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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买地
 章节名:第六十章买地

 第六十章买地

 林旭看了邱晨一眼,见邱晨微笑着点点头,这才转脸对老爷子恭恭敬敬拱手道:“回老爷子话,我家院落偏村东,如今家中有无成年男子照料,只大嫂一个妇人照料我们叔侄三人,家里原来低矮陈旧篱笆就有些不够了,所以,我和大嫂商议着,拉一道院墙,也省大嫂夜里因担心安危不得安睡。”

 听林旭说和他听到一样,而且,所述理由也算是合乎常情。毕竟,家里没有成年男子,孤儿寡妇是难免虚惊害怕,因此想着拉道院墙也不算过失,刘玉贵老爷子就抚着颌下稀疏胡须点了点头。

 林旭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烦请老爷子予准,我和大嫂商议着,想把我家院后荒坡地买下来,趁着这次拉院墙人手足,也一起圈起来…”

 说到这里,林旭有些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说买那块地是为了建马厩,建窝、香獐子棚舍吧?

 邱晨含笑接了过来:“老爷子,不瞒您说,阿福爹虽然没了,但他时候,想就是看着我家小叔长大成人,娶亲成家…”说到这里,邱晨垂了头,抬手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又鼻子,这才接着道“如今,虽说阿福爹爹不了,我这当嫂子却不敢忘了他爹这份念想。于是,我就想着买下那块地来,虽说现还没有财力盖什么二进三进院子,但只要有了地,盖房子钱我慢慢攒了就是。到时候,给我家小叔说一门贤惠温柔子,也算是替阿福爹爹圆了那个念想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真真就把一个未亡人念念不忘亡夫之念,任劳任怨替自家小叔子盘算贤惠妇人做了个十成十。那哀戚却坚强表情目光,任谁看了也只能发一声感叹,生一丝怜惜,哪里还能再生什么别扭心思。

 刘玉贵当然也早忘了要给林家叔嫂一点儿警示教训念头,捋着胡须连连点头道:“此言不差。嗯,那片荒坡也没甚用处,又是无主荒地,我就做一回主,给你按二两银子一亩价格买下来。”

 说到这里,不等邱晨和林旭答话,刘玉贵老爷子抬头吩咐刘满银道:“去,叫上几个人,到林家后边量一量那边荒地,顺便扛上几木橛子,把地界定下来。”

 刘满银见老爷子和林家叔嫂说投契,心中暗自高兴,连连答应着出去找人量地了。

 本来邱晨还想着连大门外那片洼地也买下来,用于挖池塘,没想到刘玉贵、刘满银爷俩说话办事如此麻利,根本没给她说话时间。略略沉了片刻,邱晨见刘玉贵老爷子开始和林旭商量着找见证,写地契,就借机带着两个孩子告辞了。

 临走,还邀请送她们母子出门季氏,到起门楼屋上梁那,去林家坐坐。村里盖房拉院墙都是大事,房屋上梁、院墙起门楼都算会搞个仪式,放几个炮竹,到时候,村里人也会凑了去祝贺,主家也会根据自家情况,开两桌席面,或请一下村正村老,条件好也有请全村人开水席。邱晨亲自邀请季氏去坐席,也是个极大地面子,季氏自然欢喜非常,忙不迭答应着,到日子一定去。心里却打算着,明儿林家开工,就打发儿媳妇去帮着忙乎忙乎。

 带着两个孩子,急急忙忙回到家,就见刘满银带着两个小伙子刚刚量完后边荒山坡,正朝这边走下来。邱晨暗暗松了口气,调匀呼吸,微笑着了上去。

 等听明白邱晨打算连门口也铺一下,以后用来晒药,所以想把大门外一片洼地也买下来,刘满银居然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下来,吆喝着两个年轻人去量了地界,同样仔细地寻了木橛子界定了。

