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错铸成,无可挽回。
完蛋了!她闯祸了!
倪玛雅不知道
漏秘密的代价会这么大,她完全低估后果的严重
,把张承恩给害惨了。
她不晓得自己会暍醉酒,不晓得自己会醉得一塌胡涂,不晓得自己会酒后吐真言,不小心的把和他约定的秘密说出来。
“对不起。”她怯怯的坐在他身旁,无助的绞着小手,愧疚无颜面对的低垂螓首向他赔不是。
张承恩转头瞪她,铁青的脸色仿佛恨不得在三秒内掐死她,不过他最想掐死的人不是她,而是站在他对面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耙毁掉他的未来、他的命运、他的幸福,他会要他们两个付出代价!
“爸,我们已经说服夏雪,她是玛雅的监护人,已经同意让玛雅和承恩先行订婚。”
层层关卡,最难过的是老人家那一关,不过赵彩云对倪玛雅有信心,她一定能够得到老人家的颔首。
“爸,我翻过黄历了,下个月初五是个吉
,适宜婚庆嫁娶,可以选择在那一天让他们订婚。”张永民乐不可支的翻着黄历,不到一个小时,黄历已快被他翻烂了。
不管是女儿也好,媳妇也好,他都很高兴玛雅能够真正成为张氏家族的成员之一,但前提是得通过老人家那一关,和
子一样,他对玛雅有极高度的信心,相信她一定能够入籍张氏家族。
“妈,如何?”看过倪玛雅的身体检查报告,确定没有任何不良遗传基因,张镇涛没意见的转头询问身旁的老母亲。
张氏家族辈分最高、权威最大的主事者,曾祖母一进门,精明犀利的两眼便直盯着倪玛雅瞧,似乎在评估她够不够资格成为张氏家族一员,又似乎在衡量她有没有能力为张氏家族带来附加价值,错综复杂的眼神无人能读得透她老人家究竟在研究什么。
不习惯成为众目焦点,倪玛雅不安的
动了下身体,下意识往张承恩靠去。
手肘被撞一下,张承恩收回愤怒视线转头看她,以为她有事叫他,却发现她焦躁的绞着手,并难掩紧张的贴着他坐。
“别动来动去。”搞什么鬼,他快被她挤离原位了。
“啥?”她微楞的望着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坐好!”他低声斥喝。
“喔。”见大家都在注视他们两个,她尴尬的僵直身,动也不敢再动半下。
“还有,别再绞了。”他不悦的拧起
眉。
“嗄?”她不解的抬起头瞅着他。
“你的手!”都快绞成麻花酥了,要不是顾虑在场有太多长辈在,他会直截了当的替她掰开。
“喔。”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打成一团结,她赶紧松开摆放回大腿上。
没两秒,她安分的小手又不安分的开始摇他的手臂。
“你又怎么了?”他横眉竖眼的转过头来,忍住想咆哮的冲动,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那个…”她边偷瞄老人家,边拉扯他衣角“那个老
很眼
,我有印象,好像在哪见过她。”
再偷偷瞄一下,她涸葡定的对他点点头,张承恩没好气的狠瞪她一眼。
“那是我曾祖母!”他几乎是从牙
中挤出这些话。
“我知道。”她没健忘症,记得刚才张爸爸介绍过了“我的意思是说,在今天之前,我见过那个阿祖,可是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肃老脸,很令人印象深刻,她敢以三个月的零用钱当赌注,她真的见过不苟言笑的阿祖,只是她一时忘记在哪见过阿祖。
张承恩
了下额角,无奈的低头慨叹,怀疑她脑袋装了浆糊,否则如何解释她为何有时很灵光,有时却很迷糊。
他真想刦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哪条筋出了问题,让她这么秀逗。
似乎她只会记她在乎的事,不在乎的事她一概懒得记。
“你忘记了吗?上星期你以为她是收破铜烂铁的拾荒老人,很好心的边帮她捡纸箱,边帮她把推车推回家,记得吗?”张承恩闭眸调匀气息再睁开,实在很不想承认她是他家的佣人。
张承德很乾脆的将头撇向一边去,假装身旁的花瓶引起他的注意。
