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你真的…他…你们…”阿芳瞠目结舌指着杨希如的鼻尖,吓得说不出话,她已经记不得这是她近些日子以来第几次惊愕、结巴。
“我和他是朋友了哦,很
吧,对不对?”杨希如兀自做着体育课固定要做的柔软体
,一边喜孜孜地说着。
对你个头。阿芳知书达礼的
子终于被
出一丁点认为
俗的字句了,一切都拜杨希如所赐。
“他人不错的…”杨希如兴奋地说道,完全不把阿芳眼底的惊愕当一回事。“他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坏,那么崇尚暴力…而且我跟他很有话聊的,应该可以做哥儿们。”
“可…他是
…
氓…”
“不可能!”杨希如意识为他辩白。“他是高了点又壮又些,碰巧又长相凶恶…基本上,他算得上是好人,不会坏到哪…”
“小不点…”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叫唤声打断她的话。
杨希如一张欣喜的小脸瞬间换成苦瓜…会
火的苦瓜。
“你说得对,他是坏蛋。”
孟凡大概作梦吼想不到他自己这么一声“亲切”的呼唤,对杨希如会有如此大影响吧?
感觉到身后有道
墙之后,杨希如火大地转身,小手一指。她一定要指着他的鼻尖骂他,给他一个教训,她发誓。
但人算不如天算,活该她忘了他们俩之间的“差距”她食指高举也只不过抵到人家孟老兄的下巴,所有快出口的“招呼语”全化为无声的震惊。
怎么会高成这样!哇咧靠…
“不小点?”孟凡很怪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指着自己下巴这么久的何用意。
“小不点?”他再叫一次。
杨希如恢复神志,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不要长这么高会死啊!”她怒道。
阿芳以及其他同班上体育课的同学包括老师,没有一个不为杨希如的“恶形恶状”担心。接下来恐怕是一起校园暴力件…这是他们此时共同的心声。
出乎他们的意料,孟凡心情似乎大好,竟然笑开一张脸,并且和杨希如扯了起来。“不好意思,在下的遗传基因正好是一个大T,长得高不是我的错,纯属天命;正所谓‘天命不可违’,小不点你就包涵包。”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玲珑’是天命,不可违?”打死她,她也不会形容自己矮小。
像是故意揭她疮疤,孟凡可老实了“矮小就矮小嘛…何心用‘玲拢’两个字去美化呢?”
“死孟凡,你闲慌了啊!上课时间不上课,在这边跟我哈拉个
!”杨希如摆出一副火山即将爆发的姿态。
“公民课,无聊课,跷课了。’他耸耸肩不以为意。
杨希如闻言,原本乌云密布,几乎快风打雷兼闪电的气势,转眼间成了万里无云、晴空朗的朗的好天气。
“帮个忙好吗?”她
双手,极度谄媚。
认识她虽不久,但他自然了解她这般“秦桧面”所为何来。
“想吃什么?”他叹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心甘情愿成为她的跑腿兼提供荷包者?已经不下十次了!
“嘿嘿。”杨希如干笑两声。“没什么啦,就是对面那个老伯的炸
排啦!”
孟凡翻翻白眼,虽无奈但也不拒绝。
“你等会儿。”说完,人便往围墙跑去,轻轻一跃翻过墙,当着众家大小师生的面,没有一人出面阻止。
一会儿他的人影又出现在操场那端,手里拿着两份
排。
“太好了!”杨希如冲上前,不客气地拿走其中一份。
孟凡无奈地直摇头。“这么会吃也没见你长高一点。”他几乎每天都会跷一、两堂课,每天都会买些东利西给她吃;照理说能吃的人不会矮到中哪去,怎么她小姐是个例外!
杨希如出神地看着他…手上另一份
排。
“你多买一份是要给阿芳的吗?”
阿芳?谁啊?
“谁?’
“阿芳阿…”杨希如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老觉得最近心里地里好像挂着事,原来是她忘了跟他介绍阿芳了…十几天前想着要告诉阿芳有关孟凡的事也是今天才想起来也好,趁孟凡也在…
“阿芳?阿芳?阿…你躲在那干嘛?孟凡请你吃东西,快过来呀?”
我…孟凡指着自己,那份是他自己要吃的也!
