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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个凤族是何方神圣?不能杀、不能伤,难道要当宝贝捧着?!”力飙忿忿不平地向好友抱怨。

 风云懒懒看他一眼,身为风族族长第三个儿子的他,有着和力族族长次子力飙同样的疑问,为此他还问过父亲风后。

 “是黄帝的意思。”

 风云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令力飙更加惊讶。

 “你死去子的爹是哪筋不对?怕咱们太闲了是不是?找这种碴!”力飙气呼呼地道。

 风云没好气地睨向好友,从他须眉并张的俊脸上,可看出力飙的不羁。尽管心里同力飙一般不满,但黄帝终究是他崇仰的长辈,过世许久的子,还是有熊国的大美女;黄帝把最钟爱的女儿嫁给他,显见对他的重视,可惜红颜薄命,娇难产身亡,只留给他女儿舞雩。

 想起女儿,风云绷紧的俊脸不由得略微放松。他已有数个寒暑没见到离开时尚在牙牙学语的娇娃了。

 “最不该的是,哪个闲人不派,偏偏要咱们这两个勇士负责。其他人只要对那些墙头草耀武扬威地警告一番,我们却要像对祖宗一样供着这什么凤族的!这太不公平了!教我执剑戟、大弩和蚩尤铜头铁额的大军作战,我眉头也不皱一下,但这种耍嘴皮子的事,会要了我的命!”

 难怪力飙不开心了。力飙向来以勇猛善战著称,言词本来就不是他所长。风云弓起浓中见清的双眉,尽管心里同力飙一样不平衡,却不能埋怨父亲的命令。这是父亲对他能力的重视,相信向来深沉多智的他,定有法子妥善解决这事。

 风云相信黄帝对凤族的另眼相待定有隐情;他不像力飙这样冲动,行事只看表面。然而他没有藉机数落力飙,好友之所以被迫参加这次任务,多少跟他有关。力飙向来和他合作无间,因为这点才参与这项行动,如果真要怪起来,该怪的是两人间情逾手足的友谊吧。

 风云苦笑,熠熠生辉的眸子心虚地痹篇力飙愤怒的眼光,低头想起力飙说耍嘴皮子的事,不觉莞尔。说起动到嘴上功夫,还得他们找到通往凤族的秘密入口呢。

 凤族一向以神秘著称,风云听说在他爹、他祖父、他曾祖都未出生之前,凤族便活跃于当时仍是中原部族盟主的炎帝宫廷。该族的根据地物产丰饶,盛产一种比任何骨簇、石斧都要锋利、坚硬的武器,引起数个大部落的觊觎,遂联合起来在凤族族长朝拜炎帝后返家途中袭击。

 凤族勇士几乎在这场战役中被屠尽,只有一名年轻武士突围而出,带着族长的遗命见到公主。

 凤族公主当机立断,封闭对外通路,退进深山,从此凤族便与世隔绝。直到他出生后没多久,才开始又有凤族人与外界联络的传说。不过却没有任何外人到过凤族人居住的地方,使得凤族更加的神秘。

 蚩尤所使用的厉害武器,有人说是凤族供应的,不然就是凤族人教九黎族制造的,但黄帝却不认同这个说法。

 风云还记得当时尚未登上帝位的有熊国君,以一种幽深怅然的眼光遥望远方,轻声道(“蚩尤的武器虽然厉害,却不及凤族铸造的巧。如果你们见过真正凤族的武器,就会明白我的话。”

 “这凤族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突然冒出来似的!”力飙的嘀咕打断了风云的沉思。

 “是你孤陋寡闻。”他轻扯嘴角笑道。

 “咦,好像你真的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呢。”力飙锐利的虎目紧盯住好友。

 “敢情昨晚我父亲请隶首对我们说明必须劝服凤族归降之事时,你根本没注意听?”风云嘲弄地勾起角,魅的笑容常常会逗得女人意

 力飙张了张嘴,随即心虚地涨红了脸。他那时候在做什么?怎么会漏听了这么重要的讯息?

