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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都快亮了,你不歇息吗?”

 端弋侧躺在榻上,一手支首,一手则理所当然地搂着娇软在他怀里的璧玺。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够努力,还是太过温柔,她竟然毫无睡意,甚至睁着一双美眸与他对视一夜。

 “我不累。”她只是有点不舒服。

 原来宠幸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真不知道皇额娘以往为什么老等着皇阿玛来宠幸她。

 “真的?”他浅浅勾笑,确定是自己努力不够。

 他抚着她玉石般光滑的背,不安分地在她滑腻的雪肌上游移着,也缓缓地俯下,眼看着即将落在她的上…

 “不要!”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要不要他先写契约?

 “不是…”她羞红了脸,不愿意告诉他答案。哼,这么羞人的事情,她才不会说哩!

 “那是我不够体贴,弄疼了你?”他有点愧疚,不过只是剎那间。“那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很温柔地待你,让你完全感觉不到痛,往后便会自动地巴上我的身体…”

 “无!”她娇嗔着,抬手想要将他推远一点,孰知却被他抓个正着,吻如细雨般落在她身上,她不又娇了一声,想推开他的手变成了屈服,甚至攀住了他的肩。

 眼看着短兵相接、战火蔓延,天雷即将勾动地火…

 “端弋,你醒了吗?”

 胤禨的嗓音突地在房外响起,躺在上云雨错、浑然忘我的两副赤躯体倏地一僵。

 皇兄!?璧玺在心中暗叫不妙。

 糟了,皇兄说过一早便要送她回宫的。

 “有事吗?”端弋立即回神,对着房门吼道。

 他连忙将璧玺抱起,示意她赶紧整衣,自己也手忙脚地套上子。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看见璧玺。”

 端弋快速地替自个儿套好袍子,又转过身去替璧玺绑好肚兜上的细带子,并将她的衣袍拉好;可他用力太猛,她竟连人带衣地跌在榻上,发出了一点声响。

 “没瞧见,我刚睡醒。”端弋随即又对外吼着。

 在外头的胤禨似乎有点怀疑,但沉默了半晌他仍道:“知道了,我到其它地方找看看。”

 “我待会儿就出去帮忙找。”端弋撒着漫天大谎。

 听着胤禨的脚步声离开,端弋随即又拉着璧玺准备离开。

 “喂,你干嘛那么紧张?”她是胤禨的皇妹,若是她紧张便罢,他儿不知道她的身分,想不到却比她还紧张,彷似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女孩子的清白是很重要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微开门,审视着外头确定无人。“倘若让胤禨看到你在我房里,他定会把你当成个不正经的女人看待。”京城的格格们亦是如此,才会让胤禨嗤之以鼻。

 “哦。”她傻气地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可才走了两步,便见到胤禨自远方走来,端弋连忙又将她推进房内,轻声地告诉她:“我来引开他,你待会儿抓好时机先回房去,知晓吗?”

 “好。”

 端弋勾笑睇着她,突地在她上烙下一吻,立即走出门外,假意和胤禨寒暄,边带着他往另一头走去。

 站在房内的璧玺看着,出连自个儿也不明白的笑。

 停顿了半晌,她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人才踏入房内傻笑还没半晌,胤禨变像鬼魅般地窜近她房里。

 “你上哪儿去了?”他修长的指轻敲着她面前的桌子。

 璧玺徐缓地抬头,出倾城之笑道:“皇兄,我要回宫了。”

 这是一场恶梦…

 “我不去!”

 雪已融、已来,京城的风光是满山满野的嫣红姹紫,然而在郊外的将军府里却传出三个多月前的炽怒吼声。

 那是骁骑将军端弋的声音。

 “儿子,你就别为难阿玛了。”穆里一张脸汗涔涔,劝得老泪纵横、疲惫不堪,来软来硬,他的宝贝儿子一样不听劝。

 “她要我去,我就得去吗?门儿都没有!”

 端弋大掌一击,倏地击碎了一张上好的大理玉石所制的桌案,穆里心里痛了下,眼泪不多掉了两滴,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端弋怒焰正狂炽,饶是万岁爷来,他一样不见。

 啐,该死的胤禨居然出卖他!

