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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推开通往台的法式落地窗时,仙仙并没有预料到会看见这一幕。

 等她回过神已来不及,男人突然抬起头,任下的女伴虚软的倒在他怀中,氤氲着情的眸子就这么与仙仙撞个正着,烧进她心坎里。

 心跳像是要从腔里撞出来,脸上如火在焚,仙仙急忙低下头,一双脚抖得不像自己的,仍勉强驱使它们朝后转,在那对火眸的烧灼下,拖着沉重的‮腿双‬退往来时路,直到身后的落地窗再度隔开两个世界,方发觉口痛得厉害。

 原来她慌得屏住呼吸,肺部因缺氧而难受着。她连忙大口气,让室内不怎么新鲜的空气纳进肺里。

 她该赶紧洗一洗眼睛!

 仙仙加快脚步往大厅里走。

 撞见人家在那个,怪不得那男人的眼光会像要了她似的凶狠!

 不过,那男人好俊,好像在哪里见过…

 “仙仙!”

 骄纵的呼唤伴随一掌无情地落在她肩上,仙仙受到惊吓,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一跤,脑子里的灵感全跑光了。

 “你…你…吓死我了!”发现是小表姐宫玫璇,仙仙抚着剧烈起伏的口喊道。

 “我吓死你?”玫璇好笑的说,眯了眯杏眼,打量着表妹苍白失措的娇颜,发现她的确是被吓坏了,不由得狐疑的问:“我有那么可怕吗?才拍你一下肩,就吓成这样?你以前没这么胆小的。”

 “不是这样啦。”仙仙为自己辩白“我是…”

 见她支吾半天,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起来,玫璇更加怀疑。

 “发生了什么事?”

 仙仙放下捂着烧烫脸的一双手,拉着玫璇到外头的花园。

 夜风徐徐吹凉了她烫热的脸颊,她眨着美眸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转向表姐。

 “我刚才贪图方便,想到台透口气,没想到落地窗一推开,便撞见人家在亲热,还被对方狠狠瞪一眼哩!人家正在惊魂未定时,你突然使出如来神掌偷袭我,当然被吓一跳。”

 什么如来神掌?当她是柳残笔下的火云神呀!

 玫璇不以为然地翻瞪了个白眼,这一眼恰巧发现两人便站在一座台下,本能地往上窥探。只见室内虽然有光线透出来,大半的台却笼罩在巨大的树影下,乌漆漆一片,难以辨认上面是否有人。

 “你看什么?”仙仙狐疑地跟着表姐的视线看去。

 “我看台上有没有人呀!”

 仙仙听得头皮发麻,方向感一向不好的她好死不死地把表姐拉到台下讲话,不是自寻死路吗?

 黑暗中,仿佛灿起一道灼热的视线照来,仙仙害怕地往后退。

 “别吓我…”

 “别那么胆小好不好?”玫璇没好气地拉住她。“郑家的宴会厅左右都有台,这座未必是你瞧见人亲热的那座。”

 “可是…”

 “就算是同一座,人也早走了。即使人没走,也没必要怕。台是公共场所,他们爱现,还会怕被看吗?要是我的话,就给他们大方地看下去,好足对方的表演、暴狂,不像你倒慌得好像目睹到有人被杀…”

 “我脸皮薄嘛!”仙仙虽觉得自己是小题大作了点,仍为自己辩解。

 “这年头脸皮薄的人吃亏喔!”玫璇用力搂了一下表妹,语重心长地道。“还是学学我吧。要什么就自己争取,不要老畏畏缩缩,当个乖乖牌。没用的。”

 “是是。”仙仙嘴上这么回,心里却不以为然。

 玫璇是正牌的宫家小姐,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不当乖乖牌,讨好外婆、舅舅一家人,她即使不被扫地出门,日子也绝对不好过。

 “我知道是难为你了。”玫璇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口是心非,眼神复杂了起来。

 自幼和仙仙一块长大的她,虽然有些枝大叶,却不迟钝,对仙仙的境况最是了解不过了。

 表面上,宫家人对仙仙很照顾,私底下却不时以施恩的口吻提醒仙仙,她不过是宫家人看在她过世的母亲的份上,勉为其难收养的孤女,不准她妄想和宫家人平起平坐。所以仙仙在宫家的地位只比佣人高一级,有时候连宠物都不如呢。怪不得仙仙总像个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深怕做出触怒宫家人的事。

