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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吐血
 稳婆等仆从默默整理产房,王四爷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顾天泽则一个人站在边,不是他双眼紧紧的盯着昏睡过去的王芷瑶,旁人会以为谁在边竖起一柱子。

 他们的牵绊太深,一个濒临死地只希望另外一个忘记她,并好好的活下去,骄傲的顾天泽却把可能丧子的事隐瞒下来,只希望王芷瑶清醒后不再悲伤。

 王四爷本来该说你们还年轻,将来还会有机会。

 他站在顾天泽身边时,任何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女婿漆黑的双眸暗淡无光,王四爷只能拍了拍他肩膀“阿泽…”

 “我不想她再有孩子。”

 顾天泽喃喃自语,目光中盛满恐惧,像今这样的事儿,再来一次,他可能也会心力瘁而死。

 这次小七有身孕,他自认已经做足了安排,结果…还是差点出现生离死别,相隔的惨剧。

 儿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以前我总认为这世上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我也不必恳求任何人,今…我才明白,我只是一个运气很好的凡人。”

 王译信喉咙越发的苦涩“你…是陛下最疼惜的人,只有一个女儿,陛下…陛下会担心你后继无人。”

 子嗣的事情不是小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乾元帝把顾天泽当做子侄看待,自然不愿意看到无人为顾天泽供奉香火。

 顾天泽的目光微凝,低头再次吻了吻王芷瑶的额头,轻拂她粘腻不够清的发丝。有一种淡淡的泪水苦涩的味道。她了很多的眼泪。

 王译信总觉得顾天泽将会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阿泽…你可不能犯浑。”

 “遇见你女儿。我就没清醒过,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扰我,‘折磨’我,而我却心甘情愿的被她紧紧的攥住,她想松开我,我还不高兴。”

 顾天泽坐在榻边“岳父,以后的事情您不必担心。正是因为陛下疼我,我才可以他让步。”

 又要利用乾元帝对自己的疼惜,他心底也不是滋味,可是方才的恐惧至今还没办法完全褪去,这次有卢彦勋,下一次呢?

 顾天泽胆小,赌不起。

 王译信对顾天泽敬佩的拱手,转身离开已经收拾干净的产房。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重情,最懂情的人,毕竟上辈子他是那么的维护殷姨娘。一直对她一心一意,这一世他也可以勉强自己钟情蒋氏。为蒋氏做到‘守身如玉’。

 顾天泽天生富贵,盛宠极高,为人骄傲,目中无人…他怎么看都不是为一个女子付出一切的人。

 谁知在骄傲之下掩藏着如此纯粹的真心。

 让人想指责他爱情至上,不顾血脉传承,不顾家族,不顾长辈殷切盼望等等话语都无法说出口。

 他背负的并不比王芷瑶少,需要做得也会很多。

 “你不后悔?”

 王译信站在门口,低沉的问道:“当看到别人子孙满堂时,你不后悔?”

 “我分得清楚谁对我最重要,顾家不缺子嗣。”

 “…”王译信慢慢的步入漆黑的夜中。

 回到房中,他见到蒋氏宛若丢失了灵魂一般默默的流泪,红肿的眼睛似要血一般,王译信脚步顿了顿,转身就走,他现在不想见蒋氏。

 “四爷!”

 蒋氏缓缓的起身,呜咽的问道:“瑶儿平安,我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你好生歇息,我先去书房。”

 王译信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平静一点“这件事谁也不想发生,玉蝉…谁都不想。好在瑶儿是个有福气的人,阿泽会照顾她,你身上也不怎好,最近最好别去看瑶儿。”

 顾天泽固然不敢对蒋氏怎样,但蒋氏总在面前出现的话,会让阿泽很痛苦,毕竟他们的儿子如今生死未卜,阿泽又是个极为重视孩子的人。

 他从瑶儿怀孕,就一直想要做一个最好的父亲,既然他无法得到定国公的父爱,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是最幸福的一个。

 这些话他虽然不说,但王译信能感觉得到他对儿子的期盼,只是顾忌王芷瑶,才会说女儿更好。

 哪个男人不想要儿子?!

 “嗯,我知道了。”

 蒋氏很乖巧的点头“四爷也别熬得太晚了。”

 王译信出了房门,将要到书房时,突然后背打了个灵,转身撒腿就向回跑,千万不要…千万不要…王译信推不开房门,俊脸煞白:“玉蝉,你别做傻事。”

 里面静悄悄的,王译信后退几步使劲全身力气撞向房门,哐当,房门被撞开,王译信一个踉跄身体跌到地上,爬了几次没从地上爬起来,于是他手脚并用滚到内室,抬头一看,又见…摇晃的‮腿双‬。

 王译信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以前,蒋玉蝉答应他,不会多想,相信他不会休,他不过是去书房想办法分家,写放妾书,想办法拒绝亲眷的迫,顺便祭奠一番他自以为是的爱情,那时候他很爱很爱殷姨娘。

 殷姨娘从不懂事的小丫鬟到才女,是他一手塑造的,他为自己雕塑出最完美,最适合自己的爱人。

 他曾经为此自得过,然而他没看明白人心,被殷姨娘和王芷璇耍得团团转,明白时他已经泥足深陷,他怎能不难过?怎能不去思索到底错在何处?

