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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匡啷!”一声又一声,紫荆忿而将积珍院所有的名贵瓷器,掷地摔破,发满腹怨气。

 “二夫人,别再丢了!”丫环探梅看得胆战心惊,夫人糟踏这么多古董青瓷,万一君侯怪罪下来,她这个贴身丫环中首当其冲!

 可是她依然阻止不了紫荆夫人的疯狂行径,而且离得更远,深怕破碎片割伤。

 紫荆伤心绝地跌坐椅,她已筋疲力尽。昨夜君侯居然破例留宿凤凰阁,这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

 眼见石崇对绿珠一天比一天宠爱,她有如剜心刨般痛苦。

 以前石崇不爱她,她尚能忍受貌合神离的日子,至少她还是金谷园的惟一女主人,现在石崇居然爱上别的女子,对绿珠百般呵护,对她则视而不见,连府里下人都一面倒,眼中只有绿珠一位夫人。

 那么她紫荆夫人算什么?

 她不甘心哪!

 “探梅,你告诉我,绿珠哪一点比我好?我哪里不如她了?”紫荆神智俱失地捉住丫环的手腕,眼神恐怖极了。

 “二夫人…”探梅惊恐地,看紫莉夫人这情形,像要疯了般,只好说些好话安慰她。“您是堂堂郡主,三夫人只是乡野村姑,她根本比不上你。”

 “你胡说!”紫荆夫人用力推开她,自言自语。“如果她比我差,君侯怎么会喜欢她…一定是会什么妖术,对,一定是这样,绿珠是妖女!”

 探梅瞠大眼眸,不可思议地望着发髻凌乱的紫荆夫人,她是从王府陪嫁过来的,从小就侍候着这位娇蛮的郡主,没想到郡主居然被爱情折磨得快疯了。

 这怎么行呢?

 她拉着紫荆。“我们回王府去,好吗?王爷和王妃一定很想郡主。”

 “我不回去,我如果回去了,君侯和绿珠就可以双宿双飞了,我不回去…”紫荆摇着头,反复说着。

 “可是你不回王府,留在这里,绿珠夫人会害死你的。”探梅劝道。

 紫荆惶恐地,双手护住自己。“她会妖术…会害死我…”

 “对啊!我们躲到王府,她就找不到我们了。”探梅之。

 紫荆低头想了一想,眼神忽然变得阴冷起来,神秘地说:“她要害我,我就先害死她。”

 “什么?郡主,你不要胡来!”探梅吓了一跳,害怕她真的做出恐怖的事。

 “叫我夫人,我是石君侯惟一的夫人!”紫荆厉声纠正她。

 “是,夫人…”探梅怯懦地唤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兆。紫荆夫人会做出什么不利绿珠夫人的事呢?

 **

 转眼入冬,寒气侵人,绿珠特地制一袭保暖的棉袄藏袍,石崇穿在身上如玉树临风,十分喜爱。

 “想不到你手这么巧。”

 “你不是早看过我绣的鞋样?”

 “可是制衣比绣鞋困难多了。”他在菱花镜前照映好半晌,可真的是真心喜欢这件袍子。“正好让我穿去大理云南。”

 “你又要出远门?”

 石崇每隔一阵子就要出外收帐款,一去就是三、四天。

 “本来想叫于总管去就行了,但是云南那边还有些商务,需要我亲自去处理。”

 “那你早去早回。”绿珠不舍地为他卷好衣领。

 “我会的。”他一手搂住她的纤,纳入怀里,两情绻缱。

 自从他们成为真正的夫,每都沉浸在幸福里,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这次要分离数,她才体验到相思成病的道理。

 那真是魂不守舍。

 依依不舍,挥别了君侯,她就开始引颈盼望着他平安归来。

 在金谷园,她啥事也不用做,没有君侯作伴,简直度如年。

 绣儿没有爱情的羁绊,整嘻嘻哈哈地过日子。

 谨儿倒常跑到凤凰阁找她玩,绿珠爱屋及乌,对谨儿更加视如己出,谨儿遗传了他爹的聪颖,绿珠教他玩五子棋,他很快地学会,而且很入,不时拿着棋盘找人玩。

 她闲来无事,便做了一些甜饼给他吃,喂他吃得满嘴沾黏饼渣,她宛若慈母般,拿起手绢,为他擦拭。

 “绿珠姨娘,如果你是我亲娘就好了。”谨儿好喜欢她。

 “绿珠姨娘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了呀!”

