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热闹的长安城里,向来不乏各式各样好玩的玩意儿,街衢里的车水马龙便反映出这里买卖的热络程度。
而从街头到巷尾,到处都有围着游戏的人
,有斗
、球戏、拔桓。广场边更有卖艺团表演绳技、戴竿、夏育扛鼎、黄龙变等各式把戏,一波一波的人
将城里点缀得生动有趣。
而近来又不知打哪儿传开长安城有宝镜的传闻,城里便更热络了,因为寻镜的外来人士从各地鱼贯的涌入了这座热闹的城邑。
"真讨厌,所有的人都没事干吗,统统挤到这城里来做什么?"梦
痕蹙着眉不悦,只因身子一直和陌生的来往行人擦撞。
"还不是为了那个宝镜传闻嘛。"梦夏
对这熙攘的人群倒不以为意,反正她爱热闹。
"这些人是脑袋
了豆腐还是长了茧,就净想着那可能根本是凭空杜撰出来的虚无宝镜。"梦
痕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寻宝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无所谓,反正近来日子闲得慌,来点新鲜玩意儿也不错。若真有宝镜,就等着看那传奇镜子是怎么个神奇法;若没有就当看了一场荒诞的寻宝记,也算为我无聊的生活多添了一出无聊戏。"梦夏
倒是很看得开,反正太平盛世人人闲得慌,来点刺
也不错,再者,别人是笨是呆横竖都与她无关。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宝镜的传闻有点古怪吗?"与梦
痕、梦夏
同行的还有三妹妹梦秋晓,柔柔的嗓音逸出了纳闷的语调。
"怎么说?"梦
痕问,梦夏
也睇着她。
"你们看。"梦秋晓的纤纤玉指从袖子里
出了一张白纸,这张纸是她方才见一路人不小心掉的,本来她拾起要归还,可是在看到了纸上的字句后,她心一震,便悄然的收下它。
现下,梦秋晓摊开手上的纸,四行狂飞浑厚的字迹便映入三人的眼帘…
明月照德有南门,
夏秋冬护古镜,情始镜缘连成心,爱启镜缘系两意。
梦
痕和梦夏
看了这四行词,莫不是一震,她们相觑无言的眼神说明了她们有着同样的疑惑。
梦秋晓见她们明白了,便收回纸张无言的继续往前走,梦
痕与梦夏
亦有默契的跟上。
三人就这么静默的回到一座百花缤纷、竹影婆娑,枝拭纯嵘、碧瓦飞檐的高墙深院…朵云居。
"这什么意思嘛,指的不就是咱们家吗?"梦夏
一回到朵云居,马上嘟着小菱嘴嚷了起来。
"是呀,怎么会这样?"梦
痕也不解着。
由于南面的长安城正门是明德门,而娘开的"四季当铺"就在明德门前的位置,她们四姐妹的名字中各有"
"、"夏"、"秋"、"冬"一字,所以前二句话连起来就是指她们。
"所以我才觉得怪。"梦秋晓望着桌上的纸张,一圈圈的疑问从心里泛开。
"我们家有什么古镜宝镜吗,我怎么不知道?"梦夏
蹙着眉说。
"我也没见过。"梦
痕努力搜寻着脑中所有的记忆,她记得铺子里的镜子就只有张大妈之前拿来的那面方型铜镜,那面镜子很普通,是常见的镜子,而除了那个以外,她再也没什么有关镜子的印象。
"你们看后头这二句是什么意思?"梦秋晓指着后头那二句更古怪的字句。
"是呀,又是情又是爱的,这说什么来着?"梦夏
莲手拎起纸张,摆于眼前盯着。
"字里的意思该是男女之情吧,只是这跟宝镜有什么关系,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梦
痕的脑袋也快打结了。
"冬沁,你怎么看这事?"梦秋晓转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四妹,梦冬沁向来是她们当中最聪明但却也最不爱说话的。
正在研究五行术数的梦冬沁经她这么一问,螓首抬了抬,扬睫快速闪过那令大家狐疑不止的四行字。末了,她轻声道:"大概是月老闲得慌。"语毕,她又垂下螓首做她的工作。
