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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怎么就不安生呢
 可才一站起,就觉得眼前发黑,金星冒,幸好过儿用力扶住了。过儿生得又瘦小,好手脚麻利,干巴劲儿也大。但她这身子,也太体虚气弱了,得了空儿必须改善。

 耳边却听徐氏赌气道“不行!临水楼老板娘可不是什么好人,名声差,咱们平时都要绕着她走,不敢沾惹她这狐媚子,现还要主动上门求她?”

 “太太,您到底还想不想救父亲?”荼蘼忍着怒,冷着脸道“家是军籍,祖父是衙门差役,父亲还是队副,若犯是小事,上上下下好歹有几分薄面,断不可能直接叫人拘去衙里。若是大事,就必须打听到事情前因后果,好做应对◇邻右舍人全是兵丁,不敢招惹是非,能求,也就是方老板娘而已♀时候避嫌,难不成让父亲被人诬陷了去?”

 徐氏抿着出她那又蔫又犟标准神色来,挣扎了一会儿才极不情愿对小琴说“你去回,把咱们家大姑娘话带到了,别说些有没。”

 她发了话,小琴自然不能违背,但临走时仍然嘟囔了一句“凭白给那人接近老爷机会。哼,倒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时候懂得官司事了。”声音不大,但绝对能让屋里人都听清。

 徐氏有些尴尬,不等荼蘼再说什么,绞着帕子就出去了,气得过儿跳脚“您听那个婢说什么话?全身上下就那张嘴利索,平时干活怎么慢?还好意思说人家临水楼老板娘,自家主子是什么…唉!”后面话不好听,到底说不出口,只恨恨地跺了下脚。

 “行行,别气了,小小年纪,就养成个事儿妈脾气,可怎么得了?”荼蘼哄道“事有轻重缓急,这种节骨眼儿了,你还和她打什么嘴仗,把我爹从衙门里捞出来要紧。”

 过儿性格泼辣,嘴上不肯吃一点亏,但对自家小姐和老太爷都忠心耿耿,从不违背。此时也只是气得咬牙,哼哼两声就忙活起来。

 荼蘼借着这个工夫,强行把心静了下来。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选了男装打扮,因为方便跑来跑去…身上穿着清利索天青色圆领窄袖胡服,配黑色子,脚下是舒适合脚平底布鞋。一头长发梳了髻,戴上黑色幞头。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穿胡服上街,甚至纵马游玩也是平常。

 望着模糊铜镜中稚萝莉脸,荼蘼心中一阵恍惚。

 现代时,她是一名律师,为成功也曾助纣为、伤天害理过。某天,当她打赢了一场艰难大官司,银行账户上多了数字相当可观报酬后,她被被害人家属追后面骂不得好死。

 结果,她真没得好死,驾车从高架桥上掉下来了,车毁人亡。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这世界上真是有报应这回事,并发誓来世一定要“女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过当她睁开眼睛,满以为自个儿得上刀山、下油锅,地狱中受折磨时,却没想却重生一个十三岁小姑娘身上。

 让她又心痛又狂喜是,这一世便宜祖父和父亲,与上一世她亲生祖父与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现代她上大三时,爷爷和爸爸到学校来看她,给她过二十岁生日,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飞机失事,她瞬间失去了惟二亲人。

 一度,她以为爷爷和爸爸也穿越了,算是家穿。但试探很久后,她死了心♀二位是实实古代人,她坚信这是上天惩罚她之后又给她补偿。而当现代爷爷那满脸疼爱她笑容,与对她小心翼翼呵护神情重合一起时,她对家父子感情就突然成为那种血浓于水真实,并牢不可破。于是她认真决定好好重活一回,好好珍惜身边所有。

 经过三个月磨合,荼蘼知道所处朝代为大唐,却不是历史上那个,想来也许是平行时空什么。不过,这地方风俗习惯与历史上大唐很相似,当今圣上却姓韩,如今是第二代君主,是为太宗,年号庆平,定都长安。

 这个异时空里,大唐之前,中原广袤土地曾经被突厥人占领过两百余年,后被韩氏所取代。现下正是庆平十五年,南方还好,北方则是胡汉杂居。不过韩氏总领天下后并没有搞种族清洗,风气基本算是开明自由,胡人地位低下些就是了。可恶是突厥人不怎么消停,虽退回到阿尔泰山脉那边,但是内部政权分裂混乱,阿史那部自诩正统,不时扰大唐边境,复辟之心不死,所以幽州就成了北方边疆军事重镇。

