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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晚,杜实桓应邀前来林宅,为他和林时的合作计划再注入一些热度。

 斐香繁静静地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茶看杂志,并没有认真倾听两个男人所谈的公事,也不嘴,只是乖巧地一如大户人家所豢养的宠物一样。

 存心看好戏的林时,适时的进到书房接电话,名正言呈的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汪小姐今晚怎么没来?”一小段沉默之后,斐香繁打破窒人的沉默,不甚在意的看着浓的红指甲问。

 一阵阵的香气,借着开启的落地窗送进来的微风,由她的方向轻轻飘送过来,杜实桓心不在焉的想起出门前表妹一脸想哭的表情。

 “子容她人有一点不舒服,所以我要她在饭店里休息。”老实说,现下装满他心的不是汪子容,而是斐香繁。

 这么一个感觉矛盾的女人,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他原本只有忙碌公事的心房,占有一席之地。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近来常常不自觉的独自深思,所以子容才总是愁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回加拿大去。

 “杜先生这趟回国来发展,你的父母没有阻止吗?”斐香繁别有深意的问。

 虽然不曾刻意的留下自己的踪迹,但依杜家夫妇防备她的小心程度,应该把她的去向摸得一清二楚才是。既然知道自己身在台湾,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儿子前来?

 是认为如今的她已经失去了让他们的宝贝儿子动心的能耐吗?她微讽的轻笑。

 那么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内敛、斯文的杜实桓,也许并不像其他男人明白得表现出他的爱慕,但世故的自己是绝不可能错看他眼中不经意出的火焰…一如八年前一样!不同的是,当时两人是情难自,说不上谁惑了谁,但现在…在她有心的挑逗下,他能逃得过吗?

 “是有遭遇一些阻挠,但在我的努力之下已经过去了。”

 他对她怪异的问话投以不解的一眼。他在来台之前,的确从他爸妈那里遇到了不少的反对,他们好像怕他这一次来台湾后就不会再回去;这根本是不可能,自己从小在加拿大土生土长,台湾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驿站而已,怎么可能长居于此。但不知是受爸妈不名恐慌的影响,或者是心底深处莫名的渴望,父母阻止的愈殷切,他对于台湾这个未曾亲临的小岛,就愈有莫名的期盼!

 八年前,他因为意外而丧失记忆,将近一年的事情遗忘殆尽,虽然周遭的一切还是如同他印象中的一样运转,但他总觉得身边好像失落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种心像是被掏空一样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

 为此,他曾试图追问父母,但他们如出一辙的惊恐心虚的表情和回答,让他失了再追问的心情。他们遮掩的态度,反而让他对自己所失去的一年记忆耿耿于怀,无时无刻的想找机会查清楚。台湾之行,会有他想要的解答吗?

 “是吗?想必杜先生一定下了很大的苦心,才能说服家人吧?”斐香繁人已经移靠到杜实桓身侧,整个身子软绵的偎着他。

 “呃,这…”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想侧开随着话语声落已然偎过来的软玉温香,和心中的騒动。“还好。”

 斐香繁挑逗的将自己的脸颊移近因惊讶而僵着身体的杜实桓,红的指甲不客气地爬上了他的西装领带。

 “呃,斐小姐和林先生交往很久了吗?”杜实桓礼貌并不着痕迹的移开身子,闪开偎过来的香软身躯,同时对她突来的亲热感到诧异。之前她一直表现得很得体,所以才让他保有一丝好感,但现在…她不该有如此行为!杜实桓眼中升起莫名的怒气。

 “交往?”斐香繁咯笑出声,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怒火。“杜先生真是好风度,用这么客气的话来形容我和时的关系。”

 杜实桓脸色僵了一下,他原本就是为了客套才这么说的,没想到斐香繁一点也不给脸的戳破他的表面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凭她的才能,她可以不必这么委屈自己。

 “为了钱呀!”人会出卖自己不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她并不认为自己比那些人清高多少,因为她也觉得钱很重要。

 “但钱可以用别的方法赚,不一定要作践自己…”警觉到自己失言了,他开口道歉:“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

 她没有虚伪地假装接受他的道歉,黑瞳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看得他不知所措,心情。她不想承认他的话伤了她,别人说烂了舌头,她都不会轻眨一下眼的低贬话,由他口中说出来,却刺痛得比她想象的深,难道她比自己承认得还要在乎他?

