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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清水渡上


 当天门派给这几名弟子发放了一些符篆,一些疗伤的丹药和几粒据说可以在水下呼吸的小药丸。

 其实真人本身可以通过取水中的灵气来维持呼吸,只不过掌门师尊怕有些弟子初次入水,不太习惯,所以特地为他们每人准备一些,不过因为这种药丸造价太高,灵剑门又太穷,每人只给了三粒而已,也就是说,你要是想下水去海底观光的话,就必须在这三粒药丸的药效持续时间里面学会水下呼吸。

 如果届时你没有学会,那么就只有三个选择,第一:憋死,傻子都不会选这个。第二:不入海,但是海里宝物多多呀,不入海那你来干嘛?统共十个名额,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啊?第三:从别人那里抢一点过来,不过掌门师尊特地叮嘱过,尽量不要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产生冲突,因为灵剑门是小门派,若是与大型门派发生冲突,随时都可能有灭顶之灾。

 所以,貌似非学会不可。

 这对小夜来说简直是个可怕的挑战,因为她是个旱鸭子,是个去室内游泳池游泳还得带救生圈的那种人物。不过为了钱呢,也只有去拼一拼了,这样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想学个炼器也不行,想买点好看又结实的布料也不行,就算想在燕都大吃大喝一顿也不行,这也干不成那也干不成,求得长生有何用?没有意思啊!

 草草整理了一下储物袋,又空给自己和秦列做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便跟着这支十人组的‘海上淘金队’出发了,为了节省时间,一众弟子都搭乘着大师兄的四级飞剑,一路往清水镇而去。

 这一队人算上小夜在内的话,总共只有两个女弟子,修真界的男女比例由此可见一斑,至于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状况,原因诸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修真界太过血腥残酷,软弱的人根本无法在修真界生存,这点刚刚正式步入修真界的小夜还没有真正了解,而门派里默认让她这么一个刚筑基的小真人去,估计是认为她比男人还男人。

 去琼岛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在清水镇的渡口乘坐琼岛驶来的船只。

 如果想自己坐船去,或者是御剑前去,那都是到达不了的。

 三后,一行人到达了清水镇。

 清水镇是南海边的一个海滨小镇,位于西水镇的正南方,距离临水关也不算太远,所以这里经常有一些修为较高的真人往来,还算十分热闹,商铺饭馆应有尽有。

 腥的海风从南海上吹来,带起薄薄的雾气,除了清水渡渡口那一小片区域可以看清之外,海面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据说每隔十年琼岛船只往来清水渡的时候,海上遍会白雾缭绕,这段时间之内,渔民们是不会出海的。

 清水渡边,一排排的渔船靠着渡口停泊着,其中一眼就能看到琼岛来的船只,因为那艘船相比这里的渔船来说要大的多,是一艘可容纳百余人的三桅船,桅杆上还挂着‘琼岛’的字样。

 甲板上有几个穿白衣的人把守着,大师兄递上南海召集令,那白衣人便拿出十面刻有名字的牌递了回来,大师兄按照上面的名字将牌发给灵剑门的弟子们,并告诫他们凭着这面牌才能进入琼岛,琼岛对外来者管理十分严格,没有牌的外来真人一律格杀勿论。

 小夜慌忙将自己的牌收好,感情这个‘身份证’是掉不得的,万一不小心掉了的话,那可就不是遣送回国那么简单了,那可是遣送你上西天,不过转念想想,这琼岛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这么嚣张,格杀勿论?可见他们连大门派也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既然这么厉害,还需要召集这么多人去帮忙猎鲸?

 有点想不通的小夜跟随大部队上了三桅船,船舱里十分宽大,布置的不算豪华但也十分舒适,两排太师椅子摆放在船舱的两侧,中间放着数十张大圆桌,好似开宴会一般。

 本以为灵剑门离清水镇较近,来的应该是最早的,料还有更早的,船舱里已经来了三十多个人,在船舱里散的坐着聊天喝茶。

 看到灵剑门的一行人进来,这些人纷纷停顿下来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随后都出一种不屑的神情,继续喝茶聊天。

 也难怪人家这么不屑一顾了,大门派里都有统一的着装,一眼看去就知道谁谁谁是同一门派的,不会像灵剑门这样‘花里胡哨’的,而且人家随便一个人身上穿的都是经过炼化的布料,足以见得财大气

 不过也不全然都是这般眼高于顶的人,至少有一个人见到灵剑门的人就起身了过来,那人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紫红色的长袍,与那群人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服都不同,身份必然也是不同的,他笑着走过来对大师兄拱了拱手“云兄,好久不见。”

 大师兄笑着回礼“李兄别来无恙?”

