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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明月当空。

 方运功调息完毕的冷玉尘步出了房门,瞧见柳满皇就站在房门旁,并不感到惊讶。

 "陪我走走吧!柳护法。"

 "是,庄主。"

 一路上,冷玉尘未曾再开过口。片刻,两人来到一处小轿水环绕的亭阁。

 冷玉尘抬首遥望星空,缓缓开口了。"你该替我高兴的,为了这一天的来临,我等待了十六个寒暑。"

 静默半晌,柳满皇轻蹙起眉。"据闻鬼山七绝中,老大苏屠的武功是最为强悍的。"

 "家父毕生致力于武学的研究,所谓七本秘籍是针对七种不同的兵器与武功招式。鬼山七绝排行第七的林翠柳,她所得的‘幽灵刀谱’,讲究的是单刀的取、夺、收、放;老六徐立万的‘剑蝶双绝’则是双剑:老五曾几的‘虚影幻形’记载的是各家独门暗器;李师秀的‘随心所’是双刀…七本秘籍各个皆有其独到之处。

 "当年他们分别夺得家父所创的秘籍后,便心生猜忌,唯恐他人打自己手中秘籍的主意,于是各自找地方埋首研究其中的武功招式。虽然苏屠手中有‘气化万千’,但是,对于知并且早已将这七本秘籍的内容倒背如且融会贯通的我而言,你认为他的胜算有多大呢?"

 冷玉尘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异禀,更是个无师自通的武学奇才?涓覆⒉恢来厦鞴说亩咏龌ㄒ惶斓氖奔洌徒改甑男难佑∮谀院#铩?br>
 "但是…听说苏屠近年武艺又增强不少,且练就刀不入的金刚之身。"这才是柳满皇所担心的,而且主子又坚持自己上阵,与对方单打独斗。

 "再怎么厉害,人体总是脆弱的,必有其要害之处,"冷玉尘莫测高深的冷冷一笑。

 阳光普照大地,丫环们恭敬的退出门。一身外出装束的冷玉尘,缓步走向头?刖稣绞奔浣鍪2坏饺鍪背健?br>
 这是第几天了?她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他甚至怀疑她是否能撑过今天?冷玉尘的心,不深深的揪疼了。他在边坐了下来,温柔地为她拨开发丝低语着。"我知道你够坚强,十四年前的那一场仗是我帮你打赢的,可这一次,你得靠自己,我相信你绝对做得到!因为你向来不服输…别让我失望。"

 "现在,我要去赴一个我等待已久的约,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走进这扇门。"他取下耳环,"这只耳环我暂且收回,想拿回它,就亲自来向我索取,然后,它将会永远的属于你。"

 再深深的看她一眼,冷玉尘毅然决然的起身。

 "师…父…"背后那仿若蚊蚋的低唤,倏地令冷玉尘猛然心痛如绞。

 他清楚的知道她那对眸子正以哀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也明白这些天来他始终盼望她睁开眼眸的时候来了,但是,他并未让自己回头。

 "我需要的是那个坚强的兰冰,用你的双脚来见我吧!"脚步未曾稍有迟疑,他坚决地走出她的视线,踏出房门。

 "你们两个留下来,柳护法随我前往即可。"

 千秋雪与谢飞絮对望一眼,脸上虽然写满不赞同,却不敢多言。既然他已无能为力,他只有下最后的赌注?溆癯静蛔跃醯奈战羧罚种械亩棺蛹负跚度胝迫饫铩?br>
 "兰使她…"一向冷静的柳满皇忍不住开口。

 冷玉尘转身冷冷丢下一句,"你我已尽力,是生是死,如今只脑瓶她自己走吧!"

 坚强的意志力能战胜一切的,甚至是冥府的使者。但,兰冰真的能吗?

