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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伤得好惨。

 望着上额头、口、腿部全绕着一圈圈绷带,看来狼狈不已的男人,汪明琦感觉自己一颗心似乎也和他一样,受了伤。

 一定很痛。

 可急诊室的实习医生在帮他料理伤口时他吭也不吭一声,为缓和她凝重的神情还偶尔开几句玩笑,之后,还将急诊室最后一张临时位让给一个骑车摔伤的小男孩。

 “看来只有麻烦你送我回家了。”他对她出招牌微笑。

 在青紫的眼圈及肿的嘴角映衬下,那样温煦的笑容显得格外让人心疼,她眼眸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她拚命忍住,强自平静地扶着他上车,刚上路几分钟,便见疲惫至极的他靠着椅背沉睡了。

 她放慢车速,让跑车以最平稳的姿态前进,直到在她住的大厦大门前停妥,才倾过身低声唤醒他。

 “我睡着了?”他迷糊糊地醒来,有些尴尬。

 “你太累了。”她柔声道,在大厦管理员的帮助下扶他上了楼。

 “这是我家吗?”望着周遭陌生的装潢,他有些愣然“我神智不清了吗?”

 “放心吧,你神智很清楚。”她微笑“这是我家。”

 “你家?”

 “嗯,因为我家离医院比较近。”她解释,一面帮助他躺落主卧室那张超大尺寸的榻。

 “我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嗯哼。”她点头,转身送管理员来到门口,顺便交给他车钥匙“麻烦你帮我把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

 “没问题。”中年男子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睛充满好奇“我还是第一次见汪小姐带朋友回来,是男朋友吗?”

 她只是微笑不答。

 看出她送客意味明显,管理员识相地摸摸鼻子离去。

 她锁好门,到厨房斟了一杯温热的开水,然后回到卧室。

 殷贤禹仿佛正看着什么,神色惘而惊奇,直到她进了门,才收回视线。

 她没察觉他异样的目光,喂他喝了水“还想要什么吗?”

 他摇头。

 “那你睡吧。”

 “你呢?”

 “我在这里陪你。”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畔。

 他微笑了,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一幕,只不过两人的角色倒过来了。

 “你睡吧,不要再说话了。”

 他却没有闭上眼,湛深的瞳眸锁住她,许久。

 “怎么啦?”她微慌地拢了拢鬓边发绺。

 “原来你也可以这么温柔。”他淡淡微笑。

 “嗄?”她一愣,玉颊飞上嫣粉。

 “传言说,你温柔起来时,能把一个男人宠上天。”他顿了顿,语气抹上某种深思“看来是有几分真实。”

 “你…”她脸颊更烫了“从哪里听来这种无聊闲话啊?”

 “你那些忠诚追求者。”他盯视她,似笑非笑“他们告诉我很多有趣的事。”

 “你跟…跟那些无聊分子混在一起干嘛啊?”她气急败坏地说“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当然会亲自求证。”他意味深长。

 她的呼吸一紧。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要如此深邃,如此若有所思,教她心绪也跟着纷纷,绞成一团理不清的线?

 他是认真要追她吗?认真要挑战她为男女关系定下的游戏规则吗?

 她该…拿他怎么办啊?

 “贤禹。”她无奈地低唤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已合落眼睫。

 浓浓的、密密的、不像男人该有的漂亮眼睫。

 她记得湘爱曾半真半假地对她抱怨,一个男人实在不该拥有如此浓密的眼睫,摆明了要来勾引女人嘛。

 所以,她才被他牵动了吗?所以每回他用那双幽深的眸认真地望她,她总会微微透不过气吗?

 所以,她才不敢过分接近他,不敢…爱他吗?

 所以,她才拿他毫无办法吗?

