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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那一晚哥在酒醒后,强行将我带回家,你正忙着打点梁伯伯住院的事,我没敢吵你,没想到哥会把我们的事告诉爸妈…"那一夜的凤暴仍刮得房生疼,父亲的咆哮、母亲崩溃的尖叫,芙蝶好似还可以听得见,娇躯轻颤如秋凤里扑簌簌的枯叶。

 "芙蝶…"凤荃口一紧,喉头像梗住什么似的生疼。

 "你可以想像他们有多震怒,妈甚至闹自杀,最后,我不得不屈服于他们的安排,答应跟商行效订婚。"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凤荃心痛地道。

 "我怕呀!"芙蝶看进她眼里;蒙的美眸里满是沧凉。"看到我父母的反应,我可以想像梁妈妈和梁伯伯知道后会有多生气。尤其梁伯伯才中风住院,我担心你要是跟他们吵,万一粱伯伯的病情加剧怎么办?我不想你为我担心,加上家里看得我极紧,才会虚以委蛇。我以为…把婚事拖一拖,以商行效的风,这桩婚事说不定很快就散了,我也想乘机充实自己,便要爸妈答应我拿到学位后再结婚。他们要我保证,这段期间不能跟你联络,我只好什么都不说,悄悄跟他们到美国去。"

 "那你跟商行效…"

 "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彼此都是受家族迫;才不得已订这个婚,我们都有默契不过问彼此的事。本来,我就打算拿到学位后跟家里摊牌,回来找你,凑巧商行效的女友怀了身孕,他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倒省了我一些事。"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一回来不直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她的语音转为悲愤、委屈。"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跟何苕萸有多亲密,但我仍不死心,才会想法子混进今晚的宴会里,没想到竟看见…"

 "我已经说过了,我跟苕萸之间不是那回事!"

 "凤荃说得没错。"苕萸急忙帮腔。"凤荃心里只有你,这三年来,她几乎每一天都会跟我提到你的事。"

 芙蝶咬不语,她不是傻瓜,如果苕萸与凤荃之间有什么,怎么可能一再地撇清两人的关系。只是…三年了,她可以确定自己仍爱着凤荃,可没她在身边也活得神采飞扬、凤罘更甚从前的凤荃,是不是依然需要她、爱她如往昔?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芙蝶?"

 她眼中的失望令芙蝶心痛,她想起那双眼睛在不久前曾经那么炽热的蛊惑着她的望飙卷,两人共享的情热吻混合着离别三年积累的相思痛楚,像一杯甜蜜里有着酸涩滋味的酒,入喉便是醉,她便再也不忍心否定凤荃的情意了。

 "噢,凤荃…"

 "芙蝶…"

 情涌意动中,顾不了有旁人在场,她们热烈地拥抱在一块,饥渴的寻着彼此,很快便忘神地陷在两人世界里。

 凤岳与苕萸被迫再当一回限制级画面的观众,两人尴尬地转开眼眸,过了良久,见凤荃与英蝶仍不愿分开,苕萸只好充当分开鸳鸯的那无情

 "咳咳…"我无意打搅,可是楼下还有个蛋糕,及一堆宾客得应付。凤荃,十分钟够吗?我估计猛男舞跳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下楼,我担心安琦应付不了客人。"

 "有你跟凤岳应付就行…"凤荃勉强放开芙蝶,含糊地说。

 "别把烂摊子又丢给我,那群女人还是你自己应付,我还得花时间想想怎么跟妈代。"

 凤岳的话提醒了凤荃,美眸登时升起一抹怀疑,喃喃质问:"妈突然去美国找你回来,是不是因为误会了我跟苕萸,才要你想法子分开我们?"

 "凤岳!你真的是…"苕萸惊愕地喊道,凤岳这次回家是有目的的,就连他对她的温柔也是…

 "苕萸,你不要误会。"凤岳急忙解释,"妈的确是因为你们的事,到美国找我商量,我也是为了安抚妈,才安排假期回来。但我和你,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噢。"那双真诚的眼眸不含丝毫欺骗的阴影,苕萸轻易便信了。

 "你们跟这件事没关系?那两位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凤荃明知故问,"今天早上应该是你俩头一次见面吧,不觉得发展得有点快吗?"

