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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爱意浓烈的夜晚,合该是恋人情话绵绵的好时刻,就因为一位不识相的“仁兄”所以他俩的爱…“幻灭”了!

 幻…灭…了了了…

 “呵…”按掉还没到时间的闹钟,卜嫱打了个大呵欠并顺势坐了起来,嘴边呆呆的笑容仍在。

 一个礼拜了,每次一想到一个礼拜前的那个晚上,韦辉那张“哀怨”的脸,她就忍不住想笑,连作梦都控制不了。

 男人求不满会很吓人,韦辉说。

 其实女人求不满也很惊人呀,这是她心里头想的。

 但是吓归吓,一旦越过理智薄弱的当儿,该想的还是又回到脑子里。他不该那么莽撞的,在那种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尤其她对他是那么地重要,他说。

 是呀!很多事情都是在无准备的情况下有了意外。

 韦辉说他尊重她,因此绝不会在双方不够冷静的情况下,犯下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然后以“意外”当借口。

 而且真的,他说到做到,几天来他没像一般男人尝到一点甜味,就急着要将所有还没吃完的甜点一次吃光。

 其实当晚她并没有拒绝,但是他却真真切切给了她考虑的空间、尊重的感觉。

 呵!为此,她更觉韦辉的好:他成,他稳重,一如她所缺少的,及她所爱的。

 今天是星期天,原本应该睡晚一点,但下午和韦家兄妹有约会,韦桢邀了她上街,而韦辉作陪,所以特别兴奋,时间没到,就再躺不住了。

 打从那一晚起,连韦桢对她的态度竟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这却让人十分振奋。

 也许是盐酥计划成功了,她猜。

 盥洗完毕,卜嫱到楼下买了份早餐和报纸,又悠哉地回到了楼上。

 一股坐到地上有着英文字母的塑胶拼片上,她啃了一口葱花馒头夹蛋,并挑出最喜欢看的影艺版。

 眼珠子正随着头条溜着溜着时,突地一行醒目的标题令她呼吸一窒。

 “唔…”上头…写了什么?

 又看了个仔细,斗大的铅字居然写着:

 名模配富商,艺界定律?

 “年轻富商和当红名模在自家亿万家宅里,一起…亲密泳?”视线落在一方图片里的男子背上,衬着蓝澄澄的泳池,他的身材的确引人遐思,只是…

 “嗄?”他的侧脸?

 急忙又盯住男子一张混血的精致脸庞,对照着。

 “是苏菲亚和…”

 刚刚还拿在嘴边啃的馒头夹蛋刷地掉到一边。一向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瓜,这个时候居然像船搁浅般停顿了下来,一会儿,却又像超级电脑似地跑起资料来。

 只是这些资料却像病毒一样,对着她努力建设起来的自信,一次又一次地入侵,一遍遍企图扰

 图片上的两个人似乎不知已被人猎取了镜头,所以神情看起来相当自然,一如报上的标题和内文的暧昧描述。

 是真的吗?韦辉他…

 “神经!不可能的事!”掐了自己一把,卜嫱深口气,努力将不好的想法全都抛到脑后。

 等下午和他见面时,再随口问问。

 没事!一切不会如她以前所担心的一样的。

 信心!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对他的信心!虽然认识他不是五年十年,可也不是五天十天;就她对他的了解,他怎也不会像是个始终弃的男人。

 始终弃?

 喔哦!懊扁的卜嫱,你怎会想出这么恶劣的字眼来?

 抓起塑胶袋里的早餐,她生自己气地大大啃了一口,正当准备咽下的同时,搁在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嗯唔…”下喉间的食物,顺了下气。

 懊不会是韦辉打来的吧?镇定!平常心问问就是。

 接起电话,耳朵往话筒上一贴,对方慌张的声音传来…

 “什么?!”

 “什么?!”

 一大张填满铅字和俊男美女图片的报纸,被狠狠拍向餐桌桌面,桌上盛着黑咖啡的杯子差点摔下桌。

 站在一边的老管家手脚还算灵活,赶紧接住。

 “先生?”

 “给我电话!”脸色难看,脑子里全是等着被问罪的名单。

 盎商配名模,艺界定律?

 什么跟什么!一张不该曝光的画面,居然被写成如此耸动的新闻!

 接过管家拿过来的手机,韦辉立即拨了个电话,响了好半晌,才有人接起。

 “齐劲宇,哪位?”对方的声音含着睡意。

 “韦辉!”

