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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铃…铃…”

 不识相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仍沉浸在睡梦中的颜霓在心里低咒了一声,眼皮仍紧闭着,只伸出一只手在头柜上摸索着话筒。

 “喂!”她瘖着嗓子,以极度不耐烦的语调接听电话。

 “霓儿小姐,你还在睡觉?太阳都晒股罗!”调侃的话里尽是无限的慈祥。

 一听是自己最敬爱的吴伯打来的电话,颜霓这才大梦初醒,睁开惺忪的双眼,忙不迭地坐起身子,一抹微笑在小脸上漾了开来。

 “吴伯,人家不知这是您嘛!对不起喔!我刚刚一定很没有礼貌,您可别生气,老人不计小孩过嘛!”她赖皮地撒娇道。

 “哦?原来你一直认为吴伯是个老态笼锺的老人啊?还有,你已经二十五岁了,都可以嫁人了,还算是个小孩吗?”吴伯笑容满面的揶揄着她。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也自觉这样的形容不甚贴切。吴伯虽已年逾半百,可是身子骨仍健朗得很,顶多也只能算是中年之列;而她也都二十五岁了,的确不是个小孩了。

 “哎哟!好啦、好啦!人家不跟你扯了啦!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有快放啦!”

 吴伯是她们家的司机,从小看着她长大,彼此间非常捻,所以她对待吴伯的态度一向是耍赖、撒娇兼没大没小。

 电话彼端的吴伯忽然叹了一口气。

 “霓儿,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太太特别吩咐我打个电话给你,要你晚上回家吃饭,你这丫头忘了吗?”

 颜霓怔愣了片刻,才不屑的撇了撇嘴。她父亲的女人吩咐的?一定没安什么好心眼。

 “好啦!知道了!”

 这一声答得心不甘、情不愿,吴伯当然听得出来。“霓儿呀!不是吴伯这下人爱唠叨,你和老爷冷战这么多年了,也该休战消消火了。再怎么说,人老了,总希望儿女能承膝下,好好的…”

 “吴伯!”忘了该敬老尊贤,她这一声大喝可是斩钉截铁。但她随即语气一转,微弱又无奈的道:“唉…别再说了,我会回去的。”说罢,她便收了线。

 颜霓斜倚在头,轻蹙着眉,又想起那段令她深恶痛绝的往事…

 她自小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中,照理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但她的父亲根本就不疼爱她,就算十天半个月没和她说上一句话也是很平常的事。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父亲待她如此冷漠?她一直不清楚,也不能谅解。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没多久之后便去世了。直到她五岁的那一年,父亲再娶了继母冯玉桂,两人又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颜霈。

 冯玉桂和颜霈一直非常的嫌恶她,和她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但要忍受她们的排挤及冷嘲热讽,还有父亲无情的冷落,这种种使得她郁郁寡、了无生气,觉得自己彷佛是那个家里多余的人般。

 二十多年不快乐的日子,在她搬出家里后顿时有了改变。她挣脱了那个富裕家庭的羽翼之后,开始自力更生,过着平凡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她觉得非常快乐。

 *******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名男子坐在办公桌的后方。他单手支额,眉头轻拧着,满脸疑惑地研究着手中的资料--

 颜霓,女,二十五岁,大学毕业,职业不详,居住地址:台北市OO路O号O楼。

 他拿着这一份短到不能再短的资料和一张照片,仔细地看着。这次雇主的要求,就是自明起,监视这名女子的-举一动。

 沈达奇像一阵风似的推门而入,走到夏风舟的身边,一个人掌力道十足的在他肩上了-下,

 “喂!风舟,什么事让你想得那么入神?”

 “喏!这个案子,”他将资料和照片递给沈达奇看“有人出天价要我监视这个女孩,期限是两个月,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接。”

 “唔…这倒有趣。”沈达奇含兴味地抚着自己的下巴,端详着照片中的女孩。

 这时,夏风舟霍然起身,欺身向沈达奇“有趣?这么简单不过的案子,你知道酬劳多少吗?五百万哪!”