张承浩不自在的乾咳一声,假装有人在叫他,把面孔转了个九十度。
张承瀚很难堪的抹了抹脸,假装人不舒服想吐的望着地上。
四兄弟难得有致一同,下想承认他们家中有个神经大条的下人,而这个小下人还是个时常闹笑话的宝贝蛋。
除去把他们的曾祖母当成捡破烂的拾荒老人外,她的伟大事迹还有把他们的二伯当成守卫社区的保全人员,四婶当成贩卖健康食品的辣妹推销员,五堂弟当成非法入侵的小偷。
他们挤破头脑仍想不透她是如何办到的,明明交给她一本张氏家族出刊的佣人守则手札,里面除了下人该遵从的基本规矩外,还有张氏家族各房子孙居住的宅邸分布位置图,以及最重要的张氏家族所有成员长相照片,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各房的下人分清楚谁是主人,谁是外人。
至今她除了认得他们的父母亲、张承恩、张承德、张承浩、张承瀚,以及住在他们三房这边的
外,她根本搞不清楚大房、二房、四房的主人有哪些人,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乌龙事件。
“对!我想起来了!”
上星期她帮郑百鸣倒垃圾时,正巧在门口遇见手推车故障的阿祖,以为穿着朴素的阿祖是个可怜的拾荒老人,马上冲进屋去搜括准备要丢弃的书报杂志出来给阿祖,还发挥善心的把她扑满的钱挖出一半来给阿祖,然后古道热肠的边帮阿祖捡纸箱、拾铜罐,边替她把重得要命的推车推回她家去。
结果青天霹雳,她发现阿祖居然住在路的尽头,那座媲美城堡的张氏家族祖宅内,在得知阿祖的身分时,有眼不识泰山的她,吓得差点没翻白眼昏倒过去。
她完全忘记社区外有守卫,没有许可,就算身为姻亲也进不来。
当晚一接获消息的张爸爸、张妈妈,马上召开紧急家庭会议,由张承恩亲自坐镇,押着她进书房,强迫她记
张氏家族各房长辈的长相。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个
头接耳,老人家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连他们之间习以为常的亲昵举动,都一一捕捉进她的双眸里。
“好。”她允诺这桩婚事,答应得很乾脆。
众人呆住,极度惊愕的纷纷将视线集中到阿祖身上,无法理解向来最注重门当户对,又有传统阶级观念的她,怎会一夕之间改变这么大。
反对、坚持、沟通、软化、成全,这才是标准的
程,没道理一下子省略那么多过程,直接跳到最后的结果。
一
敲晕他们,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太不可思议了!
“
…
,玛雅没有高贵的身分,可以吗?”张永民喜出望外,无法置信倪玛雅会轻而易举的通过关卡。
“
,玛雅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关系吗?”赵彩云两眼大睁,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打滚几十年,老人家练出一身识人的好本领,她能够一眼看穿人
的善与恶,倪玛雅这孩子虽构不上她订出的标准,但倒也无可挑剔。
“娶
娶德。”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就算是乞丐又如何,一个人的内在涵养胜过外在的一切。”
想要成为张氏家族的媳妇,善良是首要条件,品德是必备条件。
美貌、财富如夏天果实,容易腐化,不能长久。美丽可能被时间消磨、被疾病毁坏,财产可能因突然变故损失、处理不善赔掉,唯有美德历久不变。
“人美心丑,不如人丑心美,对不对,阿祖?”张承浩有感而发。
“要比身分不如比善良,要比家世不如比贤淑,对不对阿祖?”张承瀚举一反三。
“没错。”老人家点头,往玄关定去,准备离开。
“嘿,时代在改变,阿祖的观念也在改变。”张承浩挑了挑眉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她是我们家阿祖吗?”张承瀚讶异得直眨眼“我们家阿祖什么时候思想变得这么开通了?”
