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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坐在椅子上,钱羽衣睨视着么子,明知故问地说:“笨儿子,你脸上为何有茶壶形状的印子?”

 玉子衿扯着嘴角,不想回答母亲大人的恶意嘲弄。

 “笨儿子,你还不放弃吗?瞧你这些日子以来,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风寒痊愈后又再次感染,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吗?你先秤秤自己有几两重再说吧!要懂得量力而为、懂得放弃也是很重要的,否则当真搞坏身子没得救了可就来不及了,知不知道?”钱羽衣苦口婆心地劝着儿子。

 “噢。”忙着擤鼻涕的玉子衿随意敷衍着。

 这摆明了他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嘛!钱羽衣气得揪住玉子衿的耳朵,大叫道:“你听见了没有?”

 “听、听见了啦!娘,好疼唷!”玉子衿连忙抢回自己可怜的耳朵,抚疼痛。

 “然后呢?”

 “什么然后?”玉子衿一副好不无辜地问。

 “玉子衿!”

 玉子衿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极力保护魔爪接近下岌岌可危的耳朵。

 “娘,我不可能会放弃的!如果叫您放弃爹,您肯吗?”

 “这和那兜不在一块儿。”

 “怎会?同样都是毕生唯一的情感,错过了就什么也没了,不是吗?”玉子衿好不笃定。

 “这…”“娘,请您体谅儿子的真心。”

 “可是,你的身体…”

 “这您大可放一百二十颗心,这回还没过半夜我就醒了,这表示我对葯渐渐有了抵抗力,下回说不定不用一个时辰我就可以恢复意识,这样也就不会被风寒找上了,不是吗?”

 看着仍满怀无限希望的笨儿子,钱羽衣除了叹气也不想再作无谓的劝谏,随他、随他,罢了、罢了。

 “夫人!夫人!”突然一名男仆大喊着冲了进来。

 “什么事?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劝不动儿子的钱羽衣改将怨气发在不识趣的闯入者上。

 “夫人,不好了呀!”男仆嚷道。

 “我好好的站在这儿,哪有什么不好,别咒我!”

 “不是…不是夫人不好了,而是…而是…”男仆不由得支吾起来。

 “而是什么?没有重要的事别来烦我!”

 “夫人…”

 “娘,您就姑且听听他说嘛,来,深呼吸,一口气,好,你说说看,什么事不好了,让你急成这样?”玉子衿出面当和事佬。

 男仆依言平顺了气息,才说:“隔壁段老爷出事了,段夫人惊吓过度昏倒了,段家目前又没有男人主事,上上下下成一团,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啊!这么重要的大事怎么不早一点说呢?让开!”

 无辜的仆人被心急的母子俩挤到一边,撞向墙壁,只能呼痛喊倒楣。

 …。。

 “霓裳,霓裳!”心急如焚的钱羽衣,大老远便大喊着老友的名字,边往她的房间奔去。

 “呜呜…呜呜…”冲入房门,只见赵霓裳正哭个不停。

 “霓裳,你还好吧?别哭呀,哭肿了眼,人就会变丑的。”钱羽衣手足失措地安慰着。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管美不美,呜呜…老爷…老爷…”赵霓裳仍只是哭。

 “娘…娘…”一旁的青卿握紧娘亲的手,梅兰竹菊四姐妹也围绕一旁,个个红了眼眶,语带哭腔,有点像是局外人的玉子衿努力扮演起镇定人心的角色。

 “段夫人,段老爷一定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

 沉稳的男低音给予慌乱的众人莫名的安定力量。

 “真的吗?呜呜…”赵霓裳寻求保证般地探询着。

 “对呀对呀,你不是说子衿是你们家的福星吗?所以说,你家相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绝对会的!”看着好友哭成这样,钱羽衣也红了眼。

 “说得也是。”赵霓裳收敛起泪水,握住站立一旁玉子衿的手。

 “子衿,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青松刚好出远门去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呢?呜呜…”好不容易稍微收起的泪水,话没说完又溃堤而出。

 “段夫人,您放心,我这就出发去找段老爷,保证会带好消息回来!”玉子衿允诺。

 “当真?”