 “娘!”谨儿扑到她的怀抱,汲取她丰富的母爱。

 她轻拍他的背膀,感动得热泪盈眶。“乖孩子…”

 谨儿抬起小脸,令人怜惜的说:“我从来没看过我的亲娘,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娘了。”

 “可怜的孩子。”她搂紧他“你的亲娘怎么忍心抛下你?”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原因,却从谨儿口中得知。

 “我的亲娘在生下我不久,就和别的男人跑了。”

 绿珠惊愕无此。“是真的吗?”

 “嗯,小时候我经常吵着要娘,有一次爹忍不住打了我,才告诉我的。”谨儿难过地说。

 原来君侯会经被子背叛,怪不得他对女人会不信任。

 绿珠对石崇更明白了一层,非常同情他所受的残忍对待。

 他对前一定有很深的感情,想到这里,她的心没来由地揪痛。

 **

 掐指一算,君侯明就会归来。

 绿珠坐在烛台前,静静绣着一双厚底的靴子,这是要给他的,她本来打算通宵等回来,但是眼皮子沉重,她挨到三更天,终于忍不住上歇息。

 闭上眼,她微笑入眠,飞到梦里和他相会。

 深夜如鬼魅,凤凰阁楼下,已有一人徘徊多时。

 紫荆夫人拿着火把,绕着铜柱踯蹰,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往哪里烧才好?这里?还是那里?”

 丫环探梅并不知道她半夜不睡,跑来凤凰阁放火。

 金谷园所有的下人都睡了,没人发现她怪异的行径。

 一句明月清冷地照映凤凰阁,黑影幢幢。

 忽然几声狗吠,吓到了作贼心虚的紫荆,她心漏跳了一拍,怕被人看见,赶紧将手中的火把丢到廊槛上,惊慌胆战地逃逸。

 火势慢慢蔓延,烧上阁楼,薰鼻乌烟窜入房间,里头的绿珠马上惊醒过来。

 她才刚睡着,怎么就闻到怪异的烟味。

 翻开锦被,竟看到吉冒出大量浓烟,她惊吓极了,马上冲出房间,更发现楼梯已成“火梯”根本下不去。

 她连忙去敲邻房的房门,叫醒绣儿和喜鹊。

 “开门哪!失火了…”

 房里的绣儿摇醒喜鹊,两人也大惊失

 “怎么会着火了…”

 三人在阁楼上放声呼救,陆续有下人赶来灭火。

 浓烟呛得三人眼泪直,猛咳不止。

 眼见就在葬身火窟…

 金谷园所有的奴仆都提水来扑灭火势,火舌窜天,张牙舞爪要将她们燃烧殆尽。

 千钧一发,石崇突然及时赶回金谷园。

 他这几天眼皮直跳,仿佛是凶兆,因此不留宿外地的客栈,连夜赶回来,本来预计半夜摸进绿珠的红绍帐中吓吓她,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一回来,人声鼎沸,火焰连天。

