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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大早,天色才刚亮不久,沈飘就来到“天翼山庄”将心不甘、情不愿的柳榆儿接走。

 一路上,柳榆儿板着一张俏脸,不断地抗议。

 “为什么不让我自己骑马?我又不是没有马儿,也不是不会骑呀!”

 “你的那匹马儿不但脚程慢,还有自己擅自跑的不良纪录,再说,你的骑术恐怕不够好,会拖延我们的速度。”

 “你竟敢瞧不起我和我的『小小』!”柳榆儿不服气地瞪着他。

 “你不是想要快去快回吗?我可是在为你着想,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会高兴才有鬼!”柳榆儿哼了声,气得不想再跟他说话。

 由于和沈飘共乘一骑,她的身子无可避免地被他搂在怀中,太过亲昵的身体接触,让她不仅心跳的速度变快了、呼吸的节奏变了,甚至就连身子的热度也不断上升。

 置身在他的怀中,她简直就像患了风寒似的,整个人不对劲极了!

 有好几次,她试图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但他的手臂却始终牢牢地环住她的纤,让她的身子几乎是紧密地嵌合在他的怀抱之中。

 “喂!你的手可不可以放松一点?我又不会跑掉!”她忍不住抗议。

 “没办法呀!你的身子又香又软,我抱上瘾了。”沈飘这话虽是故意说来逗她的,但却也和事实相去不远。

 “你…你这个下的登徒子!”

 “登徒子?”沈飘摇头说道:“登徒子可没像我这么正直。”

 “正直?你这样叫正直!”柳榆儿冷嗤了声,只差没有放声大笑他的荒谬。

 像他这样的男人倘若不是登徒子,那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样的行为举止才叫做轻挑浮

 “那当然了!你想要我示范真正的登徒子是什么样子的吗?”

 柳榆儿正想要严词拒绝,他的大掌却忽然离开了她的纤,隔着衣料掌握住她的酥

 他这突如其来的侵略,让柳榆儿倒一口凉气。

 “你…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示范一个真正的登徒子是什么样子啊!难道这样还不够明显?那好吧!看来我得示范得更彻底一点。”

 沈飘的语气听起来无奈的,但他的大掌却毫不客气地隔着薄薄的衣料,放肆地弄她的丰盈。

 他指尖高明的挑逗,瞬间光了柳榆儿的力气,甚至还差点害她发出令自己羞愧的呻

 在他的拨之下,她双颊的热度瞬间飘升,心跳的速度也几乎快超过自己所能负荷的极限。

 她知道自己该立即阻止他,可不知为何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浑身虚软地倚靠在他的前,任他对自己做着放肆的举动。

 然而,就在沈飘的大掌意图更进一步地溜进她衣裳底下时,柳榆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红着脸惊喊。

 “够、够了…住手!”

 听见她的制止,沈飘当真暂时停下了肆的举动,轻笑地问:“现在你总该知道登徒子是什么样子了吧?”

 “没错,我再清楚不过!”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像他这样的男人,就是标准的登徒子!

 “那现在你也该知道,我有多正直了吧?”

 “你…”亏他有脸这么说!他这个样子要是算正直,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称得上刚毅木讷了!

 “我怎么样?”沈飘挑眉望着她。

 他那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在说若她还认为自己不够正直,他便很乐意继续示范一个登徒子能够恶放肆到什么程度。

 “哼!没怎么样!”

 柳榆儿努力隐忍着怒气,告诉自己别跟这家伙计较,然而却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将他骂过一遍又一遍。

 这个可恶透顶的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她急于想和他保持距离,却偏又拿他没辙。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男人吃得死死的?仿佛她天生就注定要被他克似的。

 满肚子怒气无处发的柳榆儿,怀疑自己气得头顶快冒烟了!

 她那副气急败坏却又拿他莫可奈何的模样,逗笑了沈飘,而他低沉浑厚的笑声,让柳榆儿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好几拍。

 “你笑什么笑?”

