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选择高开。
一回到租赁的房子,沈君毅便躲进临时的小暗房里…这是惟一可以让他没有压力,尽情做他自己的空间。
点着微弱的红色小灯,纯
的手取出底片,显影剂让底片上的影像逐一清晰,沈君毅带着澎湃未能平息的心情,做着一连串再热稔不过的动作。
当暗房四周都晾满了他的摄影新作,他的视线惟独锁在一张有着浅浅微笑的特写上。
她是谁?
为何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衣服在威尼斯的街上游玩?
顿时,照片中她的注视、她的微笑又让他的心熨烫起来。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沈君毅离开暗房,转而走向阳台上点起一
烟,他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影响他一生的两个女人…母亲、恋人。
案死母改嫁,他从小跟随祖父生活,尽管祖父总灌输宽厚的观念给他,然而他对母亲却依然只有薄情的印象。
打小玩在一起的恋人,让他以为自己的幸福就要来到,然而当他学成归国,她却已经琵琶别抱,丢下他俩的盟誓。
老天爷让他的幸福美梦再度幻灭…
女人啊大人,他这辈子最不该相信的就是女人,最该痛恨的也是女人,可偏偏他却莫名的对照片中豆蔻年华的女子念念不忘。
香烟袅袅的带他回忆起过往…
是夜,他无眠的望着天花板直到天色大白,而暗房里一整排悬挂的照片显示的尽是如花般的容颜。
暂时遗忘那个偶遇的男子,容凤仪在港口附近玩得不亦乐乎,就连天色将暗她亦浑然不觉,反正她这尊贵的格格从来没为这些生活琐事伤过脑筋。
“你着,这玩意儿
新鲜的,咱们在大清朝都没瞧过的喔!下回得跟郎世宁大人说说,要他把这些东西进贡给圣上,顺便也盖座这外邦屋子让大家开开眼界。”容凤仪兴致高昂的说着,手中把玩着她刚寻来的宝贝,脚下的步伐不见有停歇的迹象。
遇上这对什么都有兴趣的主子,可怜的只有底下的人,瞧,晴儿不就在后头狼狈的追着。
“格格,别再逛了,晴儿这两条腿都快送给佛祖了。”天啊,这主子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她都要累瘫了。“晴儿,你别那么不济事,才逛一下就哭多城娘的说累,真不晓得你这身手是怎么让你进王府来的?”
“我的好主子,我的琐格格啊!”晴儿连容风仪的呢称都搬出来了“进王府去是要照顾格格的生活起居,顶多偶尔端端水盆、膳食盒,又不是成天要这样跟着大街小巷的瞎逛,格格是尊贵的金技玉叶,不是乡间野妇得出外讨生活,你歇歇吧!再走下去,晴儿担心格格会受不了的。”她像个老妈妈似的嗜呼着。
“晴儿,你今年多大岁数了?”容凤仪不曾停下脚步,随意回头问,拿起摊贩的货品专注的赏玩。
“跟格格一样一十六。”不懂格格怎么问起自己的年纪,她跟格格一样的岁数这事儿,格格比谁都清楚的不是吗?晴儿纳闷。
“既然才十六,怎么活像个老太婆似的,打从咱们到了威尼斯,你的嘴巴便叨叨絮絮个没完,惹得我都心烦了,再不住口,当心我拿簪子替你戳两个
,再用条发带绑起来,好让你的嘴稳当的‘锁着’了事。”放缓了脚步,容凤仪说话的速度也一并缓了,可偏偏说的是
吓人的事情。
表灵
怪的她刻意
低音量,用一种
森、威胁的语调缓慢的说着她的计划,狡猾的她还不忘眼尾阴冷的一瞟,果不其然,晴儿那丫头当场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古脑儿的便跪下来。
“格…格格,晴儿不敢了…”语调中有着许多的委屈。
小瞄了她一眼,容凤仪颇具威仪的说:“不敢就好,起喀呗。”她忍住笑意,故作宽赦的饶了晴儿一马。
她这丫环啥都好,就是碎嘴又胆小,随便唬弄几句,就吓得活像是凋零的树似的,浑身摇晃打颤。
“谢…谢格格。”晴儿紧抿着双
,不敢再多吭声,安份的跟紧主子。
走了不过几步路,容凤仪实在是忍不住
口而出的笑声,只得掩着嘴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一双美眸盈满过人的慧黠。
“晴儿,你实在没用又胆小,随口说说都可以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呵呵呵…”她笑弯了身,眼泪都给
出来了。
晴儿这才知道她又被耍了“格格…晴儿是担心你,怎么老是被格格当成了驴肝肺!”她扁着嘴,甚是委屈,不住的跺脚以示抗议。
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容凤仪总算止住了笑“别恼了,快去找间客栈准备借住一宿吧!今天你爱吃啥就点啥吃,算是我给你赔罪喽!”她安抚道。
一听见有东西吃,晴儿这才释怀的准备往前去打探落脚的地方。
只是,她的快乐只维持半秒钟就破灭了,因为她连一句意大利文
也不会说,这要如何去问可以落脚的地方?
