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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晨星匆匆忙忙地撞进卧房,看也不看正在更衣的江平一眼,马上冲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金钗就往指上用力一刺。

 “你在干什么?”江平冲了过来,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口中

 晨星慌忙地用力开手“不要,我不想害你。”她泪眼汪汪,颤抖地自怀中出一条白色绢巾草草地住自己的手。

 江平大皱眉头,厉声质问“说,发生了什么事?”

 晨星没有答他,只是抖开手上的白绢巾,怔怔地瞧着上头的殷红血迹,并且满心恐惧地等它变绿。

 “你在干什么?”江平抢下那方白绢,将脸凑到她面前“是不是你爹跟你哥对你说了什么?”他知道她被项家父子请到悦乎楼去过。

 “是呀!他们是跟我说过话。”她小心地回方巾揣在怀里。

 “那你们说了些什么?”江平拉着她坐到椅子上,心思一下被这话题吸引住了。

 “我爹收我当义女。”她心不在焉地答。

 “义女?”江平隐隐觉得愤怒,并不是因为他们亡羊补牢收晨星做项家人的骗行,而是他们收她为义女所要说出的理由。

 他们实在太莽撞了,不知道晨星是否相信他们所说的?

 “是呀,很奇怪是不?”晨星点头,随口应道。

 看来她并不相信,他稍稍松了口气。

 为了加强效果,他以不敢苟同的声调笑道:“岳父他们也实在太胡闹了。”

 “是呀…啊!”她低呼。“怎么了?”江平紧张地趋身向她。

 晨星未答,只是惊惧地瞪着手上颤动不已的方巾,那异样的怔忡引得江平不自地顺着她的视线…天,好诡异的情况。

 那殷红的鲜血竟在褪淡变成橙黄,再慢慢冒出绿丝,织成一片翠绿,这情景美得异,美得根本不该存在。

 “别看了。”他一把夺过方巾就往怀里,然后惊疑地瞪着眼前脸色异常苍白的子。

 “其实这也没什么。”他清了清喉咙“很多人的血也是这样的,你不用太介意。”

 “是吗?”晨星扬起水汪汪的双眸。

 “当然,我有骗过你吗?”他的语气坚定。

 晨星摇头“那,这些人是不是叫妖怪?”

 “妖怪?”晨星从哪儿听来这词的。

 “我听到那些丫头说瑞莲是妖怪,她们好像很怕妖怪似的。”她困扰地低哺。

 “你跑到瑶翠馆做什么?”他厉声问,终于明白她怪异言行所为何来。

 “瑞莲的伤痊愈了。”晨星迷茫地向他“但她却仍高烧不退地躺在上,奇怪的是,她竟能让烛台在空中飞,让短刀向我刺来…”

 “你受伤了吗?”江平惊然扶住她的肩,紧张地问。

 晨星摇头“短刀在我面前停住,然后掉了下去,我想…瑞莲终究是不想杀我。”嘴角隐隐浮现笑意,竟为这一点善意感到雀跃。

 “我看不见得。”他嘲弄地低叹,大概猜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现在,他很确定她不是晨星,很有可能是某种半仙(他死也不承认她是妖怪)因某种事故丧失记忆,寻常人可因她的鲜血而获得神力,瑞莲就是碰巧因此得利的。

 他该为她不是人感到害怕吗?

 但她如此天真善良,实在也没什么好怕的,虽然她偶尔会显现吓人的神迹,却也都是无害的。

 反而他更想保护不解人事的她,渴望她保持着这抹洁白,不沾惹红尘俗世的污秽。

 原本依照他的计划,她会以项晨星这身份单纯地陪他过一生,但如今却冒出了瑞莲这棘手的麻烦。

 他知道晨星之所以能保住性命,并非瑞莲好心饶了她,而是她也有力量反抗,如果他的设想没错,晨星的力量应该比瑞莲更高一筹。

 但以目前情势来看,晨星并末察觉她有此神力,而他也不希望她有这个自觉。可是以瑞莲的聪明伶俐,恐怕不消多久,她就能运用自如为所为了。

 虽然瑞莲是他表妹,但惟恐她为祸,最好还是…咦?

