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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焉知情爱几多哀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八月十一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落琼小筑之内紫钰满脸不悦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客人。

 一名身着骑士装甲的男子态度倨傲朗声道:“末将蒋忠奉将军之令送来书信一封请小姐过目。”

 接过婢女递来的香茶细细茗了一口紫钰缓缓道:“你们将军没脸见人吗?怎么连传个话都得用送信的。”

 “送信本是小事以将军的身分自然无须为这等杂务劳神费心。”

 “哦!没胆量的主人会养出没教养的仆从。”

 紫钰冷冷道:“你主子平是教你用这等礼数送信的吗?”

 “用何等礼数要看出使的是什么地方。”

 蒋忠忿忿不平凭他“四铁卫”之一在江湖中的地位肯折节送信已是天大的屈辱这女子居然还敢跟他要求“礼数”!

 实在不明白为何将军会给他这样的一个任务。

 “如果小姐不收那末将就告辞了。”

 话没说完陡觉眼前一花也不见紫钰怎么起身整个人如幽灵般倏地出现在面前蒋忠大吃大惊双掌护住前脚踩青云步急忙后退拉开距离以防敌人进袭。

 甫一定神却觉紫钰仍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五丈外的小机上细斟慢饮动也没动一下适才的一切彷佛只是幻觉。

 再加细看原本紧握手中的信已不知何时被放至紫钰的茶几之上。

 蒋忠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这看来风吹会倒美的像朵花般的少女竟是身负绝顶武功适才她一进一退动趋若神已是江湖上极罕见的身手了。

 紫钰展开信札迅览过蓦地脸上一红扬声道:“你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领教过对方的武功知道紫钰非是普通人物蒋忠一改前态小心的回答:“将军的意思是希望小姐能够自重。”

 “自重?”

 紫钰心下大怒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总爱干涉自己的行动这次居然明目张胆地要她自重。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

 说到半途紫钰娥眉猛地一紧跟着娇叱一声扬手将信札回。

 紫钰出手虽快信札来势却慢飘飘恍若无力。

 蒋忠不知何意看到信札已至面前伸手接。

 “接不得。”

 不知由什么地方而来一人闪电现身挡在蒋忠之前猿臂轻展将信攫于掌中接着便是声闷响信札爆炸碎纸满天飞扬。

 蒋忠吓出了一身冷汗看不出这女子外表温静一出手居然如此刚烈更兼有这等凌厉的内力刚刚若他当真接信以那爆炸的威力莫说出丑弄不好甚至当场废去一只手掌。

 “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见到主子现身蒋忠躬身下拜。

 “藏头缩尾的家伙终于肯面了吗?”

 紫钰冷哼一声她便是因为觉了这讨厌的人潜伏在左近所以才猛下重手藉此他现身。

 “将军”的外表十分俊朗高佻的个子白皙的皮肤就像尊完美的雕像有种看不出年龄的美感。

 金色的短如同赤金般耀眼而形状极为姣好的脸孔覆盖了半边面具湛蓝的眼珠灿若水晶内中散的是足以使人冷彻心扉的光彩配合边犀利的笑意让所有人明白他决不是易与之辈。

 “你不该硬我现身啊!紫钰。”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紫钰道:“公瑾你有胆子干涉我的行事就没有胆量承担吗?”

 打从入门的第一天起基于某种潜在的危机感紫钰便瞧这个师兄不顺眼讨厌他的作风讨厌他的言语原本自制功夫甚强的她只要碰触到有关这人的事便很容易因为被他的气质所刺而愤怒得失去理智。

 “没有错本来雷峰盛会怎么样与我无关全由你负责依照师尊的意思我只需从旁督导。”

 公瑾道:“可是那野小子的进境出乎了我的意料在短短时间之内成长惊人当然莉雅公主的出现也是造成失算的理由。”

 “这样展下去我原本的规划有受到破坏的可能为了要确保这种情形不会生从现在起监视他们的工作由我亲自处理。”

 公瑾停了停道:“再说我怀疑现在的你有处理大事的能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紫钰怒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小师妹会否因为沉溺男女情爱而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

 一声巨响紫钰举掌一拍将坚固的茶几轰断成两截。

 “你自己的私事出了问题少全往我这推。”紫钰怒喝道。

 “喜欢什么人那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对于我所倾心的男人我相信他有他价值的存在可是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忘记了本来的责任公与私我分得很清也会处理的很好。”

 尽管急怒攻心紫钰那倾城的美丽仍没有半点失两颊绯红凤目含威怒气的她虽然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温婉但却更增添了三分英气丽如盛开的火红玫瑰美绝伦。

 美人含怒真是件赏心悦目的风景。

 面临对方的怒意公瑾好整以暇地欣赏着。

 “要说公私不分你最好检讨一下自己恩师的命令只有要我们在中秋之夜以血开封取出宝物并没有提及其他。”

 紫钰一一分析冷静回辩道:“换言之除此之外的种种全是你自己的私事与任务无关我无需听你的指挥更无需为你的私事成功与否而有稍毫顾虑。”

 公瑾不语好半晌他开口道:“真是遗憾!这么看来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和平的解决方法了。”

 乍闻此言紫钰不由吃了一惊同门多年公瑾为人她知之甚详这师兄城府极深平善于隐藏实力若非紧要关头决不轻易出手今次他主动诉诸武力这么看来他进行的计画必是非同小可。

 “好胜者为王大家手底下见真章!”

 师兄妹谈判破裂剧斗随之爆众人眼前一花两人已经对在一起“碰、碰、乒”

 声连响转瞬间便已手百余招。

 紫钰展开身法闪形幻位脚底依照玄奥步法变化无端忽焉在左忽焉在后偏生姿态美妙衣带飘动如穿花蝴蝶般曼舞翩翩看的旁观众人眼都痴了。

 公瑾使的也是同一门功夫两人手间在厅堂间幻化身影无数功力稍弱之人完全掌握不住他们的动向。

 蒋忠看的啧啧称奇“他师兄妹俩对招使的不知是什么功夫这等好看简直就是在跳舞哪是在施展武功。”

 他可不知这“踏雪惊鸿”身法是白鹿十八代院主女侠李清照恃以成名的绝学动趋之间形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出手攻击一沾即退教人难以追击且每出一招便随之变化一次所处方位端的是变幻莫测防无可防。

 紫钰衣带飘飘一经真气灌注便如一件厉害兵器亦刚亦柔遥遥制敌再不时夹以双掌攻势极为凌厉但无论她如何进攻如何换位公瑾挥舞两臂轻迅灵动将周身三尺守的水泻不通竟是攻之不入。

 两人素知对方了得而彼此间功力伯仲当真要分出输赢非得生死相博不可是以招式尽管好看攻击看似凶猛手底的劲力却不强只打算把胜负限制在“给对方一点颜色”

 的层度。

 “小心了。”

 到了第三百回合开外公瑾猛地变招双掌度加快点、拍、击、戳、勾、刺一双掌拳、掌、指、爪落错杂眨眼间竟生出了二十来种兵器的变化众人看的神驰目眩大声赞了声:“好。”

 紫钰的婢女喝采之后惊觉不对为小姐的安危担心起来。

 “这斯竟练成了胡笳十八拍!”

 紫钰心下一惊。

 胡笳十八拍是白鹿三十六绝技之一当年才女蔡琰旅归于白鹿书院中整理典籍回思半生凄苦她才华本高又是旅经异邦见识广博广览天下秘笈后大彻大悟竟创出了这套号称“长短兵器无所不包”的散手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练者必须先博通各式兵器之用法运用纯方可修息而其中的呼吸功法气息拿捏极难控制故习者甚少修成者更少想不到公瑾竟尔练成。

 知道此功厉害紫钰不敢怠慢抱元守一凝神待敌两道“绕指柔红”而出。

 “西王母族的绕指柔红!”

 公瑾长笑声中两臂环抱成圆将太极掌势融会于散手运劲一揽将两缕指风接过纳于掌心以太极丝劲缓缓化消。

 “五指齐看你怎么化劲!”

 紫钰娇喝一声便要指公瑾岂容她再度奏功胡笳十八拍化为漫天掌影急旋而下。

 紫钰举臂相斗在一起两股内力互相碰撞爆出震天巨响登时气劲狂撕空毁物厅内摆设成一团场中余人全给震退。

 两人身形急变自屋内斗至屋外从地下打到半空转眼间手近千招紫钰连连变招想扳回先机奈何“胡笳十八拍”果是不朽神技公瑾掌势一开刚柔并济矫若九天神龙攻似水银泻地守若火云铁桶紫钰猛催掌劲四处游走居然还是落在下风。

 “这样下去怎么成说不得得用真功夫了。”

 知道公瑾并未展开全力而自己竟已显如此丑态紫钰恼怒至极决心施展真功夫了。

 “睁大眼睛看好。”

 紫钰骤提真气猛招不料口蓦地剧痛一口气提不上来招式大给公瑾趁隙印上一掌轰落地面。

 紫钰连退数步才拿定桩子蓦地脚下所立土地砰然爆裂鲜的血丝自苍白的嘴角滑下显然已受内伤。

 众婢女惊呼连连忙着上前相助同时组了一道人墙以防公瑾追击。

 “认输了吧!我虽然只用了两成力但是应该足够让你起不了身了。”公瑾淡淡道。

 紫钰本有旧伤只要用力过久便会触伤势此事公瑾自是知他不与紫钰反目成仇是故斗多时连一半的功力都没有使足当然紫钰亦是如此只是紫钰的身体无法久战公瑾则是蓄意久斗等到她伤势作在她背心气门印下一掌让她受点小伤便是了。

 “胜负已分要是你没什么意见这件事就这么说了算。”夹着胜利的余威公瑾冷冷笑道。

 然而他的笑容持续并不久特别是当他看到紫钰挣扎站起身的时候。

 “不要再斗下去了你经脉已伤勉强运气对身体的损伤重大。”

 “…”“取出宝藏拿到九天冰蟾可治疗一切伤患对你也有好处还是别固执下去了。”

 忍住疼痛紫钰推开婢女们的搀扶铁青着脸竭力将四散的真气重新纳于丹田想恢复行动力。

 这样运气自是加剧伤势但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不惜一战”

 的坚定意念教人不敢轻视。

 见她手臂不住颤动知道紫钰还想再战公瑾原本冰冷的表情有了抹讽刺的微笑。

 想不到这个自尊自豪对人间俗子不屑一顾的女子竟也有着这样的一面。

 那个男人真有这般价值么?