 “风云,你别糗我了。我那时候…正好打了个瞌睡嘛!不过我有听到要在凤族族长和蚩尤那边碰面前,在路上将他‘请’回来这件事喔。”

 这个“请”字几乎是从力飙咬紧的齿间迸出,显见他对这事有多不满。

 风云瞪他一眼,简单扼要地将他所知部分说了一遍。

 “凤族难道不晓得咱们是正义之师吗?干嘛还帮蚩尤?”力飙搔着脑袋不解道。

 “对凤族而言,我们跟蚩尤是没什么分别的。”这话一出,马上引起力飙不以为然的闷哼。风云不理会他,继续解释(“凤族曾因当年炎帝纵容其他部落行凶而险遭灭族之祸。蚩尤打败炎帝,又灭了不少姜姓部族,算是替凤族出了一口气,凤族当然不会视他们为敌仇。”

 “好,就算是姜姓部族对不起他们,可咱们这正义之师可没有…”

 “我们是跟他们无仇,但也无恩。他们不仇视我们,也不会特别想跟我们亲近。

 其实,凤族之所以跟九黎族打交道是有现实因素…就是为了蚩尤掌握了这附近的盐池,他们只是拿自己的特产来跟岂尤换盐…”

 “说到盐,你家不是有很多吗?”

 风云对力飙鲁地打断他的话,不以为忤地扬轻笑“风族领地虽然产盐,可离凤族住的地方遥远,凤族自然不想舍近求远。不过,父亲还是嘱我以这点游说凤族。”

 “好,就算黄帝手软心慈,同情凤族差点被灭族的遭遇,但也犯不着要我们像伺候祖宗那样对待凤族吧?我们就不能直捣他们的巢,威胁他们不可以再跟蚩尤来往吗?”

 力飙脸上的懊恼逗得风云莞尔,他似笑非笑地道(“一来,我们不知道进入凤族的秘密入口。二来,显然黄帝跟凤族有私人情谊,不想和他们兵戎相见。”

 “咦,你又知道了?他们若有私人情谊,何以凤族会跟蚩尤来往?”

 “这我不清楚。”好友的质疑并不为风云带来任何困扰,他那双像大海般深邃、含智慧的眸子越过力飙,向遥远的一方。“我只知道黄帝有把可以切金断玉的短剑,剑柄上饰有九头凤的图案,据说那便是凤族的族徽。我见过他拿在手上赏玩不只一次,温柔的触摸就像是情人间的爱抚。”

 “该不会是凤族的哪个美女送他的吧?”力飙暧昧地挤眉弄眼。

 风云不置可否地一笑。

 “不管怎样,既然他要我们不可伤害凤族的人,我们就照做吧。”

 力飙听后瞪大了眼“我可不知道有任何不伤人就可以得胜的战斗技巧哦。”

 “这你放心…”

 “放心个啊!五天后那个凤族族长便要到涿鹿去见蚩尤了。听斥候说,蚩尤为了笼络他,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哩,还派了部队在半路接。我们手脚不快点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蚩尤接走了!”

 “这不就是我们半夜拔营,夜行晓宿抄小径赶过来的原因吗?”面对好友的暴躁,风云仍一脸平静。

 “可就算我们比蚩尤的人早拦到人又如何?又不能对他们动手,难道要我们跪下来求人家?”力飙嗤之以鼻。

 “当然不是。”风云仍是那副胜券在握的冷静模样。“我早想好了。我曾从南蛮国那里得到一种叫吹箭的武器,只要在箭头涂上会令人昏的葯汁,对准凤族的人攻击,等他们昏后,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人扛回去。”

 “这么容易?”

 “到时候就知道了。”

 力飙托着腮,研究风云有成竹的模样半晌,随即放下心来。

 风云向来智慧过人,连蚩尤放火烧林,以浓烟浊雾惑敌的诡计他都能识破,还能想出计策应付,那从没听说过的凤族族长自可以手到擒来。

 只是…凤族族长会那么乖地答应合作,顺便把该族的秘密武器贡献出来吗?