 “晨星,可有人与你一同待在瑶翠馆?”他急问,为他预测到的情景感到心悸。

 “有呀!”晨星点头,老实说出“萌生,还有三名丫头。”

 三名丫头?情况糟。

 “那三名丫头是如何离开瑶翠馆的?”

 “她们尖叫着小姐是妖怪便逃走了。”她抬头“明生,妖怪很吓人吗?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害怕?”

 江平苦笑地抬起她的下巴“答应我,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你的血是绿的。”

 “为什么?”晨星随即有所明白似的身体震了一下“我也是妖怪是不是?我跟你的确不一样?”

 “生命是平等的,”他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这是你说过的,记得吗?再说,不管你是人是妖是仙,你都是我的子呀!”

 “但我要跟你一样。”她噙着泪水仍旧伤心。

 “不一样,又有何关系呢?”他将她拥入怀中“我们心意相通才是最要紧的。”

 即使他声声保证不在意,但不安仍在她心头滋生,隐约之中,她清楚地意识到…事情不会就这么单纯地结束。

 她,沉浮在一片浩翰的星空中。

 星儿从一个小点迅速地变成一个巨大的绿色星球向她面撞来。啊!撞上了。

 咦?她怎么会站在这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原上。哇!草儿们开花了,黄的小花一朵朵迅速地绽放,像水般向远处蔓延,好美,好壮观。

 接着天黑了,粉蓝色的光点从草丛里慢慢地往上飘,在半空中缓缓地凝聚成一条光带,真不可思议呀!

 “如何?这惑星的景美吧?”一个男子突然从花丛里现身,嘴边带着微笑。

 “嗯!”她看到自己点头,满脸愉悦地说“杜鲁博士,谢谢你让我看这奇景。”

 “别客气,这不过是一份资料而已。”

 “但,这新惑星的存在不是一项机密吗?”她撒娇似的靠近“你不怕被那个凶巴巴的所长知道你密吗?”

 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只要可爱的杜若薇莎不说就好了。”

 杜若薇莎?他在说谁?

 “我杜若薇莎以罗德家名誉发誓。”她看到自己郑重地举起手,怎么回事?她怎么称自己叫杜若薇莎?她是项晨星呀!难道…

 “那杜若薇莎,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博士尽量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我有一个实验计划,必须采一些DNA的样本…”

 “我很抱歉,爸不许我参加这种计划的。”

 “只要你不说,你爸就不会知道了。”他笑得更灿烂。

 她摇头“我不能欺骗…”

 “杜若薇莎,原来你真的是在虚拟室。”另一名男子接着在花丛里现身。

 “爸!”她高兴地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

 奇怪,他不是项兴呀!她怎么叫他爸?爸难道不是爹吗?

 “罗德博士,你来了?”杜鲁博土向他。

 罗德博士点头…

 “救命,我不要死,不要…”

 咦?这声音…不是瑞莲吗?

 猛然睁开双眼,她陡地起身,心有不祥地望向窗外,窗外竟是一片火红。

 “怎么了?”江平坐起身,担心地向她。

 “窗外,”晨星指向前“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打算烧死瑞莲?”就要下冲出门。

 江平揽住她的“别去,这是天意,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他沉重地说,为无力改变这一切感到难过。

 “你早就猜到了?”晨星震惊地望向他,却绝望地感受到从他身躯传来的无奈及…

 “冯京是谁?”她突兀地问。

 “你怎么知道他?”江平全身一僵。

 “冯京是爹的死对头,他是广东督抚,迷信至极…”

 江平骇然放开她“你是如何得知的?”心中却有八分谱…是她从他身上探知的,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知道。”晨星匆忙下,披上外袍,她快步往门口奔“我不能让瑞莲就这么死了。”她叫。

 江平随着下,心情沉重地穿着衣服。从他知道有丫头目睹异事后,他大概就猜到事情会如此发展。谣言一向是传得又快又烈,尤其是这种妖鬼之说,一定会被说得更不堪,更糟的是,如果传到冯京耳中,以他那狂热的子,一定会尽力去替天行道。