"月老?"三姐妹异口同声的面面相觑,觉得跟这词怎么也连不上。
"算了,还是问娘去,也许她知道些什么吧。"于是三姐妹不再费事绞尽脑汁,踩着莲花步伐穿过
绿嫣红的大院子,而院子的东门衔接的正是四季当铺。
避若水是位年近五旬的女人,且是位难得的大美人儿,虽然她年纪几近半百了,可是岁月并未在她脸上、身上留下一丁点儿痕迹。
晶莹赛雪的肌肤、精致瑰美的脸蛋,连一般十四、五的小姑娘也是自叹不如。和她四位完全遗传了她美貌的女儿站在一块,人人只会当她是四姐妹的大姐而非是娘亲。
避若水三十年前曾是名震江湖的人物,相貌美
、功夫一
,身具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和无所不知的聪慧,让她在江湖上闯出了"神算水无痕"的无敌封号,和夫婿梦南天相识相恋后,二人更是一对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无奈梦南天因病早逝,丧夫后的她便退出江湖,一人独自抚养四千金长大。
在季节飞快的递嬗里,转眼间四千金不但个个出落得如花般的
人,也各得她的真传。
老大梦
痕,人称桃花女,她习会了使风做武器,一招"春风舞瓣"名震江湖,无人能出其右。
而老二梦夏
玩火是玩出了名,江湖人称"罗剎女",只要哪位仁兄不长眼,犯了夏妹子,包管她送几只火凤凰让对方尝尝何谓地狱之火。
老三梦秋晓学音律玩萧,她似水般柔柔的萧音不但能净人心,亦能让人穿肠破肚,江湖上因只闻萧声不见其人,故有了"萧娘子"的称号。
老么梦冬沁是四姐妹中唯一不懂武的,然她却是其中最聪慧的,她不但将管若水神算本事全习下,更是精通五行八卦术数,小小年纪的她已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就这样,管若水和四位如花的千金在长安城定居了下来,并以女儿的名字开了一间四季当铺。
虽说这世代并不容许女人如此的抛头
面,可,江湖人出身的管若水并不引以为意;再者,也许因为她们一家五口
美妍丽的花容,四季当铺的生意一直是兴旺不绝的。
就像现在进门的这位客人,他已经在一个月内来了五趟了,以为他穷得没饭吃,要天天上门以物换金吗?错了,瞧他一身华丽绸缎,及不俗的谈吐举止,想也知道他的家世良好。
这人不是常人,他乃是城里葛员外的儿子…葛君彦。
"葛公子今天是要来换取你上回留的玉坠子是吗?"管若水一见到他马上漾起了
人的笑靥,甜甜的柔软嗓音有如黄莺般的悦耳,任谁听了都觉得舒服。
"是的,梦夫人,劳烦您了。"葛君彦有礼的绽出一抹笑,随即他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门帘的另一边,眼瞳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避若水清楚看见了他瞳子里的希冀,不过她没点破,只当没看见的问:"葛公子,来,这是你的玉坠子。"
"好的。"葛君彦将应付的赎款摆上,玉坠子连看也没看,只是凭眼角余光伸手接过,继而收入衣怀,视线仍栖在那与百花院子相连的门帘上,他满心渴望能从那道帘子里看到他的梦中佳人出现。
"葛公子,你还有事吗?"管若水明知故问。
"呃…我…"怎么办,他没借口再待在这儿了,可是他多想见她一面啊!轻瞄过管若水,他低下头不敢唐突的对她说出自己深藏的情意。
然,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上天终待他不薄,静谧的门帘有了动静,继而出现了一张灿如桃花的醉心容貌,她出现了!
"
痕!"
夜在心底呼唤的芳名,不经意的冲口而出,而心中希望的实现让他也扬起了
足的笑意。
"葛公子?"
