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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间相思不曾闲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六月二十二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朱门居中灯火通明绢之国的灯笼邱索拉的香油灯天竺的九宝莲华灯散布出瑰丽的光芒映在被漆上金红的合抱大柱与华丽的建筑相衬更显的富丽堂皇。

 价值不菲由绯樱帝国传入的香料被混在灯蕊里随着热气蒸多种依古法调制的香水、薰香或洒于衣饰或封藏绣囊与刻意栽种的香草混和将周围薰的馥郁香浓。

 各式厅房依消费等级而有所差别却都是极尽奢华之能事珍珠、宝石、象牙…之类的饰物满璧光华地板上、褥间全是绣工精美的红毯、丝被看得人眼花

 许多自诩风雅的达官贵人饮着自提兰运来的美酒品尝异国佳酿与歌纵声调笑命令乐师弹奏起琵琶、七弦琴唱着时下最流行的乐曲咏诗文饮酒作乐。

 院落内各个包厢丝竹共奏嬉笑怒骂声齐鸣好一派热闹光景其中有某间房显得特别聒噪。

 “过来过来给本大爷摸一下。”

 “喔…嗯…”“大爷您好偏心人家也要。”

 “该到我了英俊的大爷。”

 “不要急一个一个来你们每个人都有份。喔喔!你有个结实的小股。”

 “讨厌啦!大爷。”

 取得钜额赎款一夜之间变成暴户的兰斯洛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朱门居看门的奴完全认不出新打扮的兰斯洛甫一开门便被昂贵的行头所震慑目瞪口呆当小草由袖中取出数枚艾尔铁诺金币后两人立即被蜂拥而来的女们簇拥进最上等的特级厢房。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小草的预料之中深知兄长随时都会惹出事端的破坏力为了尽可能地减少麻烦她只得在衣着上下功夫以昂贵的服饰标示出某种隐约的暗示。

 用上等兽皮所编黑白相间的套衫出魁梧的膛贴身的皮衬以红宝石缀成的带穿在兰斯洛的身上配合上他原本的气质看上去霸气中带着威仪望之凛然。

 由于雷峰大会的日子将近许多志在寻宝的江湖人士纷纷赶至使杭州城中卧虎藏龙随便一个事端往往便会招来意想不到的杀身之祸。

 兰斯洛这般打扮甫看之下确实是具有某皇室贵胄的气派让别有所图之人心有所忌。

 而这身打扮却是教小草伤透了脑筋要把兄长原本的野蛮变成威严;原本的俗变成气派看似相近实距却远所幸小草出身于皇家选配服装原本就是家常便饭一番折腾后总算把工作完成。

 至于小草自己反倒是没有在衣着上花多少心思她原本就是处于逃家期间自然不需要多余的招摇惹来麻烦。

 然而或许是误算吧!

 穿着白色儒衫的小草显的俊美异常俨然便是个再世潘安打从离开澡堂起便一直招惹路上女孩子的指指点点而进了朱门居后更是成了院子里姑娘们抢着接待的娇客软玉温香莺莺燕燕令她不胜其扰。

 “过来!再给大爷亲一下。”

 “大…爷!你别光亲嘛!”

 “夥计!再开两坛女儿红。”

 “哇…!大爷您真是海量啊!”虽是第一次逛院兰斯洛却表现的有模有样毫不生疏。

 只见他左拥右抱大口饮酒在粉颊红间香来香去一双大手老实不客气地游移在女的酥之间大占便宜。

 众女皆是惯见烟花、烟视媚行之人这等阵仗司空见惯也是嬉笑跌作一堆把丰腴的**紧贴客人大展媚功趁客人头昏脑授魂予之际多开名酒增加钜额消费之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酒国生涯原是如此。

 “香、香你个头啦!我也很香啊!死大哥臭大哥。”

 小草看在眼底火冒三丈高几乎气得连肺也要炸了。当下只是暗骂连连忘了自己酒量不好拼命猛灌烈酒“啪”一声却是用力过度将筷子折成两截。

 “哦!二弟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啊!”“不要你管去香你的妞吧!”眼前似乎有点昏眩小草头晕骂道。

 “这可不成你兄长我一向是个有福同享的人怎么能让你被丢在一边呢?”

 兰斯洛计上心来猛一拍掌长声笑道:“姑娘们听好今晚谁要是能把我兄弟伺候的服服贴贴这一袋金币就是她的。”

 说完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丢在桌上怕没有个百来枚金币。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妇三五个打扮娇的美貌女子坐近了小草或背或肩软语呢喃使尽温柔解数。

 小草的俊美即使是杭州之大也极为罕见她们原本就对之深深倾倒此刻有了机会那还不趁机好好亲热看看是否有这个机缘得到这位少年公子的垂青。

 “喂!手不要摸。”

 “公子您堂堂七尺之躯何必这么畏畏缩缩呢?”

 “是啊!你看他脸都红了好可爱啊!”“放手…你在摸哪里?”

 众女嬉笑间自然上下其手小草满脸通红竭力推阻虽然同为女儿身要与人作这等亲密接触也确实教她吃不消可恨的是那个肇事的大混球此刻正好整以暇的一旁观赏为了兄弟的窘像笑得快昏过去。

 “再加把劲第一个亲到我小弟的人重重有赏。”

 “咦…”

 一名侧坐在小草大腿上的绿裳女子失声惊呼正在‮弄抚‬小草膛的纤指就像碰触到烧红的烙铁般急忙回那原本该是一片平坦的地方竟是满柔软触手生滑再仔细端详小草只见眉目如画朱明眸细雪肤这才赫然惊觉…

 “你是…”

 一个女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小草一声长笑揽臂将那女子搂入怀中耳鬓斯摩肆意温存。

 “哦!有一套啊惑成功有赏有赏。”

 兰斯洛见状哈哈大笑忙着在一旁起哄。

 两人搂抱在一起状甚亲匿小草的右手在对方的酥轻轻磨蹭左手更放肆地自裙裾中深入上下画弄那女子娇连连脸泛红衣衫散的丰、大腿一览无疑冶人。

 周围的一众莺莺燕燕啧啧称奇看不出这么俊俏的一位公子哥竟是场老手看那女子的模样显然快惊羡之余不由得深自悔恨适才没有一马当先抢入怀中错失良机。

 那女子却是有苦自己知小草一将她搂入怀中立刻便是间一凉一柄锋锐的匕抵住腹而持刀人看似亲吻却在耳畔低语:“敢说半句话你马上就没命。”

 跟着微微一痛显然匕已经划破肌肤。

 大难临头那还不吓得她魂飞魄散连忙呻出声努力帮忙作戏只苦了她一面娇笑一面又要小心腹间以免动作太大被开膛破腹真的给闹了个哭笑不得。

 “哇哈哈哈…有意思姑娘们再加把劲能把我小弟带上的人加倍重重赏。”

 开心大笑的始作俑者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兴冲冲地等着看好戏。

 古有名训玩笑开到过了头事情就一不可收拾了。

 结局果然不错在连接应付了一晚上的扰又被迫当众做漏*点表演之后抬头看到那张快笑到饭的大脸小草再也抑制不住怒从心中起气得一把推翻了桌子拿着酒壶劈头就掷。

 “大哥是大笨蛋!”