 趁着几人丈量土地时间,邱晨去了满囤家,将买地事向满囤爹说明,并请满囤爹去做个见证。满囤爹自然没有二话,连连点头说买地是正事儿,不等邱晨离开,就背着手急匆匆走了。

 邱晨回到家里,匆匆沏了一壶茶,恰好临出门前炖上猪头猪蹄儿都烂了,邱晨拿了边纸包了三只猪蹄,走出家门,恰好刘满银领着两个青年丈量完了田亩,邱晨招呼着三人进院子洗手喝茶。

 刘满银和两个青年看着院子里堆砌整整齐齐青砖垛,眼睛里都不由自主地羡之来。邱晨倒了茶递到他们手里,笑着寒暄两句,就笑着出言邀请:“后开工,若是你们家里没有活计,还请过来帮帮忙啊!”两个青年还没回应,刘满银却立刻连连点头答应下来:“林娘子放心,咱们一个村子里住着,谁家里有了大事儿,大伙儿自然要上门帮忙。后大早搁下饭碗,我就领着我家那几个劳力一起过来。”

 刘满银都这么说了,两个青年自然也地答应下来。

 三人喝了茶,邱晨道了谢,拿出包好猪蹄儿递到三人手里。刘满银笑着客气一句也就收了,纸包里猪蹄儿还热乎着,散发着浓郁香,两个青年自然也欢喜地收了。跟着刘满银一起告辞离开。

 等刘满银回到家,将丈量结果和刘老爷子说了,刘老爷子果然询问了一句,刘满银就把林家准备将门口泥路铺一下,以方便邻居出入,刘老爷子也就点点头不再做声了。

 这样两处荒地相加起来,林家这次购买两块土地,分别是山坡荒地四亩一分,二两银子一亩;低洼荒地十二亩六分,因为低洼地不能出产,就按照一两半银一亩价格,合算起来,一共就是二十七两一钱银子。比邱晨预算洼地地价还低,自然知道是刘玉贵照顾了,自然感激欢喜。

 算出买地银两数,林旭也没有丝毫异样,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足数足银子来支付了田价银。

 刘满银旁边看着林旭毫不含糊地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是暗暗确定了自己打算,好好地结林家,不会错。

 之后,就是林旭请来徐先生和满囤爹、另一个村老一起作见证签字按了手印,签了地契。这前后将近十九亩地皮就正式属于林家了。

 几个帮忙妇人,已经周氏调度下把活儿基本干完。邱晨回家,帮着她们做了做收尾工作,一边儿说笑,一边儿嘱咐她们,明儿再过来就不用家里准备做饭了,到时候都林家吃,那些妇人们自然乐不得地答应下来。

 各人洗洗手准备走呢,林旭跟满囤爹身后也回来了。

 一看到邱晨,林旭就从怀里拿出写好地契递到自己大嫂。邱晨也是满心欢喜,接过那薄薄一张纸就打开了,上边清清楚楚地写着,土地所位置,田亩数,价格等等,后有村正和林旭签名手印,还有徐先生、满囤爹和另一个村老签名手印。至此,林家院子后边那片荒坡,连大门外洼地,就都已经属于正式属于林家了。

 只不过,这张地契只村子里有效,被人们习惯称为‘白契’。想要田产被官府承认,还要去县衙记档子,了契银,按了县衙官印,那才算是正式被官府承认了。那一份盖了官府大印契书被俗称为‘红契’。

 邱晨展开地契看时候,那些妇人们也都凑上来看上两眼,虽然她们都不识字,但不妨碍她们认识地契这种农家特别重要财产证明,再不济再不济,那几个红彤彤手印也鲜亮晃眼,让人无法忽视。

 兰英这时也凑了过来,大嗓门老远就嚷嚷起来:“海棠啊,这是哪儿来地契啊?”