 下人禀告他,是绿珠夫人住的凤凰阁失火了,他面如死灰,直奔凤凰阁抢救。

 “绿珠!”他在底下狂喊佳人。

 “君侯!”绿珠被炽火包围,无从身。

 “跳下来,我接住你。”眼前只有这个办法可行,惟一的通道木梯已着火,他也上不去。

 “可是…”绿珠俯望下面,那高度足以摔死人,何况底下不断有火舌窜出,她神魂俱裂。

 “表姐,我有办法。”绣儿说着,跑进屋里,扛出一条锦被,把她包住。

 “绣儿…那你呢?”绿珠来不及担心她,全身被卷滚在被子里,不得探出手脚,开口张声。

 喜鹊也帮忙扛起包在被子里的绿珠,和绣儿一人一边,合力将绿珠扔出火窟。

 “君侯,接准了!”她们大声道。

 石崇屏气提神,准确无误地接个满怀。

 绿珠有惊无险地困,激动地和他互拥。

 然而,绣儿和喜鹊还在里头,她提心吊胆朝上呼喊:“你们快下来啊!”“我们不敢跳…”她们两人抱成一团,手脚发抖。

 仆奴虽然拼命救火,可是依然扑灭不了,火势逐渐噬了整座凤凰阁,沦陷在一片火海中。

 她眼睁睁地见绣儿和喜鹊被呛晕过去,惨死在火窟中,简直不敢相信。

 “不…”她悲凄地呐喊,却挽不回她们宝贵性命。

 绣儿和喜鹊牺牲自己,让她毫发无伤地存活下来,而她居然救不了她们,她悲恸绝,不堪负荷这一夕间发生的事,昏厥过去。

 “绿珠!”石崇扶着她羸弱身子,心中也悲愤不已。

 到底是谁酿成的大祸?夺去两条人命!

 他一定要严办凶嫌!

 第1|

 火烛彻霄,仆人继续扑火,不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宅院。

 场面惊心动魄!

 丫环探梅惊愕地看着火场,马上联想到精神恍惚的紫荆夫人,她跑回积珍院,果然看到紫荆吓得躲在被窝里把自己蒙住,全身抖瑟。

 “不是我…不是我…”

 “二夫人,你为什么要放火!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探梅气得把被子一掀,顾不得主仆之分。

 她虽是紫荆的贴身丫环,可这等害人的事,她是知道严重的。

 “把被子还给我!”紫荆抢回被子,继续做缩头乌,探梅莫可奈何,忧心忡忡。

 **

 凤凰阁在一夕之间成了残垣灰烬,下人们抬出两具焦尸,石崇下令厚葬她们,并派人送一笔慰问金给其家人。

 “绣儿、绣儿…”

 绿珠在噩梦中不断呢喃,冷汗直冒,石崇在一旁照顾她,拭着她额上的汗珠。

 他差点失去了她,想到那一场无名的大火,他就心悸不已。

 金谷园从来不曾发生过大火,这必定人为,而最有嫌疑的,便是紫荆,她一直嫉妒绿珠,有可能动手纵火。

 可他去看过紫荆,发现她情绪不稳,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爱里没有任何人看见是紫荆纵火的,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下,他只有叫于总管彻查失火的原因。

 凝视着她受到惊吓的脸,那两道黛眉不时聚拢,他拂着她青丝,百般不舍。

 绿珠被他一触摸,睁开眼眸,惊恐地望着他,开口就问:“绣儿和喜鹊人呢?”

 他沉默不语,知道她承受不了,所以不说。

 她拉着他的衣袖,脑海里全是如鬼魅般的火影,挥之不去。

 “告诉我,她们都活得好好的。”她奢盼着,虽然知道生机不大,但是她不愿听到残酷的事实。

 “她们死了。”他迸出晴天霹雳的话。

 她全身恍如电亟,神智被离了,泪水急骤而下,滚落在腮边。

 “要节哀,我已命人厚葬她们了,她们忠心护主,救了你一命,否则我就要永远失去你了。”他沉声道。

 “绣儿…”她泣道:“早知如此,我该执意送你回乡,你也就不会惨死。”

 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跟着她来金谷园,本来是要享福的,没想到竟然送了命,金谷园成了断魂地。

 绿珠好伤心,哭得不可自抑。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她不嫁给石崇,就不会发生这样令人饮憾的事。

 “别难过了,我会抓出肇事的人。”石崇安慰她。

 她抬起盈泪的眼眸,激动地说:“到底是谁放的火?我要那个人赔命!”

