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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朋友就朋友吧
 “啊?!”这下,韩无畏也惊到了。

 “前两天还到了我家。”荼蘼加料。

 韩无畏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阳光般容貌和气质,此刻有些呆萌。很可爱。

 好半天,他咽了咽唾沫,有些艰难地说“之前,我接到我父王寄给我密信,是说皇上有微恙,把国事托我父王代政,已有月余不曾上朝。可是京中平静,没有势,难道说,皇上偷偷到洛来了?”

 “把你调到长安,不是因为京城不稳吧?”荼蘼吓到了,身为平民,太不乐意看到国内动,外有强敌了。所谓宁做太平犬,不做世人哪。

 “不是。”韩无畏很肯定否认“若有动,我父王不可能不给我说,我也不可能这么缓慢上京,还有心思跑到洛来找…呃,停留。”

 “那皇上一个月不上朝,没有关系吗?”荼蘼愕然,没注意韩无畏说自己到洛时那几分不自。

 她回忆,虽然她历史上不好,却也知道帝王史上有几位不爱上朝皇帝,但大约都是昏君吧?可是当今圣上,却是英明著称啊。

 “有我父王和几名亲近老臣,每四天到内苑一次见驾。”韩无畏按了按额头道“所以我说不曾上朝,却没说皇上不见啊。”

 “你刚还说偷偷?”荼蘼一挑眉。

 “对啊,皇上何必偷偷?”韩无畏也有些不明白“他若想微服。体验民间风土人情,必不会选择洛。因他从少年还没封太子之时,就非常喜欢洛,几乎年年都来。登位后。隔个三五年也会来一趟,早就失了鲜感。再者,皇上到陪都也很正常啊。大可以宣昭而行,难道有秘密…”说到这儿,韩无畏抿紧了嘴,知道有些话,当着荼蘼不好说。

 她毕竟只是民女,好多事还是不沾惹得好。

 而荼蘼想却是另一宗:果然京中无皇上吗?有老臣见驾什么,不说明问题。毕竟皇上没有公开面。所以,洛权贵才会完全相信这边微服人是真吧?可是,为什么她会有那般奇怪怀疑呢?身此地皇上,是真?是假?这到底是演哪一出宫廷狗血大戏啊。但是任何怀疑也得有根据,只凭女直觉是没有用。

 那么。韩无畏此来,莫非是天意?到底是亲叔侄,别人会认错,他应该不会吧?

 除非,皇上有不足外人道孪生兄弟!

 荼蘼一灵,发觉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是穿越女优势和劣势,生活现代,资讯爆炸,从古至今积累下文学作品有多少。狗血天雷事件也几箩筐了。遇到每件奇怪事,脑子里都冒出无数种可能。

 “你住哪儿?住几天?”她想了想,忽然转移话题。

 “你搬出来了,我自然回别院去住。期嘛,还有十几空余。”韩无畏说着站起身,因为心中有事。不打算多家停留,想了想又道“哦,我带了幽州土仪,待会儿叫人给你搬过来。想必,你思乡了吧?”

 “谢谢韩大人,回头请你吃饭。”荼蘼感念韩无畏细心,晒了晒牙齿道“不过我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咱们这么了,你这么问,害我伤心呀。”韩无畏无伤大雅调笑。但他意思,两人是朋友了,凡事可直说。

 荼蘼神色却正“我建议,你好隐瞒来洛消息。就算要出面,也得等合适时机。”

 韩无畏多聪明人哪,听荼蘼这话,略沉一下就明白了,不大为惊讶“你怀疑什么?”若非皇上是冒牌,他应该直接去见驾才是。

 他毕竟是古代人,意识再超前,也不能有荼蘼那样对千奇百怪事情速反应。虽然她也只是怀疑而已,因为那位皇上,其神情气度都超于常人,就算她这种没见过天子人,也觉得那是天子之风,何况还糊弄了大批贵族老臣?

 只是,他行为上略有些轻佻和过分肆意感觉…

 若他是大明正德帝或者隋炀帝杨广那样人物就罢了,他们天生任妄为,骨子里有浪漫主义情怀。偏偏,当今圣上是以端正而重法而著称。就是这点违和之处,让她怀疑有如野草般中疯长。

 而再若,这位皇上真是冒充,本和她没有关系。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来她家里,害得父亲这样顶天立地男人和祖父这样大年纪对他三叩九拜。这就是触了她逆鳞,她不得不多管闲事了。不过念曾经相谈甚份儿上,她不会把事情做绝。

 她这个人说白了,就是恩怨分明,敢作敢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不用看我。”她对韩无畏笑笑,神色间并不紧张“虽然太惊世骇俗了点,但你此时心中想,正是我心中想。”

 “何人如此大胆?”韩无畏皱眉,怒道,浑身上下蓦然就笼罩上一层凛冽气息。心中却想,眼前姑娘,又怎么会有如此大胆怀疑?这么多权贵不敢想,她为什么就敢?