 "当初你跟芙蝶还不是一见钟情,我就不能跟苕萸发展得有点快吗?"凤岳脸不红气不地反驳。

 "哎,我哪敢说不行呀:"凤荃夸张地叹气。"你愿意跟苕萸发展,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也算是不负母亲大人的代,帮你在宴会里找到真命天女了。"

 "你还说呢!没良心的把我丢给那群豺狼虎豹…"

 "嘻嘻…迈向真理之路,总是串荆棘的。不那样做,你哪识得苕萸的好呢!"

 "不必了!苕萸的好我早就知道。"他不客气地一把揽住羞赧的俏佳人,宜示他的感情归向。

 "你…"苕萸窘得满脸通红。

 "唉,没想到我辛苦培植出来的一朵名花,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凤荃怅然道。

 "有什么不满,就对芙蝶诉苦吧,恕我们不奉陪。"凤岳搂着苕萸往门口走,眼中闪烁着一抹顽皮,并在带上门前;留下警告;"别忘了苕萸只给你十分钟,到时候人没到,妈那边我可不帮忙。"

 "粱凤岳,你给我记住!"

 他不理会她的咆哮,带着苕萸扬长而去,留给这对有情人一个短暂、不受人打搅的空间。

 ***

 苕萸顺从地任凤岳牵挽着手,心头小鹿持续地踱着步,自离开凤荃的办公室后,她跟凤岳都没有开口,气氛却不显尴尬,仿佛就这样牵着手过一辈子也是极自然、舒服的事,直到视线随着他伸手按下电梯内的楼层灯号,闪亮的数字刺得她脑门一震。

 他要直达一楼,而不是回到仕女俱乐部大厅所在的楼层。

 "凤岳,我不能现在离开,还有一屋子的客人在等…"

 她本能口而出的抗议,立即被男人不失温柔的独断声给截断。

 "那是凤荃的责任,她才是今晚宴会的主人。"

 "话是这么说,但今晚宴会的筹办人是我呀!"

 "所有的准备工作你都做好了,剩下应该是凤荃的事。"

 "蛋糕还没切…"

 "那也是凤荃的工作。"

 "可…"

 见她还想说什么,一丝懊恼闪过凤岳眼底,不明白在他一心想跟她独处的情况下,苕萸为何仍心心悬念着晚会的事。偏偏他又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只得下心头的不满,刻意放柔声音,双眼蕴含着万千柔情地锁住她眼里的为难。

 "我想跟你独处,苕萸,有好多话要说…"温慢低沉的嗓音洒向她,勾引出心底同样的渴望。

 她也想跟他独处,心里也有好多话想对他说。还想要量一量他睫的长度,数一数一共有几。顺便沉溺在他温柔的眼波里,感觉他的嘴有多柔软,多甜蜜…

 但这些遐思都在那双美好的瓣俯低,距离她只有两三指头宽的距离时,哽在她的呼吸里。脑子几乎要停摆,因为美好的渴望就在仰可及的地方,这样的幸运反倒令她胆怯。

 "蛋糕是由我设计的…"她徒劳无功地争辩。

 像是不敢置信她会在浓情意的时刻冒出这样一句话,凤岳眼睛瞠大,同时看见苕萸眼里闪过的一抹懊恼,一丝笑意浮上瓣,喉咙也发着,但他极力控制,声音放得更低更柔,眼神也越发的勾人。"你不会想要我再被那群女人包围住吧?"

 "不,当然不…"她烈地反对,只要一想起凤岳被一群女人包围住的画面,强酸般的嫉妒便涌上心头。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随着言语落下的满意叹息在粉红的瓣叠在一块时,吹进了苕萸口中。

 甜蜜的气息在她口腔里缭绕,引起阵阵颤动,某种文字和言语都难以传达的声息随着那阵颤动复印上她悸动的灵魂。于是,沉重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需索的渴望越发的需索,但在她能进一步探求那滋味能销魂到何种地步前,凤岳突然放开她,将她紧搂在怀里,嘴巴抵着她的额际息。

 抗议的嘤咛自苕萸樱嘴里送出,没能得到足的望在体内呼啸着,凤岳其实也想继续下去,但他认为有些事还是私密点好,而不是在可能会有人闯进来的电梯里,只能遗憾地道:"待会再继续,我们到了。"

 原来电梯已到一楼,电梯门徐徐滑开,苕萸羞得满脸通红,庆幸侧门的电梯是归俱乐部使用,此时并没有其他乘客,不然就没脸见人了。

 "附近有一家情调不错的餐厅,我们去那里用餐,好吗?"看出她的困窘,凤岳故意以轻松的语调提出建议,心神仍微微晕眩着的苕萸无法马上反应,只能呆呆地回视他。

 凤岳觉得她发呆的模样好可爱,意犹未尽地啄了她一口,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一路烧向额头,嘴角轻扬。