 “你真是有趣。”沈飘笑望着她。

 “谢谢你的称赞!我一点儿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柳榆儿哼了声,一颗芳心却无法控制地因他那双熠熠的黑眸而怦然颤动。

 “这趟旅程有了你的陪伴,肯定会愉快许多。”沈飘好心情地说。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柳榆儿哼了声。

 她不要在半途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气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天色逐渐昏暗,橙灿灿的夕阳逐渐落到山的另一头。

 在经过一间生意兴隆的客栈时,沈飘让马儿停了下来。

 “我看,咱们今晚就投宿在这间客栈吧!”

 “你高兴就好。”柳榆儿没有意见。

 这一路上,她已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故意和他作对、唱反调,不但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反倒只会让自己生气。

 为了不让自己气死,她干脆随他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求能够相安无事,尽快回家就好。

 对于她难得的柔顺,沈飘扬起一抹微笑,搂着她翻身下马。

 虽然客栈里已坐了七、八成满,客人的人数不算少,但是由于他们一个潇洒俊逸、一个娇俏美丽,因此当两人相偕踏入客栈,马上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身为“天翼山庄”的千金,柳榆儿早已习惯了旁人的目光,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自在,只不过,当她察觉客栈里许多女人都悄悄瞄着沈飘时,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有种不悦的感觉。

 “两位客倌,要用膳还是住宿?”店小二了上来,热情地招呼他们。

 “都要。”沈飘吩咐道:“先帮我们弄一桌酒菜,然后再帮我们准备两间干净舒适的客房。”

 “好的,没问题,两位客倌,这边先请。”

 店小二将他们领到座位之后,便马上转身去张罗了。

 饼没多久,几样酒菜很快地送了上来,那菜虽然比不上“天翼山庄”的厨娘所烹煮的精致丰富,却也算是香味俱全了。

 柳榆儿刻意不理会沈飘,迳自拿起碗筷吃饭,很努力地想将他当成隐形人,却发现实在是太困难了。

 就算她真的能够忽视眼前的男人,可身旁一直有一道窥探的视线,扰得她心里很不舒坦。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失礼,一直盯着他们猛瞧?

 柳榆儿转头一瞥,就见邻桌有一名约莫比她大上一、两岁的女子,正直勾勾地望着沈飘,那一脸爱慕的神情,令她不蹙起了眉心。

 “你倒是的嘛!”她哼道。

 听见她的话,沈飘转头一看,见那女子对自己扬起一抹妩媚的笑容,他也友善地扯动嘴角,回以一抹微笑。

 那女子像是受到了他微笑的鼓励,竟起身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一个人到这镇上来游历呀?”

 柳榆儿再度蹙起眉心,没好气地瞪了那女人一眼。

 “你是瞎了吗?哪只眼睛看见他是一个人的?”可恶!当她是鬼呀?真是莫名其妙!

 想不到,那女人果真当柳榆儿不存在,那双频送秋波的媚眼,只看得见沈飘那张俊美潇洒的面孔。

 “公子好面生,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吗?”

 “是啊!耙问姑娘是…”

 “我是隔壁布庄老板的女儿,阮冰冰。”

 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柳榆儿实在受不了被当成隐形人,俏脸一沉,重重地放下碗筷。

 “你爹难道从来没教过你,别人在吃饭的时候跑来打搅人家,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吗?”

 这充满火葯味的话,总算是让阮冰冰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我和这位公子正在谈话,你莫名其妙地打断,不是更加无礼吗?”阮冰冰反相稽。

 “你…”“再说,你和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阮冰冰又问,甚至还瞪了柳榆儿一眼。

 罢才她听见他们向店小二要了两间客房,很显然这两个人并不是夫,否则又何必分房而睡?

 “我…我和他什么也不是!”“既然你们什么也不是,那我跟这位公子说话,与你何干?”阮冰冰哼了声,只差没直接开口要她闭嘴。

 柳榆儿简直快被这女人气炸了,她杏眼圆瞠地瞪着沈飘,气恼他竟在这个时候不吭一声。

 “沈飘!你怎么说?”

 “我?”沈飘的浓眉一挑,饶富兴味地望着柳榆儿,忍不住问:“你在气什么?”

