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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林间有一抹亮眼的白晃过,然后是一群鲜的黄跟随在后,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声含悲痛与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森林。

 一只雪狼被雷击中倒地,在泥地上不住的搐哀号,血不断的自伤口出,而身着黄雨衣的猎人们站在它身边,脸上泛着胜利的微笑,看着它断气。

 “这只狼是我今年最好的收获了。”开的猎人狂笑着。

 猎到这只雪狼,他接下来几年都不愁吃穿了。

 一只雪狼的皮在黑市已经叫价到五千万联合币,不少贵妇人仍想用一些珍稀动物的皮来做衣服,是以,黑市价格居高不下的雪狼也就成为盗猎者心目中的最爱。

 “咱们分头找找这只雪狼的家庭成员,说不定能跟你一样幸运猎到一只。”

 要捉到雪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只要捉到一只,通常其家庭成员也会跟着落人猎人们的口袋,只因它们不愿意离被捕捉或已死去的家庭成员太远。

 “小心点,雪狼的叫声说不定已引起雪狼守护者的注意。”一名盗猎者提醒道。

 “雪粮守护者只剩下一名婆娘而已,能做的有限,光看这几年雪狼愈来愈难猎,就知道雪狼跟雪狼守护者一样数目减少了。”另一人不在意的笑着。

 “那不就代表我们又得另谋生计了?”第三人哈哈大笑的问道。

 所有人全笑了起来,但他们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

 “该死!”丝的怒吼声在不远处响起。

 “雪狼守护者!”原以为不会惊动到她的猎人们,皆因丝的出现而讶然。

 “人类该死!”绿眸瞪着雪狼的尸体,狂烈的恨意汹涌袭来,丝的理智已在崩溃边缘。

 “别怕,她只有一个人,我们一定打得倒她的!”

 “是吗?”在盗猎者们举起雷瞄准丝时,直宇森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尚未来得及看清直宇的面貌,下一瞬间,他们全数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直宇踢开他们手中的雷,回头查看那只雪狼,一条生命就这样在人心的贪婪下终结。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境,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抑或是没有谁对谁错呢?

 丝冲到那只雪狼面前,推开直宇,跪在它身边,不放弃的检查它是否还活着。

 片刻后,她颓然地垂下头,哀伤的绿眸看着雪狼依然睁着的眼眸。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人类要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人类总贪得无厌的噬其他共同生存在这颗星球上的生物呢?她不懂,她真的不懂,难道“相互尊重”在有万物之灵之称的人类心中,只有同是人类才配用吗?

 “丝。”直宇口一拧,心疼的上前搭住她的肩,想要扶她起来,但她甩开他的手。

 “走开!”她凶悍的嘶吼,全身上下写着“拒绝”两字。

 “丝…”直宇不打算为人类做任何辩解,人类本便是自私的,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天,再多的解释也没有用。

 “呜…”原本隐藏在周围的雪狼开始出现。

 它们围成一个大圈圈,黑亮的眸子满是惊戒的看着两人。

 丝听见它们的低斥声,失神的容颜渐渐有了变化,绿眸环视它们,咬着下起身,想要接近它们。岂料,她上前一步,它们便退后一步,低斥声跟着转为低吼。不要拒绝我,不要,我只是外表像人类而已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当成那些人类,不然…不然我会不知道读怎么办的,求求你们…

 丝的心狂吼着,可她却吐不出一句人类的话语来。

 语言是人类在无法心时所发明的工具,一很多事情一旦说出口,透过诺言,便了无意义。

 她不愿使用语言,再也不愿,她不要像人类一样,她不要变成满身谎言满身罪的人类!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眼前的雪们接受呢?

 丝混乱的心绪无法思考,一心只想着要让它们重新接受她。

 直宇见状拉住她“别太靠近它们。”

 连他都感受到它们的敌意,丝怎可能会感觉不到?眼前的雪狼将她当成与伤害它们的人类是一伙的。

 丝挣开他的手,直宇无法理清心为何在她挣开他的一瞬间,涌现空虚。

 她面向它们,轻声唱出安抚的歌谣。

 她的歌声轻柔若微风,他虽然很欣赏她的歌声,可他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听她唱。

 她的歌声美则美,但极度不稳,即使雪狼没有再因她的靠近而后退,却也没有敛起眼中的敌意。

 “丝,别再靠近了!”他来不及拉住她的身影,紧握的掌心没有捉住任何东西。

 “啊…”歌声竟然停止。

 掌心先是感觉到尖锐燎牙的刺人,接着一阵疼痛传来,丝全身一震,缓缓低下头,绿眸呆凝地看着那只雪狼,从它眼里,她清楚看见自己的模样。

 好痛,但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她的心,怎么…心是会痛的吗?

