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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以不容怀疑的眼神和语气,

 替我驱走了纠多年的梦境;

 他以温柔的臂膀和膛,

 为我提供可以停息的家。

 此生不再遗憾,

 因为有他。

 早晨,阳光欣欣然由窗户进,将沉醉在甜蜜梦乡的人唤醒了过来。

 冷寞的眼皮受了阳光的刺,不怎么情愿地睁了开来。他的手臂习惯性地往身旁放置,却没有感觉到温暖的体温,只有触碰到凌乱的单,他霍然而起,睡意全消。

 急急向屋内张望,没有看到她纤巧的身影时,他不感到一阵恐慌。

 “绿音!绿音!”他扯开嗓门叫着,却苦于身无寸缕而无法下

 “冷大哥,我在这。”

 绿音袅袅的声音抵达他耳里,他向发声处望去,只见绿音娇怯地站在浴室门口,轻倚着门栏。阳光透过玻璃幻成点点金粉,洒落在她聘婷的身躯上,过于宽大的连身睡衣直盖到膝部,为她添了抹娇小惹怜的感觉,她的脸上尽是初经人事后的羞霞。

 冷寞终于放下悬浮半空的心,霸道地命令:“过来!我不许你离我这么远。”

 绿音柔顺地走了过去,被他一把揽进怀里,用双臂占有地圈着。

 她感受到拥抱中所藏的不安,不解地抬起头望向他,和他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相交接。冷寞一手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怀中,另一手替她整理发丝,绿音则闭上眼睛,享受他指间无言的温柔,一如昨晚般把自己的重量由他负担。

 “以后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知不知道:我不许你离开我。”

 他警告似地用劲收紧了环在她上的手,让她感应到他语中的认真,然后又轻轻地,像怕损坏了极珍贵的收藏品般,吻了下她合上的眼皮。

 绿音张开眼,正好望进了他似无底的深眸中。

 冷寞扫视着她全身上下:“我…没伤着你吧?”

 绿音羞涩地垂下螓首,以摇头做为回答。

 “绿音…”他爱煞她的娇羞,绿音缓缓抬头,看见了冷寞眼中含载的柔情意,恋地看着他,无法把视线自他脸上移开。

 “我人的小妖…”他深邃的眼谋令她完全陶醉在他具魔力的声音中,眼神闪烁中,她彷佛见到他出一朵满意的笑。

 “你后悔吗?”眼波交流中,他问着。

 这一次,绿音没有回避他认真的眼神,反而勇敢地回视,用简单已极的三个字解尽他所有的疑问。“我爱你。”

 就这一句,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触动他心灵最深处不知名的地方。冷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更紧的拥抱表达他莫名的情绪。

 “绿音,我的绿音,我可爱的小子…”

 他模糊得几乎听不见的耳语让绿音感动得想哭,未曾拥有过的幸福而今居然在他厚实的膛中寻到,她感激命运之神对她的厚待和眷顾。忆及自己一生至今的困苦拮据,受过的苦痛,今天竟有如此美好的归宿,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仍在作梦。

 老天;如果这是梦,那么请让我永远都不要醒,不要醒!

 绿音靠在冷寞前这么对自己说。泪水濡了冷寞的,也哭软了冷寞的心。

 “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呢?不行!约定过你不能再哭的,你不守承诺,该罚。”

 说着,不容她开口,冷寞托起她的下巴,毫无预警地给了她深长、绵的一吻。

 带着些许的息,他的离开她的,帮她擦去残留的泪痕,他的嘴边漾开了一抹笑。

 “我现在知道要你停止哭泣的方法了。”

 瞧着他带些恶、顽皮的眼神,绿音也笑了出来。

 “这才对嘛!我的小绿音应该是属于笑容的,不是泪眼汪汪的。我不要你再掉任何一滴眼泪,我不要看到你再哭泣,知道吗?”

 他又心疼又温柔地对她说着,绿音含情带笑地轻缓点头,一颦一笑俱是特有的羞赧。

 “你起来多久了?”冷寞问着。

 绿音不敢说她足足凝望他的睡容一夜,只好避重就轻地回答:“刚起来冲澡。”

 “那你还没吃啰?”冷寞肯定地问着,果见绿音又点头。

 摸了摸她柔长的头发:“那好,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做早餐给你吃,你说好不好?”