说“天语”吗?还是说“神话?”那得先搞清楚他们的神只才行。
进退维谷之间,傻晴儿
不得已兜回到主子身边“格格,晴儿一句蛮语也不懂,要怎么去问打尖借宿的客栈?”她又是一脸小媳妇样。
翻了个
眼,容风仪忍不住的调侃了她几句“还敢说,当初叫你跟着学,就只会跟我打哈哈,现在倒成了哑巴了。”伸手捏了她一记,则晴儿悔不当初的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这才放她一马。
“格格…”
“跟我来吧。”
绕过一条小街,精通意大利文的容凤仪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客栈准备住下,只是这儿的客栈跟大清国的客栈模样完全不同,更不叫客栈的叫起劳什子玫瑰旅馆、饭店的鬼名字,她心想,反正出门在外况且又是在异国,就当作开一次眼界喽!
走进旅馆,她流利的对老板表明来意,并要了间上等房。
肥矮的老板不吭声,径自无礼的打量起两人,瞧他脸上肥肥的
差点把眼珠子也遮住了,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
这玫瑰旅馆的老板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贪财,名叫诺曼的他有一个响亮的绰号…“嗜财狼”是大家对他贪财的举动所起的称呼。诺曼眯着眼盘算着眼前的两个小女孩一身奇装异服,不知道是打哪来的!
倒是她身上的首饰还
具有民族风的,这年头,大家老爱追求什么复古、民族凤,这些东西的价钱往往很有成长空间,也许他可以从她们身上削点来转点钱,若幸运点儿,这些也许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宝贵古董,那他岂不是赚爆了!
多年从事黑店剥削的不法生意,诺曼对于珠宝首饰向来独具慧眼、情有独钟,只要是送上门的肥羊,他从来不会错过的。
眼尖的他不断在心里头嘀咕着,满脑子的坏念头像雨后
笋似的冒个不停,一想到这儿,他就不断称许自己的幸运。
反正这两人不过是弱女子!他在心中大胆的打着如意算盘,反正暗的不行,他还可以堂而皇之的掠夺,一思及此,诺曼嘴角的贼笑放肆、张狂的毫不知收敛。
“好,
、
,我一定会让两位住得宾至如归,不过,我们的习惯是住宿费要先付清。”他嘴角不断
搐的窃笑着,不忘伸出肥短的手。
“钱?”容凤仪瞪着眼前的手。
一身肥
的老板眼凸嘴尖,一副贪财样,她就是看他不顺眼,心想要是他恭恭敬敬的,就勉为其难的给他一些金银珠宝,可他却不知好歹,竟敢跟大清朝的格格要钱。
老家伙,鼎鼎有名的凤仪格格在此,还胆敢跟我伸手要钱,就算是要打赏也得看我高不高兴给啊!容凤仪心里嘟哝着。
好,你要钱我就给,届时得看你咽不咽得下…小妮子的眼睛亦闪过一记亮光。
她转过身对晴儿说:“把我们带来的宝物拿过来。”
晴见听话的捧着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递至容凤仪的面前,她灵巧的手往用头一探,拿出了一只镶玉宝戒晃到老板面前。
“我没现金,这当作是抵押的,明天我到街上去换点现金再给你。”容凤仪用她甜美的笑容当作工具,如黄莺出谷的嗓音说着意大利文,任谁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更何况还有那珠圆玉润的翡翠玉戒在眼前晃着。
可不是,见她轻而易举马上就掏出一只玉戒,诺曼的眼睛顿时瞪得雪亮、嘴巴笑得阖不拢,他想,也许那丑不拉几的包袱里还有更多的珠宝呢!
