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练书瑀一早进入中川知哉的办公室，就看到他身上包裹着冷气薄毯，一脚抬放在椅背上，一脚落在地上，以非常豪放的姿势睡着，桌上的笔电萤幕停留在影片的最后一秒，已唱完歌曲的素人弯着
向前方的评审与观众道谢。走近沙发，鞋尖被什么勾着了，她低头一瞧——这不是他昨
穿着的衬衫吗？视线沿着衬衫留下的线索一路往前，果然应该在他身上的格子七分
、背心、黄棕色休闲鞋等等都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她移动黑眸，转落在用冷气薄毯将自己裹成跟蓑衣虫没两样的男人身上，微
在外头的肩膊果然没有任何东西蔽体。看样子，他们公司的总监大人习惯睡觉不穿衣服。
练书瑀不动声
，弯将地上的衣物一一捡起。她不慌不
的收拾，直到某样黑色的、四角的、十分有弹
的、头印着Calvinsein字样的物品夹在她指尖上，细致的眉头这才微微蹙起。这很明显的，是一条男
四角内。她的眼角
动了一下。由此可知，如神般存在的音乐总监大人，不仅不习惯穿着衣服睡觉，而且是连内
都不穿的全luo。也就是，将那条冷气薄毯移开，就可以一览无遗。
已经到了上班时间，随时可能有人会进来找他，又不是在上演“罗马浴场”，而且总监大人的身材有没有阿部宽一样秀
可餐也是个问题。为了不让他的黑历史再添一桩，练书瑀认为她有必要把他叫醒，不管他睡得有多
，到她人进来好一会儿了，高跟鞋跟在木质地板喀喀响着，也无法将他吵醒。“总监，”她抱着那堆衣物，站在沙发与茶几之间，以推测能吵醒他的音量喊着“您该起
了。”她喊了两声，才瞧见那如羽扇般的长睫动了动，黑眸微微半张，
蒙蒙的，有着慵懒的感。这样的美貌，当上偶像，连金城武都要靠边闪了。
可惜…
她想起那如恶梦般的五音不全。
“几点了。”中川知哉
眼，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模样有种别于三十一岁成男子的稚气。人帅真好，就连睡眼朦眬的模样都一样
人。他的眼袋略有暗影，练书瑀猜想他可能看了一整晚的影片，说不定太阳升起时才睡着。
他有才华、有实力，却未因此恃才而骄，他一样付出了努力，所以他年纪轻轻，就光华难掩，打趴公司那群老将。
“九点零六分。”她语气和缓的回答，嗓音内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轻柔。
“干嘛那么早就叫我？”他翻身趴回去，双手抓着靠垫，埋头就睡，冷气薄毯略微下滑，
出肩胛骨以上的luo|背。“总监，若您要继续睡，建议先把衣服穿上，以免有人在我不在座位上时，贸然进了办公室，被迫需得洗眼睛。”
多年的社会经验，练书瑀焉不知对顶头上司说话不可直来直往，坦白无讳，可面对中川知哉时，她觉得时光好像倒
了十年，她还是那个直率的大学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顾忌。“什么？”他侧过脸来“为什么要洗眼睛？”
“怕长针眼。”
“啊？针眼是什么？”那是种病吗？
“看到您的|luo|体|污染了眼睛，得洗眼睛，以免长针眼。”她非常有耐心的解释。
这时，中川知哉终于看到，练书瑀的右臂弯挂着一堆衣服，而搁在最上面的，就是他的黑色四角内
。这不是一个未出嫁的女生吗？
把男生的内
就这样大刺刺地放在手臂上——而且还是他穿过的——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通常不是应该惊声尖叫，或是用筷子、夹子将其隔离得越远越好才是？
这是哪来的外星人啊！
“把、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人家脸上未有任何波澜，他却是难为情的恼羞脸红了。
这个时候的他，不是音乐大神“中川和树”，而是十年前会好心帮她带路，常莫名其妙发着火，执着着一定要她认同他的歌声，将她收编为歌
，就算她要回台湾了，也特地跑来拦截的中川知哉——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独特魅力的大男孩。
如果他的歌声稍微好一点点，只要别是五音不全，那么他现在的成就必定更为光辉耀眼。
可惜。
她真的好替他可惜。
练书瑀弯
将衣服放到他身上，不疾不徐，像是放的是刚采买来的新衣服，而不是一条他穿过的内。“那我先出去了，等等再过来跟总监开早会。”
秘书每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得先就今
行程与上司开十分钟会，让理万机的上司知晓他今有什么会议要开、有哪些电话要回、有什么企划案要看、有哪位客户得应酬…等等之类。办公室大门一关上，中川知哉迅速拉掉身上的薄毯，跳起身来，抓起内
