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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早,懿臻就被吵杂的声音惊醒。

 “发生了什么事?外头怎么这么吵?”

 “回夫人的话,蒋执事刚才跟庄主谈话的时候,突然犯了心绞痛昏了过去,这会儿大夫正在急救呢!”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懿臻大惊,连忙下“快!带我去看看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懿臻走到蒋执事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蒋纯儿哀痛绝的哭喊。

 “爹!醒醒啊!别丢下纯儿一个人!”

 齐逸均站在前,沉痛的看着上这个曾经跟着他父亲出生人死的老人,正一点一滴的失去生命力。

 “庄主!我爹他为什么一直不醒过来?求庄主救救我爹!纯儿给您磕头!”

 齐逸均见状,连忙扶起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蒋纯儿,就在此刻,蒋执事突然发出呻声。

 蒋纯儿连忙扑到边“爹!您还好吗?”

 “纯儿…”

 齐逸均用眼神询问退到一旁的大夫,只见他轻叹一声,摇头表示情况并不乐观。

 “孩子,别哭了,你这样叫爹怎么能放心的走呢?”

 “我不要!爹!我要您赶紧好起来,别丢下纯儿一个人!”

 “傻孩子,人生自古谁无死?快!把眼泪擦干了,爹喜欢看你笑的模样。”

 “爹…”蒋纯儿强忍悲恸,擦掉眼泪。

 “这样才对。”蒋执事气若游丝的唤着:“庄主…”

 齐逸均大步向前,制止挣扎着要起身的蒋执事。

 “蒋老,有话你尽管说,我一定会替你办到的。”

 “谢谢庄主,属下一生俯仰无愧,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纯儿了。不知庄主…”

 “我已有室。但是,我会认纯儿为义妹,将来必定替她择一良婿。”

 两人彼此眼神会,换了男人间的托付与承诺。

 “咳!有庄主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咳咳…”为人父母总是自私的,可惜庄主早已心有所属,夫人又是绝美的人中之凤,唉!

 蒋执事拉着女儿的手“纯儿,你的心意爹都明白,只是,凡事都由逃讪,强求不来。你就跟着庄主、夫人一起回齐家庄,福伯是你表叔,会像爹一样疼你的。”

 “爹…”蒋纯儿哭倒在她爹怀里“我不要!我只要您哪!”

 “孩子!别…哭…”历经风霜的手,颤抖的想抬起,却又缓缓的垂了下来…

 在蒋纯儿哀痛的狂喊间,蒋执事溘然长逝。

 齐逸均瞧见门外的刘懿臻“臻儿…”

 懿臻双眼泛起薄雾,环抱着他“没关系,我能了解。”

 齐逸均感动的揽着她的肩,回头代:“齐冷、齐中,妥善办好蒋执事的后事。”

 蒋执事的丧礼过后,齐逸均、懿臻一行人带着蒋纯儿回杭州。

 经过数,一行人总算离开黄土高原,经水路由邗沟人邗城,进入了长江域。

 望着一路黄浊的河水变成青绿的江水,懿臻感到十分新奇。

 “均!你看到了吗?真是太神奇了!同样是水,黄河河水显得豪放野气、奔不竭;而长江水就显得文气婉约、沉静优雅。”

 “那是因为经的水域、地形不同所致。”齐逸均久居江南水都,看惯了这些景,对她的惊叹不以为意。

 人港之后,齐逸均跟懿臻骑着追回齐家庄。

 “你就只想着要玩!”瞧她兴味盎然的东张西望,齐逸均笑着她的头。

 “没办法嘛!从长安这一路下来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折腾了那么久,”懿臻嘟着嘴,委屈的说:“不找点乐子来解解闷,只怕我已经闷坏了。”

 “好!都依你。从现在开始已经进人杭州,多得是繁华好玩的地方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真的?”懿臻满是企盼的眼里闪闪发亮“可是你那么忙,会有空陪我玩吗?”想到这,她的眼神旋即又黯淡了下来。

 “傻瓜!等你到齐家庄就会发现,它可是集江南菁华之大成,保证让你玩得乐不思蜀。”

 “真的吗?”越来越令人期待了!