当下,贪心的他倒是答得爽快“好,明天一定要把住宿费付清,今晚就先住下吧!”
他毫不迟疑的接下那只戒指,暗自估量,明天得请人估算一下这戒指的价值,这到口的肥车他可不能放过。
位于玫瑰旅馆同一条街上,除了有七零八落小辨模的旅馆之外,数量、种类最多的应属古董店了。
由于靠近港口,往来的宝物多得不胜枚举,来自世界各国的宝物都会聚集在各个古董店里,以不同国家为主题的古董店因应而生,而且这条街上的古董店分属来自不同国家的老板经营,可说是最为典型的地球村。
天色还是未明的昏暗,诺曼巳经迫不及待攒紧玉戒往街尾的古董店奔去,鬼祟的模样不难看出他行事完全跟光明磊落构不上边。
“那丫头看来是来自东方国家,这宝贝自然是东方的玉石,既然如此,我该拿给‘麒麟坊古董店’的陈老板好好的看一看才是,或许他会愿意出个天价给我也说不定!”诺曼为自己打的如意算盘洋洋得意。
想到白花花的钞票不费吹灰之力即将落入他的口袋里,他更是笑得阖不拢嘴,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
由于时间还早,许多店家根本都还在休息,可心急如焚的诺曼已经等不及了。
叫叩叩…
他情绪亢奋的猛叩着古董店的大门,明明要刻意低调,可他贪财的狂喜却怎么都抑制不下来。
“谁?大清早的…”应门的人睡意正浓的声音有着好梦被扰的不悦。
“是我,诺曼。”他刻意
低音量,神秘感十足。
嗟,是那个“嗜财狼”莫非天要下红雨了,还是这家伙又贪了什么不义之财?应门的阿玺喃喃自语。
阿玺是古董店陈老板的帮手,年纪轻轻的他身手利落得紧,对一些奇珍异宝也颇有鉴赏的眼光。
呀的一声,古董店的门缓缓开启。
“诺曼老板,大清早的有啥事?我们还没营业呢!真是…”阿玺因为美梦被扰,开始不断叨叨絮絮的责难。
他不懂,有什么事比得上好梦甜甜,要不是怕老板骂他懒,他还真不想搭理呢!包何况理的还是诺曼这只老豺狼。
“陈老板呢?我有要紧的事找他。”诺曼的眼睛发出异彩,声音因为亢奋的情绪而起伏不定。
“你这臭老头吃错葯了,我们老板他…”阿玺正想臭骂他一顿,不料…
“阿玺,是谁?”年迈的声音从古董店最里处传了出来。
瞪了眼前的家伙一眼,阿玺赶紧回话“老板,是街头玫瑰旅馆的老板来找您,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嗯。”他应了声“让他等会儿。”
“是,老板。”阿玺应着。虽心头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接待。
只听闻里头窸窸你,不一会儿,一名年约六十岁的老翁缓行步出。
老翁身着中国传统功夫装,脚下趿着一双黑色功夫鞋,步履沉稳的朝这不速之客走来。
他精明、内敛的眼眸只是淡淡望了这意大利人一眼,便
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心浮动得离谱,诺曼忍不住说明来意“陈老板,我听说你对于宝物的鉴定十分有心得,我这儿有一样东西,想要请你帮我看看。”他急切的问。
“什么东西?钻石、珍珠我可不懂。”陈老板说话时,连瞧都不瞧诺曼一眼。
他明白诺曼眼底的污秽贪婪,若不是感觉到他可能带来他等候已久的人的消息,说什么也不会让这浑身带着世俗气息的人防碍了他的修行。
但见陈老板径自落坐在古老的清朝木椅上,拿起长烟管,默默的点上了烟,缓缓的啜了一口,然后吐出徐徐白烟。
“不、不是…是一只玉戒。”诺曼紧张的把那只玉戒攒在手掌心里,捏得死紧。
“玉戒?”陈老板的尾省略扬,依然是漠不经心的态度。
“是,正是一只玉戒。”诺曼迫不及待的掏了出来,却只是
了一下脸,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握紧,生怕被人给夺去。
陈老板一阵沉
思虑“阿玺,把东西准备好。”