 惊呼怒骂声中小草夺门而出。

 “哎呀!救命啊!”“不要把我推到前面。”

 “你在干嘛?”

 室内一时酒菜淋漓盘筷飞舞众人不免抱头鼠窜躲得狼狈身手不好的人自是在劫难逃给溅个一头一脸。

 就可怜那绿裳女子适才身不及给匕画伤了皮肤惊慌之下以为受了致命重伤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兰斯洛总算避得快没给溅上微微一愣随即爆了火山般的怒气。

 破口大骂急冲出门要把阻碍寻兴头的人狠狠教训一顿。

 鸣虫低唱晚风徐来吹动花丛如海。

 比较起喧闹的前院寂静的后花园便显得冷清许多这是朱门居为了让厌倦了连番饮宴的客人有个吹风醒酒之所而建虽非主要建筑却也是布置的精致典雅不失派头。

 小草跑的后花园忍不住满腹的委屈顺手扯了堆鲜花扯成数截掷花生气。

 “死大哥混蛋大哥。”小草边掷边骂。

 事实上倘若让服侍于雷因斯。蒂伦宫廷的太傅、女官看到了小草如今的窘状只怕半数要张开口狂白沫了至于另外半数那是在张口之前便已生生地昏了过去。

 在风之大6的东半部莉雅公主以博学多智的才女之名享誉于神圣联盟这是众所皆知、素为民众所津津乐道的事。

 只是在这则传闻的背后有着另一层不为人知的事实。

 横视风之大6由于连年战祸受高等教育只是少数人的特权除了落魄贵族开设的私塾外一般教育工作素由神职人员担起普通的民众想要读书识字都必须以神官为师。

 宗教本就是学术的起源之一占星术开启了天文学风水堪舆形成了地理研究炼金、炼丹展出矿物学比比皆是。

 此类高层次的文化在修道院之间耳语相传加上环境清幽可以静心钻研学问所以当代出名的学者几乎清一都是担任神职。

 在此情形下文化悠久无人能及俨然以大6宗教源自居的雷因斯。蒂伦无疑稳坐了学术界的第一把椅。

 历代女王皆是爱好学术奖励文化展之人除了特别规划研究区提供各种研究经费之外王族成员更是虚心礼贤下士热心参予各项艺文展、辩论会表会与诸家学者往来密切。

 久而久之雷因斯。蒂伦的文化水平远大6诸国王都号称广集学者二十万户形成优循环慕名千里求学者不计其数历来能人辈出其中自也不乏学而优则仕之辈诞生贤臣良将游侠诗人多如沙河。

 莉雅公主便是生长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

 虽然受到祖训的限制在行成*人礼之前不能修习法术这位命定的储君却是一刻也没闲着自小浸在王立学院之中从天体运行、异国地理、历史变、失传的古代秘术乃至于医学兵法、音乐绘画无所不窥加以天资过人小小年纪便以卓然成家。

 十五岁时于每七年一度的辩论会上展锋芒驳倒各派学者而后表论文“能增减一字者百金以谢”悬挂三夜未有人能动其分毫至此莉雅公主声誉远播才女之名遂响彻东方。

 只是世事无完美在宫廷长官眼中这位小公主无疑是个会呼吸的恶梦。

 迥异于历代女王的慈祥温和莉雅自小便是个骄纵蛮横视旁人若无物的子与狠毒辣仅是一线之隔喜好捉弄他人。

 无双的头脑成了最大的利器弄得宫内叫苦连天终飞狗跳。

 王室内对于这样的一个继承人相当反感无奈雷因斯。蒂伦之王位传女不传子所以尽管众大臣为之苦恼再三最后也只有悲叹两声祈求上天保佑。

 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对兰斯洛百般忍让呢?

 这一点小草并不明白。

 看来两个月的颠沛流离对自己的影响可真不小体会平民百姓的生活对磨练个性、耐来说大有帮助。

 如果换做两个月前倘若有人敢这样给她气受一定已经被她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只是报应来得好快啊!

 小草幽幽地叹了口气。

 绢之国有句俗语一物克一物。

 如果让二皇兄知道自己的处境一定会大笑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想起身边的那个男人他暴躁的脾气鲁、好又不懂的体贴明明没本事又爱吹牛整天就只想着上院简直是集男人的辱于一身。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会如此牵动自己的心房呢?

 很想为他做事怕他到处闯祸;很想依偎在他身旁虽然他老是鲁的把自己推开很想跟他匿在一起整天疯疯颠颠的到处跑很想…很想…和他一起作很多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是因为这种刺生活的吸引力吗?

 怎么可能光是收麻烦就已经快受够了。

 小草摇头轻叹。

 “是为了那句话吗?”

 她心底有个声音低语着。

 “放心啦!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就像是某种解的秘密咒语起了自己的情丝。

 打从那一刻起那个男人的身影就深深地烙进了心底。

 这种感觉就是爱吗?

 那个只在小说里看过的名词如今也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吗?

 小草不知道在过往的生命中她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

 雷因斯。蒂伦的规矩女王的丈夫是由选拔会诞生最大的功用便是生出下一代也因此父亲这个名词对小草而言意义极为空泛。

 母亲的婚姻并不是爱情的结果她的身边找不到任何能够倾听感情的人。

 她不确定这份情思是好是坏而基于某种不知名的直觉小草有着深深的恐惧。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

 不自觉地小草将花瓣一片片撕下口中念念有词模仿起女孩子所时兴的占卜动作。

 半晌蓦然惊觉羞红了脸把花洒了一地快步跑开。

 不需要刻意做什么眼下就保持现状吧!

