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闻的新鲜度真的非常短!比氏爆炸的事热热闹闹喧腾了一两天,就因另一件更重大的社会事件发生而慢慢沉寂了下来。
所幸这几
没再发生什么事,可谷浩臣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也尽全力配合警方的追查行动,在公司和谷园这两个地方,都有警方暗中派驻人员侦察保护,是以谷家的安全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
今天下午,周医生上山来替纪昔兰做一些例行检查,结果她身体回复状况十分良好,所以周医生对于她眼睛可以开刀复原的
期总算大致确定了…最快一个月后,而且成功机率有百分之九十!
所有人都替纪昔兰感到高兴。
在用过晚餐后,谷浩臣揽着纪昔兰到园子散步,她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难怪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你把汤往我身上洒,原来是太兴奋了!”他不免揶揄她。
想起方才的事,纪昔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不过稍微分心了一下…”
“那碗汤可真烫人哪!”他爱极她嫣红着脸的娇柔模样,似真还假地向她埋怨。
在他面前,纪昔兰已经不再那么吝于表达她的情绪与情感,巧然一笑,她忽地半旋身,双手抱住他的
,仰头以正确的角度面对着他。
“你刚才已经原谅我了,大人就别再记我这小人之过!况且,我现在跟你一样,身上已经有萝卜汤的味道了…”
为她机智的话语倾倒,谷浩臣不由豁然大笑。之后,他忍不住吻她。
“刚才你没喝汤,现在你嘴里也有汤的味道了!”他的
滑向她耳边,温存地、轻声细语地说。
攀着他的手臂,她好不容易平稳了气息,他的双关话语令她莞尔又羞涩。
夜晚的风沁凉得让人的心也跟着清醒,微风吹拂轻摆着枝叶,发出有一阵没一阵的沙沙声,虫鸣声唧唧也跟着在这夜晚凑热闹。
两人静静地漫步在花园里,亲昵温馨的气流在他们之间回
着。
今晚不知道有没有月亮?
“今晚看不见月亮,不过星星布满了整个天空,很美…”谷浩臣的声音突地在她耳畔轻轻响起,适时地为她解了疑问。
他似乎总知道她在想什么!纪昔兰仰着头,想象着现在天空中挂满星星的模样。
“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一定要看看这里的星星,它一定比以前更耀眼、更美丽!”
她轻叹。
“你的眼睛好了,只想看星星吗?”他微隐笑意。
纪昔兰一向冰冷的手被他握着,早已温暖了许多,而那种属于恋人间的温暖也熨烫着她的心。
“我想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但我最想看的是你!”她柔柔地说。
“嗯!”他的
角勾起一抹
人的笑。
“世间的事真是奇妙!如果我来到谷园的第二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时你会是个高高在上、不可凛犯的主人;而我则是个有效率、一丝不苟的代理管家,你只要接受我端的茶、吃我煮的饮、踏进我整理的屋子,不用看我一眼,最多说声谢谢就可以了。然后两个月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继续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可是现在,一切都
离了常轨…”她曾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
一手顺滑过她的发,谷浩臣的神情平静而严肃。
“也许这一切原本就是常轨,因为时间永远不可能再倒转,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
现在我爱你就是常轨、就是事实,它不会再改变了,你明白吗?”他在承诺对她的爱。
思索了良久,纪昔兰终于舒了口气。她原本就不是爱钻牛角尖之人,这会儿她点点头,
出一朵清甜的笑容。
“我明白!”她偎进他的怀里,感动地用面颊磨蹭着他的
膛:“我也爱你!”
今夜星光灿烂,宛如情人彼此心中灿亮纯然的爱。
**“你知道纪昔兰的事,对不对?”张大黝黑美丽的眼睛,邵琦琦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
向阿富直问。“为什么你知道这个女人住进谷园,还和谷大哥那么…亲密却不告诉我?”
邵琦琦又恨又气。
她已经从刘嫂那里打听出纪昔兰所有的事,包括她的身分、她住在谷园的原因…
当然!她和谷大哥的关系,她也旁敲侧击得知了。天!那女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住进谷家、大摇大摆地
惑谷大哥!