 “当然是真的,段夫人,您别太过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那么一切就麻烦你了,子衿。”赵霓裳面感激。

 “快别这么说,段、玉两家长年比邻而居,您又是母亲的至好友,段家的事就是我玉子衿的事,段老爷也算是我亲叔伯般的长辈,照顾我很多,我正愁无处对他表达感谢呢。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用力反握段夫人的手,温言安慰的同时,玉子衿深深望向一旁低着头的青卿,像是会说话的眼代替口,一眼又一眼,一眼又一眼,总希望她能抬头看看他…

 罢了,玉子衿为短暂的离别淡淡惆怅,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等等…”

 愕然的众人目光凝聚于突然出声制止的青卿身上。

 “青卿,有什么事?”玉子衿刻意离她远一点才问,抱着些微希望,他心中暗暗窃喜。

 “我…”青卿言又止。

 “嗯?”玉子衿眼神闪烁,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也要去!”青卿义无反顾地嚷道。

 “什么!”

 一声声的惊呼中,段夫人叫得最大声,只有玉子衿没有叫出声,虽然他亦感到微微吃惊。

 咦?大家都没听清楚吗?

 “我说我也要去!”青卿再说一次。

 明明很害怕的青卿,努力逞强装出的倔强,反让人心疼。

 “青卿,你不用勉强自己,让子衿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赵霓裳劝着宝贝女儿,她怎么舍得青卿过于勉强自己?纵使是为着一份真诚的孝心。

 “对呀,青卿…”梅兰竹菊异口同声地劝阻。

 “不,我没有勉强我自己。”

 双手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浑身发抖,这样叫没有自我勉强?青卿身旁的人没一个相信。

 “青卿,娘不放心让你出门…”

 “对呀,青卿,你娘担心你爹就已经够辛苦的了,何苦让她还得多担心你呢?”钱羽衣见状不由得嘴道。

 玉夫人的话说得有够白,反而更坚定了青卿的意志,她承认平常害母亲乎白担了太多的心,可是这一回…这一回她一定,一定要担负起身为儿女的责任,她…一定…一定不害怕!

 “对,是我爹,是我爹出了意外,身为儿女的我当然…当然…”激动的青卿都抖不成句了。

 “青卿,算了,若要尽孝道也理当由我这身为长女的六。”泪眼汪汪的段青梅抢着说,她也为青卿不舍。

 “可是…大姐,家里没有你不行,我…我…”

 “让青卿一起去吧,我能体会她担心父亲安危的焦灼,未明确的担忧纵使只是多一时半刻,也令人难以忍受。”心疼的玉子衿代她接下去。

 “可是…”赵霓裳仍不确定。

 “请段夫人放心,我会负责保护青卿的安危的。”玉子衿拍脯保证。

 “可是你是男的,青卿她…”这反而让赵霓裳更担忧。

 “这更请段夫人放心,青卿已经不会怕我了,是吧,青卿?”玉子衿趁势将手伸向青卿,以眼神暗示她,不主动握住这双手就无法亲身寻父去,如何?

 “青卿,这是真的吗?”

 母亲的惊喜像是锐针般刺了下青卿的心房,仍旧害怕的她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下不由得段青卿多作踟蹰,她咬紧牙关,努力命令自己的脚步移向白天时还是女装的怪人,而今却已是衣冠楚楚的男人…对,最讨厌的臭男人!

 “青卿,别为难自己了,让子衿代咱们去找老爷吧?”看着青卿有点发抖的模样,赵霓裳再次劝道。

 “不,我没有。”牙一咬,青卿干脆闭上眼,快步奔向玉子衿,由于不能视物,不知何时该停的脚步一直到无法前进时,才被迫停了下来。

 “这样可以了吧?段夫人,我保证会将青卿完完整整地送回您身边的,请相信我。”努力不笑得太夸张的玉子衿,手拥着主动投怀送抱的青卿,高兴极了!