 绿音除了点头,似乎没有别的动作可以回答,然而突如其来的疼痛却令她颦起秀眉。

 冷寞马上察觉到她的不适:“怎么了?”

 绿音朝他笑笑:“没什么,只是头疼。”

 “是不是那些绑架你的混帐家伙打你的地方?来,我看看。”他轻着绿音的太阳

 “怎样,还痛吗?”

 绿音虽然觉得头部的疼痛有增无减,却不忍违拂冷寞的一片真情,强忍头痛,吐气如兰地响应:“好多了。”

 冷寞在她颊旁印下一吻:“你元气未复,先别太辛劳,休息一下吧!”

 他像个丈夫般将钟爱的子安置好了之后,才着衣起身煮起早餐。

 绿音心满意足地看着冷寞来往厨间的壮硕身躯,疲惫地闭上眼,幸福地叹了口气。

 有君如此,今生无憾!

 没想到我这么微不足道,竟然有这么一个爱我的人如此体贴照顾我。可惜茸茸它们被慈宁带走了,不然家里一定会更热闹…不晓得慈宁他们怎么了,等冷大可揪出阴谋者之后,我再向他们解释,介绍冷大哥给他们认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见到冷大哥的。这一切真像是一场梦…啊!命运究竟是公平的,让我受尽了痛苦之后,竟让我认识冷大哥…

 绿音在头痛的侵袭和一夜无眠的疲累围绕下,沉沉坠入了美梦连连的梦乡;边,犹挂着幸福的微笑。

 “绿音!醒醒。”

 冷寞不疾不徐的呼唤将她的神智自梦境中拉回。她睁眼看见心爱的人坐在沿,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通心面。

 睡意犹浓的她娇慵地打了个呵欠:“煮好了?”

 “是呀!可以起来吃午餐了。”

 “午餐?”

 “没错,你睡了一个早上了,我看你睡得甜,没叫醒你,早餐我就自己先吃了。现在中午都过了,我怕你饿着,所以才把你喊醒。”他柔情万千地看着她,语气却仍像个性一般淡漠。

 绿音不好意思地偷瞧他:“那我的睡相…”

 “尽收眼底,大眼福也!”冷寞会意地接下去:“而且呀!你睡觉时,还会呓语兼打呼哦!”“我哪有?你说。”

 “你睡觉的时候一直喊着:冷大哥!我好爱你好爱你…哈哈…”冷寞大笑地挡着她不具伤害的粉拳。

 “你最讨厌了啦!”绿音半撒娇、半气怒地嘟起嘴:“每次都欺负人家。”

 冷寞瞧着绿音涨得红的脸颊,痴地说:“我最喜欢看你害羞的模样,脸红通通的好像苹果一样,让我恨不得能咬上一口。”

 绿音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不理他,径自吃起了午餐。

 而冷寞也不再嘲弄她,专心地看着她的吃相,继续挖掘绿音这令他惊奇的小女人还有何不凡之处。

 “冷大哥,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冷寞简洁回答。

 “哦!”绿音又低下头,尝试忽略他的眼神,企图将注意力放在午餐上。可是不一会儿…

 “别这么看我嘛!好像我才是你的午餐一样,你这样看我,人家吃不下。”绿音吃了两口之后挫败地说着。

 “好好好,不看不看…对了,头还疼吗?”

 绿音感到头部的痛楚已消失,只剩浓重的晕眩,以为是睡后的现象,也就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嗯!你的厨艺真是进步神速,比昨天好多了。”

 “那当然,我可是天才,学什么像什么,区区烹煮技术哪难得倒我…你说什么?比昨天好多了?那你的意思是我昨夭煮的饭不好吃啰?”他挑眉问着。

 绿音急忙否认:“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冷寞不肯放松地追问着。

 “我的意思是…呃…哦!我的意思是你昨天煮的已经很好吃了,你今天煮的比昨天更好吃,一的技术已超过本美食家的水准…”

 “好啦!说这么一大堆违心之言,你不怕消化不良啊?”冷寞笑着说“原谅”绿音无心之语。他发现,和绿音相处,要笑并不难,快乐也总是和笑容相伴随,这种感觉真好!