 就当棵随遇而安的小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笑着陪伴着他吧。为了怕吵到旁人小草轻声举步想要回去。

 便在此时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就这么说定了你助我复国我助你登上第一集团军司令之位。”

 这一惊非同小可小草停下了脚步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地朝音源走去。

 “可是…赤兄这计画真的能成么?”另一个浑浊的声音迟疑道。

 “钱老弟你大可放心愚兄这些年来自大6各处所网罗的高手可不是假的。我已经布置周全明午时那小子路经绝龙岭先中埋伏我的人再一拥而上那还不手到擒来。”

 “话是不错就只是…”

 “以那小子的身分若是失踪必是震动天下你不妨等到事情闹到不可抑止再拿那小子去邀功就可以轻轻松松顶替你姊夫的位置不必再仰人鼻息了。”

 “可是我总觉得这么做太过危险。”

 浑浊声音的主人一副胆小的语调似乎还是拿不定主意。

 “钱老弟。”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故作慷慨道:“成大事者无所不为。这事若成你手握兵马数十万何等威风终身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对你只有好处。你想想咱们相识多年难道老哥哥会害你不成。”

 似乎是被“荣华富贵终身享用不尽”所惑那浑浊声音的主人下了决定“好吧!小弟的将来就全看赤兄的了。”

 “还望兄弟大功告成之后不要忘了老哥哥。”

 “怎么会要是我坐上司令的位置必定上奏陛下兴兵为赤兄复国。”

 “好咱们举杯预祝成功。干。”

 “干。”

 在一旁偷听的小草暗自叹了口气“成大事无所不为”那不过是三的马基维利主义而屋里的两人听起来也不过是二的策士不能审慎筹谋不说单只是遇事犹疑这一项不管他们的图谋是什么小草已敢断定他们失败的命运。

 艾尔铁诺帝国的实战部队分为五大集团军一个集团军拥兵数十万集团军司令直接听命于皇帝可谓权重已极是从军职者的毕生梦想。

 集团军下编制依人数多寡再分为军、团、师一军十万人一团两万人一师五千人层层相递其实力依兵种而定。

 雷因斯。蒂伦王国虽说无心于开疆辟土但对于大6诸国的动态却是从未轻忽在各地官员的调查上有极完整的情报网而这些庞大的报告早已被小草记脑中。

 “艾尔铁诺第一集团军司令司徒星霜算是一方良将他说顶替姊夫的位置嗯!说话的人必是杭州军长钱继尧。早听说此人贪财好胆小如鼠是个全靠裙带关系的庸碌之徒今一听果然不错。”

 凭着惊人的计算能力虽只短短的几句谈话小草已清晰的把握事态甚至还算出了交谈者的身分。

 “只是另外一个又是何人?他口口声声说复国莫非又是个亡国贵族?”

 由于战祸频仍遭到灭亡的小国比比皆是其后裔散于民间难以计数尽管小草聪明多智却也无法算出对方身分倒是这些落魄王孙整想要复国重登帝位虽是大事不成却从中衍生了无数文学作品为平民百姓津津乐道。

 刚才的对话中那个苍老的声音明显地是局面的主导者听起来精明干练倒是个要提防的角色。

 只是…

 小草不苦笑会找上钱大胖子作为合作对象那种人只怕也没什么值得提防了。

 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大阴谋小草只感到懊恼这种官场里的权力斗争没有丝毫人情可讲一但被卷入动辄便是杀身之祸依自己现在的处境来说实不适合节外生枝自找麻烦当下蹑手蹑脚打算趁行迹败之前悄悄离开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吧!

 倘若事情能就此了结倒也省事可以免去不少麻烦可惜事与愿违正当小草轻声举步时一声暴喝自走廊尽头处响起。

 “臭小鬼总算给本大爷找到了你以为躲在窗户边就天衣无了吗?还不快滚过来让我打两拳。”

 现了小草的行踪余怒未消的兰斯洛口中连声咒骂来势汹汹的跑过来。

 “谁?”

 “窗外有人偷听。”

 “糟糕!又闯祸了。”

 小草暗叫不妙急忙奔向兰斯洛拉着他直往前冲没命奔跑以免当场给杀人灭口。

 果然不错后方立刻响起剧烈的抄兵器声、破门声、脚步声显然有大批人马自后追来小草头也不敢回加逃命转过两个弯耳中隐隐传来一声急气败坏的吩咐——

 “有细给我格杀勿论。”

 “为什么又被人追着砍?”

 “他们控告你行为不检拐带良家妇女妨碍风化另外再加控一条‘好的猪’。”

 “这是哪门子的鬼话!”

 兰斯洛杀猪也似的大叫起来“喝了半晚上的酒除了亲亲摸摸连半都没碰到哪里妨碍风化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停下脚步去问他们啊!”小草回嘴道。

 “停下脚步!那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不…会!顶多被砍个**十刀面目全非就像是从刚绞磨里面出来一样。”

 两人背后百来个便装打扮的状汉穷追不舍看对方的架式就知道他们不是要活捉而是要彻底灭口若是被追上那可真正是乖乖不得了。

 相识还没几天要是问起什么是两个人最常做的事小草与兰斯洛必定异口同声的回答:“拔腿逃命”

 此刻两人嘴上说话脚底却是半点也不停显示出这些天来良好的训练。

 由后门冲出了朱门居在几条小巷中穿梭来去紧追在后的人半个也没减少在持续将近一刻钟之后看似漫长的追逐战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

 “糟了是死巷子。”

 “你怎么跑进这种地方。”

 “你还说是你拉着我跑的。”

 “谁教你一直讲话让我分心。”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狭长的死巷子巷子的最末端是一道厚重的铜门只要打开就有通到外面的路可是这道最后的希望却被一把南京锁给封死求救无门。

 眼见敌人步步近兰斯洛收起了嘻皮笑脸把小草推到身后随手拾了一夫当关站在巷口道:“我在这里顶一阵你想办法把门打开逃命去吧!”

 “你顶的住吗?他们这么多人…”小草焦急道。

 “顶不住也要顶啊!我是老大又学过功夫怎么说都轮不到你去顶啊!”兰斯洛正道。

 正确说起来兰斯洛可说是没什么武功正面搏击确实比一般的人要强但怎也不可能同时面对这许多人审视了敌我状况小草判定情势糟的无以复加。

 “你会死的。”

 局面是一面倒小草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放心吧!没追到紫钰小姐以前我是不会死的。”

 兰斯洛面上出笑意“倒是你啊!开了门就快点跑不要留下来碍手碍脚的害本大爷用不出绝世的武功。”

 “大哥。”

 两道泪痕无声地爬上脸庞小草哭了起来。

 “快滚吧!大男人一个不要没事哭哭啼啼婆婆妈妈的会找不到姑娘要的。”

 虽然是情况危急兰斯洛仍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幽默感在他的思想里一个男子汉平时怎样是一回事倘若危险时不能身而出要累别人去送死那可是猪狗不如所以在情在理他没有理由回避这一战。

 “喂!混帐们你们的对手是武功盖世的兰斯洛大爷想要吃到明天早餐的人赶快丢下刀子回家睡觉去吧!”

