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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红娘在福德正神的指引下,终于在山里找到正睡的一行人。

 错愕的望着血迹斑斑的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不会吧!我才多久没来关照你们,你们就给我搞得这么凄惨!”她喃喃低语,上前查看他们的伤势,却发现那些伤口早已愈合,而且还泛着一股熟悉的清香。

 “奇怪了,难不成有其它仙人下凡搅和?”红娘不解的抓抓头,有点胡涂了。

 “还搅和咧!人家是帮了你!”月老随后出现,正好听见她不知好歹的话。

 “月老爷爷,您也来啦!”她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

 “就说你没本事的话,一对一对来嘛!逞强的结果呢?差点搞出人命来了吧!我说丫头,你可要搞清楚,如果出错的话,你就别妄想还有回仙界的一天了。”

 “嘎?哪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玉帝已经下了判决,任务成功,是应该的,所以依然要接受惩处,五十年的劳动服务,任务如果失败,你就要被撤去仙职,堕落轮回了。”

 红娘一听,整个肩膀都垮了。

 “哪有这样的啦!”她哭丧着脸。

 “如果你不想堕入轮回的话,就给我认真一点。”

 “我已经很认真,很努力了啊!”“还不够!你的玩还太重,以后像那种『结发』的把戏,最好不要再玩了,知道吗?”

 “知道了啦!”她颓丧的垂下头,随即想到一个问题。“月老爷爷,您刚刚说人家是帮我,难不成您知道是谁?”

 “我是知道。”月老沉,望着红娘,眼底有丝沉重,不过随即隐匿。“你想知道?”

 她猛地点头。

 “好,我告诉你,是…白、蛇、郎、君!”

 红娘脸色一阵白,哇的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白、白、白…”白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蛇字。

 “白『蛇』郎君。”月老故意强调。

 “哇,别说了!”她惨叫,拚命的捂住耳朵。

 “我说丫头,人家可是帮了你,你这种态度未免太过伤人。”月老蹙眉。

 “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人家就是怕嘛!”红娘委屈的说,眼底还泛着惊恐的泪水。

 “唉!”月老突然长长一叹。“宿命啊…”她一楞,不解的望着一脸沉重的牠。

 “月老爷爷,您是什么意思啊?”

 “别管我是什么意思了,你还是认真一点,先处理正事要紧。”

 “我知道啦!只不过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乔守银是寡妇命,可是…唉,好难喔!”

 “那你就先去处理其它两对,反正这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到时候再说吧。”

 “也只好这样了。”

 “你先走,我留在这里帮你看顾他们,免得又突生什么枝节。”

 “那就麻烦月老爷爷了。”红娘高兴的道谢,下一瞬间,消失在山里。

 月老仰天一叹,缓缓的步出山

 “白胤龙,你还在吧。”对着幽暗的夜,弛突然低

 须臾,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竟然就是白尘居。

 “胤龙见过月老。”白胤龙一拱手,举止翩翩,温和尔雅。

 “你啊!就是这么看不开,何苦呢?”月老叹息。

 “胤龙多谢月老关心,不过…无所谓苦不苦。”

 “我知道,就像你以前说的,再苦再痛也甘之如饴,所以堂堂嫡仙竟甘愿落尘而居。白胤龙上子尘居,难不成你真决定在尘世定居下来吗?”

 白胤龙淡淡的笑了。

 “你在凡间多年,一切都还好吧?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弟,怎么不见他呢?”

 “我让他办事去了。”

 “我记得他叫…上官凌,是吧?”

 “是的。”

 “是个颇有仙缘之人,想必也是你的一段未了尘缘吧!”

 白胤龙淡笑无语。

 “那丫头…”月老犹豫的望着他,想起方才红娘的表现。

 “无妨的,月老,这是胤龙当初的选择。”不用说出口,他也能理解。“倒是惩罚一事,胤龙恳请月老在玉帝面前求个情,网开一面。”

 “唉!”月老又是一叹。“你应该知道,玉帝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好几面了。”

 白胤龙无奈的一笑,深幽的眼眸望着远处,她不会有事吧!