 放纵自己去感觉,以“人”去面对绿音,卸下冷漠的面具,他才意识到活着的意义。不是争权,不是夺利,更不是用心机汲汲营营,而是平凡朴实、脚踏实地去过每一天,用自己的“心”去活每一分每一秒。

 绿音调皮地眨眨眼:“原来你也知道我说的是违心之语啊?虽然我平时不太会撒谎,但是偶尔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以慰人心,老天爷是不会怪我的。”

 “何止,祂还会摸着你的头对你说:嗯!比绿音,你这个谎说得恰到好处,值得嘉奖。”冷寞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绿音挤眉弄眼地朝他甜蜜地笑着:“你才知道。”

 “你这个刁钻的小家伙,就会瞎掰。真不知道是该狠狠打你一顿股,还是要将你吻得不知天南海北。”

 “喂!瞎掰也需要下功夫的,你能掰得出来吗?那是我修练多年才有此深厚的功力。”

 绿音夸张的表情令冷寞哭笑不得:“是,姑娘掰功盖世,小生难望项背,甘拜下风。”

 他严肃又正经的脸色令绿音为之发笑:“看来你也是掰国一族的翘楚嘛,学得如此迅速。”

 “有这么高明的‘师父’在,做徒弟的我当然不能弱了你的名头。”冷寞打趣地回答。

 “嗯!孺子可教也,往后你要和我多学习学习,保证让你受益匪浅。”

 “是!快把午餐吃了吧!都快凉了。”冷寞钟爱地着她的秀发,莫可奈何地说着。

 他惊异地发现绿音羞涩内向的外表下,竟还藏了这么诙谐有趣的一面。

 “不要老是我的头嘛!好像我是二岁小孩似的。”绿音一边唏哩呼噜地吃着通心面,一面继续地咕哝。

 “你本来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冷寞喜欢这种宠她、呵护她的感觉,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埋首面中的绿音模糊地念着他听不懂的话,令他莞尔。

 “咦!你手上戴的这是什么戒指啊?怎么没见你拔下来过?”

 绿音扬了扬戴着戒指的左手:“你说这只怪戒指啊?这戒指说来也好玩,它是一条鲤鱼迭给我的。

 “一条鱼送你的?”冷寞瞠目结舌。冥界失落的至宝,被人间的一条鲤鱼拿来做礼物免费送人?这教身为冥王的冷寞情何以堪?

 “是啊!我无意间救了一条鱼,那条鲤鱼很漂亮哦!花纹也很罕见…”

 “它为感谢你救了它一命,就送你这只戒指?”冷寞截去她没有意义的描述直接问道。

 “是啊!从小到大,和我接近的动物们为了讨我心,常会送一些她们认为意义不同的东西给我;像小雀和小,就常衔一些它们用来做巢的料或布料给我,虽然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是我还是会收下。和它们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它们是一群最教人感动的朋友。”

 “那你戴上这个戒指有没有什么感觉?”

 绿音有些奇怪为何他的话题总绕着这戒指转,但仍然照实告诉他:“有啊!当我戴上戒指时,我感觉到一阵清凉,很舒服;后来当我想拔下戒指时,发现拔不下来了,我想这戒指虽然不漂亮,但戴起来不会不舒适,所以也就不理它了…你怎么知道这戒指戴起来感觉不一样?”

 冷寞被绿音偶现的仔细给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也没什么,只不过这只戒指好像一种我曾经研究过的稀有矿石,所以我才随口问问。”

 “原来如此啊!早说嘛!难怪我总觉得这戒指和普通的戒指不一样,还是你行,一眼就看出来这戒指的不同。对了,你从事研究的工作吗?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的。”忆及对他的一无所知,绿音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冷寞有些后悔自己的弄巧成拙,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呃…我做的是…是珠宝事业,要管不少的人事,所以才会对宝玉矿石有研究。”

 难怪他的报酬不是现金而是珠宝。绿音想起他当初给她的收留报偿,明白了不少。

 “那你家的事业很大啰?”

 一个冥界算不算大?

 冷寞不明了绿音所谓“大”的意义,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绿音的问题。

 冷寞没发现有时候他比绿音还天真可爱。

 “哎呀!我真笨,你家的事业一定不小,所以才会有人想抢…对不起!”发现自己措词不当的绿音心虚地道歉,不希望自己的言词勾起他不愉快的记忆。

 “没关系。”冷寞淡淡地道,心申仍思虑着凝戒的事。

 自责的绿音决定引开冷寞的注意力,避免他沉浸在哀伤的事中,于是她谈起了凝戒这个他感兴趣的话题。

 “你知不知道,这戒指很奇怪?有时候看它很普通,比翠玉还不好看;可是有时候又好像看见它动着耀眼的七彩光芒,好漂亮…对了,这种戒指一定很少吧?它有没有名字?”

