳穿上,一个个茸茸的,简直就是大大小小几只熊…把邱晨逗笑了,孩子们也笑成一团。

 笑闹了一阵子,邱晨吩咐玉凤:“去,把我买回来的灰鼠皮拿出六张来,再拿上两只肴兔、两只烧,跟我去趟西院。”

 孩子们闹了一阵子,邱晨就让他们了大衣裳,在炕上写字读书,自己则带了玉凤去了趟西院。看过林老太太的炕热呼呼的,屋里的火墙也烧起来了,房间里暖洋洋的,又和林老太太三人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转了回来。

 进了大门,邱晨对大兴吩咐:“西院盯着些,柴和碳都不能缺了。另外,西院没有马车,若是他们用车麻利些,别让人觉出怎样来。咱们要是买到什么新鲜菜,也别忘了给那边送一份过去。”

 大兴连声答应下来。

 邱晨又问了大兴学堂里烧火墙的事,大兴也答应说已经烧上几天了,从十月初一开始的。邱晨想了想,十月一之前确实没有太冷,这才罢了,回后院去了。

 回了屋,除了大衣裳,邱晨上了炕,给孩子们检查了作业,又出了几道算术题给孩子们做。道戌时末,才打发孩子们回房睡觉去了。

 邱晨也给阿福阿满洗了手脸、洗了脚、刷了牙,钻进被窝讲故事睡觉。

 身下的炕烧得热乎乎的,夜里睡得特别踏实,仿佛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让人心安的味道,睡在自家的炕上,特别放松,特别沉!

 睡得正香,突然门外传来玉凤的叫声:“夫人,夫人!”一贯沉稳的玉凤,今晚的声音里却满是急惶和恐惧,打着颤,在寂静的黑夜了,颇有些让人骨悚然。

 邱晨一个机灵醒过来,稳了稳神,取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及了鞋出了里屋。外屋的火墙填了木柴,房间里也不冷,邱晨扬声叫玉凤进来。

 “什么事?”邱晨微微皱着眉头,声音却尽量放平缓了。半夜里睡得正香被叫醒,任谁也不可能高兴,但她已经冷静下来。

 “夫人,二魁,二魁婶子…”玉凤也不知是不是太冷了,还是太恐惧了,哆嗦的说不成话。

 邱晨却一个寒颤,完全清醒过来。

 “怎么样?什么时候发动的?可去请了收生婆?”邱晨一连串问出好几个问题。

 玉凤青杏进了屋,看到邱晨似乎暖和了些,也平静了些,终于可以清楚地回答了:“亥时末发动的,二魁叔过来报信后已经去请收生婆了。我娘和青江婶子、顺子婶子都已经过去了…”

 一听大兴家的三个人都过去了,邱晨略略安了心,一边动手挽着头发,一边吩咐玉凤,将她前些日子准备好的消了毒的外伤用具、药品、酒都拿出来。然后,她匆匆穿了棉衣棉,裹了一件风氅,嘱咐青杏在屋里好生守着两个孩子,她则匆匆地出了家门,径直奔着二魁家去了。

 八月底,二魁家已经搬进新屋子里去了。学堂那边由村子里又找了一名妇人,每去学堂打扫做饭。

 邱晨抱着她之前备好的外伤用医疗铜匣子,玉凤打着灯笼在她前面一步处照着亮,一出家门,十月深夜已经有些刺骨的寒风扑面吹过来,让两人同时瑟缩了一下,邱晨裹了裹身上的衣裳,瞥了眼玉凤身上同样紧裹的还算厚重的棉袄,了口冰冷的空气,道:“走吧!”

 主仆俩就在家门口折向西行,越过西院,很快来到了位于林家和兰英家中间的二魁家。

 此时二魁家的大门敞开着,两人还没走进去,就看到正屋房门和窗户透出的灯光,还有隐隐的晃动着的人影子来。

 进了二魁家,大门一侧的角落里传出两声低低的犬吠,邱晨喝了一声,搬家时山子刚刚抱回来的小狗崽儿听出了声音,就呜咽了一声,缩回院子角落的狗窝里去了。

 踏进院子,二魁家里的情形看的更清楚,不但里屋有人,灯火明亮的堂屋里也有人在忙着,冰冷的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烧柴火的烟火味儿。邱晨暗暗点头,看来已经有人在烧热水了。

 两人匆匆进了屋门,大兴家的从堂屋的灶膛前站起很来:“夫人,你过来了!”

 邱晨点点头,问:“怎样了?”

 “兰英和青江家的、顺子家的都在里边,嗯,青江家的懂点儿收生,说是还早…”显然,生产这种事没办法让人放松,平一贯利开朗的大兴家的这会儿也带了明显的紧张。

 邱晨抬手拍了拍大兴的肩膀:“好了,别紧张,准备水,我进去看看,可能一会儿要洗手。”

 经过宽慰,大兴家的似乎镇定了些,点了点头,继续蹲下去烧火。邱晨抬手挑起东屋的门帘,又回头对紧跟在身后的玉凤道:“你去西屋看看,山子和石头怎么样了,若是两个孩子…嗯,给他们穿好衣服,带他们去咱家,跟阿福阿满一块儿睡去。送孩子们回去,你跟青杏看好孩子就行了,不用回来了。”

 玉凤毕竟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这种情况留在这里帮不上忙,还跟着担惊受怕的。更何况,生孩子这种事儿,也不是未婚的小姑娘能参与的。

 说着,邱晨从玉凤手里接过酒坛子,一手拎着酒,一手抱着医疗匣子进了里屋。

 屋里点了只点了一支油灯,青江家的、顺子家的站在炕下,兰英则跪在炕上,正在给头朝里躺在炕上的二魁家的擦着脸。

 见邱晨进来,青江家的和顺子家的都曲膝见礼,然后上前接过邱晨手里拿的酒坛子和医疗匣子。

 兰英则好像吁了口气道:“海棠来啦!”

 二魁家的听到动静,也抬眼看过来,似乎想对邱晨笑笑,可恰好一波阵痛袭来,让她未展开的笑容瞬间扭曲起来。

 ------题外话------

 终于让这俩人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下边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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