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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虽仍是霜雪纷飞的冬季,凤山头却漾满了早的暖意。

 离开梵府四来,盖聂的故居充满了梵瑟和水儿的笑语盈盈、恣情欢乐。

 饼去,只要一与梵府有牵系,便总有阴影相随在他们身边,现今他们已远离令人深沉绝望的梵府,盖聂深知自此以后,梵瑟是真正完全属于他一人的了。

 可在欢乐的背后,一道阴影正朝梵瑟汹涌来袭。

 在第五的清晨,盖聂上山去采梵瑟喜爱在房的紫小花,水儿也在厨房忙进忙出,没有人注意到梵瑟的变化。

 “瑟儿,我摘了你爱的花…”盖聂手捧着满满的紫花推开房门,话语未落,手中的花朵却落了一地。

 梵瑟正抚着口跪在地上,一缕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角往下溜。

 “瑟儿!”盖聂惊恐地大喊,上前接住她往前倒的身子。

 梵瑟两手捉紧他的手臂,指尖深深扣进他的肌肤,又呕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盖聂用力地息,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溢出一身冷汗的她靠放在自己怀。

 “梵天变…对我下毒。”梵瑟虚弱地捂住自己的,不让血丝再下来。

 扒聂愣住了。

 梵天变居然会狠心地对她下毒?他不是爱她入骨吗?他怎会舍得对她这么做?

 “他要我永远留在他身边。”梵瑟此时终于明白梵天变要如何留住她,也了解他喂她毒的原因。当时的她并不晓得自己也会有想活下去的一天,她也会有能离开梵天变的一天。

 扒聂的表情变得森冷“要伴你一辈子的人是我。”梵天变要到何时才能让这场争夺落幕?他们三人从他的手中将她抢走了一次,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梵天变就是怕如此,所以才对我下毒。”现在她好后悔,后悔当时轻易地让梵天变喂下那颗丹丸,而她的后悔,也会变成盖聂的。这一场棋局,没有一个人是蠃家,每个人,都是输家。

 “他对你下毒多久了?”盖聂冷静地把着她的脉,发现她的脉象极端不稳定,性命垂危。

 她哀伤地望着他“梵天变每晚在我睡前都会给我暂时解毒的藥,倘若五内不服…”这五天来,她尽情地享受着伴在盖聂身边的每一刻,可是她却忘了,这种生活根本就是奢求。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盖聂不慌乱也不悲凄,握紧她的手,字字有力地告诉她。

 “师父在世时也说过,五毒门的毒,天底下除了五毒门的人外,无人能解。”而五毒门的人,天底下就剩梵天变了,梵天变的师尊ˇ兄弟们全给他杀尽了,想要解毒就只能找他。

 “我去向梵天变拿解藥。”盖聂扶着她起,决定速速杀了梵天变夺得解藥。

 “你不能去!梵天变正是要你自投罗网,他一定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在等你。”梵天变不会那么笨,他一定是正在梵府等着盖聂,他这一去,只会有危险。

 “他阻止不了我。”盖聂柔柔地安抚她,完全不把梵天变放在眼底。

 她拉紧他“梵天变的武功已不比以前,何况他得不到我,他会让你也得不到,所以他即使阻止不了你,也不会把解藥给你。”盖聂不明白梵天变的心有多冷,必要时。

 他会不惜玉石俱焚。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你下毒?”冷静被愤怒和伤心取代,火焰在盖聂的眼瞳中跳动。

 梵瑟落下泪来“梵天变说,他要创造一个永远…”这个永远,的确是个永远,它会让爱着她的人永远都痛,而最痛的人,会是盖聂。

 “你的永远是我的。”他的手指接住她的泪,指尖忍不住一阵阵颤抖。

 “是你的。”她含笑应着,眉头却更紧缩,奋力地忍着疼。

 他忍不住吻着她的,尝到她的血腥时,他彷佛看到了两道力量在她的身上拉扯着,一道是将她扯向梵天变,另一道,是将她扯向黄泉,没有任何力量是将她拉向他的。

 “我才刚找回你,你不能再一次离开我!”此刻他深刻地明白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想活的原因;没有了她,他也是一样。