 倘若不是因为他,他今儿个的境况也不会如此窝囊,更不会失去心爱的女人璧玺。

 亏他以为他是可以相信的朋友,孰知他早已布好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这个傻子傻傻地走进他所设下的陷阱;还以为在他的辖地内,定是无人会找到他,孰知他硬是出卖了他。

 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那一夜竟会是他和璧玺的第一夜和最后一夜!

 那时他要璧玺赶紧回房后,为了不让胤禨起疑,他忍到晌午才去找她,孰知他急着要见她,她却已不见;回头找胤禨,然而等待他的竟是驻守在海岸领域的兵将们,正等着把他押回京城。

 包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婚事居然还在等着他!

 一回到将军府,他便等着成为额驸,不管他愿不愿意,皇上的旨意都已经传下来,让他不得不从。

 接连下来,他莫名地成了额驸,见着了丑公主;孰知她居然还戴着密不透风的面纱,让他连瞅她一眼也不愿意。

 包可恶的是,她居然对他摆架子,甚至不让他踏进她的宅邸,不让他入房…

 也罢,免得他想吐。

 真不知道丑公主为何不撤婚?他给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她居然还在京城等着他回来。然,婚礼一过,便又给了他一顿排头。

 不经公主娘的命令,他是进不了公主宅邸,见不到公主的。公主是不同他与阿玛一道住的,而是住在皇上另赐的宅邸里;他居然还得等待公主的谕旨才得以进入,且还要他随传随到!

 他突地发觉自个儿成了后宫佳丽,没有谕旨,一辈子都得不到宠幸!

 哼,不进公主宅邸,他倒还觉得庆幸,不但可以利用时间调动人马为他寻找璧玺的下落,又可以让他避免吐死在公主宅邸,有什么不好?

 这一个月来都是这般相安无事的,为何公主偏在这当头唤他入宅邸?

 准备好要宠幸他了吗?

 啐!他宁可一死,也不愿意让她宠幸!

 “可你不能不去啊,公主的谕旨…”穆里也是左右为难。“公主已差人在外头等你了。”

 “阿玛!”端弋蹙起眉,狂鸷霸戾地瞪着他的阿玛。

 “公主都已经下嫁予你了,你是不能再纳妾的,你所爱的那个女人,就把她忘了吧!”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口拙,才会导致今儿个的悲剧,可木已成舟,再逃避也没用,是不?

 “您以往追求额娘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儿的!”端弋冷哼一声,随即又道:“无妨,我就去会一会她,把话说清楚,省得她他再宠幸我。”

 端弋怒瞪穆里一眼,随即往外走去,步步燃着狂焰。

 穆里看着儿子的背影,只能摇头。

 唉,他会被璧玺给害死的。

 “你来了。”

 端弋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玉尘公主的寝宫里,看着一道人影出现在层层绡帐包围的榻里,他不翻了翻白眼。

 怎么,她平戴着面纱不够,连在自个儿的榻也要搞得如此密不透风吗?她真如此见不得人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端弋不耐地问。

 算来,这是他和她第一次的对话,更是头一次面对面地对视,只可惜这绡帐太厚了,他看不清楚她。

 “放肆,见到本宫,你胆敢如此无礼!”绡帐里传来她的娇斥声。

 端弋猛地一颤,不为她浑然天成的威仪所慑,而是她的声音像极了璧玺。

 “还不对本宫行礼?”她接着娇嗔一声。

 啐了一声,端弋不轻斥自个儿怎会错以为她可能是璧玺,不过是声音像了一点罢了,璧玺才不会如她这般刁蛮。

 他深了一口气,衣袖一挥,单脚跪地,紧咬着牙道:“额驸端弋见过公主吉祥!”

 他简直要火了。

 “起喀。”帐里头的人似乎得意的。

 “不知公主要我前来所为何事?”不会是要他来伴她销魂的吧!大白天的,他可没那兴头。

 “本宫觉得有点酸、有点疼,正等着额驸来替本宫推拿。”帐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十分人,却令端弋怒红了眼,一时气不过,怒声喊道:“倘若无事,恕我退下!”

