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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初染,华灯甫上,汴州城里在介边瓦子旁的东大街上,全是声之地,不管是馆、酒楼或舞坊,样样俱全,旗帜遮天飞扬。

 “君六少,往这儿走,这花楼可是汴州城里首屈一指的销魂窝,里头的姑娘个个貌若天仙,酥…哎呀,好得说不完,得要见过的人才知晓,你说是不?”

 华家纸厂的当家主子热情地带着初到汴州的君残六到声之地开眼界,大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然而一见着他冰冷的黑眸,又赶紧退到一旁,偷偷拭去悄悄滑落的冷汗。

 唉,这君六少的子可真是不热切哪…不知道和他脸上的眼罩有没有关系。

 “华老爷,里头请,今儿个正有好戏上场呢!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致玩玩。”里头打扮得仿若孔雀开屏的老鸨一踏出门槛,便拉扯着他,笑得夸张而逗趣。

 “哦,就不知道是怎样的玩法?”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老鸨笑得花枝颤,眼尖地发现他身旁的两名公子。“哎呀,这两位是华老爷的…”

 “算是世侄。”他赶忙解释。

 “是这样?”老鸨不以为意地挑眉笑得随和又亲切。“哦,真是两位俊俏的公子…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君残六似笑非笑地睇她一眼。“夜蒲,我可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夸我俊俏呢!你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轻抚右脸颊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手直探上戴着眼罩的右眼…

 “六少,你没听错,就同我听的一模一样。”随侍夜蒲恭敬地道。

 “那就怪了,瞎了眼的是我,怎么她的眼没瞎,也能睁眼说瞎话?”他冷晒道。

 “呃…”夜蒲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老冤家,你就喊他一声君六少,他甫到汴州,我是带他来开开眼界的,你方才不是说了有好玩的,先带咱们进去瞧瞧。”察觉到气氛僵凝,华老爷赶忙打圆场。

 “说得也是,瞧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老鸨随即命一干花娘将他们带到后头的楼台。“今儿个有个小姑娘要卖身,我打算让众位老爷开价为她开苞…时间也差不多了。”

 在老鸨的安排下,华老爷和君残六一行人被带到楼台前落座。

 君残六微挑起眉,睇着前方的红帘。

 只见老鸨绕到红帘前,一把拉下红帘,后头是一个看似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她那双黑白分明、极力隐藏恐惧的大眼带着几分傲气,不断地溜啊转的,仿若正在等待机会逃走。

 “各位大爷,这位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弦恼粕厦髦椋 崩橡痹诼ヌㄉ洗笊白拧?br>
 “这是怎么着?”君残六低声问道。

 “?弦阢曛莩抢锔患滓环剑且园婊鸺遥俏巳匆跸战普峁俑抗蚊裰窀啵堑勉曛莩抢锏娜酥灰匠#弦拿疟闫靡а狼谐荨!被弦∩亟馐汀?br>
 “既是如此,她又怎么会沦落至此?”虽说他只剩一只眼能瞧东西,但可是将她的容貌瞧得一清二楚。

 虽然稍嫌稚了些,但依她的轮廓,再过几年定会出落得相当人,尤其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仿若会勾人心魂,又带着富贵人家特有的据傲,尽管身子颤抖得厉害,却不讨饶,直教他不得不佩服。

 “那是因为?弦氖陆坛⒏懒耍员怀思遥筒恢勒庑”媚锸窃趺戳髀涞秸舛吹模膊恢赖降资遣皇浅#弦那Ы稹还还苁钦媸羌伲嘈旁诔〉娜硕ǘ枷嗟备行巳ぁ!?br>
 “怎么说?”他直瞅着台上小姑娘的那双大眼。

 确实是很美的一双眼…倘若没有受伤,他的双眼也该和她一般吧…

 “那是因为在场的人几乎都吃过?弦拿瓶鳎退阏庑”媚锊皇浅#弦那Ы鹨参薹粒灰闾A怂蔷退闶浅隽艘豢谠蛊浴橡笨墒谴厦鞯媒裟兀 ?br>
 君残六不以为意地挑起浓眉,眼里瞧见的不是在楼台上说得口沫横飞的老鸨,而是在一旁的小姑娘。

 好个倔强的富家千金,尽管楼台下的叫价声震耳聋,她却只是紧抿着,大眼依然不安分地四处打量,仿若只要给她一点机会,她便会想办法逃离这里。

 哼,她逃得了吗?

 打方才踏进花楼,从前院走到这儿,便见着时时有人在渡廊上守着,戒备之森严,岂是她逃得了的?

 不愧为富家千金,想法单纯得教人一眼便能看透…

 “五千两?”

 突地,楼台上的老鸨拔尖叫了声,整张嘴差点合不拢,也引得君残六抬眼探去。

 “哎呀!千秋酒楼的花少爷喊出五千两,不知道其他大爷有没有意思同花少爷一较高下?”老鸨边说边笑,仿佛对这价码十分意外。

 君残六微挑起眉。不过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得很,像她这般的青涩身躯,想不到也可以叫价五千两,真不知道

 这些人是为了一吐怨气,还是根本就爱玩女童?