 可怜的仙仙。

 玫璇不由得轻叹出声。

 仙仙像被什么螫到似的,畏缩了一下,玫瑰花瓣似的瓣却很快扬起一抹娇笑,如星的眼眸俏皮地眨呀眨的。

 “玫璇表姐犯规了!说好不可以可怜、同情我的…”

 “我哪有!”玫璇一阵心虚。

 “别以为你同情在心里,我就不知道。”仙仙深深看进她眼里,脸上的笑容有些苦“你忘了自己一说谎,就会脸红吗?愿赌服输吧!这次要请我到远东的荟萃楼享用欧陆大餐。”

 由于玫璇常常不由自主地可怜她,为她抱不平,让仙仙很受不了,便提出要是她再可怜她,便要请她吃大餐的约定。有一阵子,玫璇都涸扑制,但她天善良,无法坐视可爱的仙仙受气,一不小心便犯了规,已经请仙仙吃过好几次大餐。

 “噢,你真狠耶!都没当我是最疼你的姐姐,这么敲我一顿!”

 “反正你可以找到冤大头替你付帐!玫璇表姐是出了名的万人哩。”

 “那可不一定。”玫璇语音含糊地嘟嚷道。

 仙仙并不知道,出钱的冤大头的人不尽是她。

 好几次,玫璇只是做顺水人情,拿了某几位青年才俊托她当红娘的谢礼,将仙仙约出来吃饭,要他们付帐罢了。

 “你说什么?”仙仙狐疑道。

 “没啦。”她赶紧转开头,不让她瞧见脸上升起的红晕。“我们该进去了。”

 “又要进去呀?”仙仙的娇脸垮了下来“我都快被那些比服装、比首饰、比男朋友、比丈夫、比去的哪家沙龙贵…的三姑六婆烦死了。而且里头的空气好闷…”

 “不喜欢来,为什么还答应来?”玫璇不以为然地瞅着她。

 “不是你拖着我来的吗?”仙仙讶异地问。

 “啊!”玫璇像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的主张似的,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声。“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玫璇表姐又不老呀。”仙仙促狭道。

 “你敢讽刺我未老先衰,得了老年痴呆症!噢,太久没教训你,皮在了!”玫璇故意朝她张牙舞爪。

 “人家哪敢。”仙仙急忙讨饶“我的意思是,表姐是贵人,才会多忘事。”

 “这还差不多!”玫璇满意地笑开颜,暂且放她一马。“说真的,这个宴会的确无趣的,怪不得家里的人没一个要来,最后推给,谁知道会突然不舒服,我临危受命,只好拉着你当垫背!”

 又不是鸿门宴,还临危受命,拉她当垫背!

 仙仙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同情起宴会的主人,花钱请客还被嫌,真是可怜。

 “别这么说。舅舅、舅妈是为了参加总统的宴会才不能来,大表哥也有政商界大佬的宴会得出席,二表哥到新加坡出差,玫馨表姐要留在公司加班,还有外婆不舒服,才会轮到我们代表出席嘛。人家主人都没嫌我们名不见经传了…”

 “咦?刚才是谁说被烦死的,现在还帮着人说话?”玫璇调侃道。

 “哎呀,我是因为不懂,才会觉得那些贵夫人、千金小姐的聊天内容闷,跟主人有什么关系?!”

 “你喔,就是太为别人着想,压抑自己了。”

 “又想同情我吗?”仙仙眼里掠过一抹狡猾“这次我可得好好想想要去哪里吃大餐!”

 玫璇赏她一个大白眼“吃几顿都可以,就是别让我看见你委屈自己了。”

 “就算是委屈,也委屈不了多久。”仙仙笑容灿烂“再一年就大学毕业,我打算先工作一段时间,筹到出国留学的费用,加上外公为我设立的那笔信托基金,便可以搬出宫家自力更生。”

 “看来你都想到了。”玫璇意味深长地说“但你别忘了,那笔信托基金,是爷爷给你当嫁妆用的。你是大学毕业,又不是结婚,想拿到那笔钱,不是得结婚,就得等到三十岁,你不要想得太美了!”