 齐逸均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懿臻“等我们一回到庄里,马上就举行婚礼。”

 懿臻却突然沉默不语。

 “怎么啦?”

 “没什么啦!只是突然有些担心,我都还不晓得你还有哪些家人呢!万一他们受不了我这般特立独行的个性怎么办?”

 “你放心,我爹娘都已经过世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至于齐家庄之内,除了待了几十年的管家福伯是元老之外,其余的都任你差遣。”

 “这样我就放心了。”

 发觉追脚步停了下来,懿臻连忙从齐边均怀里探出头来。

 “到了吗?”

 映人眼帘的是一幢巍巍豪邸,门口两边各有一只翠石雕成的石狮子,梁柱、大门、斜檐…无处不是雕细琢。

 虽然豪华,却不见刻意炫耀的贵气,看得出来有齐逸均的风格,无须刻意宣扬,就自然散发出一股天生的领袖气质。

 巍峨的大门前,立着两纵队身着劲装的男子。追一停下,众人马上屈膝行礼。

 “属下等恭庄主、夫人回庄。”

 齐逸均挽着刘懿臻进人大厅,沿路所见雕栏画栋,好不气派,加上到处悬挂喜幛、彩球,更显得喜气洋洋。

 避家福伯热络的与齐逸均跟站在他身旁的懿臻致意之后,视线便越过他们,急切的注视着后面的蒋纯儿。

 “纯儿,可怜的孩子!不认得我啦?我是你伯父啊!”说完,福伯拉着蒋纯儿,一起跪在齐边均面前。“谢谢庄主!谢谢!纯儿能蒙庄主收为义妹,是我们高攀了。”

 “福伯,快别这么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齐逸均搀扶起福伯“对了,婚礼准备的如何了?”

 “庄主,明的婚礼已筹备妥当。”福伯拭去眼泪,在齐家庄待了一辈子,终于替老庄主、老夫人盼到少庄主成亲的时候了。

 “您辛苦了!另外,替我传令下去,从今以后懿臻就是齐家庄的主母,她的权责与我一般。”

 “这…”福伯有些迟疑。

 待在齐家几十年以来,前两任的庄主夫人都是温顺娴静的大家闺秀,除了管理庄内琐事之外,很少会发表意见,更别说需要特别昭告她们的权力地位了。再说现在这个庄主夫人出身又不好,听说还是个寡妇呢!

 “您就照办吧!记住,无论何时、何事,夫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老奴这就去传达。”既然庄主执意如此,他也只好奉命照办了。

 齐逸均满意的点头,拥着懿臻进房去了。

 “那个女人真是好狗运!”蒋纯儿直到他们走远了,才酸酸的迸出一句。

 “纯儿!”闻言,福伯大惊。“你怎么可以对夫人这么没有礼貌!”

 “大伯,你真的赞成,让那种妖娆德行的女人,做我们的庄主夫人?”

 “这…”福伯也有些犹豫“少庄主从小就精明厉害,或许…或许夫人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也不一定。”

 “大哥是它可敌国的齐家庄庄主,过去多少皇亲贵胄想要联姻,他都…一推辞;这回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执意要娶那种女人!男人哪!果然只重皮相!”

 然而,让蒋纯儿最忿忿不平的是,无论她用再怎么挑剔的眼光审视刘懿臻,偏偏她全身上下硬是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缺陷!

 天未亮,喜娘便领着一群丫鬟来到恋懿园替懿臻打扮。

 因为懿臻不喜欢浓装裹,侍女小莲只好帮她淡淡的上了层薄薄的胭脂,却更显得懿臻美得出尘。

 在打扮完毕后,喜娘、丫鬟都看的目不转睛。

 “夫人真是太美了!”

