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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宴非好宴(二更)
 绿秞描金八宝纹烛台上红烛点点,一旁的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的百合宫香,似有若无的轻烟,夹杂着愉过后特有的味道,越发衬得宫殿里馥郁袅绕,满室芬芳。

 女子娇眉的声音微颤,柔软而润的轻轻滑过男子的耳畔,纤纤玉手自上而下游在男子的身躯,最终落在一处柔软上。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与皇上商议!”迟皇后眯着眼睛,把身边男子的容貌一点点倾入心里。

 燕淙元似有些累,声音低沉:“皇后有何事?”

 “皇上登基已有数月,宫里未有一次宴请,这…不合时宜!”迟皇后红轻动。

 “国库空虚,让朕如何有心情宴请!”

 迟皇后带着第间独有的娇媚,嗔道:“臣妾只知道国家大事非一朝一夕。”

 燕浣元微微偏过脸,目光光一闪而过,似笑非笑道:“皇后的意思…”

 “皇上勤俭治国,臣妾不敢反对,只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皇上也该适时的松快松快。以臣妾之见,把平王夫妇,福王夫妇一道请过来,办个家宴,热闹热闹。”

 燕淙元半磕着眼睛,没有作声。

 迟皇后思量道:“正好再请些世家的女子过来,皇上在席间若看中了哪一个,臣妾也好替皇上周全了不是。”

 燕淙元偏过脸,看着了皇后一眼,淡淡道:“皇后真是贤惠!”

 迟皇后眸一暗。哑声道:“臣妾犯下大错,久愧于心,皇上宽宏大量。不仅不冷落臣妾,还夜夜歇到臣妾的宫里,臣妾不敢独宠,只想为皇上分忧。”

 分忧?

 燕浣元心下冷笑,面上却似平静的湖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迟皇后一时拿捏不住皇帝的心思,迟疑了一下又道:“臣妾还有个心思。平王成亲几载,府里一二妾均未有生养。臣妾想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趁着此次宫宴,想为平王物一二,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燕淙元嘴角沁出一抹冷笑,许久才道:“皇后果然是替朕分忧。既如此。朕便允了。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宫宴。就这几个人,实在无趣,不如把天翔兄妹,萧寒夫一道请来,人一多,宴席上也热闹些。”

 迟皇后暗自懊恼,竟把这几个给忘了,怪道皇上脸有愠。忙笑道:“还是皇上思虑周全。”

 “此次朕能顺利的登位,老庆王爷功不可没啊。”燕浣元有意无意的道了这样一句话。

 “皇上。臣妾也许久未见红玉妹妹,正想见见,不如…”

 “她怀了身子的人,只怕不易久坐,你明从宫里挑些好东西,替朕送过去,宫宴那,让她夫君徐宏远来便行了。”燕淙元冷冷打断道。

 “嗨,瞧瞧臣妾这记,竟忘了红玉妹妹是怀孕的人,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替皇上把事情办妥。”

 …

 “宫宴,我不去!”

 燕**大咧咧的往御书房的台阶上一坐,手里拿了只刚洗过的梨子,也未削皮,直接啃了起来。

 燕淙元用脚踢了踢他,气笑道:“果真不来?”

 “二哥,就那么几个人,围着看看歌舞,吃吃酒菜,有什么意思,你别喊我,你把福王叫上。”

 “既然你不去,那朕也只好让天翔,小寒夫,阿远几个不过来了。”

 燕十六一天,剑眉轻挑,笑道:“阿远也来?”

 “朕亲下的贴子,他敢不来?”

 “二哥,你早说哎。对了,让御膳房弄上几个阿远爱吃的菜,再把酒窖里藏的那些个经年的好酒,弄几瓶出来,我要与他们几个,好好喝一回!”

 阿远爱吃的菜?

 燕淙元气了个倒仰,冷笑道:“别说朕没提醒你,皇后说平王府久未有子嗣,想趁着这回宫宴,替你物一二。”

 燕十六一听这话,拿起手中吃剩的半个梨子,朝地上砸了下去,怒道:“老子要不把那迟家踏平了,老子就不姓燕。”

 梨子跳了几跳,弹在李宗贵的腿上,只把那垂头不语的李公公吓得一惊。

 燕浣元朝李宗贵递了个眼色,李宗贵会意,颠的跑到平王跟前,躬身道:“王爷,前些日子迟家宗族与蒋家结亲。”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盛怒中的燕十六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道:“蒋家,哪个蒋家?”

 “王爷忘了,萧指挥指的夫人,不正是姓蒋。”

 燕十六略思片刻,当下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冷笑道:“二哥,不是臣弟说风凉话,你这后宫…”

 “咳,咳,咳…”李宗贵一听这话,一边假刻作掩饰,一边拼命朝平王挤眼色。

 燕淙元眼角瞧得分明,却只当视而不见。

 …

 “宫宴,我不去!”

 蒋欣瑶把贴子扔回萧寒怀里,朝娘招了招手,娘把三两递到欣瑶手上。

 欣瑶眉眼笑得只余一条,在三两脸上亲了亲,道:“大的呢?”

