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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回、相逢信手赠灵药,缘来仙子
 这时彩琴哎呦一声,睁眼坐了起来,茫然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素琴扶起她:“这是齐云观,你昨夜被梅公子施法所伤,今我们送你来让梅公子把你救醒。梅公子,我师兄的伤势还需注意什么?”

 梅振衣:“不必了,只要人醒来,并无其它任何伤势遗留,如果不信,请彩琴护法内视炉鼎一周天。”

 知焰仙子也道:“醒来就好,昨夜我也检查过,彩琴并无其它伤势。梅公子,你有六个手下被我穿云梭发出的无形法力所伤,无形之力切入经脉元气大损难以调治恢复,既然你救醒了彩琴,那这一瓶生元丹就拿去吧,正好可治那六人之伤。”

 生元丹?乖乖,高人一出手就是不凡呐!这东西梅振衣知道,说起来他自己也清楚炼制之法,但要他去炼生元丹现在几乎不可能。一来修为功力还不够,二来葯材不知何处去寻,据说那生元丹的主葯生元杏只生长在仙家天最高绝的仙云飘渺之处。

 这生元丹的葯效就是补益元气,而且最特殊的地方就是没有任何副作用,普通人哪怕是身体很虚弱的人都可以服用,这在外丹饵葯中是非常难得的奇葯。

 梅氏六兄弟的伤势的确很重,世间一般的医生用一般的葯都很难把他们完全治好,知焰仙子的穿云梭发出的法力她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她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梅振衣可不是一般的医生,尤其对于补益调养的医道比知焰仙子要高明得多,他完全能治得好梅氏六兄弟的伤势,不需要生元丹的帮助。

 罢才钟离权还暗中提醒他趁机索取灵丹妙葯,没等他开口知焰仙子先给了,看那表情没当一回事,就像送人一袋糖豆般寻常。鸣琴掌门本想开口阻止。但见知焰已经把葯送出去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边彩琴、素琴看着玉瓶都出了一脸惋惜之。她们也没想到知焰仙子出手这么大方,一送就是一整瓶生元丹!就连那装葯的瓶子在人世间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梅振衣也吃惊啊,这位知焰仙子似乎不懂人情世故,做事简单而直接,修为虽然很高,但却没有什么多余地心机杂念。这生元丹拿来给梅氏六兄弟治伤吧。太奢侈太浪费了!梅振衣莫名在心中想起了一个人,就是何仙姑的女儿何幼姑,这瓶灵丹简直就是为何幼姑准备地,用来固本培元的效果比服用普通的汤葯强太多了。

 他接过生元丹小心收入怀中,诚心诚意谢道:“多谢知焰仙子赐葯!既然彩琴道友无恙。诸位远道而来,也让梅某略尽地主之谊,酒席已经准备好了。知焰仙子,您来自仙家福地,恐很少品尝这人世间的美酒佳肴,今就请移驾赐福吧。”

 鸣琴掌门比知焰懂事多了,她知道梅振衣是南鲁侯长子,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在此地起了冲突伤到梅振衣。事后知焰仙子拍拍股回昆仑仙境了,将来南鲁侯问罪要找的可是她在人世间地妙法门,能不伤和气达成目的最好。

 听梅振衣这么说,鸣琴也笑了笑答道:“既然小侯爷如此盛情。修行同道之间就不必太做作客气了,知焰上仙,有什么话到席间再谈吧,想必小侯爷不会为难于我们。”

 那边彩琴醒来,也听素琴介绍了事情的经过。昨夜莫名被梅振衣言语轻薄一番。她率先出手。结果在尊长眼前被梅振衣一鞭子放倒,今又当着上仙以及掌门的面。被了一马鞭,这脸丢的够大地。别人心中还能消气,可彩琴这口气咽不下去,看着梅振衣目中火,但知焰与鸣琴都不再追究,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起入席。

 自从与程玄鹄见面之后,梅振衣的生活习惯改了不少,去了那些无意中的奢靡习。但今特意准备酒宴是破例,什么菜精致味美就上什么,酒也是最好的,鸣琴等修行人口味清淡却也非完全食素,像蒸蟹粉、野鲫籽、雪松茸、银丝羹等等山野美味与人间佳肴搭配,入口也是津津有味。好东西就是好东西,走遍芜州,在别人家也很难见到这样一桌酒菜。

 知焰仙子吃的不快,樱桃小口只是一点一点的细细品尝,对每一道菜都很感兴趣,甚至对坐的桌子都很好奇。她们坐的不是八仙桌,而是一张带着玉石转盘地圆桌,有点像现代酒店包房里的那种桌子,是梅振衣自己设计的,叫木匠特意打造。

