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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家
 在达米安和凯文离开森林后不久,十来个身穿黑色板甲的骑士从远处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树林里的惨景让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而且都是一刀致命的,看样子没有什么反抗就被人杀掉了。最惨的是那个光头大汉,死得血模糊,整个人就像是被撕碎了的布娃娃一样。

 为的一人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个外表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子,蒙脸的黑布遮盖了大半的脸庞,看不清他此刻的脸色,但从他眼眸里散出来的霾却很是浓重。

 忽然间,他好像现了什么似的,跳下马,在其中一具尸体上看了几眼,然后又朝另外一具上做了一样的动作。看着看着,眼里的霾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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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了吗?那也是无可奈何地事情了,反正机会多的是,只要下次准备更充分一些就可以了。既然已经暴了,还是先等一段时间吧,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一个身穿贵族服饰的老头对着瘦弱青年和颜悦地说道。

 老头说完,便起身告辞。他才一离开密室,脸色就阴沉起来,他唤来了自己的心腹,说道:“派人把他们全处理掉,记住手脚要干净些。什么狗刺客世家的精英,我真瞎了眼,竟然真的把希望寄托在那些黄种猴子身上。”

 然而眼前毕恭毕敬的心腹并没有回话,还是傻愣愣地呆着,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现,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散涣。

 “因为刺杀失败,所以把我们当做没用的垃圾一脚踹开吗?真是无情呢?”

 老头子的冷汗一下子全冒出来,背脊也凉飕飕的。声音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刚刚才打过交道的瘦弱青年。

 瘦弱青年自嘲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谁叫我的行动失败了呢?不过李斯特老先生大概忘记了,那些雇佣兵可是你自己擅自请回来的哦。由始至终我都说了,只有我一人就已经足够了,其他人只会------碍事。”

 瘦弱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真的很伤心,李斯特老先生竟然做出在背后说盟友坏话的事,我想这可能是个误会吧?”

 “误会,绝对是个误会!”老头子装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地说道。

 “那就好。”瘦弱青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头正在庆幸对方好说话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手臂上传来。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手臂竟然在瞬间就被对方撕扯了下来。

 鲜血狂而出,老头一脸的恐惧,再看看自己的心腹,心脏处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进了一把银亮的匕,连哼都没哼一句就死掉了。

 瘦弱青年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冷峻起来。他森森地说道:“死老头,不要以为我们刺客世家是那么好请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狂热的主战派份上,这种贵族争夺继承权的小事我们刺客世家才懒得管呢。如果再敢小觑我们的话,下一次就不单单只是警告罢了,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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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米安回到庄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子的门,愣了一下。

 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肴。达米安诧异了,就算是平时过节也没有这么丰盛过啊,难道遇到了什么好事?

 小女孩小静很没形象地着口水趴在桌子上睡觉。墨菲斯则坐一旁,自顾自地狼虎咽,旁边放着好几只空了的盘子,一桌子菜有小半已经落到他的肚子里了。

 达米安笑了一笑,很自然地拉开了椅子坐下来,把手伸向了离自己最靠近的鸡腿。

 墨菲斯一筷子架住了他的手腕,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嘟囔着说:“这是我的鸡腿…事情都办好了吗?”

 达米安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掩饰了下来。他假装茫然地道:“办事?办什么事?我只是随意地出去散个步而已。”

 “散步么?走路小心点嘛,你的绷带出来了。还有,下次‘散步’回来了,换一件颜色相近点的衣服,你出去的时候穿的可是浅蓝色的衣服啊。这种鳖足的谎言也只有小静那傻丫头才会相信。”墨菲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会达米安,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食物。

 墨菲斯观察力还真是敏锐啊,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过了好一会,墨菲斯忽然张嘴问道:“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记得了。”达米安说着的同时,手中的碗筷也没有停下,大吃大嚼起来。

 墨菲斯目光死死地盯在达米安脸上,一字一句地说:“不记得了?很好…今天可是老爹的忌啊!本来在这么个日子里我实在是不想和你这家伙呆在一起的,不过小静说,正因为要告诉老爹我们活得很好,所以才要一起吃饭。不过,我还是讨厌你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把所有的东西都自己一个人扛在身上,你真的有把我们当成是家人吗?”

 “家人?你想太多了。这里将会怎样,你们将会怎样我根本就无所谓。从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只因为曾经承了大叔的情,所以才留下来照顾你们。还清了以后,迟早会离开这里的。”达米安看着墨菲斯,平静地说道。

 “我明白了…”墨菲斯冷冷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成长到能够承担这一切的,到时,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成长到能够承担一切么?有这种觉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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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数块大的木头被并排成一个半包围的圆状,达米安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柴刀,闭上眼睛站在木头的中间。

 忽然间,他好像捕捉到什么似的,猛地张开眼,瞬间把每一个木头从中间破开。

 “啪啪啪”,掌声自他的身后响起,凯文慢慢的朝这边走过来,显然刚才的一幕被他收在眼里了。

 达米安没有觉得意外,转过身来大笑说道:“这么快就来找我兑现喝酒的承诺吗?”

 凯文苦笑了一下,说:“我与你这怪物不一样,肩膀上的伤还隐隐作疼呢,喝酒这么脑残的事我可不会做。不过,如果我不来找你的话,估计你就要到我的坟头去帮我倒酒了。”

 “什么意思?”达米安一边收拾着地上四散的木材,皱了皱眉问道。

 “三天前,我再次被人袭击了。尽管上次被人埋伏以后,我身边的护卫加强了很多,但也全部被杀了,而那家伙…只有一个人!当时,我的护卫几乎都是被瞬间杀死的。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杀死我。‘我要砍的,可不是这种没用的家伙。我想砍的是能杀死我手下的那种程度的家伙。我给你三天时间,不要再让我失望啊,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这是那家伙的原话。我手上已经没有更强的人了,想来想去还是没办法,只好厚着面皮来找你。”尽管凯文竭力的保持平静,但面色却一片煞白,看来那血腥的杀戮场景给了他的不小的冲击力。

 “是么?”达米安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他把整理好的木材整整齐齐地叠起来码在房子旁边,然后笑地说道:“那么,我先和家人打一声招呼,然后再跟你走吧。”

 凯文脸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把你也拖下水了。我知道,你更希望平静地过生活,不想被别人打搅…”

 达米安摆摆手打断他,说道:“没关系,你并不是那种自私伪善的贵族。我知道你也是挣扎了好久才做出的决定,不然你也不会拖到现在才过来找我。我当然会帮你,我们不是朋友么?”说完,不理会凯文的反应,自顾自地在走进房子里。

 “朋友…”凯文喃喃地自言自语了好几遍,眼中透出了莫名的光芒,说道:“没错,我们是朋友!”

 “我要出一趟门…”达米安对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两人说道。

 “去吧,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回来了。”墨菲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自顾自地炒着锅里的青菜。

 小静却丢下手中的菜刀,切了一半的萝卜也管不上了,急急地问道:“现在就要动身了么?要去哪?去几天?”

 达米安笑了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瞎担心什么,我又不会突然消失掉。现在就要出了,具体时间现在还定不下来,反正我一定会回来的,约好了的,不是吗?”

 说完,他把脸转过去,对正专注着炒菜的墨菲斯说道:“我离去的时间里,这里就交给你了,照料好这里,你能办得到吗?”

 墨菲斯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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