 力飙不怀疑了起来。

 一弯新月占住靛蓝天幕的中央,清亮光辉罩住屹立于清澈湖水中心小岛上的石砌神殿。

 神殿的主建筑约有五个壮汉叠起来的高度,要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四主要石柱上,雕刻着属于凤族的九头凤图腾。

 能将黑夜照亮如白天的火炬在石柱凸出的火炬座上,神殿广场上燃烧着巨大的火柱,数名光着上身、出结实健美身躯的年轻祭司围着火柱跳着祈求神灵保佑的舞蹈。在他们外围击鼓的是比他们年长的资深祭司,最外围的则是此次要跟随族长和九黎族首领蚩尤会面的十名女勇士。

 同样亮如白昼的神殿正中央,供奉着一尊九头凤的巨大神像。凤头上九颗栩栩若生的美女脸蛋顾盼生妍,每一张各有不同风情,或喜或嗔,堪称娇娆百媚、活生香。

 披着由百鸟羽织成的彩绣袍服的大祭司在神像前占卜,俊美的面容显得肃静安详,只眉尖微蹙,显然占卜的结果令他感到困扰。

 神殿里静寂无声,两名辅察官不敢干扰大祭司的沉思,缄默地站立两旁。跪在大祭司身后七步距离外,一名有着乌亮发瀑,身披象征凤族族长地位、绘着九头凤鸟图腾袍服的少女,和她的侍卫队长…做战士打扮、身材健美匀称的年轻女郎正垂首默祷。

 大祭司突然站起身,喃喃着祝祷之辞,以手中的一节凤鸟羽拂向两名女郎,进行着驱除灾殃的仪式。

 大祭司绕着她们走一圈,来到神殿外,眉头仍微微蹙紧,深澈的眼眸看向上弦月。

 凤族在许久之前,便将月亮的变化归纳出周期来;盈亏的循环有时候是二十九个夜晚,有时候是三十个夜晚。历代的祭司便是根据月亮形状、冷热气温的改变整理出凤族独特的历法。依照月亮的形状,大祭司轻易地推算出离下次月圆还有十天。

 谤据今晚的月,星辰位置,加上占卜的结果…大祭司蹙起的眉头略微放松,这趟有关凤族未来的旅行,该能逢凶化吉吧?

 他的眼光温柔地落回大殿上跪立的两名少女。

 “孩子们…”

 低沉温煦的呼唤,起两名少女臆问的热,花朵般的娇颜向大祭司,皎丽的凤眼里盈满孺慕之恩。

 “此趟旅行凶中带吉,但我相信你们定能带领本族走向昌旺之路。”

 凤族族长以坚定温和的眸光,承接着大祭司眼中迸出的智慧,如夜星的点漆眼瞳似有所悟。而她身后的侍卫队长却是瞪着凤目困惑地瞪视着大祭司。

 “大祭司可否将指示说得更清楚些?”侍卫队长大胆地请求。

 大祭司绝美的俊容噙着温和笑意,宽容地转向侍卫队长,眼里有抹宠溺。

 “舞,有些事就像反在水面上的影像,一阵风吹来,吹起了水纹,影像跟着凌乱扭曲。水面上的影像只是真实事物的投,不表示真实,且往往会被外力所干扰,失了真。呈现在眼前的吉凶也是如此。表面上看起来是凶,却极有可能是吉。

 表面上是吉,反而是凶。”