 “只好如此了。”赵霓裳还是不甚确定。

 生怕段夫人后悔的玉子衿连忙带着青卿离开,将数张忧心仲忡的脸庞甩到身后。

 “别担心,有子衿在,说不定这会是青卿病情好转的契机。”钱羽衣安慰道。

 “说的也是。”赵霓裳也抱持着希望。

 终于,姐姐淘情谊发挥作用,赵霓裳不安的情绪渐渐平抚。

 …。。

 玉子衿将全身僵直的青卿半推半拉地带到众人视线外,才使劲移开自己不舍的双臂,站离数步,展示君子风度。

 “青卿,镇定点!”

 似告诫、似斥喝的父兄辈般严肃口吻,渗入青卿慌乱的心,她抬起犹带恐惧的眼帘,怯怯地望着玉子衿,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怀袋。

 “青卿,深呼吸,来,气,吐气,气…”

 依言吐呐的青卿手仍搁在怀中。

 “慢慢地气、吐气,青卿,你千万不可以昏倒,也不可以昏我,别忘了段老爷,也就是你的而非我的亲生父亲,目前生死未卜,正等待着咱们俩一同前去帮助他,更何况是你自己说要和我一起去的,你可别在半路上昏倒,拖累我的行程。”玉子衿试着使用将法。

 青卿大大的眼眸渐渐凝聚愤怒的焦点,淹没惧怕的感觉,青卿浑身虽仍微颤,却不是因为惧怕。

 “马车的速度太慢了,你会骑马吗?”

 玉子衿高傲蔑视的态度怒了青卿。

 “会!”虽然她怕出门,但她很疼爱家里的马儿们,常常骑着它们在无人的后院空地散个小步。

 “听好,骑马虽然比乘坐马车辛苦,但比较快,可以早一点找到你父亲,你可别中途哭着喊累,不肯骑了。”

 “你才是!”“那咱们走吧!”平板的表情下隐藏着快的心,玉子衿决定善用青卿软弱外表下的傲骨,慢慢地开导她,缓缓地治愈她。

 两人各骑一匹马,疾驰在万点星光下,寒冷的夜风渗入衣袖,却冷却不了两人急切的心。玉子衿骑在前,青卿极力尾随在后,两人间时而近时而远,却仍在看得见彼此、感受得到彼此的距离。

 …。。

 天才刚亮,两人骑马来到茶棚不远处,马儿被疾疾勒在,发出嘶嘶呜叫,表达它的不满,似乎还没跑够。

 “你停…停下来做什么?”冷风吹涩喉咙,青卿沙哑着嗓子质问玉子衿。

 “休息。”玉子衿淡淡道。

 “不,我还不累,不要休息!”

 “我又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小红和小白。”玉子衿指了指两匹马儿。

 “什么小白?难听极了,我的宝马名叫风驰,不叫小、白!”

 愤怒让青卿平略显苍白两颊染上淡淡的粉红,玉子衿百看不腻,越看越上瘾。

 “你瞧瞧,我的座骑是匹婀娜多姿的母马,所以叫小红;而你的一身白,当然叫小白罗!”

 “别取名字,污损了我的爱马!”青卿吼道。

 “好好,小红、小白乖,多喝些水,多吃点东西,待会又要麻烦你们了。”玉子衿不想和青卿强辩,自顾地说完,拍完马背,率先走人茶栅。

 “客倌,您早!”

 玉子衿听见身后传来清楚倒口气的惊呼。“早,来两份吃的和一壶热茶。”

 “好的,马上来!”

 老板转身忙碌时,玉子衿侧身放话。

 “你可别说你怕的不敢吃,待会儿要是饿的又昏倒了,我怎么一边照顾你一边去找段老爷呢?”

