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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要告诉我,你又打算要蹚这浑水了。”柏羿文挑眉看着谨晔,清楚表明并不赞同他的做法。

 谨晔早已习惯这种争论,所以也不回答他,只是静静望着柏羿文。

 柏羿文最受不了谨晔拿这种无辜的表情看他,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偏偏演绎起这种女人的表情,比女人容易令人心软。

 “你不要拿那副“哭泣天使”的表情看我,那女孩是个麻烦,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你老婆不也是个麻烦!”

 一提到左青梅,柏羿文就像所有恋爱中的男人一样,出一脸傻兮兮的足笑容“她不一样,她是我老婆,我心甘情愿。”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谨晔嘴角微微上扬,天使般的笑容背后隐隐有丝狡诈。

 他能在三十岁不到就建立起自己的企业集团,所凭借的可不是那点不可测的运气,灵活的易手腕才是致胜关键,必要时他是不介意耍点小手段的。

 这辈子他就栽在这件事上!抛给谨晔一记大白眼,柏羿文手一摊,认栽了!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全国最大企业…旌亚企业的副总裁,竟被当作二侦探来使唤,哎,天理何在?

 “她叫忻伶儿。”谨晔将伶儿写的纸条拿给柏羿文。

 “姓忻?”柏羿文看着纸中的名字,微微皱了浓眉。

 “你认识?”

 “台湾姓忻的人不多,较为出名的大概只有丰群企业的董事长,但他们一家三口在一次车祸中全部罹难,似乎没有听过有个叫伶儿的女儿,忻伶儿…”柏羿文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这名字有些耳。”

 沉半晌,他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几乎快笑得不过气了,还不忘指着谨晔的鼻子说:“天…天啊!你…一定不…不相信!”

 当表弟由一个不苟言笑的扑克脸被他老婆同化成这副德行,他就不再有任何事是不相信的。谨晔沉着脸,等柏羿文笑够了,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柏羿文半着气,笑道:“这回你救到…的美女竟…然是…岳昊…的新娘。”

 “岳昊!”谨晔愣了一下,随即变了脸色吼道:“那你还笑得出来!”

 岳昊是柏羿文在哈佛修工商管理博士时认识的学长,外表看来很冷酷无情,但却是个面恶心善的人,时常见他和谨晔东奔西跑,各救各的“苦难同胞”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救到同一个人。

 然而谨晔和柏羿文都很清楚,岳昊专救有生命危险的人,此事更凸显出伶儿的境况十分危险。

 柏羿文收拾起笑闹的神情,正道:“我认为忻伶儿与丰群企业的忻家关系十分密切。忻家一家三口的死一般认为并非简单的车祸,忻正丰和忻正辜两兄弟素来不合,但碍于家规不能分家,再加上他们近几个月为了土地开发的问题时有龃龉,忻正群极有可能铤而走险。不过车祸发生时,他人在法国,警方提不出有力证据,只得以交通意外结案。”

 “如果伶儿是忻家仅剩的继承人,那忻正群下一个目标就是…”谨晔的脸色突然一黯“伶儿!”

 “没错!”

 “她必须跟我回美国!”

 “喂!你几岁?”伶儿侧眼斜瞄身旁和她并坐在病上的左青梅,声问。

 看她的样子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她那副从容自得的模样实在令人看了很碍眼。伶儿已经非常努力摆出最冰冷的表情瞪她,要是识相点的人早摸摸鼻子走人了,结果左青梅不但不走,还愈靠愈近,两只大眼睛几乎是贴着她细致得看不见细孔的脸上瞧,一边还嘟嘟嚷嚷地不停说着:“哎,年轻真好!”活像她已经多大岁数了。

 “我叫青梅,左青梅,不叫“喂”不然你叫我“左阿姨”也可以,反正我也都这一大把年纪了。”左青梅终于结束她的“皮肤研究”有些感慨地说。

 “左阿姨!你才几岁!”

 “二十六。”左青梅用手比了两个数字“老得够格当你的爱情顾问了,你有没有心上人?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哦!”“爱情!你相信那玩意儿?”伶儿不屑地冷笑数声。

 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所见过的爱情纯粹是兽和占有所构成的念,忻正群所谓的爱情造成了她罪恶的生命,忻正丰眼中的爱情却容不下她这粒沙!