儿孙不间断的惊呼声,
气声、赞赏声,频频在她身后响起,踏出屋外的老人家,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望着下雨的天空
出一个微笑来。
“走吧!到隔壁阿泰家去。”她打开雨伞,对着一旁的大儿子说道,打算去见见另一个曾孙媳妇“听说承安的媳妇,体重是他的两倍?”
张镇涛撑开伞,楞了一下后才陪母亲走往二儿子张永泰的宅邸。
“妈,你形容得太含蓄了,是好几倍。”
…。。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男女不亲授,乾坤不并肩,同车勿并坐,路行分前后,乾坤勿私语,私密勿交谈。”
微楞的站在张承恩房间前,倪玛雅仰头
哦,不懂他无缘无故在门口挂个告诫纸轴做什么。
“男女界限清,三清四正严,正容并正
,正心并正言。”
他吃错葯了是不是?早不告诫、晚不告诫,偏偏等婚事已定,才来告诫她男女有别,不会嫌太晚吗?
咦?门怎么打不开?
她错愕的盯着门把,不死心的再转动一次,停顿一下,她固执的又转动一次,再停顿一下,她不放弃的又转动一次,来来回回重复着相同动作,无论她左转右转几次,门把不动就是不动。
他把门锁住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解的眨了眨眼,想不透他为什么要把门锁住?
视线往上移向告诫文,再下移回门把,她呆了好几秒才融会贯通,领悟出他挂告诫文的用意。
他锁门的目的,就是不准她再进入他的房间。
为什么?疑问再度盛满她的双眼,她举起手,想敲门叫他出来问清楚,同一时间“啪”的一声,门锁弹起,房门开启,他出现了。
“你把门锁住了!”她放下手,委屈的语气有几分指控的意味。
张承恩没说话,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明白的显示出他是故意的。
她感觉得出来,他刻意要疏离她。
“你怎么了?”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很不能适应的面对他。
她求和的朝他定近,几乎在她双脚有所动作时,他高大的身躯马上往前栘,防止她闯入般的堵在门口。
他壮硕的骨架填满她的视觉空间,摆明不给她任何可钻进他房内的机会。
倪玛雅被迫后退一步,很是困惑的仰高小脸望着他,无法理解他为何突然间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甚圣严
她再踏进他房间半步。
“我…不可以进去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莫名的有股难受的感觉在她体内蔓延开来,她不喜欢他看她的冷漠表情,像是手指头不小心被针扎到般的不舒服。
“你的东西我已经叫郑百鸣替你搬回你的房间了。”他语气冷淡得几近无情,甚至摆出主人的架式,提醒她卑微的身分,不准她越雷池一步。
只要有希望,他绝不放弃任何可挣脱命运枷锁的机会,在大事末抵定前,他会谨记教训,不落人口舌的和她划清界限。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和她保持距离是必要的,如果她能够不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会更好。
“你还在生气吗?”察言观
她最厉害了,下午阿祖和张爷爷走后,他就一直臭着脸,生闷气到现在。
她看得出来,他在气自己太大意,责怪自己太粗心,才会让事情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对不起。”
感的她,察觉得出来他隐抑在体内的愤怒。
张承恩嘴里不说,心里的确在怨恨她把秘密
漏出去,害得他不得不向命运低头,被迫
出未来,和她束缚在一起。
他原本有机会反扑,却被她搞砸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我们握手和好好不好?”她不要他们的关系变成这个样子,她想要恢复以前的相处模式。
“打了人再跟他道歉,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过错吗?”他表情严肃,目光凌厉的瞪她,完全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倪玛雅两眼大睁的看着他,感觉像被掴了一巴掌,一股突然涌上的痛楚在
口泛开,五味杂陈的滋味使她分不清是苦涩或是酸涩,只觉得心突然揪紧很难受。
他在责怪她、埋怨她!