 即使他严令府中的人不得谈起此事,但仍是太迟了。

 其实,他已经听着外头的喧嚣一个多小时了。若是能救,他早就行动了。但,他总想着这样或许也好,毕竟瑞莲不若晨星慈悲,以她的性格,以后也难改其,若她不死,则必成大祸,这样而死,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这不能说他狠心,他只是为众人着想而已。

 刺目的火舌卷上了夜空,张狂地伸着魔掌,炫耀地挥舞着,火热的余威烫烧着夜风,并趁势扫向其下鼓噪的众人。

 但他们却不觉害怕,反而更炙烧了他们的热情,随着一声声更形高亢的鼓鸣锣敲,他们的欢呼也随之更充满力量。

 “杀了妖女,千万不能让她活。”

 “把妖女烧死,有仙保护,大家不用怕。”

 在火光照耀下,十个壮汉扛着巨大的木制平台,平台上趴着一只庞大的巨。这突兀的行列来来回回地在人群中梭巡。

 这太疯狂了,晨星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怪象,不能接受他们竟如此残忍地放火烧了瑶翠馆,还意犹未尽地不时向里头丢火把。

 “救命,我不要死…”瑞莲凄厉地呼嚎犹在耳边,惨烈得让晨星无暇去思及她为何能听见这求救声。

 突然,眼前浴身焰火中的瑶翠馆忽的砰一声,片片木屑夹杂着烈火疾厉地袭向围观的群众,那是瑞莲的反击,她知道,大家也猜到了。

 “快走,妖女作怪了。”

 “大家快逃。”

 一群人轰地向外逃窜,巨也随着逃之夭夭,但他们身后的追兵仍未停下,速度末曾稍减地追了过去。

 “快呀!放箭。”有点颤抖却又带着无比决心的低沉嗓音大声地吼叫。

 放箭?

 晨星惊骇地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啊,是站在项兴身边那位清瘦的老头吗?

 嗤!嗤!

 一声声破空而去的音响,代表着千百支已离弦的疾箭。

 怎么办?晨星慌乱地朝他们奔过去。

 “啊!”瑞莲的厉叫声却骇得她站住了脚步。转头往瑶翠馆瞥去,她看到那些仿似兵器般的木屑火球尽皆陡然掉落。

 难道瑞莲中箭了?

 不及细想,她起裙摆就要往瑶翠馆奔去,才跑没几步,她竟被人揽抱起。

 “放开我,放我下来。”她盲目地挣扎。

 “别闹了,再闹也没有用。”是江平的声音。

 晨星猛抬起头看向他“瑞莲死了,他们把瑞莲杀死了。”声调有着颤抖,明显地表示她的恐惧。

 江平轻叹:“我们回去吧!”他抱着她往回走。

 “是我害了瑞莲,全都是我的错。”她的泪水汩汩而下。

 “错不全在你,”他语重心长“这里的每个人都有错,要怪,就怪这朝代愚昧的人民。”

 晨星听若罔闻“下次…是不是就换我了?”想到那情景,不颤抖更甚。

 就连江平也猛然顿住脚步,他无法抑止思及那情景所引起的恐慌,因为他知道这事若再重演,他仍无法阻止惨事发生,原因是大明朝鬼神之说甚烈,若一个不小心,晨星被诬为鬼妖,不只她会被诛,就连江家项府都难逃死祸。

 不,他不能让这事再发生。他得小心不让晨星发现自己的真相,得注意不让她在人前展现神力,若有必要,他甚至得让晨星成为人人敬拜的仙。

 江府一夜喧嚣未停,无人得以安眠。

 从外面吵闹的叫嚷中得知瑶翠馆已化为灰烬,灰烬中,瑞莲也已尸骨无存。

 每一有新的进展,忠心的婢女绿云就会不辞辛劳地前来报告,每一个传进的消息只是使晨星的心情更加沉重。

 不带一丝表情,她高坐在栏杆上仰头凝望即将西坠的月亮。那带着一丝焦味的微凉冷风徐徐地拂来,竟将她的哀愁慢慢沉淀,逐渐澄清的脑子开始理智地回想过往。

 如今的她已经认清一点,她不是寻常人,而且是这里的人们极度痛恶害怕的那种异类。

 回想起曾与项家父子的会谈…她终于明白项兴为何会收她为义女。理由再简单不过,因为她根本不是项晨星。

 那她是什么?又叫什么?又如何会在这里呢?