 “六千两。”他想也没想就开口。

 站在楼台上的老鸨险些昏厥,而在君残六身旁的夜蒲不凑近了他一些。

 “六少,这成吗?门主是调度了些银两教咱们带来,但不是这种花法的,要是让门主知道,那…”

 “罗唆,你不说,谁会知道?”他啐了一声。

 “可…”就怕万一啊!

 “这位…”老鸨几声之后,忙招人送来茶水“台下的君六少也开口了,不知道大爷们…”

 “七千两。”

 “花少爷开价七千两,不知道君六少…”她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值钱,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真是吓死她了。

 “八千两。”君残六浅呷了一口茶,淡淡地开口,连眉头都没皱。

 “八、八…八千两?”难不成这君六少和?弦惺裁炊髟梗?br>
 “六少,这…”夜蒲的脸都绿了。

 “住口。”他淡道,话里有不容置缘的威严。

 他抬眼睇着蹙起眉头的小姑娘,见她一脸嫌恶地瞪着他,他不由得也蹙紧了眉头。

 “八千五百两。”一旁又有人喊价。

 “八千五百两?”老鸨略嫌丰润的身子往一旁倒去,两边的丫环赶紧将她扶正。“不知道君六少…”

 “不罗唆了,一口价,一万两,我要定她了。”君残六不耐地将茶杯往旁边一丢,干脆站起身子,直瞪着楼台上瞠圆眼的小姑娘。

 她嫌恶他…他难得善心大发,想要帮她,孰知她竟嫌恶他…

 他定要教她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富家千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买下她,算是她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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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板咿呀一声被推开,房内香烟袅袅,锦纱层层笼罩。

 君残六抬手拨开里头一层又一层的锦纱,缓缓地走到红桧所制的炕边,幽深的黑眸直盯着缩在炕一隅的小姑娘。

 哼!怕了?

 既然会怕,又何苦在他面前武装?

 “你叫什么名字?”他淡然开口,大方地坐在炕上。

 常磬眨了眨眼,浓密如扇的长睫微颤着,眉头却倔气地蹙起。“你别装了,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倘若他真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怎会如此待她?

 他定是故意要报复…一定是因为爹曾经对付过他,所以…

 “哼,你以为你是谁?谁说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他勾冷笑。

 “那你为何…”

 君残六突地转身,眯起晦暗的黑眸直瞪着她,大手突地擒住她尖细的下巴,硬是将她拉近自个儿。

 “因为你嫌恶我。”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地告知他,她是恁地嫌恶他,仿若他是什么丑陋的东西。

 真是太教人感到不快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丫头,竟如此大胆地盯着他瞧…

 “我?”她浑身颤抖不止,潋滟的大眼直瞪着他。“哼,难不成你要我喜欢你?”

 别说笑了!

 他买了她的身,她难道还要给他好脸色看?天底下有这种事吗?

 “倒也不是非要喜欢我,但…我就是不爱你用这目光盯着我…”他仿若要瞧进她心中般地直瞪着她。

 她的眸子很美,美得仿若可以勾人心魂,若是再经过两年,肯定会出落得如天仙般,只可惜,她愈美,就益发显出他的丑陋,她的美好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是个早已破了相的丑人!

 “好疼…”她抿紧了,却不求饶。

 君残六突地勾起,笑得有些魅。“疼吗?”他略松了掐在她下巴的力道,却没有放开她。

 “你…”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却紧咬着牙不让泪水滑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

 “谁说我不能?”他突地凑近她,探出舌轻过她粉的脸颊。“你是我在花楼买的小花娘,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待你?况且,你是谁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可以让我开心的女人罢了,你的姓名之于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一个女人…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女人!

 她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以为她可以命令他吗?真是可悲,她居然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境况。

 或许,他应该要好人做到底,教教她,让她知道今的她已经不同以往,倘若她的子改不了,总有一会死在花楼里。

 “你要做什么?”她惊诧地瞪着他。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他竟然她…

 “你说,我要做什么?”他笑得残忍而无情,将她的双手拉高过头顶,大手拉过炕上的纱,慢条斯理地将她的双手绑在一块儿。

 “我不要!”她拼命地挣扎,抬起‮腿双‬踢向他,无奈双脚却被他擒住。

 他一个闪身欺入她的‮腿双‬之间,教她骇得瞪大了眼。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不…”他低嘎地道。

 他突地抚上她的,隔着如蝉翼般轻薄的大襦衫摩挲她小巧的浑圆,让她浑身一僵。

 “你要做什么?”她恐惧地看着他。

 他居然这般放肆…

 “怎么没有半点?”君残六低喃着。“老鸨说你已经及笄,到底是真还是假?”