 面对敌人兰斯洛决定先声夺人开口宣战。

 “巴老大你看看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他失心疯了。”

 “别管那么多取下他的脑袋向赤先生覆命。”

 “小子去见阎王爷吧!”

 亮晃晃的刀刃砍来兰斯洛这才想到“对了忘了问他们杀我的理由是什么?”刀临面门不及细想提起木便是一格。

 “刷”的一声半朽的木不堪一击刀刃断木而下兰斯洛急忙把头一偏避过要害血光飞溅给砍中肩头一阵剧痛传来兰斯洛忍痛反击趁敌人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飞脚踢重对方小腹把人给踢的飞了出去。

 才解决一个一柄长刺来兰斯洛侧身避过却给尖划破了腹侧奋力夹住柄当敌人用力回夺劲力稍分时兰斯洛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他面上清脆的骨碎声登时响起敌人鲜血如泉仰天倒下。

 足以被称为惨烈的战斗持续进行着兰斯洛的作战方法极为骇人每当受到攻击他设法避开致命要害以别处肌承担伤害再趁对方旧力已老、新力未生之际重招反击造成了一击倒地的惊人战果。

 兰斯洛未受过正统的武术训练内功、招数均是一窍不通满身矫健功夫全是生活在山林之间与猛兽搏斗上千次所得到的经验。

 而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狩猎给兰斯洛莫大的启示。

 “与其一味防守不如全力反攻”、“攻击务求确实与其轻轻摸敌人十下不如全力给对方一击。”

 在这种劣势倘若兰斯洛只想保命逃生拼命防守只怕早已给敌人刀分尸所以才以攻代守第一时间反击同时全力而务必做到一击必杀的地步用以创出一线生机。

 战场实战与比武竞赛不同生死只差在一瞬之间一但错手便再没有第二次机会翻本兰斯洛清楚地把握到这些原则是以能以一敌十僵持多时他的动作虽然没有什么美感甚至几近无赖却具有高度的实战是以兰斯洛虽然武功不但在实战时所挥的杀伤力却远较一般武林好手为强这不是普通的武馆锻练所能修练出来的。

 一旁观视的小草暗暗惊心她再次得到了肯定兰斯洛的老师绝对不是寻常人物那种直接、确实致命的动作不是以打倒对手为目的而是百分之百达到了让对手再起不能的效果。

 这是纯为实战所开出的技巧。

 由于决战的地点是窄巷敌人攻来的方向只限于前方省却了被四面围攻的危险却也因此敌人的阵容显得相当厚实无法突破亦被堵死出路失去了趁突围的可能。

 然而不管兰斯洛怎么善战人数的差距是致命的决定兰斯洛打倒了二十个人身上就多了二十道伤口虽然不会致命但长时间的失血无疑造成了等量的伤害。

 盏茶时分后兰斯洛用折断的柄拄地一滴一滴的鲜血自身上各处滴落在脚边形成了一个水滩他大口腹之间血迹殷然全都是他自己出来的他的敌人早在能血之前就给伤筋断骨重伤倒地了。

 兰斯洛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过多的失血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被击倒的敌人已经可以堆出一道墙了。

 “还有谁敢过来?谁要当兰斯洛大爷下一个杀死的对手?”

 尽管脚底已经软兰斯洛依旧坚持所谓高手风范虚张声势。

 围攻的一方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失去了近三十名同志了虽然不见得致命却在被击倒地后再也没起来这令他们感到某种越认知的恐惧对手的武功并不强身上受的伤也足以令一头猩猩颓然倒地了可是他不但屹立不摇自己这边却出现了难以想像的伤亡这简直不可思议。

 在他们心底此刻正盘旋着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不倒?他为什么不倒?为什么…”

 “大哥…”

 小草掩住脸低泣出声在诅咒自己无能的同时亦为兰斯洛的气概所震惊在她眼里满身血迹斑斑的兰斯洛无疑是斗神阿修罗的化身他全身血污威风凛凛恍若由炼狱中爬出来为了所守护的东西一直奋战到最后一刻。

 看着兰斯洛厚实、充满大丈夫气概的背影小草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年永远不会忘记这幕光景。

 “这小子好强啊!”“简直是怪物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坚持在那里。”

 “没用的东西。”为的人怒斥道:“百来个人杀不了一个乡下小子回去怎么面对赤先生。”

 想起主子的严厉手段叫人不寒而栗众侍卫只得相争向前把兰斯洛刀分尸完成任务。

 “长短兵器齐上教他躲得了一躲不了二。”

 “扁嘴鸦、金张你二人同时夹攻。”

 “是!”“是!”扁嘴鸦、金张是他们之中的好手安全起见由他二人联手这次该是万无一失了。

 “去!看来人类真的是比老虎狮子厉害啊!”兰斯洛息道。

 他此刻手酸足软光是站着都很吃力已经没有力量再战了。

 “***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真是冤枉何况为保护这臭小子而死更是不划算说不得只好拼命自己先溜走待本大爷武功大成再来为兄弟报仇便是了。”

 左思右想兰斯洛决定突围逃命转头望向小草暗道:“兄弟啊兄弟不是做哥哥的对你不起只是形势比人强英雄难免落魄你若真的讲义气就保佑本大爷杀出重围省得后连替你报仇的人都没有。”

 “大哥你不要管我了自己先逃吧!”

 没觉兰斯洛的念头小草审观局势觉兰斯洛如果弃自己而逃当有一线生机决定舍己存人劝告兰斯洛逃走。

 “说什么鸟话。”兰斯洛骂道:“我答应过你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当我是那种说了话不算的小人吗?”

 本来打定的主意被小草一说兰斯洛反而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与兄弟生死与共。

 “大哥。”看到兰斯洛如此重义小草感动的不能自己深深誓有生之年必定不负这份恩情。

 面对攻过来的敌人兰斯洛脑筋转过无数念头但是一直到最后他的脚还是没有离开巷口一步。

 敌人的钢刀斩下。

 有人说当生物面临生死关头会产生难以想像的大力量使跛足之人狂奔百里;妇孺之辈力举千斤。

 也有人说当一个人弥留之际回光返照脑子会特别清明可以想通许多平时难解的团。

 这也就是说当生命受到极度威胁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时候基于求生的本能生物会出平时积蓄于体内终其一生未有挥的潜力。

 那么兰斯洛呢?