 “喔!大老板,今天什么日子,一大早找小弟我?”坐了起来,墨黑色的被单滑至光着的杆处。

 “别跟我装糊涂,今天的报纸怎么回事?当初我答应当你的摸del,不是让你拿来炒新闻的,约法三章过,录影当天的照片怎么会出去?!”

 “照片?出去?还上了报纸?”听完,齐劲宇睡意全无,也糊涂了。

 最近一支即将推出的广告片,因为拍摄时问题屡出,导致预算超出,最后不得已将拍摄地由原本的香港撤回台湾,企划更是重新写过。

 但碍于预算,除了保留了还有合约在的女名模苏菲亚,男主角则换成他千求万拜托才答应“下海”的俊男韦辉,连场景都省到了极点,选在韦辉气派的家。

 那次在广告公司开的会,就是针对这次拍片的隐密

 答应了不拍他的正面,只拍背面;答应了不录他的声音,只录影像;答应了不对外暴男主角的身分和拍摄地点;也答应了广告正式推出前不对外发布新闻稿;更答应了拍摄时止一切不相干人员的进出…

 这些,他都相当仔细地注意到,也实行了,又怎可能?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有很不好的预感。

 “呃…这个,如果大老板不介意,我是正想说我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如果你真不知道,那这又会是谁的杰作?苏菲亚吗?”

 虽然她一向对他有意,但该不会是她。

 “不会是她,这么做对她的行情只有负面影响,即使对象是我们的大老板你。”齐劲宇也这么想。

 “那会是谁?”

 “当天只有剧组人员在,他们应该没这胆子,那…”

 两人皆停顿了下来,静默之中,默契渐生。

 当天除了刚刚剔除的人外,在场的“可疑分子”就只剩下一个人。

 “她!”

 “姐!妈妈受伤了!”

 “什么?”

 “妈妈受伤了,被阿爸喝醉酒打的,昨天晚上他拿她的头去撞墙,医生说有点脑震,还有一点外伤,说要再观察,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回去,当然回去!”

 “妈妈受伤…”脑子里全是卜小弟慌张的声音。

 不想让最近养胖了的大咪耽误脚程,卜嫱是一路将它抱往韦家,到了韦家的大门前,人已经吁吁。

 她是带狗来寄养的,不是来跟韦辉谈报纸上的事的。

 并非她不急于弄清他和苏菲亚之间的事,而是妈妈住院这件事令她异常慌张。不够冷静的情况下,她担心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所以先不谈他的事了,等她从南部回来再说。

 在门前的监视器下晃了晃,雕花门似乎仍没打开的迹象,卜嫱急忙往庭园里面探…

 很巧,韦家的老管家似乎刚进门,人就在不远处。

 她朝他喊,人走了过来。

 “卜小姐。”他认得她,她是老板的“另一半”

 “那个…大门坏了吗?”将大咪放到脚边。

 “没坏,不过好像是监视器被附近社区的小孩拿石头砸坏了,我刚刚也正在检查,想通知人来换。您找先生吗?”到一边找到手动开关,将大门开了个

 “嗯,我找他。”

 “可是先生刚出门,带着小姐一起。”老先生脸上没有慈祥的笑容,却有让人信赖的专业。

 “出去了?”他们下午不是和她有约吗?

 “就刚刚而已。不过先生代,如果卜小姐找,就说他忙过了会打电话给您,还是您想进来坐坐,先生回来的时间不一定,说不定…”

 “喔,不了,他们出去,那就不必了,我…有点事得离开这里几天,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照顾大咪?”

 忙过了,再打电话给她?

 韦辉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似乎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找他。

 那么,就先搁着了。

 “照顾狗?当然可以,但是卜小姐没要跟先生留话吗?”接过溜狗绳,看着满脸心急的卜嫱。

 “留话?”该说什么?她现在慌得很,该说什么呢?又不能随便留,那么…

 想了半天,最后含糊应了句:“算了,现在…无话可说,再说吧,大咪麻烦您帮我照顾了。”

 苞门内一脸无辜的小黄狗挥了挥手,卜嫱便匆匆离去,留下一只以为自己被抛弃的狗,和一个一头雾水的老人家,盯着在转角处消失的背影。

 “算了、无话可说、再说吧,总共三句,,转告先生。”老人喃喃自语。

 “汪呜…”狗仔呜咽。

 两个多小时后,近中午。

 “你说什么?!”