 发现把菜放在玉石盘上转着吃很有趣,知焰仙子干脆施了个法术,让玉石盘自己缓缓转动,不需旁人伸手去推,每一道菜到面前都要尝上一小口。梅振衣投其所好,特意在一旁介绍这些山野特产的出处与做法,知焰仙子听地很认真。

 和这一桌高人在一起吃饭感觉很特别,甚至不需要下人伺候,她们想倒酒的时候一挥衣袖,酒壶嘴里自然出一道酒箭落于杯中,一滴都不会洒落。席间梅振衣特意向彩琴敬酒赔罪,彩琴浅浅的喝了一口,仍然是冷冷的神色。

 他们这正吃着呢,钟离权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小子,准备了这么多好吃好喝地,只请美同席,想馋我老人家吗?”

 梅振衣闻言心中暗笑…你想喝酒就出来呗!想了想站起身来端杯向空中道:“钟离前辈,昨夜多谢你援手相助!今与妙法门众道友误会已消,也请您老人家现身一见,这里还空了一张主座,就是为您准备地,给个面子吧。”

 只听门外呵呵一笑,有一高簪道人不知从何处现身,迈步走了进来,把门外站着伺候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鸣琴等人也都站了起来,齐声问道:“何方高人到此?”

 钟离权走到桌前径自坐了下来,解下间地酒葫芦放在桌上,捻须笑道:“贫道复姓钟离。号东华先生。”

 知焰闻言吃了一惊,浅浅施了一礼道:“原来是东华前辈。我在昆仑仙境就已听说过前辈大名,昨夜见您出手,果有大神通成就。”

 鸣琴等人也隐约听说过东华大名,一见知焰施礼,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也一起行礼。钟离权大大方方一摆手:“酒桌上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我就是来喝酒吃菜的。小子,我就等着看你究竟请不请我呢,还算你有点良心,特意给我留了个座。来来来。别客气,吃菜吃菜,我在人间这么久,这样的一桌酒席可是见的不多。”

 说完话钟离权提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拿起葫芦对嘴喝酒,看他吃菜喝酒的动作如行云水一般,这一桌菜肴恐怕还不够他一人扫地,梅振衣赶紧叫下人进来。吩咐厨房再加菜。见钟离权现身,梅振衣的心里也有了底,放下酒杯向鸣琴等人问道:“诸位道友远来芜州,找梅某究竟有什么事情?说来惭愧。无意起了一场冲突,还不知几位来意呢。”

 他直到此时才发问,中国人有很多传统非常有意思,不论在官方还是民间,初次打交道沟通往往是在酒桌上开始。而且是气氛到了之后才会谈正经事。梅振衣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当然精通这一手,今天特意做了一番准备。和神仙打交道也这么办。

 鸣琴看了知焰一眼答道:“小侯爷,这里有长安侯府你母亲大人亲口所述地一封家信,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母亲大人?他的亲娘早已过世,但按当时的规矩,裴玉娥为梅府主母,自然也是梅振衣的母亲大人,这是孝道的讲究。梅振衣接信看罢,第一感觉是惊,第二感觉是怒,第三感觉是暗自叹息。

 他没想到驱逐一个吕纯,却把昆仑仙境中的仙家高人给招惹来了,而那卷秘籍与法器飞云岫确实落在了他手中,已经赏给张果,妙法门能找到这里确实够意外地。

 令他生气的是裴玉娥的做法,既然早知道这件事,还写了这样一封信,为什么不派人先通知自己?也不派人陪知焰她们一起来。如果心中有数,也不至于出昨夜那种意外了,还连累张果与梅氏六兄弟都受了伤。

 最后在心中只有一声叹息,这恐怕也不能怪裴玉娥,从旁人眼里挑不出她什么错来,还是自己言行不小心,否则也不至于让人给揍了。唉,有苦说不出啊,总不能去责怪钟离权吧?他心念急转面色上却没有一点,放下书信道:“诸位怎么不早说,否则也不至于误会了。”

 彩琴冷冷的回了一句:“早说?昨夜梅公子出口便是轻薄调笑,给人说话的机会了吗?也就是我们,倘若真是世间弱女子,撞在你手里恐怕真要不妙了!”

 这句话说地梅振衣脸皮有点发烫,转过头去朝门外喊道:“把张管家请来。”

 张果虽然受了伤,但经过一夜调治之后并无大碍,只是暂时不能运用法力而已。今天听说昨夜捣乱的四位女子上门,他也不放心,一直就在隔壁守着,听见少爷叫他马上过去问道:“少爷叫老奴有何吩咐?”