 “原谅舞愚蠢。照这么说来,吉凶的判断岂不是没有任何根据?”少女疑惑地看进大祭司深沉的眼瞳,心里兴起一抹骄傲。

 大祭司是凤族最聪明的人,连族长都需仰赖他的智慧。同时他也是凤族最美丽的男人,深深牵系着凤族女人的心。

 凤族在许久许久之前,经历过险遭灭族之祸后,男丁急遽下降,使得凤族原本就男丁单薄的状况更形窘迫。

 说也奇怪,凤族妇女生下的胎儿,千胎中约只有一、两胎是男婴,其余都是女婴。加上那场差点被灭族的惨祸,凤旅老少男丁加起来曾降至不到二十名。

 那时候的大祭司和带领凤族逃过一劫的女族长商量出一个法子…自此之后,所有男丁都进神殿成为祭司,族里的战斗和劳动力则由妇女负责。

 祭司只负责祈神、教育与传宗接代。当少女成年,便由大祭司安排配种,繁衍后代。

 除了自愿成为女战士的妇女在体力衰减后,退役成为一般平民,才进行配种、繁衍的工作外,大部分的凤族妇女在初来临后便会被安排和祭司配。

 第一次配的妇女,握有十足的选择权,可以挑选自己中意的祭司进行这件事,若未能顺利怀孕,再由大祭司指定安排。

 舞的母亲如花是前一任族长的侍卫队长,当她卸下职务接受女的天职时,选择了全族女爱慕的现任大祭司,顺利怀孕,生下了舞

 大祭司是前任族长的同胞手足,即是现任族长初月的舅舅。舞在父亲的安排下,成为只比她早两个月出生的表姐初月的贴身侍卫。

 她自幼便从母亲那里知道大祭司是她的父亲,这点一直令她感到骄傲,更立誓要以生命保护这个和她有血缘关系、情如姐妹的好友。

 正等待大祭司回答的舞,忍不住将眼光转向美丽、聪慧的族长。

 那张知月般莹洁、柔和的脸庞,有种令人沉静下来、情不自遵从的魅力。她是月神的化身,怪不得无论大祭司的话多深奥,她全听得懂。

 想到这里,舞的粉脸微微涨红。比较起来,她似乎有一点笨,否则为什么老是问东问西的?幸好大祭司从不嫌她烦。

 大祭司微笑地看着舞,他向来偏爱这个女儿,可能是因为她母亲如花的关系。

 他和如花除了舞外,还有一个儿子,年龄尚幼的他,在神殿里接受成为祭司的训练。

 大祭司望着女儿,心里充满无限爱怜,缓缓开口道(“如果能看透事物的本质,自然能辨明吉凶。而在凶兆来临时,若能沉稳应付,善用智慧,亦有可能将凶转为吉。就好比当一只发狂的野猪向你奔来时,你若能冷静地以所受的武技训练从容应付,不但能痹篇灾殃,更可能杀野猪,猎捕它。这道理你明白吗?”

 一抹恍然飞进舞场眼中,她绽出喜悦的笑颜点点头。

 大祭司扶起身为族长的初月,对美丽的外甥女道(“族长此行身负将凤族发扬光大的任务,虽然有芔出使九黎族为你打点,然外面的世界跟凤族有很大的差异,是以男为主。外头的男人侵略相当强,你又是个美丽女子,若让人知道你的身分,怕会惹来灾殃,所以芔并没有对外宣示你的女儿身。”

 “我明白。”低柔悦耳的声音自少女人的樱吐出。漆亮如夜星的眼眸出充满自信的智慧光芒,照亮了那张如新月清辉般秀雅的脸庞,更衬出她秀曼绝伦的王者风采。

 看着这张和亡姐相似的丽颜,大祭司心里不无感慨,一股深切的骄傲溢满怀。

 初月在他的教导之下,完全具有一族领袖该有的内涵和气势。他仿佛看到了凤族将会有的光辉未来,知道这个封闭的族群将在初月的带领下,走出霾的过去,再次强盛起来。

 “大祭司放心,我会保护族长的。”舞严肃地保证。

 舞总是这么有信心。大祭司微微一笑,突然间,他仿佛感应到神像的十八只眼睛汇出的一道奇光,他全身一震,再次看向外甥女和女儿时,幽深炯亮的眼眸泛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在这一刹那,他看到了两个女孩的命运。

 一个将把光明的力量带进凤族;另一个则被一股强猛势力带离,前途未卜…他的心猛地下沉,升起悲凉。

 孩子们的命运将如振翅的凤凰高飞远走,再不是他能掌握的。

 月影逐渐西斜,神殿广场上火柱的火焰渐渐由强转弱,最后趋于熄灭。隆咚作响的鼓声疏落地结束祭祀之舞,群聚的人散去,黑丝绒般的夜又恢复了该有的沉寂、阴暗。在最黑暗的一刻,天际灿起油般的白光,新的一天又将来临。

 十二匹健马撒蹄如飞般在黄土大地上飞赶,起的尘土漫天飞扬,在早晨阳光照下反出白晃晃的光芒。这些反光芒随着马匹不断前进,新一波尘土被起,形成此起彼落向前行进的动光波,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仍能从半空中凝聚的灰尘反光里,判断出该队人马行进的方向。

 直到太阳高悬中天,急奔的马蹄才缓了下来;炙热的阳光披洒大地,毫不留情地曝晒着马上的骑士。尽管每名骑士都受过相当严格的训练,终究抵不住这番燠热的折腾,呈现人疲马困的景况。为首的骑士看到前方不远的树林,下令进入有大树庇荫的树林里休息。

 舞将水壶递给族长,镶嵌在牛皮甲中间用来护佐心房的铜片,在阳光下反出灿烂的光芒。她亲爱地擦拭穿着男战甲、显得英气的族长缀满汗水的额头,初月向她一笑,娇的笑容比她铜片的金光反更加耀目。

 舞心跳了一拍,族长不管是穿男装还是女装,秀美的五官一般人。她心里不泛起一个调皮的想法,在初月嫣红的颊上偷了一个吻,咯咯娇笑。

 对于她的顽皮,初月只是好脾气地摇摇头。舞得寸进尺地偎向她,开玩笑地说“万一那个蚩尤坚持要把女儿嫁给你怎么办?”