 “我明白了。”

 把披风一扬公瑾转身离去蒋忠连忙跟随在后行至门口回头道:“你就继续做你的保护人吧!不过你的爱心范围仅限于那小子对于其他的人希望你不要多事。”

 声音一停人已在十丈之外飘然而去。

 强敌已去紫钰再也撑不住大口鲜血出颓然倒地。

 这个人终于正面表示他的意愿了对兰斯洛而言势必是个太过庞大的强敌以目前的兰斯洛根本连与他抗争的资格也没有自己又能够保护到何时呢?

 “兰斯洛…”

 意识逐渐模糊这是紫钰昏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夕阳时分杭州城郊的永福楼客栈兰斯洛、小草坐在三楼雅座对看晚霞。

 兰斯洛的爱情大事有了大步进展便全心致力于参予雷峰盛会的准备事实上远自一月以前他与小草便利用种种机会去探勘雷峰塔搜集资料。

 雷峰塔内藏宝物这已是千余年来公开的秘密了自八月起每至夜半奇异的光华将塔周围映出一片氤氲而中秋子夜惊人的灵光汇成光柱直冲天际历时一柱香五百里之内清晰可见完全是神物现世的徵兆。

 而不知有多少才智之士竭力搜索试过了各种可能的方法翻遍一瓦一石仍是毫无所获唯一可疑的漏便是地底。

 雷峰塔的地下土石异常坚硬无法挖掘不少有心人士试着探测地底却仍宣告失败更有甚者所有曾经打过这类主意的人都在事后惨遭横祸死于非命。

 当然这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宣告所有努力的方向几乎都肯定要解开雷峰之谜答案必在地底可是任谁也无法摆“地底诅咒”的命运在五百年前魔导师公会的七人顾问小组便因试着解咒全部横死当场自那以后便没人敢再尝试了。

 到现在雷峰盛会已经成了一个江湖盛会的代名词虽然人人知道觅得宝物的希望极为渺茫但一些落魄多时在武林中混不出名堂或是初出茅庐想找个成名机会像兰斯洛这样的青年却仍然期望能够找到宝藏一举成名故而与会者水准降。

 总之尽管宝物找不着杭州城的旅馆、饭馆却是大蒙其利每年八月城里涌入大批寻梦者旅馆供不应求连带卖小吃的小贩也大利市。

 唯一伤脑筋的就是艾尔铁诺政府。

 因为城内龙蛇混杂寻宝人彼此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更有些人存心藉着大批人聚集的盛会惹事生非想要成名。

 这样的局势管理上稍有不慎便会形成难以想像的大暴动甚至形成国际问题是以每任官员皆为此神伤胃痛深恐官帽不保而眼下的杭州军区总兵钱继尧就是此中佼佼者。

 他前的荒谬命令的暴动那可不是一言两语可讲得清的。

 依照过往习惯雷峰塔在七月中便封闭由官兵把守直至中秋期间只有官方特别聘请的前辈高人方有资格入内探勘。

 兰斯洛、小草名不经传(正确说来他们是大名鼎鼎的头号通缉犯)自然不可能进入是以这些日子小草仅由远处观望。

 靠着多观察、雷因斯。蒂伦密藏的资料与本身的判断小草肯定雷峰塔之下的确不寻常。

 只是事情有许多疑点。

 宝光的出现已有千余年推算时间是在雷峰塔落成一甲子之后将时间前推五百年前后在这之间并没有什么宝物失落于该地的消息而分析该时期有关神秘宝藏的传闻也是毫无头绪那么埋在地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再者地底的诅咒绝非天然更非开始即有而是在宝塔建成后方有此事否则若是不能破土动地雷峰塔如何兴建。

 雷因斯。蒂伦的宗卷记载建立宝塔是艾尔铁诺王室一名王妃为还愿而兴建可是当要仔细追溯的时候一切线索模糊不清难以调查。

 如此说来是有人一开始便知晓宝物的秘密为了不让宝藏现世才建塔掩饰还下咒封印断绝后患而且这个人可能与艾尔铁诺王室关系匪浅方能以如此神通千余年来隐身于幕后令各方追查无功。

 这人是谁?

 他并不是要独占宝物否则又何须藏宝可是藏宝的原因是什么?

 最古怪的是每当小草接近雷峰塔身体深处会有种不寻常的感觉雷因斯。蒂伦的王女每一代都是最杰出的魔导师小草虽未修习魔法但天生的资质仍是远凡人。

 在她的感觉里雷峰塔之中有股特别的阵形源源不断地在运作架构十分复杂功用不明而且与生平所学的架构大异不知是什么东西。

 这一切都只有等到中秋夜晚实地探勘方能明白了。

 “楼下好像有人开始排队不知是排什么东西。”

 觉一楼的人群渐渐增多又不像顾客小草颇感好奇。

 “你管他们排什么。吃你的吧!”

 兰斯洛看着刚买的瓦报飞快地将桌上食物送进嘴里。

 “唉!可惜紫钰小姐打昨天起身体不适不然就能与我们一起出来了。”

 昨天一早去找紫钰的时候看门的丫环说紫钰突然急病不能见客而且医师吩咐拒绝任何人打扰让兰斯洛吃了闭门羹。

 “人家难得生病你就让她好好睡吧。”

 对于紫钰的身分小草始终抱持疑虑担心她对兰斯洛不利但随着时间过去也逐渐释怀了。

 “什么叫难得生病人家弱女子一个哪像你我枝大叶她生病我们本来就该关心才对。”

 “弱女子…真是个大骗子。”小草心里暗骂。

 “懒得理你…喂!你别吃那么快等一下还要帮枫儿买吃的小心她在家不高兴。”

 小草自斟自饮脑中整理相关的资料顺便欣赏屹立夕阳中的雷峰塔。

 因为担心上街后的种种困扰同时也希望多一点与兰斯洛独处的时间所以小草把枫儿留在家协同兰斯洛进行勘查工作。

 永福楼的位置可直接看到雷峰塔的全景是以两人常至此地喝茶、吃饭兼调查。

 “我说那个莉雅公主啊…”兰斯洛突然的一句把小草惊的失了魂口里茶水的老高呛的咳嗽连连。

 “唉!怎么这么糟蹋居然用鼻子喝茶你妈没教你小孩子不要随便浪费粮食吗?”

 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祸兰斯洛在旁说着风凉话。

 “你…你说什么莉雅公主…”忙着止住鼻水倒灌小草颤声问道。

 “你自己看吧!”

 兰斯洛将瓦报递给小草低声道:“艾尔铁诺那票家伙把绑架莉雅公主的案子一并算在咱们头上了唉!虽然说钱是我们拿的但是人可不在我们这里啊!”“人就在我们这里。”小草暗自骂道。

 原来艾尔铁诺官方把两件案子怀疑是同一批人所为是以在两人的通缉令上多加一笔。

 对于自己“作案”的手法小草有相当自信不会留下线索看来只是给人歪打正着刚好碰上了而已。

 但是小草心中却有疑团官府所的通缉令人物失真实在过了头她可不记得自己何时变成一名壮汉而兰斯洛的那章图像就更不像话了她多次细看总是有个令人噱的疑问兰斯洛何时入籍兽人族了?

 赤先生的手下与己方数次战虽然兰斯洛难得留活口但是自己两人的相貌对方该是一清二楚的如果想藉通缉的力量来给两人迫又怎会用出这等图像。

 看来这整件事的背后只怕还有一个更深藏的计画有人在暗中袒护他两人是敌是友目前不知道但小草衷心期望不要是敌人。

 “掳人勒索、诈欺、恶意伤害、蓄意谋杀…唉!连我都成了无可药救的重犯了。”

 细数这近两个月中所犯的案子小草为之叹气。

 兰斯洛晒道:“有啥关系大不了直接落草当强盗有吃有喝还有拿多好。”

 “你想当强盗?”

 “不要叫的像见了鬼一样当强盗有什么不好的。”

 兰斯洛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大笑道:“咱们干下了那么多案子又绑票又杀人的不是强盗是什么本大爷是从山里面出来的说是强盗也不为过过去是强盗现在是强盗将来还是很有可能继续干强盗。”

 懒的与他鬼扯小草直接祭出尚方宝剑“你想当强盗我倒是无所谓啦!可是紫钰小姐呢?难道要让她当强盗婆吗?”

 提起紫钰兰斯洛张大了口一脸“对喔!”的疑呆表情果然是致命的一击。

 唉!

 一句话就搞定真是无聊透顶。

 回思与兰斯洛相处的这段期间小草思翻涌。

 这是多有生趣的一段日子啊!