 小环境上…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是朱门绣户,却也吃穿不愁。管社会地位上,军籍比不得民籍,良民甚至不愿意与军户联姻,父亲大山却好歹是个小队副,折冲府低级、从九品下阶,低级武官父是县衙大牢差役,属父子相传业,但大小算得公门中人。

 重生家,幸福是:虽然她亲娘白氏早死,祖父和父亲都把荼蘼眼珠子一样疼。大山生得好,桃花旺盛,却硬生生熬到女儿十三岁才再继娶。之前妾也没讨一个,生怕女儿年幼,受了委屈说不出。就算后来娶了徐氏,还是因为有了首尾,才不得不抬进门。

 家大不如意是:子嗣单薄。这辈子三房兄弟,就大山一个男丁。到大山这辈,如今都是而立之年了,膝下却只有和正白氏生一个女儿,正向绝户发展。

 家奇怪地方是:从没有人提起过白氏,似乎是个忌。

 “小姐,您说老爷这回…会没事吧?”帮荼蘼系好革带,挂上香包,过儿担忧地问。

 “还不知道。”荼蘼摇摇头“不过我爹必不会做那种事,难道你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老爷!”过儿坚定地说,随后小脸扭成一团“就是这世上屈打成招事情太多了,咱们范县令人称张糊涂,可不敢指望他能为民作主。”

 荼蘼失笑。

 重生三个多月,祖父和父亲天天把她当小猪养,她病上无聊,着祖父讲了好多县衙里事,还从主典那里借了本残缺不全《大唐律》来翻阅。大概是前世职业病,别人觉得枯燥,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虽说她兴趣从诗词歌赋上转到国家律法上,性格也由沉静变为活泼,令家人生疑。但她是谁?凭着能把黑说成白,把死人说活本事,身边人完全信任并接受了她转变,并且还喜欢现她。

 同时,她也知道了一些内幕。比如本县原名张宏图,因为有军府县进而驻扎,其实他也没敢有什么大恶行恶迹,就是为人好大喜功,偏本人又是竹子和木头结合体,一个字:笨!所以,如果表面证据确凿,他很可能被迅速并彻底蒙骗,做出很昏庸判决。

 知道一个昏官,对于百姓伤害和打击,并不比一个贪官强多少。

 那么,大山案子到底有什么确凿证据,让张宏图没有丝毫犹豫,将他直接拘拿下监呢?如果证据很充分,那设计陷害可能就大了。毕竟,若没有预谋,以及详细事先准备,不可能面面俱到。若是如此,是谁陷害大山?又有什么原因,要达到什么目?

 府兵们都是住一起,有驻地,称为地团。家邻居也都是府兵家庭,彼此间守望相助,纵与有些人家略有小矛盾,关系也算过得去。加之大山父子为人厚道、乐于助人,也不曾得罪权贵,不管是军里,还是衙门,平时人缘倒是好。

 顶多是这父子二人为人正派,不懂巴结上司,升职很慢,以至于四十八岁了,县衙大牢苦熬了三十年,却连个典狱官也没混上,就连押解犯人这种苦差事也得亲自去。但,不会媚上踩下也不至于遭到这样恶意陷害吧?到底是谁,要置大山于险地?

 依《大唐律》,强*罪处刑,强*致人折伤处绞刑。若罪名成立,很大罪过。所以她才急于知道细节,所谓受害人死伤如何,人证、物证、验体情况、是否未遂…

 范折冲府府兵每旬练兵两天,家务农八天,每年十一、十二两月再集中兵训。而幽州是军事重地,也不必上番,也就是不必到京师宿卫。今天,是这轮休息后一天。她家美貌老爹大早上就神神秘秘、兴冲冲跑走,显然有什么好事,但绝对绝对不是去做针对女犯罪案件。否则,他不可能对着女儿出一脸:好好家,等爹好消息神情。

 如果他是去做那种事情还和女儿显摆,那就不是个好父亲,而是变态中战斗机!若说是临时起意,她家美貌老爹得多饥渴、多**、多不是人,才光天化之下做出那等兽行?

 “你去前面看看,可有消息传回来?”荼蘼屋里团团转了一会儿,吩咐过儿。

 “是。”过儿出去了,但没过片刻,消息没来,争吵声来了。

 荼蘼叹了口气,步出屋。

 唉,这个家,怎么就不能安生呢?气场这么不合,家也不合,所以才会凭白出灾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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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是背景介绍,是必不可少,不然大家会认知不明。

 临水楼伙计小九哥,由原客串贴九十七楼书九曜之光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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