 “我…”柳榆儿被问得一阵哑口。

 对呀!她在气什么?

 现在想想,她这阵怒气确实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倘若她只是恼怒阮冰冰干扰她用膳,似乎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呀!

 阮冰冰睨了她一眼,哼道:“怎么?见我跟沈公子相谈甚,你吃醋啦?”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我干么…干么要为了他吃醋?”柳榆儿有些激动地否认,语气却不知为何透着一丝心虚。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别多管闲事!”

 “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呢!我只是…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我吃饭的时候,在我的面前眉来眼去,实在碍眼极了!”

 “看不惯的话,你大可以走呀!”

 阮冰冰故意想走她,毕竟自己虽然称得上丰姿绰约,可是一待在这女人的身旁,她马上就被比了下去。

 柳榆儿的俏脸又更沉了几分,果然中了阮冰冰的计。

 “店小二!”

 她娇叱一声,店小二马上在百忙中奔了过来。

 “姑娘有何吩咐?”

 “带我去客房,还有,帮我另外准备一桌酒菜,我要在我的房里吃,省得在这儿倒胃口!”

 “是、是,姑娘请随我来!”

 “哼!”柳榆儿瞪了沈飘一眼之后,便气呼呼地随着店小二离开。

 沈飘望着她走上二楼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玩味她这不寻常的怒气所为何来。

 …

 柳榆儿独自一个人待在客房里,店小二送上来的饭菜她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原本她以为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对楼下的情况眼不见为净,就不会再生闷气,可却发现她的心情仍旧不悦。

 “真是怪了!我到底在气些什么?”她打了个酒嗝,咕哝地说。

 有人看上了沈飘,厚着脸皮前来攀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干么要感到不高兴?沈飘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再说,要是那个叫阮冰冰的女人,能够分散沈飘的注意力,让他少来招惹她,这不是好的吗?

 “对呀!那个風騒女人帮我住了沈飘,我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是话虽如此,她心里的愠恼却没有减少半分。

 柳榆儿对自己的异常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在她喝酒的同时,她一边留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却始终没有听见任何声响,甚至就连开门的声音也没有。

 她不猜想,沈飘大概还在楼下和那个叫阮冰冰的女人相谈甚

 想像着他们有说有笑的画面,柳榆儿的口一阵郁闷,不知为何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哼!放的沈飘加上風騒的阮冰冰,他们两个人还真是绝配!”柳榆儿自言自语地哼着,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语气酸不溜丢的,醋意十足。

 就在她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沈飘时,壶中的酒也一杯接一杯地喝进她的肚子里,小小的酒壶很快就见底了。

 “小二!小二!”她拉开房门,娇声叱喊。

 “嗳,来了!来了!”店小二连忙跑了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再帮我拿壶酒来!”

 店小二见她已有几分醉意,不犹豫了会儿。

 “姑娘已经醉了,还是别再喝了吧!”

 “少罗唆!我要你去拿酒,你乖乖拿来就是!”柳榆儿从身上掏出银两,到店小二的手中。“喏,拿去!快点帮我拿壶好酒来!”

 “这…好吧!姑娘稍等。”

 店小二有些无奈地转身下楼,不一会儿就送上了另一壶酒。

 “谢了。”

 柳榆儿从店小二的手中接过酒壶之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她回到桌边,再度斟酒来喝,企图把自己灌醉。

 “对…我要喝醉…”她咕哝着。

 只要地喝醉了,沈飘那张可恶的俊脸就不会一再地出现在她的脑猴,像被下了咒似的,怎么样也抹灭不去。

 但…接连好几杯酒下肚,却似乎一直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真奇怪,为什么我的头这么晕了,那张讨人厌的脸却还是挥之不去?”

 难道是因为她喝得不够多吗?好!既然如此,那她就干脆喝得更多一点!

 柳榆儿几乎快反胃了,却仍赌气地继续喝着。原本酒量就不是很好的她,没多久就醉得双眼蒙,整个人意识昏沉地趴在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惊扰了半醉半醒的她。

 听着那一声声的敲击,柳榆儿皱起了小脸,感觉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敲打着她的脑袋似的,让她顿时有种头痛裂的感觉。

 “别敲、别敲了!”