她知道那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哼!她眼睛是瞎了,可脑筋却好得很,竟然妄想一步登天、麻雀变凤凰?
比大哥是她从小就喜欢、崇拜的对象,她可不许别人抢走他!她非得想办法将那女人踢离开他身边不可!
现在,她气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明知道她喜欢谷大哥,却对她隐瞒这么重要的事,亏她还将他当朋友,将什么心事都告诉他!
“琦琦,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就算昔兰没出现,你的谷大哥永远都是谷大哥,你还不明白吗?”阿富难得用这种严肃而沉重的语气和她说话。
阿富很早就知道邵琦琦一直在喜欢谷浩臣,当他的新娘是她的愿望,可是她还不明白谷浩田向来只当她是妹妹,纪昔兰的出现只是更加确定这种关系!
邵琦琦摇着头,倔强地噘起嘴:“我不管!我从小就喜欢他,谷大哥是我的。
那个女人不应该留在谷园山庄!”
似乎转出她语中的某种意图,阿富不由皱起眉,盯住她:“琦琦,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桌上的讯号灯亮起,阿富忽地住口。
深思地看了一眼邵琦琦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决定先接电话。
趁他在听电话,邵琦琦背着包包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她现在要到谷园山庄,谁也别想阻止她!
阿富注意到邵琦琦离开,可是他现在手边这件事非常重要,根本没空把她拉回来。
听着电话那一头的报告,他的神倩有些沉凝,眉宇几乎全拢聚在一块儿了。
**纪昔兰正帮着刘嫂细心地擦椅子,耳边隐约听见刘嫂在跟外面那两个水电工人交谈。
比夫人正在楼上休息,好养足精神参加今晚的慈善晚会,纪昔兰就跟着刘嫂,两人打算整理一下屋子;她能做的事虽不多,可也不愿闲下来。
她和谷浩臣之间的事呈现明朗化,谷家人已经顺理成章地将她当自家人。虽然谷浩臣曾向她求过婚,可她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拒绝后,他也绝口不再提婚事,但她知道他是在等,等她的眼睛开完刀,他绝不允许她再逃避这问题。
她爱他,不是吗?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安下心来嫁给他呢?
纪昔兰猛回过神,某种怪异的直觉袭向她…
四周不知何时突然静悄悄地,连门外的说话声也消失无踪,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异常的安静让她莫名地心悸。
她习惯性地皱住了眉。
“你是不是谷浩臣的女人?”突地,一个男人
鲁刺耳的嗓音响起。
纪昔兰同时听见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往她的方向而来,她愣了一下。然后一种警觉乍然升起。她马上站了起来,小心地退后。
“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她力持镇定地说,可她的手心在冒汗,心跳得狂
而慌张。
另一个男人尖高的声音
地向他
近:“我们哪,我们是来修理水表,顺便要扛一件货物回去!”
是刚才外面那两个工人!原来他们别有意图!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纪昔兰忽地心惊:“你们是不是把刘嫂怎么了?”
罢才就一直没听到她的动静,难道被他们…
两个男人迅速地跑到她面前,一主一右轻易地将后无退路的纪昔兰捉住,左边的男人掏出一方手帕盖向她的鼻嘴。
“你比较值钱!”