 他平时跟荼蘼总是嘻嘻哈哈,就像普通、只是家世稍好点军中少年将领。可一旦认真起来,天潢贵胄气质就遮挡不住,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狂劲儿。

 “所以叫你不要急嘛。”荼蘼摊开手“现还只是怀疑,而且是很大胆怀疑。若弄错了,你是没什么,嫡亲侄儿呢,我可就惨了。敢质疑皇上,全家不想活了吗?不过…”她话题一转“若真是假冒,你一出现。他会慌张,如果就此跑了,以后岂不让皇上背着大笑话?再者说了,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好歹要探查一下才行呀。”

 韩无畏点头“有理。”说着松了口气“幸好我也是微服。”他是怕行踪被父亲派他身边人报上去。所以偷偷跑来。不然他计划亲事就要提前暴,以后少了缓冲余地。

 “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先查一查,然后你再做出反应。”荼蘼接着说“你也别回你家别院了,就我家忍耐几天可好?”

 “嗯嗯,都听你。”韩无畏头。点得如小啄米。虽然宅很小,但他巴不得赖这儿不走,现荼蘼主动提出,他哪有不答应道理。

 “你人手够吗?”他关心地问。

 “反正这事洛高层是半公开,只是还没传到长安而已。应该好查。之所以传不过去,只怕‘皇上’有口谕,让他们不许说吧?”荼蘼耸耸肩“其实我很好奇,若我们猜中了,那个人简直算得上胆大包天。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后果吗?如果选偏远之地,例如岭南和西川还好说,可洛是陪都啊,就算不是天子脚下。也差不多了呀。他就没想过,若被逮到会是什么下场吗?怎么我感觉,他有点故意找死意思?”

 “不管怎么说,先查查他做了什么再说。”韩无畏认真起来样子很帅“可笑所谓洛权贵,现还做着巴结皇上。加官进爵美梦。等揭穿时,都得找地钻进去。人力财力损失倒是次要,可还有什么脸?连皇上都认错,被个骗子耍得团团转。”

 “你好像已经断定我们猜测是真了?”荼蘼好奇。

 “因为…我了解皇叔。”韩无畏眯了眯眼“刚才一时震惊,没回过神儿,到这时候才想明白。你无法想象皇上有多骄傲,凡事都追求做到善美。这样人,怎么可能微服被人发现后,还悠哉乐哉跟没事一样,还四处晃。此事,十之*。还有,他为什么到你家来?”

 “谁知道?”荼蘼摊开手,但很脑子就一闪,又着补了一句“之前我洛河边与他无意中遇到过。今天他来,非要单独留我说话,我爹怕他不怀好意,死也不肯,他还威胁要砍了我爹脑袋。”

 她猛然意识到,她得把家摘出来。所以,不惜透自个儿被调戏事。不然,有些疯狗样人,无事生非要攀扯到家怎么办?她坚决要把这苗头掐下去,把家摆受害人位置上。所以,对不起了啊,不管你是真还是假皇上。

 韩无畏听她这么说,脑门上血管差点蹦出两寸高。好啊,冒充他叔叔,还惦记他心上人,此仇不共戴天哪。

 “大人是真丈夫!”他挑了挑拇指,由衷称赞。

 荼蘼突生怪异之感,当时,那个不真真假皇上,也是这么夸她爹。

 “不如这样。”韩无畏想了想,又说“我不去跟他正面锋,私下跑去看看总行。咱们两边不耽误,你查着事,我查着人。”

 “他身边大约有高手,你得小心。”荼蘼嗯了声。

 韩无畏无所谓地笑笑“那没有什么,我就装成刺客,蒙面去探。发现不了正好,若发现了…反正皇上嘛,总有人想刺杀,顶多我不打草惊蛇就是了。”

 也是。做皇上是高危职业嘛。

 “不怕被发现,我考虑是你安全问题。”荼蘼很郑重。

 “担心我啊?”韩无畏眼睛闪光。

 “身为朋友,担心一下很正常啊。”荼蘼坦然。

 好吧,朋友就朋友吧。至少,是一个良好开始。韩无畏自我安慰着。

 ……

 ……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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