 将来自己倘若回宫绝对不会忘记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一直到老这将是她最温馨的一份回忆。

 “去你妈的老子打牌你来卖花摆明触老子霉头给我滚…”

 小草正思索间楼梯间传来响声一名黑袍女子给人从四楼踹了一脚像个车轮一样滚到三楼来余势未消直滚到两人桌前看她手里提着花篮该是卖花的吧尽管给人踢的像球一样花篮里的花半朵也没少真是名敬业的女子。

 乍见此景兰斯洛、小草俱是一呆刚想要有所反应一名锦衣公子带着四五名家丁怒气冲冲地自楼上奔下怒喝道:“老子还觉得奇怪怎么今天打牌从风头输倒风尾原来是给你沾了霉运。”

 一旁的小草听的快笑出来你打你的牌她卖她的花在相互碰面以前两者根本毫无相干何来霉运可沾真是“吹皱一池水干卿何事”

 那锦衣公子越骂越高兴似乎把满腹输钱的怨气全在那女子的身上“总之全是你不对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家丁们把她给我打得连她妈也认不得她。”

 “等一下。”

 兰斯洛站起身来脸上一派正气凛然“欺负弱女子的恶行就到此为止了正义感强烈的侠士决不会眼见你们欺凌弱小的。”

 说的得意洋洋真的把自己当成说书人话本里面行侠仗义的英雄了。

 “正义感强烈的侠士?是谁?说的是谁?你不是山贼吗?”

 看兰斯洛猖狂的模样小草强忍住笑意不敢破坏他的英雄幻想症。

 觉有人手那公子打量兰斯洛两眼见他只是孤身一人没啥可怕仗着己方人多喝骂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替这女人出头。”

 兰斯洛仰头大笑“铛”的一声自出柄钢刀笑道:“就凭本大爷有刀。”

 “哦!有刀就了不起吗?”

 “对本大爷就是非常了不起怎么样怕了吧!”

 话还没说完那公子使了个眼色背后几名家丁一齐出配刀亮晃晃的每一柄的尺寸都较兰斯洛的那柄为大声势壮盛相形之下兰斯洛便显的很没用了。

 “怎样你不是说有刀就了不起吗?跟我这几把比呢?”

 公子有恃无恐显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哈!本大爷的刀不同于你们的破铜烂铁。”

 “哼!怎么个不同法啊。”

 “我问你…”兰斯洛贼贼地笑起来“你的头和这个桌子哪个硬?”

 “哈!老子修过铁头功这区区桌子哪比的上我。”

 “是吗?”

 兰斯洛大笑声中举刀剁向桌子。

 砍的太快差点就砍到小草的手。

 “你自知不敌想砍桌子献丑吗?”

 那公子与家丁们哈哈大笑直至他们觉兰斯洛那一刀砍下去后桌子丝毫无损而那柄钢刀却在与桌面相碰的瞬间断成四截。

 这张桌子并非特制就算刀子再钝桌子再坚硬也绝无不损之理更何况反将钢刀折成四段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持刀者修为极高事先以强猛内力鼓刀身以致刀子自行迸裂。

 自秘库一战后小草处心积虑想让兰斯洛能自行使用内力奈何“雄霸天下”心法别走捷径小草于武学一道所知有限最后仍然失败但小草却另行想了法子透过某些特殊的吐呐法向“雄霸天下”借来内力兰斯洛依法修习果然一举奏功今恰好试试身手吓的几个人脸色顿青。

 “那么你们认为自己的头和这柄刀相比哪个硬?”

 眯着眼睛兰斯洛笑道:“本大爷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分钟内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本大爷会打的你连你妈都认不出你。”

 将对方适才威胁的话倒加相向兰斯洛正充份享受“欺凌弱小”的快意。

 “大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在一旁的小草觉得有趣过来参上一脚“你还是打得他连他妈都不肯认他。”

 几字位置一换意义差别可大了。

 天生具有暴力倾向的兰斯洛听了这番话后眼异彩不怀好意地瞪着那公子摩拳擦掌预备有所行动。

 “欸这位小公子请了您小小年纪为何出言如此狠毒?”那公子颤抖道:“我妈妈不肯认我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什么…”

 一时间有点没会意过来自己好像是被调侃了两句小草不由得一呆。

 “废话些什么这种人就是该受些教训。”

 兰斯洛得势不饶人脸上表情越加恶形恶状。

 “喂!两位朋友这样暴力对身体不太好…”那公子脸如土色颤声道:“有话可以慢慢说大不了不说话我马上告辞马上告辞…”

 说完带着一群家丁头也不回的跑下楼梯。

 一群家丁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而便在那公子要下楼时他忽地抬起头向小草瞥了一眼嘴边泛起微笑却不料恰好与小草目光相触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脚底踏空连滚带爬的跌下楼了。

 看着对方狼狈的窘像兰斯洛大笑起来。

 小草却觉得有些惑适才那少年公子虽是满面惊惧但眼神中却有丝奇异的笑意那不是一个心惊胆战的丧家犬该有的情绪是不是暗藏些什么呢?

 而且在那眼神之中除了笑意更有一抹无法形容的亲切与…熟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哦!千万不要千万不能是这个预想…

 只希望是自己太多心了!

 “哈哈!行侠仗义真是愉快。”

 没现小草心神不宁过足了英雄瘾的兰斯洛显得很高兴。

 所谓的英雄豪杰大概没有比这更肤浅的了。

 “我说大哥啊!”小草强自定下心神在兰斯洛耳畔低语一向了解兄长的她提出问题“这不像你啊!看到有人跌倒你居然笑也不笑还这么有正义感是不是今天吃错药啦!”

 “小草你要明白。”

 听清楚了这个问题兰斯洛森然道:“所谓的英雄就是要比别人晚笑五秒钟。”

 啥?

 这是啥意思?

 是不是说倘若当时没有那个公子来当恶人在这里笑到捧腹满口饭菜的人就是他老兄了。

 这种想法根本就是“因为好玩的坏人已经被他当了所以本大爷只好扳起脸当好人了。”

 果真是个廉价的英雄小草摇头不已。

 可是世上的事可能本来就是这样看到有人滑倒旁边的人在伸出援手的时候是否也忍住了讪笑的冲动呢?

 人的心是同时具有善恶两极的要找个百分之百的英雄恐怕比找个方的太阳还难。

 兰斯洛会在这方面坦承不讳究竟是因为个性直接呢?

 还是磨练不够小草不得而知不过这种率真的感觉的确是她所欣赏的特点之一而非优点。

 “嗯!救了人以后听不到被害人的感谢也是件遗憾事。”

 兰斯洛嘴搜寻卖花女的踪迹。

 小草听得差没昏去“你这是哪门子的英雄。”

 这句话硬是了下去她太清楚兰斯洛的个性这么一问他势必无赖的反击“哈!

 本大爷本来就是强盗怎么样。“

 面对这个转职度惊人的兄长她确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卖花女收拾东西便要离去兰斯洛眉头一扬刚要出声却给小草挡下。

 “姑娘卖花吗?”小草问道:“我想买束花送朋友不知怎么卖?”

 “是啊!是啊!买束花给紫钰小姐。”兰斯洛半途嘴道。

 卖花女一语不迳自把花篮递至两人面前意示他们自行挑选态度无礼之至。

 兰斯洛不以为意高高兴兴挑选花朵反正他平常便是蛮无礼别人这么对他反倒是习惯的紧。

 小草却留上了神一般卖花人听到有人肯买花那还不是极力推销产品唯恐顾客跑掉怎会像这般爱理不理好似存心赶客人一般。

 虽说雷峰盛会水准降但还是有不少风尘异人潜身而来是以杭州城中卧虎藏龙谁也不知街口的一个肮脏老丐客栈的一名笑面夥计会不会便是隐身风尘的武林高人。

 小草不形迹地仔细打量生怕错待了异人观察之下果然现怪处卖花女身着黑袍黑衣黑鞋全身裹得密不通风宽大的黑斗篷遮住身体连手上都套了手套莫要说是面容便是连半点肌肤也看不到。

 此时天气虽已转凉但仍是颇热这女子如此装扮行若无事决非常人。

 大凡江湖异人均是特异独行、嗜好怪僻之人似这等行径可说司空见惯小草不敢怠慢专心应对。

 “这朵吧!这朵‮花菊‬不错带去给紫钰小姐。”

 “拜托你。”小草叹气道:“紫钰小姐又不是重病你拿‮花菊‬去是会触霉头的。”

 “那这朵吧!这花的颜色不错她该会喜欢吧!”

 “这朵更糟。这是黄玫瑰它的花语是‘爱情渐冷’、‘妒忌’。”

 “什么是花语?花的语言吗?”兰斯洛搔着头不解道。

 小草别了他一眼解释道:“说是花的语言也不为过那是某种人类间公定的语言用一种花来代表一个意思藉此传达心意。”

 “哦!有这回事。”兰斯洛显的兴致“这朵花怎样它的花语是什么。”

 “喔!这朵啊。你留着自己用吧这是八仙花它的花语是‘吹牛的人’。”

 小草笑着摇头道:“真是什么人挑什么花你挑的全都是与幸福无关的东西。”

 “我哪知道这么多我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花朵的唯一用途便是用来吃那这花篮里的花本大爷全都吃遍了。”

 “花篮里所有的花…你没搞错吧!”小草失声道:“这株夹竹桃是剧毒你也能吃下肚。”

 兰斯洛闻言怪叫一声“什么老头子还告诉我这是养颜圣品害我小时候拼命猛吃这么说来我会拉肚子都是因为这鬼玩意儿罗!”

 “你…你还算是人类吗?”