 这摸起来的感觉,根本就是个娃儿…

 既是富家千金,肯定不愁吃穿怎会身上不长?就算她真未及笄,也应该不至于如此瘦弱,还是…她早已被带来此地多,却凭着一股傲气不食任何东西,才会瘦成这德行?

 啐!还真不是普通的蠢,居然和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不要碰我!”她羞愤地挣扎着。

 “你凭什么要我不碰你?”他勾起笑,笑得极为残忍。“还是你要告诉我,你现下拿得出一万两还我?”

 “你…”倘若她有一万两,又岂会在这里任他糟蹋?

 “没有,是不?”

 “我…”可恶,早知道会沦落到这地步,当时她就该一头撞死,至少也能留个清白…如今,却因一念之差,而将自个儿进死胡同里…

 “让我瞧瞧,你到底是不是已经及笄了,要不这身段怎会像是个娃儿?”君残六儿不管她心里在思忖些什么,随即动手拉扯她身上的大襦衫。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他脸上始终带着恶意的笑。

 打从他下定决心要买下她后,他便已想好要如何羞辱她,这样才让他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如今她就在眼前,要他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太为难自己了?

 刷的一声,常磬身上的大襦衫应声撕裂,出大片的雪肤凝脂。

 她羞恼地紧闭上眼,粉的杏变得惨白,原以为最痛苦也不过如此,但却突地发觉有一阵凉意袭上前。

 她忽地瞪大眼,又羞又骇。

 “像你这么卑的人,怎么可以碰我?”她怒吼出声,泪水不断滑落脸颊,却依然不求烧。

 可恶,她绝对不原谅他!

 倘若让她逮着了机会,她绝对会报仇,让他付出代价!

 “我这么卑的人?”君残六笑得低嘎“你又有多高贵来着?”

 他的大手一探,将她身上仅剩的遮蔽物拨下,让她一丝不挂。

 “不要看!”她倔强的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滑落。

 君残六俯下身子,轻着她颊上的泪。“将衣服光了,你不过是个人,不过是个得取悦我的女人,现下到底是谁卑来着?”

 一个被押到馆卖身的女子,凭什么拿乔?

 他确实是卑,但此时此刻的她,绝对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一阵恼意掠过心头,他的大手掐上她青涩的,放肆而带惩罚地捏着。

 常磐紧闭双眸,咬紧牙关,努力想要忘记他在她身上‮摩抚‬的手,努力想当自己已经死了,想当自己不存在,这么一来,就算他给她再多的羞辱,她也不会觉得难堪。

 见她不吭一声,恶意沿着指尖蔓延,缓缓滑下她的小肮。

 她忽地瞪大眼,泪水无声滑落,却依然倔强地不求饶、不出声。

 君残六微挑起眉,恼意在心底渐起,他倏然拉开她的‮腿双‬,让自己和她更加贴近,放任怒火在心头烧灼,借由两人的碰触挑起体内不可收拾的火。

 见她浑身颤抖得仿若连魂魄都要震掉似的,秀丽的脸蛋爬满了泪水,却依然紧咬着牙不吭一声。

 他这是怎么着?怎么反倒是他动怒了?

 常磬骇惧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双手紧握成拳,却依然压抑不了内心翻腾的恐惧。

 然而,过了好半晌,她依然没有感觉到他更进一步的靠近,不由得疑惑地张开蓄满泪水的眸子,直睇向坐在炕边的他。

 “再花个几万两,该是可以买下你吧?”他突地道。

 “我不要!”她咆哮出声,仿若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她绝对不要…倘若要她服侍他一辈子,她宁可去死!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微恼地回头睐着她。

 这个不知死活的千金小姐,现下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有本事在他面前颐指气使,真是太可笑了。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倘若你要帮我赎身,我宁可一辈子都待在花楼里!”她宁可服侍其他男人,也不要再受他的侮辱!

 “是吗?原来你的志气也不过尔尔…”

 君残六晒笑起身,将衣衫整好,再回身替她解开绑在手上的纱。“也对,一个小姑娘,手不能挑、肩不能担,若是落在外,能做些什么?窝在馆里头,该算是最好的选择了…至少不愁吃穿。倘若要是你肯委屈些,说不准他当上了花魁,想靠近你得要撒万金才成呢…”

 双手一得到自由,常磬随即拉起被子将全身裹得死紧,不解地瞪着他。他的语气又冰又冷,仿若是在嘲笑她,但却又话中有话地像是想要提醒她什么似的…呀,他会是个这么好的人吗?

 不可能,他不过是想嘲笑她罢了!

 他是个可恶的男人,他侮辱她,用这种方式糟踢她、伤害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我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的!”她怒声咆哮着。

 “是吗?”他冷笑着。

 冷冷睇了她一眼,他随即转身往外走。

 “我会记住你这个人的!”

 君残六走了几步,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顿,角满是恶意的笑。“蒙你抬爱,真是教我受宠若惊,不过…我倒不认为我会记得你这么一个人。”

 常磬紧握粉拳,睇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此刻才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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