 “什么…什么又!我又没有昏倒!”只有口舌在逞能的段青卿,同手同脚地走到玉子衿身边,坐在同一张桌前,不自觉地选中离玉子衿最近的位置。“两位还真早呢!急着上哪儿去?”茶栅老板殷勤招呼着。

 “家中有人急病,得赶紧赶过去。”玉子衿随口和老板聊聊。

 “啊?那可真是糟糕呀!”

 “是呀,最糟的是,情况并不明朗,究竟现在怎么样了?也无从得知,无法先做好心理准备,这才更是让人心急呢!”

 “说的也是,不过…”老板沉道。

 “不过怎样?”

 “不过依我看,客倌您面色红润、红光满罩、一脸福相,肯定没问题的!”老板果然是生意人,一口好话。

 “是吗?呵呵,有老板您这番话,真教人心安不少呢!”

 “那就好,那就好!”当玉子衿和茶棚老板闲扯淡时,全身几乎快缩成一团,正演练息大法暗自气吐气的青卿,充耳不闻,只是重复玉子衿教她的深呼吸方式,努力让自己不要意识到,又是一个臭男人!可憎的臭男人!

 又有客人来到,茶棚老板这才离开前去招呼别的客人,玉子衿伸手搭在青卿握成拳置于膝上的手。

 “你做得很好。”轻柔的力道拍了两下,便移开,温柔的鼓励赞美和方才的冷嘲热讽,两种极端情绪混淆了青卿对玉子衿的看法。

 “赶紧吃早饭,不想吃也得吃,我不想被手无缚之力、风一吹就倒的大小姐拖累,真是烦人!”

 “你说什么!你…”青卿张嘴骂人的口正巧被玉子衿人一颗馒头,原本淡而无味的白馒头,起空腹的食欲,青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饿了!

 “好吃吧?和你平常吃的山珍海味相较之下毫不逊,对吧?”

 青卿虽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道尽一切…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此刻的玉子衿真像是青卿腹里的蛔虫“这就是要你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多动一动,过汗水后,吃!什么都香多了。”

 “你!”青卿想骂却词穷。

 “喂。我要吃完罗,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吃那么慢,我可不等你罗!”玉子衿说完就起身离开。

 可恶、可恶、可恶!

 没空回嘴的青卿囫圃地将食物人小口中,两个腮帮子得鼓鼓的、红通通的,可爱极了!冲出茶棚的她正巧接下玉子衿解下的缰绳,他轻佻地伸手勾划了一下青卿那粉的面颊。

 “好像青蛙喔,呵呵!”

 由于满食物无法张口说话,青卿将所有骂人的话憋在心里,险些憋出内伤。

 …。。

 不停歇的两匹快马在山林间奔驰,走过林道,迈人官道,时而有荫,时而照过于明媚,从未如此辛劳的青卿,虽以一股倔气强撑着,仍不免磨破了握紧缰绳的纤手、以及坐在颠簸马背上的玉

 玉子衿策马来到青卿身侧,和她并骑。

 “你的背弯了。”

 玉子衿的魔掌轻拍了下青卿的背部,害她惊跳了一下险些掉下马,稳住身子后,她一脸惨白地斥道:“你在做什么?很危险耶!”

 “你的腿太僵硬了。”说着,玉子衿又伸手摸了青卿修长的玉腿一把。

 “你做什么?放尊重点,不要随便碰我!”越和玉子衿相处,青卿越放得开了,也就是说,她越来越不矜持、不自闭、不过分温顺却易怒。

 被怒的她也伸脚踹向玉子衿,可惜玉子衿驭马技术高超,一闪而过,不一会儿又驱马靠近她,青卿竖起全身寒,警戒地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滚开啦!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不觉得一直骑在我身后很不甘心吗?”

 玉子衿一语道破青卿的心声。

 “是又如何?”青卿弓起全身刺,防备地看着玉子衿。

 “你难道不想骑在我前面,换我追赶你?”