 那花篮里的东西还真是包罗万有令人吃惊的是许多不同时节开放彼此间相隔千里之遥的花卉居然都放在一起足见有异小草更是小心翼翼。

 兰斯洛继续挑花而这人的手气亦是一绝尽是选中些不吉的怪花代表“愚蠢”的石柳花“不忠实”的月桂“饶舌”的冠花…然而若是仔细一看篮子里代表吉祥的花卉为数稀少这似乎也代表了花篮主人的异向思想。

 到后来兰斯洛随意地取每一朵花想考考看此花花语小草杂学博通区区花语她随看随说不当一回事。可是回答至半途小草心里蓦地一动彷佛有什么重要的事给自己遗忘了想要去记起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呢…好像很重要…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苦苦思索找不出答案抬头一看一朵杏花摆在自己面前。

 “杏花意思是‘希望’。”见面至今卖花女终于出声她的声音低沉而有某种磁听起来别有奇特的魅惑力。

 “谢谢。”小草接过杏花低声道谢。

 卖花女拾回竹篮视兰斯洛若无睹转身便走她步子好快转眼间便消失在楼梯口。

 “这是什么态度啊!”兰斯洛啧啧道看见小草还是一副失魂落魄样兰斯洛笑道:“不错吧!跟在本大爷身边连魅力都增加了买个花还碰着遇有美女送花。”

 “人家蒙着面你怎么知道她是美女。”

 “直觉男人特有的直觉。”

 “哦!是吗?怎么我就没有呢。”

 为了自圆其说兰斯洛努力地想了想找了个答案。

 “这个嘛!我想兔子的直觉应该比一般男人要差吧!”

 “谁是兔子…”

 对于这个问题小草已经不想辩解了反正他爱这样想也好可以省去解释许多东西的麻烦。

 想不出来的东西就先放下吧!

 现在也不是想东西的好时机放枫儿独自在家一整天实在不放心该回去看看了。

 刚想起身付账楼下传来了喧闹声几个酒客喝醉了酒在大声嚷嚷。

 “真可惜好不容易探到那两个家伙的落脚处围杀行动却没我的份奖金泡汤赤先生真是不够意思。”

 “你想死啊!那两个家伙里面有一个可是高手咱们多少兄弟给他宰了连赤先生重金聘来的杀手都给他打退凭咱们这等功夫参加围杀岂不是送死。”

 “去你的说的多严重似的反正也是背后暗算放火烧屋子管他武功多高都没用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赤先生指定要先宰了那兽女看他急的那个样好像比那两个小子还重要似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有酒就喝吧!乾杯。”

 兰斯洛大笑起来“哈哈!你们想不到本大爷福大命大不在屋里吧!”

 挽起袖子便要冲下去先拿这几个倒楣鬼开刀。

 “大哥。”

 小草脸色倏地惨白颤声道:“枫儿…枫儿还在屋里。”

 兰斯洛猛然惊觉骂道:“该死。”

 一把拉过小草也不走楼梯从三楼窗口纵身跳下安全落地后急奔回家。

 枫儿天生力气甚大而兽人族齿尖爪利要是真的攻击起人来无异于一名武功好手但是赤先生手下好手不少绝对不是枫儿抵挡的了何况若是他们直接在屋外放火兽类天生怕火不敢动只怕就要因此被烧死在屋内了。

 抬头远望前方一片黑烟笼罩烈焰飞腾有不少房屋已被卷入火舌之内火势甚大灾情惨重哀号之声不绝于耳路上许多民众提携老幼手里抱着抢救出来的家当四下逃散也有民众正自抚尸痛哭哀悼已成焦尸的亲人。

 兰斯洛心惊不已脚步再行加快冲到胡同巷口看清眼前的景象不觉呆在当场。

 整条胡同全给烈火噬呛人的浓烟不住由火场冒出炙人的热一**扑面袭来那种气体温度之高甚至可以瞬间灼伤肺部建筑物倒塌、物体受高热爆裂、生物的哀嚎编织成了一曲“火场三重奏”教人不寒而栗。

 一般的火不该烧成这样对方果真凶残为了避免与兰斯洛正面冲突造成过多死伤便以兰斯洛的屋子为中心在其四周的屋子预伏爆裂物在一起引爆让火势断绝所有出路一举把屋里的人烧成焦炭。

 只是无辜的居民遭了池鱼之殃因走避不及葬身火窟者不计其数足见对方做事不择手段毫无人的作法。

 兰斯洛想也不想找了桶水把自己淋在随便找了条棉被遮身便要冲进火场。

 小草忧心不已他们的居所是火场中心离此有百余公尺之遥里面的温度之高火势之大足以让任何生物化作黑炭兰斯洛跑的再快躲避功夫再好想要闯进里面仍是九死一生的行为极可能在还没见到枫儿以前便丧命烈焰之中了。

 伸出手来她想扯住兰斯洛的衣袖不让他进去可是枫儿是“家人”啊!

 这么多的相处枫儿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与一家人没两样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不该放弃她不管。

 兰斯洛也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毫不犹豫要冲入火场救人。

 小草深自悔恨如果不是一己的私心她决不会放枫儿独自在家如果自己能力很强足以守护“家人”就不必让兰斯洛独自涉险了。

 在此刻她深深诅咒自己的无能。

 “我进去救枫儿你待在这里不要来。”

 “不要去。”

 说话的是紫钰她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兰斯洛的动向。

 以紫钰的修为可以察觉方圆五百里内的大气流动纵火的事自是瞒她不过。

 然而想起那公瑾的留言紫钰不多生枝节累人累己故索见死不救直至兰斯洛要亲入火场才被迫现身阻止。

 “火烧成这样你进去哪有生路别做傻事。”紫钰劝道:“再说这样大的火里头的人早就没命了你还进去做什么节哀吧!”

 “不!”

 兰斯洛坚决地摇头毅然道:“我可以感觉的到枫儿还活着就在那里面。”

 “怎么可能的事。”紫钰摇叹息“你这么说根据在哪里?”

 “没有根据只是男人的直觉。”

 小草相信兰斯洛的直觉同样来自山林的兰斯洛与枫儿彼此心灵之间有些时候确实有种难以理解的联系这是小草亲眼目睹的再者为了预防紧急状况小草曾在屋里做了点布置只要使用得当应该是可以多熬一些时候的。

 “这种事哪能凭直觉来判断。你不要傻了。”

 看到兰斯洛仍是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紫钰知道劝说不成轻轻一叹左手按住兰斯洛肩头真气透入冲击道令他动弹不得。

 “紫钰…你…”兰斯洛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紫钰会武功而且似乎还较他为强不过这不是争辩的时候。

 “紫钰快点放开我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我不会放的在这种情形下去救人简直是送死。”

 异于兰斯洛的激动紫钰淡淡说着:“我不可能让你因为这种傻事而死的。”

 “那不是傻事这关系到一条生命啊!”挣扎的面红耳赤眼里燃烧着火焰兰斯洛很努力的传达某种讯息。

 的确那不是傻事。

 “亲人遇险只要有一线希望不管多渺茫都要尽力救助哪怕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也绝无悔憾。”

 小草很清楚这是兰斯洛一直抱持的信念也是他自许为男子汉的矜持事实上这种精神也是人类这种动物之所以成为万物之灵的地方。

 只是对于生长环境特殊从小失去父母关爱不曾拥有过家庭不曾体会亲情温暖也没有机会知道亲人可贵的紫钰来说要她明白这点只怕是太难了。

 “有必要那么激动吗?不过是一头畜牲下次再买…”

 紫钰的话在瞬间被打断原本动弹不得的兰斯洛受到某种刺冲开了道重重打了她一耳光。

 “枫儿不是畜牲她是我的家人家人啊!”充满魄力的呐喊形成了一道飓风吹进了紫钰的口。

 “紫钰!你真的让我很伤心。”兰斯洛的声音很冷静但语气中的怒意却教人为之心怯“你不配哀叹寂寞因为你连拥有家人的资格都没有。”

 丢下了这句重话兰斯洛抱着棉被冲入火场。

 大火起来的时候枫儿正趴在后院午睡当她惊觉热来火势已一不可收拾了。

 本来以她矫健的身手远人类的跳跃力要兵行险着冒险跳过火线谋求生路这并非不可行但野兽天生怕火看到火头四冒周围热气人早已慌得没了主意只有喵喵叫的份了。

 野兽多易于燃烧枫儿迟疑片刻火差点就要烧上身了总算及时觉厨房里安置了个大水缸内中盛满清水可以躲避一时。

 枫儿越过几处火堆钻进缸里把身子完全浸在水中。

 兽人的生命力远较平常人类为强所需的氧气也没那么多靠着这些优渥的本钱枫儿得以延续生命。

 但是恶劣的情形并未改观随着火焰的燃烧氧气逐渐消失而难以想像的高温使得屋里形同蒸炉枫儿只觉得周围的水越趋滚烫彷佛要把自己煮而脑袋也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想爬出水缸却已给煮的没力气了。

 水缸倒映外头一片赤红“啵啵”爆炸声连响不绝出于野兽的本能枫儿吓得心胆俱裂颤抖不已喵喵喵的哀叫。

 “喵…喵…喵…”若断若续的咪呜形成步向死亡的鸣奏枫儿浸在水里眼前的景物看来渐渐模糊如水波汤漾。

 这个场景她曾见过那时她被浸在水槽里忽然感觉生命的来源被断全身给逆走的能源充的几乎爆裂痛苦不堪的时候蓦地感觉压力减轻眼前一片光明然后映出了一张男人的脸。

 “咪…”恍惚中原本模糊的影像在刹那间变得清晰重映在视网膜上。

 “枫儿枫儿你没事吗?”