 梅振衣叹了一口气:“原先住在齐云观的那位道长,走后留下了一卷道法秘籍和一件法器。如今长安家母有命,要我们送给这几位妙法门的道友。”他说这番话也很无奈,语气中特意强调了“长安家母”这四个字,而且说的是“送”而不是“还。”

 张果噢了一声,也面惊讶与不悦之,但少爷有吩咐他没法说什么,转身去了。鸣琴掌门闻言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两件东西妙法门落已久,几经转手,实在很难再说清楚是谁的东西了。

 况且梅振衣并非强夺,据说是纯子留给他的,如果真要追究,恐怕只能追究纯子或那名已死的修士,不好直接追究梅振衣。假如梅振衣就是不给,又仗着有钟离权撑,那事情还真地很难办。

 鸣琴这么想。梅振衣何尝想不到这些?但是他根本没想得罪妙法门与知焰。虽然法器出去有点可惜,但那毕竟是死物也并非是自己家东西。而道法秘籍张果已经背,也没必要留着。他还是想借这个机会与修行高人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结知焰仙子,那可能比留着飞云岫的好处大多了。

 他对知焰的印象很不错,能看出来这女子修为高超而心单纯,一见面就给了他一瓶那么珍贵的生元丹。当然不是什么小器吝啬地人。他也清楚知焰本人没什么恶意,不过是奉师门之命,虽然昨天被她揍了,但再见面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何苦为难这女子呢?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张果领命转身正要出门,一直吃菜喝酒没说话地钟离权突然放下筷子道:“张果。等一等!”

 张果回头道:“上仙叫我,有何吩咐?”

 钟离权:“那卷道法秘籍你自去取来,至于法器,则不必现在拿来。梅振衣,你不要着急,先让张果把秘籍取来便是,贫道自有话说。”

 梅振衣不知钟离权葫芦里卖什么葯,也对张果道:“那你就按钟离前辈的吩咐。先把秘籍取来吧。钟离前辈,您究竟想说什么?”

 张果闻言面,转身就出去了。他和梅振衣的想法可不一样,昨天少爷让人上门给欺负了。自己与梅氏兄弟还受了伤,幸亏有高人钟离权手帮忙。今天一看这些人竟然是拿着侯爷夫人地书信来地,开口就要飞云岫与道法秘籍,这不是摆明欺负人吗?一见钟离权出头节外生枝,张果巴不得他多找点麻烦。

 座上众人都看着钟离权。只见他不紧不慢的问道:“知焰小道友。你到齐云观来索取地这两样东西,究竟是怎样失去的呢?”其它众人都尊称知焰为仙长。独独钟离权称她为小道友,没办法,他确实辈分更高,年纪也大了好几百岁。

 知焰答道:“飞云岫与飞云秘籍,本是昆仑仙境妙法门长老天象掌管之物,三十年前天象长老与一散修高人斗法双双陨身,有一过路修士得到了遗落的法器秘籍。后来我妙法门找到此人索回,他竟然不给,反而出手挑衅以致身受重伤。”

 钟离权话道:“天象长老我听说过,修为还不错,苦修百年难得大成,没事打什么架?斗法也没必要见生死啊!…此物并非那修士强夺,落入他手也是缘法,上门索取打伤人却没有道理了。”

 知焰:“前辈的话是不错,但天象长老与那散修在未飞升昆仑仙境之前就是死敌,私仇不可解,我也没法说什么。飞云岫与飞云秘籍并非天象长老之物,而是她替妙法门掌管,殒身失去我等自然要收回。那修士修我妙法门典籍,用我妙法门法器,至少应该有尊法之心,当时我们让他拜入妙法门为弟子,还器物则可。这对他来说也是有益无损,不料此人却暴走伤人。”

 钟离权:“那确实是此人不该,今天你们来到齐云观,打算怎么办呢?”

 知焰:“收回秘籍以及法器而已,前辈,这事情并不复杂。”

 知焰说的简单,钟离权笑着又问了一句:“先不谈飞云岫了,飞云秘籍是你门中典藏,收回是应该地,不论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但是它落已久,假如有人已经修练了其中法术,

 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知焰看了梅振衣一眼,淡淡道:“假如有人已经修炼飞云秘籍,如果他愿意,可拜在妙法门下,如果他不愿,则请散去修为。梅公子今既然盛情款待,我等也不想为难。”

 知焰以为是梅振衣修炼了飞云秘籍,张果恰在此时进门,听见瞻吓得一哆嗦,没敢多说什么将飞云秘籍递给了钟离权:“上仙,秘籍在此。”然后一转身躲在了钟离权身后。

 钟离权仍然不紧不慢的问道:“梅振衣,请问你身边有谁修炼了飞云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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