 明明没有生病啊,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明明被咬到的是手,为什么痛的会是心呢?为什么?

 “丝!”直宇的声音穿透她封闭的心灵。

 谁叫她?丝转头望向声源,朦胧模糊的视线瞧不清来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那些人的同伙啊,为什么你们认不出来?

 丝傻愣愣的盯着雪狼看,却只在它们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她…她是谁?映在它们眼中的那名人类是谁?

 丝一时认不出自己的身形,脑中一片空白的她,只觉眼前一黑,缓缓的跌落深渊。

 直宇接住她往后倾倒的身子,并狠瞪那只咬了丝的罪魁祸“狼”一眼。

 似是感受到他的奔腾怒意,那只狼马上松口退开,警戒的盯着两人。

 “走!走得远远的!”他拉起她的手检查伤口,幸好伤势并不严重。

 他不能对这些丝视之若命的雪狼出手,即使它们伤了她,但要是丝知道他伤了雪狼,遭殃的会是他。

 那些国在他们身边的雪狼并未离开,反而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他们自动倒下,它们散发出的恶意浓重到他不打冷颤。

 它们在等候最佳的攻击时机。

 直宇抱起昏过去的丝,小心盯着它们,也在找最佳的时机逃脱。

 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依然厚重,温暖的阳光无法穿透,林子里的寒意渐深,直宇感到丝的身子愈来愈冰,但雪狼们仍是无意离开。

 他不想伤害这群丝珍视的雪狼,但看样子若是不硬闯出去,他们八成会被这群雪狼围着直到疲力竭倒下。

 倏地,一声熟悉的叫声自远方传来,不久,一道白色的身影由远而近奔驰而来。

 直宇辨认出那奔驰过来的白影是布兰达。

 那些原本不肯让开的雪狼在见着布兰达,便让开一条路,直宇在布兰达无言的示意下走到它身边。

 布兰达没有多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直宇抱着丝跟在它身后。

 突来的浓雾掩去他们的身影。

 “别回头。”布兰达好似背后长眼般的出声制止直宇回头。

 “为什么?”他已由之前的讶异到现在的抱持怀疑。

 怎么布兰达出现的时机如此诡异?照理说,丝和他在离开古堡时,布兰达就应该跟在他们身边,可这次它竟反常的未跟随在后,反倒是在丝受伤后才出现。

 “你是该怀疑。”它没有回头,但耳朵动了动。

 “什么意思?”

 “回去再说。”布兰达叹息似的口气教他不再开口。

 心里待解的疑惑如同包围他们的雾般浓重,直宇忍不住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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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咻”两声轻响,在暗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爸爸?”小丝望着身旁的大人,一双绿眸灵活的溜转着,满是疑问的唤着。

 她父亲伸手轻抚她的头“丝,你要记住,我们贾克家矢志要守护雪狼,雪狼生,咱们生;雪狼死,咱们死。”

 “那如果雪狼不知道我们是在保护它们的话,怎么办呢?”小丝好奇的看着那些在黑夜中发亮的眼睛。

 她跟父亲看来就和那些盗猎者并无两样,雪狼怎么分辨得出来呢?像她就分辨不出雪狼之间的差异。

 是啊,人类分不清楚雪狼的差别,那么,雪狼是否会因分不清人类的差异,而一径否认人类中也有为它们着想的人呢?

 案亲不知道说些什么,丝没有听清楚,她看见自己从小孩长大成人,看见父亲、母亲、去世,最后,整个克里夫伦堡只剩下她一人。

 她原以为她还有雪狼的,可是…她落入黑暗的深渊,没有人拉她一把,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人?丝自嘲一笑,她怎会期待有“人”来拉她一把?没有人,她也不该期望有人,更不读期盼有双手出现。

 “丝,丝…”有个声音穿透她封闭的心房。

 丝缓缓抬起睫羽,一张脸映入她眼帘,但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甚至无法认清在那人眼底映照出的容颜是属于谁的。

 她是人类?还是雪狼?她是谁?

