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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到“风苑”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来,她每天除了晚上回房歇息之外,几乎时时刻刻都坐在馨儿的畔看顾着他。

 只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馨儿却依然像个木娃娃似的,始终动也不动的躺在上,看得她这个作姐姐的心好痛,也好酸。

 以往即使日子过得再苦、再累,盼云却从未感觉日子漫长得如此难熬。

 她坐在边,怔怔的凝望着馨儿白里透红的粉脸蛋,心疼得忍不住一股热气直往眼底冒。

 “席姑娘,你歇息会儿,吃饭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蓦然自门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喔,福伯!”盼云一见来者,连忙起身接过托盘。

 埃伯是风苑里专门替慕容灏风植草葯、调制葯剂的老师傅,也是福紫韵的爹。

 她以为在风苑中颇具地位,同时也深受慕容灏风倚重的福伯,会是一个如同福紫韵一样严肃、难的人,然而当她那天第一眼看到他时,却不免大吃一惊。

 年纪约莫只有四十开外的福伯其实并不老,然而温煦的笑容,亲切的态度却让她马上有了好感,让她实在很难相信,他会是那个骄纵任的福紫韵的爹。

 “银婶她说你或许想在房里吃,陪陪小鲍子,所以我就顺道端来了。”

 “我自己到厨房去拿就成了,怎么好意思劳烦您送过来!”盼云深感不好意思。

 “对了!银婶呢?”

 她一一端出托盘里的饭菜,随口问道。

 “她正在厨房里忙和着呢,还不是韵儿,非要吵着银婶教她做桂圆糕不可。”

 埃紫韵想学作桂圆糕?

 怕是为了做来讨好慕容灏风的吧?

 盼云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在桌前坐了下来。

 “唉!要不是韵儿她娘去世得早,只留下这么个孩子,也不会被我宠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埃伯歎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再加上我在八年前来到凌风山庄替少爷照顾草葯,少爷对当时才九岁的韵儿特别投缘,因而结为义兄妹,有了少爷的宠溺,更是让韵儿骄纵得无法无天了,除了少爷,任谁的口也说不动她。”

 不知怎么的,福伯的这番话说来让盼云听在耳里,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彷彿他是在向她…示威似的!

 她甩了下头,驱走这份莫名的想法,暗斥自己的多心。

 “其实紫韵姑娘人很好,福伯你千万别说丧气话。”

 盼云见福伯歎声连连,反倒安慰起他来。

 其实自从他们来了以后,福紫韵对盼云这个外来客始终没有好脸色,只是生不爱与人争的盼云自知自己的身份,不愿徒惹争端,只求能相安无事。

 “盼云姑娘,你别安慰我了!像你这样善解人意、又懂事坚强的姑娘才该称得上好,我那丫头若能有你的一半好,我老头子这辈子合该心满意足了。”

 在一声长歎之后,房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哎呀,席姑娘,真是对不住!一不小心就跟你拉拉杂杂说了这么一堆,你赶紧用膳吧,饭菜都凉了。”

 坐了半晌,福伯突然惊跳起来,一脸歉疚的连忙起身往门外走。

 见福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葯圃的小径上,突然间她竟顿失了胃口。

 来到这里究竟是对是错?

 十几年来,早已习惯姐弟俩飘零无依的日子,如今有了个像样的地方安身了,却仍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馨儿,快醒来吧!

 等你的伤养好了,并还了这份“恩情债”姐姐就带你离开这儿,起码过得苦些,却远比在人家屋簷下低头来得自在。

 她看着榻上的小小身影,不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无声祈求…?

 虽然怀着殷盼,接下来几天馨儿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馨儿已经昏睡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眼看慕容灏风的葯已经下了好几帖,但馨儿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叫盼云打从心里慌了。

 “你不是名闻天下,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回圣手』吗?怎么会连个小小的内伤都治不好?!”

 在边来回踱了好一阵,盼云再也忍不住焦急的口而出。

 站在窗边的慕容灏风闻言挑了挑眉,而后朝边走了过来。

 他不愠不火的在边坐下,执起馨儿细瘦的手腕从容诊脉,丝毫没有权威被挑衅的不悦。

 “这小表…”

 “馨儿不是小表,他是我弟弟!”