痕在乍见对方时闪过一丝情绪,随即她快速的将它收藏好。
"
痕姑娘,好久不见。"腼腆的,他打了个招呼。"怎么会,咱们四天前才见过。"如果他记
差,她不会吝啬提醒,梦
痕很不给面子的说了实话。
"人家葛公子是一
不见如隔三秋,你不懂吗?"梦夏
明知道梦
痕对他没意思,她还不忘替葛君彦解释。
"夏
姑娘你见笑了。"葛君彦被梦夏
这么一说,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
"见笑,没呀,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那我…我走了,
痕姑娘你保重。"一时间不知如何以对的葛君彦被梦夏
简单的二句话给逗红了脸,尴尬的他连忙奔离当铺。
"啊!就这么走啦,没意思。"梦夏
看着葛君彦有如火烧
股般的疾奔背影,她叹了口气道,心想乐子没了。
"夏丫头你别这么逗他,人家葛公子脸皮薄不像你。"管若水瞅了女儿中
子最活泼也最烈的梦夏
一眼。
"脸皮薄,怎么可能,堂堂葛大少爷为了女人连当铺都三番四次跑不腻了,他还会脸皮薄吗?"梦夏
很不以为然。
"得了,你明知道他在
丫头面前就是一只不会叫也不敢叫的小花猫,你还逗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财神爷呀。"葛君彦几乎每个月都拿东西来典当,在铺子里,他的东西就有十余样之多,而且他一样东西一放就是数月,像刚才那玉坠子就是他五个月前拿来的,她知道他是故意用这种方法让她赚取差价。
"娘,你别把那个弱书生跟我配一块。"梦
痕蹙眉抗议。
"我哪有,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我也没凑合你们的打算。"这也是她明知他对
痕有意,却一直没当他的面点破的原因,因为她知道
痕的真命天子不是他。
"那你还收他的东西,你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梦
痕不满的嘟起了小嘴,对于那个胆子极小的公子哥,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哎呀,你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我怎可毁了他的精神支柱呢,这样太缺德了。"管若水理直气壮的说。
"是吗?你有那么好心,我看你图的是他给当铺的赚头吧。"梦夏
很不客气的直接道出了主因。
"哎呀呀,夏丫头,我图他什么呢,说得这么难听,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四姐妹着想。再者,咱们当铺以男客人居多,几乎都是冲着你们一张张倾国倾城的闭月羞花来的,我要真推掉这些生意,那咱们不就喝西北风去了。"
避若水伸手轻拍着三张与她有些许神似的俏脸蛋,最后,柔荑落在梦
痕的芳颊上。
"唉,日子过得真是快,转眼间你们都大了,也该是时候了。"管若水突然有感而发。
"什么意思?"梦
痕眨着如翦水般的睫
问道。
"意思是你们羽翼丰了,翅膀硬了,是该离巢找寻你们的幸福了。"管若水爱怜的用手背轻滑着梦
痕的
颊说道。
"娘,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她及笄的年龄早过了,娘之前提都没提,怎么现在毫无预警的谈起这事。
"不是突然,是时间真到了,我跟你爹拥有一辈子都不可抹灭的美好记忆,虽然他人不在我身边,我还是没忘怀在爱情里的甜蜜滋味,那感觉真的很美好,很让人醉心,现在,该是你们品尝这甜美的时候了。"
"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梦秋晓听娘亲那笃定又期待的口吻,她直觉她可能算出了什么,因为她是神算水无痕哪。
"什么知道些什么,姑娘家长大嫁人本是理所当然。"管若水一言以蔽之。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有所隐瞒。"梦
痕打量着娘亲,总觉得娘亲心里似乎藏着什么。
"我隐瞒的事太多喽,所谓天机不可
嘛。"管若水漾着再神秘不过的笑靥说。
"又是这一句,你能不能换一句新鲜的词儿来听听,我都听了十六年了。"梦夏
翻了翻白眼。
"本来就是嘛。"这也就是为什么遗传且继承了她神算能力的梦冬沁会少言的原因,因为她那聪颖的脑袋里装了太多秘密。
"那关于那个沸腾了全城的宝镜一事,这大概也属天机是不?"梦秋晓一对水眸瞅着娘亲问。
"真聪明,不愧是我女儿,知道此乃天机不可
。"管若水摇头晃脑,纤纤玉手在空中转呀转的。
三个女儿见她这样都仰头不耐的送她几记白眼。
避若水见状,连忙道:"不过,有关宝镜,有件事倒是可以说说。"
"说来听听。"
"听说那个宝镜每五百年会现世一次,今年正好是五百年期满了。"
"那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呀…媒关系、媒关系。"管若水漾出玩味的笑靥。
"没关系,真的吗?那不然这是什么?"梦
痕将那张写有四行诗的纸张递上。
"就说媒关系了嘛。"管若水轻睨了纸张一眼便直接答道。
"没关系?"
梦
痕跟梦夏
、梦秋晓相觑了一眼,心想,就算娘亲知道也不会说的,反正她就是这副德行,于是,她们放弃了追问。
心里暗忖,如果真有事情发生了,她们最终还是会知道的。
避若水看着三个都误会她意思的女儿,她也不打算解释,负于身后的柔荑暗中掐起莲花指数算,末了,她绽出一朵笑。呵呵,当真快了,有人的春天要来喽!