 “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原谅你。”她提出这个要求。知道这个提议会令他对她更不齿,但游戏已经进行到这里了,没理由不继续下去…反正游戏过后,他们仍旧是不相干的平行线,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让他知道她的真实与虚假呢?

 他惊怒的瞪大眼,不知她的话里有几分的认真,还是她当真无至此?

 “你不想吻我吗?”她又偎贴了上去,环在他肩上的手坚定的不容许他移开半分。将一张红滴的人丰置在离他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劝着。“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我的是世界上最甜、最可口…”这是他从前曾说过的话。

 “够了!”他并不爱听、也不想知道曾经有多少人品尝过她的,马上制止她再说下去,移开了被柔软润的香吸引住的双眸,蹙紧的双眉成功的破坏他脸上一贯的温文表情。

 斐香繁对他的怒喝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一丝不减。这才是她想看到的表情,没想到她以前没办法做到的事,现在却毫不费力的就做到了。

 “林先生不反对你对其他的男人献上你的热情吗?”沉下的声音有着深深地不以为然和掩不住的自制。

 她轻眨眼,仿佛对他的不悦无所觉的回答:“我们并没有签定什么合约,他并不能管我;何况,他现在又不在这里…”她将醉人的眼波传送给他。“而我猜…你也不会告诉他的。”最后这句话是附在他耳边轻喃的。

 杜实桓脸色更黯沉,以前不是没有遇过比她更主动难的女人,但他从不觉得拒绝她们有什么困难之处。但拒绝她竟是如此的不容易,不仅要压抑心中对她行为的不齿,又要抗拒自己心中越的念。“你家人对你的职业没有意见吗?”

 “他们不在了。”

 听到这句话,怜惜霎时溶化因为她的轻佻言行而筑起的冰霜,回眼专注的看着她:“什么时候的事了?”

 “…早就忘了。”那个苦命的妈和善妒的继父…

 甩甩头,她干什么在这种时刻来想起不愉快的过去!可以猜想得到,他心里现在一定认为她是为了生活而不得已踏入不归路;也许,他正泛滥着满心的同情,打算再一次伸出手,如同八年前解救她一样,再次拯救她…这不受的想法让她起了不快的心情!这些年来,他又帮助了多少像她一样的女人?又有多少女人进占他的心?虽然早已不关她的事,但他的同情只会让她更想撕下他的怜惜表情!她斐香繁不需要这种同情!

 “杜先生,你不觉得对我太关心了吗?”纤白的手指玩他上衣的钮扣。

 “如果…只是钱的关系,我可以帮你,你可以不必再出卖自己,重新过平常人的日子。”冲口而出的话让他收不了口,他也为自己泛滥的同情心感到讶异!

 他曾碰过不少个境遇比她更凄惨的女人,便自己深知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并不曾兴起帮助她们的念头,为何会对她这般特别?

 多像他们初相遇的情景!她不痴痴地仰望着他,几乎忘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比陌生人亲近一点。当年他也是救了爸妈死后几乎快走上绝路的她…但事过多年,他的清澈双眸依然,而她呢?早已不再是那个清纯天真、认为爱情是世上一切的傻女孩了。

 重回现实的她,对他的宽宏感到突如其来的厌恶,带着恶意的微笑扭曲他话中的意思:“杜先生的意思是说…你要包下我吗?”