 “凝戒。”冷寞下意识地回答她之后,悚然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凝戒?好美的名字,这戒指真的就像用水凝成的一样,难怪这么奇特。”对手上的戒指有了一番了解之后的绿音,越发喜欢凝戒的朴实平凡与它的不俗,对它爱不释手。

 暗恨自己大意的冷寞已无心情欣赏绿音的吃相,待绿音吃完之后,就端着盘子到厨房去。

 绿音着实为捉摸情绪晴不定的冷寞而伤神,见冷寞又不和她嘻笑,她也没了主意。

 “冷大哥…”

 “嗯?”

 “盘子放着,我来洗就可以了。”

 “没关系,你伤还没完全好,别急着做家事,我洗个盘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冷大哥…”

 “嗯?”他仍是好脾气地应着。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绿音听来泫然泣的声音,令冷寞放下手边的工作。“又怎么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坐到绿音身旁,他和绿音四眼交接。

 “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惹你生气?”

 “怎么会?”冷寞释然地点了下她的鼻头:“你这小东西,净会胡思想,害冷大哥以为出了什么事,以后可别这么吓人。”

 “你如果不是在生气,怎么会突然不和我讲话,也不笑了?”绿音不甚了解地盯着冷寞瞧,猜不透他的心思。

 冷寞蓦然一惊,他竟忘了脆弱的绿音最为感,一点情绪的变化都逃不出她的感觉。

 安抚地对她笑:“傻绿音,冷大哥在想事情,当然会不说话了。”

 “想什么事?是不是你要回去了?”绿音马上恐慌地说:“你不是说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水落石出吗?”

 “绿音,绿音!”他试着要她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不会拋下你不管的,所以你不用怕我会逃跑。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布置我们的房间。”

 “我们的房间?”绿音迷糊了。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一辈子住在这吧?况且我也不会舍得让你永远窝在这间小房子里,我在想等我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就接你回我家住,所以当然要考虑怎么布置我们的房间啊,你说是不是?”

 “嗯!”绿音忧喜参半地应着。

 在心底深处,她一直存在着恐惧。她忘不了自己的卑微,也拋不去他的家世,门户观念仍深植在她的脑海里,侯门一入深似海,她怕!怕不能和冷寞的世界兼容,怕冷寞会嫌弃她的低下,怕…这段她倾尽所有的恋情没有结果。

 虽然冷寞说爱她,愿意接她回去,但冷寞从未提及婚礼,也没说过有关那一纸神圣的誓约。她虽一再提醒自己的渺小,但仍会偷偷地幻想着她为他披上嫁衣的模样,幻想着每一个女人都期待的书面,幻相着他开口说那句“我愿意”幻想着…她没有资格要求的东西。

 明白此生她只要他一人,只跟定他,但长久养成的自卑从未停止告诉她,她有多配不上他,因此和他的恋情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维持,令绿音觉得好似在走钢丝般倍觉艰辛。

 而冷寞则完全不知绿音的这些心思,更没想过绿音心底的盼望,他只知道绿音对他提及她的往事会显得特别地紧张。

 假装不经意,他提起悬念心中已久的事:“前几天你那三个来看你的朋友,你还没介绍给我认识,他们好像也有和你一样的能力是不是?”

 “哦!你是说慈宁他们吶?他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除了你之外仅有的三个不嫌弃我拥有特异功能的人。”

 “为什么?是因为他们也拥有操纵动物的能力吗?”他一步步地刺探着。

 “他们是拥有超能力没错,但和我的能力不一样。”

 “是怎样的不同?”冷寞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削着苹果,避免让绿音起疑。

 完全信任冷寞的绿音哪知他是别有意图?当然也就毫无隐瞒地和盘托出。

 “他们三个你也看见了嘛!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有亲和力,会让人在见了她之后自然而然地平静下来的是慈宁。她姓丁,和我一样是孤家寡人,父母早逝,她的父母和芝苹的父母很要好,所以她的父母双双逝世之后,她就被接进江家和芝苹住一块。我好羡慕她们那种相知,你知道吗?芝苹性格火爆,而慈宁则是她最佳的安定剂,她俩好似生来就该凑在一起的。慈宁自己有份幼儿园老师的工作,人缘很好,因为她会读心,能感应到旁人的情绪,很厉害的。”她接过冷寞倒给她的牛,喝了一口润喉,又继续说下去。“每次她都能感应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她就是感应到我出事才会来找我。”

 冷寞暗记在心:“哦?那另外一个女的呢?”