他严厉的声音充满愤怒,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醉得一塌胡涂,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今天就不会发生他们必须订婚的事。
若不是家中长辈施
,他根本不想和她订婚,他从来就不想和她订婚。
扬了扬浓密的睫
,她微微垂下眼睑掩饰受到伤害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追源祸始,错误的确是她造成的,如今只要能够消弭他的怒气,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以后你少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原谅你。”
气愤蒙蔽了理智,他失去冷静说出的残忍话,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捅进她的心脏。
这句铿锵有力的话,如同发自他内心肺腑深处。
倪玛雅僵住,喉头像被突如其来的东西梗住,震惊得无法言语,整个人失神得宛若灵魂出窍般,呆若木
的瞅着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砰”的一声,张承恩冷漠的注视她片刻,便无情的甩上房门。
他要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份认知让她呼吸顿时困难起来,仿佛要窒息般的她抚着
口,微颤的眨了眨
润的双眸,试图
下排山倒海窜上喉头的苦涩。
“好…痛…”她的心
搐了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痛得她快哭了。
两眼呆滞的盯着门板,她不停的摇头晃脑,怎么样都无法理解他为何要骗她,明明说要她,事实上却不要。
他根本不要她,他讨厌她!
她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他的话。
“玛雅,来来来,李婶做了你爱吃的泡芙,和煮了一壶你爱喝的
茶,都是新鲜刚出炉的,快来趁热吃!”
为了庆祝她得到曾祖母的祝福,李婶特地为她准备一堆她最爱吃的点心。
失魂落魄的离开张承恩房前门口,倪玛雅两脚没意识的行走着,直到听到李婶的叫喊,她才发现自己下楼来了。
“玛雅,你不吃吗?”她反常的行为引起李婶的注意。
她从不曾这样没
打彩过,是生病了吗?还是跟大少爷吵架了?
“我不饿。”她茫然的走进客厅。
“玛雅,你要去哪?”觉得她异常的古怪,李婶皱眉跟进客厅。
“我到隔壁找邦妮。”她声音痦瘂的走出玄关,情绪低落的想找个人安慰。
苏邦妮是她的同班同学,巧的是她也住在这个全是姓张的社区内,更巧的是她就在隔壁帮佣。
少女的心事,找大人难以启齿,找同侪容易开口。
苏邦妮是最佳的诉苦对象兼谈话人选。
“你要去找邦妮呀!”苏邦妮李婶认得,是隔壁二房的小佣人,听说是特地雇来陪伴身体孱弱的承安少爷。
“嗯。”她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那记得早点回来吃晚餐啊!”李婶在门口喊住她。
“好。”停下脚步,她回头应了声。
“记得早点回来啊!”李婶不放心的再叮咛一次。
不知怎么搞的,李婶突然觉得
口闷闷的,有股不祥的预兆。
…。。
“人生尽有福,人苦不知足。思量事累苦,闲静便是福。思量患难苦,平安便是福…”
偷溜进地窖拿出两瓶红酒,倪玛雅和苏邦妮一人一瓶的拎着上顶楼。
“思量疾厄苦,康健便是福。思量死亡苦,在生便是福。思量饥寒苦,
暖便是福…”
和玛雅一样喜好钻研佛经的苏邦妮,对处世格言、修道偈语、自省训文、劝善诗歌也略知二一,尤其特别偏好醒世箴言。
“思量挑担苦,步行便是福。思量孤独苦,有
便是福。思量奔驰苦,居家便是福…”
不知是谁起的头,志同道合的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诵念着知足歌。
“思量罪人苦,无犯便是福。思量下愚苦,明理便是福。思量
宿苦,有屋便是福…”
不怕弄脏衣
,两人随
的盘腿坐在地上,模仿大人乾杯喝酒的样子,拿起酒瓶“铿”一声后,很豪气的便仰头猛灌。
“思…咳…”倪玛雅被呛着了“思量…咳…
…晒苦,
凉便是…咳…福。思量无被苦,有盖便是福…”
“莫…唔…”苏邦妮被噎到的直咳嗽“莫谓我…咳…身不…咳咳咳…如…如人,不…咳…不如我者尚多乎…”
“退步思量海样宽,眼前便是许多福。他人骑马我骑驴,仔细思量我不如…”尝过宿醉苦,发誓滴酒不沾的倪玛雅,显然没记取教训。
“回头又见推车汉…”苏邦妮想收尾做结束,却被飘浮的雨丝分了心。
“比上不足…下有余。”望着天空,倪玛雅也被蒙蒙细雨分了心,不过她仍不忘念完。“下雨了?”