 “瞧你们嘴甜的!是讨着打赏吧!小莲,替我多发些红包给大家,你们都辛苦了。”

 最后,懿臻穿上齐逸均特地要御衣坊为她赶制的罗服绮装,并且盖上锦线绣的面纱。

 良辰一到,众人簇拥着懿臻步出门外,透过大红绣纱,懿臻看见同样身穿大红礼服、英姿焕发的齐逸均。

 终于,自己将完完全全属于眼前这个男人了。

 隆重繁复的典礼之后,齐逸均迫不及待的当众抱起懿臻大步迈进房。

 “夫君,你太惊世骇俗了!”在周围一片惊呼声中,懿臻搂着逸均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呼。“是吗?凡夫俗子的冬烘思维,我不认为需要在意。况且,你曾经说过,在你们国家的新婚之夜,新郎倌都会抱着他的娘子进喜房。我要你不管身在何处都一样幸福!”

 懿臻心里过一丝暖,她挑逗的亲吻逸均的耳垂,慢慢的、轻轻的说:“那么…我也给你试试另一种不一样的幸福…”

 走进新房,逸均摒退等着伺候的喜娘、丫鬟们,将懿臻温柔的放在铺着罗被的木制大上,哑着声音说道:“现在,我亲爱的娘子,我等你‘不一样的幸福’。”

 齐家庄家大业大,因而事务繁杂。虽然仍在新婚燕尔中,齐逸均还是每天清晨就轻手轻脚的离开卧房,到议事厅去处理公事。

 对于逸均镇埋首于公务,懿臻能够体谅,偶尔也会陪在身边帮忙,而在几次的重大决策中,她辟的见解,每每赢得他的赞赏。

 然而,历经成为太空人的密集训练,以及初到汉朝时创立民生馆的辛苦之后,懿臻对于纵横商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的她只想做个在丈夫背后默默支持的女人。

 两夫白天时一个忙于运筹帷帽,一个乐的四处游览占地广阔的齐家庄,夜晚来临时两人浓情意,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惬意。

 这天,刘懿臻在芙蕖绑里欣赏满池荷花时,小莲领着一名男子,穿过婉蜒的回廊,朝她这边走来…是张扬!

 “二哥,你终于到啦?怎么晚了这么多天才来?人家都举行完婚礼了!”懿臻喜孜孜的向前,兴奋的拉着他的手。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遇到一件令人不平的事,出手处理一下罢了。”

 “二哥还是一副侠义心肠!”懿臻笑着招呼张扬就座“没事就好。二哥也是第一次到江南来吗?”

 “是的。”张扬环顾四周“齐家庄里的风景的确不错。”

 “对呀!我刚来的时候,每天都在这些楼阁之中连忘返,直到天色暗了,实在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屋里去呢!”

 “这阵子你过的好吗?齐逸均对你如何?”

 “他对我很好!二哥就放一千个心吧!再说我也不是会让人欺负的角色呀!”扬起手臂,刘懿臻大有一副“谁敢欺负我,我就跟他拼了!”的气概。

 张扬不失笑“这倒是!看到你过的幸福、平安,我总算放心了。”他站起身来“这趟下来除了探望你之外,还打算观察一下民生馆往南发展的可能。知道你一切安然无恙,就此告辞,不打搅你了。”

 懿臻跟着起身“嘎?才坐了这么一下下就要走了?”声音里满是惋惜。

 “傻瓜,又不是不会再见面了。最近真的比较忙,我答应你,等馆里的事情都交给张安之后,我一定会再到杭州来的。”

 “到时候一定要多住几天,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喔!”懿臻鼻子,伤感的说:“记得帮我问候大哥、三哥和安安,就说我好想他们!”

 “好的!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会的!二哥再见!”

 懿臻在齐家庄日子过的是十分丰富惬意的,她与齐家庄里所有的人都相处甚,人人都喜欢亲近这个博学、和气的庄主夫人。

 不管遇到任何问题,只要来找夫人,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像是帐房的帐目出了问题,懿臻一下子就找到症结所在,轻松解决了困扰多的问题。

 又例如前阵子有匈奴来的客人到庄里作客,带了篓行李,里头净是些奇怪的食物,来客还说他们只习惯吃自己故乡的食物,但是希望能尝尝不同于北地的料理方式。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嘛!庄里的人谁也没瞧过这些东西!