 “回大,在睡觉呢,还没醒。”

 “又睡,这孩子除了吃,便是睡,没的长成一头猪。”

 欣瑶对着三两粉嘟嘟的小嘴,死命的亲了两口,笑道:“还是三两乖。”

 萧寒拿着贴子,挤在欣瑶坐着的塌上,凑过脸。

 欣瑶只以为他要亲女儿,遂把三两抱正了。

 “啪!”蒋欣瑶半边脸一热,怒目去瞧,那厮已趁机把女儿抱在手上逗弄。

 小三两被她娘老子亲来亲去,心下不耐烦。闭着眼睛便昏昏睡。娘见状,忙在怀里,用小包被盖严实了。去了东院。

 萧寒挥了挥手,微云几个颇有眼色的去了外间。

 “皇后亲下了贴子,你若不去,我如何待。再说了,也不只你一个,天翔,天薇他们都去。对了阿远也在。”

 蒋欣瑶愁眉苦脸道:“皇宫森,我对那地方,实在无甚好感。哪里不能聚。怡园地方这般大,只咱们几个,快快活活的,多好。再说了。好好的。办什么宫宴?办宫宴就办吧,作什么请咱们俩,要传出去,这日子再别想过太平。”

 萧寒把欣瑶往身边搂了搂,轻道:“我也不想去,只是这回是皇后亲自持的,总要给她几分薄面。”

 欣瑶想着暗卫那些个消息,撇嘴道:“上回迟家上门提亲的事。你不是与二哥说了吗,怎么最近这几。皇宫独宠后宫啊?二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寒冷笑几声,凑在欣瑶耳边轻语了几句。

 欣瑶秀眉高挑,眼中光芒闪过。

 “当真?”

 萧寒默默的点了点头。

 “十六知道不知道?”

 萧寒双手一摊,嘴角浮起一道弧线,如实的摇了摇头。

 蒋欣瑶嗔看了他一眼,心下骂了声老狐狸,双手勾上男的颈脖,笑道:“既如此,我便走这一趟,我倒要瞧瞧,皇后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萧寒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一把抱住了女子,去了内屋。

 …

 所谓宫宴,实则与家宴无异,不过是在御花园的清月台上布了酒席,请的也都是与皇帝素来走得近的人。

 帝后二人盛装打扮,端坐于上位。

 蒋欣瑶整整衣襟,扶了扶头上的凤钗,双手握于身前,微低着头跟在萧寒身后,心里把男人一通埋怨。

 她不过是个小小兵赂挥使的老婆,非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见什么帝后,瞧瞧,都是这个王,那个妃,且这这深宫内院,繁文缛节颇多,走一步得看三看,真真是累人累心。

 疏不知蒋欣瑶这般装模作样落在十六,天翔等人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话说这个蒋欣瑶,素来是个胆大的主,这二人认识她至今,从未在其手上占得半分便宜过。今晚头一回见蒋欣瑶拘谨的给帝后行礼,这二人颇有深意的对视一眼,捂嘴偷笑。

 萧寒夫妇跪拜过帝后,各自落座。

 此时人均已到齐,东西两列。东边一例而下五张紫檀木大桌,桌上是福王,平王,徐宏远等人。西边两例,一例皇帝得宠的嫔妃,两位王妃,一例是几个陌生的世家女子。

 蒋欣瑶一落座,便乐了。

 为啥,自己的坐位那萧寒的一般无二,只在最末,上首处正是杜天薇,无须应付其它的人,不觉心下松快。

 抬眼再望,萧寒那厮人五人六的端坐在杜天翔下首,半分都没屎壳郎爬进了五星宾馆的羞之心。

 蒋欣瑶捂着帕子自娱一笑,心道普天之下,再没有比这厮脸皮更厚的。

 “表嫂,你怎的来得这么迟?”杜天薇嗔看欣瑶一眼。

 蒋欣瑶微微侧过身,抬眉道:“来得早了,岂不是要多磕几个头,这活,我不干!”

 “表嫂你真坏,早知道如此,我就迟些来。”

 “你迟来做什么,上头那两个,一个是你表哥,一个是你表嫂,你磕哪门子的头。你应该再早些来,多讨些赏赐,方是正理。”蒋欣瑶大言不惭。

 杜天薇笑得花枝颤,看了眼她上首处的那几位世家贵女,眼波转,轻声道:“表嫂,今儿这宴可不好赴啊!”蒋欣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深笑道:“妹妹,管她鸿门宴,白门宴,有酒,有菜,有好戏,岂不快哉?”

 杜天翔伸出脚,踢了踢萧寒,低声道:“表哥,你瞧瞧这两人,二哥的嫔妃和两位王妃都是正襟危坐的,偏她们见了面就侧着身子说笑,不合时宜。表哥,你说她们在议论什么?”

 萧寒嘴角上扬,眼风轻轻扫过,沉声道:“只怕不是什么好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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