 …。。

 一封八百里急送的密函让李慕醒和乔守银分道扬镳,整装返京。

 一回到京城,他马上进宫面圣。

 “你可终于回来了。”龙宣骥走下龙椅,拉着李慕醒到御书房。

 “皇上,臣会自己走路。”龙宣骥是个武人,步伐又大又快,他几乎要跟不上了。

 “等会儿多的是时间让你口气。”他头也不回,直到进了御书房,才将气吁吁的李慕醒放开。“坐,这个给你。”将一张短笺递给他。

 李慕醒气息微,接过短笺看究竟。

 “『月灯光满帝都,将归』?这是什么?”他疑问。

 “这是密探拦截下来的飞鸽传书。”龙宣骥喝了口茶,缓道。

 “谁写的?给谁的?”

 “不知道。”龙宣骥放下杯子。

 “不知道?就这样?为了这张短笺,皇上竟派八百里加急快马将臣召回?”

 “不是。”龙宣骥突然笑道。

 不是?李慕醒脸色微沉,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那是幸灾乐祸、准备看戏的笑容。

 “皇上,有话请直说,别这么吊臣胃口。”

 “这有什么问题。”他笑容加深。“皇姑几前进宫,向皇太后提了一件事,要朕为你赐婚,对象是礼部尚书花鸿翰的千金花如雪。”

 李慕醒一窒,眼底燃起怒火,不过随即隐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皇上怎么说?”

 “当然是说要问过花尚书的意见,朕向来不喜强人所难。”龙宣骥笑道。

 “如果皇上想知道臣的意见,那么臣会说,请皇上不要手臣的婚事,这事臣自有主张。”

 “朕是不想管啊!不过皇姑对太后说之以理,动之以情,朕也不好推辞。”

 “这件事臣会处理,臣只希望,皇上保持『不强人所难』的原则就行了。”他一向温和的眼神此时带点冷锐,掩藏在他低垂的睑下。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朕其实已经问过花尚书了,所以如果花尚书允了这桩婚事,那么这件婚事就说定了。”龙宣骥微笑。

 “皇上!”李慕醒咬牙。

 “朕虽然不想强人所难,但是君无戏言,皇弟,你应该能了解才是。”

 也就是说,除非花鸿翰拒绝了这门亲事,否则他李慕醒就得择亲了!

 心头不期然的晃过一道纤美的身影,李慕醒的脸色微沉。

 “臣了解。”

 “其实呢,昨早朝后,花尚书便已回绝了朕的美意,他说花如雪带有先天疾病,身子非常虚弱,而且情十分内向,极容易受到惊吓,不适合出阁。”龙宣骥笑道。

 李慕醒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又道:“我已将此事告知皇姑,皇姑说她会谨慎考虑,请朕暂时保留。”

 “臣知道了,谢皇上告知。”看来他得与娘亲好好沟通一番了!

 “那么,这件事就暂时搁下,咱们回到这张短笺上头。”龙宣骥拿起短笺。“你认为,这『月灯光满帝都,将归』是什么意思?”

 “臣认为,这是一个归期。”李慕醒沉片刻,才道。

 “归期…”他食指轻敲着下颚。“怎么说?”

 “皇上,长安城向来实施宵,因此六街鼓绝行人歇,九衢茫茫空有月,但一年之中,有三为不夜,也只有这三,才有『灯光满帝都』的盛景。”他缓道。

 “上元灯节!”也就是正月十五至十七这三

 “没错,臣认为,书写短笺之人,是要告诉某人,将于上元灯节归来。”

 “那为什么不直接写明?”

 “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李慕醒一顿,若有所思的望着龙宣骥。“皇上,您当真不知这短笺的来处或是去处吗?”有蹊跷!

