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晚燕好之后,德聿没有留下来过夜,他
足了自己的
望之后就离开了,没有说要去哪里,也没有留下任何话。
于是水舞就守着德聿留给她的孤寂冷清,度过这漫漫长夜。
清晨,小莹端来干净的水让她梳洗,等她梳洗完整理好仪容,小莹又将她的早膳端到房里来。
看着放在桌上丰盛的早膳,水舞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站在她身边的小莹见她手不动口不动,忍不住催促道:“水舞姑娘,请你快点用膳好不好?我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呢!”
水舞摇摇头说:“我吃不下,你收走吧!”
小莹睇她一眼,眼神好似在说不吃就早说嘛,害她等这么久。她乒乒乓乓地把碗筷收拾好,端着盘子就要走。
“小莹…”水舞唤住她。
“什么事啊?水舞姑娘。”小莹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头来。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小莹是对自己不友善,可是水舞没有别人好问了,她别无选檡只得看小莹的脸色。
“可以啊!不过请你问快一点,我很忙的。”小莹扁厢嘴说。
“好的。我想问你,是不是以后我都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膳?”
“这是当然的呀,要不然你还想去哪里吃饭呢?”小莹嫌恶的瞥她一眼,好像水舞问了一个蠢问题。
水舞自嘲的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府里不是还有惠郡王、福晋,以及格格吗?我…是不是偶尔也应该和他们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水舞觉得自己说得合情合理,虽然她不是德聿的
或妾,但她总是他的人,她应该多和德聿的家人相处,不是吗?
听水舞说得天真,小莹忍不住笑出声来。“水舞姑娘,你别开玩笑了!你想和王爷他们一起吃饭?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水舞不懂。
小莹叹了口气,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她。“水舞姑娘,你还不懂吗?王爷他们怎么会和你一起用餐呢?你没有自知之明吗?说好听一些你是个“小姐”事实上呢,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以前的身分是嫌冢当没错,但是现在,充其量顶多是个…”
“从良的
女是吗?”水舞突然出声替小莹把话说完。
“啊?”水舞的坦白反而让小莹觉得不好意思,她小声的说:“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不是我说的哦!”水舞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出身无法得到这些下人的尊重,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是她的过去错了,就算是
女从良,她的本质就是
女不会变的,不管是这些下人,还是德聿和德聿的家人,大家都是这样看她的。
水舞的沉默让小莹有点不忍,她叹着气说“水舞姑娘,你也不要难过了,我承认我们这些下人是看不起你,但不是因为你的身分,是因为你把我们家贝勒爷害得很惨,大家都觉得你很过分…”
水舞一脸惊讶的看着小莹,低嚷着:“小莹,你说什么?我把德聿害得很惨?这些话是德聿说的吗?”
小莹摇头“不是贝勒爷说的,是格格说的。”
是德聿的妹妹德贞格格?水舞再问小莹:“格格到底说了我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小莹心虚的低下头。
水舞捉住她的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小莹收回自己的手,一副想逃走的样子。
小莹不说,水舞更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水舞姑娘,你要去哪里呀?”小莹急忙叫着。
“我去找德贞格格问个清楚。”
“哇,水舞姑娘,你别去呀,你等等我啊--”小莹怕水舞闯祸,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
不知道是水舞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她甫出房间走了没有多久,她想找的人就在前方正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水舞虽然只见过德贞一面,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德贞格格…”
德贞见到跟自己说话的人是水舞,她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向她,劈头就给水舞一个重重的耳光。
水舞整个人都呆掉了,追上来的小莹看到德贞一见面就打人也吓呆了。
德贞不是打过就算了,她还要骂人。她指着水舞的鼻子怒骂:“你这个狐狸
,你还要不要脸啊?我大哥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水舞一脸的无辜,无从反驳的她只能听德贞继续怒骂自己。
“我从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是个人人都瞧不起的
女,还敢来
惑我大哥?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我呸!把我大哥玩够了就来个避不见面,害他那段日子什么事都不做,不分
夜的寻找你,找到你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玩女人喝酒,伤透了我阿玛和额娘的心…”
她恨恨的瞪着水舞,愤恨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哥?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她生气的抓住水舞的肩膀,一边摇着她一边吼叫:“你告诉我啊!都是你把我大哥害得这么惨,把他还给我,把我那个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优秀的大哥还给我,你还给我呀你--”
她发狂似的摇着水舞,水舞觉得她快把自己的骨头给摇散了,她的头晃得好晕,愧疚的眼泪也被摇了下来。
在一旁的小莹本是没有资格
手管这档事的,可是她看到德贞一脸想杀了水舞
恨的恐怖模样,她怕水舞真的会被德贞给杀了,于是冒险把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的水舞从德贞手上救了出来。
“格格。请住手,不要闹出人命来啊!”小莹拚命的劝阻还要捉水舞的德贞。
没想到德贞却将她用力的推开,嘴里还骂着:“你这个奴才给我闭嘴,我今天就是要杀了她,怎样!”她捉住水舞,扬起手在她脸上胡乱挥打着。
水舞默默承受着,她不会反抗的,她是罪有应得的:“住手!”