 饮马林的一处悬崖上,冷玉尘瞧了伫立在大汉身侧、一脸面无表情的蓝衣男子一眼后,缓缓下马。虽然当年仅是匆匆一瞥,然而苏屠并无多大的改变,只是多了些白发。

 "只有你?"苏屠怀疑地眯起眼。

 "当然,难不成你除了若兰山庄的主人之外,还约了别人?"冷玉尘嘲弄地牵扯嘴角。

 苏屠细细打量着他,"你一点也不像你那爱武成痴的父亲,倒是比较像你那红杏出墙的娘。"难怪王岛会被这小子得神魂颠倒,甚至赔上性命。

 两道冷冽寒芒闪过冷玉尘的眼底。"她之所以会背叛她的丈夫,完全是你们鬼山七绝的阴谋。"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冷宫主爱武成痴,常年埋首于武学中,致使冷夫人备受丈夫冷落,咱们七兄弟又怎会有机可乘呢?"

 "所以,你唆使长相最能博得女青睐的王岛接近我娘,让她背叛丈夫,并夺走我爹十几年来的心血。"

 为了抢救自己毕生的心血,他爹不顾一切的冲入火场,殊不知,与外入挂勾的娘,暗中早将秘籍掉包。为此,他爹最后傻傻的深陷火窟而亡。那种失去亲人与惨遭背叛的椎心之痛,他冷玉尘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不错!那可怜孤单的傻女人,到了临死前才恍然明白,原来她爱上的竟是个断袖之癖的男人。哈哈哈!她当时的表情好后悔,后悔自己背叛了丈夫、背叛了儿子。"苏屠仰天长啸。"姓冷的。我我你来,可不是为了翻一些老掉牙的旧帐。只要你乖乖出秘籍,我可以饶你不死,让你们冷家留个后。"

 冷玉尘暗汹涌的俊脸,蓦然恢复平静,"不!现在我手中仅缺你身上那本‘气化万千’…该说你若出它,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冷玉尘手持白扇悠哉地煽着,看得苏屠怒火中烧。

 "寨主?"常飞走向前一步。

 "别手,先让我和这姓冷的狂妄小子较量、较量。吩咐你的事办好了吗?苏屠两眼仍紧盯着冷玉尘。

 "已安排妥当。"

 "很好!先站到一边,"

 "是,寨主。"常飞看了冷玉尘一眼,不再表示任何意见地退到一旁。

 "姓冷的,老子再给你下次机会。"苏屠冷笑着解下系于熊上的钢鞭。

 冷玉尘扬眉冷哼。"你若是贪生怕死,何不直言?"他岂会惧怕一名区区小辈?这话对苏屠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辱。

 "休得猖狂,老子马上送你上西天,看招!"话毕,苏屠手中钢鞭以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劈向冷玉尘。面对突如其来的雷霆一击,冷玉尘在千钧一发之际,手中白扇已变成一条如银缎般的软剑,适时化开钢鞭长驱直入的狠招。

 "小子,果真有两下子,再接招吧!"

 冷玉尘剑气如虹的直取苏屠的口,苏屠旋身飞起,不避反,钢鞭横扫相间,剑鞭相,进出无数火花,天地间为之震动。

 炽热阳光由强渐趋转弱,拼得你死我活的两人,连过数百招,从悬崖打进了树林里,又从树林里打回悬崖上。薄西山,苏屠身上被划破数道,由此可知,冷玉尘显然技高一筹,但他始终无法伤苏屠分毫。

 苏屠也明白,为此他等待着,等待冷玉尘筋疲力竭,而那是他胜出之时。苏尾一个闪神,不小心受了冷玉尘猛力的一掌,跌退数步,脚步尚未站稳,忽觉刀风劈来,他心惊地直觉缩身躲

 开,但仍是让冷玉尘扎实的刺了一剑。

 苏屠先是吓出一身冷汗的按着自己的口,见毫发无伤后,蓦然咧嘴笑了开来。"姓冷的!你武功再高又奈何得了我?我这金刚不坏之身,不仅刀不入,还百毒不侵,想杀老子?没那么容易。哈…"

 "攻他左腋。"冷冷一句倏然穿破苏屠得意的笑声。

 什么?苏屠心惊胆战的转向出声处,但眼角余光的剑影个他连忙回神出手挡住击。

 苏屠心中又惊、又怒、又慌。再度手,猝不及防的又挨了两剑,一剑在大腿,一剑则精准地刺人他的左腋。霉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的彩带,染红了尘土。"你…"

