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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周年酒会。

 她曾在这样的酒会中与孙逸有了第一回照面,当时,她强迫自己坚定地走向他,走向一张未知的命运之网。

 今夜,她与他又身处于一个类似的酒会,同样在S&S自家大厅举办的酒会。

 她不需再找机会接近他,因为他伟岸落拓的身形离她好近好近,近得令她呼吸紧凝,近得让她的心脏发疼。

 她微笑,起的笑弧也许清浅,璀璨的明眸也许明媚,可心却是紧紧揪着的。

 她笑得这样灿烂,扬起柔荑召唤侍者走向她,转眸光、落定身边人温煦的面庞。

 酒会依然如此热闹,宾客依然如此喧哗,他依然如此温文和雅,深湛的眸子教人捉摸不着一点心思…一切,就彷佛她与他初次相识的那个初夏夜晚。

 可现在已是寒冷的冬未了,时序迈人一个新年份,一个崭新的开始。

 一个崭新的开始…可她却正要结束她与他的一切!

 就在今晚,在这个他俩初识的地方,她将亲手斩断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情丝,斩断那张紧紧束缚着两人的命运之网。

 过了今夜,他便会远离她,离她好远好远,远得她就连思念他时,也呼吸不着与他相同的空气,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他都会逐渐在脑中淡忘了彼此的音容身影。

 于是,她与他便会真正毫不相干了…

 “好的香摈。”她低眉,再度浅一口侍者方才递上的法国香摈,让那甜蜜却也微微酸涩的滋味在口腔里回旋“真的不想尝一口吗?孙逸。”扬起墨睫,对身边人送去的是不怀好意的惑。

 她看着他,看着他深着寒潭的眸子掠过一道幽微的暗光,看着他即便眸子深处隐着淡淡失望,角仍旧温煦和雅地扬起、衔着对她完全宠溺的笑意。

 “你明知我不能喝的,巧韵…”

 没错,她知道他不能喝酒,就因为明白这一点,才意引他,他不明白吗?

 她微微一笑,探出小巧红润的舌尖,缓缓沿着润的樱舐一周,星眸氤氢着教人发狂的离。

 “可是真的很好喝呢,味道好特别好特别,你真的不想尝尝看吗?”她低柔地问他,虽是惑他饮酒,烟视媚行的神态却明明是意勾引他一亲芳泽。

 他感觉到了,黑眸掠过几道深沉暗影,紧窒的喉头缩着,下颔一阵阵轻微的搐。

 还不够,他的神态还太冷静,心跳还不够狂野,她要再加把劲才行。

 “巧韵,别这样…”

 他心慌了,他意了。而她离了神智。

 她扬起头,饮尽杯中所有的甜蜜酸涩,接着玉手扣住他的颈项,踞起脚尖,将所有的爱怨嗔痴全送人他嘴里。

 她吻着他,心底有一半期盼能与他这样吻到天荒地老,另一半却希望他卓然果决地推开她。

 可他没有推开她,全盘承受了她自口腔里送来的醇酒,含在嘴里,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饮下。

 在完所有的酒后,竟还贪恋地着玫瑰红里的芳香汁,他不停吻着、着。眷恋着,直到酒终于融解于他的胃,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夺去他残存的一丝清醒。

 他终于放开她,摇摇晃晃。

 她没有伸手扶他,任他在全场所有宾客惊愕的凝视下昏眩踉跄,一向镇静如恒的面庞泛上吓人的红。

 “孙逸…”

 “他喝醉了吗?怎么会弄成这副德行?…

 “堂堂华尔街之神竟如此不知检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嗡嗡的嗓音此起彼落,伴着无数道惊异,不解,淡淡嫌恶的目光。

 “孙逸,告诉我,”她静定地开口,不明白自己的嗓音怎能如此平淡,如此清冷,如此无情“你对最近的市场有什么看法呢?”

 崩毁了!

 华尔街之神在众人心目中完美元暇的形象…,崩毁了。

 他原来不是神,原来跟一般平凡的男人没什么分别,甚至还更鲁不文,不知节制,在公共场合喝得醉醺醺,口出狂放之言…

 他说他不知道什么市场趋势,预测不着,也不需要预测,因为他就是市场趋势!

 他说只要他一句话,全世界的金融都随着他脉动,他一个翻掌,市场在他手中浮沉。

 这是何等狂放的言语啊!他以为他是谁?神吗?

 他们从前是怎么搞的?竟把这样一个自大狂妄的无赖奉为神抵,对他言听计从,随他在市场翻云覆雨,还痴痴地跟着浮沉!

 什么华尔街之神?狗屎!