 这可急坏了厨子沈九,后来,沈九的子无意间跟懿臻提起,没想到,她竟然要人把那篓东西拿来,检视之后…详细说明做法。

 沈厨子精心制作的菜一上桌,胡人个个面面相觑,继而狼虎咽,竖起拇指,连声称好!

 几天下来,宾主尽,让齐家庄的商业领域直向上拓展到胡地去!

 而且懿臻从来不摆架子,因此,庄主夫人在庄内众人心里,可真是无所不能的仙女啊!

 如果真要说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大概就是蒋纯儿挑衅的态度,以及福怕冷淡的神情了。

 不过,反正齐家庄内幅员广阔,彼此少有机会碰面,懿臻并不在意。

 对于懿臻的恰然自得,齐逸均是乐观其成的。因为他终于再度看到她无忧的样子了,一如初次见面时的充满自信、神采奕奕。

 “在忙什么?”他静静的走到懿臻旁边,双手环住她的肩。

 “啊!吓了我一跳!”懿臻轻呼“怎么那么早就回房了?”

 “还早?都过晚膳的时间了。”

 “是吗?”她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对喔!天都黑了。”

 “又忙得忘记吃饭了?”齐逸均不高兴的问道。

 “没有啦!”懿臻站起身来,忽然一阵晕眩袭来。

 “小心!’济逸均连忙稳住她的身子。

 “没事!也许是坐太久了,血气不太顺。”懿臻靠着齐逸均的膛“别担心!我的身体一向很好的。”

 “你就是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齐逸均有些生气“我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懿臻赶忙位住他““没关系的!真的!不要叫大夫来好不好?拜托!”

 “你老是要我为你担心。”

 “对不起嘛!人家真的是忘了时间,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懿臻伸出五只手指出来“我保证!”

 见他仍然有些怒意,她无措的扯着他的袖子“真的嘛!不要生气啦!”

 “唉!’齐逸均无奈的她的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我?”齐逸均坐了下来,顺势让懿臻坐在他腿上。

 “我哪有啊!”懿臻搂着他的脖子,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忙完了?”

 “想早点回来,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却有惊无喜。”

 “别这样嘛!人家都说过对不起了!”

 “我不准你有任何闪失!明白吗?”齐逸均正视着她,严肃的说。

 “好…夫君大人,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敢忘记吃饭了。”

 “这样才对!”小莲重新准备好热食之后,齐逸均满意的看着懿臻吃东西“你今天又在忙些竹么?忙到废寝忘食的。”

 “上回帮绣坊设计的样式热门的,我打算多设计几种样式出来,结果忙着忙着就忘记时间了。其实你也太大惊小敝了,肚子要是真饿了,我自然就会停下来找东西吃的。”

 “我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在家当个无忧的少,不希望你累坏自己。”

 “哪里会累?从成亲到现在,我都已经歇了两个月了,再不找些事情来做做,只怕脑袋都要生锈了!”

 “说的这么夸张!你喔,就是闲不下来。”

 “真的嘛!再说,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福伯照看着,我也不好手。做些光动动脑子的事情无妨的!”

 “福伯他老人家就是太固执了,你凡事多让让他就好了。”

 “我才懒得跟他计较呢!反正他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谁叫你不让我跟他说清楚,你根本是个冒牌的崔寡妇呢!”

 “唉!算了吧!”懿臻摆摆手“那要不要顺便昭告天下,我跟着你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也太扯了吧!”

 “可是,我总觉得让你受了委屈。”

 “没关系!只要我们夫感情好就好了呀!你别听他嚼的舌,我也不去理会他的态度,自己找别的事情做做,那不就得了!”

 “好吧!只要你注意,千万不要太累了!”

 “不会的!”懿臻的眼神充满惑,低声音说:“或许,你愿意帮我按摩一下,消除疲劳?”

 “主人都下令了,属下哪敢不遵呢?”说完齐逸均便抱起懿臻,朝双人大走去,布幔缓缓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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