 两人一番礼尚往来,便久别重逢的叙旧去了。

 除了这个人,还有一个人十分特别,那是一个一身雪缎长袍的年轻男子,看年纪二十多岁,头戴羽冠,面目俊秀,一身儒雅之气,靠坐在斜对着舱门的椅子上,单手托着一本书看着,那姿态十分自然随意,却又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卓尔不群的气质,让人在一众人中人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他身上。

 他抬眼看了众人一眼,那目光平淡却又似乎带有一种礼貌的笑意,一眼过后,便又垂目看自己手中的书去了。

 这人身上的衣服款式同样与其他人都不相同,又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人。

 其次还有几个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女弟子,个个穿着不凡,打扮的也是十分俏丽,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白衣男子,见到穿着‘五光十’的灵剑门一众人,目光中多少也出些惊诧鄙夷的神色,随后又似乎看到人群中的秦列,目光一闪,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起来,她们用灵力将声音阻挡住,很难听清在讨论什么。

 灵剑门一众人自行找了位置坐下来,便有穿白衣类似‘船员’的人端来茶水糕点。

 秦列随意的找了把太师椅坐下,姿态懒散的将手臂搁在扶手上,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也很随意,可是他的气质却跟那白衣男子完全不一样,他身上透出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道气息,他的吸引力是侵略的,让你不得不去注意他,就算你眼睛不去看他,也无法忽视掉那种强烈的存在感。

 秦列往那儿一坐,便立马有一些打量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连带旁边坐的小夜都十分不自在。

 人的气质大都受五行灵系的影响,秦列是最具侵略的火系,又是单一火系,所以才是这个样子,而那个看上去十分儒雅温和的男子会是什么灵系?小夜偷偷的观察他,犹自猜测着,无意间瞧见他抬起眼睑,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仍是不温不火,淡而有礼,看不出什么其它意味,就好像是目光随意从你这扫过一样。

 这是什么气质?简直温和的有点可怕了,小夜收回目光,又瞥了旁边的秦列一眼,这家伙倒好,闭目养神,一副对谁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于是小夜也只好百无聊赖的喝起茶来。

 陆陆续续的,其他门派的人也到了。

 都是十个十个的,几个时辰之后,船舱里的人渐渐的就多了起来,一转眼又进来几个清一灰色袍子的人,那着装打扮怎么看怎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

 小夜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打量着这一群人,看着看着就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脸。

 “啊!”小夜惊叫了声,差点没噎住,那,那不是太阿门的那两个人么?

 就是那个,冰凌兽的那个!

 两个太阿门弟子一转头也看到了他们,顿时比小夜还要惊讶,激动地用手指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而后面上出一阵狂喜,又转化为一脸凶光,这一丰富的表情变换就只表达了一个意思:终于让老子找着你们啦!

 二话不说,那男弟子抡起起手就要扔符篆。

 小夜眼尖手快,立马掐了发法诀在手里。

 这时忽然有人沉声说了句“你做什么?你想死吗?”

 寻声看去,正是走在这群太阿门弟子前端的一个中年男子,他转过头,一脸历的看着那个想要动手的太阿门弟子。

 “师兄!我,他们…”那抱蛇蛋的太阿门弟子指着小夜和秦列,要辩解。

 “住嘴!”他师兄打断他,又看了看小夜和秦列:“这里不准动手,有什么下船再说。”

 “是…”那太阿门弟子垂头应了声,然后凶恶的看了两人一眼,跟着他师兄往船舱里端走去。

 晦气,小夜在他身后做了个怪脸,怎么这也能遇上?地球太小了吧?不,是上云。

 船舱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恩怨仇恨本来到处都有,真人之间就格外多,所以也没人多在意,不过灵剑门的弟子却在意的不得了。

 只见灵剑门的师姐忙不迭的跑过来,坐到小夜身边“你们跟他们有过节啊?”

 “那个…”小夜顿了顿“有一点点…”

 “什么过节?你们怎么会惹到太阿门的人的?”师姐一脸紧张的模样,那语气就好似他们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掌门师尊叮嘱过不要和其他门派发生冲突的,眼下这情景是冲突找找到了他们,实在是躲之不及,再者就是被他们知道了身份,会不会牵扯到门派?这下真的是糟糕了…

 小夜心中忐忑的思忖着,一时答不上话来。

 心中正慌乱着,有两个白衣的‘船员’从甲板上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

 “时辰到了,开船吧。”

 “可是,还有毗门的弟子没有来…”

 “等人不是我们的任务,准时开船就行了。”

 “是。”

 听上去要了,好在这些人对琼岛的向往之情十分热切,这师姐一激动,便只顾着望窗外看了,倒没有再问,小夜舒了口气,捧起杯子喝茶。

 摇摇晃晃的,三桅船离开了清水渡,驶向南海之上。

 渐行渐远,一会儿就看不到岸了。

 “毗门的和尚真可怜啊…”好一会儿,师姐才从一种兴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悠悠的感叹了一声“十年才一次的机会,他们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唔?”小夜还在思考着刚才的问题,随意应和了一句“毗门离这儿很远么?”

 “不算远。”

 “那怎么会这么慢呢?”喝了口茶“说不定人家有钱,不在乎这个。”

 “你不知道吧?”师姐回过头,惊讶的说“毗门的都是苦行僧人,他们从来不使用飞行法器的。”

 “原来是这样。”做和尚有够可怜的,飞行法器都不能用,小夜也感叹的看了眼窗外,如果能飞的话此时还可以追上船来,要是不能飞,那就真是没辙了,这茫茫大海的,他们总不能跑过来吧。

 太悲惨了,小夜又捧起茶喝了口。

 “啊!他们来了!”

 师姐一声惊叫差点没让小夜出来,没有这么玄乎吧?他们怎么来的?

 小夜连忙揪起脑袋,往窗外看去。

 只见茫茫大海上,有几条人影快速的从薄雾中穿梭而来,仔细一看,竟然真是用跑的!十来个****着上身的光头,双手合十置在前,快速的在海面上奔跑着,除了略微带起几圈涟漪,简直就跟在陆地上一样。

 一边跑,为首的那个和尚还一边叫道“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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