 刻意的将自己动人曲线紧贴着他的身体,两个身体密合的贴近,引起她一阵的轻颤,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毫无防备的偎在男人的怀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对她的贴近和刻意的抹黑感到不快。

 “那我就不能接受,我虽然穷,但从来不平白的接受别人的可怜;我的客人就是因为贪爱我年轻美丽的身体,而我则是需要他们的钱,正所谓是各取所需,这和你们商人做生意一样,也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这有什么不对。”

 “但…这毕竟不是正途呀!”对她的异色论调不敢苟同,杜实桓正的反辩。

 “正途?呵,我不走正途已经很久了。”她眼波转后睨了睨他,诡谲的问:“你是真心想帮我?”

 “我是真心的。”

 “好好,就由你把我包下吧。”

 “你说什么?”杜实桓脸色大变!

 “你听得很清楚了。”她欣赏着他的变脸。

 “我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想帮你的!”杜实桓沉下了脸,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这种话说出口!

 斐香繁得意的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表情,就不相信他的好脾气还能维持下去。

 当年他会伸出援手,是在她为生活步入黑暗之前;而现在,众人眼中早已深陷火坑的自己,还能引起他的爱怜吗?她百般测试着他怒气的底限。

 “杜先生,怎么样?”附在他耳边的气息挑逗。

 厌恶的站起了身子,不乖瓶在他身上的人顿失重心的跌在柔软沙发上的轻呼。冷冷的说:“请转告林先生,我有急事先走了。”

 在他的手扭开门把时,清晰又的声音从身后柔柔传来,让他身体为之一震!

 “你可以好好的考虑我的提议。”

 杜实桓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门把,怕一回头就会沉沦在她的导下,僵持片刻,还是毅然的离开。

 听着车子急驶离开的刺耳煞车声,斐香繁快意的疯狂大笑起来。她终于击溃他平静有礼的外表!

 “你这样不怕把他吓跑了吗?”一个叹息声传来,是站在二楼楼梯口的林时。

 他好意的离开为两人制造机会,没想到一番好意,让杜实桓这个大男人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场。斐香繁费力的眨低自己,制造放的形象,根本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怒气!

 唉,可怜的男人,值得为他掬一把同情的泪。

 “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先心自己的安全。”她不在意地撑起趴在沙发上的身子。

 想必他早看出一些端倪,所以才会特意为她制造机会;可惜,他大概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么难得的机会拿来拨杜实桓少见的怒气。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他还想发表意见,就被斐香繁出声堵住。

 “偷袭你的人一直没有动静,你能猜出为什么吗?”

 抛开了杜实桓的事,公事公办的说起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通常林时只要新上一个女伴,不到一个礼拜,那些人一定会派人出面警告对方,为何这次居然没有动静?

 “这我怎么知道。那些人说来就来,又不是我所脑控制的。”他耸耸肩,走下楼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对他的漫不经心有些着恼“你难道想不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若能循线找出可疑的人物主动出击,绝对比静待他人来袭要强的多。

 “想不出来。”林时很干脆的丢出这几个字。

 “那女人呢?”她可没忘记他的名字常和女人一起被提及,而且那些不明人士居然会特意的去警告他身边的那些女伴…她不得不把他的遇袭朝这一方面联想。

 这他更有话说了。“喂,我和女人向来都是好聚好散的,怎么可能…”他的话失去了尾音,突然想到一个人!

 “看来,你是想到那个例外的女人了。”她笑眯着眼看他的笑容乍失。

 “不,不可能是她,她根本不可能和黑道扯上关系!而且,我们之间也不是那种关系。”林时极力否认。

 “不管怎样,你还是先把那个人的资料给我,让我查查再下定论。”

 “这…”“她叫什么名字?”斐香繁固执的追问。

 “…林芊馨。”无可奈何的吐出这个千金重的名字。

 “有名字就好办了,等我的消息。”她拿起电话就要打给蓝可靖。

 “等一下!”林时制止她的举动,表情凝重的重申说:“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斐香繁定定地凝视他沉重的表情,缓缓放下手上的话筒。“为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她就对了。”他不想解释,只是烦躁得再次坚持对方的清白。