 “丝,你醒醒。”见她一副恍惚的模样,他不知该如何唤回她。

 直宇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因丝而感到焦虑,他只知道一件事…丝是他心慌意的主因。

 谁来告诉他怎么唤回丝的心神?

 “别担忧,丝会痊愈的。”布兰达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黑眸漾着笑意。

 “布兰达,难道你不担心丝吗?”直宇皱起眉,弄不清它究竟在想什么。

 以丝和布兰达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何以她现在这样,布兰达反倒不关心?

 “担心?你多虑了。”布兰达轻笑几声,看来格外的冷漠。

 “布兰达!”冰蓝瞳眸瞪大,不能接受它突来的转变。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时候告诉你,你为何会待在这儿的缘故了。”它踩着优闲的步伐走近边。

 “什么意思?”直宇有种落入陷阱中动弹不得的感觉。

 “丝的父母亲死于车祸,但那是人为蓄意制造的车祸,警方却以意外作结。而丝的祖母是死在盗猎者的下。至此,丝对人彻底失望,对人类厌恶至极。”

 他皱起眉头,冰蓝瞳眸看向丝,只见她仍保持沉默,绿眸半合,此刻的她就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头娃娃。

 “是吗?”他低应一声,握紧拳头强忍摇晃她的冲动。

 “六年前,她在她祖母的墓前发誓要悍卫雪狼,鄙视人类。”

 “那你们该开心才是。”丝实行得有多彻底,从她几乎舍弃人类沟通的工具…语言便可得知。

 “人类总是想要融人自然,却忘了自身的行为便是侵人自然。”布兰达动动耳朵,甩甩头。“丝太过靠近我们生存的领域了。”

 “为什么要憎恨人类?”正因人的矛盾二致,构成人类拥有丑恶与美丽的两种极端天。但就算人类值得憎恨,他还是无法谅解它们那样对待丝。

 丝为了它们掏心挖肺,何以换来的却是这种下场?

 “我们并不憎恨人类,只有人类才会憎恨人类。”它平静的回答,黑眸涌现同情。

 同情?直宇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竟然在布兰达的话语间感受到同情。

 “你是指丝走偏路?她的尽心保护却换来你们的不领情,所以才这样对待她?”他的话里有着明显的怒火。

 “我们感激贾克一族,但这种生存方式不属于雪狼,更违反自然。所有的事物皆有其自然,即使像人类这种破坏自然的生物,也是属于自然的一部分。”

 直宇无言以对。

 布兰达说的话跟心宇在封入冰棺前和他说的话很像…

 直宇,即使我们的存在便是一种“不自然”但“不自然”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你只要顺其自然便行。

 那时的他,听不懂心宇说的一堆自不自然的话.而令布兰达带着无奈的话语,教他空有一张嘴,无法再提出任何的辩驳。

 “难道丝会变成这样也是‘自然而然’?”他已弄不清什么叫“自然”了。如果自然等同于人类所说的命运,那么,他们的命运不就早已注定?那么,他们还需要寻找处方笺吗?心宇再也不能复活了吗?

 而丝,她一直坚持的信念,到头来竞敌不过命运的捉弄?直宇无法想像当丝发觉她长久以来的信念必须放弃时,她该如何是好?她该如何认定自我?说不定她会失去自我…

 “没错,这便是我们召唤你前来的原因。我们召唤你前来唤醒丝刻意封闭的人类自觉。”

 “不可能。”他不假思索的道。他是为了处方笺才来德国的,不是回应雪狼的呼唤。

 “你不得不相信,只因命运将你带来,而命运也带领你唤醒丝,更将带领你寻获你想要的处方笺。”

 “处方笺在哪儿?”直宇一听处方笺有下落,忙不迭的追问。

 他来德国不为别的,就为处方笺,却因一连串的遭遇而将他最主要的目的给耽搁了。

 布兰达看着他在瞬间变得激动的神情“直宇,难道没有人同你说过,要顺其自然吗?凡事强求到最后只会落得一场空。”

 “难道你们将我召唤来此就是自然吗?”直宇眯起冰蓝眸子,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为了心宇,他必须也一定要得到处方笺,就算是强求,他也要让心宇活过来。他们没有心宇不行,所有人都是因心宇才聚集起来,才将心中的伤病治好,连看似开朗直的自己其实是很怕寂寞的弱点也因心宇而改变。

 所以,心宇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要为心宇取得处方笺!