算了,他只能大叹自己倒霉。眼睛随着杨希如飘到阿芳身上,他看到的是位瑟缩颤抖的娇弱女孩。
“不用了,
排给她,我走了。”他太有自知之明了,那个叫阿芳的是在怕他,如同其他的人一样。
“不行。”杨希如倒是坚决得很,硬是将阿芳拉了过来。“这是孟凡。”她热烈地为彼此介绍着。“这就是阿芳,上回你吃的寿司就是她做的。
阿芳不敢抬头,低声道:“你…你好…”孟凡呼出一口气,颇有叹息的意味。
“你好,上回的寿司很好吃,谢谢。”他已经尽量将声音放柔了,无奈发她还是害怕。
“不…不客…气…”阿芳无是不敢抬头,直直望着杨希如的鞋子的,和发现…“希如,你鞋带松掉了。”
杨希如低头一看。“真的也!阿芳…”
话没说完,阿芳早已蹲下身为她系紧鞋带。
这一幕可让孟凡看傻了。
“你是你的佣人?”他指着阿芳问道。
杨希如摇头。“不是。”
“那她为什么要替你绑鞋带?”
“因为我不会绑鞋带呀!”她觉得他问得好白痴。
孟凡睁大眼,嘴巴不自学地张成O字型。他俞来愈相信杨希如是从小学一年级跳级上来的。
猛力拉起阿芳。“你不用帮她绑。”他喝道,吓坏了阿芳。
等阿芳站定后,他放手转而拉着杨希如。
“这小不点交给我,你去上你的课。”他决定好好教她何谓“生活必须常识技巧”而一切…就从绑鞋带开始。
莫名其妙被人拉到操场旁的树下,以火爆着称的杨希如自然是开炮了。
“你神经啊!阿芳在帮我绑鞋带,你挡个
!”她抬高鞋带松掉的右脚。”你看,现在怎么办?”她问得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她对自己“长到十四岁还不会绑鞋带”这件事有丝毫愧对国家栽培的感觉。
“看着。”孟凡蹲下身,将她的右脚放在自己蹲屈的左膝上,完全不怕她鞋底的污泥。“我现在教你绑最简单的蝴蝶结。”
红
爬上杨希如的小脸,不是因为酷夏的烈
,不是因为气愤,而是羞怯。
他这样…好像…
她觉得自己像仙履奇缘中的仙杜瑞拉,而他…就像王子一样。
“…这样…再这样…你看清楚了吗?”孟凡抬起脸,看见她眼睛闪烁出幻想的光芒,神游太虚去也。
“喂,小不点,你在发什么呆!”他敲她一记爆栗,将她敲回现实。
小不点!“我告诉你多少次不准叫我小不点!”
孟凡耸肩,直接坐在地上。“有别人叫你小不点吗?”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只有你敢!”杨希如恶狠狠地瞪他。心里突然泛起一抹释然,只是一向精心的他并未察觉,他潜意识地松了口气。
“‘小不点’这三个字是我专用的。”
“只有你那么没品!”她哼道:“净往人家缺陷挖,不是英雄好汉。”
“那些自称英雄好汉的都已经做古啦!别忘了我是个混混,是个坏孩子。”
“少假!”杨希如不喜欢听他自贬的话。“你少说那些狗
话,本姑娘才不信你那套。能成为全校最大条的人不会笨到哪里去,你只是不想听大人的话,好好念书而已。”标准的叛逆期症候群。
孟凡又敲她一记敲头。“用心学绑鞋带。”
他的语气和平常一样,但心里却有另一波思
。
不能否认小不点说的话,她一点也没说错。他不想按着父母的期望走,他想自己走他的人生,或许大人总以为十四、五岁还算是小孩子,根本不会懂得何谓人生,何谓将来;但这观念用在他身上是不适宜的,他虽然才国二,却已经为自己立下目标…他要念商职然后再
大,但他的父母一味地以为上高中再上大学才是正确的,所以叛逆加上
子烈、身手不错,因缘际会、
错
差让他成了老大,从此被视为标准的坏学生、坏小孩。
“喂,孟凡。”这回换他神游太虚了。
杨希如用脚戳戳他。“你不是要教我?”
“啊?哦?嗯。”连续发出三个虚字才回过神。“仔细看好,这条绕过这条…然后再这条…”
“这条…那条…这条…”杨希如默念着,十分专心。
“…这样就好了,懂了没?”
她点点头。“懂了。”然后站起身。“那我可以去上体育课了吧?”好不容易有两节连续的体育课,她可不想耗在这事上。
“别想。”孟凡拉下她,面对面地坐着并松掉她的鞋带。“弄给我看,好了才过关。”
“啧!好好一个老大不做,到这边教我绑鞋带…有毛病…”杨希如嘀咕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动手,嘴里还不时念念有辞。
“你在念什么?”孟凡扬眉看她。
“没、没什么!”让你知道还得了,杨希如自知没那个能耐跟他比划。,总算大功告成了。“孟凡你看,我绑好…啊!手指头
不开…”
孟凡低头看她的鞋…
哈哈哈哈哈…偌大的笑声霎时震破天际,引起临近操场镑间教室的师生的关注,纷纷出现在走廊看着大笑的孟凡及一旁急得昏天暗地的杨希如。
他败给她了…天啊!绑个蝴蝶结也能把手指头绑进去。哈…··小不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死孟凡!”杨希如急坏了。“快帮我解开啦!”为什么她会把自己的手也给绑进去了呢?怎么会这样!呜…她好想哭。
“你还笑!”她用另一只脚端了端已经笑得趴在地上猛捶草地的孟凡“快帮我啦!”