 “就算不是她,还是有必要查一下她现在的情形,至少…还她一个清白吧。”与其在这里争辩她会不会做这种事,倒不如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一切。

 “…随便你。”不快地匆匆抛下这句话后,他气呼呼的起身回房。

 认识他以来,他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出孩子气的一面,一反以往谦谦有礼的绅士风度,让她觉得颇为新奇。他看起来分明就像个为情人辩解的男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叫林芊馨的女子,为什么名字从未和他连在一起?是另有隐情或者…

 看来,还是要请可靖帮忙查一下她的来历及目前身在何处…

 斐香繁百般无聊的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一步不离的跟着林时上班、上班已经近一个月了,公司内部的人除了初时有些不习惯之外,现在早就对这位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女习以为常。

 “咳、咳!”正等着何浩接话的林时,不得不假借咳嗽声来唤回最近频频失常的秘书。

 他会聘用男秘书,主要是因为怕和女秘书纠不清,使得他面临要常常换人的困扰,增加公事上的不便,所以他选上不苟言笑的何浩来当他的秘书。三年来,他的表现的确很令人满意,但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斐香繁的魅力。

 “呃,是…”何浩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杜先生在十点半的时候会过来拜访。”

 “喔…”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不为所动的斐香繁一眼,再对何浩说:“我知道了。”

 何浩离开后,他马上起身来到她的身边坐下。“你让我的秘书失常了。”

 “那怎么怪得了我。”她无所谓的笑笑。“再者,多训练一下他的定力,以后受用无穷的还是你啊,有什么好抱怨的。”

 “都有你说的。”林时笑骂的说。

 斐香繁耸耸肩做为回答,男人喜欢她的外貌是很正常的事,怎么能为这种事责备她呢?突然想起收到了牛皮纸袋,她以上从皮包里出来专心看着,表情也不觉收敛起一贯的慵懒。对于她难得卸下的面具,林时除了欣赏之外,更引起更多的好奇,悄悄探头一看,对上的就是一个有双清澈双眸的年轻女孩的照片…她…

 “你怎么有芊芊的照片的?”他长手一伸就要夺过来,却让斐香繁扭身轻巧的躲开。因为这一抢一闪之间,两人的姿势变成极端暧昧…为了躲开那双掠夺的大手,她只好侧过身转而半侧趴在沙发上,将手中的资料拿得远远的看,而林时则不放弃的在她身上拉长手臂想抢夺那份文件。

 “做什么这么急?你又不是不认识她。”闪躲他的掠夺之手时,不忘快速的看过关于林芊馨的资料。

 在浏览一遍后,她才了解为什么林时这么坚持她不可能是指使者的原因。

 一个完美无瑕的人生,林芊馨年轻的生命绝对不可能沾染上任何的污点,这样的女孩即使在情感上遭受打击,也想不出击、绑架这种行事烈的报复方式。

 “这么好的女孩也不能拴住你的心?”她看着照片上的人儿啧啧称奇。他的心究竟有多狂野?举凡再花心的公子哥们,最终所求不也就是一个闺名毫无瑕疵的大家闺秀兼贤良母吗?林芊馨可说是上上的人选,虽然家中父母只是教书的教授,但有时书香世家的家世,反而比大富人家更来得高尚。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故说些什么?”好不容易,仗着体格上的优势,终于抢到了那些资料和照片。

 “本来就是啊。论家世、论人品,她配你都足足有余了,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斐香繁没有试着想抢回林芊馨的资料,反而起身自在地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随着他的视线仔细观察着林芊馨的照片。

 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们根本就没有交往过!”

 “没交往过?”她语气下有些不信。

 “对!”他还是贪看着照片上的人儿,心不在焉的回答。

 但报告上明明说他们两人一起到日本滑雪…

 “但你们明明一起到日本滑雪,怎么可能没在交往?”

 “我们不是一起去的,是在那边偶然遇到的。”这句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但似乎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大家口中的花花公子,所以只要和他见过面的女人,他都一定会染指?成为他最新的伴?他有这么不挑人吗?