“是,老板。”阿玺转身进去,开始必恭必敬的张罗一些器具。
“跟我进来吧!”陈老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淡的抛下一句话,便转县进去。
一夜无眠,脑子里兜兜绕绕的全是那清朝打扮的女子,眼神刚中带柔、娇中带媚的她,举手投足婀娜又透着灵气顽皮的
情。
沈君毅依然是一架莱卡相机带在身上,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沉静端凝,只是他的心…
咖啡馆里三三两两的,虽不至于稀落得离谱,却也没有人声鼎沸的
连。
沈君毅喝着黑咖啡,手里碰触的是陪伴他多年的相机。
咖啡馆外叮叮咚咚的一阵
响,攫住了咖啡馆内诸多眼睛的注意。
“别跑了呀!格格晴儿快跟不上了。”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嚷着。
一夜好睡,等不及天亮,容凤仪已经盘算好今天的诸多行程,准备好好的玩他一玩。
“来啊,你这不济事的丫头,走个三两步就不行了,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丫环呢!”容凤仪清亮的噪音响彻街头,手中摇晃着昨天她不知打哪儿买来的玩意儿,搭配着她的笑声发出银铃的声响。
不一会儿,两人就这么跑进了咖啡馆里。
“格格…你行行好呗。”晴儿脸色惨白,累得几乎要昏了。
好巧不巧的,容凤仪正好在沈君毅的桌边停下脚步,粉白
的脸透着红扑扑的霞
,好不柔媚。
“晴儿,早知道你这么赢弱,说什么我都不带你来。”嘴边掩不住她数落人的调皮笑意。
说完,一转过身,说的迟那时快,她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神情凑巧被沈君毅的相机分秒不差的捕捉住。
四目相会,两人都有半响的沉默。
其实早在那一阵阵的嬉闹自咖啡馆外传来,沈君毅的快门就没停止过,他不断的把镜头对准容凤仪,拍下她诸多自然巧笑的神态。
容凤仪一双眼眸瞅着他,先是
出不解的模样,随即又直盯着他瞧。
是他?真巧啊!昨天还没来得及跟他靠近些说说话,现在又在这咖啡馆偶遇,想来他们俩还真是有缘呢!
不过她还来不及开口,难得尽责的晴儿倒先开嗓了。“你打哪儿来的?”
她快速的挤到容凤仪身前,将主子护在身后,横直在两人之间,不让眼前男子有机会亵渎她家尊贵的格格。
“台湾。”沈君毅回答时的眼睛是越过晴儿,凝视着她身后的容凤仪。
原来是台湾那蛮荒之地的人民,不学好,倒穿起了这洋果子的衣服了,等回了恭亲王府,一定要跟王爷禀告,让王爷奏明圣上好好整治这台湾的百姓才是!晴儿扁着嘴忖着。
思索半响,她才注意到沈君毅大胆的眼神正瞅着她家主子。此事非同小可,她晴几岂能坐视不管?
“放肆,你这无礼的凡夫俗子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直观我家格格的容颜,你一定是心怀不轨,企图用这只鬼怪箱子摄收我家格格的三魂七魄,好来修练你的妖法,对不对?”晴儿瞪着图眼,气呼呼的对他嚷嚷训斥着。
沈君毅没有搭腔,只是纳闷她使用的称谓,格格?这两个女孩是不是还珠格格看多了,这年头怎还会有那不符合时代的称呼?他不动声
的低哂。
不过,她身上这身清装打扮,倒是把她沉鱼落雁之举表现得丝毫不差。
“大胆狂徒,还不跪下请罪。”见他闷不吭声的,晴儿多少有点畏惧,只得硬着头皮强作镇定。
直觉眼前的两位年轻女孩铁定是古装剧看多了,不仅称呼老式,就连衣着打扮都有别于寻常人。她们虽不若昨天富丽堂皇的装扮,却也是料子精致的清朝服饰,沈君毅维持着他被动的静默,微扬的嘴角带有一点挪揄的意味。
“晴儿不得无礼。”容凤仪出声轻斥。
她莲步微跨上前,拉开一旁的椅子,径自落坐。
“你是台湾来的?”