 她勉强撑起身子,踏着踉舱的步伐前去开门。

 房门才刚拉开,她的身子就蓦然一阵虚软,整个人像一摊泥似地倒在刚走进房里的沈飘身上。

 “天哪!你怎么醉成这样?”

 沈飘紧搂住她,反手关上房门。

 一听见他的声音,柳榆儿抬起头来,透过蒙的醉眼,看见了他的俊脸。

 “咦?怪了…我…不是…已经喝醉了吗?为什么…还是…看见你的脸?”她蹙起眉心,一脸的疑惑。

 “你在说什么呀?”沈飘一时之间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还以为她醉得胡说八道了。

 “我说…我明明就很努力、很努力…想把自己灌醉…很努力、很努力…不想要随时随地都会…想到你,可是却…好像一点儿用也没有…真是的…枉费我…喝了…那么多的酒…难过死了…”

 听她断断续绩,好不容易把话给说完后,沈飘的浓眉一挑,黑眸掠过一抹炯亮的光芒。

 他低头望着怀中的小女人,像是想分辨她说的究竟是真心话抑或是醉话?

 见她醉眼蒙,连站都站不稳,他猜想她大概只是醉了之后随口胡言吧!

 “唉,你实在不该喝这么多的。”沈飘皱眉。

 “哼!我才没喝醉!瞧…我不是还认得出你吗?”

 柳榆儿赌气地说,身子却一阵虚软无力。为了不让自己跌倒,她本能地伸出双臂环抱住沈飘的颈项。

 她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两人的身躯更紧密地贴合,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让他的心神一,而她那柔润红吐出的酒气则让他醺然醉。

 沈飘的眉头一皱,心知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把持不住。

 “好了,不管你有没有喝醉,都该好好歇息了。我扶你到上去吧!”

 “不要…我不想睡!”柳榆儿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忽然睁大了蒙的醉眼,盯着他嚷道:“沈飘,我告诉你!”

 她喝醉酒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可爱又可恨的任小猫,让沈飘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要告诉我什么?”他近乎叹息地问。

 “我、告、诉、你!”她松开了环抱住他颈项的双手,改而揪住他的衣襟,近乎吼叫地说:“我告诉你!我才不会爱上你!我绝对不会爱上你!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听见了。”沈飘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她喊得这么大声,恐怕不只他听见而已,整间客栈的人应该也全听见了。

 “你真的喝醉了,我扶你上休息吧!”

 “不要!你又想丢下我,去找那个風騒狐媚的阮冰冰了是不是?我偏不让你走!”酒醉的她,北平时更加任,怎么也不肯松开捉住他衣襟的手。

 “我没有要去找她。”

 “骗人!”

 “我没有骗你。”

 “你骗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刚才明明宁可和她在楼下谈天说地,也不肯上来看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你好可恶!沈飘,你是这世上最恶劣的大坏蛋!”

 她那幽幽怨怨的语气,让沈飘的心蓦然一动。

 他不要猜想,难道她是因为在乎他对她的态度,以为他为了别的女人而冷落她,所以才喝了这么多的闷酒?

 这个猜测让他的心情大好,不过见她醉成这样,他实在有些担心。

 “傻瓜,明明酒量不好,却不知道节制。看你醉成这样,明天一早醒来可有得你受了。”

 “姓沈的,你说谁是傻瓜?”

 柳榆儿不满地双手,身子却摇摇晃晃的,差点跌倒,幸好沈飘仍紧搂着她,否则她肯定要狼狈地摔倒了。

 “当然是在说你这个小傻瓜,难不成会是在说我吗?”

 “可恶!你竟然敢骂我,你这个…呕…”柳榆儿正想要骂人,却忽然感到一阵严重的反胃。

 沈飘反应不及,被她吐了一身。

 “柳榆儿,你真是…”

 瞪着两人身上的脏污,沈飘傻眼。

 看着闯了祸却出一脸无辜表情的柳榆儿,他咬了咬牙,不知道该不该掐死这个既可爱、又可恨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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