 “你明了当年我失去你时的痛苦了吗?”梵瑟柔声地问,为他感到心阚,不希望他也在失去另一半的路上走一遭。

 “不要给我这种痛,我不能再有一次…”在她明澈的眼瞳中看见如此忧伤惊怕的自己,盖聂首次感到恐惧;他猛地拥住她,恐怕她的人就要如云般化为水,无法汲取地流逝而去。

 她语音凝噎“我也好想为你而活,可是…自始至终,我还是一颗棋子。”一旦走进梵天变控制的领域,她就注定没有后路可退,只能任他摆布。他她离开盖聂她就得离开,要她嫁人她就得嫁,连她的生命,他也想控制。到底,她还是离不开梵天变因狂爱而设下的棋局。

 扒聂断然地否认“你是我的,不是他的棋!”在他回到她的身边后,谁也不能再把她当成棋子利用和控制,她不是其他人的,她只属于他。

 “不要难过,用五年换五天,我已经很足了…”梵瑟的眸子有着动波光,璨亮晶莹地化成泪珠颗颗坠下。

 他奋力地嘶喊“可是我不足!我要的不只是五天,我说过我要宠你一生!”她是他的,为什么人人都要和他抢与他夺?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两人安安静静地相守?

 “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拥有一生了。”她捧着他的脸颊,秀额与他相抵,不再觉得悲伤憾恨,这一刻的足就足以停留到永远。

 在门边听见一切的水儿止不住满脸的泪水,她鼻子,对梵瑟大声地说:“小姐,我回去帮您拿!”丹儿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这一次,要换她来做。

 “别去…梵天变会一掌打死你。”梵瑟虚弱地阻止,身子渐渐靠向盖聂的怀。

 一靠近他,她才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可是小姐…”水儿咬着,不争气地掉泪。

 “盖聂,让我再好好看看你。”梵瑟睁大了眼瞳,边挂着一抹衰弱的微笑。

 “瑟儿?”盖聂为那抹微笑,心房狠狠一坠。

 她的眼睫就要闭上了,他的心陷落得好深,恐慌咬得他彻骨疼痛,怎么也挥不去。

 他痛苦地呻“不要…”

 梵瑟倦怠的眼眸紧紧闭上,不再言语,只剩下微弱的心泺。

 “瑟儿!”盖聂拚命摇晃她,却摇出她嘴角的血水,也摇出他最深切的怆痛和绝望。

 另一道同样凄陷在绝望的吼声在门外传来。

 “盖聂,把瑟儿还给!”

 “三少主?”在门边的水儿被梵天焰的吼声吓得六神无主。

 “盖聂…”昏的梵瑟呓语着,一声一声地唤,直到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担心,梵天焰很快就会走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再让你落泪。”盖聂极温存地吻着她,小心地将她放置在榻上为她盖上锦被,并对身后的水儿代“水儿,守着小姐,我去去就来。”

 当盖聂走出门外时,梵天焰的表情似是想把盖聂噬,像一个为梵瑟深深中毒的男人。

 “瑟儿呢?把她还给我…”梵天焰东张西望着,看不见那个能让他心神安定下来的女子。

 扒聂整个人已恍若冰封,不可思议的寒冷悄悄自他的身上逸出散布在空气中,使得这片雪地更是寒冻。

 大地的萧冷令他想起梵瑟曾在伤心时刻过一首诗:托麻姑买沧海,一杯冷如冰。他的心原正似春日降临般再次苏醒重生,化为春日的溪水,潺潺地与梵瑟交流重合,但现在,没有梵瑟,他的心就像这块孤零零的大地,已经被凝冻成冰了。

 “你让梵天变对她下毒?”他出落霞剑,妖似的剑光彷佛吐着火舌,剑尖及地,即融化了地上的白雪。

 “毒?”梵天焰讶愣地问,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扒聂暴烈地大吼“下去问阎罗!”