 盼云颦起眉,不悦的开口纠正道。

 “对我来说,他什么也不是!”他丝毫不带感情的一句话,蓦然堵住了她的口。

 她当然知道他们两姐弟与他素昧平生,救馨儿,只是因为能从她身上获得一点代价罢了!

 盼云垂下眼眸,蓦然沉默了。

 “他体内虽然血块已除,然而血脉中却仍残存淤血,以至于气血逆、昏不醒。”

 半晌,慕容灏风缓缓起身解说道,神色间仍是一派的淡漠。

 “那该怎么办?馨儿会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经他这么一说,盼云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再度慌了起来。

 “看来得再开一帖葯方,才能将他血脉内的淤血尽除。”

 “那拜讬你赶紧开葯方,救救馨儿!”

 盼云一急之下,不觉紧抓住他的大手央求道。

 “要我再开葯方当然是可以,只是…”

 他蓦然反握住她葱白的小手将她拉近,而后俯下头在她耳边着热气。

 “你得再付点利息才成!”

 “别…别这样…”

 她扭动身子挣扎着,却反倒只是更往他伟岸结实的膛里蹭。

 他温热的身躯、浓烈好闻的气息似乎随时会夺走她的意识。

 想到上回他索讨利息的结果,盼云的粉脸不觉涨红了。

 她别过脸,只觉紧贴着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烫,就连口也跳得好生厉害。

 “反正你这副身体迟早是我的,现在我只是先验货,看看你值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他扬起,无赖似的笑着。

 “不…不要…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但不是现…唔…”盼云争辩的小嘴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一双狂霸的双给佔据。

 一场来势汹汹的火蓦然卷走盼云的思考能力,只能任由他滚烫的舌,挑动她敏锐的感官。

 他几乎是存心要将她入绝境!

 他的虽然热烈的吻着她,然而火样的双眸却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她,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热烈得几乎将她燃烧,让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倏然紧闭眸子,不敢视他深邃的目光。

 她该推开他的!

 然而在他霸气的怀抱与狂烈的双中,她浑身虚软得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来,只能在他饶富技巧的吻里,不由自主的回应…直到馨儿的脸庞蓦然浮现脑海,她才遽然惊醒过来,用抵在他前的双手拚命推拒着他。

 “你是我的,不准你拒绝我!”

 慕容灏风遽然抓起她抵在他前的柔莠,将她更拉进自己,直到两人的身体再无一丝空隙。

 “你不能…”她摇着小脑袋,微弱的声音忍不住轻颤。

 “我不能吗?”

 他佞的勾起,定定的望着她,而后挑衅似的缓缓俯下头,用他的舌轻过她的瓣,引起她浑身一阵颤栗。

 “你瞧!你的身体并不讨厌我这么做。”

 慕容灏风得意的瞅着她,勾起一贯的气笑容。

 “那…那只是…发抖罢了。”

 盼云倔强的别开眼,辩称道。

 “发抖?”

 他饶有兴味的挑起眉,而后伸出两指沿着她嫣红的脸蛋缓缓滑下她的颈项,而后在她纤细的锁骨间来回轻抚,直到他的指尖挑开她的衣襟,悄悄地滑进她雪白的口…“够了!”

 盼云气息不稳的遽然拍开他的手。

 看着她涨红的脸蛋,剧烈起伏的脯,他忍不住扯开了

 “你浑身烫得简直像个火炉。”他闷着笑,下了结论。

 “你…你管不着!”

 盼云下意识的将双臂环,恼羞成怒的低嚷着。

 看着她双眸里的怒火,以及双颊染上的嫣红,慕容灏风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几乎是立即的,他面无表情的松开她遽然转身。

 “我会开葯方,请银婶煎了送来。”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慕容灏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而门内,是已然瘫软了双脚的她。?夜静声息,山间的夜静谧如画。