 "晚宴上根本来不及用餐;我想你也是吧。既使现在回去,忙着应付客人都没时间了,更不出空填肚皮,所以我建议先去吃饭。"找不到可以反对的理由。苕萸在他柔情款款的眼光下,只有点头的份。就这样被凤岳再次牵挽起手,走出有空调的大楼,来到华灯闪亮如白昼的大街,立即感觉到闷热的最气旋旋在肌肤的四周。她本能地靠紧凤岳,两人的服装太过华丽,吸引了路人的注目。凤岳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眼里、心底只有苕萸,其他的人、物都不过是街道的景致罢了。

 ***

 凤岳选择包厢做为两人用餐的空间。当服务生殷勤地送上茶点和热巾,恭敬有礼地介绍莱时,职业的本能促使苕萸打量起餐厅的装潢,并研究着菜单,直到凤岳征求她关于点餐的意见,视线方回到那张英俊的脸庞。

 "好呀。"她爽快地同意。

 在吃的方面,她没有特别的忌,只要不是太奇怪的食物都能接受。而这家以养生餐著名的餐厅,菜单正如装潢的格调走宫庭御膳路线,精致且中规中矩。

 她偷偷扮了个鬼脸,很符合凤岳的格调,她是指今晚之前对他的印象。

 在厨房初次见面时,他刚睡醒的模样感得让人想一口下,举止却是温文有礼;餐桌上与凤荃斗嘴时的神情,像调皮的大男孩。但两者皆不超出梁妈妈常挂在嘴边对宝贝儿子的颂赞。

 "凤岳的外貌就不用说了,看凤荃就知道…个性上比凤荃沉稳、独立,应该是自小被送到美国念寄宿学校,没待在家里的关系…反正小说里常用来形容主角的丰神俊朗、玉树临凤、正气凛然…等等的成语都可以拿来形容他。最难脑粕贵的是,举止有度,不像凤荃老要人心…品味更是一,连烟都不,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总之,凤岳好得没话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忙于工作,都没有女朋友…"

 虽然瓜是自家栽的甜,但梁母对儿子的反复歌颂常让苕萸觉得夸张不已,直至见到凤岳本人,她才发现…非但不夸张,还有许多未尽之处。

 早上的他,是俊雅温文的邻家大哥;晚宴里的他,被凤荃打扮成魅力四、狂野的勾人模样;紧握住她手的他,则是多情温柔、体贴殷勤;面对芙蝶的固执侃侃而谈的他,展现睿智、稳重的一面;亲吻她时的他,热情温存得让人情不自地沉醉其中;与服务生交谈的他,自信的神情像一道和凤拂得人好舒服。

 每一面都那么吸引人,那么叫她意呀。

 "在想什么?"

 "啊?"

 毫无防备地,被一阵暖暖呵来的和煦嗓音所狙击,男的气息占领了苕萸呼吸的空间。灼热烧上脸颊,她因惊愕而瞪大的眼眸映入一张特写的俊美脸庞,一抹兴味闪漾在凤岳眼中,似要探视她灵魂深处秘密般的锐利看来,害得她呼吸一窒,心跳也停顿了半拍。

 "想我吗?"晕红的俏脸把心事全写上了,凤岳嘴角轻扬,出一抹带有几分气的得意笑容,"你、你…"被人说中心事,苕萸又羞又臊,眼睛如受惊的小鸟慌乱地拍着细长的睫羽想要逃窜,视线所及,发现包厢里只有她和凤岳,服务生不晓得什么时候离开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如此,否则自己对着凤岳发呆的痴样被人看见岂不是丢脸极了!不对,说不定人家早就看见了…想到这里,她真是恨不得有钻地飞天之能,尽速逃离犯罪现场,一辈子都不敢到附近走动了。

 "别害臊,我很高兴你想我哩。"凤岳低笑出声,温柔地捉住她的手,不准她逃开,眼里燃烧着炽热的情意。"我喜欢你对我口水的样子,就像早上…"

 "谁、对你口水了!"