 “五百万?!”沈达奇惊呼一声。

 徵信业务虽然是坐地起价,可是就处理的难易度而言,这酬劳分明是天价。

 “是啊!你怀疑啊?”

 “这其中是不是牵扯到了什么恩怨?这女孩是什么背景,对方有没有透?”沈达奇提出他的疑问。

 “这不是难题,若真要查,不怕查不列。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么简单的任务却付超高的酬劳,你不觉得很可疑吗?我倒是比较担心我们会涉入犯罪问题…”

 “但碍于职业道德,雇主既然不愿意透详细资料,我们就不需要、也不该知道太多。”沈达奇接着说道。

 其实徵信方面的业务,早在一年多前他们就不再对外招揽客户了。之后他俩另行成立了广告公司,所以他们前主要的业务便是广告行销。但因为他们之前徵信业务的口碑实在太好,以至于直到现在,仍有昔日的旧主顾找他们经办-些案子。

 “我想,何先生介绍的Case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夏风舟皱眉思忖道。

 “既然是他介绍的,你还考虑什么?”

 何先生是某分局的分局长,他们已是合作多年的客户了,由他委托及介绍的绝不会是不正当的案子,因此他们通常都不必费事过滤。但夏风舟总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大有蹊跷,所以他-直犹豫着要不要接下这件案子。

 当夏风舟正想拿起照片再次端详时,却被沈达奇-把抢了过去。

 “这妞儿长得不赖,泡来当马子不错呦!”他挤眉弄眼的怂恿道。

 “好啊!那你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夏风舟两手一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哼!你忘了吗?我明天要去高雄签约。”

 “没问题,我可以帮你去高雄签约。”夏风舟回了他-句。

 “这有点不安吧?我要『顺便』去跟我的驻区情人…小聚一下。”沈达奇开始推托了起来。

 沈达奇在全省镑地都有红粉知己,因为他长了一副中外混血的阳光面孔,自然带来了凡人无法挡的异缘,而感情世界丰富的他,每到一处,皆会留下一笔风帐。

 “我倒认为签约是顺便,会情人中是正事吧!”夏风舟故意嘲讽着沈达奇“别忘了!当初是你带我进这-行的,这方面你又是专家,何况以前徵信社里的人又全让你给遣散了,现在公司又没有适当的人选,你总不能让广告部的人去调查这件事吧?”

 沈达奇闷闷地低着头任夏风舟念,嘴里也喃喃自语的咕哝着“也对喔!好像没有适当的人选…”

 不过他还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要如何推卸这个会破坏他美好行程的任务。

 “喂!兄弟,男人好女是正常的事,而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有隐疾…”沈达奇顿了顿“咦?风舟,你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否则我怎么从来不见你有过女人?你该不会是对男人比较有兴趣吧?”沈达奇反将了他-军,还煞有其事地摆出一个关注且怀疑的表情。

 “去你的,这种事亏你想得出来!不接这个案子就算了,扯那么多鬼话干什么?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接,免得你又想辣手摧花,到时候不晓得又有多少女人要受伤害了。”明知他是有意瞎扯,但夏风舟却仍故作微愠状。

 “好吧!那我只好忍痛割爱了。唉!可惜呀!平白无故错失了一个机会。”沈达奇夸张的说着,然后就一溜堙地溜出办公室。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夏风舟失笑着摇头,但忽地又敛起了笑容。沈达奇的话触动了他的心,他有多久没有谈恋爱了?最后一次的女友,大概是在三年前结束的吧!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有个红粉知己呢?只是这几年来,他总是全心全意的打拚着事业,因为他始终认为,男人若在事业上没有一番成就,是没有资格谈恋爱的,更遑论想有个完美的婚姻及生活品质了。

 但现在他的事业虽已小有所成,几个姻缘却也和他擦肩而过,再加上他的眼光高,所以此时身边仍未有个女伴,纵使有不少女人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他,但他却总觉得感觉不对而作罢。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细打量。这女人还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如云般的秀发披泻在肩上,水汪汪的眼眸、小巧灵秀的鼻子、红灩灩的朱上勾着一抹优雅的笑容。虽然照片上看不出她的体型,但想必抛也有一副好身材吧!