 “啊!”仙仙懊恼极了,她都忘了顽固的外公在临终前立下的这个但书了。

 “先别气馁。”玫璇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反正你在画界已小有名气…”

 “那件事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仙仙紧张地说。

 她的外婆和舅舅一直反对她学画,尽管她在这方面很有天分,但因为她父亲生前是不得志的画家,两人便将绘画视如毒蛇猛兽,不准她接触。

 幸好玫璇嗜看漫画、绘本书,不时借给仙仙,还用自己的名义买了不少的绘画用具给表妹使用,仙仙才脑瓶着这些少得可怜的美术天分喂养她天中对绘画的渴求。虽然后来顾忌宫家人的想法,没敢进美术系,选择了商业设计的科系,但仙仙在玫璇的鼓励下,投了不少漫画稿和画稿到出版社、报社,经过三年的耕耘已小有名气。

 “都帮你瞒了这么久,还不相信我呀。”玫璇悻悻然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想提醒一下,别生气啦。”仙仙撒娇。

 “算了,全天下的人我都可以随便生气,就是气不了你啦。”玫璇注视着表妹可爱的笑脸,语气充满宠溺。“我明白你是担心和爸爸若知道你背着他们画画,会责怪你是不是?其实你不用怕他们。不是攒了不少钱吗?就算没有那笔信托基金,你也可以自立呀。”

 “可是人家有好多计画,现在自立会很辛苦。”过惯了好日子,仙仙只要一想到以后都要去过清贫生活,头便很痛。

 看来,她必须调整未来的步伐。仙仙漾出一抹苦笑。

 “那…只好设法说服出钱让我们出国留学,你攻商业设计,我攻商业管理,便能到国外逍遥了!”玫璇说,这个计画她可是盘算很久了。

 “舅舅会肯吗?”

 “是用的钱,又不是用爸的钱,他肯不肯都没关系啦!”玫璇已打好如意算盘。“安啦!”

 仙仙却不像她那么乐观,外婆一向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连最受宠爱的玫馨表姐当年要留学,外婆都颇有微辞,怎么可能支持她和玫璇出国深造呢!

 难呀!

 为什么她会在前往卫家赴宴的路上?

 仙仙视而不见地瞪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感到有些茫然。

 畅地操纵着奥迪房车的男子是她的二表哥宫砚翔,同车的有大表姐宫玫馨,及小表姐宫玫璇。

 后者,令她忍不住转回眼光,投以哀怨的眼神。

 “别抱怨了。”玫璇低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想不顾义气吗?”

 这种事跟义气有什么关系!

 仙仙啼笑皆非。

 何况,若是福,她无意同享;是难,玫璇自己落难便罢了,何苦拖她下水!

 仙仙觉得自己好冤枉,明明跟她没有关系,她怎会被玫璇扯进这浑水中?

 哎,一切得从三天前的午后说起。

 仙仙画完一张设计草稿,便被午觉醒来的玫璇邀下楼喝午茶。

 面向花圈的雅致客厅已准备好茶点,仙仙看到客厅里已坐着外婆、舅妈和大表姐,还未来得及向她们打招呼,便听见外婆没头没脑地撂了一句:“玫璇也是。”听得两人一头雾水。

 “说什么,人家听不懂。”玫璇嘟嘴埋怨,没理会玫馨无故丢来的鄙夷冷眼,好整以暇地挽着仙仙挑了张双人沙发坐下,伸手拿了块三明治进嘴里,一旁伺候的仆人马上为两人斟茶。

 “要你打扮得美一点,参加卫爷爷的生日宴会。”林辉瑛对女儿的吃相大皱眉头。

 “人家又不认识我。”玫璇不在意地回道,以为这么说可以像以往一样身。

 “怎会不认识!你小时候,卫佬还抱过你呢!”宫老夫人不满地道,奉送一记不容人违抗的威严眼神。

 “玫璇,照的意思做,不准有异议。”林辉瑛警告么女“卫家的宴会向来不乏青年才俊参加,就算卫景桓看不上你,还有其他人可以认识。玫璇,你二十二岁了,应该定下心认真找个对象交往,不可以再孩子气,玩那种恋爱游戏!”

 玫璇自然很生气,她最讨厌别人说她的恋爱是游戏,仙仙连忙拉了一下她的衣服,提醒她小不忍则大谋。

 “不是卫爷爷的生日宴会吗?”气是忍住了,疑问却冒出,玫璇直率地发问;“怎会扯上卫景桓那个花花公子?!”