 “是又如何?”青卿不明所以。

 “我之所以能比你快的原因,难道你不想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男人总是能轻易地挑起她的怒火。

 “你可别将过错怪罪到小白身上哦。”玉子衿暗讽。

 “不是小白,是风驰,我的风驰优秀的很,才不会输给你那名字很俗气的小红。”

 “但很明显的,你还是落后我不少,如果原因不在小红、小白身上,当然就是驭马的你的不是罗。”

 青卿紧咬自己粉润的下,事实摆在眼前,使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好心地教导你,你却像是恨不得能张口反咬我一口般,真是不值得呀!”玉子衿好不委屈地又说。

 “我又没有要你教我!”

 “我不好心纠正你骑马的姿势,你如何能让小白旁旗些?又如何才能胜得了我?”玉子衿义正严词地说。

 “用不着你管!”

 “也好,那你继续看着我的股好了,反正我的型很美,多看一下也不会伤眼的,呵呵。”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青卿斥喝。

 “事实呀。”

 “哼!”“而且你不骑快一点,咱们如何早找到你的爹亲?”

 “唔…”听到这样的理由,青卿真是无话可说。

 “说到底,你到底要不要我教你呀?”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以人的弱点威胁最是有效,呵!玉子衿下弯的眼角了他的得意。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自说白话的玉子衿又伸长魔掌纠正她。

 “股缩紧点!”

 “脚夹紧点!”

 “放松!放松!”

 一路上,段青卿几乎被玉子衿摸遍、吃尽豆腐,但是她却无法骂人,只能强迫自己,忍!忍!忍!

 …。。

 绕着婉蜒的山路,来到一处碧草如茵的湖畔,上游处一条涓的瀑布奔落,湍急的水至此趋于平缓,丰沛的水气加上娇的暖,两相推肋,形成一道挂于半空的圆弧虹桥,七彩?龅墓饷ⅲR盼蟠诚删车娜嗣堑男纳瘢萌丝吹貌挥傻贸樟恕?br>
 “好美…”青卿惊道。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玉子衿自语。

 “咦?”“没什么,这里的水很甜很甘,很好喝的,要不要尝尝?”由于玉子衿实在太过于好心,反让青卿迟疑。

 “你再不去喝,我包准你待会肯定不愿喝了。”

 “为何?”玉子衿痞子般的模样虽然挑起青卿的怒气,但现在疲倦不堪的她没有力气和他斗。

 “你在做什么!”青卿遮住双眼,仿佛看到了不堪的秽物般地嫌恶。

 原来玉子衿正解下带,宽衣中。

 “我全身又是汗又是土,黏答答的,很不舒服,当然得趁马儿休息时,好好地清洗一番。”玉子衿好不理所当然地回道。

 “你…你…真不知羞!”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儿又没别人,而你只悄转过身,眼不见为净,不就得了?”玉子衿故意惹红青卿的脸颊。

 “什么!”这臭男人的羞心被狗啃了吗?

 “你到底喝不喝水?”

 青卿认了栽,忙弯下汲水饮用,甘甜的清水顿时滋润身心,倦气一瞬间散去。她吁了口长气,轻松不少,但好心情撑不了多久,一下子就被不识趣的人破坏殆尽。

 “喂,你到底喝完了没有?我好冷耶!”

 转眼一瞧,才发现那不知羞的男人已然褪去所有衣物,正赤条条地立在眼一则。

 “啊!变态!变态!”青卿惨叫。

 不理会被自己吓得跌坐在地的青卿,玉子衿跃入水中,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溅岸边的青卿,害她不雅地发出如杀般的尖叫声。

 “啊!可恶!变态!你给我上来,我非赏你一巴掌不可!上来!”青卿指着水中的玉子衿破口大骂,往日温柔的形象然无存。

 青卿骂得口干舌燥,但见玉子衿如鱼得水般地悠游自在,跳下去好像会很舒服呢!一样浑身是汗又是土的她,淋上方才被泼到的水后变成裹着泥的泥偶,一动便发出啪啪的黏稠声,更不舒服了。

 “下来呀,很舒服的喔!可以变成鱼喔!”玉子衿劝着。

 好像真的很舒服…抵抗不了惑的青卿走近湖水,脚一沾到冰凉的湖水,不由得瑟缩起来,却见玉子衿像条鱼般的自在。

 “真的很舒服喔,而且将身子洗净再换上新衣服会更舒服喔!”