 “我该怎么办?”她无声自语,望着他睡的脸,膛忽地窒闷。

 那张原本斯文俊雅的脸,因为她被揍得鼻青眼肿,狼狈不堪。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丑,反而觉得一颗心如着了魔似地不停被向他。

 她着了魔。

 她痴痴地望他,许久许久,缓缓低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擦过他浮肿的

 然后,她将晕红的颊贴落褥。

 “饶了我吧,贤禹。”

 她哑声低喃,没察觉身旁的男人悄悄扯动了嘴角。

 …。。

 “…能在这么短时间就召集人马,可见他平常一定跟道上有联络。”汪明琦对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说道“你帮我查查看,如果确定是他…”

 “你想怎样?”

 樱一抿“吊销他的律师执照。”落下的言语毫不容情。

 “呵!这招够狠。”男人朗声笑了“看来那家伙真的惹你了,明琦。”

 她不语,明眸掠过一丝锐芒。

 好一会儿,男人停住笑,一声叹息“那个朋友对你一定很重要,明琦,很少见你这么激动。”语气微微遗憾。

 她听出来了,歉意地闭了闭眸“先谢谢你帮忙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男人干脆地说。

 “谢谢。”

 她会让那家伙好看的!

 币断电话后,有半晌,汪明琦只是冷冷瞪着话筒,然后,她甩了甩头,正想回到厨房继续工作时,一个低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找人帮我讨回公道?”声嗓蕴着笑意。

 她一惊,转过身“贤禹?你起来了?”

 “嗯。”“现在才八点多。”她瞥了一眼墙上时钟“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睡够了。”他微笑,缓缓走向沙发椅坐下“刚刚那人是谁?”

 他都听到了吗?

 她咬,瞥了他一眼“你不认识。”

 他挑了挑眉。

 他该不会以为跟她通话的是某个黑道小混混吧?

 她倔强地别过头,不想看他批判的眼神。

 他却温声开了口“是很好的朋友吗?”

 “嗄?”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她愣然。

 “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顺便也帮我谢谢他。”

 “什么?”

 “不过我不希望他因此惹上什么麻烦,所以其实可以不必…”

 “没关系的。”她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小Case。”

 “可是…”

 “其实我那个朋友,你见过他一次。”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解释。

 “哦?”“记得你开车撞到我那天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

 “当然。”

 “那天有个男生拿伞来找我。”

 “是他吗?”殷贤禹微微讶异。

 “嗯。”她点头,浅浅一笑“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他爸爸是警政署高官,他本身也在调查局工作。”

 “警政署?调查局?”剑眉再度一扬。果然是有力人士。他笑了“我可以预料到派人来揍我的那家伙,下场不会太好了。”

 “肯定后悔不迭。”她以玩笑般的口气回应,可眼瞳闪烁的辉芒却凌厉而认真。

 她真的生气了。

 是为了他吗?

 有种奇特的滋味在殷贤禹的膛漫开,他悄然调匀呼吸。“你那个朋友还是单身吗?”

 “嗄?”她又是一愣。

 “结婚了吗?”

 “没。”

 “有女朋友吗?”

 “大概有吧,”她惑地望着他。他今天总是提出令她诧异的问题。“我不太清楚…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有个小问题。”他严肃地说。

 “什么?”

 “我在想,他跟你的情好到什么程度。”

 “有什么关系?”她蹙眉。

 “搜集情报是很重要的。”星眸含笑“你不晓得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简而言之,我要知道他是不是也是我的对手之一。”

 “对手?”

 “我想知道,除了上你的店报到的那些男人,我还有多少潜在竞争对手。”他凝望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调皮又温柔,拨弄着她的心弦。

 她霎时无法呼吸。

 “很多吗?”

 “贤禹,你…”“给我一个心理准备,明琦。”他眨眨眼,状似委屈“我不想最后莫名其妙地惨败。”

 他在…逗她玩吧?他不可能是认真的!

 “你…”“我犯规了吗?或者这是一个不该探问的问题?我是不是犯了你的『三不政策』?”

 至此,她总算认定他在逗她玩,心情一松,却也不怨怼,镇睨他一眼。“不干涉、不强求、不欺骗…你犯了第一条,不能干涉我跟朋友来往。”

 “我没干涉,只是想问清楚你跟他的关系。”

 “你管不着。”

 “即使明知他对你有非分之想也不能管?”