 邱晨对兰英这股子爱显摆劲儿也是暗暗好笑,表面上却微笑道:“这不,炒药地方太憋屈,就把后边儿那块荒坡买下来了,等院墙拉起来,咱们炒药晾药也能有个清净地儿。”

 这话一出,不用兰英说,青山和庆和家就高声叫起好来。之前,每炒药晾药,都一个小棚子里,别说空间狭小憋屈,每天晚上还都要把晾药竹箪收进房里,以免水或者夜间下雨,若是有了专门炒药晾药地儿,照林家习惯,一定会单独建个晾药棚子,到时候,她们干活敞亮不说,万一遇上下雨什么天气,也不用担心药材被淋,或者霉变之类…总之,她们不一定都能说上来,但下意识地觉得好处多着呢!

 这三人高兴,旁边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却也都一脸喜气地恭喜林家堂了家业。也有人啧啧赞叹,林家这日子是眼瞅着火腾起来了。还有几个性格泼辣妇人,直接问林旭可定了亲,甚至有人直接把自己娘家侄女拿住来说花儿似,把个林旭囧地抱着纸笔书籍狼狈逃回自己房间里去了。他这副样子,无疑取悦了一众妇人,爆出一阵叽叽咯咯地笑声。

 将这些妇人送出门,周氏带着青山、庆和家一起开始做晚饭,邱晨和兰英则沏了茶,烧了热水,招呼满囤几人洗手喝茶休息。

 杨树勇赶着马车门首停下,第一个扬声笑道:“海棠这是又整治了什么好吃食,这香味儿一进村就闻到了!”

 邱晨和周氏听到马车声都了出来,林旭也换了旧衣衫出来准备帮手卸车。却被杨树勇笑着撵开了:“旭哥儿,这儿你就别搭手了,正好两匹马儿跑出了一身汗,要好好溜溜才能饮水喂草,你牵着去山坡上遛马去吧。溜上一炷香,再牵着去河边饮了!”

 马匹经过长途奔跑或者大力劳作之后,身上带着汗不能立刻饮水喂食,得由人牵着溜达几圈,等身上汗水退去,才能饮水。若是暮到初秋之间天气暖和时,好给马匹洗个澡刷洗刷洗皮,有助于马匹解除疲劳,也不容易积下病。

 林旭生长于斯,虽然林家没有养过牲口,村子里耳濡目染,这些喂养牲口基本注意事项还是知道。再看两匹马儿今儿连轴儿拉了两趟砖瓦,都是一身汗,鼻孔张得大大,气,显见是累得狠了。林升爱马,看了马儿样子自然心疼不已,也就没有异议地牵了马儿出了门。

 见林旭出了门,杨树勇回头对几个帮忙汉子拱手道:“旭哥儿年纪小…”这是解释为啥不让自家人干累活了。

 那几个人却没人计较,是机灵青山笑道:“杨大哥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从那么大过来,哪能不知道十来岁孩子不能抬扛重物理儿,万一撅着着,可不是闹玩,做下病可是一辈子事儿!”

 庆和也笑:“骡马可是大牲口,自然也得小心伺候,旭子这活儿可不能马虎!”

 林旭这个年纪正值身体发育阶段,骨骼脆弱,干活也不会使力,若是冒然抬、抗沉重之物,很可能会伤了身体,落下病儿,一辈子都会受病痛困扰,甚至会成为长期绵病榻废人。乡里俗话把这叫做‘撅着了’‘着了’。

 邱晨也不多言,笑着打过招呼,点了准备好火把拿过来给卸车几个人照亮儿。然后,就返回去,两个水壶同时灌了水烧上,准备过会儿给干完活男人们清洗和解渴。

 其他准备好了,邱晨开始准备晚上饭菜。

 掀开锅,随着蒸腾热气,一股浓郁香就扑面而来。稍等了片刻,待蒸汽散去,邱晨拿了一只大笊篱,伸进锅里一通捞,猪心猪肝猪肺猪肠猪肚儿就统统捞了出来。

 那边,兰英和青山家已经放好了大菜板,握着菜刀等着了,见邱晨把端过来,两个人笑嘻嘻地动手切。村里人讲究就是实惠,心肝肺切成薄片,肚儿切成丝,肠切成段儿,一样一样装进备好陶盆里。另一边庆和家已经切好了一盆白菜条儿、水萝卜片儿,统统倒进猪汤中炖。一部分切好杂货儿倒回锅里,又倒入一些猪血片儿,邱晨负责调味掌勺,调好味儿,再次盖上锅盖大火一阵猛炖。