 “她是芝苹,姓江。她是我们四个人之中家境最富裕,力量最强大的人;她要是一发脾气,她四周的东西就会震动,像地震一样,很可怕。有一次她真的发火,把学校砸了,还把屋顶掀了,震坏了学校一栋教室的桌椅,把我们全都吓坏了;那个惹她生气,不知好歹骂江伯母的男同学被她用力量定在半空中,桌椅砸在他四周,吓得他,最后还是慈宁出面阻止,才平息了她的怒气,那男同学虽然可怜,但也是罪有应得,谁教他侮辱人家的母亲?”绿音一边回忆一边说,窝心地发现牛是心上人热过的。

 他知道我喜欢喝热牛。绿音心头甜滋滋的,见他听得入神,讲得更是卖力。

 “这件事足足闹了半个多月,停课两周半之后才将教室修好,芝苹还差点被退学,幸好芝苹的爸爸有势力,才把这件事下来。说也奇怪,芝苹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力量,每次生气就有人遭殃,没有人劝得动她,只有慈宁的话在她身上才起得了作用,也只有慈宁能安抚芝苹的怒气,让芝苹不冲动,其是一物克一物,要不是有慈宁常陪着她,我看吶!没有人敢接近芝苹了。”

 说着,她停了一下,略带感伤地道:“其实我们四个人就属芝苹最可怜了。别人看她是个不愁吃穿、任跋扈的富家女,可是只有我们知道芝苹的痴执。在她母亲没过世之前,芝苹是个快乐的女孩,可是江伯母逝世后,芝苹变了。江伯父另娶美国的一个富家女以巩固事业,人也为了事业而定居美国,芝苹埋怨江伯父忘再娶,更恨他拋弃他们共同生活了许多年的家,和江伯父闹得很僵,不肯搬去美国,执意要留下来守着她的家,尽管她的母亲已经不再…”说到此,她的眼中隐泛泪光。“不知道我如果死了,会不会有人记得我…”

 “绿音?”冷寞听不真切地问,递了一片苹果给她。

 绿音收起感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说明:“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芝苹脾气暴烈,最经不起人家,偏偏奕霆和她八字相冲,两人一见面就斗嘴,一开口就闹意见,奕霆似乎以逗芝苹为乐,每次都和芝苹的意见相左,两人的观点背道而驰,简直是天差地别,奇怪的是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竟然能相安无事,真是奇迹。”

 “真有那么奇怪的事?”冷寞暗自提高警觉,心知他们皆非泛泛之辈。

 “可不是吗?”她又吃了片苹果,心中暗感他的温柔。

 “奕霆是不是就是昨晚来访的那个男的?”冷寞明知故问。

 绿音则是因而想起了昨夜的事,嫣红悄悄染上脸颊。

 “就是他,他每次都在芝苹数落我迷糊疏忽的时候替我说话,帮我表达我不敢表达的,还敢惹芝苹生气地为我和她争论到底,他是除了慈宁之外,唯一不怕芝苹生气的人。”

 “他对你那么好呀?”冷寞酸溜溜地问,昨晚的事他还没有忘记。

 绿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急忙解释:“你别误会了,对我好的不只是他,每次芝苹会和他吵架,都是为了保护我;而慈宁永远会在他们吵得快发火的时候,浇他们一盆冷水,平复他们的脾气。”

 想起至友的种种,她仍感动得万分:“奕霆虽是我们四个人之中唯一的男生,但他和我们相处时,一点也不会别扭或不适应,他总会让着我们,把我和芝苹当成他妹妹一样保护。我常在想,如果我有哥哥,会不会也像他一样那么有风度?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父母健在,不过他没有兄弟姐妹,也许是因为他是独子吧!所以他特别宠我们,以补他没有妹妹的遗憾。”

 她的眼睁陷入了沉忆的渺茫:“他也很了不起,是个极有天才头脑的高材生,什么理工、化学、数学等难解的问题全难不倒他,别看他吊儿郎当、老不正经的模样,他可是全校成绩第一名毕业的。他解题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有一次教授刁难他,故意叫他解一题程度不在那时课程范围内的分析题,你猜他怎样?他滔滔不绝地用英文正确无误地将答案讲出来,还比教授手中的解答详细上三分,教授跟不上他的速度当场傻在那,我们听到这件事都笑了半天。他在学校里可是标准的领导人物,独领風騒,什么运动、活动全是他起的头,全校的女同学得要死,让学校一个头两个大,对他又爱又恨,不只这样,他最特别的是他那双眼睛…”