 “那又怎样?不关你的事。”

 “我明白了。”殷贤禹点点头“看来事情很清楚了。”

 “啊?”什么事情清楚了?

 见她怔愣不解的神情,他笑了“你那个朋友对你果然还存在着异样情愫,谢谢你让我得到了这个情报。”

 她瞪他。

 “我会把他也当成重要对手的。”他似真似假地说。

 她深一口气。

 “你别闹了,贤禹…”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他忽地嗅了嗅。

 她一愣,好半晌,才从缭绕鼻尖的隐隐焦味中领悟到发生了什么事。

 “糟糕!”

 她惨叫一声,急急冲往厨房,果然发现炉上一锅粥已煮出一团咖啡糊状,而原本银白亮丽的瓦斯炉面也沾满了自锅中溢出的粥糊。

 她连忙关掉瓦斯,好一会儿,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小小灾难。

 “毁了。”她喃喃哀悼。

 “怎么了?”一阵脚步声近厨房。

 她一声轻,迅速盖上锅盖,旋过身来,望向正在门口张望的殷贤禹。“没专。”樱勉强拉开弧度“你别过来。”

 “为什么?”他挑眉。

 “呃,总之你别管。”她挡住他的视线,徒劳地想掩饰自己的失败。“你伤口应该还很痛吧?回上休息比较好。”说着,她展臂轻轻推他。

 他一动不动,只是含笑望她。

 “干嘛…这样看我?”

 “是煮给我吃的吗?”

 “什么煮给你吃的?”她装傻。

 他微笑,手指越过她的肩,比了比她身后的瓦斯炉。

 他果然发现了。

 她颓然,懊恼地瞪他一眼。

 他绕到她身后,看清瓦斯炉上一片惨状时,不迸落一串清朗笑声。

 她被他笑得双颊发红,轻咳了咳,掇拾残余的自尊。“你让开一下。”抄起一块抹布,她力持镇静地擦拭起瓦斯炉上的残渣。

 他好笑地看着她。

 待炉面稍稍干净后,她伸手端起锅子,却不意被炽热的锅面烫了一下。

 “啊。”她轻叫一声,还来不及缩回手,他已经反应敏捷地抓来检视。

 “还好,没发红。”他说,一面打开水龙头,拉着她的手冲了会儿沁凉的水。“好了,这样应该OK了。”星眸又是含笑看着她。

 讨厌!他为什么总是有办法让她像个青少女一样轻易发慌?

 “本来…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她回手,再度拿起一块抹布,许是太急了,抹布一下落了地。

 殷贤禹又笑了,朝她眨了眨眼“你不适合做这些,明琦,还是我来吧。”他弯替她拾起抹布,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炉面,又替她将锅子端入水槽。“给我一个垃圾袋。”

 “嗄?”她怔然。

 “垃圾袋。”他笑望她“你不会连自己家的垃圾袋都不晓得放在哪里吧?”

 “哦。”她尴尬地蹲下身打开橱柜门,翻找半天,终于取出一卷垃圾袋,撕下一个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这个太大了。”比了比她方才制造出来的灾难“我要一个比较小的装这些。”

 “哦。”她敛下眸,不敢看他愈来愈亮的眼眸,默默找出比较小的垃圾袋。

 他接过,俐落地替她收拾完厨余。然后,他靠着理台,嘴角挑起三分气的弧度。

 “你都是这样帮你的男朋友做早餐的吗?”语气半嘲讽。

 她微微愤然“我才…我从不帮男人做早餐。”

 “真的?”

 “都是他们做给我吃的。”说着,她挑釁地抬眸睨他。

 “是吗?”他扬眉“那我可真荣幸。”

 “哼。”她别过头,玫瑰瓣不情愿地嘟起。

 他深深望着她无意间的风情。“既然如此,那由我来做给你吃吧。你想吃什么?火腿蛋可以吗?还是要培?不要太高难度为难我啊。”

 “你开玩笑!”她蹙眉“我怎么能让受伤的人做饭给我吃?”