 她的眼神勾起他想探索的冲动,他发现她那双清澈的明眸中盛满了忧郁,与那一抹甜美的笑容形成令人费解的强烈对比。

 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决定今天就先去观察这名女子。

 *****

 一直到八点半,颜霓才意兴阑珊的出现在她居住的大楼楼下。

 她化上一脸俗的大浓妆,穿着一身毫无美感可言的奇装异服,悠哉游哉的晃着手中的机车钥匙,小脸上闪着一丝兴奋的光芒,因为她又要回家演一场叛逆的戏了。

 “臭阿侦,没事干嘛把我的车开走?害我要骑这辆破机车。”她一面低声咕哝着,一面不耐烦地发动不太灵光的车子。

 奈何这台破机车似乎是要和她作对似的,磨蹭了许久还是发不起来,于是她忿忿地将车子架起,开始试着以脚踏发动。

 “Shit!我就不信我发不动这台烂车!”

 过了片刻,机车终于屈服在她的怒吼声下发动了。她满意的轻笑了一下,然后戴上随身听的耳机和安全帽,跨上机车后,扬长而去。

 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夏风舟见她一身奇装异服,不皱眉啐了声:“原来是个小太妹!”然后才发动引擎,俐落地转动方向盘,静静地尾随着她。

 虽然这名女子的装束与照片上的形象相去千里,不过凭他过人的识人能力,他十分肯定她就是他所要调查的目标。

 她的车速突然变得越来越慢,车子开始歪七扭八的摇晃着。夏风舟诧异的瞪大双眼,这女人是发了疯不成,怎么这样子骑车?

 正当他心中纳闷不已的时候,她已经摔了个人仰马翻。

 他本想打开车门上前扶她-把,却见到她摇摇晃是的站起身,连忙缩回了手,坐在车上愣愣的看着她吃力的扶起机车,催了催油门,又继续前进。

 沿路上,她不是煞车不及而撞上别人的车股,就是停下车后忘了放下脚架,便自顾自的飞奔去买东西,而回来后,才看到自己倒下的机车,骨牌效应似的推倒了停放在一旁的整排机车,引起了别的车主愤怒的咒骂。

 以她这种状况百出的行程,真是进行跟监行动时最为麻烦的一件事。因为她的车速快慢不一,路程又不按牌理出牌,一会儿上桥,一会儿又骑上机车不该行驶的快车道,害得他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了。

 车子驶进婉蜒的山路,清新的空气让人的心情顿时鲜活了起来。秋风掠过肌肤的寒意,让她冷得直打哆嗦,她忘了这时已是初秋,山上的夜温差很大,她竟然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

 骑着骑着,她的目光突然破路旁一个正在动的小东西给吸引住了,于定她停下车,朝那团动的小东西走去。

 由于她的动作太突然,夏风舟只好停下车,关掉大灯并熄了引擎,坐在车上仔细的观察她的-举-动。

 然而,在他还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却看到她的机车自上坡朝他的方向滑了下来,然徒不偏不倚“砰!”的一声巨响,撞上了他的车头。

 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方才他还在心里嘲笑那些倒楣的受害者,现在他竟然也逃不过这个劫数。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颜霓下安全帽和耳里的耳机,回头往声源望去,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后,大叫一声“哇!完了!”便拔足狂奔,向“案发现场”跑去。

 彼不得身分会曝光,夏风舟忿忿的下车,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怒视着正在打量凹陷的车头的她。

 颜霓抬起头来瞧了瞧他,看到他眼中燃烧的两团怒火,于是失措的低下头,忐忑不安地开口“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的机车会自己跑去撞你的车子,真的很抱歉,不过你看它,”她指指躺在地上的机车“它的股也撞烂了,比你车子的凹还严重呢!”她非常认真的说着。

 见夏风舟不搭腔,她讪讪地笑着说:“先生,为免麻烦,咱们就这么算了吧!”