 “我相信!即使苦候了二十一年才得到他的回应!”

 “青梅,你又在怨我的迟钝啦!”柏羿文推门进来正巧听见话尾,连忙紧紧搂住娇,深怕一不小心她又跑了。

 左青梅靠着丈夫厚实的膛,足地笑道:“我只是告诉她,真爱值得去追寻,永远不要放弃了爱情。”

 极有默契地,夫俩同时瞄了瞄谨晔“顺便警告某人,依台湾刑法,拐未成年少女是要坐牢的。”

 “我没…”谨晔俊脸倏地涨红。

 夫俩根本不给他申诉的机会,一人拍头一人拍肩,语重心长地叮咛他:“克制一下,不要太急躁。”

 “你们在瞎扯什么!”

 不用人家赶,夫俩早闪到门外大笑去了,留下谨晔和伶儿两人对看。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的。”谨晔结结巴巴地为那两人语意不清的话作辩解。

 伶儿完全没注意到谨晔说了什么,她望着门板望得出神。爱情也能是这样的吗?没有恨、没有伤害、没有怨怼,只有快乐和相互扶持,但真有这种爱情又如何。

 “没有人会爱一个罪恶的。”她苦涩地低喃。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圣洁而良善的,没有人是罪恶。”

 伶儿看向声音来源,只见谨晔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她。

 望着他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真眼眸,有一瞬间,伶儿几乎要忘了自己身上留着多么丑恶的血,但仅仅是“几乎”她记忆中无数的指控时时提醒她不可“忘本”她的血是罪恶的,而她,也是罪恶的。

 伶儿敛去所有表情,不再看谨晔,躺回病上“我累了,你请吧!”

 “你要吃什么东西?”谨晔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你在说什么?”伶儿不解地问。

 “你不是叫我请客?”

 “我哪有叫你请客?”伶儿更是惑了。

 “可是你明明说“你请吧!””

 伶儿连气都不知道该如何发,她没好气地说:“我说“你请吧”的意思是叫你滚!”

 “喔!”谨晔似是明白地点点头,却没离开的打算。

 “懂还不滚!”伶儿翻翻白眼,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喜欢用滚的,那姿势对脊椎骨不太好。”

 我的天!这家伙的脑袋是什么构成的?豆腐渣吗?

 “算了,随便你要留、要走,别吵我就好了。”伶儿累得没力气多说,沉重的眼皮早已经抵抗不了睡魔的惑,慢慢阖上。

 其实这家伙留下来也不错。伶儿半眯着眼,模模糊糊地看着他仿佛发散着圣洁光辉的脸庞,有天使在她身旁,应该不会再作恶梦了…

 谨晔无奈地低头看着将他的大腿当成枕头,还睡得香甜的伶儿。

 又倔强又脆弱的小女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轻柔地抚顺着她一头及肩的长发,忽地抿嘴浅笑,有些讶异于自己的念头。

 小伶儿啊!我竟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

 “郭先生还没来。”妈妈级的护士含笑地对趴在窗口上左右张望的伶儿说。

 伶儿悻悻地缩回头,死不认帐地咕哝道:“我又不是在等他,他来不来干我什么事?”

 护士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这孩子初来的那几天活像只小刺猬,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虽然个性还是很烈,常?渥乓徽帕嘲胩觳豢陨还拘缘共换怠?br>
 伶儿撑着下巴,眼光不时往门口飘。他早该到的,住院一个多礼拜以来,他每天都准时八点到医院“烦”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晚还没来的情形。怕是腻了吧!开始觉得只会冷言相向的她乏味无趣了,所以就像对待一只失宠的宠物,任由她自生自灭。她应该开心的,终于可以不再听他连篇的废话,也不必被他短路的举止弄得哭笑不得,但心中那阵空虚感又是因何而生?