 "是我会错意吗?"凤岳看进她羞怯的眼瞳,眸底有抹失意。"当时你撞进我怀里,眼中出来的渴望,原来不是因为我。看来,你喜欢的果然是凤荃…"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拿凤荃当知己、姐妹,不是那种喜欢,为什么还要这么说!"无法忍受他的误解,苕萸激动的反驳。

 "可是你也不喜欢我…"他垂下眼睫,神情有几分落寞,令她的心为之酸疼。

 "谁说我不喜欢你,你你…"冲动地口而出,才发现凤岳的表情有多贼。苕萸又羞又恼。"你这人好坏,故意套人家的话!我以为你很老实呢!"

 "别生我气,苕萸,我只是无法忍受我们之间有任何的暖昧不清,我需要知道不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你也是对我有情的。"

 苕萸满眼的无法置信,难堪的委屈瞬时冲上眼睫,"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都让你牵手、亲吻了,还不能表示什么吗?"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

 领悟到自己把玩笑开大了,凤岳急忙将她挣扎的娇躯拉进怀里,正巧服务生送莱进来,苕萸脸皮薄,只好将脸埋进他怀里,等到闲杂人退出,想要推开他时,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给震住。

 "喜欢你…"

 心跳不争气地猛地加快,所有的委屈不晓得飞到哪去了,苕萸心里只不断回响着喜欢、喜欢…灵魂乘着回音飞升,还来不及落地,又被他的下一句话煽至天际…

 "因为喜欢你,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啊?"她眼中的狂喜夹杂着一抹困惑,像是不明白像凤岳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会有这么没自信的一面。

 "之前听妈提过,不少青年才俊追求你,你都无动于衷。那像我这种笨嘴笨舌,也不特别聪明的人,你又岂会看上眼。

 他话里的苦涩和自嘲让苕萸忍不住嚷了起来,"你这样叫笨嘴笨舌、不特别聪明?"

 "是呀,你不觉得吗?"他可怜兮兮地说。

 苕萸啼笑皆非地摇头,"不知道是谁,从小到大演讲比赛都是优胜,二十三岁就拿到博士学位喔。"

 "妈连这些都告诉你了?"凤岳讶异地笑了笑。

 "照三餐讲呢!"的确是老妈的凤格,尤其她原本就有意撮合他跟苕荑,在她面前拼命讲他好话,也在情理之中。凤岳莞尔,语气仍有些不确定,"就算我的条件不错,但那些追你的青年才俊蚌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我的女人缘,本来就不怎么样。"

 "怎会?梁妈妈说你每次回来,想跟你相亲的名门闺秀可是大排长龙,是你自己来去匆匆,不理人的。""原来那些饭局是相亲宴。"凤岳恍然大悟。"你连自己赴的是相亲宴都不知情?"苕萸快被这男人的迟钝给打败了。

 "我怎会知道?"凤岳无辜地道,"我以为是陪爸妈去亲朋好友家走动嘛。屋子里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我哪里晓得他们是想为我介绍对象。每次都是吃完这家,隔又到另一家,来去匆匆的,连见过谁都不记得。"

 "听起来好像怪不得你。"

 "本来就是。"像是不知道她语意里的嘲弄,他理直气壮的点头。

 正好这时候服务生送莱进来,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凤岳嘴巴里的唾分泌旺盛,口水,"我们先吃饭好了。"

 "好呀。"苕萸也觉得有点饿了。

 两人分别下箸,香味俱全的料理让人连盘子都想下去,一直到胃部有了足感,凤岳足地轻喟出声,不好思地为自己只顾着吃的举动做解释。

 "中午凤荃只了个三明治给我,便拉我去剪发、染发、做脸,接着试衣服,然后到会场。到了那里,她又把我丢给那群女人,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饿极了,才让你看见我这样狼虎咽。"

 "还好啦;"苕萸笑道,"我自己还不是吃得不顾形象。"

 "不会呀,你还是很淑女。"

 "谢啰。"对于他的褒奖,她俏皮地笑道,"我是不是该回敬一句,你的狼虎咽也是很绅士的?"凤岳闻言大笑。

 "那就不用了。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些青年才俊为何打动不了你。我知道妈也帮你安排了相亲宴。"

 "我是参加过几次,但后来都没下文。"

 "是你不给人家下文吧?"凤岳似笑非笑,"我听妈讲,有好几位都很热烈地追求你。"

 "梁妈妈铁定是夸张了。"苕萸摇头,"其中是有几位送了花,还约我吃饭什么的,但那阵子,我既要忙着课业,还要心俱乐部里的事,哪里有时间约会。等我忙完,那些青年才俊早就另寻目标了。"