沈君毅还是没搭腔,不置可否的模样。他已经说过的话,不喜欢再重复。
见他又不吭声,晴儿恼了“你这大胆刁民,听见格格问话竟不答话,小心我请圣上诛你九族,以惩罚你藐视皇亲。”
“晴儿…”容凤仪声音一沉,晴儿随即收敛的退下“丫环不懂事,还望公子见谅。”她颔首致意。
这古式的对话,让沈君毅不知如何回答,浓眉不
微皱。
“这是什么新鲜玩意儿?”生
大方的容风仪一点都不怕生,因为她实在好奇他手中所拿的东西,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她的闭月羞花太令人心震了,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
稔,他不明白这热切的感觉所为何来?他和她这素未谋面的女孩为例会有一种等待多年的沧桑感?
“相机。”他困惑的回答。
“警告你,别想对我家格格施什么妖术。”成天爱胡思
想的晴儿还是一口咬定,那是一只会摄人心智的魔怪箱。
沈君毅
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这只是一架相机,它可以用来捕捉许多难得的画面,它的功能特殊,但是我想应该不包括摄人心智这种奇的事情。我不是宋七力,蒙不出这些怪力
神的东西。”
“你还狡辩。”晴儿一脸气呼呼的。
“晴儿,谁让你
嘴了?”容凤仪斜眼一睨,晴儿才又收敛她的造次。
晴儿什么都好,就是体力不敷使用,嘴巴使用过度。
“格格?”沈君毅冲着容凤仪抛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问句。
“是,我的确是恭亲王府的小格格,怎么,你怀疑吗?”她嫣然一笑的问。
明人不作暗事,她行不改名坐不改
,她的的确确就是位格格,而且这位男子就是对她的眼,所以她
儿不会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发现他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清朝已经被推翻,而民国都九十一年了,格格这称呼只有在电视剧上才会出现。”他还是一哂,说不出是轻蔑或是无暇理会。
“什么推翻,你再信口胡诌,当心这是杀头的大罪,别以为你躲到这天涯海角咱们御林军就没法子逮到你。”晴儿忍不住又喳呼起来。
扫了一记白眼止住晴儿的嘴巴,容风仪才开口“你不信?”她扬了杨柳似的眉。
“的确难以置信,”他瞥了眼容凤仪及晴儿身上的衣服“如果是因为你身上这身打扮,请恕我冒昧,这戏服总有门路可借,而我说什么也不认为你是什么恭亲王府的小格格,或许你的血统是满清皇族的后裔,但是你也毋需硬要他人称你为格格,这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毕竟不合时宜。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沈君毅和容凤仪都有点愣住了,不过原因却不尽相同。
沈君毅讶异的是,自己竟会对这陌生的女子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这是他多年来不曾再做过的事,如今却这么发生了!
容凤仪也纳闷了,这男子说话的调调儿怎么依稀在什么地方听过,他这人的模样也令她
稔得紧,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看清他,那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到底是谁?”她一定得同清楚,或许他们曾经在京城的某处见过面也说不定,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他一直否认她的朝代、身份?
天啊!这算不算有谋反之心?这是不是蔑视皇亲国戚的举动?倘若他的说法都对,眼前这家伙岂不是得斩首示众了!
“沈君毅。”
说完,他再度拿起他的相机起身,在容凤仪还来不及意会前,潇洒迈开步伐,昂首离去。
“公子,请留步。”容凤仪对着他的背影喊着。
她还有好多出情想不透,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他,而他怎么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
“鄙俗的野夫,我家格格还没说完话,你怎么可以离开,这可是大不敬…”
躁的晴儿又开始在原处时天抢地的
喊一通气急败坏的她嚷得一张脸都红了,但是沈君毅的脚步依然未停,真是气煞人也,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