 半年前,他刚甩开一个人的女人,一时兴起只身去滑雪,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同是去滑雪的林芊馨。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十九岁还要小的她,给他的感觉就像女儿似的,他骄宠她,疼惜他,在她身上看不到他平常所见到的女人的贪婪和妒嫉,她给了他重新评价女人的想法。直到一个不识相的记者拍下两人的照片,才让他警觉。

 幸好当时她戴着滑雪镜和帽子,所以没有人认得出她的面貌,但他却不能让这么纯真的小女孩,只因为和他的名字连在一起,就遭受别人异样眼光,所以他谨慎的马上打道回府。但没有想到在两人道别的那一天,他清清楚楚地由她眼中看到了爱恋!

 当时,他才明了到她只是外表像个小孩,在情感上已经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了!

 刹那间,他有些动容,想拥抱她、想…亲吻她!老天,他三十九几的成男人了,居然会对一个小了他近十四岁的小女孩动心!他在青春期间始对异感到兴趣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呱呱落地的小婴儿而已…才这么一想,眼前清丽小女孩的时光迅速倒,马上变成一个小婴儿…而他居然对一个小婴儿怀有念?这种情不自的联想让他反胃,难道自己玩花的不仅仅是心而已,连最基本的道德观都已经沦丧,变成野兽一派?不然,怎么会变态到想残害国家民族的幼苗?他一向没有这种兴趣的!

 忍着呕的感觉和浑身的疙瘩,惨白着一张脸,他假装没看到她眼底的情愫和不舍,匆匆的和她道别,为了甩掉自己已经晋升为变态的惊悚感,马上返回台湾。

 生活重新步上轨道之后,他刻意的把那双深烙在脑海里的晶亮大眼抛到脑后,致力恢复以往的生活型态,并且一再地告诫自己,他绝不是变态,当时的动情只是因为情境的使然,他绝不是!这样的心理建设显然做得很成功,他也渐渐的确定自己绝不是嗜啃幼苗的老不休…只是在偶尔独处时,会不期然的想起两人相处的快乐时光。

 听完他的解释之后,斐香繁趣味的打量林芊馨的照片,这些都是近期之内照的相片,照片中的人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二十岁的女孩,也难怪林时会有那种恐怖的错觉,这种经验想必对他是绝无仅有的一回吧?

 “这么说珲,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他斜睨她一眼,对她的话不表认同:“当然不是,男女之间没有什么配得起配不起的,我不把她当成考虑的对象,纯粹只是因为我自己的主观而已,没有其它的原因。”

 男女之间没有什么配得起配不起的?

 她不在心底苦笑。若果真是这样,她的恋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个难题?是她的运气不好,或者这种说法只存在某些时候或某些人身上?

 叩叩!门上传来敲门声,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进来了。

 “啊,对不起!”来人一打开门,很轻易的就看到位于门对面的林时和斐香繁,亲昵而且引人误解的相叠姿势。两个同样爱制造别人错觉的人,并没有在被人撞见后迅速的分开,坦然大方再加上理所当然,而且一派的冷静面对来人不悦的面孔。

 杜实桓沉下了脸道歉,不悦的眼光连在姿势暧昧的男女身上。

 在她美丽、吸引人的外表下,也不过是一颗贪婪的心,在巴着林时不放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寻找下一个可能的客人!这样的猜想让他心底怒意翻滚,因为她是难得能扰他心绪的异,私心里总希望她不是大家口中的那种女人,但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证明、他承认,轻易让他心神不宁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人。

 好像刻意向他证明他的错眼一样,她正兴满双眼的和他不满的怒眼相对。

 苞在杜实桓身后的汪子容,在撞见他们两人亲密一幕的尴尬下,心下另有一份欣喜!