 另一边,周氏用石臼捣了半碗蒜泥。邱晨接过来分成两份,分别放入酱油和老醋,点入香油,就就成了开胃蘸碟儿,炖烂加了蘸碟儿,不油不腻,只剩香浓口,堪称绝配之物。福儿满儿栓子山子等一群孩子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虽然一脸垂涎,却连满儿都没开口要,倒让一转眼看到他们这副小样子邱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她屈起手指几个孩子小鼻子上挨个刮了一下,笑着用小盆盛了些切好杂货儿,同样也给他们弄了个蘸碟儿,让孩子们先上炕开吃。

 两辆车得青砖青瓦卸完,正好水壶中水都烧热了,兰英和庆和家年龄大些,不怕什么,拎了水壶去给男人们倒水洗漱。

 邱晨把一张方桌放堂屋田地下,青山家麻麻利利地把盛好几盘、蘸碟儿端上桌,周氏则将酒倒入壶中,去灶膛里热着。林旭这会儿也溜完马转了回来,邱晨就让他去叫满囤爹一起过来吃饭。今儿买了地皮,初满囤爹估算用料用工都要随之变化,吃着饭,正好顺带着把用工用料重估算一下。

 很,十来个汉子洗干净了手脸进了屋,林旭陪着满囤爹也回来了,邱晨也一并让进屋,上桌安坐,又把热好酒壶交给林旭,她就招呼妇人和孩子们进了里屋。

 男人们上了桌,女人们也可以口气了。

 招呼周氏和兰英三个,还有六七个孩子一起,安置好炕桌边挤着坐了。很豪气地端上一盆炖菜,一盆切好片儿,然后笑呵呵地一扬手:“都摸筷子吃啊,行动慢了,吃不我可不管哈!”

 邱晨就把方桌堂屋里放了一张,

 众人皆笑,孩子们嘴里,小嘴儿油乎乎地忙乎着,还跟着嘿嘿笑。

 这些人都是不是自家人,就是和邱晨相处较久,也没人拘束、客气,各人拿了馒头,甩开筷子吃起来。

 村里人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讲究,大伙儿边说边笑边吃,饭桌上气氛不用用心调节,就热闹很。几个孩子眼大肚子小,很就吃了。一撂碗筷,片刻都坐不住,叽叽咯咯地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兰英和青山家都后边嘱咐,让孩子们躲开那些青砖垛,那东西垮了可不是闹玩儿。

 吃喝足,几个妇人又帮着邱晨把碗筷瓢盆都刷干净,这才和男人们相跟着告辞。

 杨树勇和林旭将男人商量结果,满囤爹估算都和邱晨说了,又说,加长了院墙,又加了三间西厢,他明天再去砖窑时候,得再定一些砖瓦。其他木料、木工,则都由满囤爹寻找联络。

 说完这些,杨树勇又疑惑问道:“后边儿荒坡你买下来,可以扩进院子里,可院子前边儿那片洼地你买了准备做什么?我可是看了,那块地地势低不少,要是做院子可要许多车土石才能填平,太不划算了不说,你们如今就这么几口人,弄太大院子也没有用处。”

 邱晨笑着摇摇头:“大哥,我忘记和你说了,前边那块洼地我买了不是做院子,不但不用填,我还要好好挖一下,把河里水引进来,修个池塘…”

 “修池塘?”杨树勇加疑惑。他们生长于北方之人,对山石、土地远比对水熟悉,水对于他们来说,可以喝可以洗可以浇地喂牲口,除了这些,印象中就没了其他。

 怔了怔,杨树勇想起曾听一起赶车人说富贵人家,不由猜测道:“妹子,难道你是想像大户人家学,挖个池子只为看景儿?”