气的男人声音回答。
“放开我…”被他们抓住,纪昔兰突然意识到他们的企图,只是她的挣扎在鼻间猛然
入一种强烈的香气之后,全化为一股无力感。只一下子,她所有的知觉模糊了起来…
“光是这一个就足够向老大
差了,哈哈哈…”纪昔兰的意识结束在那一阵得意的大笑声之后。
**在往山上谷家的私人道路上与一辆疾驶下山的蓝色车子险些擦撞,邵琦琦当时只感到奇怪,直到谷园山庄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纪昔兰被人绑架走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谷浩臣的办公室。在阿富接到电话传达了消息之后,谷浩臣、谷言逸两人也顾不得正在开会,三人马上火速地赶回谷园山庄。
刘嫂又自责、又难过地向众人,包括接到报案赶来的几名警方人员,说明事情经过。
原来下午有两名自称是自来水公司派来维修水表的人到谷园山庄,刘嫂不疑有它地让两人进来,她还倒茶请他们喝,聊了一下话,没想到当她转身要进屋帮纪昔兰整理桌椅时,只觉得她的头突然被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阵黑!等她醒来时,发现邵琦琦站在她面前,而她找遍整栋屋子,都找不到纪昔兰,这才确定纪昔兰不见了。
邵琦琦原是想来找纪昔兰给她一点警告,却想不到竟然那么碰巧而又莫名其妙地她在前一刻被绑架走。她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她却有一种愤怒的复杂心情…她是讨厌纪昔兰,恨不得她离开没错,可她也不会用那种下三滥、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有一辆车子开得很快地下山…”她只迟疑了一下?*
隽苏馐隆?br>
“你有没看清楚是什么样的车子?有没有记下车牌号码?”谷浩臣自从得知纪昔兰被绑架的消息之后,情绪一直处在高度紧张而愤怒的状态,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解决事情,所以在听了邵琦琦的话之后他迅速反问出重点。
看着谷浩臣肃穆沉静的表情,邵琦琦并没有忽视他眼中迸出的一丝怒火。
“是一辆蓝色的小堡程车…我没有注意看车牌号码…”
随后有两名暗中驻派在谷园附近的警员,也提出稍早有一辆蓝色工程车上山,随后又开下山。
一直到晚间九点整,谷浩臣接到一遍打进谷家的电话,才正式确定纪昔兰是被绑架了。
“明天早上十一点,带一千万现金到里港边的旧糖厂,只准谷浩臣一个人来,不准报警,否则这里会多出一具女人的尸体!”一个
着怪腔的男人声音迅速说完,马上挂断电话。
扩音器将那男人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准报警、只准浩臣一个人去?看来对方的目标可能是你!”谷言逸一双和谷浩臣同样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冷静地判断。
屋里的温度似乎在突然间降低了许多。
绑架纪昔兰是为了钱,或是另有其它目的?纪昔兰的安全是他们所担心的,而谷言逸的话更让众人一阵心惊胆战。
比浩臣的目光有如寒冰利剪:“他们竟然将昔兰牵扯进来,如果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不会放过他们!”
懊死!他现在有股想将歹徒大卸八块、碎尸万段的冲动!想到她可能遭受伤害,他的心情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爆炸意外,警方已经有了线索,有一宗极庞大的军火走私不久前刚破案,但在这之前已经有一小部分的
弹炸葯
入有心人之手。军火走私贩子将贩卖出的
弹加以编列成册,里面记载着买主的资料,而前几天发生的两件爆炸意外使用的炸葯就属其中,警方已经朝那买主的名册去查…而今天我得到一个内幕消息,其中有一个名字,我想你们会觉得很耳
…”阿富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富没说他妈是破了这件军火走私案的幕后功臣。
要不是他知道她最近跟警方关系十分密切,想请她帮忙查查这两件爆炸意外和那宗军火走私案有没有关联,也不会知道警方早对名册上那些
弹炸葯的持有人展开追缉行动,而两件爆炸意外也许和名册上的人有关系。
阿富的话马上引起众人的好奇。
“是谁?”
“颜浦雄!”阿富沉声报出一个名字。
“颜浦雄!”谷言逸和谷浩田两人同时惊诧地喊了声。
几个月前,谷氏集团一顶投下庞大资金的工程被谷浩臣偶然间查到无故损失上亿元,其中有两个高级主管嫌疑重大,于是谷浩臣对他们暗中展开调查,终于掌握了证据,确定他们出卖谷氏集团的商业机密给其它财团。就在谷浩臣解除他们的职务,准备控告他们时,其中的安全室主任何康竟然偷进谷园,想将犯罪的证据偷走,结果何康当场被逮住,因罪证确凿又杀人未遂被判刑关进监牢;而另一位就是研发部的经理颜浦雄,他在事迹败
后竟然连夜消失得无踪无影,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如果那本名册上的颜浦雄就是他的话,众人就不难想象他恨谷氏、恨谷浩臣的原因了。
比浩臣的脸上是一副阴沉
雨的神情。
“如果真是他的话,他就更该死了!”他冷然道。
“现在我们得好好准备明天要如何救人的事!我想如果真是颜浦雄的话,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浩臣…”阿富提醒地说。
也许他那个机智、比起一
侦探毫不逊
的妈,对这事有办法!