 “啊,抱歉,让杜先生笑话了。”林时马上收拾好林芊馨的资料和照片,不客气得占为己有,并起身招呼,快速得离开林时故意贴近他的身体。

 他看出杜实桓眼底下的不悦,虽然他不介意和这种美女有肢体上的接触,但基于商人重利的天下,他实在不想失去杜实桓这个合作对象。眼前的他说难听一点,简直像是个醋火中烧的男人!虽然不知道斐香繁为何总是刻意的拨杜实桓、起他的怒气,但他有感觉,两人之间已经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不是他这个局外人可以介入…当然,他看向另一个局外人汪子容,也不是她可以手的。

 只不过,一个是新生代的企业家,一个是“夜世界”的名女人…杜实桓能抛得下旧有的古板观念吗?就算他可以,家人呢?

 “不,是我们太唐突了,因为何先生不在外面,所以自己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杜实桓稍敛了眼中的怒气,转而客气的回答。

 这些日子的评估,林时还是他名单上认为最有可能的合作对象,也的确是个行事作风都没话说的企业家;不仅在工作上表现出色,在人际关系上,所展现出来的社手腕,也是可圈可点。他今天会专程来拜访,就是想更深入的了解彼此间合作的可能,同时,也算是再一次的和他面对面的对合作计划评估一番。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情人间亲昵的举动是理所当然的,尤其她还不讳言的挑明她和林时之间的关系是建立于金钱之上…说不上是怎么样的感觉,但总是存有一份压抑不住的怒火!

 “请坐、请坐!”

 “谢谢。”

 “,我出去一下。”等三人都坐好之后,斐香繁颇觉无趣的起身拉整衣服。就离开一下,应该不至于构成什么伤害,这里可是“长信”的办公大楼第二十五楼,敌人总不可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刹到这里来吧?

 “喔。”漫应一声,林时的心思早飞到和杜实桓的合作事宜上。

 斐香繁经过面容僵硬的杜实桓,款摆着肢走出门口,只留下一室的余香。

 巴巴地望着斐香繁背影消失在眼前,汪子容的心在挣扎…她该不该追上去问清楚?好一会儿,她才迸出几句话:“呃,表哥,我也出去一下。”

 甩开了汪子容,到了无人所至的顶楼烟后,斐香繁算是转换了一下心情,才又搭电梯到二十五楼,办公室外不见何浩的人影,打开门一看,室内空无一人。

 怎么?林时放她鸽子?在估量他也不敢的情形下,她镇定的坐回霸占住的长沙发,最后干脆下高跟鞋,将整个身子都蜷窝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沙哑不成调的旋律,拉着自己微红的卷发把玩。

 “子容!”门被人碰一声的打开,杜实桓焦急的探看整个办公室,最后将眼光固定在斐香繁身上。

 当公事告一段落后,杜实桓忽然发现表妹居然还没有回来,进而联想到表妹是惊人的路痴,他不得不求助于林时。虽然对于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在一栋建筑物内迷路感到颇为不解,但林时还是礼貌的想找何浩去找人,却临时想到他刚被自己派出去办事了,所以他只好亲自联络大楼警卫帮忙,也顺便四下看看。杜实桓待不住也主动出去找人,在一无所获之下,又匆匆的回到办公室来看看。

 “怎么了?杜先生急着找什么?”斐香繁巧笑倩兮的对上杜实桓惊惶未定的眼神,不甚在意地打声招呼。“…我正在找我表妹。”

 “你表妹?怎么了?她还没有回来吗?”刚刚汪子容拦着她问问题,被她三言两语就打发掉,那都已经是二十分钟前的事了。

 “呃…这…她…可能迷路了…”

 “迷路?”这下她是真的吃惊了,谁听过有人可以在一栋大楼内迷路的?领悟到杜实桓说的是真话后,她不客气地娇笑起来。

 “也出去找她了吗?”