 晚风拂过树梢的声,与湖面上潋起的水波共成一律,却衬得灯火微暗的苑落,益加的沉寂、静谧。

 一轮银白的新月斜映在廊簷,偌大的凌风山庄人声皆息,惟有花园、曲径上留有几盏纸灯。

 一抹黑色的人影,就微暗的夜掩护下,自风苑旁闪了出来,行迹鬼祟的沿着屋边来到“葯苑”外。

 他左右张望了下,而后施展轻功双脚一蹬,无声无息的跃过石墙。

 黑衣人显然相当识这里的地形环境,一落地,双脚竟不偏不倚落在苑内栽植珍贵葯材的葯圃上,松软的泥地丝毫没有洩他的落地声。

 他一定神,随即往苑内最里侧的房间走去,当他在隐约看得出木匾上写着“炼葯房”三个大字的房前站定,凌厉的双眼不觉一。

 一反方纔的冷静与沉着,他冲动的奔上前去。

 一伸手想推门而入,却猛然惊觉门竟然…落了锁!

 “可恶!”

 黑衣人咬牙低咒一声,愤恨难平的用力扯着铁锁。

 亏他忙了大半夜,没想到到头来竟只是徒劳。

 只是,他没想到慕容灏风竟然会有所防备,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以往炼葯房是从不曾上锁的,怎么今晚竟然突然多出一把锁阻挠了他的行动。

 这究竟只是碰巧,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一想到这,他不有些不安起来。

 他警觉的遽然转身,看着阒黑一片的四周,开始一步步的往墙边走去,深怕一旁有人埋伏守候着。

 看来今晚只好先离开这儿再说,明天再好好的想办法了!

 他双脚再度一蹬,两个不落痕迹的凌空翻,在空中划出两道漂亮的弧形,这道黑影就这么跃出了葯苑。

 夜沉沉,月似乎更加澄明了…?

 慕容灏风确实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回圣手”才服下两帖葯方的馨儿,在两天后的一个清晨醒了过来。

 见到惟一相依为命的弟弟终于恢复了神智,盼云比谁都还要激动。

 “馨儿,你可终于醒来了!”

 一见到馨儿那双灵活的大眼,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哪儿疼?还是你肚子饿了?姐姐马上去煮碗粥给你吃…”盼云激动的又哭又笑,急弥补这些日子以来他所受的苦。

 “姐姐…咳咳…馨儿没事,你别哭了…”

 馨儿虽然略显虚弱,然而神智却十分清楚。

 他看着姐姐担忧的眼泪,与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子,也十分的不忍。

 “姐姐没有哭,馨儿能醒过来,姐姐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哭呢?”

 为了不让弟弟担心,盼云赶紧拭干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以对。

 “这是哪里?馨儿怎么会躺在这?”

 馨儿环视着屋内雅致的摆设,满心疑窦。

 “你忘了吗?那天咱们遇上了坏人,馨儿为了保护姐姐才会受了重伤,幸好有位侠士路过,见义勇为救了我们,还将馨儿带到他的庄苑里来疗伤。”

 盼云抚着他的小脸,缓缓的解释道。

 “那位大侠呢?馨儿一定要当面向他道谢。”

 馨儿虽是小小年纪,却十分懂事,他挣扎着起身,就想下

 “你最好别动!”

 一个低沉的嗓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盼云用不着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你的内伤才刚痊癒,若随便下走动,往后恐终生将会带有咳遗症。”

 慕容灏风双臂环倚在门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馨儿,你快躺下!”盼云一听,大惊失的忙拉住他。

 馨儿怔了会儿,随即听话的再度躺了回去,然而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却不住的盯着他瞧。

 “姐姐,他是谁?”

 盼云回头瞅了他一眼,却不由自主的失在他幽暗深邃的潭眸中,直到她几乎在他灼热的目光中窒息,才赶紧调回视线。

 “馨儿,他就是救了我们,又帮你疗伤的侠士。”

 盼云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而后介绍道。

 “谢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我…咳咳…席将来有朝一一定会报此大恩…咳咳…”馨儿虽犹带病容,然而却是无比认真的拱起双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用了!这个情,你姐姐会还给我。”

 他勾起轻瞥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说着。

 然而这句话彷彿触中盼云的痛处,让她的脸庞蓦然刷白。

 他不但佞的索讨她的身子,就连她的尊严都要践踏吗?

 “馨儿,你伤才刚好,别多说话,快躺下来休息!姐姐这就替你端葯去。”

 屈辱的泪水刺痛了她的眼,盼云匆匆抛下一句话,便转身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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