 看到枫儿被浸在水里兰斯洛喜不自胜他此刻身上被烧伤多处因为被掉落的燃烧物击中严重的伤口也有三、四处眼睛给烟薰的睁不开肺部也给烫伤呼吸不顺眼泪直冒怵目惊心的血迹与伤痕诉说了他来此之前的惊险过程。

 当觉缸中人儿一息尚存由心底涌上的狂喜遮过了一切的伤痛。

 “枫儿你还活着太好了…该死现在还不是道喜的时候。”

 一但处理不好那就是两人一起陪葬的下场这种死法不太合兰斯洛的个性。

 小草是个随处小心事事留下退路的人她一早利用地下室做了个密窖以应不时之需入口便在厨房兰斯洛推倒水岗暂时浇熄周围的烈焰趁机打开水缸下的窖门。

 一条条赤红火舌不住吐夺人魂魄的热气犹如风暴使人生出置身太阳的错觉。

 “哪个没血没泪没骨头的家伙让火烧成这样啊!”尽管环境恶劣兰斯洛还有开玩笑的兴致这也正是他后成功的要素之一。

 窖门开启兰斯洛正要把半昏的枫儿抛下去一股爆炸的热风将他们震开撞在墙上。

 枫儿多先着火兰斯洛见状大惊扑上去用身体盖住她打滚灭火而就在此时支撑屋子的主梁断裂整个厨房刹时塌陷向他两人。

 紫钰呆呆的站着脸上**辣的甚是疼痛。

 兰斯洛临去前丢下的话让她失了神也失了魂。

 “她是我的家人家人啊!”“紫钰!你真的让我很伤心。”

 “你连拥有家人的资格都没有。”

 一字一句化作铁锤般的重击深隽在她心里。

 “什么嘛!明明都是为你着想你还…要不是顾虑你的安危我又哪用…”

 她应该反驳的只要紫钰愿意她是可以有充份理由的。

 可是她沉默了可以用来辩驳的话紫钰一句也说不出口因为在某个层面来说那些话的确是她的真心话。

 “为什么要为了一头畜牲而…”

 这句话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于兰斯洛为了保护一头畜牲不惜舍命的事紫钰显得有些惘。

 在多次的暗中保护里紫钰很自然地为兰斯洛所吸引当兰斯洛面对众多刺客谈笑用兵挥洒自如的模样那种男子汉的英雄气概实在很令人为之醉心。

 可是在那些之外有样东西却是深深嵌进紫钰的心坎震撼着她的灵魂。

 那是当兰斯洛处于劣势将小草护在背后独自身阵前的时候那种“为了守护某人而战”的气魄静静地、慢慢地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倒了所有的敌人。

 而刚才当兰斯洛为了枫儿冲入火场的时候那种气魄又出现在他身上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能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呢?

 “因为她是‘家人’啊!”说出了与兰斯洛相同的理由小草低语道“对大哥而言他重视家人过于一切一但他们遇险大哥会不惜一切的守护决不让他们有半丝伤害。”

 “家人…”

 “‘已经来不及了’、‘太危险了不要做傻事’这些话我们都说得很轻易可是当我们被困在火里的时候也是希望有人来救我们的啊!”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小草的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今天在火场里面的是紫钰小姐大哥也一样会冲进去的这些事你应该明白的。”

 是的这些她早就明白了比起兰斯洛为了守护家人不顾自身安危的举动自己的行为真是太可了。

 “小公子请后退两步由妾身进去寻他们二人吧!”

 紫钰扬起右臂“升龙气旋”打出狂飙的气劲将阻碍的东西全给撕裂、扯碎在熊熊烈火之间开辟了条“风道”

 紫钰刻意使了寒内力升龙气旋轮转之下火焰给的往两旁不住倒退呲呲作响后地上冒着急降温后的袅袅白烟。

 “走。”

 以神功开路两人飞快前进不花多少功夫便已到了火场中心一声惊呼刚好看到屋子整个塌陷的一幕。

 “大哥。”

 看到兰斯洛给火幕掩埋小草神魂俱丧冲动的不能自己差点就往火堆里跑去。

 “看清楚再说。”

 因为有了觉悟紫钰显得比较冷静。

 她拉住小草右手再度催劲升龙气旋化为巨大的龙卷风轰然巨响中赫然将整片断垣残壁刮扯至半空分解成木屑瓦砾。

 “大哥。”

 “兰斯洛公子。”

 心急如焚的两个女人赶到原本塌陷的遗迹之下欣喜若狂地现兰斯洛昏倒在地窖里而枫儿正焦急地在他身边咪咪叫。

 在屋子塌陷的瞬间兰斯洛眼见大事不妙搂着枫儿就是一滚摔落地窖之中虽是骨折当场昏了去却是因此得保平安。

 “大笨蛋在跌下去的时候你一定是用自己的身体替枫儿当垫!”

 忙着急救的小草一面进行手续眼泪一面不争气地滑落“傻瓜也不替我想想你受伤了我会担心啊!”紫钰一旁观看她虽担心却已肯定兰斯洛性命无碍当下忙着调理成一团的真气。

 三个女各自怀着心事大火渐渐熄灭但见明月在天又是一夜了。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八月十三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唉呦…痛死了这是哪里啊!”躺在上兰斯洛逐渐清醒过来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呻出声。

 “你醒啦!昏了一整天让人担心死了。”

 应声的是小草她一直在边照料尚未阖眼。

 兰斯洛的伤势并不重经过包扎、上药之后几处烫伤、烧伤已经没有大碍只需休养数便可复原。

 “枫儿没事吧!”

 神智清醒兰斯洛立刻想起枫儿的安危。

 “她没事。给烧了不少要调养些时候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草坐在沿把温莹的小手贴在兰斯洛的额头柔声道:“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可能就此失去枫儿了。”

 “小草。”

 “嗯。”“你照顾我我是很感激啦!”兰斯洛苦笑道:“可是两个大男人间可不可以不要做这种婆婆妈妈的动作恶心死了。”

 “有什么关系。”小草笑了起来“我是兔子啊!你早就知道的。”

 “我不是啊!”兰斯洛嘟囔道。

 “对了这是哪里啊!”“这里这是落琼小筑啊!”小草笑道:“咱们的房子给人烧了除了来这里当食客还有什么法子。”

 “落琼小筑!”

 这个名词让兰斯洛的睡意瞬间飞到一百光年之外想起冲入火场前的种种兰斯洛惊得坐起身来。

 “毁了毁了今次完蛋了。”

 兰斯洛颤声道:“我怎么会对紫钰小姐讲那种话她一定恨死我了…哎呀!我还打了她这下该怎么办…”

 看着兰斯洛满脸通红只想找个地钻下去的狼狈样小草温然一笑道:“随便你吧!反正该生的都已经生了现在再后悔不是已经太迟了吗?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语毕端起脸盆步出室外。

 坐在上兰斯洛左思右想自艾自怨“唉!这次真是亏本好不容易让人家有了点好感现在全搞砸了…是不是还要砍手去谢罪啊!”想到明天一早还要面对紫钰兰斯洛觉得无地自容这个在面对十倍敌人仍旧谈笑风生的男人现在却显得非常胆怯。

 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兰斯洛决定偷偷溜走省得明天没脸见人羞愧的切腹自杀。

 把衣服披上兰斯洛蹑手蹑脚地下了打算从后门翻墙溜走。

 打开门但见冷月如玉泻一片银白清辉;拱桥水假山花树暗送飘香小亭中佳人独坐倚花对松风语笑嫣然却不是紫钰是谁。

 “啊…”“公子伤势未愈深夜出门不知往何方啊?”

 “那个…”

 “既然公子也有赏月的雅兴不如过来聊聊吧!”

 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兰斯洛觉得自己就像只卖艺的猴子一边叹气一边走向绞刑台等着被宣告死刑。

 “那个…”

 “请喝茶。”

 不给兰斯洛开口的机会紫钰笑地斟满了杯热茶递给兰斯洛。

 “请用。”

 “呃…谢谢。”

 兰斯洛举杯饮但是由于过度紧张杯子在手里抖个不停茶水四溅。

 “这…这个…我想…我要为昨天的事道个歉…那个…”

 兰斯洛低着头吐吐的说着脸色像块通红的烙铁就差没冒起烟来。

 “太难看了吧!我可不记得我喜欢上了这样的男人。”

 “咦!”

 听到了出乎预期的回答兰斯洛有如听到大赦又惊又喜的抬起头来。

 “你说的没有错我没有拥有家人的资格或许我根本连‘心’都不曾有过。”紫钰缓缓道。

 “打从出生我就没有父母。因为天生体弱多病被送到杭州静养与外界隔绝一般人会有的亲人、朋友我都没有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我并不觉得遗憾也没有感伤因为我认为这是生而为人要成为人上人所必须面对的考验真正的精英是不需要与凡俗为伍所谓的朋友也只不过是个拖累人的名词。”

 月光照在紫钰的娇颜显得格外落寞。

 兰斯洛开始明白这个女孩并不是一开始就愿意走上这条路的。

 “可是这样的想法当认识你们两人以后开始有了改变。我开始在想生而为人除了成为人上人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呢?”