 “为了让雪狼一族走回自然,召唤你,是必要的手段。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回报贾克一族长年以来对我们的保护。”

 “处方笺在哪儿?”直宇忿忿地望着布兰达,不意外自己无法下手杀害一只狼。

 他可以毫不犹豫杀掉人类,却对动物手软。直宇自嘲的撤撇嘴角,搞不好他就是跟丝朝夕相处才会这样。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它的下落。”布兰达神情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他冷静下来。

 直宇合上眼,一股发自内心的?壑庇可侠矗叛劭醋琶媲暗拿鬯浚挥傻蒙焓峙龃ニ牧臣眨谕羧坏捻幽芟褚郧耙谎磷帕榛畹墓饷⑼抛约骸?br>
 “丝…”他低唤着她的名“怎么样才能让丝恢复?”

 “如果我前来的使命便是唉醒丝封闭的人类自觉,那么,我该怎么做?”孤独感袭上心头,直字不愿她继续失神下去,但他该如何唤回她的心?

 “丝已让你唤醒。”

 “这样叫已醒?”他抬高她的下巴,望入她那双半合的绿眸深处,他只看见被锁链重重困在幽黑境地的丝。

 “你还不懂吗?丝在我们眼中看到的她已不是雪狼守护者,而是同那些猎人一样的人类啊!”闻言,一股万箭穿心般的痛苦自心湖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宇搁在丝下巴的手因痛楚而发颤。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他抱住她暖柔的身子,心痛难抑的问“丝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体认到自己是人类的事实吗?”

 “丝不承认自己是人类,即使她早知自己是人类,你的出现,不过是让她承认自己是人类的事实。”

 什么叫事实?难道这样就叫事实?

 若是,那未免过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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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我?”直宇更加抱紧怀中的丝,想从她身上攫取一丝原谅。“为什么是我?”

 布兰达并未回答,因为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丝,丝…”他前念着,仿若这样呼唤便可唤回丝远扬的心思。

 直宇已然分不清自己对丝是单纯的歉疚,抑或是还有其他情感了。外头的雨直下,而他的心,也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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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来头一个晴天,教让雨浸染已久的森林多了一抹氤氲镣绕。

 直宇缓缓张开澄透的冰蓝眼眸,转头看着自窗户照进来的耀眼阳光。

 “天亮了…”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入睡的。

 他动了动身子,怀里温软的躯体让他霎时清醒过来。

 他低头一看,映人眼里的是丝那头柔软的长发。

 “丝?”他伸手穿入她的发丝,感受那真实的细滑感。

 果然,丝的头发软软柔柔的,虽然少梳理,却不见它凌乱。

 片刻后,他怀中的丝动了下,也跟着清醒过来,睁开绿眸,与他四眸相望。

 “丝…”他呢喃低唤,想起昨天与布兰达的对话。

 丝听若未闻的呆视前方。

 “一个人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是不是代表她彻底舍弃了自己呢?”直宇心口一阵痛,手仿若有自我意识的收紧,她没有丝毫的反抗。

 要是平常,丝哪可能让他这样抱,早就反扑过来将他倒在地,然后一场大战就这么开始。在丝的观念中,只有她抱人,还没有人可以顺利抱她。

 他好想念那时的丝啊!

 “丝,丝,别这样,不只有雪狼的存在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存在,不只有雪狼…”直宇颓然垂下手,叹口气,拥着她坐起身。

 丝现在等于是将自己封闭在内心探处,从一个封闭的环境跳出,再跃入另一个封闭的境地…这根本不叫清醒!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强撑起笑容“我去做早餐,也该让我一展身手。”

 丝还是没有反应,他内心的希冀再次落空,直宇深口气振作精神,不让自己被心头翻腾的黑暗给淹没。

 厨房内的摆设古老,但清理得很干净,他一边处理玉米罐头,一边煮开水。

 到现在直宇才发觉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痛恨自己紧握的掌心内什么也挽留不住!

 “心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难道,我就只能“顺其自然’吗?什么也不能做,或者…做了也没用?”

 但是他不甘心啊!凭什么他要被自然摆布呢?

 凭什么丝要承受这些?凭什么?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唤回直宇低落的心思。

 他警觉的侧耳聆听,声源在西方。

 有人的呼吸声!

 他急忙移动身形到窗口,冰蓝瞳眸微微发亮的望向西方。

 赫然发现来者是…艾佛琳·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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