 "听起来跟我的情况很像。"凤岳感慨道。"记得念大学和研究所时,身边有几个女孩子跟我表示过好感。但不知为何,每次等我从实验室里出来,那些女孩身边都有了男朋友。"

 "咦,刚才是谁说自己的女人缘不好的?"苕萸调侃。

 "是不好呀,不然为什么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的眼光逐渐炽热地锁住她,像是在向她索求某种珍贵的允诺,苕萸芳心一颤。

 "我们才认识…"她慌乱地垂下眼睫。

 "我觉得已经识得你很久了。"他轻轻道,却重重落向苕萸心坎上,她愕然抬起眼,不太能理解他话里的含意,凤岳伸手握住她娇软的柔荑,将同眼神一样热烈的情感藉着这样的接触传向她。

 "久到或许用'喜欢'来形容我对你的中意还太浅,但说'爱'…会不会唐突了些?"担心吓到她,凤岳审慎地选择字眼,并观察她的反应。"毕竟以面对面、眼对眼地接触来说,我们是今天才认识,而这一切又发生得太快,连我自己也不确定是着了什么魔…"着魔?说得还真贴切。如果不是着魔,那张和凤荃酷似的脸,她早从一开始的惊,经过三年的识,变得习以为常了,怎会在今晨遇见时,会有一见钟情的惊悦,甚至遐想满天飞呢?"魔?我还中蛊呢!"她低喟的语音里盈满认命的自嘲,凤岳听了后眉宇轻扬,低低笑了起来。

 "说中蛊未尝不可,我想一定是你给我下了情蛊。"

 "你才对我下蛊!"她鼓起颊抗议他的控诉,明明是他来招惹她!"你又没吃我煮的东西。"他煞有介事地说,"倒是我喝了你给的水,吃了你做的早餐。"

 "我才没…"她既不会法术,又不是苗女,哪有那样厉害。

 "可是为什么在没喝水之前,我就被你得神魂颠倒?"他状似惘。

 "你才用眼神勾人呢!"懊恼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她,苕萸指控道。

 "那你是承认也喜欢上我,为我着了魔?"

 她一怔,对上他笑意盎然的眼眸,敢情他又在套她话?这男人!

 "苕萸,我是真的喜欢你…"

 偏偏她拿他的甜言语,及眼中的温柔没辙,怒气飙不起来。苕萸认命地轻喟出声,凤岳不愧跟凤荃是孪生姐弟,就连哄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

 "我服了你。可是你不也觉得我们之间的进展太快了吗?"

 "我也说了,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你很久。"凤岳扬起的嘴角噙了抹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

 "就像有人以通信的方式会心灵,这三年多来,借由我妈,我们不也认识了彼此?"见她眼底升起一抹了然,凤岳接着说:"连家常的电话,妈都是苕萸长、苕萸短的,每次我回台北时,虽然都跟你错过,妈却捧着你的照片跟我说长道短,结果你的形象便这样烙印在脑子里,想忘也很困难。"

 苕萸听了一点也不意外,还心有戚戚;"我也是。粱妈妈常捧着你从小到大的照片,跟我念妈妈经。她一直很似你为傲;总是埋怨若不是梁爸爸的坚持,她才舍不得把你送出国,让你十二、三岁就到美国念寄宿学校。"

 "这么说,你也觉得认识我很久了?"

 "照你的说法,应该是这样没错。"

 "所以说,我们喜欢彼此并不是突然的。"凤岳做下结论,眼中的深情像一池泛滥的水温郁地漫向苕荑。"在潜意识里,我们已经识了彼此三年,不仅知道对方的形貌,连日常生活的点滴、习惯、个性、喜好,都在了解的范围。在厨房初次见到你时,我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反而有种每天都会在那里遇到你的熟悉感觉,因为你的一切,早就已经是我生活里的-部分了。"他的话何其可爱呀,苕萸受到震动,情不自地喊道:"你对我也是同样的意义…"

 "苕萸…"口像被什么用力击中似的,凤岳知道那个悬在心上以前不确定的答案都在她眼中落实了,那是比"喜欢"更深重的情意,唯有"爱"能名之。

 "我爱你。"

 没有怀疑,也没有犹豫,他吐出了心底的悸动,苕荑在惊喜下,只能张着嘴巴,双眸圆睁。但很快地,绯樱般的柔被温暖的覆住,圆亮的明眸失焦地闭上,她靠向凤岳坚实的怀抱,任情暖烘烘地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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