 “我就跟他说我有心上人了。”初月笑眯眯地,捏了一把舞泛着健康泽的粉脸蛋。

 “哟,原来要拿我当挡箭牌。”

 “不愿意吗?”初月爱怜地‮摩抚‬她红通通的脸蛋,两人相视一笑,自幼培养的默契使得眸光会显得绵,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大概会被解释成郎情妹意吧。

 “我当然愿意啰,能当族长夫人是很光荣的。”舞夸张道。“再说我族已有许久没有过族长夫人了。”

 凤族自从当年险遭灭族之祸以来,一直都是由女担任族长一职,自然没有所谓的族长夫人。初月听舞这么说,心情倒有些黯淡,更加地戒慎戒惧。她身上肩负凤族兴亡的重担,此行必须小心应付。

 舞见初月脸上闪过疲惫,遂将她安置在由十名手下和马匹围成的保护圈中心,再次确认此处安全无虞后,才回到初月身边。

 “族长,你休息一下。等太阳不那么大,我们立即出发。”

 “嗯。”有舞在身边,初月感到奇异的放心和安全。她闭目倚在一株大树干上休息。

 舞怜惜地望着族长绯红如火的脸颊,吹弹可破的细肌肤遭阳光曝晒而呈现红润泽。她摸摸自己的脸,发现那里同样烫热的厉害。

 虽然自幼被教习武术,常年受到严格的训练,但她们终究没有长途赶路的经验。

 舞看得出来初月早已累垮,只是意志坚定、不服输的个性,使得她咬紧牙不喊累。

 目光从族长如花的娇颜移开,舞看向她的十名手下,发现她们同样疲累不堪。

 昨天清晨她们从秘道离开幽闭的山区,今早天未亮即开始赶路。就算经训练的身躯抵得住马上奔腾的折磨,照在皮肤上像针般刺痛的阳光也令人大感吃不消。

 舞考虑着夜行晓宿的可能。

 大祭司教导过她们看星象分辨方位的法子,又有曾跟随芔祭司到过涿鹿的小兔带路,她认为应该没问题。

 于是,她放松地紧挨着族长靠向树身,合上眼睑休息。

 微风在树林里动,婆娑的枝叶随风起舞,静凝的空中除了风声外,只有鸟鸣拍翅声。淡淡的草树香在鼻间弥漫,混合着大自然的静谧,营造出一种使人平静下来,甚至昏昏睡的感觉。

 一丝和树林生物无关、倾得几乎不可闻的騒动闯入舞的听觉,她脑中警钟大响,睡意全消,倏地从地面上跳起,发现初月已张开眼全神戒备。正待警告手下小心时,尖锐的马匹嘶鸣声响起,在外围守卫的两名手下身躯摇晃了一下,不稳地软倒在地。

 “危险!”舞大喊,受过训练的女勇士们很快伸手拿起武器准备跳起身,但已稍嫌迟了。

 另三名侍卫队员感到脖子一痛,一阵昏沉袭上身,想要强自振作,却捺不住体内的麻软感觉,跟着同伴软倒在地。

 剩下的侍卫队员个个人心惶惶,从未真实作过战的她们瞪大惊惧的眼眸四处张望,在茂密的林叶掩护下,无法窥见敌人掩藏的方位。

 舞下心头的恐慌,冷静地看向枝叶繁茂的树林。一道白光快速的袭向她,舞迅速挥动手中的匕首击落,另一手拔起上系的铜钺,奔向白光袭来的方位,一面向手下下达命令。

 “结阵保护族长!”