 “手伸出来,打针了。”护士轻拍她的头,唤回她游离的思绪。真不晓得她的父母是怎么待她的,不过十七岁,正是对生活充满了幻想的年纪,但她却对周遭一切的人事物全都死心绝望了。

 伶儿回神看见护士手中大号的营养针,头皮便一阵发麻,她宁愿被刀砍,也不想让那又细又尖的东西刺进她皮肤里,下意识地她不断往墙角缩去。

 “原来你怕打针啊!”护士的口气摆明了在她。

 “谁…谁怕那小东西?”伶儿逞强地说,了几口气,十分勇敢地把手伸出去。

 “这才对嘛!”

 伶儿强忍住针刺进皮肤里的恶心感,别过脸去,不看护士那一脸计谋得逞的笑容。

 他真的不来了吗?伶儿望着房门,心中有一股好强烈的失落感。

 “别胡思想,郭先生等会儿就来,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护士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安抚伶儿。

 护士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谁啊?”伶儿懒洋洋地问。他是不敲门的!

 “验血的。”

 “进来。”伶儿心中有丝怀疑,她都快出院了,现在才验血不嫌太迟了吗?

 一个矮个子的男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二十西西。”

 伶儿眯细眼,他的声音在发抖。

 “你干么那么紧张?”

 “我今天第一天实习。”

 实习生!伶儿挑高了左眉“你知道这是什么病房吗?”

 男护士环视房内摆饰,支吾地说:“呃…应该是特别病房吧!”

 “特别病房会叫实习生来?”

 “医院人手不足。”他说得很合理。

 或许是她多虑了!伶儿卷起袖子,打算再接受另一次“酷刑。”

 忽而眼前刀光一闪,伶儿抓起头柜上的水果刀,翻身滚下

 “身手不错。”杀手乔装的男护士赞许地点点头。

 “不要太轻敌。”伶儿双手紧握水果刀,眼睛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叫有自信。”杀手站在原地挥舞着开山刀。

 “谁派你来的?”其实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除了忻先生,你还有其他仇家吗?”

 “我想也是。”伶儿怆然狂笑,阴冷地说“他因兽而让我生,又因利益而要我死,他以为他是什么?神吗?我不会让他如意的。”

 “这可由不得你作决定。”

 “是吗?”伶儿坐回病,挑眉睨他“你确定你杀得了我?我西洋剑四段、跆拳道三段、柔道四段,还是空手道教练。”

 “你唬…唬我!”他了阵脚。原本设定的情况不是这样的,早知道就不要自作聪明接下这件事,他还以为所有的十七岁小女生都是见到刀子就昏倒,然后不用十秒钟他就可以搞定,回去差了。

 “是不是唬你的,试一下就知道了。”伶儿一派轻松自在。

 握着开山刀的手开始发抖,这女孩的冷然让他恐惧,仿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迟疑地往门口退了两步。

 “伶儿,我来了!”谨晔猛然推开门,正巧打中杀手的后脑勺,咚一声,那个倒楣的杀手应声倒地。

 “伶儿,你要吃水果叫我帮你削就好了,你不要自己拿刀子,很危险的。”

 谨晔皱着眉头,一脸责难地望着伶儿,手提着两篮水果,看也不看地从杀手身上踩过去。

 伶儿从来没看过这么荒谬的场面,几乎要同情起那个可怜的家伙“喂,你踩到人了。”

 “有吗?”谨晔回头四下张望,不太仁慈地又踹了那杀手一脚,口气却一如往常地和蔼可亲“朋友,躺在地上是很容易着凉的。”

 “他被你打昏了。”

 “我有打他吗?”谨晔扬扬双手提着的水果篮,天使般的脸孔显得很委屈,他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怎么可能“打”人呢!

 “朋友,你会不会是病了?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谨晔放下水果篮,很吃力地扶他起来,偶尔不小心手一滑让他摔了好几次,可是谨晔真的一点恶意都“没有。”

 “不…用了。”杀手硬挤出虚弱的声音婉拒他的好意。

 “不行,看你伤成这样,一定要去看一下医生。”谨晔终于把他扶正,回头对伶儿代道:“伶儿,我带这位朋友去看医生,回来再削苹果给你吃。”

 “喂!”伶儿对着他的背影叫道“他是杀手!”