 水明明冰凉澈骨,怎会舒服呢?犹豫不决的青卿在岸上徘徊,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跌入水中,她拼命挣扎,但不谙水性的她只能无助地逐渐下沉…

 “噗哈!炳…哈…哈!”获得援助得以浮出水面的青卿,拼命大口呼吸。

 “你还好吧?不会泅水也不说一声,竟笨笨地往下眺!”玉子衿厉斥。

 “呼…哈哈…”她哪知道水会让人沉下去,哪知道泅水是啥东东?而且,她并没有往下跳,是不小心滑了下去的!忙着息补充方才被夺走的空气,青卿只能在心里回话。

 “吓死我了!”玉子衿真的被吓到了。

 紧拥着她的臂膀狂颤,耳旁的心跳急促擂鼓着,在在详述玉子衿真切的担忧,呼吸渐渐乎顺的青卿默默感受着。

 这男人,不知为何老爱在她身边晃来晃去,一会儿对她好的不可思议,又是亲手做甜点又是奉好茶;一会儿又对她坏的可恨,又是嘲弄又是讥笑。

 想到他女装时怪异又可笑的模样,想到他教自己作帐时的认真,想到他讽笑自己时的可憎,想到他来救自己时的急切…

 男人…怪人…狼…变态…玉子衿究一见是哪一种人?

 “喂,没事了就快站好!这儿水很浅,你该不会连用自己的双脚站着也不会吧?”玉子衿突然改变语气。

 “你!”盛怒下的青卿,用力地将玉子衿推倒。可恶!这家伙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混蛋罢了,臭混蛋!

 趁气得发抖的青卿愤懑地泼水净身,玉子衿游得远一点,试图让清凉的湖水冷却身体的热度,他也觉得很可惜,好不容易温香软玉在抱,多希望能好好温存一番,稍解相思之苦,只可惜…

 只可惜…他也不想在那种,脸贴脸,触及到不可思议的美好柔软下,不该硬的地方硬起来呀!

 降火、快降火,谁教他是身心健全,食也的男人嘛,嘿嘿嘿!

 …。。

 离开湖畔后,一路上不论玉子衿如何绞尽脑汁逗弄青卿,她不动声就是不动,甚至连鄙夷的轻哼声也不给。

 没办法,玉子衿只好要招,‮腿双‬轻轻一夹,手稍稍一弯,坐骑小红便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般地奔往他要去的方向。

 明知玉子衿正逐渐靠近她,青卿刻意视而不见,没回头看的大眼自然无法瞧见他做了什么。

 玉子衿偷偷在小白的股上放置会使皮肤发难当的草球,然后不动声驭马保持较远的距离,不久,小白发出嘶鸣声,似乎相当不舒服,发现异状的青卿忙安抚它。

 “风驰,乖,怎么了?刚刚不是才喝过水、休息过了吗?风驰?”马儿不太听使唤,无法呈直线朝前进。

 “需不需要我的帮忙?”玉子衿好心开口。

 “风驰?乖一点,风驰!”青卿不想理他。

 “我有法子马上让小白静下来,你大可相信我!”

 “风驰!风驰!”马儿越来越不听话,甚至在原地绕着圈圈、蹬着蹄,相当不安分,从未见风驰如此的青卿,束手无策。

 “你不相信我?好歹也该让我试试,否则等小白将你,摔下来,你人可未必能毫发未伤。”玉子衿凉凉地在一旁放话。

 嘶嘶!风驰得难受,不停地扭动身躯,马背上的青卿险象环生。

 “当真?”青卿急问。

 “再简单不过。”始作俑者的玉子衿,当然有十成十的把握。

 “好吧。”不得已妥协,青卿终于首肯。

 玉子衿轻轻驾马故意在小白身边虚晃几圈,到了马尾,伸手一拍,受惊吓的小白嘶叫一声,不久后果真平静下来,恢复平时的名驹风范。

 “真的耶!”又一次,玉子衿令她啧啧称奇的佩服。

 “看吧,驯养马儿可不只是将它照顾得服服帖帖帖、每天清洗刷、每餐吃最好的,没事还得拍一下马匹安抚它,让它更听从命令,瞧,这不就得了吗?”