 “但这是规矩不是吗?”他打开冰箱,搜寻起食物来。“既然是你定下的规则,我就打算遵守。”

 她瞪着他的背影。“你不是认真的吧?贤禹。”

 “什么?”

 她深一口气“你不是真的想追求我,只是想解救我。对吧?”

 他回头望她,好讶异似地挑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别玩了,贤禹。”她磨牙“别玩这种追求游戏,你根本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啊。”他坦然自若地说。

 她怔了,好半晌才颤着嗓回应“你…你不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他强调。

 她瞪着他闪亮的眼神。

 可恶!他是打算整她整到底了吧?

 她闭了闭眸,费尽好大力气才膛那股焦躁的郁闷。“好吧,就算你喜欢我好了,那也只是像兄妹之间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他不是跟艾柏亚说过吗?他一直把她当妹妹!

 他不可能认真想追求自己的妹妹吧?

 一念及此,她喉间涌出一股酸涩,下颔却倔强地扬起,明眸傲气地睨他。

 对她满是挑釁的神情,他丝毫不以为意,关上冰箱,一步一步走向她。“一定要有爱情才能追你吗?”

 她心跳一,瞪着他嘴角挑起的神秘微笑。

 “你敢肯定那些追求者都真的爱着你吗?”他落定她面前,淡淡地、好整以暇地问。

 她呆了,绷紧身子,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回应“当然不。”

 “那你是根据什么标准选择他们的?”他紧盯她“为什么你肯跟你的前任男友们交往?因为他们爱你吗?或者因为你爱他们?”

 连串质问虽语气淡然,却得她透不过气。“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想找出一种规则,只想确定是不是一定要用真心才能跟你谈『恋爱』。”

 “什么意思?”

 他没马上回答,伸手挑起她肩头一束发绺,闲闲把玩。

 他在做什么?

 她屏息,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愕然。

 这是…某种挑逗吗?一向斯文绅士的殷贤禹也懂得玩这种‮情调‬游戏?

 她不敢相信,怔怔地由着他牵扯着她的发绺,一寸一寸将她拉近自己,直到他温热的呼吸足以拂动她脸上最细的孔,深若古潭的眸足以召唤她的神魂沉溺其中。

 接着,他抬起拇指,顺着她的缘轻轻地、慢慢地抚过。

 她无法呼吸。

 “你喜欢坏男人。”他忽地开口了,嗓音低哑“坏男人…很少用真心的,对吧?”

 他在说什么?

 她神思惘,除了见他感的瓣不停分合之外,竟听不懂他话中含意。

 “所以,”他贴近她贝壳状的耳垂,挑逗地吹拂气息“我也不用真心。”

 她身子一凛,一束奇异的电窜过四肢百骸。

 “既然你可以跟其他不爱的男人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也谈一段呢?”

 他问得好委屈,他的离她好近,他的呼吸拨了她的发,他的言语慢慢扯断了她的心弦。

 她终于听懂了,听懂了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他要与她谈一场不用真心的恋爱,照她定下的游戏规则。

 他说她既然能跟其他不爱的男人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呢?

 为什么不能跟他?

 当汪明琦如此自问时,一颗不听话的心逐渐绞痛起来。

 为什么不能跟他?

 因为对他,没办法不用真心;因为对他,无法潇洒不在乎:因为对他,坚持不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因为她有预感,到时候违反规则的,或许反而是她…

 “做我的女朋友吧,明琦。”

 她必须拒绝。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鲜花、巧克力、专车接送、浪漫晚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安排。”

 她什么都不要。

 “我们还可以一起到美国看球赛。”

 不要引她。

 “你每一回经痛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不要这么温柔。

 “我会做早餐给你吃,你今天就可以试吃看看。”

 别再折磨她了。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不。

 “快说『好』,不然我现在就吻你。”