 谨晔和善的表情在背对伶儿的瞬间换上一脸冰冷锐利,迫人的气势立时笼罩住杀手,使他不敢擅动。

 “回去告诉你的老板,忻伶儿现在在我的保护之下,如果他敢动她一,就是公然向旭集团挑战,我希望他自爱一点。”谨晔面无表情地在杀手耳际低语,但语气中的怒意却不容忽视。

 “我知道。”

 “还有…”谨晔猛然转过他的脸。

 杀手以为自己又要挨他一顿好打,吓得‮腿双‬发软,半挂在谨晔手上。

 岂料谨晔只是轻拍他的脸“别再当杀手了,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真实生活并不像黑社会电影那样刺有趣,趁还没铸成大错前及时回头吧!”

 “你要放我走!”杀手不敢相信地愣愣青着扶住他的英俊男人“可…可是我是杀手-!”

 “那只是你的一念之差,以后别再犯就好了。”谨晔拍拍他的肩,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杀手这下子是真的说不出话来,这男人究竟是白痴还是圣人?

 “对了。”谨晔从皮夹里掏出三千块进杀手手中“我刚才的举止太恶劣了,这些钱你拿去看医生。”

 杀手失神地望着谨晔离去的背影,是谁说这世界没有圣人?眼前这一个不就是。

 他将开山刀回衣服里,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会连累他!忻正群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自己解决掉,如果那家伙继续跟她在一起,难保忻正群不会连他也杀了,赶他走,忻家的恩怨没必要连累他。伶儿靠着头坐下,心中已然下了决心。

 “伶儿。”谨晔推门进来。

 “你把他解决了吗?”伶儿故意装出冷绝的口吻,仿佛生命在她眼中无足轻重。

 “没有,我把他放了。”

 “你疯了吗!”伶儿失控地大吼“他刚才要杀我耶!”

 随即,伶儿放弃了表情,凄然冷笑了几声“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要杀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谁愿意蹚这浑水!我早该了解这条金科玉律。”

 “伶儿,别说这种话。”谨晔双眉聚拢,轻摇着头。

 “别说这种话!那你是要我说英语、法语,还是西班牙语?哈,十分抱歉,我就只会说这种话。”

 “伶儿…”谨晔关上房门,走到病旁。

 伶儿别过脸,将身子缩进薄被里。

 谨晔无奈地叹口气,在边的椅子坐下“伶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没空听你说。”

 “伶儿,别任。”谨晔微微掀开薄被。

 伶儿一把甩开薄被,翻身坐了起来“我是任吗?当别人拿着刀要你死的时候,要他付出点代价有错吗?我没有你那种以德报怨的宽大襟,我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眼还眼,他今加诸在我身上的,来我一定如数奉还。如果你看不惯我的“任”尽可以拍拍股离开,我不过是颗顽石,听不进你郭大圣人的教诲。”

 “伶儿,这种讥讽的话不适合你。”谨晔轻执起她的小手,眼神仍是那般温柔。

 太迟了!伶儿痹篇他的眼。当她对一切还怀有一丝希望,夜祈求上苍赐予她一双温柔凝眸时,他从未出现,而今,她不再奢求了,这温柔只会软化她的仇恨,她仅剩的仇恨,一旦失去仇恨,她就一无所有了。

 “当他们的巴掌落在我脸上,将我像破布娃娃一样踹到墙角时,谁又想过那适合我吗?”悲哀的声音仿佛自远方淡淡飘来,伶儿几乎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声音。

 “他们打你?”谨晔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与愤怒。

 伶儿嘲弄地看待他眼中的心疼,仿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打也好,没打也好,收拾起你那些过度氾滥的怜悯与同情心,别当我是受儿。如果你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表现你“人溺己溺”的精神,最好滚远一点,我最受不了男人掉眼泪。”