 他们全都瞎了,竟把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醉汉奉为神砥,疯了!

 他们全瞎了,幸亏有苏巧韵替他们掀开了孙逸的神秘面纱,教他们认清了所谓华尔街之神的真面目。

 原来,世上根本没什么金融之神的存在…

 “我们以前是怎么搞的?竟然听信那家伙所说的每一句话!”

 “是啊,现在想想,他根本不是什么预言家,是我们太傻,他说一句,我们便跟着做一句!”

 “其实是我们不知不觉被他操纵,才造成他预言准确的假象。”

 “我就说嘛,大家生来还不就是凡人一个,Sun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得吃东西。喝水才能活下去,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

 “是我们太傻,把个凡人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了…”

 忿忿不平的流言、讥嘲冷酷的耳语,瞬间席卷了整条华尔街,接着音逐渐推高,一波一波,越过大西洋,朝欧陆那边袭去,接着,顺着太平洋到亚洲,淹没了全世

 界的金融市场。

 人类是可怕的,热情的时候可以盲目地把一个人捧上天去,可热情一旦消褪了,善于嫉妒的天又能把人重重踩落地狱。

 孙逸是在一夕之间从云端摔落地狱了。

 而这一切发展都是她造成的,是她亲手毁去了他在众人心中的完美形象。

 你是个可怕的女人呵、苏巧韵,为了成就自己竟能亲手将深爱自己的男人推落。

 站在S&S气派豪华的办公室内,临着落地窗,苏巧韵看见的不是窗外一片冰寒的银白世界,而是孙逸淡然平静的面孔。

 她想起那天,她冲到孙逸的住所,朝他递去一封辞呈。

 “我要辞职。”

 “你递出辞呈的对象不该是我。”他一生名誉毁在她手里,面对她时,他竟仍无丝毫愤怒怨恨,只是这样平淡一句。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为什么他不骂她、恨她、诅咒她?为什么面对她时还能如此平静?

 “你为什么还能如此冷静?为什么不狠狠地骂我、打我?”

 “我为什么要骂你、打你?“

 她倒一口气“我害了你啊,是我故意将香摈送入你嘴里,让你在大庭广众下丢脸,是我亲手将你推落地狱的…”一言及此,她忽地嗓音一梗,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再说,那疯狂泛上眼眶的泪水就要锁不住了…

 “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S&S工作,如果对薪资不满意,我可以商请Tony你加薪。”

 什么?他说什么她震惊,明眸茫然瞪着他。

 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神智还清醒吗?他…怎会说出这番话来?

 “你…是怎么回事?竟然还要我留在S&S?还要替我加薪…”他疯了!而她发现自己也濒临崩溃“你应该马上把我扫地出门,不许我再进S&S一步才是!”“S&S需要你。”

 “…什么?”

 “S&S需要你。”他静定地重复,神情一贯冷静。

 “…你疯了!”她瞪他。

 “自从我那晚在酒会失态的事情上了报,S&S旗下的基金接到不少投资人赎回的要求,他们因为对我失去了信心,连带对待有公司旗下的基金也失去了信心。如果连你

 也离开S&S,投资人一定更加惶恐,那公司恐怕会承受不住排山倒海的赎回压力。”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请你留下来,现在的你是华尔街炙手可热的基金管理人,投资人相信你,S&S更需要你。”湛幽的眸子深深地凝望她“请你留下来。”

 她快崩溃了,棉对他依然平静镇定的容颜,她有歇斯底里底里的冲动。

 “你…莫名其妙!竟然把一个亲手毁了你的人留在公司…你应该马上辞退我的!马上!马上!把我丢得远远地,要我马上滚开,不许再出现你面前…”烈的嗓音愈拔愈高,直到一个低沉的嗓音静定扬起,平缓地下她张牙舞爪的高音。

 “应该离开的人是我。”

 她一凝。

 他突如其来的宣称惊怔了她,问再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字,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投资人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也许只有我离开S&S,他们才能重新拾回一点信心。”他说,依然是那么淡然的微笑。

 “孙逸…”她茫然地轻唤,喉头忽地一梗,一直强忍的泪终于忍不住坠落,顺着颊畔,一路漫

 “这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吗?”

 “我…”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他静静他说,望着她的瞳眸既无怨恨,也无疼惜,一派云淡风清“打倒我,”证明自己确实是有才能的,不是吗?”

 她身子一阵摇晃,心脏紧绞,为他毫无表情的眼神。

 他…为什么那样看她?彷佛从此跟她再无瓜葛了

 “你办到了,这最后的一盘棋局是你赢了,你应该好好享受这胜利的果实才对,为什么哭?”