 “其实朕并不确定。”龙宣骥笑答。

 李慕醒突然觉得有点无力,他是在考验他的智慧吧!

 “好吧!臣大胆猜测,此张短笺很有可能是绍国栋捎来的,是吗?”皇上不会闲来无事随便拦截信鸽,还大费周章的与他讨论。

 “聪明,还是皇弟思绪聪敏。”没错,这正是绍国栋送给敏贵妃的传书。

 “皇上谬赞了。”李慕醒一点也不领情。“绍国栋的心思不难捉摸,也唯有上元灯节才方便他行动,没有宵,他可以趁着夜,火树银花热闹之际潜入宫中。”

 “的确。”龙宣骥沉。“不过…离上元灯节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皇弟认为咱们该怎么做呢?”

 “防备不可失,然后…静观其变。”

 …。。

 李慕醒知道她已经回京了,他也知道,今她会到雁楼巡视,因此他来到了这儿。

 掌柜的不在柜台,那么应该是在内院向乔守银报告吧。

 于是他随着店小二上到二楼的雅座,他与她初次相见的地方。

 “店小二,烦请转告乔老板,本王在此恭候。”

 店小二一楞,犹豫的说:“禀王爷,我家老板对帐时不许有人打搅…”

 “就等乔老板工作结束。”他也算了解她的情吧!并不想为难下人。

 “可是会很久喔!”店小二不放心的强调。

 “无妨,本王等。”

 “是,那小的就下去了,王爷有何需要,唤一声,小的马上到。”店小二抹了抹汗退下。

 “王爷,当真要等?”萧昀颢疑问,王爷事忙,为何要在此浪费时间?

 “事情是永远忙不完的,昀颢,你们不觉得这好山好水好景让人心旷神怡,咱们偷得浮生半闲,眼里赏好景,嘴里品好茶,别坏了本王的兴致,辜负了这番美景。”李慕醒微笑,意态悠闲的品茗。

 “是。”萧氏兄弟无奈的回应。

 “别太过严肃,也别将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你们忠诚的对象应该是我。”垂下眼,李慕醒神色微冷,他怎会不知道娘亲对他们的命令。

 萧氏兄弟一震。“属下理解,王爷请放心。”

 “那就好。”他淡淡一笑,那面圣之后,他和娘亲有了一番“沟通”他知道娘亲还未放弃找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要他成亲,不过短时间里,应该也不会再有动作才是。

 说也奇怪,娘亲的情向来唯我独尊,平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惯了,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连已逝的夫婿都得看她三分脸色,可却唯独对自己的儿子有惧意。他李慕醒明明是一个亲和的人,不是吗?

 “昀廷,让你暗查之事,查得如何了?”望着窗外的美丽景,李慕醒提到。

 “属下正想向王爷回报。”萧昀廷道。“据探子追踪调查,那绍国栋很有可能已经返回京城了,只是尚无法得知藏身何处。”

 李慕醒点头,如他所料,也许绍国栋其实根本没有离开过京城!

 “可有钥匙的消息?”

 “还没有。”

 李慕醒沉,找不到钥匙,就无法打开锦盒,如此一来,正月初一的祭天仪式,龙宣骥拿不出玉玺,事情就麻烦了。

 或许这就是绍国栋的打算?那为什么要选上元灯节潜进宫呢?

 李慕醒思绪突然一顿,短笺上的“将归”或许不是潜进皇宫,而是回国舅府?

 柄舅府已遭皇上查封,并派有卫看守,除了几位打扫的奴仆留置在府中之外,其余皆已遣离。绍国栋是打算潜回国舅府吗?

 很有可能,不过为什么?

 “王爷,乔姑娘来了。”萧昀颢首先看到款款而来的乔守银。

 李慕醒的眼光从窗外的美景收回上疋在朝他行来的乔守银身上。

 乍见的那一剎那,他方领悟,自己竟妖一这么思念她训一

 多不见,在他眼里,她似乎更美了!