克制自己并环视四周一下,孟凡大吼“看什么!”
一下子,原本好奇的观众全消失不见踪迹,孟凡的威力无人能及,当他视线再度回到杨希如身上时,又是满脸的笑容可掬。
“你真宝!”他笑道:“连个蝴蝶结也能让你打成死结,还
住手指头。佩服、佩服。”
“佩服个
,快点啦!”糗了,糗了,现在大概全校都知道她不会绑鞋带,该死的孟凡,她要掐碎他的脖子、
爆他的眼珠子、放光他的血、拔光他的头发、剥光他的皮,然后…他真的长得不赖。
所有杨希如之“报仇大全”都因近距离的观看而化成惊叹。
所有好的全教他给捡了去…杨希如再次证实了这个想法。
“亏你长得金玉其外,不念点书很吃亏的。”她嘻嘻哈哈。
“什么?”孟凡停下解结的动作看着他。
“我说…你一副金玉其外的长相,何不念点书省得败絮其内,你又不笨。”
“你又知道我不笨了。”孟凡再度低头,藉以掩藏心里
的感受。从他开始当“坏学生”的角色以来,杨希如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你会笨?哈!”杨希如语带嘲讽。“‘你太会装了,你根本就聪明得教人吐血;像我这么聪明的人都被你治得死死的,你还敢说自己笨?那不是间接在说我笨了吗?”
孟凡笑了出来,原本因为她之前说的话造成的震撼全化成笑意…带着温馨和有趣。
“你在怪我老爱糗你?”说这话时,他已经将鞋带解开,并示意杨希如再绑一次。
杨希如从命地再和鞋带展开“搏斗”嘴巴恨恨地回道:“没错,你太烂了,老爱看我出粮,连我上课你都能跷出来哈拉我、整我…嘿,你看,我绑好了!”杨希如得意地高举右脚。“漂亮吧?”她兴奋得忘记要骂人。
他一定要试着习惯小不点那卓越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哪有人骂到一半又突然转移话题的。
为了不伤害她弱小的心灵,孟凡只好点头。“漂亮,太漂亮了。”
生平第一个自己绑的蝴蝶结,杨希如激动得差点想剪掉它,裱在框里挂在墙上膜拜。
“谢谢你!”她激动地抱住孟凡。“太感激了。”
孟凡愣住了。她抱…抱他!瞬间直觉血
上冲,全身的血
直往头上跑,循环速度之快,让他红了脸、冒了汗。
“我们的
情有到那么融洽的地步吗?”他推开她,声音微颤。
“没有吗?”杨希如疑惑了。“我们是朋友啊!”“你对每个朋友都这样,不分男女?”他对这问题的肯定答案感到生气。
“除了阿芳,就是你了。”杨希如答道。
孟凡呼了口气,心里有股庆幸的感觉。
庆幸!他在庆幸什么?
“以后别
抱人。”’尤其是男生。他在心里加上这句。
“为什么?”杨希如不懂,这是她表达友情的方式,有错吗?“阿芳都没说不可以。”
“阿芳是女的。
“废话,阿芳当然是女生,你是…”她明白了。“你是男生!”两朵红云又飞到她脸上。
后知后觉,书念太多容易导致痴呆。至少在她身上可以看出这点。
“很好,你还有
别的认知。”
“孟凡广’她已经够糗了,他还雪上加霜。
孟凡挥挥手,脸上明显透
着“懒得理你”四个大字。
“你要去哪?”她看出他的离开之意。
“外面。”
“干嘛?”
“逛逛。
“我要去。”
“不行。”
“为…”
“再见。”他截口道,又当着众人面前翻墙而出。
“死孟凡!”
墙内传出这三个字,孟凡只能摇头叹气,这小不点真是火爆加
鲁、智障兼秀逗;但…却是他谈得来的人。
虽然想再翻墙回去跟她斗嘴,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必须找出最近假藉他名号找学生碴的家伙;还有侵入学校安非他命的来源,他虽然带头当学酗的坏学生,可也没那个坏心去贩毒∠爸是警察,做儿子的他哪敢做这档事?更何况他没那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