 是啊,她为什么哭?凭什么哭?是她亲手将他推落云端的,是她将他硬生生推离了自己…她哭什么?,舍不得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拼命摇头,泪水一旦奔,就再也抑制不住,清清冷冷漫了满颊“我其实不是…不是真的想打击你,我是…我是…”

 她是什么?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深沉复杂的心思?就连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啊,又怎能对他解释分明?

 “任何事都必须付出代价的,巧韵。”他望着她,语重心长“你既做了这样的事,就该付出代价。”

 “代…代价?”她颤着嗓音“我的…代价是什么?”

 “攀上你一向渴望的巅峰,却宁愿自己不曾爬上来。”

 他平板地、冷淡地说,毫无起伏的言语一句句重击她的心“你将领受到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因为你虽然得到了名利,却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

 没错,她是得到了一向渴望的名利,但却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

 她失去了他,失去了他呵!

 她失去了他的温柔,他的怜借,他的宠溺…她失去了他的爱!

 她自我的,自找的…早在那个雨夜她开口邀请他成为自己参加酒会的伴侣,她就明白自己将会完完全全地失去他!

 她明白的,她知道自己将会失去孙逸,可她必须这么做…

 她必须这么做的,孙逸不会明白,在父亲与他之间她势必有所抉择。

 他不会明白的,他怎会明白她从小便是那样战战兢兢地长大,她规规矩矩,她读文史子集,学各种才艺,拼命充实自己的内涵,为的就是怕父亲口中有一天吐出一句不赞成她的话来。

 她必须是模范的孩子,完美的乖女儿,不能让父亲有一丝丝后悔领回了她,不能让大妈有一点点藉口责骂她。

 这十几年来,她活着的目的便是争取案母的认同,是如何讨他们的心,是让自己有一天能光耀门楣,不枉他们让她冠上了苏家的姓。

 当父亲因为孙逸的崛起在公司失了一席之地,郁郁而终时,她终于明白怎样才能让父亲永远不后悔带她回家。

 那就是打击孙逸…由她替父亲将在他身上失去的面子加倍讨回来!

 她在父亲坟前立过誓的,要成为他永远乖巧的好女儿,要替他争回一口气,要令他一辈子骄傲有这么一个女儿。

 可她怎知,在千方百计接近孙逸后,换来的竟是一颗冰心的沉沦…

 她爱上了他的淡泊儒雅,恋上了他的温柔体贴,她一颗心全偏向他了,为他心悸,为他心酸,为他心动。

 她不能的!当孙逸待她一天天更加坦率热情,她也一天天更眷恋依赖他,她终于明白自己已深深陷人情网。

 她陷入了情网,最可怕的是陷入他张开的情网,一个她向父亲立誓要重重打击的男人…

 她不能爱他,他更不该爱她,他们俩根本不该有任何感情的集!

 “孙逸、孙逸、孙逸…”

 她低低喊着,额头贴着冰冷的玻璃窗,一声声尽是凄楚与哀凉。

 “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害你,不是故意伤你,我是…我是…”

 又哭了。

 苏巧韵伸展衣袖,茫然地擦拭自己的脸庞,视野朦朦陇陇。

 又哭了,她为什么那么爱哭呢?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泪水能改变这一切,改变她对父亲立下的誓言,改变她亲手打击了孙逸的事实吗?

 不能的,不能的…她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总爱哭

 “没用!哭成这样!”

 冷冽严厉的言语强硬地拉回苏巧韵蒙的心神,她旋过颤抖的身子,眨了眨朦陇的泪眼。

 半晌,一个清冷的人影映人她眼瞳,教她原就颤抖的身子更加寒凉。

 “妈…”她沙哑地唤,仍带着哭音,藕臂却已扬起,拭净了面上软弱的泪痕。

 苏母望着她好一会儿,角忽地扬起笑弧,那笑容,除了嘲讽,还奇异地带着几分诡橘。

 她不浑身一颤。

 “你终于也尝到这种滋味了。”

 苏母冰凉的言语令她莫名心颤“妈,你…什么意思?”

 “知道吗?被一个男人抛弃便是这样的感觉。”

 “被…被抛弃?”她喃喃,不解地看着大妈漠然却诡谲的脸孔。

 “当年你爸娶我时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没过几年,就在外头跟你妈那个女人勾搭上了…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呸!”苏母啐了一声,带着浓烈的恨意“全是见鬼!”

 “妈,你…”苏巧韵望着大妈那充满憎恨的神情,只觉全身麻痹,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孙逸也曾开口说他爱你吧,哈哈哈…”她忽地放声狂笑,笑声尖利而凄厉“全是见鬼!你们的爱情根本不起一点点考验!”