 这个自小便在生死关头连无数次的男人当他的生命真正的面临死亡又会有什么样的力量出现呢?

 奇异的事就在瞬间生。

 本已气竭力枯的兰斯洛顿觉一股炽热的气流自腹部冉冉升起迅遍全身所经之处暖洋洋地甚是舒服全身悠悠自生一股新力盖过了所有伤疲感觉。

 热气窜全身除了止血镇痛外兰斯洛的各项感官视觉、听觉、嗅觉甚至触觉全都以倍数敏锐了起来更有甚者兰斯突然觉得天地四方一切的事物全慢了下来。

 所谓的“慢”并不是时间上的动词而是一种越感官的知觉。

 风的吹拂、左侧枯叶的飘落、三十丈外传来的猫叫全被五感所捕捉经过大脑分析传达后兰斯洛可以清楚的察周围事物变化的轨道。

 比如说敌人两脚踏地所溅起的水声钢刀劈下所引起的大气流动息的心跳长尖端出的闪光经由这些感觉兰斯洛蓦地觉自己可以完全掌握对手的攻击路数以及他们招式的下一招变化。

 那是种很奇异的感觉兰斯洛没有学过任何武功也不是刻意计算对方的动向但他就是知道敌人一刀砍下必定变招横拖而另一把长亦会在此时刺到间先后夹攻。

 他就是知道呵。

 敌人的钢刀斩下。

 兰斯洛两眼一张左手的木笔直刺出所取的时刻甚是刁钻那恰好是对方钢刀举到最高点正要劈下的当口木刺到那人连哼也没来得及便给刺穿喉咙。

 兰斯洛微一侧身将右手的半截木斜斜垂下那使的汉子一刺空身体前倾刚好把小腹送到木之前给刺个穿。

 只听他惨呼一声倒地毙命眼中满是惊异之就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死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鬼手中。

 敌方众人一片哗然那个原本已伤疲不堪垂垂毙的乡下小子突然之间变得龙虎猛还宰掉两个同伴怎不教他们下巴掉到小腹去而他们又哪里知道兰斯洛的体内刚刚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适才厮杀多时虽然被这年轻人的不死斗志所震慑却还不觉得什么反正他们占了绝对上风。

 无论兰斯洛怎样支撑到最后也不过是头比较顽强的困兽而已。

 现在就不同了两个一的好手星驰电闪间被一招杀掉而且对方的手法处处料敌机先那两个人可以说是自己撞死在木上的完全是高手架式。

 不倒的斗志加上高手的的能力这根本就出了他们的应付范围了。

 看着兰斯洛眼中越益凌厉的芒好似雄鹰盯住猎物般的眼神。

 心理上的堤防开始崩溃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所有人开始向后退去。

 “哪里走!”

 兰斯洛一声暴喝捡了把长刀趁胜追击敌方人数虽众但被他气势一竟是无人胆敢揽其锋相争逃命。

 兰斯洛几个箭步窜上手中木挥舞没两下就打倒了五六个敌人。

 “好啊!大哥大哥加油把他们全都宰光。”

 一旁观看的小草也想不通兰斯洛怎么突然变成一副高手模样当下只是眉飞舞大声呼喊就差没跳起舞来。

 战斗时候的兰斯洛大异寻常平时的蛮不羁升华成了霸气凛然虽然身上血污处处但却难以掩饰那股顾盼生姿的大丈夫气概。

 小草看得心醉神驰一缕芳心完全的深系再也不能自拔了。

 恍惚中小草彷佛看到兰斯洛身披黄金战甲纵马奔驰于沙场斩敌于马下的景象她心底有个声音比起这种小规模的争斗争夺天下的战场才是最适合这个男人的舞台。

 当然那时候的小草还没有自觉到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以一个倾慕者的角度来看而是一个谋略家了。

 “咽喉!”

 “口!”

 “小腹!”

 “脑袋!”

 兰斯洛体内真气运转直冲破好几处郁结的经脉镇痛疗伤真气越走越快在各处大中旋绕全身充满精力不吐不快。

 兰斯洛连声呼喝指东打西如同虎入羊群长刀挥舞间所经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料敌机先加上准确攻击两相配合之下竟然没人能挡住一招半式所有人都在招之前给刺中要害被兰斯洛一刀毕命真的达到了一击必杀的效果。

 兰斯洛纵横全场一扫刚才被砍成重伤的窝囊气招式舞动间以前老头子讲过的话一一在心头动。

 “臭小子回答我世上最快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嘛…后山悬崖上的那头大雕它捕捉猎物的时候一下子就从空中扑下快得连看都看不轻该是最快的东西了吧!”

 “肤浅!”

 “那…昨儿个你跟我说的那个叫什么闪电剑来着的高手能在旁人眨眼的瞬间落空中十九只麻雀这个够快了吧!”

 “肤浅!”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

 “世间万相到头俱空。耳目之间所能传达的东西往往尽是虚幻。猛鹫猎物、快剑斩雀看似快却不过是感官上的层面升月落、星体运行这些东西每天都在眼里却没人察觉这才是真正快的东西。”

 “…”“天地造化万物而无显其形真正的大起大落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乎耳目之外你想要成为一个绝顶高手就得要感官的知觉用自己的心来感受不要被肤浅的表面所惑。”

 “知道了知道了算我怕你了吃个晚饭也要这么多酒疯大不了今晚我洗碗别再念了。”

 那时候听过就忘的话不知为何此刻却清清楚楚地在心中过与自己的战斗相印证竟是大有道理。

 “不要用感觉而是用心死老鬼讲的东西还真***有点道理嘛!”

 兰斯洛大笑出声手上攻势更见凌厉打得本已伤亡惨重的敌方更是叫苦连天他们已经折损七成同伴了现在更连逃命的机会也被剥夺。

 这时候的兰斯洛脑里各式各样的武道至理纷纷涌上已经完全忘却自己仍在战斗而是本能的挥舞招数以实战来领悟这些道理。

 这些明悟令他从此开启追求武道之门朝上乘武术而迈进。

 眼见加害的一方成为了可悲的受害者即将要被屠戮干净异变忽生。

 意气风的兰斯洛陡觉腹部爆起剧痛真气不受控制彷佛要把血煮沸似的疯狂翻涌几爆体而出各处要如万针齐刺疼痛难当跟着一股热劲直冲上脑门就此昏厥人事不知。

 本已四散逃命的侍卫们忽见兰斯洛闷哼一声口溢鲜血仰天栽倒手中长刀竟给镕成了团废铁都道他走火入魔大喜之下连忙回冲要趁机了结这个恶魔般的仇敌。

 小草亦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局面忽变兰斯洛血倒地情急无暇细想飞奔向前要把兰斯洛拖离险地。

 一个大步抢上抱起兰斯洛背后火辣辣的剧痛传来血如注却是她以身体做掩护替兰斯洛挨了一刀。

 小草掷出怀中匕正中偷袭者面门只听他惨叫一声登时毙命。

 两人体格相差甚多小草力气也不大抱起兰斯洛可是难事走没两步眼前一黑几晕去却是背后失血的当然症状。

 “开玩笑这点血算什么?”