 “嗯。”他对她亲昵的称呼感到不悦。

 “那就不用担心了,他会找到人的,杜先生还是坐着等消息吧。”斐香繁招呼。“但…”

 “杜先生对这里不,也帮不上忙。”她指出事实。

 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杜实桓有风度的接受她的建言坐下。

 眼光在移上她的人姿势时,眼神闪过一丝火光,但脸色却暗了几分,口气也冷了起来:“斐小姐,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办公室,你这样的姿势似乎不太雅观。”

 在这种公开的地方,毫不在乎的摆出这种人的姿势,是刻意向人强调她的出身吗?他对她着实感到不解。她好像怕人家不知道她底细似的处处张显她的开放…或许就是这点怪异,让他在亲耳听见她的“提议”之后,仍旧没办法死心的将她归类于淘金女子。穿着件白色低的丝质衬衫,加上紫的长裙,没有穿着丝袜的小巧脚趾,看起来更是柔滑洁净,在紫的衬托下,散发出珍珠般的泽的小腿肚,从长及脚踝的裙摆开叉处出来…而且有愈愈多的趋势…

 “有什么关系,除了你又没有人看到。”斐香繁咯呼笑出声。“你考虑过我那晚的提议吗?”斐香繁微微撑起身前倾,不在意她的低上衣会提供什么样动人风情。

 “你…”他快速的撇过头,痹篇她出的感,若得她咯咯笑了起来。

 斐香繁笑得放肆,心里却暗叹:要不是自己同他生了一个儿子,他的举动真让她错以为他是在室男,屋然连女人主动献出的豆腐也不想吃,真是个傻呆子!但在心中朝讽他的同时,兴起的是另一般似爱似怜的旧情,初恋的自己爱得不就是他不同于旁人的正直个性吗?

 “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对于这个女人的挑衅,他真的愈来愈没有耐心。

 当她挑起的怒气平复后,他发觉到她某些放的举动是刻意表现出来,为的就是要惹他生气;他曾经招惹过她吗?否则她为什么针对他而来?

 脑海里还在思索这个问题时,突然发觉到身侧一阵沙沙作响的摩擦声,紧跟着就感到一阵的暖意;回头一看,斐香繁已经不请自来的坐到椅臂上,娇软的身躯正不客气的倚在他肩膀上,轻缓的鼻息亲密地靠在他的耳际,让他不由得瞬间僵直身子,体内的热血又开始四处奔窜!

 “我一直都是很正经的啊。”

 第二次近距离看他,才发现还是和以前的他有所不同,身材壮硕了些,略带稚气的表情也更为成稳重,斯文的脸上甚至多了些细纹…这些小细纹让她真正感受到两人分离已经八年了;细白的手指有了自己的意识,无视他的惊讶拂上他的脸…这样的男魅力想必也曾让不少异倾心相随,也难怪汪子容八年后仍对他没有死心!

 刚刚勾起的旧情,还在她的心中起伏,没有深思地捧起他的脸俯下身去,主动献上了柔软的香。她想知道他是否仍是她记忆深处念念不忘的味道?

 对于她的主动献吻,诧异的杜实桓原本可以躲过的,但他却动也不动、怔怔地看着她缓缓靠近的红贴上自己。

 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异于以往的罕见柔情,让他深深为之着而撼动心神…原来男女之间,没有爱的吻也是可以这么人,这是他闭上眼感觉她的后第一个感想。

 以前一直以为没有爱的任何行米,都应该是只带有、发的色彩,但她的吻…柔得令他感觉到有如情人之间的温情而甜美,甚至带着点怀念的色彩…

 斐香繁缓缓的移开她的,双眼地看着杜实桓脸上不解的惑神情,喃喃地说了一句:“你还是一样…”

 什么?杜实桓混沌的脑袋为了这句话,显现一时的清醒…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接下来的思绪全都消逝在她下一个热吻中!