 “你们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让我明白什么是自真心的笑什么是真挚的哀痛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又该是怎样的。更重要的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心的形状。”

 “心的形状…”

 兰斯洛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一向都是作的多想的少全然没想到自己的作为原来还有这等意义。

 “我从来没有过家人也一向以为不会有需要的一天可是…”紫钰仰起面来紧咬住妙目里隐然有水气“当我每次看到你为了家人奋不顾身的时候我突然很希望也能够成为你的家人。”

 兰斯洛不再沉默了他知道该是自己有所表现的时候了。

 “我誓今生今世一定竭尽所能带给你温暖决不再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兰斯洛想也不想的抱住紫钰两人在月光下颤抖相依感觉彼此的体温在无言的交流中抚平对方的哀痛。

 经过了一段亢长的沉默看似很长却又很短的时间。

 “以后请多多指教啊!小姐。”

 紫钰微笑着轻声说道:“多多指教啊!先生。”

 在这个晚上深深感动的不只是这两个人在一旁草丛观看全程的小草确实明白自己功成身退的时候到了。

 “大哥紫钰小姐祝你们得到幸福。”

 紧抿着嘴不让眼泪下在心愿完成的同时少女的心被撕裂成碎裂。

 “傻瓜掉眼泪做什么…这样…这样不是很好吗?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哭个什么劲啊…”仅管理智不住这样告诉自己但内心深处的低语却不是那么容易停止的口疼的像是快要被扯碎了小草蜷曲着身子紧紧捂住嘴不让哭泣声自指间溢出。

 “呜…不要哭…不要哭…呜…”

 越是想压抑眼泪越是满溢。

 打从母亲死后从未有过如此的悲伤而深刻的心痛则是打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程度。

 “喵…”觉女主人正在痛哭枫儿无声地靠近轻轻替她拭脸上的泪珠。

 “枫儿…乖、乖不要出声我不想给人看见这个样子。”小草低声哽咽道:“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喵…”为了三方着想小草放弃了可能的幸福当雷峰盛会结束后她便要返回宫廷届时应该能无牵无挂了吧!

 尽管非是出于真心但她努力地让自己接受这个想法。兰斯洛的恋情有了着落小草唯一牵挂的就只有枫儿了。

 为了彻底医治枫儿体内的余毒小草与紫钰商量治疗方法。

 “你怎不早说眼前就有个绝妙的良机。”紫钰笑道:“女神医最近旅至南方会在杭州落脚义诊推算日子应该就是这几了。”

 小草一惊喜道:“你说的女神医莫非就是有‘最后的南丁格尔’之称的…”

 “没错便是她。”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动身。”

 女神医玉签风华是近年来风之大6上名声响透半边天的神话人物。

 风之大6上战祸不断医疗体系又不健全只有高级军官有医护兵随侍一场战争结束后往往有很多下层士兵明明受的不是致命伤却因为缺乏适时的救治被弃置在战场上就此一命归这是战争的残酷也是被强赶上战场的士兵的悲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个口语之间的神话在诸国士兵中传当战争结束受伤的兵卒垃圾般地给抛弃当所有生存希望都已破灭士兵们开始祈祷。

 这时候柔和而温暖的祥光照遍整个战场祥光中有一名丰姿约婥、清丽脱俗的白衣女子以高明而湛的医术拯救了大量的生命凡是被她医治的病患都能从死亡关头回来迅康复。

 尽管她救活的生命成百上千但却没有人说得出她的长相人们只模糊记得那祥和的身影与无论沾满多少血污也不曾染上半点红的白袍。

 在短短时间之内她在大6人民心中的地位足以与“人类的母亲”并驾齐驱为了纪念她的恩德人们以一个尊荣无比的名号来尊称她“最后的南丁格尔”

 据说她每年会在大6巡回义诊所到之处百姓视之若万家生佛紫钰与之未曾谋面但推算时该是她旅经杭州的时候了。

 “要到哪里去找她?”

 兰斯洛有这样的疑问。

 紫钰跟着解释玉签风华自三年前起旅游行医却是不肯公开面以专用的凤辇代步行踪飘忽令人难以捉摸义诊时也隔着一层纱幔不让人见到她的真面目。

 她上次至杭州义诊设驾于永福楼为期三天当时邻近州郡的百姓蜂拥而至者近三万人得杭州官府特别派军警维持秩序。

 “永福楼那不就是我们常常去的那一家。”兰斯洛惊讶道。

 “不错玉签风华的落脚处极为固定一旦选定就不会再变。”

 紫钰解释道:“雷峰盛会即将举行说不定她便是为此而来预防伤亡。”

 小草握住枫儿的手回想雷因斯。蒂伦的记录中有关女神医的传闻根据许多临病历的宗卷看来这名女子的医术出神入化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全都药到病除与雷因斯。蒂伦王家的圣力平分秋

 大6诸国的门阀贵族相争招募其为宫廷医师。

 然而雷因斯。蒂伦的圣力仅能瞬间修补破损**消除一定程度的毒物想要医治像枫儿这样的病症并进行复健却是万万不能。

 为了枫儿小草衷心祈祷那些传言并未夸大。

 兰斯洛已情有所归只要能再将枫儿治好她这趟俗世之行便再也了无牵挂了。

 四人乘着马车行至永福楼得到的却是令人大失所望的答案。

 “什么!不来了。”兰斯洛忿忿道:“当医生也可以晃点病人吗?她的医德在哪里?”

 “听说是因为她有个冤家对头紧追不舍。”紫钰道:“为了避开这个对头她变更行程不来杭州了。”

 闻风而至的人不在少数把楼下挤得水泻不通失望的群众鼓噪喧哗几乎要暴动起来永福楼的掌柜、夥计全面出动忙着安抚民众的情绪同时暗叫倒楣。

 道路上人车拥挤要回去只怕得费点功夫兰斯洛一行人索直接上了三楼雅座点了壶茶几样点心聊天看风景顺便碰碰运气看看女神医会否改变主意再度出现。

 配上项圈初次上街的枫儿对四周的景物显的很好奇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四下打量看看崭新的人、事、物。

 紫钰、小草的无双娇容气质高雅俨然一对璧人枫儿的外表极具野美便是兰斯洛经过了多次磨练也非刚下山时的鄙模样显得神采奕奕四人坐在一桌引来周围群众不断侧目。

 “当医生的只会救人这样也会有敌人吗?”

 “有希望某人得救的人当然也有不希望某人得救的人。”小草道:“有时候医生也会被卷入某些恩仇成为无奈的一份子。”

 “成名也是件坏处或许有人想找她别别苗头藉此成名也说不定。”

 分析了可能的状况紫钰再加一条理由。

 枫儿趴在桌上把茶一饮而尽顺势再抢了盘点心大口咀嚼差没连盘子也吃下去。

 “真难看小草都是你没教好。”觉临桌的古怪目光兰斯洛埋怨道。

 “乖、乖枫儿别这样。”

 轻轻安抚着枫儿小草将热腾腾的点心吹凉撕成块一块块地喂入枫儿口中关切之情溢于颜色。

 “我想大家也不必那么担心。”觉了小草的忧虑紫钰温言安慰道:“天底下的能人异士不少今虽是见不着女神医了不起再另访名医便是了。”

 “不。枫儿体内的毒素极是诡异与一般毒物大异深肺腑非一般治法所能医。

 普天之下除了医术天下第一的玉签风华之外只怕是无人能治了。“

 小草家学渊源她自身的医术不在当世任何名医之下能让她在此道甘拜下风者不过两三人耳自己既然束手无策又何必多费工夫在一众庸医身上。

 紫钰默然不语雷因斯。蒂伦的圣力为诸神的恩赐是普天下医疗术法之冠身为唯一使用人的莉雅公主都已悲观至此那寻常的名医、丹药便与废物无异不必再试了。

 她却不知小草虽是王室血脉的唯一继承人却是无法使用圣力另外就算能够使用圣力对这种莫名毒物亦是生不了作用白费力气。

 兰斯洛不明白确切情形但见两个素来足智多谋的人一齐愁眉苦脸也知此事难办不由得叹了口气。

 “谁说玉签风华的医术天下第一在我看来也不过稀松平常。”

 就在众人失意落魄的时候一个低沉而有磁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

 众人定睛一看出声者一身黑袍全身散布着神秘气息正是昨于此巧遇的卖花女。

 “卖花的还那么嚣张人家医术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几名位置靠楼梯口的醉汉听她出言不逊举脚踢去女郎站立不稳一个倒栽葱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怎么每次遇见她她都在滚来滚去?”兰斯洛满脸诧异大笑道。

 这一次他连五秒钟也不必等了。

 小草虽感惊异但这类高人行事本来就非常人所能臆度她既然口出此言想必自有惊人本领说不定便是医治枫儿的一线希望不敢怠慢急忙起身便要追下楼去。

 “好小子原来你们在这里。”

 小草眼前一花一个青色身影挡在面前。

 “小心。”

 兰斯洛惊呼声中小草给甩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两下安然落地。

 行凶的青衣人面目凶恶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正是鼬镰兄弟的老二青无用。

 鼬镰兄弟自那刺杀失败后赤先生要求暂停易转雇他们做另一桩买卖兄弟三人暂时栖身杭州城期间青无用对那莫名其妙的惨败始终忿忿不平刚巧今碰到兰斯洛便要顺手将他杀除一雪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兰斯洛却是暗暗叫苦急谋对策。

 上次战胜实属险胜若论手底下的功夫他有自信能保命逃生但要正面战却是十条命也不够死何况小草、枫儿全无战力可言今次拖了个大包袱情况实是险恶到了极点。

 冷汗直冒间一只温腻的柔夷放在他的肩头安抚他的不安。

 回头一看紫钰微笑浅浅浑不把眼前的紧张当一回事。

 “对了紫钰小姐好像也会武功倒不知道功力如何敌不敌的过这个家伙…唉!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要女人保护真没面子。”

 兰斯洛左思右想懊恼不已。

 另一边青无用看清局势亦是大吃一惊。

 他适才的一甩使上了劲力本来要将小草直直摔落楼下重伤身死哪知给一股莫名劲风冲撞化消力道小草轻轻落地就好像是给人抱着放下来似的。

 举目一看与兰斯洛同桌的除了那赤先生下令必杀的猫女之外还有名美的让人屏息浑不似人间俗物般的少女看来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惊吓的样子暗中出手者必然是她了。

 想起兄长们对那惨败的描述青无用冷汗涔涔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谋退路。

 这样的场面紫钰自是毫不放在眼里青无用能自行退去固是最好她本来就不在兰斯洛面前施展武功但若是青无用不自量力妄图动手那鼬镰兄弟从此便要少一名成员了。

 就在彼此各有心事局面一时僵持不下的当口青无用高声惨叫像是给人连砍了几十刀痛的倒地打滚。

 在他背后原本的楼梯口卖花女鬼魅般地出现手里拿了细针颜色蓝晃晃的显是沾有剧毒。

 “杀手的要信条就是无声无息隔壁班的你有失一个身为专业杀手的颜面啊!”看着青无用痛的面孔搐全身痉挛卖花女一派悠然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波动。

 “你…你用的是…”

 口鼻中不住出血沫青无用给剧毒折腾的不成*人形。

 “被退学没多久好像把学会的东西都忘光了嘛!连这‘蓝血神针’都不记得了吗?”