 冷玉尘不放松地在苏屠失神之际又补上一剑,卸落他的左臂。

 苏屠惨叫一声,跪了下来,抱着血不止的左肩,在地面上不住地哀嚎。翻滚着,直到一把刀抵住他的咽喉。

 "是你!你这背叛者,你忘了是谁救你一命?"苏屠瞪视着常飞,咬牙怒吼道。

 "你错了!我是为了救你才会受伤。"常飞口吻冰冷的一如脸部的表情。

 "被背叛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吧?"冷玉尘的表情莫测高深。

 "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拿回秘籍,姓冷的!"苏屠始终认为自己握有一张王牌。

 冷玉尘魅的俊容冷冷一笑,收起软剑。"杀了他。"甚至没再多瞧苏屠一眼,他径自走向坐骑。

 苏屠惊恐的将目光调回常飞身上,抓起钢鞭想回击,但是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前,他只觉颈上一凉刹那间,苏屠看见自己无头的身体离自已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双目圆凸,恐惧的脸色己消失在悬崖边。

 甩掉剑尖上的血水,常飞,该说是冷玉尘身旁的二护法杜无常,将刀收回鞘,面无表情的跟上主子。两匹高壮的马儿一前一后出了树林。

 杜无常轻踹马腹上前。"那么,属下先行告退。"

 "没问题吧?"冷玉尘将视线从正向他们疾驰而来的马匹身上,转移到他阔别多年的亲信。

 "庄主放心,苏屠密室的小小机关还难不倒属下,"杜无常的薄微弓起一抹弧线,其实他笑起来还满好看的,至少不会冷得令人难以接近。

 "庄主!杜护法…"柳满皇已来到两人眼前,瞧见主子安然无羔,紧绷的神情才松懈下来。

 "暂别了,大护法,"杜无常拱手抱拳一别,先行驱马离去。

 "办妥了?"冷玉尘开口问的是之前埋伏于半途的那些人。

 "属下已将他们丢到衙门前了。"柳满皇又恢复一贯的严肃表情。

 "嗯,走吧!总管他们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喝的一声,冷玉尘掉转马头,放马狂奔。

 双亲大仇已报,为何他心里却感受不到预期中的那份欣喜?

 深受梦境身的兰冰,又作强梦了。梦里伤痕累累的小女孩,正以一对充满怨恨的眼睛,怒视着猛然将一把剑丢到她眼前的男人。

 "如果你觉得自已在这里受了委屈,那么你大可捡起这把剑,然后转身走出大门,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就认真的练好它。耍脾气、自怨自艾是成不了大事的,你自已看着办!"说完,男人冷酷无情的丢下女孩。

 女孩见状,心头蓦然一慌,急着想追上前,四周却突然窜起熊熊大火困住她,她伸手想唤回男人,但火舌的烫她的手,让她倏然又缩回。

 "不!别走…别走…"女孩恐惧害怕地扯着喉咙呐喊着。

 但男人无动于衷,眨眼间,已走出她的视线。无情的火舌已在她衣物上奔窜着,接着焚着她的身躯,红肿的肌肤不断冒出新的血泡来,女孩在火热的炼狱里哀嚎。痛苦挣扎地尖叫着。

 "火…火…好痛…好热…"跟着丫环进来的谢飞絮,刚好瞧见兰冰由沿滚落地面的一幕,他心惊的赶过去,及时接住她。

 兰冰双手紧掐住自己的颈子,他瞧得又惊又慌的掰开它们,一边着急的唤道:"兰冰,小师妹…"

 兰冰蓦然睁开双眼,她几近哀求地低语,"师…我要见他…"话尚未说完,她仿佛受了恶寒侵袭般地在谢飞絮的怀里猛然打颤,且越来越厉害。

 谢飞絮见情况不妙,刻不容缓的将兰冰抱回榻。"好,我去找他来,你看紧她!"

 对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丫环撂下一句话后,他狂奔出房门。谢飞絮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来到书房门前。"师父!"