 他的,好近,好感。

 她轻逸叹息,水眸漫开雾。

 “我要吻了,我真的要了…”话语方落,他已捧住她的脸,温柔地贴住她的

 不,不咬啮,就那么停定。

 可她却因此全身虚软,瘫在他怀里。她抬起手,环住他的颈项。

 “说『好』。”他的气息注入她的腔。

 “嗯…”“说『好』明琦。”他开始气息不稳。

 “…”“明、琦。”他揽住她的,收紧。

 他的身体好热。她也是,好热,好热…

 哦,她投降了。

 “…好。”细细的嗓音逸出,几乎教人听不清。

 可他却听见了,欣喜地低吼一声,然后,近乎迫不及待地攫吻起她柔瓣。

 他一面吻她,一面将她带离厨房,来到宽敞的大厅。

 玉手在他前徘徊,解着他的衬衫衣扣。“会不会痛?”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她一路小心翼翼,每解开一颗,便仰起头,与他一阵啄吻。

 他自嘲地短笑两声“不痛。”

 痛的,是他再也无法锢的望。

 褪下他的衣衫后,她轻轻推他躺落沙发。他直觉想动,她却伸手抵住他。

 “别动。”她凝睇他,媚眸含烟,嗓声极度沙哑“受伤的人不许动。”

 “明琦…”

 “别说话。”她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俯望他,然后弓着身,轻柔地在他的脸、他的肩胛、他未裹上绷带的前,密密洒落细碎的吻。

 他心跳狂

 慢慢地,她来到他结实的小肮,玉手探向他的

 他凝聚所有的意志力展臂推开她“我不喜欢这种姿势。”让他好无助,好慌张。“你总是这样宰制男人吗?”湛眸闪过一丝合着妒意和望的辉芒。

 他嫉妒吗?嫉妒她跟别的男人?

 樱扬起盈盈魅惑。“这是我第一次对男人这么做。”

 “真的?”

 “通常是由男人来取悦我。”她眨着眼,半真半假地说。

 看出她眼底掠过的调皮,殷贤禹微笑了。“我又让你破例了吗?”这回,换他的手在她前忙碌了,忙碌地拉下薄薄的削肩衣。

 “这是…对伤患的…优惠。”话语破碎了,因为那只忽然罩上她前浑圆的大手。

 “这不…公平。”她轻一声“你…受伤了不是吗?”

 为什么抚她前的手还是如此灵活,如此轻易令她全身发烫,神魂颠倒?

 “还没伤到不能取悦你。”他说,咬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尖,跟着缓缓溜下,调皮地含住前-颗剔透樱桃。

 “你!”她倒一口气“你不是殷贤禹…”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殷贤禹是个绅士,不会这样恶地挑逗女人。

 “我警告过你的。”他一面着可口的樱桃,一面用拇指和食指拨弄着她感的耳垂“你知道的我不是全部的我。”

 “贤禹…”

 “我取悦了你吗?你希望这样,还是这样?或者这样?”每问一次,他就在她身上烙下一道火热的痕迹。

 而他每烙下一道,她的理智便沉睡一分,情却相对苏醒。

 她从没这么渴望过一个男人,当她急切地应和他每一个亲密动作时,甚至害怕自己因为太过兴奋弄疼了他。

 他是个伤者啊!瞧她现在正跟他做些什么?

 “这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停止。”她试图收束残存的理智。

 “你说什么?”他在吻与吻之间息。

 “停…下来。”

 “哦。”他呻,凝住她的黑眸像了路的男孩一般氤氲“你故意整我吗?明琦。”

 “不是…”

 “别折磨我。”

 她不是折磨他,她折磨的,是自己啊!

 她紧紧地闭上眸。

 “明琦?”

 “贤禹,我…”

 “这是在搞什么!”惊天怒喊忽地直冲云霄,截去了汪明琦压抑着痛楚的嗓音。

 两人一震,愕然望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男人,一个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男人,烫得笔的白衬衫上束着深条纹领带,紧紧地束着,紧得足以掐住任何一个人的呼吸…

 “爸!”

 当汪明琦容苍白地喊出这个称谓时,殷贤禹同时断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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