 想起适才兰斯洛为了保护自己尽管满身伤创始终没有退开半步小草猛地割了左腕一刀藉着痛楚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轮到我了就是死要保护大哥。”

 小草咬紧牙关拼起全身力气抱起兰斯洛逃跑。

 “别让他跑了。”

 “快追啊!”“宰了他们两个向赤先生覆命。”

 四散的追兵重新聚集开始在后面追逐他们已给兰斯洛杀得寒了胆但是横看竖看小草那种瘦弱个子也不像是会突然变成猛虎的人不应该再生这种情况了再说倘若没能达成任务回去以后的下场未必就比死好到哪去。

 所以尽管惧怕兰斯洛会突然苏醒五十几个人仍然展开步伐紧追不舍。

 小草左钻右藏绕了几个巷子仍然甩不开追兵急中生智从一户人家的狗钻进去想藉此拉开彼此的距离多个逃逸的机会。

 在千钧一之际将兰斯洛拖了进来向屋子右方逃去只听到围墙之外人声吵杂似乎没有追上来小草吁了口气抱起兰斯洛消失在夜之中。

 “臭小鬼以为这样就可以甩咱们吗?”围墙之外侍卫们恨声道。

 他们的身材高大大半都钻不进这个小再者他们的自尊也不允许这么做。

 “你带几个人绕道前面叫屋主开门。”

 “剩下的人跟我爬墙。”

 一堆人分配了工作正要将之实现。

 “不必麻烦了。”

 银铃也似的声音伴着阵阵轻咳在巷口响起。

 随着声音一道窈窕倩影半隐半现出现在巷口。

 来人雪肤樱态拟天仙娇之中犹带三分憔悴病容在月光下盈盈独立巧笑倩兮却不是紫钰是谁?

 “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留机会也是给自己留机会诸位还是就此罢手吧!”

 骤见紫钰场中所有人均是不可免的呆立当场为那深刻的美感所震撼半晌说不出话直到听清后半句话这才清醒过来哈哈大笑。

 “放了他们开什么玩笑。”一名侍卫大笑道。

 “给自己留机会美人儿你留了什么机会给爷儿们啊!”“人家那么美当然是留一张罗!”

 “怎么你想上啊!”“你急什么这里五十个人人人有机会。”

 “哈…说的是说的是大家轮上啊!”污言秽语越说越是不堪说的人洋洋得意全没想到祸从口出的后果。

 紫钰紧蹙峨眉轻咳起来她微怒道:“诸位若是再不退去妾身可就要得罪了。”

 “喂!她火了喔!”

 “火了美人儿火了啊!”“气坏了身体那可多划不来啊!”“美人儿!别火。”一名相貌猥亵的侍卫涎着脸边走边笑“让你家哥哥来给你熄熄火。”

 众侍卫闻言更是狂笑不已。

 紫钰轻叹一声缓缓道:“冥顽不灵。”

 纤纤左手猛地一翻一道无可匹敌的刚劲迅暴升成为旋转飓风狂飙转出轰然巨响中将五十余名侍卫尽皆卷入竟是正统龙族不传绝学升龙气旋。

 只听得旋风内惨呼连连众侍卫如同遭到猛兽噬咬身体给撕扯的四分五裂死状惨不堪言。

 收起旋劲满空血洒了一地尽是断肢残臂紫钰视若无睹只是依旧轻咳着。

 望向小草离去的方向紫钰喟然轻叹“唉!这两个人怎么尽是惹些大麻烦让保护人难做啊!”晚风寂寂只余阵阵的咳嗽声回响在小巷中。

 “喂!好点了吗?”

 “还好意思说哩!全身快痛死了。”

 次晌午时分在间胡同门口兰斯洛唠叨着。

 昨晚侥幸逃过追杀小草把人带回早先买下的栖身处刚刚歇脚兰斯洛便已转醒。

 小草博学多识区区拳脚刀伤不过儿戏一般经过诊断兰斯洛的体内不见任何异状只剩皮上的创口轻施妙手一一弄妥后疲累难支的两人倒地大睡一觉直至正当空。

 新陈代谢举世无双的兰斯洛一觉醒来身上伤口已愈合大半立即把睡眼惺忪的小草一脚踢下相偕泡妞去也。

 “你真是怪物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才几个时辰就完全复原了。”

 在小草的估计那些伤虽仅止于皮但也不是三五天便能痊愈的兰斯洛的恢复力已经不是正常人体的度了。

 兰斯洛搔搔头亦是不解“我也不知道以前在山里常常和猴子老虎打得满身是伤也是没两天就好了。”

 小草心中已然有数兰斯洛的快复原必是与他所修炼的功夫有关可是问起兰斯洛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疑问按下慢慢观察了。

 边走着小草将昨晚被追杀的原因原原本本告诉兰斯洛。

 “原来是这样啊。”兰斯洛道:“就别让我遇见那两个大混蛋否则本大爷一定宰了他们。”

 小草摇摇头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单只是一个钱继尧他官拜杭州军长手握十万兵马这杭州城根本是他的势力范围我们两个平民百姓拿什么跟他斗?照我的想法最好离开这里出城去避避锋头。”

 兰斯洛有点怪异的看了小草一眼晒道:“天大的笑话你没看见昨晚本大爷天下无敌把那些走狗打跑的雄风吗?敌人不来便罢倘若敢来管教他有去无回。”

 “可是…”

 兰斯洛拦住小草的话道:“要成为英雄人物就得主动去追寻磨练的机会难得有人肯当练功靶子本大爷我还求之不得哩!要来就让他们来我是不会走的。”

 看到兰斯洛表现出如此气概小草觉得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在某个角度来说与其躲躲藏藏的挨打到不如主动争取机会磨练来增强实力兰斯洛这样的想法代表他的人生观也将会是他成功的主要因素。

 只是对方并非弱者昨天事件骤起他们措手不及所以派出来的都是庸才倘若钱继尧豁出一切动员艾尔铁诺官方的力量那所要面对的就真正是一高手了再者那名赤先生看手下们对他的惧怕只怕也非易与之辈兰斯洛的那身武功突如其来若有若无真的能接得下来吗?