 不过一夜,他想明白该坚持什么,可惜因为蒋氏成全他的自尽,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挽回错误的机会。

 王端淳处理完蒋氏的后事不知所踪,蒋大勇把他打了半死,蒋家就此同他再没任何关系。他对蒋家立足朝廷的建议蒋大勇根本不会听。在朝野上下都算计顾天泽时。他曾经劝阻蒋大勇不要同顾天泽一起出征,可惜蒋大勇把他打出了门。

 王芷瑶更是再同他说过一句话。

 “不行,你不能死。”

 王译信连滚带爬的抱住蒋氏的腿,使劲拖着她的身体“来人!来人!”

 侯府今夜注定热闹,因王芷瑶难产,侯府下人不敢围着主人,大多都躲得远远的。蒋氏本来也不愿意很多人侍奉在身边,跟在她身边的人并不多。

 王译信的一切都是蒋氏亲自打理的,她最不喜欢丫鬟婢女靠近王译信。

 正因为晓得蒋氏的心结,王译信也都随着她,从不让婢女再进身。

 所以等仆从赶过来的时候,王译信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仆从见投缳的夫人,吓得腿软,还好有机灵的帮着王译信把蒋氏搬下来。

 王译信让蒋氏靠在自己肩头,又是掐人宗。有是抚她口…还好,身体还有余温。还有微弱的呼吸…

 “蒋玉蝉,你敢死,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你给我醒过来。”

 王译信见蒋氏没有动静,呜咽道:“你去了,让我怎么面对瑶儿?怎么面对岳父?你让…已经很难受的瑶儿该怎么活?!让她怎么面对…背负着一切的阿泽?”

 “你是瑶儿和淳哥儿的母亲,你怎能想一死了之?”

 王译信拍着蒋氏的脸颊,双眸空“我不能让你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同样是爱,他感觉蒋氏对自己的钟情如此沉重,几乎得他不过气,得他想要逃离,可离开了…他又成了瑶儿最看不上的渣滓。

 “就这一辈子,就这一辈子。”

 王译信把蒋氏死死的按在怀中,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渗出“下一世你我纵使相遇,也不要再相识了。”

 御医很快的赶到侯府,救回了蒋氏,王译信听到蒋氏还活着时,一头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从他嘴角慢慢的渗出几缕鲜血。

 又是一阵兵荒马,把王端淳和尹氏吓得够呛,王家四位主子,倒下了三个,尹氏都想着要去寺庙里拜拜。

 尹氏把蒋氏投缳的消息下来,恳求御医保密,御医连忙答应,又为王译信诊脉后,对尹氏道:

 “夫人清醒后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只需要养好嗓子。侯爷伤了心脉,需要静养,而且不能再让侯爷太过焦心,否则侯爷的寿元会…等侯爷清醒后,我再来看看,先按照方子煎药…心病不是汤药能除的,还请世子和世子夫人多陪陪侯爷。”

 王端淳亲自把御医送到门外,刚想回身,见夜中行来一队人马,车架很是普通,但簇拥着车架的人却非寻常人,而且深夜宵时,任何人不得在街上行走。

 “世子,陛下到了。”

 “…”王端淳见到脸的怀恩公公,忙跪地道:“恭圣驾,陛下万岁。”

 “起来吧。”

 乾元帝一身便服,下了车架后直接走进侯府“阿泽,他在何处?”

 “陛下请这边走。”王端淳被怀恩公公拽起,给乾元帝引路“他正陪着臣的妹妹。”

 “方才朕见到太医,除了阿泽媳妇昏外,府上还有人病了?”

 乾元帝绝不希望听到阿泽的名字,自从得到王芷瑶难产的消息后,他在宫里坐卧不宁,让太医院的太医赶去侯府,好不容易处理完宁远侯叛逃的事儿,又听卢彦勋汇报了经过,乾元帝再也顾不上别的,开了宫门连夜赶过来。

 阿泽…乾元帝太心疼自己一手养大的阿泽了。

 好好的儿子竟然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父亲担心小妹,病倒了,母亲也病了。”

 王端淳不敢同乾元帝说实话“是臣没照顾好小妹。”

 “这事不怪你,是谁把阿泽冒险的事情告诉给瑶儿的?”

 “…臣不知。”

 卢彦勋也没敢告诉乾元帝,当时蒋大勇还在乾元帝身边。

 “查出来,朕决不轻饶长舌之人。”

 “遵旨。”

 王端淳暗想只能随便找个替罪羊,尹氏同他配合很默契,回道:“想来是见不得燕国夫人好的人。”

 乾元帝一心都在阿泽身上,自然没看出他们的小动作。

 “陛下。”

 顾天泽在门口跪乾元帝,他可以自己任的待在产房里,但他不能让皇上也同他一样。

 乾元帝扶起顾天泽,不过是一会的功夫,这小子瘦了,憔悴了许多,止不住的心疼“阿泽,一切会好的,瑶儿也不想见你这幅模样。”

 “臣想喝酒。”

 “好,朕陪你。”

 顾天泽回头看了屋里一眼,默默的运起内劲刺伤五脏六腑,同乾元帝坐在客厅,酒宴早准备妥当,乾元帝挥手让所有人退出去,亲自给顾天泽倒酒“想同朕说什么?”

 “姑父。”

 顾天泽拼命的往口中灌酒“我很难受。”

 “朕知道。”

 乾元帝见他一瓶子酒都喝光了,晓得他酒量不是很好,悄悄的揽住他肩头“你子还活着,锐儿也会活着。”

 “锐儿?”

 “你儿子的名字,顾延锐。”

 “噗。”

 顾天泽的血了乾元帝一身,死死抓着乾元帝的衣袖,轻声说:“姑夫,我怕…以后我不想再让她有孕,一次就够了。”

 ps今天忙了点,更新晚了,抱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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