 不得不说,杨树勇猜之下,居然不中,却也不远矣。邱晨当初挖池子初衷虽然不是看景,但不得不承认,看景儿也是重要一个因素。

 咧咧嘴,邱晨笑有些心虚,但嘴巴上却不能承认“大哥,花那么多钱买地挖池子,怎么可能只为了看景儿!”捎带着看不算!

 到时候,莲藕长起来,满池碧莲粉荷,清香远逸,她出门就能看到…想想就美好、宁静,令人神心怡然!不看白不看,不看就亏大了!

 邱晨见众人皆是一脸期待,却故意抿嘴儿轻笑不语。给杨树勇杯子添了茶,还要给周氏倒茶,心急杨树勇已经等不住了。

 “妹子,你究竟咋打算,说出来让哥哥听听…哎呀,你就别吊着哥哥啦!”

 丈夫这样心急火燎样儿,简直像个头小子,惹得周氏扑哧一下笑出来。林旭和邱晨也忍不住低笑,阿福阿满俩孩子不太理解大人们说什么,却不妨碍感染了大人们好心情,也跟着嘿嘿呵呵地傻笑着。

 邱晨笑着,却不说话,而是转身去屋角一只大框里,扒开上边覆盖厚而润麦穰,小心翼翼地拿出一裹着泥巴东西来。

 “哥哥,我挖池塘为种这个!”

 “这是…”从邱晨小心翼翼地动作上,杨树勇也知道这是个稀罕物儿,虽然忍不住从邱晨手里接过了种藕,却也特意地放轻了力道,一贯豪迈汉子,居然连神情都变得小心翼翼。

 杨树勇拿着种藕,翻来覆去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半天,周氏、林旭加两个孩子也凑上去跟着看鲜,无奈,一家人谁也没认出是什么东西来,不由都将询问目光转向邱晨。

 邱晨笑着从杨树勇手中接过种藕,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小片泥巴,立刻就出细白莲藕来。

 “这东西叫莲菜,又叫莲藕,生长浅水塘泥之中,味甘凉,补脾胃,养神,益气力。还能清热生津,凉血止血,散淤血。做了之后,则变为温,可以补脾胃,止泻,益血,生肌。呵呵,说白了吧,这东西不但能够做菜还能入药,即使蒸了,也会面面甜甜,好吃顶饿,比芋头、山药好吃得多。冬天燥咳嗓子干,用这个榨汁也管用…”

 说起莲藕来,邱晨颇有些滔滔不绝架势,听得大大小小五口人都渐渐出惊讶又向往神色。

 趁着邱晨停下喝水功夫,周氏迟迟疑疑地开口问:“海棠啊,这长泥巴里东西真这么好?”

 邱晨说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点点头道:“确实是个好东西。还有个好处,它不占良田,只需种河塘中即可,而且产量高,一亩地能产一两千斤呢!”

 这一次,不仅仅周氏,连杨树勇、林旭也讶然变了!

 现农人们辛辛苦苦耕种大半年,盼着老天爷开眼,风调雨顺年景,一亩小麦产量也不过三百斤。谷子、高粱产量低,只有二百多斤!这种生长泥巴中东西竟然能够亩产上千斤,让他们怎么能不震惊?!

 或者,可以说是惊喜?狂喜!