 “好,我答应你。”他也觉得那人罪不可赦。

 两条无辜的人命,他绝不会让她们枉死。

 **

 “绿珠为什么没死?她最该死,死的怎么是绣儿和喜鹊?”

 紫荆夫人濒临崩溃的边缘,君侯前来质问她之后,她就变成这样。

 “二夫人,君侯已经在怀疑你了,我们不能再留在金谷园了,还是趁夜逃走吧!”探梅苦苦求她。

 万一君侯知道真相,真正倒霉的是她这个贴身丫环。

 现在只有回去宋王府,才能寻求庇护。

 “我怎么可以离开金谷园?我死都不走!”紫荆固执地说。

 “郡主,你不走,我可不想陪着你一块死。”探梅气得以下犯上,口出不逊。

 “大胆的奴,居然想逃走!”紫荆两眼发出异样的青光,像被魔附身了般,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呃…放手…”探梅颈子缩紧,几乎不过气来。“救…救命…”

 于总管适时到来,惊见这骇人的景象,吓得扳开紫荆的手。

 “二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分开她们,探梅难受地猛咳,息地说:“于…于总管,二夫人疯了,她…竟然想掐死我。”

 于总管面色惊恐地盯着眼窝明显凹陷、疗青的紫荆夫人,眼神空呆滞,神智的确异于常人。

 君侯命他调查失火的原因,看来也不用多问了,凶手就是紫荆夫人。

 “人不是我害的,我没有…”紫荆不打自招,看见他质询的眼神,慌乱地退到屋角。

 于总管只好问她的贴身丫环。

 “探梅,你老实说,火是二夫人放的,对不对?”

 “不是…二夫人疯了,不可能放火。”探梅不敢承认。

 她若说出来,岂不受到池鱼之殃,所以绝不能说。

 “你撒谎!”于总厉声喝道。

 探梅打了个哆嗦,手足无措。“我没有…”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会代你向君侯求情。”于总管软语相劝。

 探梅犹豫一下,仍三缄其口。

 于总管贴着她耳畔,戾地沉声道:“你若不说,以后不要怪我不帮你说话。”

 “我…”探梅傻眼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紫荆夫人现在这模样,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腿一软。“是二夫人放的火,没错。”全盘招出。

 **

 凶手居然是紫荆夫人。

 绿珠无比痛心,她一向尊她如姐,想不到紫荆会那么心狠手辣,置她于死地,造成绣儿和喜鹊的冤死。

 石崇大发霆霆,休了紫荆,命奴才押她去官府治罪。

 紫荆夫人拼命反抗,仍被五花大绑,送进衙门。探梅私下奔回宋王府,求助于王爷。

 宋王爷得知后,怒发冲冠,带着侍卫到金谷园,向石崇问个明白。

 虽然丫环探梅已经把事情原委,向宋王爷禀告,但是宋王爷偏袒爱女,是非不分,认定是石崇喜新厌旧。

 “石崇,我的女儿是金枝玉叶的郡主,哪里是那名乡村野姑比得上的,我要你马上休离那个叫绿珠的女子!”宋王爷声如洪钟,狂霸专制。

 石崇却不将他放在眼里,面无表情地道:“该休的是紫荆,她目无王法,害死两条人命,无德无淑,不配做我石尹侯的夫人。”

 “你…你和紫荆的婚事,是皇上作的主,你竟敢蔑视皇命,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宋王爷摆明要端出圣上他。

 “宋王爷若想告御状,尽管去吧!届时在朝殿上丢了脸,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石崇气定神闲地道。