 梦中那个杜若薇莎真的是她吗?她的父亲真是那名男子…罗德博士?

 但梦中那地方为何与这里如此不同,就连衣着打扮也极相异。既然同在一个国家,就不该差这么多呀!

 难道,他们不是在同一个国家?

 “这个国家叫什么名字?”她突兀地问。

 “明。为什么问?”他觉得奇怪。

 晨星摇头,闭上双眸极力往脑中探寻这明朝的资料,在似熟悉却又遥远的记忆中有着答案。

 “建明者,朱元璋,国祚二九四年,亡于满。”她低喃念出。

 “你还能预测?”江平惊奇地看着她。

 晨星睁开双眸直直地望向他“你不怕我,为什么?”她猜他已知道她非一般寻常人了。

 “你有什么好怕的?”江平反问“你会伤我、害我吗?”

 晨星摇头,笑容难得地又回到她脸上。短短的数句话,竟把她心头涌上的不安全下了,她甚至感激于他的信任。

 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她惟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她的丈夫江平,她无法想象如果他害怕她或想杀她时,她会怎么做。

 她或许会失去活下去的意志,就这样任人宰割吧?

 但,她何其幸运,竟能得到如此佳婿,可是…她并不是项晨星,那他不就不该是她丈夫?

 如果,他知道她不是项晨星会怎么做?

 会厌恶她?会离弃她?会不管她吗?

 不,她不要。

 “晨星,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想哭的模样?”江平爱怜地抬起她的下巴细瞧。

 她决定了,她要当项晨星,就照项兴的计划来做吧!

 这样,她就不会失去江平了。

 “我没有哭。”她勇敢地眨下哭意,出一个勉强的笑“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不能为了瑞莲一直不开心。”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她皱眉,敏锐地察觉到她另有隐瞒“如果你有心事,你会与我商量吗?”他进一步求证。

 “当然。”她却心虚地垂下视线不敢直视他。

 果然有问题。但他能强她说出来吗?

 这不太好,他不要他们之间有任何不情愿,更不希望失去她的信任。

 “少爷,少夫人。”绿云匆匆地跨过院门,朝这边急急奔来“发生大事了。”她叫。

 “什么事?”江平闲适地看着她靠近。

 绿云捧着息不已“老…老爷和冯…冯督抚商量决定,要…要在瑶…瑶翠馆原址盖一座仙祠镇妖。”

 标仙祠?

 晨星不想起那只被人拜来拜去、抬来抬去的大乌,真可怜,被折腾成这样,现在还要被人关在什么仙祠。

 为什么这里的人会这么做呢?真奇怪。

 “哼,商量?”江平却冷咬一声,一拳击在梁柱上。

 “怎么了?”晨星不解他的怒气所为何来。

 江平眸底光一闪“我现是告假,但等我还朝,我绝不让冯京再如此倚势欺我江家。”他低语。

 但,问题是…他并不想还朝呀!

 好不容易曙光初,洒下一片金黄的光辉照亮人世,雀儿也转醒竟相展现歌喉,黎明的报晓者更是不甘示弱地喔…喔…喔!

 喧腾了大半夜的江府终于人群散去,闹声稍歇,遗留下满目疮痍的瑶翠馆遗迹,孤寂地散出缕缕青烟,而昔日竞相争妍的美丽花海早已面目全非,就连枝叶残瓣也难寻得完整。

 一夕之间,此地变成森冷得触目惊心的死地,惟一存活的生命是正对昔日瑶翠馆大门前的一只巨,但却可怜地被固定在木台上动弹不得,那黑灵灵的眼珠中充斥着绝望,控诉着愚蠢的人们剥夺它的自由,还敬拜它为神祗。

 这分无奈的愤怒一波波,或多或少地传进晨星哀伤不平的心湖,她虽没察觉这份上诉是从外而来,但心头逐渐加深的冷意在在加剧她的恐惧与愤怒…如今的她与这巨的立场有多相似呀!

 她不能否认瑞莲拥有力量是一件麻烦,但谁也不能不承认,这分力量若用得好是对大家都有益呀!

 就这样断定她为妖怪?就这样杀她了事?