 这真是从未曾听过的说法,偏偏玉子衿的做法又很神奇、很成功,原本半信半疑的青卿渐渐转为相信。

 于是,一路上可怜的小白…不,是风驰,时而被青卿拍拍股,时而被玉子衿重击马,一路上不得安稳的它,开始神经虚弱,烦躁不安,然青卿却不知情的继续前行。

 …。。

 出了林子,来到驿站,陌生人和事物使难得出门的青卿再次陷入警戒状态,尤其是风驰,更显为不安。

 “风驰?风驰?”又怎么了?不得不自浮躁的马背上下来的青卿,不论如何顺抚风驰的背,皆无法让它安稳下来。

 “果然,有其主人便有其牲畜。”玉子衿又说风凉话了。

 “此话怎讲?”青卿愤懑地回嘴。

 “主人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难免畜牲也娇生惯养,不耐旅程辛劳,正在使子呢,啧啧!”

 “你…”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了回去,风驰实在太让她没有面子了。

 “现在也只有找匹马代替它,否则就无法继续赶路了。”玉子衿提出忠出口。

 “可是…”那风驰怎么办?

 “还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难不成你不想赶去找寻你爹?”

 玉子衿的说法是对的,但就是因为是对的让人无法反驳才更教人生气!青卿将缰绳固定住,望向不远处正吃着饲料的一小群马匹,明知该去挑匹马代步,但僵化的双足硬是不受驱使,定住不动。

 马儿不远处,有一群男人,一群远远的便可闻到熏天臭气的臭男人!好多…好难闻…好可怖!青卿呼吸开始沉重困难,心跳开始紊乱,神智开始不清…

 “怎么?害怕吗?咱们可以不用过去。”

 玉子衿好柔好柔的口吻安抚着,她真不懂,为何眼前、这个男人,时而对她很好,时而又对她很坏呢?

 “乖,深呼吸,慢慢来,很快就不难过了。”真的好温柔,和方才的讥诮判若两人。

 青卿站不稳的身子偎进同属于臭男人的玉子衿怀里,和那一群臭男人比较之下,玉子衿显得一点也不可怖,反而亲切的不可思议!

 “你还好吧?”轻青卿僵硬的肩,玉子衿在她的呼吸渐趋平缓时关心地问。

 又是好温柔的腔调,像是模仿春风,轻拂过耳际,再深呼吸数次,青卿除了身子微僵外,已无大碍。

 “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玉子衿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向前。

 “我们可以不用过去的。”

 “可是你不是说…”

 “没错,娇生惯养的小白已派不上用场,但一来我担心你会再次昏倒;二来我更担心你不谙新座骑的子,容易发生意外。”玉子衿说得合情合理。

 青卿很难不狐疑过分温柔的玉子衿。

 “要不然呢?难道你不相信我的骑术?”

 “是不相信…”

 “你说什么?”青卿利爪半伸。

 “没…没!当然没有!我只是怕新马太笨不能适应,又不堪长途跋涉,届时又挂了,多可怜!”

 “要不然,你说还能怎么办嘛!我哪还有时间在此多作耽搁!”段青卿急得跺脚。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怕你不肯委曲求全罢了。”玉子衿道。

 “只要脑旗快将我带到父亲身边,什么委屈我都受得住!”

 “共乘一骑。”

 “共乘一骑!我才不要呢!”青卿断然否决。

 “你可别瞧不起我家小红,它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驹!可以行千里,一连数不吃不喝,也无大碍!”

 “吹牛不打草稿!”青卿不信。

 “和你的小白一比,就可以轻易看出小红有多优秀!我们赶了这么远的路,它不急又不,未任何疲相,你说是吧?”