 紫钰闻言一惊蓝血神针是山中老人门下的独门暗器每个出自其门下的学徒入门学习毒物的第一件功课便是制作一属于自己的蓝血神针因此毒变化多端随每人炼制而不同强弱也不一虽算不上是什么一暗器却是成了山中老人一脉的信物。

 这么说来这女子亦是山中老人门下罗!

 可是大雪山的杀手除非负有任务不会踏足尘世更别说任意杀人偶有例外便是像鼬镰兄弟这样那是被山中老人逐出师门的劣级品。

 “你…你也是…”

 “和你们兄弟一样都是从大雪山肄业的不过可没那么没面子居然给校长退学。”

 不明就里的人乍闻此言还以为是同学间叙旧谁也想不到会是这等场面。

 山中老人在大雪山中所创的杀手之乡对门下杀手采取学园式管理分组教学所以门下的杀手训练良非一般滥竽充数者可比。

 只是当杀手们偶然相逢交谈起来谈话的内容往往是“隔壁班的老师好严厉他的学生伤亡率特高”、“合作社的小妹很漂亮只是他老哥宰掉了上百个追求者”、“上次期末考甲班的同学好惨挂掉一半”之类与世人印象中的杀手不符不伦不类的谈话。

 小草搜索脑中的图书馆找到了件有趣的记忆。

 江湖传闻三年前有个杀手自大雪山私逃临走时还带走大批珍贵丹药气坏了山中老人暴跳如雷之下对她下格杀令闹的江湖为之沸腾了好一阵子看来就是眼前这名女子了。

 青无用不动声偷偷积蓄功力。

 他表面上满头大汗不停惨叫都是分散敌人注意力的手段身为杀手自然有相当程度的抗毒、忍耐力不至于这么容易失去抵抗力。

 从刚才话语判断这女子应是与自己同级属于乙级杀手仅要拥有专长便可出师。

 看她用毒功夫厉害但脚步虚浮不似身负上乘武功只要能小心避毒当可取胜。

 主意既定青无用打算伪装中毒垂死伺机全力一击置其死命。

 “你们兄弟的班导是谁?怎么教出了这么糟糕的学生。”

 “你说够了没有!”

 一声大喝青无用暴起突袭袖中剑疾若星火刺向卖花女心口务求一击致敌死命。

 卖花女反应亦是奇手中花篮当一挡立刻斜身退开数丈。

 “就凭这点…”

 卖花女一语未毕圆刃无声破空而来血光迸现当场身异处直的站着。

 “哈哈!这么简单的两段式攻击都躲不过你够格算是职业杀手吗?”

 为了报复适才遭到的嘲笑一击成功的青无用意态张狂开心的大笑。

 “你判断事情之前连看都不看清楚吗?”

 说话的是紫钰。

 青无用闻言大骇定睛一看原本卖花女的“尸体”仅余一件被削去头部的黑斗篷篷内人早已不知去向。

 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青无用后颈一凉冰寒彻骨的劲狂走在体内各处。

 “故意站着不动谁知你还是失手不如到地狱去继续你未完的学业吧!”

 卖花女像擒小般的揪住青无用手臂寒劲运转周围温度骤降恍若冰室。

 乍见卖花女的真面目兰斯洛一行人都觉眼前一亮。

 褪下斗篷之后的她仅着一套甲衣一身幼肌肤黑得亮是大6西南方的黑肤人种垂的乌丝闪闪动人细而长的眼眸柔美且妩媚五官虽不细致却生得极有性格眉宇之间绕着一股狠诡的气息充满了神秘的媚惑力。

 这样一个美人完全是天生的杀手材料只要她愿意过人的美是足以让许多男人甘心被杀的。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一如先前死在他手下的被害人青无用也提出了这个疑问一面说凝结成冰的血块从口鼻间溢出。

 这女子的功力之高大出他的意料单是这手冻气便足以独步天下这绝非乙级杀手的级数。

 “十九年前你们三兄弟为了得到碧血幽兰与二十五名同夥尽屠我华氏一族当时你想不到会有今的下场吧!”

 “你…你是华氏遗孤为亲人报仇来着了…”

 杀人者人杀每一名杀手都有这样的觉悟知道是苦主索命青无用自觉死的不冤。

 “不。”

 卖花女摇头否决道:“对‘替家人复仇’这种无聊事我没有兴趣既然没钱可赚我也懒得做赔本生意。”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要上楼你挡了路如此而已。”

 语罢卖花女把手一松青无用摔在地上立即暴毙。

 那股冰寒至极的冻气早已让他身体各处细胞完全坏死。

 青无用滚地的级满是瞠目裂的神情明显的告诉旁人他死不瞑目。

 卖花女拾起被割破的斗篷喃喃道:“怎么破了这衣服很贵的。”

 话还没说完临座又传来惨叫只见原本推她下楼的几名酒客面色泛紫七孔溢血一起倒毙显然是不知何时给她下了剧毒。

 见到如此诡异的凶杀案酒楼里客人心胆俱裂哪敢再待只听得喧哗声连响三楼的客人跑个光仅剩兰斯洛这一桌。

 兰斯洛看的心惊跳这女子美则美矣出手可真是惊心动魄。

 他虽然也杀伤过不少人命但都是在战中自卫而杀绝非如这女子下手狠辣行若无事把杀人当成消遣且锱铢必较有仇定报饶是兰斯洛心胆大也大大的了口气。

 小草、紫钰倒是没什么反应她二人虽是女儿身但皆非寻常弱女子紫钰更是有志于沙场对于这等场面自是神不惊、不变。

 小草暗想这女郎说自己是华氏一族华氏、华氏莫非是上古神医华佗的后裔传闻中华氏血脉是天生的神医只是早自九州大战以后便已销声匿迹倘若这女郎真是华氏一族听她适才的口吻或许医术也是出神入化那么枫儿的毒症就有希望了。

 “这位小姐…”

 小草刚要出声卖花女已朝他们走来。

 “我向来只杀人不救人不过对于非玉签风华不能治的病我很有兴趣。”

 女郎浑无表情的笑了两声问道:“你们谁是病人?”

 不待兰斯洛回答她迳自细看了起来先便是兰斯洛。

 “气血淤肝火太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不过你气不对印堂又黑最好回去多洗脸如果洗不掉近内谨防血光之灾。”

 “你…你真的是医生吗?”

 “我是杀手不过…”女郎似笑非笑的说“生意不好的时候也兼作点副业偶尔会当当占卜师。”

 “你会看相吗?”

 “会。而且专看死相。你想要我帮你看看相吗?”

 兰斯洛给她看得全身连忙摇手推辞。

 跟着是小草。

 “两眼无神眉角含你的病是心病自己想办法医。”

 再来是紫钰。

 还没等女郎走近紫钰便已缩回手推拒道:“妾身没病也不要人医。”

 “有没有病由医生判断病人无权言。”

 女郎伸臂一探握住紫钰的手开始把脉。

 紫钰吃了一惊适才她缩手回放虽然未用武功但暗藏九种变化只要遇上敌袭随时能挣脱、箝制甚至顺势反击对方哪知女郎伸臂一切手势诡秘难测居然给她说握就握不费半分力气。

 手掌被制为免脉门被扣紫钰连忙运劲想要冲开对方的箝控怎料她的刚劲一出对方亦是传来股冰寒的劲沿臂而上紫钰不防打了个寒颤甚是难受。

 “当病人就不要动妨碍医生诊治。”

 女郎面诧异之双方内力接触的刹那她亦给震的手臂麻她的“冰魄冥爪”乃是山中老人不传绝学她偷溜下山时顺手牵羊将秘笈带出学成后没遇过什么像样的对手倒看不出这个娇美的小姑娘竟也是个深藏不的高手。

 紫钰心下佩服山中老人果不愧是与恩师同级数的人物这女子的武功无论是内力的深厚招式的变幻俱是当今天下罕见的高手先前看鼬镰兄弟除了暗器独特诡计多端外一无可取还以为传闻夸大想不到方才一试才知大雪山武学别走捷径果有独得之秘鼬镰兄弟不过是未窥庙堂之妙的二

 女郎越是把脉脸色越是凝重再仔细观察了紫钰的面容后她问道:“姑娘今年芳龄多少?”