“大哥--”德贞看到德聿突然出现,先是把水舞用力一堆,然后跑到德聿身边。
“我正在替你教训这个小
人呢!”
“胡闹!”德聿沉着脸低喝道。“你是什么身分,这样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嘛!我没你这么有度量,不好好教训她,只怕她把我们兄妹给瞧扁丁呢!”
“好啦,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不准再有这种情形发生!”德聿把话说完才把视线移到倒在地上的水舞身上。
看她头发散
,双颊红肿,嘴边还
着血,一股剧痛直钻进他的
口,但是,他不容许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任何感觉,他故意漠视自己诚实的感觉,跨着大步从她的身边走过,没再多看她一眼。
“哼!”德贞碎了水舞一口,然后也走了。
两位主子走了之后,小莹才敢伸手去扶水舞。
“水舞姑娘,你没事吧?”虽然水舞不值得同情,但是见她这副惨状,小莹的恻隐之心多多少少被引发了。
水舞无力的摇摇头“可以请你扶我回去吗?”
小莹有点愕然,水舞怎么对她还这么客气啊,她明知道她讨厌她的不是吗?她深深的看着水舞,第一次,她觉得水舞这个人应该是不错的,如果她没有欺骗贝勒爷的感情,她一定是个好人。
***
水舞望向黑漆漆的窗外,时候不早了,昨天德聿是在这个时间到她房里来的,今晚他会不会出现呢?
她等着,等着那个不一定会出现的人的到来。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她听到她所期盼的脚步声了。
德聿面无表情的推门走进来,笔直走到
前,对坐在
上的她说:“宽衣吧!”
又是这句话?难道他们之间就只能说这句话吗?
水舞的心是酸的、是痛的,不过,她很快地振作起来,换个角度想,至少德聿还肯对她说话,他还会对她做那件事,这表示她并不是无用的,至少他不恨她的身体,他还愿意碰触她的身体不是吗?
“你笑什么?”看到水舞突然
出微笑,德聿不解的问。
“没什么。”水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的,这就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她欠他的,希望她的身体能多多少少偿还一些,她没有把握能让德聿回到以前的那个德聿,但是至少就让她的身体多为他做一些事吧,如果他在自己这里得到
足的话,也许在酒和
这两样上,德聿会对
这一项有所节制,早
回到以前那个纯情专情的他。
水舞温柔的目光让德聿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他的视线从她温柔的水眸移到她因为被打还看得出来红肿的脸颊上,该死,那股讨厌的疼痛又在他的心口蔓延开来。
可恶!这眼神,这表情,她又要
惑他了吗?她当他是什么?是傻子还是笨蛋?她以为他还会重蹈覆辙吗?
对她的旧恨让他没有说什么就
上她柔软的身躯,他很快地就将她
得一丝不挂,再来是自己的。
这段过程水舞都没有反抗,只是用温柔的眼眸凝视着他。
可恶,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眼光看我?是愤怒,也是不满,德聿伸出两指强行撬开她的
口,进去之后就是一阵狂捣,他
鲁的摩擦包裹住手指的软热内壁,不间断的一进一出….