 当今圣上虽然耳子软,但是可不是昏君。

 包何况还有太子会力,这场纠纷,他稳赢不输。

 “石崇!你这是要本王和你翻脸吗?”宋王爷铁青着脸,不能忍受他的无礼。

 “宋王爷若要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本侯也没有办法。”他不卑不亢地回应。

 “你可知得罪本王,会有什么下场?”宋王爷额上青筋暴起,被怒到最高点。

 石崇锐利的鹰眸,对上宋王爷,无畏无惧地道。

 “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不要以为我扳不倒你,只要太子当不成皇帝,你就没有靠山了。”宋王爷本来支持太子司马昭的,这么一来,朝野便失去一名拥戴太子的人。

 石崇虽然心惊,但是他更不能失去绿珠,依然面不改,从容以对。

 “我相信太子宅心仁厚,必有上苍庇佑,将来一定能继承大统。”

 “那咱们就走着瞧。”

 宋王爷带着侍卫,气冲冲地离去。

 金谷园的下人们,都知道君侯为了绿珠夫人,和势力庞大的宋王爷,反目相向,看来君侯是真的很喜欢绿珠夫人。

 绿珠拂帘而出,水晶帘发出珍珠的轻脆声响。

 “君侯…”她一直隐于青帏之后,担忧兹事体大,宋王爷将不利于君侯。

 “什么都不必多说,宋王爷没那个本事把我撂倒。”

 石崇浅呷了一口碧螺,似乎真的不以为意。

 “明易躲,暗箭难防,君侯还是小心为妙。”绿珠忐忑不安地道:

 “就算失去了我所有的财富,我也不能失去你。”他说了句令她感动得无以回报的话。

 “君情深重,愿来世再相许。”她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只有他。

 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他糙的大掌覆上她的柔荑,欣慰地笑。

 **

 凤凰阁被烧了,绿珠楼又还没有盖好,这期间,绿珠都住在石崇的降轩,两人如影随形,恩爱非常。

 有道是皇帝为了贵妃,从此不早朝。石崇为了侍妾,也不像以前那么积极地经商,扩大财力。

 他把事情全托给可以胜任的于总管去做,可是于总管身兼数职,体力透支,因此央求君侯,请一位能力佳的助手分劳。

 石崇应允了他的请求,告示一张贴,马上有一大堆人前来府里应征排队。

 于总管面对那么一长龙的人,伤透脑筋。

 低头审思时,一位人来了,是钱昆府上的帐房先生孙秀,对他拱揖道:

 “于总管,幸会了。”

 “原来是孙兄!”于总管笑道。

 第1|

 “在忙啊!”孙秀刻意和他寒喧。

 “是啊!在征选助手,您坐。”于总管请他坐到旁边的椅凳,自己继续接受下一位的应征。

 于总管蹙着眉,似乎那些人都不合他的意。

 孙秀趁机说:“我啊!不想再待在钱大爷那里做事,他那人对女人舍得花,对属下却是铁公一个,我待了三年,他一个子儿也没给我调过。”他大吐苦水。

 于总管原本就很赏识他的能力,听他这么说,便高兴地说:“不如你来帮我吧!”

 “我…没这个能力吧!”孙秀假意推却。

 “不,你一定行。”于总管拍拍他的肩。“就这么说定了!”

 “于兄,这…”“放心,君侯不会亏待你的。”

 “那么有劳于兄引荐了。”孙秀在心中沾沾自喜。

 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从一名秀才,慢慢爬升,干过小厮、县太爷的师爷、钱昆的帐房先生,现在则是计划进入金谷园成为富可敌国石君侯的心腹。

 包巴望将来能利用石崇的关系,接近太子,得到太子的赏识,有机会谋一官半职。

 于总管不知道孙秀是个极诈之人,大力向石君侯推荐。

 上回在醉花楼,孙秀曾化解一场吧戈,因此石崇也认为他是个人才,故任用他。

 孙秀如愿进入金谷园,和于总管称兄道弟,成了石崇的左右手。

 然而却为后埋下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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