 “十九。”

 女郎点了点头正道:“小姐的出身非凡又身负天骨绝脉世所罕见照寻常医理你本该在两岁时候经脉郁结而亡但从脉相看来十多年来一直有高人以内力为你疏通经脉加上你自己的武功所以能延命至今。”

 “但是天骨绝脉千万中难见其一乃是授命于天纵是人力强挽亦难过双十之数若无回天之物姑娘过不了今年的寿辰。”

 兰斯洛、小草听的俱是吓了一跳他俩虽早知紫钰有旧疾在身但平大家相处无事哪知道事情严重到这等地步。

 “喂!”兰斯洛疾问道:“你这医生太也不负责任哪有这种看病法。”

 “人生寿命有定大限一到神仙难救所谓医道不过尽尽人事若是强违天意必遭天刑。”

 女郎徐徐道:“再说医生只管看病如何抓药是病人自己的事。要医治天骨绝脉非九天冰蟾不能全功你们自己想法子找吧。”

 “九天冰蟾!那是何物?”

 知道兰斯洛不懂小草跟着解释九天冰蟾是天地间的难得圣物有夺天地之造化的妙用记载于三大奇书中的“冥典”据闻是神话时代生物合成术的颠峰之作制法不明事实上也未曾有人当真见过此物是仅存于神话中的东西。

 “妾身的病寻访过百名医均是不明其所以阁下能一语点破医术湛果是天下第一。”

 紫钰弯身施礼佩服的五体投地。

 怎料女郎毫不领情两眼一翻怪道:“世间庸医本多看不出所以然不足为怪我自己的医术自己有数要说是天下第一倒也未必。”

 “没有九天冰蟾你却能够活到这般年纪医治之人除了内力高强之外也必须对症下药分别以至、至的先天真气由手少三焦经注入易经洗髓。”

 女郎说道:“能够做到这步医术便已极高明非在我之下你不必故作违心之论把我捧高反正我也没法医你。”

 给她抢白一顿紫钰讪讪地说不出话看来这名医生非但医术高明连脾气也是怪的可以。

 最后轮到了枫儿。

 惊见枫儿面容女郎一怔先是察探脉相继而仔细端详好半晌她仰天大笑。

 “好、好、原来是你啊!好、好。”

 她一连四个“好”字笑声尖锐刺耳殊无半分欢喜却是充满讽刺之情只震得屋瓦齐鸣尘土簌簌而下。

 笑声停止女郎起身便离去。

 “等一下。”

 兰斯洛给弄得糊里糊涂开口询问“你病还没看完想去哪里。”

 “病已经看完了。”

 女郎沉声道:“她的反祖现象我救不回;病的源头生死花之毒天下间无药可解我也解不开既然救不回、解不开我待在这还有何意义?”

 “反祖现象!”

 “生死花!”

 听到这番诊断小草、紫钰互望一眼俱看到了大惑不解的眼神。

 生死花是魔界五大毒物之一虽然毒猛烈排不上前三名但因药古怪无药可解反而是最为棘手。

 生死花药入体不会致人死命作后可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浑浑噩噩失去五感是种极为强烈的麻药。

 真正恐怖的是在药挥之后会强烈伤害脑部使中毒者疑呆与禽兽无异无论什么内功、什么灵丹妙药均难以救治可谓不解之毒。

 然而这种花卉若是少量服食能够麻痹感官以倍数增强**的强韧度对于意图饮鸩止渴要在短期内大幅提升功力的人来说足堪为圣品只是份量极难拿捏故素来为魔族所使用其花卉也仅出现于魔界非属人间之物。

 反祖现象是人类因为某种理由**产生兽化长、锐齿、利爪不足而一返回进化为人类之前的模样是谓反祖。

 依照生死花的特人类误中后产生反祖化是很有可能的这么样说起来枫儿是因为中了生死花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那么在她中毒以前…在她中毒以前…

 “枫儿曾经是个人!”

 这个想法让小草震惊当场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有这种事?

 那个怎么教都教不会总是爱把屋子弄的一团总是爱黏着兰斯的枫儿会是人类…这怎么可能?

 理智虽然这样说但在小草心底有个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自那听说赤先生指定要杀枫儿之后小草便有怀疑相较于自己与兰斯洛的重要枫儿的存在显得非常微不足道为什么会被列为头号必杀的对象呢?

 要说是听错那么在初遇枫儿的当天面对敌人重重包围若非赤先生突然如见鬼魅给当场吓昏他们是不可能有生路的当时虽然不明白其所以然但现在想来惊走赤先生的便是化为猫女的枫儿。

 几件事情凑在一起小草已经排除了所有的偶然

 在枫儿的背后到底存在着怎样的一段过去呢?

 轻抚着一脸天真的枫儿小草详视着那清丽的容颜心想枫儿在当人类的时候一定也是很美的。

 为什么一个像她这样美的女孩会中了这等罕见奇毒退化成兽类又被卖到院呢?

 她与赤先生之间又有什么牵连呢?

 这些只怕都已成不解之谜了。

 “这两件都是绝症我治不了不过你们大可不必白费力气。”女郎傲然道:“这些病便是当真交给玉签风华她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说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兰斯洛心道。

 看来这女子似是有心与玉签风华一争高下所以听到非对手不能治的怪病立刻心难耐而玉签风华今之所以取消行程改道它途所要躲的冤家对头也多半就是为了这女子了。

 唔…有了这种敌人任谁也要骨悚然难怪连玉签风华也要逃之夭夭。

 “医生…”

 小草蓦地惊觉听那女郎刚才的口气好似认得枫儿是不是可以向她打听一下呢?

 好似看破了小草的疑问女郎淡然道:“我的工作是杀人偶尔兼差也会救救人可没再当包打听的兴致。”

 小草待要再言女郎眉头忽地一紧。

 好家伙不过才了一点行踪这批家伙就追过来了…枉费她特地到魔界躲了两年半居然一回来就被盯上学弟妹们的效率高的嘛!

 真是一群不可爱的家伙。

 老家伙也有不对才不过拿了几瓶丹药当乾粮顺手取了几本秘笈当路上消遣他居然这等小气又是追踪又是格杀令好似她当真很需要这些东西似的…下次回去定要好好找老家伙理论一番。

 “一天之内居然连续对两个病人判定绝症看来我的医术确有不足。”掩不住几许落寞女郎自嘲道。

 “姑娘我同伴的病…”

 “生死有命定数在天。”

 女郎轻描淡写道:“你若当真看不开那我就只好请你节哀了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去旅游去看风景去做喜欢做的事不要愁眉苦脸好好地享受人生多快乐。”

 这女的真是不识好歹外加级乌鸦嘴真不知道她的医德在哪里?

 兰斯洛给气的七窍生烟不料她还补上一句。

 “照我看你印堂黑的一蹋糊涂。运气不好说不定也过不了这个月了有什么未了之事趁早办了吧!”

 兰斯洛的怒火从两眼里熊熊冒出差点就要扑上前去和对方一决生死。

 “姑娘…”紫钰拱手问道。

 “什么事?”

 “今承蒙指点紫钰感激不尽未敢请教姑娘芳名。”

 “芳名?我的名字不芳也不香就不用提了。”

 女郎走到楼梯边想了想还是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久之后华扁鹊这个名字将会响彻整个江湖你们不妨拭目以待吧!”

 语毕举步下楼不料后脚踢到前脚一个重心不稳再次成了滚地葫芦滚下楼去。

 “不用将来现在你的声音就响彻楼梯间了。”

 看到对方出丑报了一箭之仇的兰斯洛开心大笑。

 “不要讲话小心被毒杀。”

 听到小草提醒想起前几个受害人还倒在隔桌兰斯洛登时噤若寒蝉。

 “华扁鹊。一个名字同时住了两大神医好狂傲的女人。”

 紫钰眼里闪着光芒对于这样有意思的一个角色她确实要好好拭目以待了。

 后华扁鹊以“暗黑研究院院长”之职侍奉于兰斯洛王麾下成了令敌方我方俱级头痛的人物然而因为幼年时的际遇她始终有着“走路时后脚踢到前脚”的怪疾终其一生未有更改。

 月上枝头群星当空充满凉意的夜晚兰斯洛在房内睡的正

 由于原本落脚的胡同给烧了兰斯洛、小草索搬入落琼小筑在这里当食客骗吃骗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兰斯洛自是习惯的紧。

 “嘎!”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人蹑手蹑脚地走近沿探看兰斯洛的睡况。

 一如往常尽管铺是大号的但睡相极度不佳的兰斯洛硬是有办法滚到边把半个身子睡到下去。

 “真是的和枫儿一个德睡得像是给人杀了一样真难看。”

 埋怨声中轻轻把兰斯洛扶回把被褥重新拉上。

 近满的圆月自窗口入洁净的光辉照在小草的身上就像是尊纯银打制的女神像。

 “大哥。”

 轻声唤着他的名小草的声音温柔无比“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偷看你的睡脸了。”

 “还有五天我们相识就满两个月了很可惜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庆祝了。”

 看着兰斯洛小草情丝深绕。

 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到底生了多少事啊!

 从见面相识到深自倾心从嬉闹欢笑到生死一瞬数不清的点点滴滴只要想起来就会心痛的回忆生在两人之间。

 “雷峰盛会一完莉雅就要回去了。我不能永远都在逃避那样的话你会说你这个大哥很没面子。”

 是的在几经思量后她决定要去面对一切。

 不管圣力能不能使用不管要面对什么样的未来她都得一肩扛下因为这是无法逃避的责任。

 尽管尚未领悟母亲遗留的隐语小草还是下了这样的决定。

 经过了这些时的磨练她再非原来那个骄纵蛮横的温室公主而有了长足的成长跟在兰斯洛身边的见习让她学到了勇气得以去承担未来的命运。

 可是也是这两个月的历练那个只会在天边捕风纺云不知世间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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