 比起第一个试探的吻,这个吻带着更深沉的情,他仰着头承受来自于她的热情,根本没有想到要拒绝,任由她的双臂紧环住他的脖子,修长手指抚了他的发,用吻进攻他沉寂的心…睁开迷茫的眼看着斐香繁沉醉其中的柔情,残余的理智发觉,也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从来就不知道两的相触可以带来如此的心灵悸动,全身血随着她舌的游移而快速鼓噪不安,騒动的心亦无法平息;原本紧握成拳的手掌再也忍不住渴望的顺着她大腿柔美曲线,滑上纤细的肢盘旋摩挲,感觉到她轻微的震颤后再满意的继续往下游移。浑圆软滑的线让他的手掌感到一阵刺,没有放肆的抚上高耸人的柔软,大手反而往她的背后滑去,倏地将她圈紧,让她傲人的曲线紧贴着自己膛摩挲,引起两人足的低舌的舞动也一反原先的被动,主动地探得更深…

 “唔…”斐香繁为他的热情惊一声,在重温久违情的晕眩时,残余的一丝神智勉强注意到有脚步声正逐渐靠近…困难地移开追在一起的舌,闪躲他热烈的追逐,娇地在他耳边低喃:“有人来了…”很明显的,这些话并没有传达到他的神智,他仍是痴的看着被他肆过鲜滴的红

 两双同样带着情的眼神胶着在一起,斐香繁依依不舍地再印上一个吻“…今晚你到‘夜世界’找我…”经过这一吻,她发觉自己没办法再告诉自己…对他只是戏弄。

 小手慢慢的推开他,为他顺好凌乱的头发,再起身整理自己凌乱的外表。

 “表哥!”

 杜实桓被斐香繁快速的转变搞混了,还未从情中回复过来的神智,本能的朝着出声叫他的汪子容望去…脸上除了混乱之外,还有尚未褪去的情。

 汪子容站在门口,不解地看着他惘的神情,不明白他对她的平安归来为何既没高兴,也没生气?他没有在为她担心吗?汪子容的心微微地受伤,然后才发觉表哥身旁站着满脸红晕、笑得丽的斐香繁,不由得脸色大变!慌乱的眼神不安地来回打量着一男一女,身子也往杜实桓移近,紧张的捉住他的手摇了摇:“表哥?”

 终于完全清醒的杜实桓,拼命想克制刚刚被斐香繁掀起的情亢奋,但僵硬发烫的脸仍免不了有些不自在。“子容,你怎么跑,让大家为你心?”

 罢才是一场梦吗?一场美丽动人的梦…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斐香繁,却在接触到她含笑的眼神和微肿的红时,火速痹篇。

 斐香繁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

 看来刚刚的热吻对他的影响不亚于自己,就算他将自己忘了,潜意识里仍对她渴望不已;否则,他若是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吻勾引,也就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心底对他的怨在此时悄悄地消退不少。

 “对不起!”汪子容低头小声地道歉。

 “杜先生,”一直站在汪子容身边被遗忘的林时适时解围。他看得出她已经尴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汪小姐只是一时不小心而已,以后应该会注意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一次吧。”

 想起还有外人在的杜实桓,不好意思的为自己的失态道歉:“真抱歉,让两位看笑话了。”“哪里的话。”看看表也已经近十二点。“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就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早恢复正常表情的斐香繁,已经拿起皮包在等人。两人频频一同外出,主要是为了引敌人上勾所做的手段,对于林时多事地开口邀人同行,她不表赞同的瞪瞪他。

 “这…也好,就让我做东请客,为子容带来得不便道歉。”

 “杜先生太客气了。”说着说着,两人又客套起来。

 汪子容惭愧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直立在一旁的斐香繁。

 “既然这样,我们走吧。”两个男人终于觉得客套够了,林时自然地将手环在斐香繁的上,在前头带路。

 当杜实桓看到这个举动和两人相偎的身影时,心中再度闪过不悦,不自觉得瞪视着两人的背影,对于斐香繁在那段亲密的小曲后,还能任由其他男人如此贴近她,感到口郁郁不已,不期然又想到她最后的邀约…仿佛还残留她的体温的手不觉用力一握,全身窜过一股望!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他僵硬的手臂,低头才发现汪子容正眼忧愁地看着他。

 对自己来得急切的望和忿怒窘然一笑,拍拍她的手安抚,刻意要自己遗忘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带着她跟上前面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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