 听来危急万分的一声,令房里正准备为自己倒杯茶的冷玉尘蓦然心头一惊,一个闪神,让茶水烫着了手。

 "师父!你快去见见师妹吧!她…"他站在门外心急地叫道。

 "我不会去见她的,除非她亲自走来看我!你把我的话转告她。"屋内传来平稳坚决的语气,完全听不出冷玉尘澎湃翻腾的心境。

 "但是…大护法!"谢飞絮侧望着忽然拍他肩头的柳满皇对他摇了摇头。他握拳瞧了紧闭的门扇一眼,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庄主!"房里赫然传出一记异响,令柳满皇拧眉地上前一步。

 "没事。"冷玉尘望着不知不觉让自己给捏碎的茶杯,浑然未知茶水灼人的热温。他踱回了之前伫立多时的窗前,倏然发现树上的那朵红花,不知何时已凋落在树下。

 你也会教我失望吗?他在身后握成拳头。

 他还是这么无情?连她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也吝于给她?

 "兰冰!"

 毫无预警的,谢飞絮手中的碗被打翻了,不知哪来的气力,兰冰推开扶着自己的丫环,跌回榻。

 "你千万别自暴自弃啊!"谢飞絮心中又气又急。

 "走开!"兰冰别开脸,竭尽力气的怒吼,却虚弱得有如猫叫。

 呼…呼…她不会倒下的…她会证明给他看!呼…她会站起来的…只要…只要她能…她能…呼…呼…无助的抱紧猛打颤的身子,下一刻,兰冰已迅速陷入无止尽的黑暗中。

 这一天,山庄里的每个人都明白,兰冰可能捱不过今晚了,只…除了一人。

 事实证明,兰冰苟延残的又奇迹似的安然度过数个夜晚。

 半个时辰前,天空忽地飘起小雨。一如以往,丫环捧着干净的衣物进入充满浓重葯味的房间,一入内室…

 "兰…兰姑娘,你醒了?"丫环欣喜地疾步上前,忍不住润了双眸。

 丫环自然的情感,令兰冰的心房为之一动,不觉地柔和了脸部的表情。"这衣物是给我的?"她望着丫环手上的东西。

 丫环拭着眼角,点个头。

 "那么,替我换上吧!我赶着去见一个人。"兰冰的身子仍然很虚弱。

 兰冰一着装完毕,竟迈开不稳的步伐往外走。

 "兰姑娘,让奴婢扶着你吧。"丫环不安的跟在身旁。

 "不!"她简洁的回了一句,却不容人质疑?急豢绯雒牛徽蠹写晁睦浞缬纤牧常滩蛔⊙鐾飞钗艘豢诖笃T凑饩褪撬蓝瓷母酰?br>
 "小师妹!"谢飞絮同千秋雪正前来探视她的病情。

 "别过来!我自己可以办到。"兰冰扶着墙,越过他们,忽然停下脚步。"下次再让我听见你

 ‘小师妹’、‘小师妹’的叫,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直到兰冰吃力的背影走选了,谢飞絮才愕然回神地咧嘴笑开。"由地那骂人的力气看来,应该没问题了吧?"

 "傻瓜!人家都说要撕烂你的嘴了,瞧你还开心成这副德行。"嘴上虽这么说,千秋雪不也放心的笑了开来。

 才走下石阶,兰冰在转角处险些撞上面而来的人。

 "兰姑娘!"

 "二护法。"

 了解兰冰的个性,杜无常在她站稳脚步后,马上松手,退开一步。

 "庄主在书房…这些天他一直待在那里。"杜无常的口吻明显的像是松了一口气。

 谢过二护法,当兰冰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来到目的地时,已是气如牛,脸色涨红。

 柳满皇远远的就瞧见她扶着墙缓缓走来。她一个人?哈!其实他不该惊讶的,就是这种不服输的顽强情,她才能躲过死神的召唤。

 兰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面这样的笑容,她突然有种想一场大病后,好像每个人都变了!但她相信,有一个人是不会变的!