 “你讲什么!”玫馨向来端雅的脸容微微显得扭曲,明媚大眼燃着怒火。

 “噢,我忘了卫景桓是你的梦中情人。对不起呀,但我只是实话实说。”玫璇语气促狭,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

 “你…你…”仙仙在一旁暗暗称奇,大表姐向来能言善道,罕少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莫非真被玫璇说中心事?

 “玫璇,你怎么这样跟玫馨说话!”林辉瑛不悦地斥道。

 “我没怎样呀。卫景桓花不花,报章杂志写得可清楚得很。也看过。”

 “咳咳…”听见外婆尴尬的咳嗽声,仙仙连忙忍笑,外婆最大的嗜好便是看玫璇买回来的八卦杂志。

 “年轻人爱玩难免,尤其像卫景桓这样好条件的未婚男子,有几桩绯闻不足为奇。不过,卫家可不会允许那种闲花野草进他们家门,卫佬才会藉着自己的寿宴,安排长孙相亲。毕竟卫景桓二十八岁了,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卫佬也急着抱曾孙。”宫老夫人老成持重地道。

 “这种事让大姐去就行了呀。”玫璇转动骨碌碌的眼睛,不念旧恶地朝对头冤家笑得可甜了,并且不吝惜地送她一顶高帽子戴。“她是名门淑女里的典范,家世、头脑、美貌、教养…一样不差。卫景桓要是连她都看不上,我这种黄丫头更没指望了。”

 “没错,没错…”玫馨难得附和起妹妹来。

 “所以我就不用去了。”玫璇乘机道。

 “还是得去。”慢的声音出自老人家威严地抿着的薄

 仙仙不为玫璇感到同情。不惜贬抑自己、吹捧玫馨表姐,到后来仍是枉费心机。她难道不知道,外婆一旦打定主意,根本不容人有意见吗?玫璇,你还是认命吧!

 “像你妈说的,你年纪不小,是该收收心,挑个好对象。卫家的宴会里还有其他优秀的年轻人,你去走走看看,不吃亏的。”

 难得宫家的老太君肯缓下语气劝人,仙仙扯着玫璇的衣角,暗示她别太固执。

 玫璇嘟起嘴巴,乌溜溜的眼珠子连转数圈,最后落向仙仙,看得她头皮发麻。

 “不公平啦!人家不过比仙仙早出生三个月,为什么我得认真找个对象交往,她就不必?”

 哇咧,扯上她干嘛!

 仙仙气恼地瞪视玫璇,后者竟还有脸朝她眨眼。

 哼,以为来这招,外婆就会答应她不必去吗?玫璇实在是太…

 “仙仙当然也要去。”宫老夫人低沉的声音,震得仙仙一阵头晕目眩。

 呜…太损人不利己了,玫璇好过分!

 就这样,注定了仙仙的命运,没人敢质疑宫老夫人的决定,不管其他人是否有同感,全都选择点头附和。

 怎会这样?仙仙好想哭,可是心里明白,在旁人眼里,她的不情愿只是不识抬举,舅妈和大表姐心里说不定还认为她平白捞到了个攀龙附凤的好机会呢。

 但她真的不想要,不想要呀!

 “对不起。”

 耳边传来玫璇不知是第几次的道歉,仙仙没有回答,瞪着车窗外辽阔宽广的庭园景致,原来车子已经驶进了卫宅的大门了。

 “高兴点!好歹捞到一件香奈儿洋装…”

 玫璇不知道再名贵的服饰,对她而言,只是张华丽的包装纸吗?

 就像玫馨尖刻的评论“打扮起来,气质不逊于千金小姐,果然是人要衣装,香奈儿穿上身,野也可以变凤凰!”

 回想起那段话,仙仙便觉得心寒意冷,身上的香奈儿洋装不过是将身世寒酸可怜的她,包装成一个大奖,好送上婚姻市场拍卖罢了!

 “我不稀罕。”她转过头看她,苦涩的声音低微如耳语。

 “那…”玫璇低下头,嫣红的菱扁了扁,一双媚眼红了起来,仙仙见了后,再多的怨气都光了。

 她轻叹出声,语气跟着软下来。“算了,来都来了。”

 其实玫璇并没对不起她。虽然为了身,将她拖下水,可是与宫家人一同出席卫家寿宴,对她有那么难以忍受吗?