 她是这么认真的悔过,而且他车子的凹陷也没有很明显,更何况,他开的是百万名车,应该有钱到不会想跟她索赔才对,颜霓心中天真的想着。

 她迅速地抬眼瞄了他-下,哇!还是个器宇轩昂的帅哥呢!她估计他的身高大概有一八五公分以上,因为他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

 夏风舟寒着一张脸,刚毅分明的轮廓更为严肃“留下电话!”他冷泠的说道。

 嗯,声音真好听…咦?留下电诂?她茫然不解的直盯着他,他要电话干什么?

 “你听不懂吗?难道你不打算赔偿?”夏风舟极力抑下满腔的怒火,硬是从牙中挤出了几个字,当他正打算返身回车上拿纸笔时,她却递来了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联络电话,虽然我并不想赔偿你,不过,我更不想跟你这种虚有其表的小器鬼在这里耗时间,哼!”颜霓气呼呼的扶起车子,发动之后,便快速的离开现场。

 她气得想拿一盆水往他脸上倒下去,看看浇熄他眼中的两簇怒火后,会不会有那种冒着堙,还发出滋滋声响的蠢样。

 她只不过是瞥见路旁那只可怜的小狈中停车的,又不是自己骑车跑去撞他的。她越想越生气,哼!真是个吝啬的家伙,亏她好不容易动了凡心,想多看他几眼,没想到他的器量居然这么小!

 夏风舟瞠目结舌的怔愣在原地,她居然理直气壮的骂他定虚有其表的小器鬼!?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上头写着--

 名商业俱乐部缇娜

 天啊!她居然从事特种行业?夏风舟在心里倒了一口凉气。

 ****

 夏风舟在颜霓的住处对面租了-间套房,装设好电话‮听监‬设备后,又在阳台上架设了-台高倍数的望远镜,而他楼上阳台垂下来的植物,正好可以掩蔽他的装备。

 因为客户要求的只是简单的日常生活监视,并不需要蒐证,因此他不考虑在颜霓的住处装设针孔摄影机;基本上,他已经侵犯了她的隐私,所以只要在能达到任务的原则下,他还是得把私人空间尽量留给她。

 夏风舟以望远镜监视苦颜霓的举动,忽然脸红地推开了望远镜,因为他看到她卸下了身上的浴巾,也不小心瞥见了她浴巾里面未着一缕。

 但罪恶感终究敌不过想窥探的慾念,他无法自持地又将手扶上望远镜…

 他看见她将倾倒在手掌上,然后双手覆上雪白的身躯,轻轻地来回擦着。

 他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手上忍不住开始微微调整镜头的焦距,双眸放肆地随着她的双手游移在她曼妙的曲线上。

 只见她的手从修长的‮腿双‬移至圆翘而感的部,再慢慢移至玲珑的际,然后顺着纤细的臂膀来到她坚高耸的双峰,她擦上后,轻轻地着,随着捏的动作,那酥更显得丰盈挑逗。

 血脉偾张的生理反应紧揪着他的下半身,他的心脏剧烈的鼓动着,像要搏出口般。他颤巍巍地伸手扶住了望远镜,继续往她的住处瞧去,心中忍不住幻想着,如果他能够用手去感觉她那一片雪白、如丝缎般的柔白凝脂,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突然,理智又带他回到了现实,他倏地抡紧了拳头,心中不断低咒着,他怎么能有这种下的遐想。

 但节节高昇的慾火,竟让他有一股难以足的冲动;他看着她穿上了那掩去无边的衣衫,心中的失望竟毫不惭愧地油然而生。

 他强抓住心头的那股燥热感,燃起了一香菸,烟雾在他眼前袅袅环绕。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除此之外,还有冲动难抑的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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