“嗯…”水舞难受得扭动着下体,快
不能抑止的一波波涌上来,这种感觉痛苦多过于舒服,只会让她愈来愈难受。
水舞的痛苦,总聿冷眼旁观,他不需要在意她的感受,她是他的玩物,只要他自己舒服就行了。
“唔…德聿…”水舞水眸凝着泪,哀求的看着他“不要这么
暴,我…我好痛苦…”
哼,你也知道“痛苦”两个字怎么写吗?德聿不想出言讽刺挖苦她,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她那双带泪的眼眸紧紧的捉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心,捣弄她体内的手指居然放缓了
动的速度。
她呼出一口气,对他展现笑意。
德聿叹一口气,他不承认自己是被水舞楚楚可怜的模样给打败了,他找了一个理由说服自己,那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容易进入,他必须要让她舒服一点,这样他得到的快乐才会多。
…
***
这就是水舞在惠郡王府所过的生活,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好晚上的事--用自已的
体让德聿舒服,用自己的
体偿还她欠德聿的。
想想这是很悲哀的事,好不容易离开了醉烟楼,她以为自己不再是青楼女子了,没想到她由麻雀变成了凤凰,她这只凤凰做的还是青楼女子的工作,最讽刺的是以前的她是卖笑不卖身,现在呢,她的笑对德聿根本没用,她只能卖身,对德聿一个人卖身。
在德聿贪婪的需索下,她对做
这种事慢慢的习惯,她是不知道自己的技巧怎么样,最起码现在的她比较能享受其中的快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有痛苦而已。
进到王府一个月之后,德聿从每晚必到她房里慢慢变成了两天一次,三天一次,然后相隔的时间愈来愈久,这一次,德聿有五天没有碰她了。
这个事实让她消沉,让她难过不已。她和德聿之间只剩下身体的结合这个关系,如果德聿连她的身体都不肯碰的话,那她和德聿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难道他已经厌倦她的身体了吗?她不
要这么想。
她的心情变得很糟,忧愁终
在脸上驻留。
这
午后,她独自来到花园散步,除了自己住的地方,她能来的就只有花园了。
她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德聿的父母,她想还是不要见他们比较好,他们一定和德贞一样怪她、恨她,为了避免惹他们不快,她只能安分守己的让自已的活动空间只剩下花园和住的地方了。
一到花园,就是这么凑巧,她又与德贞不期而遇,当她看到德贞时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德贞看到了她,冷着一张脸朝她走来。
她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上次德贞留在她脸上的伤让她痛了好几天呢!
德贞脸上的表情是鄙夷和嫌恶的,她趾高气扬的说:“躲什么?本格格今天不想动手打人,你白躲了!”
水舞咬着下
看着她,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怎么啦,变哑巴啦!”德贞突然大叹一口气,说:“大哥也真是的,没事弄了一个
女回来,才一个月呢,就丢到一旁凉快去了,这样不是白花了那些银两吗?真是有够浪费!”
水舞秀眉皱了皱,还是没有说话。
德贞没好气的瞪着她“哼,果真变成哑巴了!瞧你这副德行,不要说我大哥受不了你,连我看了也受不了呢!难怪他又要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家里带,府里明明就有一个
女了,他干嘛还要花钱去外面找啊?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水舞愈听脸色愈难看。
德贞看了心中大乐,继续出言羞辱她“不是我德贞格格爱骂人,可是你就是该骂!
也不想想自已好不容易才能从一名卑
的
女摇身一变成了贝勒爷专属的
女,还不好好伺候我大哥,才一个月就让我大哥开始找别的女人,你不觉得自己很丢脸吗?我要是你呀,早就羞愧得投河自尽了,还有什么脸活下来啊!”水舞低垂的黑眸已积满了泪,身体也在发抖,但是她还是不发一语,因为她知道开口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
水舞的无动于衷让骂人的德贞骂到没劲,从头到尾就她一人在唱独脚戏,这戏怎么唱得下去啊?她再狠狠地瞪水舞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水舞无吉的抬头仰望蓝天,忽觉一阵冷风吹向自己。奇怪,明明照在身上的阳光是这么的暖和,为什么吹在她身上的风会这么冷,还冷到她的心里面去了?