 “王爷大驾光临,守银有失远。”乔守银立在桌边,上他的眼光,因他眼底罕见的热切,心头微微一震。

 “乔姑娘何需如此客气?我以为咱们俩的情已经不同了。”李慕醒故意道。

 “王爷请慎言。”这话要让旁人听到,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

 “我说错话了吗?我们不是有过命之吗?”

 乔守银望着他,决定不在这话题上多费舌。

 “王爷此番前来,是纯粹赏景游玩,或者…”

 “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李慕醒直言,对于心头老是挂着她的原因,在方才初见她时,已经有所领悟。

 她脸色微凝,瞥了萧氏兄弟一眼。“守银受宠若惊。”

 李慕醒微笑上不意萧氏兄弟退下,让这方雅座只剩他们两人。

 “乔姑娘,坐。”

 乔守银默然的坐下,不发一语。

 “我是说真的,我确实是专程来看你的。”

 “王爷这话,让民女惶恐。”她垂下眼,南下一行,了她的心,可是她知道那种感觉是错的,她的生命里容不下一个尊贵的王爷!

 “为何?”李慕醒专注的看着她,对她的表情变化丝毫不放过。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扰一池水对王爷有何益处?”他…忒地可恶!

 “你不认为,扰水的是你吗?”

 “民女可不曾专程到王府见王爷!”

 “现在的你,与南下一行的你天差地别,我发现我比较喜欢那时泼辣的乔守银,至少她不会张口闭口『民女、民女』的,听了就知道是刻意拉开距离。”他叹了口气。

 乔守银微怒,不过并未显现在脸上。“民女与王爷之间的距离原本就遥不可及,根本毋需民女刻意拉开。”

 “是吗?若遥不可及,为何我会将心失落在遥远的彼方?”李慕醒低喃。

 “王爷盛情,民女无力承受。”垂下眼,遮掩住内心汹涌波涛,她不能!

 李慕醒苦笑,为自己叹息,初次动心便遇上如此独立有主见的姑娘,活该他要试凄了。

 只不过,也许就因为她是这种情,本会让他心动吧!

 “不勉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罢了。”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不会轻言放弃。

 “王爷若无其它事情,民女还有事要忙,告退。”

 “你要回城里?”

 “是的,不打搅王爷的游兴了。”

 “我送你。”李慕醒起身,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王爷毋需…”

 “我送你。”他坚决的打断她的话。

 暗叹了口气,乔守银无奈,厘不清心里的感觉是喜或忧。

 “既然王爷坚持,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未来无缘,至少…现今一刻,他在她身边。

 …。。

 王府里,大长公主为方才得到的消息感到愤怒与不安。

 “王爷真的和一个民间姑娘过从甚密!”

 “公主,是真的!”老嬷嬷严肃的说。

 “是哪家姑娘?”她脸色不善,一个平民百姓,竟然妄想飞上枝头!

 “乔家的乔守银。”

 “那个乔家?”大长公主惊讶,嬷嬷是指那个名声响亮的乔家乔守银?那个抛头面、伤风败俗的姑娘!

 “是的,公主,就是那个乔家,那个乔守银。”

 乔守银的名声太过响亮,褒贬相当,不过在大长公主眼中,她是个不折不扣不知检点的姑娘。

 “她连替醒儿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的确,可是公主,王爷似乎中意她的,今儿个一早便抛下公事去见她,据说还等了好一段时间,那姑娘才出来见王爷呢!”

 大长公主气得全身发抖。“我不许,绝对不准让那种人进王府大门!”

 “若王爷执意,公主也无法可想啊。”

 “嬷嬷,你说该怎么办?”

 “公主,唯今之计就是请皇上赐婚了。”

 “可是…花尚书的千金那身子和情…”

 “奴婢是认为那些并不是最重要的,身子可以养好,胆小的子就代表将来她不敢和公主您作对,除非公主想让那个低的女人进王府的大门。”

 “我当然不准!”大长公主怒道。“好,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明便进宫,请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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