就要套上。“对了，总监…”探头进来的练书瑀眸一抬，就看到一对光溜溜的削窄
翘**。才抬起了左脚，都还没伸入内
里的中川知哉整个人如石化般僵硬了。“总监，若您还要继续睡觉的话，那我现在先通知企划部，将午餐会议给推迟了。”练书瑀无视眼前那可说是未着寸缕的背部，气定神闲询问。
她曾担心他的|luo|体|不小心被其他同仁看见，若是有阿部宽那样肌块分明的健美，那还会是“佳话”一桩，就怕他生活糜烂，浑身皮肤松垮，惨不忍睹，又成就了另一篇黑历史。
不过现下看来，一切都是她多虑了，那**紧翘得很，平常绝对未放松训练，正面想必也不差。
“你…”中川知哉抓紧了小内
，突然可以明白古代女人贞洁受辱的那种
咬舌自尽的愤恨感“进来也不敲门的？”“抱歉，因为总监平时动作缓慢，我以为您应该还会再赖
几分钟才会起来穿衣服。”听起来没有半丝诚意的道歉说完，她立刻又回到公事上“请问总监预备睡到几点？会议要推迟到何时？”动作…
缓慢？
Google可以搜寻到国际杀手组织吗？
可以将人宰了还能毁尸灭迹叫警察找不着的？
“我要回饭店一趟，会议如时举行。”他怒吼道。
睡！睡什么睡？
被她气得精神都来了，还能睡个
！“好的，总监，那需要我送您回饭店吗？
会就一起在车上开吧。”“随你！”怒火早就烧毁了他的思考能力。
“那我这就去准备。”
办公室门关上了。
中川知哉迅速抓起毯子，先将下半身围上，彻底检查确定没有
出任何十八
的东西时，才冲到大门前，将门锁锁上，并
愤的狠踹了门扇一下。他呼呼
着气，像是刚跑完百米赛跑。然而，他才刚踹完了门，外头就像要呼应他似的，回应了声“叩”，这可把猝不及防的他吓得两眼瞪直。
“总监？”
原来是她敲门。
松了口气的同时，中川知哉怒气更是熊熊燃烧。
“面瘫”臭秘书又有什么话要说了？
他开了锁，大手扣住门把，用力将门拉开。
“干嘛？”他站了一个三七步，神色有些许狼狈，头发散
，失了大神的气定神闲，却多了份男孩的真。“刚忘了问您，需要帮您备早餐吗？”练书瑀翻开手上的早餐店menu整理本。“需要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路上顺道经过拿取。”
“不用！”他甩门。
“总监。”敲门声稳妥妥再次响起。
“又要干嘛了？”是看不出来老子刚被“偷窥”，心情不好吗？
“我现在就下去开车，请您直接到大门口搭车。”
“知道了。”再次甩门。
大门砰然关上，他双手叉
，等着。再敲门啊，再敲啊，老子等着看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等了一会儿，未再听见任何声响了。
他不敢确定的耳贴上门扉，仔细聆听，外头似乎还真是安安静静的。
没事要
代询问了吗？会不会等等他衣服换到一半，臭女人又突然过来敲门？
犹豫一会儿，他将门打开，一张芙蓉面正好转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总监？”年纪约莫二十五岁上下，嗓音清脆的助理秘书谢芳菲双眸不由自主的快速打量他半luo的身躯一会儿“总监没衣服穿吗？需要我帮您找衣服吗？”
中川知哉的回应是迅速摔门，厚重的门扉差点就直接打在人家的鼻子上。
混帐东西，他竟然被另个女人看见他的身体了。
他可是惜
如金的，今却白白被看去了！这一切都是练书瑀害的！
“书瑀，”谢芳菲红着脸蛋，快步冲进一旁的练书瑀办公室“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我刚才看到总监没穿衣服。”
她激动得像个突然看到偶像明星的小粉丝。
没穿衣服？
难道她回到办公室后，他又光溜溜的走动，被瞧个正着？
练书瑀整理桌面的动作略顿。
“那你没拍照打卡？”练书瑀的反应淡得跟白开水没两样，不打算随之起舞。
“噗！”谢芳菲掩嘴噗笑“总监在办公室里是不是都只围一条毯子啊？音乐人都这样豪迈奔放的吗？”
还好不是全|luo|被瞧见。
练书瑀暗松了口气。
“这我不太清楚。”上司的八卦，身为秘书最好别
提，否则话题转来转去，最后只可能害到自己。“他刚突然开门，该不会是想围着毯子就出去吧？”谢芳菲完全无视练书瑀那张冰块脸，她比练书瑀早了三个月进来，但是练书瑀却比她早升为正式秘书，她一直认为这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在她心底，练书瑀仍是她的后辈，不需要任何尊敬之意。
“我得走了。”练书瑀提起公文包“我要送总监回饭店。”
她已在秘书室的专用留言板上注明，以防秘书室长廖云谦有事找不到她。
她提起包包，推椅入桌下，大踏步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