***
月冷星沉,今晚似乎特别的孤寂。更深
重,把在外面的水舞的衣裳都染上了一层
气。
提着灯笼,水舞走得好快好急,她的目的地是德聿住的宅院。
她知道自己不该来的,但她还是来了,她受不了德聿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她有话想问他,就算他不给她答案也没有关系,因为她可以顺便看看他,以解相思之苦。
明明应该是就寝的时间,可是德聿住处的厅堂却是灯火通明,她在外面就可以听到里面的嬉闹声。这声音是由女人口中发出来的,她心一痛,知道那是德聿从外面找来的女人。
她当场就想掉头离去,她不想看到德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她有话要告诉他,一定要进去不可,因为如果她不主动来找他,他是不会去找她的。
踏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台阶,她放下灯笼,深深地
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她甫一进到大厅就看到令她心碎的画面。她深爱的人坐在一张躺椅上,正搂抱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两人的身体就像黏住一样,德聿的手放在女子半
的酥
上,脸则埋在她的肩窝,那名女子则是张开腿双环住德聿的
,嗲声嗲气的笑嚷着:“贝勒爷,不要这样嘛,你要折腾死奴家了!”
然而这一切鄱在德聿看到水舞的出现而宣告终止。
那女子察觉到了,转头望向水舞,手脚还是
着德聿不放,德聿也没有放开她。
他冷冷的看向水舞,用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德聿没有放开那女子让水舞的心更痛,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在他眼中,她真的就只是个替他暧
的
女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德聿又问了一次,脸上的表情更为冷酷。
水舞强忍住
口的剧痛,鼓起勇气缓缓的说:“我想问你,你真的对我厌倦了吗?”
“原来是这般无聊的事。”德聿挑眉看她,神色自若的说:“其实也不能说是厌倦,人本来就是喜新厌旧的,你的身体我还满喜欢的,不过偶尔也想换换口味。你在担心这个吗?真是的,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来打搅我!”
这种小事?水舞的脸色变得苍白,德聿带给她的痛苦已经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地想自己也许就要晕厥了。
德聿说完话之后就不再看她,好像她这个人不值得看。他在那女子丰
的
房上摸了一把,那女子又开始哼哼哎哎的叫了起来。
“没事的话就给我滚回去,少来烦我!”德聿不客气的对水舞吼道。
水舞单薄的身子颤了一下,低着头轻轻地说:“我想,也许还有我可以为你做的事“什么?”德聿停了下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说大声一点。”
水舞抬起头来看着他,清楚的说:“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什么事都可以…”
既然他不要她的身体了,那她一定还要为他做些什么,她会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赎罪,如果她不能为他做些什么的话,不要说别人看不起她了,她也会看不起这么没有用的自己。
德聿听清楚水舞的话了,他接收水舞看似诚恳的眼光,然后对她一笑。“你真的想为我做事?什么事都可以?”
“是的。”德聿的笑容让水舞打从心底泛出喜悦,他居然还肯为她而笑,他不会知道他这个笑容对她有多重要。只要能找回他往日的笑容,只要他能变回过去的那个德聿,就算要她死她也愿意,她真的愿意。
德聿笑看着她,点点头说:“那好吧,等我想到要你做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德聿…”水舞充满感情的低唤着他,却换来他冰冷的声音。
“你走吧,我还没开心够呢!”
水舞悲哀的看着德聿和那女子一眼,缓步走出德聿的视线。
水舞一离开,德聿马上放开怀里的女人,并站了起来。
“贝勒爷…”那女子觉得莫名其妙,不继续了吗?刚才他们不是很快乐吗?
“你走吧!”德聿面无表情的说着。
“贝勒爷…”那女子呆坐着,她不晓得有人可以从热情如火一下子就变得冷酷无清。
见她不动,德聿大吼:“你没耳朵吗?给我滚--”
“哇--”那女子吓得跳了起来,逃命般的冲出去。
发过脾气的德聿脸色凝车得吓人,他脑中想的全是水舞刚才说的话。
“哼,你想为我做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吗?”他喃喃说着,冷眸更冷,冷笑更是冷。“好,我就依了你为你安排事让你做,遣可是你自愿的,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