 “怎么?他的眼睛会让人触电吗?”冷寞有点不是滋味地,看着绿音提起陈年趣事而飞扬起的神采,对奕霆的敌意又加上三分。

 绿音对冷寞表现得像个吃醋的丈夫的行为报以一笑。

 “不是啦!他的眼睛能透视,只要是在方圆一公里以内的距离,他都可以穿透过墙壁看到,而且还能看到人的‘气’。据他所说生物的周边都有极特殊的‘气’,只是人类的情感比较强烈,能看得清楚。他说普通人的‘气‘颜色比较淡,比较薄;灵力较强的人‘气’的颜色会比较浓郁,而且凝聚不散。他还说可以从‘气’的颜色看出那个人的个性,也可由此辨别出那个人是好是坏有何思想,判断出人内心世界的情形,所以他认人的功夫是一的,从不会分析错误,他所看到的颜色比我们还多,我想他所生活的世界一定出我们来得缤纷有趣,你说对不对?”绿音看向冷寞。

 冷寞及时收起绿音没注意到的阴沉,眼神闪动:“他们还有别的力量吗?”

 绿音只当他不停地询问是想多了解同类,因而并未多心起疑:“芝苹她的念动力强到可以替生物疗伤,和你一样。每次要是有小动物受了伤或生病,兽医束手无策时,找芝苹就没错;虽然她每次都会先唠叨一下,但是我知道其实她也很喜欢动物的,小雀它们都这样告诉我的。奕霆也曾告诉过我们,他可以将能源进行转化的功用;慈宁好像还有什么收情感转化平静的能力…哎呀!我也不清楚啦!对了,你猜猜我的‘气’是什么颜色?”

 看着绿音兴奋如同小孩的神情,冷寞只听任自己的感情放纵绿音倾她的爱。

 摇摇头,冷寞尽责地扮演好听众的角色,因为他发现此时的绿音浑身散发着人的活泼生机,令他舍不得开口稍中断绿音那身耀眼的光彩。

 “奕霆说过我的‘气’,和我的名字一样是淡绿色的,所以我的身边永远都有动物什么的跟着;因为我的‘气’给他们一种类似大自然盎然生机的气息。慈宁则是纯净的白色;芝苹的颜色最刺目,火红的,和她的力量个性成正此,她越生气,‘气’就越鲜,扩散得越大。他们都好厉害,只有我最没用了。”她带着些许冷寞感受到的自卑说着。

 “谁说的?不论他们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你,他们能像你一样和动物沟通相处如一家人吗?”冷寞简的一句话,就平抚了绿音那噬心的自卑。

 “也对,天生我材必有用。”绿音朝冷寞挤眼,说了这句冷寞最常用来鼓励她的话,冷寞则回她一抹温暖的微笑。

 “你呢?你不是也有力量?你的力量是什么?”绿音想起她尚未十分了解冷寞的能力。

 “我的力量没什么好提的,只不过是一些自卫的能力,外带可以疗伤利隐身罢了。”他轻描淡写想一语带过,却又引发绿音的疑问。

 “咦!你既然有能力自卫,那怎么会被伤得那么重?他们是用什么东西伤你的呀?你伤口的情形好奇怪哦!”冷寞暗皱起眉,不喜欢她问得太多:“我说过我是被亲近的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伤的,至于他们用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去注意那么多。”

 绿音发觉了他语气中隐含的不快,飞扬的神采黯淡了下来。

 他还没完全相信我,还是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不肯让我替他分担他的痛苦…

 黯然神伤的绿音正想开口道歉,冷寞却早一步说话。“别说了,吃水果吧!”

 绿音无言地自盘子中取出苹果片咀嚼,沮丧她发现口中的苹果滋味不似方才那般甜美了,青涩中带了点酸楚。

 笑语自屋内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之间无语的沉默。

 冷寞不知他已于无形间伤了绿音的心,犹自沉思着属于他的世界里的事。

 而绿音,则未察觉她心底的恐惧已扩大成阴影,一步一步地啃噬着她的幸福。

 午后,没有风也没有往日的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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