 这未免太不分是非,太草菅人命,太昏庸愚蠢。就算真的有妖怪好了,必定也有好妖与歹怪呀!

 什么机会都不给瑞莲,就这么残忍地处死她,这世界实在太…无情了。

 若以后,有人发现她与瑞莲同属一种…到时,她会被如何对付?

 是如瑞莲…惨死?

 还是如巨…受人钳制却享万人尊崇?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下场。

 唉!但愿她真是个普通人啊!

 “大嫂。”

 晨星意兴阑珊地抬头望去“萌生呀!”

 “大嫂,你不该来这儿的。”江英不赞同地皱眉。

 “为什么?”她弯下身拾起一截燃烧过的炭,纤指稍稍一捏,随风而逝的烟灰显得多么苍寂“瑞莲已经死了呀!”她的声音空

 “我知道。”江英低叹“其实我也难过,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救她?”虽是控诉的词句声调却是沉静地陈述。她…已经太失望了。

 “如何救?”他苦笑“凭我一个文生,如何能敌上百提刀带的官兵,如何能挡数万杀气腾腾的百姓。就算拼尽我及爹的气力大吼,也赛不过他们的锣鼓一敲。”就好比螳臂挡车般,微不足道。

 “她死得太冤了。”她轻喃,愁绪千转。

 “这事…实在很难断定。”他低,仍不明白长年相处的表妹,何以突然变成具有法力的妖。

 “要是没有我就好了。”她真诚地说道。

 江英摇头“这事与你无关,是瑞莲自己太过执拗…”

 “不,不是的,”她哀伤地打断“是我让她变成…”

 “晨星。”江平的沉喝忽地进。

 晨星转头,看见江平沉着一张脸踏步而来,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是苍白着脸却红肿着双眼的采荷。

 “大哥。”江英低唤,双颊升上了些微惭红,即使努力掩饰虚心,却仍逃不过江平敏锐的目光。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江平不悦地打量他们俩。

 “我们是来凭吊瑞莲的。”江英抢先辩白,不想大哥对他起了疑心。

 “别假惺惺了,”采荷不屑地靠近,鼻子,她言词犀利“谁都晓得你最爱欺负表姐,哪会这么好心…再说表姐之所以会死,全是这个狐狸害的。”她将炮火转向晨星“凭吊?我看是来庆祝眼中钉死了吧?”

 江英脸色一阵青白“采荷,你少胡说!”

 “我胡说?”她冷笑“凭吊干吗不一个人来,何必约这狐狸一起来?”她毫不客气地直指晨星。

 晨星望向江平“明生,采荷说的狐狸是什么?”没有尴尬,没有惭愧与不安。

 莫非,是他自己多心了?

 晨星并不心仪于江英?

 “你少装傻…”

 “你是跟萌生一起到这儿的?”他突兀地问,没略过江英脸上的那抹愧疚,看来他是太忽略了。

 晨星诚实地摇头“我们是在这里偶遇的。”

 他相信她,所以他坚定地点头,不再追问,他明白问题的所在是萌生。

 “大哥,他们一定是在说谎。”采荷惟恐天下不地叫道。

 江平忍下她的无理取闹“去吧!去找瑞莲的遗物,我们也好尽快为她造个衣物冢”

 采荷愤恨不平地鼻子,激动地警告:“大哥,你不听我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接着一甩袖,踏着冷傲的脚步迈向遗迹。

 “我来帮你。”晨星好心地紧跟而去。

 “走开。”采荷迅速地反手一拍,锐利的指甲扫过晨星白皙柔的肌肤,留下五道红肿微微渗着血丝的伤痕。

 “晨星?”江平惊呼,跑过来抬起晨星的手细瞧伤痕,他知道这伤不久后就会痊愈得丝毫不留痕迹,他怕的是血丝转绿时若被人瞧见…“走,我们回晓星映月。”他不容置疑地拉着她。

 “大哥,那我呢?你答应过要陪我的。”采荷在他身后不平地叫。

 “你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哥哥。”冰冷的回答透出他的不悦。

 采荷聪明地不再要求,却转移眼光鄙夷地瞥向一旁凝视着他们夫离去背影的江英。

 一股怒气又陡然而生,她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她有什么好?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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