 直脊背,兰冰在柳满皇注视下,进入那扇门。

 不需回头,冷玉尘已知道进来的是她,因为他已经等她这么久了。目光从那朵含苞待放的红花收起,他缓缓转过身子。这些日子以来,伫立窗前,已成了他的习惯。

 兰冰踩着虚弱的脚步越过中央的桌几,一不小心,让桌椅给绊了一跤?溆癯境送蝗槐两舻纳窬猓⒚挥猩锨胺鏊裁挥锌谝蟀锩Αа婪蚜Φ厝米约赫酒鹄矗舛栽缫押木〈蟀肓ζ乃圆⒎且资拢匀蛔龅搅恕?br>
 短短的一段路,却仿佛永无止尽。行进间,她的视线始终与他的交接着,一种崭新毋需言语的情感,在四目间窜着。

 "你终于来了。"

 是的,她靠自己办到了?急鲎糯埃χ北场?我来拿回我的东西。"

 这是…冷玉尘微楞,直觉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只耳环,原来它一直在他的手里。

 "现在,它是你的了。"千言万语尽在这低柔的话语中。此刻,两人并非主与仆、师与徒,而是男人与女人。

 冰冰凉凉的耳坠子一入手,兰冰握起拳头,视线在冷玉尘憔悴的倦容上逡巡,渐渐的她弯起角。"我还以为这些日子来,只有我睡不好。"

 冷玉尘出一抹诚心的笑容。"显然的,你大错特错了"

 "怪我吗?"他轻抚她削瘦的脸部线条,心猛然揪疼着。

 "怪!"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兰冰微笑地接着又道:"怪我险些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兰冰的这条小命,是你状似无情的一句话救回的。"她的柔荑悄悄接上他宽厚的手背。"从小,你对兰冰的用心良苦,兰冰岂会不知?你又一次的帮我打赢了这场硬仗。"

 "但,我的疏忽却害苦了你,所以…"自责的神情,瞬间柔似秋水,冷玉尘温柔的将她拥入怀。"告诉我,若我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呢?"

 她能希冀这句话还有其他意思吗?兰冰不敢让自已的心跳得太快。

 "我…兰冰当然誓死效…"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钢铁般的胳臂轻轻收紧。"我是说,要你当我冷玉尘的子,为我生儿育女…你可愿意?"

 为了这个梦,她曾无数次的取笑过自己啊!兰冰紧紧盯着自己不觉握起的拳头。"不,兰冰配不…"

 "当你方才踏进这房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这女人绝对有资格做我冷玉尘的子,而这也是我这些天来所想的。你果然没令我失望,兰冰。"他动容的轻推开她,从她手中取出那只耳坠子,温柔地为她戴上。"这对耳坠子是老,也就是'水云宫'的前任宫主所留下的唯一遗物。现在,我将其中的一只予你,你该明自它所代表的意思吧?"

 他是说真的!但是…但是他从未说过一句他爱她的话啊!脆弱的眼神是很容易被看穿的,他如珍宝般捧起她的脸。"我待你的方式一直是独特的,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水气漫上兰冰的眼。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应好;一是点头,决定吧!兰冰。"

 声音轻得像爱语呢喃,兰冰表情既惊愕又感动,最后她只点了一下头,哽咽地应了一声好。该死!她说过不再掉半滴泪水的,却屡屡破了誓言…

 见她苍白的小脸泛滥成灾,冷玉尘口一紧,重新揽她入怀,在窗前坐了下来。"兰冰,你流泪的模样,可一点也无法令人感到怜惜。"

 有那么片刻,兰冰愕然地忘了掉泪。喔!这男人还是一样可恶。不知不觉的,她在他怀里破涕为笑…

 数个寒暑匆匆流逝,如今兰陵圣殿内再也见不到愤世嫉俗的兰冰了。在那与世隔绝的宫殿里,只能瞧见一名娴静、举止优雅,脸上无时洋溢着幸福神采的美丽‮妇少‬。然而,她冷冷的神韵,仍是偶尔会浮现在已当了五年冷夫人的兰冰脸上,就像此刻…

 天生的惊,让兰冰察觉背后有异,虽然对方离自已还有段距离。她蛾眉微扬,不动声地继续埋首作画。敏锐的双耳听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她为对方不知自己早已暴了行迹而弯起角。