**纪昔兰醒过来,一时还以为自己是在谷园的房间里睡醒的,可脑子里似乎一直有股浓例香气的记忆挥之不去。她摇摇头,更清醒了些,一个残留在她意识深处的狂妄大笑声,突然跃出她的脑际。
纪昔兰真正呆愣了住,差点惊呼出声。
天!她想起来…她被绑架了!
她马上翻身坐起,身子接触到的是冷硬的地板,鼻间闻到的是散发在空气中木材
腐的味道…
她的眼前仍旧是近三个月来的黑暗,根本没办法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可是她能清楚地判断,这里绝不是谷园山庄的任何一个角落。
她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动,慌乱的情绪升到最高点,可是她仍然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并没有人活动、存在的迹象,她被独闭在一个空间里。
握紧拳头,深
了好几口气,纪昔兰拼命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她是被什么人绑架来、不知道对方的企图…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的眼睛看不见,别说她能找机会逃走,就算她想摸清楚这里的环境恐怕也很困难。在谷园,即使她的眼睛看不见,起码还有人陪着她摸索熟悉环境;而现在,这地方对她来说是全然的陌生与充满不可预知的危险,况且,她是被绑架来,歹徒当然不可能轻易让她逃出。
她现在该怎么办?
其它人一定知道她被绑架走的事,现在他们在做什么?
她确信他们一定会想方法救他。可是这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纪昔兰背抵着墙,她的手指不由得在上面摸索着…质感平滑,可她知道这是木材,连空气中也都飘浮着这种浸着
腐的木材味。
这地方似乎是个废弃已久的木造屋,而地面厚重的灰尘也说明了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活动…
她一定是被带到一个很久没人住、也没有人会去注意的废屋。
就在这时,纪昔兰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自她的右后方传来,她怔了一下,然后马上地,那阵脚步声停止,另一种铿铿锵锵的撞击声响起,直到门被打开的刺耳声音传来,她才猛然会意之前的铿锵声应该是铁链子的声音。
“看来你早醒了!”一个厚实中低的男人声音在门打开后同时响起。
纪昔兰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紧张与心慌是正常反应,可是她尽量不让自己的表现太失控,睁大眼瞪着出声的来源。
“你们为什么绑架我?这是犯法的…”她轻颤着语音。
她几乎马上分辨出这声音并不属于到谷园绑走她那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这个男人又是谁?
男人马上哈哈大笑着,笑声里却透着愤怒。
“犯法?要能宰了谷浩臣,绑架又算得了什么!”
“你…你要对他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纪昔兰又惊、又骇。天哪!
难道他的目的是浩臣?那么她被绑架来是作为
他上网的饵吗?
“我是什么人?”男人又是一阵大笑,语中的恨意更明显了:“我是一个非杀了他不可的人!他害我身败名裂,每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我要他死!既然炸葯炸不了他,我只好请他亲自上门…”
纪昔兰听得心惊胆战。原来那两件爆炸案是他的杰作,那他的目的真的是浩臣了!
而他语中强烈、毫不掩饰的恨意,令她不
为浩臣的安危焦急了起来。天!他到底要怎么对付浩臣?
“我告诉你,你绑架我没有用,我跟谷浩臣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不会为了救我而上你的当…”这一刻,她竟忘了自己的安全,只想保护他;她不知道这男人会对浩臣使出什么诡计。可如果他来的话,肯定会没命的,她不要让这种事发生。
男人冷停了声:“我已经调查出谷浩臣对你可是重视得很,他不想看到你的尸体,他就会来!”
转出了他话中的暗喻,纪昔兰一颗心几乎要跃出
口。
“你的眼睛瞎了,哪里也走不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待着等吧!”他残忍地说,马上往门外走去。“明天他会带着一千万来赎你,你可以带着他的尸体回去!”
门被关上,重新又栓上铁链,纪昔兰的心也跟着跌到了谷底。
她不能让他来送死!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纪昔兰将屋子摸索遍了,却心沮气丧地发现这里除了一个坚牢的铁窗子。对外的出口就是被栓上铁链的门了。
看来要凭她力量逃出去,是比登天还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