阳光隐遁,
霾满天,空气寂寂清冷,灰暗的大地让人感到一股落寞与萧瑟,心莫名的跟着沉重了起来。
尤其在一片苍翠蔽天、光线微弱的林子里,一道孤独的身影立在一座孤坟前,更是显得苍茫而荒凉。坟的四周不见荒草杂树,有的只是满满的桃花枝影,整整一片,想来此坟应是长年有人照料才是。
时值冬末,桃花枝枒上已然冒出许多争
报
的小小花苞,那一点一点的小花苞,将原本干净得不见绿叶
花的桃树点缀出些许的生气来。
坟前是个高瘦的男子,一身灰衣装扮及落拓沧桑的神情让他看来有着无生气的冷调。
是的,泠,很泠的感觉,因他眼不眨、人不动的望着墓碑久久,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是木头一块,就连他身旁的那些桃花枝都还会
风摇摆,比他有生气得多。
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块冰泠的墓碑,碑上刻有"爱
馥云之墓",想来该是这名男子的亡
才是。
一人一冢与无言的桃花树静谧了许久,男子终于开口低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馥云,离别十年了,十年前的今天,你我生死一别至今,你可还记得我的模样?造化弄人,谁会料到厮守至终、携手白头的承诺竟不到一年便消逝无踪。是上苍妒我俩浓情至极吧,否则你怎会红颜薄命,我又怎会孤独凄怆。
十年前,我原意追随你黄泉路行,不落你孤单,不使我们分离,奈何念云无辜脆弱,小小生命是你我期待已久的心头
、怀中宝,我又怎忍心弃她而去。
如今,十年了,小念云益发出落得如你花一般的容颜,她懂事成
、体贴温柔如你一样,馥云,你天上地下可有知呀?你知不知道,我夜夜等你入梦来,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啊!你知道吗…"男子泠漠如冰的坚毅五官,不期然的,滑下了数行热泪。
泪里装载的是他隐忍了十年的思念,以及他再也圆不成的缺憾情爱。
风,恍恍悠悠的拂过,男子身后随风落了一地枯叶,片片凋零的黄叶彷似他的心情,转眼就要枯干凋零。
凄泠的人冢外,立着一位年约十岁大的女孩,应是单纯天真的容颜,却镶了一对与她年龄不符、成
的多愁水眸,水眸里,写尽了对瞳里男子的担忧及隐隐的自责。
是她,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娘不会死,爹也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十年来,她看着爹爹
夜夜的思念娘亲未减,她想爹爹今生失去了娘亲,势必不会再有笑颜了,那该怎么办呢?她不能就这样看着爹爹伤心度
,她不忍啊。
一定有办法让爹爹再开心起来的,一定有法子的,只是…要怎么做呢?
须臾,女孩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
有了,她可以想办法让爹娘再见一面!
两相隔,天人是永别,她虽小却也懂得这道理,她要如何让爹娘再相聚呢?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近来长安城里的那个传闻。
宝镜!宝镜有神奇法力,能知过去透未来,只要有它,爹爹一定能跟娘亲再见一面的。
夜空偶见几点星光,微弱的月浮在深沉的夜,孤寂的挂在夜幕的一角,此刻的大地是一片静默,静得教人不敢破坏它的肃静。
昏暗的暗夜里,清冷的崖边立着一道黑影,这黑影已经待在这里好几个时辰了,除了夜里寒风扬动他的衣袖让他看来有些动静外,他彷若只是石头一般的伫立在这里,若不是他见月已移向期望的方向,他也许会像四周环境的一景就这样定在这里直到天明也说不定。
亥时到了,他期待了十五年的任务终于可以展开了。
十五年前,师父因故被
人诈骗,失去了天女剑,本来师父是可以不多作坚持地直接讨回天女剑的,毕竟凭师父的本事,那小小
人岂是他的对手,奈何师父正直不阿的个性却坚持要遵守与
人的约定,故让天女剑落入
人手中十余年。可惜,师父在失去天女剑的翌年就因病逝世了,而这十余年来天女剑也因江湖的夺掠而游走于众人手中。
呵!如今该是天女剑归回神剑门的时候了,师父临终时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定要在今天约满之
夺回天女剑。
总算让他盼到今
了,当初
人与师父的约定正是以十五年为期。
只要过了亥时,天女剑就不用再
,也不用
于腥风血雨中了。
缓缓的提起手中的一柄灰色的长剑,原本灰暗不起眼的墨绿剑身却突地从剑柄跟剑鞘的接
中发出刺眼的亮光。
持剑人像是早就知晓它的改变似的,默默的,他
出似有生命的剑身高举向天,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异样。
此时,灰暗的大地,突然划出一道如烈
般的亮光,而这亮光正来自于那柄出鞘的剑…地恩剑!
须臾,刺眼的炙炙光辉暗了下来,然,原本不起眼的一柄剑却变成通体透彻的青黄,是种很诡异的颜色,根本不像是寻常的剑。
持剑人定睛望着手中的地恩剑,半晌,他似笑的冷扬着嘴角道:"你终于苏醒了,今夜,我就带你去寻回她,让你们从此合一,不再分离。"语毕,他收剑入鞘,定在崖边久久的脚步也终于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