 “妈,你怎么了?”苏巧韵颤着嗓音,几乎不敢看大妈忽然狂厉的可怕脸孔“你…”“别叫我妈!”苏母严酷尖锐的语音截断了她,美丽苍白的脸孔严重搐“我说了,你不配这么叫我,”她厉着嗓音“我没荣幸有你这么个女儿。”

 苏巧韵闻言,身子更加冰冻,不住紧紧咬牙。

 “你真是笨蛋,你知道吗?这些年来一直寻求我的认同,明知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认同你…”苏母一字一句,掷落最冷酷的言语,忽地,嘴角一扬“还记得那晚你从

 迈阿密飞回纽约吗?我算准你会去他的公寓找他,所以特地安排了那个美国女人…”

 “你认识那个女人?”

 “岂只认识,她是我派去的。”

 “你派她去…为什么?“

 “我让她去见孙逸,去告诉他你的身世,告诉他你接近他的目的。”

 苏巧韵闻言,眼前一黑,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稳“你告诉他…我为什么接近他?”

 “没错。”

 “为…为什么?”

 苏母不答,只是微微一笑“你说呢?”

 “我说…”苏巧韵瞪着大妈,摹地明白了,一直蒙的心镜瞬间染上冰雪,一下子清晰明透。

 她是为了打击她,为了伤害她!

 她要孙逸鄙夷她,抛弃她!

 大妈竟如此恨她…

 苏巧韵的心一痛,极度的哀伤漫上膛,瞬间占领她的心房。

 原来她一直恨她,从来没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

 原来她这些年来的努力终究只是一场泡影…。

 大妈不会改变对她的观感,她永远不会原谅她们母女,永远不会认同她这个私生女。

 她永远不会原谅她的,甚至还想挑拨孙逸厌恶她、离弃她…

 一念及此,苏巧韵的神智忽地一凛。

 既然…既然孙逸早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为什么那晚还答应她参加酒会,还愿意陪她演出那一出荒谬的戏?

 他是故意的吗?故意陪她演那出戏?故意在大庭广众

 下喝醉酒,说出那般不知检点的狂放言语?

 他…是故意的吗?

 苏巧韵发现自己心悸了,心了方神思零零落落,不知如何是好。

 “…我今天来,便是想告诉你,从此以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苏家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苏母冷冽的说着,冰凉的语音回旋整座办公室,苏巧韵却置若罔闻。

 她听不见,根本不在乎大妈说要与她断绝关系的冷淡宣言,她满心满脑,只一个狂的念头纠结。

 孙逸是故意跳人她所设的圈套,不惜牺牲自己的清誉换她的功成名就吗?

 他是故意的吗?他…竟是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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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举起步履、顾不得自己发丝凌乱、满颊清泪,一身狼狈难堪,踉踉跄跄地奔出办公室,在几名还留在公司加班的员工惊愕的注视下闯进了Tony仍然灯火通明的私人办公室。”

 “Tony,告诉我,Sun在哪里?”她狂地问着“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我想见他!”

 Tony瞪着她,良久,收拾起初见她急切闯入的惊愕,

 冰冷地问:“你凭什么见他?”

 “是你得他不得不离开华尔街,离开纽约,你凭什么还说自己想见他?”

 她默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容激动苍白,而热泪不知不觉又泛上眼眶,刺痛着双眸。

 她透过泪雾看他,看他一脸鄙夷与嫌恶。

 “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他…”

 “问他什么?”Tony不耐烦地问。

 “问他这一切是不是早在他意料当中,问他这盘棋是不是…他故意让我的?”

 Tony瞪着她“他是故意让你的又怎样?他事先预料到这一切又怎样?”

 她一阵晕眩“他真的是…真的是故意让我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这一切发生,我只知道他在周年酒会前曾经找我谈过,要我做好心理准备,S&s可能会发生大事。他要我原谅他,说公司可能会有一阵子的危机。”Tony一顿,恨恨地瞪着苏巧韵“他说,只要我们留住你,s&s就可以安然渡过难关。”

 “他…他真那么说?”苏巧韵听着,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心韵狂野得她无法抑制,呼吸更濒临断气的边缘。

 对她烈颤抖,随时可能晕眩倒落的模样,Tony丝毫不同情,继续冷冷他说:“你没资格去找他。”他的话像最尖利的刀刃一刀刀划开她的心脏“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发挥sun传授给你的所有本事,让s&s旗下的基金起死回生,让广大的投资人重新信任我们,这是你欠他的

 她闻言,心跳一辍,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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