 可恶的阿玛,全都是他惹的祸,让他毫无尊严地让丑公主当成猴儿戏耍。

 “啊,难道你不想看看本宫的面貌?”

 绡帐里的人笑意渐浓,隐隐约约中,他可以看见她坐起了身子正视着自己。

 “快晌午了,我怕会吃不下饭。”他不客气地嗤道。

 哼,相貌丑便罢,想不到她连心都那么丑,对于这种人,恕他难以好言相对。

 “额驸说这话可真是伤人。”她笑意一样浓。

 “倘若公主不满意,大可以休了我,另觅加婿。”若她愿意这么做,他会十分感激她的,早晚给她上三柱香。

 “本宫岂能休了你,倘若休了你,那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要教谁阿玛呢?”

 “你…”妇!想不到丑公主居然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甚至还带了一个拖油瓶过来!

 她这起不是摆明了让他带绿帽子!

 “甭想,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你不能不认帐。”她的话有点威胁的意味。

 “胡说,我从来不曾见过你,岂会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端弋咬牙切齿,握紧双拳,青筋在额上窜动着。“公主,我可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但这一桩婚事,我会再请示皇上作定夺,现下请恕我告退!”

 他衣袍一挥,转身便想走,却听及身后传来娇软的嗔声…

 “端弋,你胆敢拋下本宫,本宫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笑话,我…”他猛地转身,却见丑公主已经走出绡帐;一见到她那张傲气十足的俏脸,他所有的火焰和秽语不消失不见。“你…”“你确定你不认帐?”璧玺挑起眉笑得很可恶。

 “玺儿,你怎么会在此?难道…”天啊,难道她就是玉尘公主?

 “怎么,你忘了那一夜,想要赖掉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他往前一步,她便往后一步,偏是不让他碰着她。

 哼,倘若不是念在孩子需要个阿玛,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不!我…”天,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彷若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似的。

 “轻点,伤了孩子怎么办?”她在他怀里轻推着。

 端弋连忙松开她,看着她绯红的醉颜,情难自地在她额下烙下一吻。“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

 “我也没想到我逃出宫竟会碰巧撞见你。”唉,缘分啰!

 “那你怎么…”

 “我要皇兄送我回宫的。”

 “皇兄?胤禨?”说的也是,她既然身为公主,自然是胤禨的皇妹;难怪胤禨什么都不告诉他。“你不用这么做的,就算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分,我一样要你,我说过了,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身分。”

 “可我怕你还逃啊!”她说的好无辜。

 “既然如此,你为何在成婚之夜不告诉我?为何偏要等到一个月后的今天?”他心急地问,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忙带的她到炕上坐下。

 “惩罚你以往对我的不尊敬。”她说的很得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任何人只要欺负我,我定会给予相当程度的惩罚,就如同方才带你进来的宫女便是小惠子扮的,我要他在我的宅邸里当差,而且得终生着女装。”

 端弋一听,难怪他方才老是觉得那个宫女有点眼,原来是小惠子…如此听来,她对他的惩罚算是轻的啰!

 “我好想你…”他的大手轻抚上她的肩,将脸枕在她的颈窝,汲取着属于她的芳香。

 “是吗?可我瞧你方才火气可大得很。”她随即往一旁闪躲。

 “那是因为我太想要你了。”他低哑地喃着,魔掌开始放肆游移。

 “不成,本宫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哩!你想伤了他吗?”她娇嗔第闪躲着,俏丽的粉脸似锦。

 “可我…”一见到她、一碰到她、一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他便情不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放肆!难道你想要违抗本宫?”这下子轮到她作威作福了。

 “嗄?”

 “来人,将额驸拖出去!”她往外一吼,两名护卫随即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将端弋往外头架去。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她的惩罚有多残忍。

 “玺儿!”端弋怒吼了声。

 “待他冷静一点,火气全无再让他进来。”璧玺接着又吩咐道。

 “喳!”护卫不顾情面地将他往外拖。

 端弋不怒喝了声:“你着个刁蛮的公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亦不可发,遇上这等刁蛮公主,他…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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