 天气依然晴朗,但是韦家却雷声大作,吓得无胆的人纷纷走避,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刑场,只剩三名受刑人。

 一个是老管家,他专业地回答:

 “算了、无话可说、再说吧,总共三句,先生,卜小姐真的只说了这三句话,因为留的话不多,所以我应该不会记错。”状似沉思,其实额上冷汗一把。“没错,总共就三句,算了、无话可说、再说吧…”

 “可以了,我知道了!”他只差没叫他闭嘴。

 好气!这老人家真的一板一眼到这种地步!收了卜嫱的狗,也没问她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甚至没想办法留住她!

 一问只会一答,简直比答录机还专业!现在他才了解,韦桢为什么会受不了他。

 脸色一垮,着凶光的视线突地向一边正在偷笑的第二受刑人。

 “都是你这个小魔鬼惹的祸,快给我想办法收拾!”他咆哮。

 从没见过韦辉发脾气的韦桢,也受不住的肩头一缩。

 “我…不是已经收拾了吗?刚刚和老哥到报社找人善后了,不是吗?”将错就错,就把那篇报导当作广告发,效果还不错哩。

 “你好像还没跟我代原因?”

 “什么…原因?”咬,装傻。

 “为什么将那张照片往报社送?又为什么有那张照片?”

 “这个…”一秒钟,心思千万转,忽然…“喔,这老哥就该问那个汉了喽!”

 大大的眼睛一瞥,瞥向另一侧股搁在桌上,大脚踩在椅子上的第三受刑人…齐劲宇。

 “我?”

 长发披肩,满脸落腮,棉质运动衫的袖子卷至肩头出黝黑的结实肌,腿上裹着的破牛仔和小牛皮战斗靴也尽是沧桑…

 他自认很有艺术家气息的,别人未必看得顺眼,他们不习惯便觉得肮脏颓废,就象韦辉的小妹子,韦桢。

 “小表,看我不顺眼,也犯不着栽赃。”两道浓浓的眉一拢,小女生该吃这一套。

 “别叫我小表,对我凶没用,我不吃这套。”她下巴一抬。“而且,我才没栽赃。”

 韦辉眯起眼。

 “韦桢,别没礼貌,还有,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就说清楚。仔细听好,那张照片会跑到报社去,全都是汉的杰作!”她纤足往椅子上一抬,和齐劲宇杠上了。

 “小表你…”“别叫我小表听到没?”美目恨恨的。“你敢说那天是你自己没把我清出场?”

 “是你说你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你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

 “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吗?没、主、见!”

 “没主见就没主见,那么那张照片又干我啥事?”

 “照片是你拍的!”

 “我?”

 “就是你!你敢说那天放在游泳池旁边躺椅上的立可拍相机不是你的?”

 “是我的又如何?那部相机拍的照片,都是拿来当备档资料的。”

 “就是啦!那张照片就是你那些备档资料的其中一张。”

 “这…是我拍的又如何?我可没将照片外,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时拿走的。对了!呵呵!我记起来了,那天你曾经动过我的公文袋!”两掌一击。

 那天被他撞见这小表翻他公文袋时,她还心虚得像个小贼!像抓到把柄似地,齐劲宇墨水一样黑的眼珠子亮了又亮。

 “动了又如何?”

 “所以是你。”这小表惨了!

 “不是我,我才没那么多事。”笑得狡诈。“如果你没叫我将照片‘马上’放回上面写着‘给媒体’的公文袋,照片又怎会跑到报社去?”

 哈哈!想将她的军?门都没有?

 两肩一垮,狐疑问:“你,确定那只公文袋上写着给…媒、体?”

 “你说咧?”等着看好戏。

 他说?他…说…

 “该死!”一定是这样了,齐劲宇一脸挫败。

 就说嘛!拍片当天那么小心,怎么可能让这么重要的照片曝光。

 但是,这小表既然已注意到,怎么不告诉他?

 “喂!”他恶狠狠地瞪住她。

 “我有名字的,把有穿衣服拍成没穿衣服的家伙,哼!”她还没提呢,那天他老哥明明就穿着泳,居然让这个自称“国际名摄影师”的家伙给拍成体!

 呵!丙真厉害!

 “那是水波折角度的影响,所以才会有穿像没穿,小表!”真服了她了。

 “别叫我小表!臭乞丐!”

 “敢骂我,自作聪明的臭小表!”

 “笨家伙!”

 “早的小魔鬼!”

 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韦桢聪明绝顶,吵起架来自然不输大她十来岁的齐劲宇,甚至还频频占上风。

 近十分钟后…

 “老哥?”

 “大老板?”

 一旁,韦辉的过分安静惹来两人的注意,四只眼睛凑在他身上,只见他略微低着头,全神贯注于十手指间护着的东西,而后轻笑道:

 “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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