 邱晨停住话头,笑微微地看着大家,等待大家将她所说内容消化掉,这才说道:“种莲藕其实和种地一样,越是陈年水塘,塘泥越厚越肥,长也越好,产量自然也越高。如今,咱们现挖池子栽种,估计产量就没那么高了,但今年我只是打算尝试着种一季,如果莲藕真可以咱们这里种出来,明年塘泥厚了,产量自然就高了。而且,也能多得一些种藕,明年就可以扩大栽种面积了。”

 杨树勇沉稳,接受能力也好,他第一个缓过神来,沉着点点头,再抬眼,本来微醺目光变得明亮有神,眼中满是兴奋和喜悦。

 “你说对,若是你种成了,咱们杨家铺子可有好几个大水塘,加起来足有十几亩。南边儿还有南沼湖,那片儿水大,几十上百亩水面儿呢!”

 邱晨对杨家铺子情况并不了解,所以根本没想到这些,此时听到杨树勇如此说,也涌起一股欢喜之意。若是今年莲藕种植成功,她完全可以和杨家一起把那片儿南沼湖买下来,统统种上莲藕,再养上鱼,只要管理好了,一年下来收益,绝对比种田好得多!

 看他们兄妹俩说投契,周氏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却还是觉得高兴,笑微微地看着。

 林旭沉默了好半天,目光看到莲藕顶端断面细微小孔上,突然眼睛一亮,开口道:“大嫂,这个是不是那天咱们吃那个?”

 邱晨点点头:“是啊,那天咱们用莲藕炖大骨,还可以炒丝溜片儿,还可以凉拌,还可以炸藕合,做馅儿蒸包子包饺子…吃法儿多着呢!”

 阿满和阿福听着邱晨说出一大串儿美味儿,两个小嘴巴都忍不住砸了砸,连着了好几口口水。阿满是还不知掩饰馋意,手脚并用地爬进邱晨怀里,扒着邱晨肩膀嘟嘟道:“娘,满儿吃!”

 邱晨亲亲阿满嘟嘟脸蛋儿,笑道:“好,好,等咱们种出来之后,我给你挨个儿做一遍,管让满儿和哥哥吃个够!”

 俩孩子一听,都高兴地笑眯了眼,阿福也蹭过来,依偎邱晨身上。看着母子三人温馨欢喜样儿,杨树勇和周氏对视一眼,传递了一个放心喜悦。林旭则是深有体会,大嫂描述前景太美,他却没有半点儿怀疑。如今不但衣食无忧,还要拉院墙盖房子,上去一个月,他连想都不敢想。

 莲藕话题暂告一个段落,一家人自然又商议起后工程。又说了一会儿,阿福阿满首先撑不住,靠邱晨怀里打起了瞌睡,一家人也就散了,各去安歇睡觉。

 第二,吃过早饭,林旭和邱晨商议,准备告几天假,家里帮忙。不等邱晨开口,杨树勇就直接给否定了:“旭哥儿就不要挂记家里,你如今要紧是把书读好。等你读出来,将来有是时候给你大嫂长脸撑!”

 邱晨也笑着道:“二弟就安心上学吧,拉院墙、盖房子有大哥和满囤叔持,家里事儿有大嫂和兰英姐她们布置,我都不上手呢,你留家里也帮不上多少…嗯,等后起门楼时候,二弟再请一天假家招呼客人就好了!”

 大嫂是真心替他着想,林旭心里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却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拿了书本纸笔去上学。只心里暗暗给自己又加了把劲儿,一定努力读书,像杨家大嫂说一样,读出来才能给大嫂长脸撑

 邱晨拿了一只猪耳一只猪蹄,让林旭给徐先生捎去。并嘱咐林旭:“你记得,到起门楼屋上梁那天请徐先生过来喝杯水酒。”

 林家每每做什么好吃食,邱晨都不会忘了徐先生,都会让林旭给徐先生送一份过去,算是对徐先生悉心教导回报。同样,邱晨如此做也不排除功力心,和徐先生处好关系,对林旭学业也有好处不是。

 杨树勇和二魁赶着车又去了砖窑,满囤则去村里寻了盖厢房要用檩子。三则把自家存着盖屋一架上好红松屋梁让了出来,让林家先用。邱晨感动,告诉林旭和两个孩子,将这些都记心里。