 无奈眼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步至落琼小筑请仆役通报之后两人被请入前厅。

 兰斯洛上次来此是夜晚摸黑进入又是从后门翻进所以没看清楚周围景物此时受邀来访才尽窥建筑全貌不由得啧啧称奇。

 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水布置巧典雅如茵绿草上散布着不知名的野花几个水池出白练似的泉散落的水珠位置经过巧妙的设计恰好留出一条小白碎石砌成的宾道。

 看起来典雅大方深深显出主人不平凡的襟。

 小草于建筑土木之学涉猎颇多见到如此布置暗暗佩服这庭园设计优美典雅之中另有一股尊贵之气气派而不沦于奢华设计之人确非凡物。

 “只是…这不似出自寻常女子之手啊!”小草脸上浮起了抹了然的微笑身为“才女”她感觉到这园子里有种不寻常的气度那不是整绣花抹粉诗咏词的文弱女子所能拥有的。

 一旁的兰斯洛反应没有如此深刻只是暗暗高兴“幸好昨晚脸没被打到不然怎么去见紫钰小姐。”

 仆役招待两人至前厅紫钰早已整装完毕烹茶以待。

 再见紫钰小草仍是忍不住轻声赞叹那种深度的美感教自己望尘莫及无怪兰斯洛一见之下便情深种不能自己。

 转头一看兰斯洛早在踏进屋子的那一刻便神魂颠倒站在原地傻笑小草又是气恼又是伤心狠狠的踩了兰斯洛一脚。

 当兰斯洛惨叫出声时微微欠身向紫钰温然微笑。

 紫钰报以一笑。

 眼前的这两个人确实教她打从心底夸赞起来一位文质彬彬俊逸非凡如临风之玉树;一位霸气沛然豪迈英似雄踞之猛虎都是人中英杰。

 “紫钰小姐。”

 “兰斯洛公子大驾啊!”紫钰笑道。

 昨夜兰斯洛血战长街紫钰一直在暗处观看当兰斯洛展开武功大败群敌时那种的英雄气概亦是令她暗自心折不得不对这个只会在她面前口水的小子另眼相看。

 “那个…突然叨扰真是…真是…”

 在紫钰的面前兰斯洛几乎变成了只温驯的猫满脸通红半句话也说不出口连忙扯了扯小草的袖子把打开僵局的钥匙寄托在义兄弟身上。

 现兰斯洛的窘状紫钰哑然失笑把目光移向小草笑问道:“这位公子是…?”

 小草暗暗悔恨为何自己的爱情观如此没有格调居然喜欢上这种人当下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名小草因为大哥前天向我夸耀在小姐这里喝到毕生难忘的好茶小草口却也来讨一杯品尝。”

 “对对对…呃!不对紫钰小姐他是说的你别在意啊!”难得有人讲话小草一开口兰斯洛赶忙点头称是听到一半觉不对前次作客便是喝了那杯怪茶给人不客气的踢出去今时哪敢再碰偏生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狠狠地瞪了小草一眼。

 紫钰抿嘴轻笑道:“质劣品哪入名家法眼倒是让小公子见笑了。”

 唤来婢侍命她们送上清茶。

 不久婢侍珍而重之的送上了茶叶紫钰将之放入陶壶灌注沸水再依传统手续将洗壶的初茶倒弃另泡第二壶顷刻间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弥漫室内腥酸难闻正是那教兰斯洛吃了闭门羹的怪茶。

 紫钰皓腕微举正要将茶注入磁杯款客。

 小草眉头一皱疾道:“且慢!”

 凑近看了看茶水的颜色果是墨黑深绿浑浊难当她前次听兰斯洛口述略知大概故而甫坐定便开口讨茶此刻亲身观看心中已有计较。

 当下将茶壶放回原位笑道:“不知紫钰小姐府上可有木杯?”

 兰斯洛愕然当场暗想喝茶便喝茶哪那么多麻烦。开口拦阻道:“哪那么多麻烦有茶你就喝吧!”

 看着两种反应紫钰先是不语继而嘴角绽放笑意那是种遇到知音的笑容拍掌唤来侍女命令道:“至我房中取蟠龙杯来。”

 再向小草欠身施礼喜道:“公子果是行家紫钰候君多时了。”

 小草起身还礼正道:“不敢小草蒙兄长教诲偶然识得珍品异物而已。”

 一旁的兰斯洛看得莫名其妙只是听到小草夸奖自己也跟着傻笑就是了。

 一会儿婢女将一组蟠龙形状的茶具带来紫钰将绿茶分注杯中只见原本污浊的浑水豁然开朗成了清澈的金黄清新怡人好似熔沸的金块化为体。

 被凝封住的热气水珠化为一缕轻烟缓缓升起奇的是升起的白烟状若升天之龙盘旋缭绕蔚为奇观。

 茶香随烟而散布一室皆香。

 清茶入喉先是口中一片清凉跟着觉得有股暖自喉间传下直入五脏六腑化为天泉甘整个身体暖烘烘地如置身冬晴之中甚是舒泰。

 小草细细品茗让茶的清芬在喉间酝酿良久才吐气扬声婉惜道:“冬雪初晴果然不愧为金龙苔之名。”

 一旁的兰斯洛只觉得茶的味道不错与这几天餐馆里的茶果是大不相同但要说是真有多好又说不上来眼见小草、紫钰相互推崇心底大感古怪想问个究竟又怕出丑只好尴尬的闷不作声。

 察觉了兄长的糗样小草开始解围朗声道:“紫钰小姐可知这‘冬雪初晴’的来历?”

 紫钰是何等人物小草这般做作她又岂会不知当下并不点破只是笑道:“妾身只是一知半解到要请教公子。”

 藉此也看看小草是否有真才实学。

 小草井然有序地叙述着:“冬雪初晴产于大6极西之地确实产地不详传闻中此物生长于太古深山、人烟罕至之深涧山林锺灵毓秀之气而成形据闻其生长之时难得见阳光极难寻觅仅有每百年一次的初晴之方可采收是天地间难得的神物长年饮用可强筋骨、愈百病因其难得故与炎之大6的‘天冥冰清’并称龙苔有别者一为金鳞一是苍鳞。”

 拿起木杯仔细在手上婆娑小草缓缓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转化龙。要饮用冬雪初晴非得有长年风饮同样生长于山林的良木才能引出风味常人不知往往弃之敝屣。这金龙苔实属神物若不遇慧眼之人宁可孤芳自守也不肯失之俗其之风骨真是教人好生景仰。”

 一面说紫钰一面欣然称赞“说的好公子这番话由物见人大有见地闻君一席话妾身茅顿开却不知公子仙乡何处?能有如此如此见闻想必定是名家子弟?”