“下雨了。”嫌酒难入喉,喝到最后却愈喝愈顺口的苏邦妮,开心的伸出胖手盛接雨珠“在滴水了!”
“老天同情我,在哭泣了。”倪玛雅抬起小脸,任由雨水滴落在她面颊上。
“不是,老天是听到我的委屈心声,怜悯我在哭泣的。”不知是坐太久腿麻的缘故,或是酒
在体内发酵的缘故,苏邦妮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差点失去平衡的往旁倒栽去。
倪玛雅跟着起身,站不稳的晃动一下,带有几分醉意的想扶她一把,不料扑个空,又跌坐回地上。
“张承恩…”她垮肩垂头呢喃。
“你说…呃…”苏邦妮打了个酒嗝“你说什么?玛雅。”
虚软的脚像是掺水的泥,她勉强站了片刻,也跌坐回地上。
“张承恩是混蛋!”悒郁的情绪无处发
,倪玛雅突然恼怒的对着空气大喊。
这个方法好!不错、不错!苏邦妮频频点头,深呼吸了下,依样画葫芦。
“张承安是混帐!”她鼓足气对着天空大吼,宣
囤积在心中的怨气。
“张承恩是猪头!”
“张承安是白痴!”
“张承恩是骗子!他说谎欺骗我,诅咒他牙齿痛、嘴巴疼…”
“张承安是坏蛋!他辱骂欺负我,诅咒他咬到舌头、扭到脖子…”
两个难姐难妹,像疯子似的鬼吼鬼叫,尽情的将她们满腹的委屈、满腔的心酸倾倒给空气,直至喊到口乾舌燥、喉咙疼痛为止。
“乾杯!”两人喝酒当喝水般的狂饮起来,一点都不在乎雨势已由小变大,两人即将淋成落汤
。
“呵呵呵…邦妮,你好胖喔!好像
圆…圆圆的。”倪玛雅微醺的戳着她肥嘟嘟的身体,不怕她翻脸的调侃她的吨位。
“你才瘦咧!”苏邦妮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好像非洲难民,身上没
只剩皮包骨,比竹竿还瘦…玛雅,他们是不是
待你,不给你东西吃?”
“嗯。”倪玛雅胡乱点头“张承恩很坏,不准我吃点心…”
“张承安更坏!不准我不吃点心…”时时刻刻拿高热量食物喂她,她这肥胖的身躯就是这样养成的。
“你好好命喔,邦妮,可以吃得这么胖…”倪玛雅钦羡不已,好想拥有她丰腴的体质。
“你才好命呐,玛雅,可以挑嘴拒食…”苏邦妮哀怨不已,好想和她对调身分。
几分钟不到,酒力不是很好的两人,开始感到头昏眼花、神智不清的胡言
语起来,一会儿说看到三只小胖猪在翻身,一会儿说瞧见五
树枝在移动。
两人是彻底醉胡涂了。
“天气…凉凉的…”好舒服,好睡觉!倪玛雅双眸半闭的抓着酒瓶,歪倒身体趴卧在
透的地上。
“雨水…冰冰的…”努力想睁开眼的苏邦妮,跟睡神搏斗半晌,最后弃械投降,也不支倒地瘫平。
“好困…”敌不过睡神的召唤,倪玛雅宣告阵亡,眼皮缓缓的闭上,同苏邦妮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