 “正巧!我也最受不了女人掉眼泪。”谨晔回想起自己晚来医院的原因,登时双眉一挑,吊儿郎当地说。

 正如他所预料的,伶儿眼神一凛,警觉极高地试问:“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些女人一遇到问题就淅沥哗啦地哭个没完,以为一掉眼泪就万事,没半点担当。”谨晔十分反常地故作不屑。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用不着转弯抹角地想我。”伶儿看穿他蹩脚的演技,这家伙的掩饰技巧还真不是一个“烂”字可以形容。

 “哟,你看出来啦!我还以为我演得像的呢!”谨晔糗糗地笑了笑“不过也是因为你天资聪颖,所以才能轻易地猜出我的意图。”

 “你这个人不说废话会死啊!讲重点。”伶儿一手托腮,竭力压抑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就快到重点了嘛!台湾不是有句俗语…呷快弄破“鼎。””

 “碗!”伶儿大喊一声,已不再克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是这样吗?”

 “对!你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我的重点?喔,对了,就是这个。”谨晔由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份文件。

 “卖身契?”伶儿瞟那份文件一眼。

 谨晔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形容词,呆了一下“呃…类似啦!”说得有些尴尬。

 “那就是包养‮妇情‬的契约啰!”伶儿故意往那方面猜,想让他知难而退。

 “当然不是…”谨晔那张薄如纸片的俊容再次升起两抹嫣红。

 稍稍顺了口气,他板起严肃的表情,开口说:“上次你超速撞到我的车,维修费加我的医葯费一共是五百七十万零三千四百元,零头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看你大概也没钱还,所以你干脆替我工作三年来抵债。”

 “三年!年薪一百九十万元,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工作才值得这个价钱?”伶儿的小脸升起一抹诡谲的笑容,显得十分暧味。

 谨晔刻意忽略她的表情,将契约拿给她,没多说什么。契约的内容已经将她三年内必须做的“工作”说得清清楚楚,她必须随他到美国居住三年,并无异议接受他的安排进入学校读书,空闲时则要整理房屋内外,名义上是女佣,但实际上却像是寄养家庭。

 伶儿仔细将契约看过,转身面对谨晔,江湖味极重地说道:“咱们来打个商量,基本上我是比较喜欢当‮妇情‬啦!不然这样,我照样打扫房子内外,上学这一项就改成上,你觉得如何?”

 整张俊脸一下子涨个通红,谨晔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困窘“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很合理啊!”伶儿微扬着头看他,一派天真无的模样,但眼底闪烁的光彩可一点也不纯洁,那是一种挑逗猎物的眼神。

 有一瞬间,仅仅是瞬间,谨晔被她眼中的爱所震慑,竟然有那么一闪神的动摇。

 虽然只是极短时间的动摇,谨晔却受到极大的震撼,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伶儿的关爱和其他受过他帮助的人是相同的,但那一刻,他真的心动了。

 “喂,怎么样啊?把上学改成上?”

 谨晔稳稳混乱的心绪,抬头出一脸笑“伶儿,你还是签吧!我不会被你吓跑的,而且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你放心跟我到美国吧!”

 一名衣容狼狈的白衣男子捂着血不止的鼻子走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越过救护车,直直走向一旁白色的宾士房车。

 漆黑的车窗摇下一个小出一双锐利无情的眼眸,但眼底浮现的笑意却破坏了那双眼散发出的危险

 “少爷。”莫飞微微颔首。

 “你是觉得自己的鼻子太,打算稍微整容一下吗?”车内的人调侃道。

 莫飞摇摇头“少爷,您讲的笑话愈来愈不好笑。”

 “莫飞,你也愈来愈不敬业了,最起码你也要装个样子吧!”

 莫飞很努力地试着牵动嘴角。

 “算了,你还是别笑比较不吓人。我代的事你办得如何?”

 “郭先生说倘若忻正群敢再碰忻小姐一,就是公然向旭集团挑战。”

 车内男子微微挑了下眉“连旭集团都搬出来了!看来我们也不用再手了。”

 “少爷,刚才我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来忻小姐和昊柔小姐有哪里相像。”莫飞满脸疑惑地回想个性上天南海北的两个人有何相似之处。

 “她们都是十七岁,不是吗?”车内男子苦涩地闭上眼。一样的花样年华,却身处两个世界。

 昊柔,原谅哥哥来不及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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