 小红似通人,这时也嘶叫了一声,回应主子。

 “而且,它被我训练惯了,纵使背负两个人,也能轻轻松松地到达目的地。”

 “是吗?”青卿还是不信。

 “不然你懂得挑马吗?万一被坑了钱还不打紧,马儿半路挂点了这才糟呢!还有,你能混人那一大群的男人中间,找出马匹的主人,和对方商议吗?如果可以,那你就去吧,快一点,咱们还得赶路呢!”

 这男人!方才的柔情似水像是过眼云烟,马上消失无踪,真是可恶透了!

 青卿思量再思量,时间不能再继续流逝了!

 “你确定不会太为难小红?”

 “当然,编派太简单的任务才会委届了小红呢!”

 “…好吧。”千百万个不愿意,青卿迫于无奈地答应了。

 …。。

 青卿全身僵硬似块木头,摆动时还会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全身知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背部,无力忽视就骑坐在身后,一掌之隔不到的玉子衿…一个臭男人!

 “青卿,放轻松点,否则小红无法旁旗一些。”玉子衿安抚道。

 “你…你…说得…倒…简…单…单…”

 “天啊,青卿,你变成木头人啦!”

 “住…住…嘴!”连骂人也不畅。

 “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喔…喔!”青卿接不上玉子衿的话锋。

 “我听说按磨太阳有纡解压力的效果。”

 “是…是…吗?”青卿僵直的身子在松开握绳的手后偏向一边,险些落马。

 “哎呀!我的姑,你行行好,抓好抓好!抓好缰绳,我来替你按摩就好。”玉子衿搭着青卿小巧的手重回绳索,再将大手轻置水亮的眸子两侧,以教人晕眩的轻柔力道抚着。

 “舒服些了吗?”玉子衿轻问。

 “好…好像…”没差!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招术,首先别坐得这么硬,倒下去,对,往后倒下去,放心,有我在后头撑着。”

 “问…题…问题…”问题不在那儿!

 还没说完,青卿已被强置于玉子衿宽阔的怀里,这下僵住的木头变成石头,全身定住不得动弹,甚至无法挪动半分。

 “相信我好吗?”玉子衿倚近青卿娇的耳垂边轻喃着。

 呵进耳内的男嗓,不论多柔也软化不了绷紧裂的神经,青卿觉得自己快昏倒了!手探向怀际,却不听使唤。

 “可别妄想昏我,否则在疾驰的马背上,两个人一块儿跌落,可不是断只胳臂、脚的就可以了事的哦!”“放…放…放…”青卿仍僵硬地无法完整说话。

 “乖,相信我,有哪一回我不值得信任?乖,闭上眼,深呼吸,气,吐气,气,吐气…”

 鼻息间充斥着玉子衿完全刚的气息,震慑青卿的心扉,恐惧在她心底凝滞、发酵。

 “别怕,相信我,我是小衿衿,乖,气,吐气…”玉子衿一双大手在青卿身上忙碌着,按她的太阳、拍抚她的后脑勺、顺顺她的背、她的肩、拍拍她的大腿、有意无意地轻触酥,摸遍…

 此景若是被外人瞧见,青卿恐怕非马上嫁他不可。

 “看吧,我没骗你吧?没事的,一切有我在,你可以不把我当男人,闭上眼睛在脑子里重绘我为你扮女装的蠢样,也可以把我当成家人,你的兄长,或者是青梅竹马小不隆咚的小衿衿也不错,总之,只要是为了你,青卿,要我玉子衿不当男人也没关系!”

 恐惧过后,剩下无边?鄣那嗲洳⑽椿鼗埃姥院仙系难哿奔绦艟右埃惺茉谒砩狭髁拇笫值奈氯崃Φ馈?br>
 相连的身体除却害怕之后,换上的是莫名的包容、宽大、柔和、温暖、友情、亲情,甚至…更深邃的情感,一点一滴渗入没有防备的心扉,一点一滴地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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