 小草肃然道:“落魄王孙君莫问!区区谈何足言志倒是让小姐见笑了。”

 紫钰温然道:“不敢。”

 心中却道:“这人好大的名头听这番谈吐果然不同凡响但还是所知有限未能尽窥全貌唔!再探探口风。”

 不过倘若紫钰知道小草心底正在盘算的东西只怕便笑不出来了。

 “雷因斯。蒂伦秘闻冬雪初晴天下非龙翔山不产是祭祀龙神的贡品艾尔铁诺皇帝屡次索取也不过仅得数两这女子如何得来?看她举止气度绝非寻常女儿家莫非竟是龙族中人?不成姑且再试她一试。”

 两人各有满腹心思表面上却是继续畅谈紫钰向两人解释因为祖上的渊源当年来拜访落琼小筑的人络绎不绝所以便藉此过滤俗人打扰寻求知己。

 一头雾水的兰斯洛只有点头的份了。

 话题既开两个女子互相畅谈了起来若是兰斯洛的反应够敏锐当可现对话中你来我往颇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势简直是藉此在所学见识上一较高低。从大6上各种杂史轶闻到天文地理的专门知识无所不谈不时还故意改用只传于某些地方的特殊语言堪称烈的辩论会持续进行着。

 大体上来说总是紫钰主攻她旁徵博引长篇大论的提出论证却总被小草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打了回票这并不是说紫钰的立论有所偏差只是小草深谙辩谈之道全力反攻一点反而让紫钰的话听起来处处漏

 在一旁的兰斯洛半句话也不上嘴完全被忽略了他的存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心中只觉奇怪:“人家都说女人多话果然不错不但紫钰小姐是这样连我那娘娘腔的小弟居然也是废话连篇。”

 就在两个女人不知不觉一个男人度如年的情形下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间已是月挂半空群星闪烁的亥时了婢女们提醒紫钰该是休息的时间了。

 “能与小公子一谈妾身荣幸万分。公子既然也是初来杭州紫钰理当一尽地主之谊不妨打从明起由妾身陪同公子游遍这西湖风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紫钰语笑嫣然她素来自负文武双全却难得碰上好对手今在文才上遇到这个好对手岂肯干休。

 反正要负责这两人的安全索找个接近的理由一举两得。

 小草正想推辞猛觉背后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笔直来连忙点头答应。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明一早妾身在落琼小筑恭候大驾。”

 紫钰以极优美的动作站起身来在婢女们的簇拥下走近内房去了。

 兰斯洛、小草告辞离去走出了大门没走几步小草便给至墙边被掐住脖子兰斯洛满脸怒容喝问道:“臭小子你说要帮你兄弟泡妞却又泡了你兄弟的妞我是不是你的兄弟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兄弟?”

 小草挣扎气道:“没…没有啊!”兰斯洛越说越气“还说没有你们两个在那边越讲越亲热把本大爷甩在一边是不是想让本大爷加入绿帽俱乐部?早知道昨晚就丢下你不管让你这大贼给刀分尸。”

 小草连忙安抚:“大哥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可是拼了命的在帮你说好话喔!不管是讲了什么我都有再加上一句是大哥教我的。到最后紫钰小姐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呢!”

 而兰斯洛果然不愧是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听了这句话就开始傻笑“真的啊!她真的夸我好啊!”小草打铁趁热再灌汤“是啊!紫钰小姐还说大哥拔威武是了不起的男子汉、大丈夫。”

 汤一灌立即见效兰斯洛便在街上手舞足蹈起来看得小草除了火光四冒之外也暗暗悲叹“两句话就搞定真没挑战。”

 “咦…不对。”

 兰斯洛的脸忽然又变回将飙的样子急遽的转变让小草有点难以招架。

 “你说她有夸奖我怎么我从头到尾都没听到半句啊!”“这…这个嘛!”

 小草集中生智忙道:“人家是女孩子脸皮薄嘛!怎么好意思给你听到呢?她是用鲁尔克语跟我说的你没觉她边说边对你笑吗?”

 兰斯洛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开心的哈哈大笑。

 看他这么兴奋小草又是难过又是气愤暗道:“死大哥人家只不过对你笑一下你就开心成这样我为你作了那么多你连谢也不谢半句…”

 或许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小草的念头才刚起——

 “小草啊!”“干嘛啦?”

 兰斯洛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反而有点见腆的样子这是只有在看到紫钰时才会有的神情。

 “紫钰小姐又不在这你干嘛那种脸?”

 “我是个很不会说谢谢的人。”

 “咦?”兰斯洛侧着头想了想低声道:“仔细想想这几天以来不管是拿赎款还是做什么的都是你的功劳我只顾着吃喝玩乐连谢谢也没有说真是…真是…”

 “哪的话?”

 小草笑了起来眼中依稀有泪“我只是出出点子而已真正把事情做完的可是大哥你唷!你好好加油吧我会继续陪你走下去的。”

 两人相对一笑勾肩搭背地踏上回家之路。

 在这一天之中两人之间的情谊有了决定的进展。

 后当莉雅公主以二十余岁的年华英年早逝兰斯洛王在爱棺旁伫立良久回思前尘往事而提笔写下“如如妾如兄如弟”这四字挽联言短意骇内中真意只有当事人方心领神会。

 “喂!小草啊!你觉得我的妞怎么样啊!”“这个吗?”

 小草笑道:“人很漂亮也很聪明心地也不错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的逊了点。”

 “浑球你大哥的玩笑你也敢开。”

 兰斯洛笑骂道伸手到小草腋下去搔她的笑得小草前翻后仰连连讨饶。

 “看你还敢不赶再拿我开玩笑。”

 “是是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的也很完美英伟拔紫钰小姐简直完美无缺就可惜啊…”“还有可惜…”

 兰斯洛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右手示威地晃来晃去。

 “没有没有了。”

 紧靠在兰斯洛的臂弯里小草享受着短暂的幸福把后半句话藏在心底“就可惜啊!

 有着从窗口偷窥别人的坏习惯。“

 紫钰斜倚在阳台上看两个人打打闹闹不浅笑“‘骄纵蛮横视旁人若无物’她不像啊!”清朗的月光照在小草与兰斯洛的身上看上去他们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随着六月二十三的到来许多人或出于自愿或是被迫都将要面临更新的未来这以后的祸福荣辱完全掌握于他们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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