 中午,杨树勇和二魁拉着两车砖回来,与他们一起回来,还有两辆马车。是砖窑老程头雇来马车。

 下午,那两辆马车返回砖窑拉砖,杨树勇和二魁则去王家庙子石场拉青石,因为离得近,一下午来回跑了三趟,基本就把所需青石运了回来。

 邱晨和周氏一天蒸馒头,准备各种明天要用物件、食材,还要给十多个壮丁做饭…同样是忙碌不堪一天,等晚上将帮忙众人送出门,邱晨累得是酸腿疼,都恨不能就地坐下歇歇了。

 可进了屋,她却又忙忙呼呼地开始煮黑豆加麦麸料,准备给马儿夜里加料。两匹马儿这两天运砖运石料出了大力,夜里就要加些料。原本杨树勇要自己做这些活儿,邱晨哪能看着近四十大哥累了一天夜里还加班,周氏这些年操劳,也隐隐做了一身劳疾,夜里睡下翻个身都会小声地呻唤,邱晨同样也不下意,就半强迫地推了杨树勇周氏去歇息,她把这喂夜料活儿揽了过来。

 忙碌累人地准备了两天,这一天终于到了开工日子。

 一大早,满囤爹就吃罢早饭领着几个老把式二十多个青壮过来了,刘满银也带着自家三个儿子和西头二十来个青壮随后到了。

 满囤爹和几个老把式一些特定方位烧了纸香,拜过宅神,这才招呼一众四十多个壮劳力破土开工!

 拉院墙、盖房子活儿,村里劳力们基本都干过,做起活来,并不需要老把式过多地管理协调,个人就能配合默契非常。

 满囤爹并不动手,而是背着手,慢慢地沿着工程踱过去,偶尔乐呵呵地吆喝上一嗓子:“大伙儿加把劲儿啊,主家炖管够吃呐!”

 众人立刻声应和着,手下动作不由地加了几分。

 有小年轻看到满囤爹,嘿嘿笑着问上一句:“七爷,主家管吃,管酒喝不啊?”

 满囤爹刘大川,同辈中排行老七,又被村里人称呼为七叔、七爷爷、七爷。七爷就是七老爷爷,从这个称呼也能看出,那个小年轻辈分儿够小。当然了,也正因为辈分儿小,有时候说话才恣意,满眼爷爷、老爷爷,还能和他个小辈儿计较不是。

 满囤爹老脸一板,瞪眼吼上一嗓子:“臭小子,还没娶媳妇呢,就恋杯可不好,这名声传开了,你小子还想娶个媳妇不!”

 那小年轻被吼了也不意,仍旧嘿嘿地笑着。倒是旁边小年轻趁机嚷嚷着回应:“大壮那小子才不怕嘞,谁不知道,西头玉凤和他好啊,连鞋都穿上嘞,就等着大壮家请媒人上门呐!”

 旁边也有那促狭,挤眉弄眼地撺掇着大壮待:“大壮啊,说说呗,你小子得手了没?摸过手了吧?”

 另一个不屑地撇嘴:“摸手算啥,人家大壮抱都抱过了呐…”

 这种话题,总是能够引起青年人兴趣,你一句我一句,调笑哄闹,谁也没注意,满囤爹背着手慢慢踱远了。谁也没注意到,老爷子微微眯着眼睛,眼神微微地有些离有些怀念。

 见惯了现代机械化作业建筑工地,第一次看到全人工工程,邱晨忙中难免多加了些注意。一看之下,邱晨也不由要感叹一声:劳动人民智慧不可小觑啊!