 侍卫队员很快地围向初月,舞挥动铜钺砍向藏在一株灌木丛里的敌人,得对方现身,一群为数近二十名的战士纷纷从密林处杀声连城地攻过来。

 乍见到高头大马的勇猛武士,舞手脚发软,但仍鼓起勇气击。她举起斧头一劈,砍得一名武士狼狈地滚倒在地痹篇。另一名上来的武士,则被她用膝盖顶住男的脆弱部位,痛苦地弯着身嘶叫。

 尽管暂时解决了两名敌人,但敌方的人数是己方的数倍,这点不令舞心急如焚。她正分神注意己方的情势时,一名比前两名敌人更加魁梧、勇猛的巨人发出老虎般的吼叫声,冲向她而来。舞只觉得一股力量猛袭向部,疼痛的感觉几乎令她麻木。她咬紧牙关忍痛反抗,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

 看着一干手下完全不管他的命令,争先恐后地冲向剩余的几名女战士,风云只能摇头苦笑。

 连力飙都沉不住气地为自己挑了个最勇猛、美的女战士厮斗了,他实在怪不得手下会有这种序行为。

 远离家乡的远征战斗生涯,手下们仅有少数几次机会可以和异族美女温存。他和力飙治军极严,不准手下騒扰善良的平民百姓,这批战士大多时候只能望着女人口水。好不容易遇到一批女战士…身材健美又娇如花,难怪他的手下会争相扑上前去,看看可不可以多少揩点油水。

 风云发现自己不能责怪他们,并对于凤族族长公然带着美女属下旅行感到不可思议。是这位族长太过好,一不能没有女人;还是凤族的女战士过于勇猛,连男人都比不上?

 对于后者,风云眯起俊眸,颇有几分认同。他那群奉命不能下重手的手下对着剩余的几名凤族女战士显得有些束手无策,除了力飙以高大威猛的身躯有效地钳制住那名显然是女战士头头的悍女外,其他几名手下被凤族女战士俐落的身手,及手中挥舞泛着冷芒的武器整得哇哇大叫。

 风云的一名手下在同伴的掩护下欺近其中一名女战士,乘机抱住她的小蛮往前冲。始终冷静沉着、被保护在中心的凤族族长以一个优美的回旋踢一脚踹中他的头,顺利解救了自己的属下。在空中飞旋的身躯似鸟般轻盈,风云看见从密叶下的阳光投在他身上,使得他看起来有如被光圈住的天神,刚与柔并蓄的清灵娉婷身影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他不由得屏住呼吸,在臆间鼓噪的心如雷鸣、鼓击,全身亢奋、蓄势待发。

 凤族族长似乎发现了他的注视,冷洌若秋水、幽深似无垠天际的眸光在电光石火间和他会。风云只觉得那一刹那像是很久很久,心里像是被什么感觉触动了,起了身体里莫名的渴望,不顾一切地想要拥有眼前美丽的战士。野的血奔窜,他凭恃战士的本能加入混战中,目标是…凤族族长。

 同样心神震的初月很快收回眼光,左手的精致小杯在阳光下闪烁耀眼光芒。

 右手拿着一枚石弹拉开弓弦,向和另名属下斗的敌人。

 她弹不虚发,打得敌人抱头鼠窜;当她焦急地寻找舞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迫来,在她有机会从袋上取出另一枚弹丸前,那股力量已冲向她,迫使她只好拔出匕首敌。

 刺向敌方的一击被对方巧妙闪开,而后手腕一紧,痛得她放开匕首。但她们不愿认输的以膝盖顶向对方的鼠蹊处,磨牙的嘶叫声马上传进她耳里。受到重创的对方没有因此放开她,反而将她往怀里一带,坚硬的身躯令初月一震,抬头向的是野兽发怒般的嗜血瞳眸。

 她吓了一跳,更不肯屈服,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挣扎,一脚踢中他脚胫。任的行为惹恼了她的敌人,一股猛烈的力量将她甩向树身,额头上剧烈的碰撞带来的疼痛使得她陷入昏

 风云伸手接住软倒的娇躯。看到敌人光洁额头上的渗血时,他的心房奇异地感到难受,同时在两人膊相贴搏击时被触发的望,像火般烧灼他的身躯,间的男起,迫切想要将望发在怀中的人儿身上。

 这个想法令他更加痛苦,俊脸皱成一团,饥渴的感觉肆着他发干的嘴巴,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天杀的,他究竟被下了什么咒?

 凝视怀里昏沉的人儿,风云只能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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