 一道身影蓦然的冲向她。

 "看招!"一名年约四岁的男童,煞有其事地喝了声。

 兰冰根本毋需担心,因为已经有人道时阻止男童和他手上那把木剑。

 "你这小捣蛋,真是让人一刻也不能放松,小心伤着你娘。"

 "爹爹!放玄儿下来,玄儿要娘陪玄儿玩。"

 望着怀里简直就是自己翻版的小脸,冷玉尘不放松表情,溺爱地对着宝贝儿子轻哄道:"乖,先让柳爷爷陪玄儿玩,爹爹待会再陪你。"

 见前一刻还闹着的儿子,下一刻已教柳满皇手中新的玩具给吸引了去?急⑿Φ耐潘抢肴ィ成暇皇悄感缘墓饣浴?br>
 "什么事让你忍心支开儿子?"五年岁月的洗礼,并未在那张得天独厚的俊容上留下痕迹,她的夫君英俊如昔。敛起画笔,她为他倒了杯茶。

 冷玉尘不急着喝茶,笑着抱起身怀六甲的娘子,在凉亭的长石凳上坐下来。"我刚刚为咱们尚未出世的女儿想好了名字。"

 "哦?"没问他怎能确定她腹中的胎儿一定是个女孩,她轻声应了句,一边用着袖子为他擦拭额前的汗。这两天来,天气似乎出奇地闷热。

 "‘初雪’,你觉得如何?"

 笑容时僵在兰冰的脸上,然后缓缓的逸去。"你不喜欢?"她倏然苍白的脸色,令冷玉尘担忧得蹙起眉。

 兰冰微微一楞,又恢复笑容,继续为他拭着汗。"我出生的那一天,窗外适巧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所以,爹便为我取了'初雪'这个名字。以前我总认为它是个不幸的名字…"

 "是不是和这张藏宝图有关?"

 "你…"兰冰震惊地瞪着放入自己手里的皮纸,虽破旧,却被保存得相当完整。

 "‘将此图赠予爱女初雪’。模糊的字迹,我一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你不怪我没将此图的去向告诉你吧?"

 当年胡总管匆匆将藏宝图给自已,兰冰一直以为自己已将它弄丢了,没想到…她摇摇头,从身上搜出一把短刃,篓时,藏宝图让她砍成片片雪花。

 "冰儿!"冷玉尘见状,想阻止已来不及。他以为她会很高兴找回她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为了一张皮纸,搞得降龙堡家破人亡已经够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兰冰微笑陈述着,毫不后悔地偎进夫君的怀里。"如果是女孩,咱们就叫她初雪吧!我已经不再认为它是个不幸的名字在遇见你以后,它只是个遥远的名字罢了。"

 像想起什么似的,她微仰起脸,‮摩抚‬他刚毅的俊容。"其实,我一直很想听你亲口说出那三个字。虽然,冰儿心甩清楚你的心意,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告诉我。"

 冷玉尘轻楞,在兰冰深情款款的注视下,只见他缓缓俯首在她上印下珍惜怜爱的一吻,接着,在她耳畔轻怜爱地低语了一声。

 这句迟来的告白,让兰冰的脸庞绽出此生再无遗憾的足笑容。

 她叹息地忘了收起那把刺目的匕首。所以,当冷玉尘的视线落在寒芒四的匕盲时,不由得拧眉瞪着她。

 "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身上不该带着利器!"他的语气中有些恐惧。

 兰冰咯咯笑开来,她拉下他的脸,主动献上自己的作为回答…

 "儿童不宜,小小主子,咱们还是找你那两位傻大叔以及杜伯伯玩去。"这天气…还真他妈该死的热!"

 看了万里晴空一眼,柳满皇深怕小小主子被晒坏,忙以衣袖为他遮,悄然退出了两人世界。

 斑温又怎能敌过亭内炽热的情焰呢?

 至于那张真的藏实图,它如今依然被完整的保存在那把叫"雪刃"的刀柄里,因为拥有那把刀的主人,至今一直未曾动过它半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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