 几个老把式有两个起屋盖房泥水工,还有几个则是木匠。这个时候盖房子一小半是木工活儿,做屋架子,屋梁、檩条、椽子、门窗等等,都要赶着打起来。几个木匠师傅各自带了工具来,锯子、刨子、斧子凿子…一大堆,屋后空地上放两条专用条凳,锯子刨子一端就开了工。

 四十几个劳力,拿着各种工具,却并不杂乱。大伙儿都自动分成三四人一伙,每一伙人又自动地进行了分工,其中一个拿了镐头刨动坚实土层,其他人就紧随其后拿着铁锹沿着打好地基线开挖。大家配合默契,通力协作,活儿自然干又又好,不多时就能挖出一大截。邱晨暗暗估计了一下,照这个速度,只用一天就能把全部地基挖完!

 这让习惯了机械化作业邱晨,不得不重审视人工劳作能力!

 村里有谁家盖屋打墙都是大事情,加之,自从邱晨开门收购罗布麻以来,也有不少人家借了光挣了钱,还有些之前不相信罗布麻卖钱,如今邱晨将钱一个子儿不少地支付了,也眼红起来,也都加入了采摘罗布麻行列。既然要依靠林家赚钱,自然林家有什么事儿,就格外热情上心,是以除了青山媳妇、庆和嫂子外,村子里好多媳妇子婆子,连平素不太出门许多大姑娘也上门帮忙,还大都随手带了礼物,虽然不过是一串干蘑菇,或者两斤白面,或者一掐干菜,济不了大用,邱晨却没表现出丝毫轻视来,欢迎喜喜接了,并郑重记纸上,又招呼大家进屋,端上准备好点心茶水。

 不多时,林家就挤了一屋子媳妇婆子,唧唧咯咯地说着话,吃着难得一尝点心,喝着香茶水,漫无边际扯起了闲篇儿。就这样,邱晨注意了一下,还只是一家来了一口,其他人仍旧上山采摘罗布麻了。

 当然,也有些人表面上对邱晨一家大小没口子地夸赞着,心里却酸溜溜。没了男人女人,虽不一定被所有人鄙视,但一定要受所有人可怜才正常,偏偏林家这娘子原来男人活着时候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抛头面,只家里做绣活儿,做家务,不显山不水,没想到男人一死,竟好像换了一个人,不但没有把日子过哗啦了,反而学会了采药制药,还雇了人,每天大把地往家里挣钱,如今是红红火火地拉院墙起屋子…要知道,全村除了刘地主和三家,其他人家都是篱笆障子,即使儿子镇上做掌柜三家,也不过是垒了个泥巴院墙啊,凭啥林家娘子寡妇失业,就拉起了结实气派青砖院墙呢?

 这些人中,又以一个叫收成家酸厉害。

 当初,村里还有人给她说过林升,她却嫌林升是外来户,孤门独户连个依靠都没有,就舍了林升选了刘家收成。前些日子听到林升死信,她还庆幸当初自己慧眼独具,没有选错人。没想到不过几天功夫,林家居然兴腾起来。这时,她根本不想林家失了户主日子艰辛,反而一门心思认定了林家之所以如此兴腾,一定是当初林升或者林升爹留了啥值钱物,还不时地想着,若是她跟了林升,那值钱物就到她手里了。却根本不想,林升死了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种种委屈和艰难。

 心里装着一罐子酸醋,收成媳妇又不是那心机深沉,自然而然地就表情语言中带了出来。

 了一块点心,收成媳妇又咕咚咕咚喝了杯茶,一边伸着杯子示意邱晨给她续水,一边嘬着牙花子道:“我说升子媳妇啊,你这点心不是老盛魁吧?哎呀,还打渣儿来,老盛魁点心酥,放进嘴巴里一抿就化了嘞,那才叫真真儿好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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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三年无悔守候依然敌不过男友初恋情人回归,被他无情地抛弃。

 而意外出现他让受伤她有了情放纵一次疯狂念头,

 那一晚,她拉着他领带疯狂地吻住了他,才能忘记疼痛。

 一觉醒来,她留下“买身钱”逃之夭夭,却被他十二个小时内堵住,将她留下钱入她口:“女人,你敢动了我人,就该负起你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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