 如玫璇说的,至少还捞到这件外婆为了装扮她、由玫璇为她挑选的洋装,更别提宴会里还有山珍海味无限供应,只是…

 “觉得自己像一份包装华丽的礼物。”她自嘲道。

 “我还不是。”玫璇小声的抱怨,语音轻扬。

 知道表妹不生她的气了,她心情放松不少。

 “不过比起玫馨,我们都称不上华丽,她简直像株装饰过度的圣诞树!”

 仙仙噗哧笑出声,玫璇也被自己的夸张说法逗得咯咯娇笑,两人都想到玫馨今天的装扮,从头到脚用珠光宝气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美发师巧手绾成的发髻上,了一支闪闪发亮的钻石发钗,珍珠般的耳垂上镶着红宝石坠子。一身为了讨好老人家、充满喜气的红色礼服,部以下的曳地裙幅缀满鸵鸟羽,上身采低设计的布料恰到好处地裹住她丰脯,有点又不太,但引人遐思。

 两只欺霜赛雪的皓腕上,左手戴了一只卡地亚的手炼,右手是限量发售的钻表,娇美的纤足踩着三吋高的红色鞋子,鞋面上镶了一圈钻石,但最教人眼睛一亮的是,悬在她深陷的沟处的那颗有千万身价的红宝石坠子,吊挂的位置有说不出来的挑逗…仙仙和玫璇都不认为,低的设计与沟里的红宝石坠子是为了今天的寿星,除非玫馨有意刺老寿星,那说不准今天的寿辰就成了明年的死忌了。

 那么,精心的打扮是想取悦卫景桓啰?

 这令仙仙边的笑意凝结,她无法不想,若是连玫馨这等集样貌、家世于一身,且事业有成的天之骄女,为了博取意中人的注意都不惜费心打扮自己,甚至在几天前就开始每天到护肤中心报到,好让自己最娇人的一面能完美呈现在卫景桓面前,其他女子想在婚姻市场里钓到金婿,不是更得做足十倍、百倍的功夫?

 想来有点可悲。

 虽说现在是女男平等的时代,虽说内涵比外在重要,但女人终究还是得依靠外貌才能打动位于金字塔尖端的男人。

 “你们蘑菇什么!不快下车,要大家等你们!”

 爆砚翔催促的声音打断了仙仙的思绪,她不敢怠慢,迅速和玫璇下车。幸好坐另一辆车的宫老夫人还未下车,不然准会被骂惨。

 “哇!”玫璇小声的轻呼,仙仙也有同感。

 眼前出现一栋古古香的宫廷式建筑,项式的屋顶,石砌的外墙、台阶,雕细琢的砖雕、立柱,害两人差点以为是来到国父纪念馆、中正纪念堂,还是哪一朝的皇宫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除此之外,建筑物周围美轮美奂的庭园造景,及从不断驶进大宅前广场的轿车里下来的女宾,都教两人大开眼界。

 那些打扮时髦的千金小姐,比起玫馨的珠光宝气不遑多让。

 “要是有强盗或小偷混进宴会里,我估计随便抢抢偷偷,少说有千百万之谱。瞧,本来以为宫玫馨的装扮够夸张了,没想到像她那样的圣诞树随处可见。”

 玫璇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仙仙得使出全副自制力,才没当场发噱。

 “我倒不担心有小偷或强盗。”仙仙小声回答,并以眼神示意表姐注意人群里走动的黑西装男子,只见他们个个高大威猛,眼神机警锐利,引来玫璇的娇呼。“哇,好酷。”

 仙仙抿着小嘴笑道:“光他们这副酷相,应该可以吓跑小偷、强盗吧!我们该担心的是,一不小心可能会踩到钻石、金子之类的,要是踩坏可没钱赔呢!”

 玫璇闻言莞尔,眼中闪动着促狭的光芒。

 “那好呀。我们只要跟紧那些贵妇,说不定可以在她们走过的地面检到一、两样值钱的东西。到时候,我们便不用向求助,有经费出国留学了。”

 “想得美!”仙仙对表姐的异想天开啼笑皆非。就算真能捡到什么,不用还吗?那可是侵占罪呢。

 “想像当然比现实美。不然你能指望你这个鲁的表姐在卫家的寿宴里钓到金婿,好筹到钜款资助你留学吗?”玫璇嘲弄道。

 想想也是,仙仙那双澄澈的眼眸老实地反应心中所想,气得玫璇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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