 在盖聂腾空的身子朝梵天焰落下时,落霞剑的光芒在雪地灿灿地烧亮,宛似一道丽的红光,把雪地映得瑰丽炫眼。

 扒聂的身影降落在远处,雪地又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他突然回过头,冷然地眯着眼寻找另外一股隐隐存在的气息。

 一串串清亮的掌声从树后传来,一脸佩服的朝歌慢条斯理地走出来承接盖聂的冷眼。

 “好久没欣赏落霞剑的风采了。”朝歌很能安慰自己地想着,看了免费的剑技,给人瞪也是应该的。

 “那些,是你多管闲事做的?”盖聂指着躺在树林,其他梵天焰带来的帮手。

 朝歌抚着下巴“我不喜欢有太多人跟我抢位子睁睹落霞剑,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还有别的观众存在。”

 “看完了就回去。”盖聂白他一眼,脸色不善地收剑。

 “喂,我来送你下个月的解藥,你还摆张冷脸给我看?”朝歌很不是滋味地接受这种极不友善的待客之道。他是来救人的,这家伙还这么冷淡的待他?

 “回六扇门去。”他冷声下逐客令,转首走向屋子。

 “慢…慢着。”朝歌忙飞移至他的面前,敛去了笑闹的神色。“盖聂,你不服解藥吗?”还没把解藥给他,他就要赶人?

 扒聂挥开他的阻挡“没有必要。”还吃什么解藥?他用不着再吃那玩意来保性命了。

 “你给我等一下!什么叫没有必要?”朝歌死拉着他的手臂,硬是把他的脚步抱住。

 “她就快死了。”盖聂低首看着地上甫突破厚雪生长出来的绿草,眼看春日就要到了,可是怕永恒的冬日却也要来临了。

 朝歌被他的怪样和怪理由吓了一跳“谁?”

 “我爱的女人。”他娓娓坦心声,大声地承认梵瑟在他心的地位。

 “你…你会有情?”朝歌真的被吓到了。这个真的是他所认识素来鄙视女人、不相信女人的盖聂吗?

 “她为了我死过无数次,这次,我一定要陪着她。”盖聂转过头,让朝歌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底的悲凉。“我不会再离开她,让她孤单一人。”要走,就两个人一起走,谁也不要再独留。

 “盖聂…”朝歌握紧他的肩头,只觉得他的身上好冷。

 “回去代我向大家道别。”他拉开朝歌放在肩上的手,淡淡地代。

 “盖聂!”朝歌比他快一步地拦在门前,不准他付这种差事,也不肯帮他办。

 扒聂按着剑柄对他大吼“走!不要我对你动手!”谁要是再阻止他回到梵瑟的身边,就算是朋友,他也不会客气。

 “你冷静点!卫非说你会想不开,所以才要我赶来叫你别急着死。”朝歌赶紧报出卫非的名号,让他把怒气和想死的念头缓一缓。

 “卫非?”一听到卫非的名字,盖聂果然冷静下来,缓缓松开按在剑上的朝歌了口气,指着自己身后的背袋。

 “我这趟来,不只带了你的解藥,我还把蔺析炼的解藥也全给搬来了。”卫非的名号真好用,他就知道欠卫非一条命的盖聂一定肯听话。

 “你搬那些玩意来做什么?”他只需服一颗左容容炼的解藥,而朝歌却去搬蔺析的藥?蔺析又不能解他身上的毒,搬来又有何用?

 “来救人啊,不过不是要救你。”朝歌翻了个白眼;藥还能做什么?要不是得给人吃,他哪需要大老远地搬来?

 扒聂猛然伸出手捉住他“救谁?”难道…喜欢见死不救的蔺析肯施舍藥来救人?

 “让你不想活的那个女人。”朝歌一手指向身后的屋子,脸上带着了解的笑容。

 扒聂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会出现救星,脑子一下子无法消化这项消息,只能讶异地盯着朝歌。

 朝歌拍拍他的脸颊“现在,我这位贵客能进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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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斌客有很多种,譬如对解藥认识不多,而且脑袋不灵光的贵客。

 朝歌把所有带来的藥瓶瓶罐罐地堆了满桌,东找西找、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该用哪一瓶来救人。

 找了老半天后,满头大汗的朝歌终于发出一声挫折的长叫。

 “要命!到底该用哪一种?”这些瓶子都长得一模一样,究竟哪一瓶才是那个女人要服的?

 “蔺析没写在瓶上吗?”盖聂本来坐在边照顾半昏的梵瑟,在听见朝歌的挫折后,忙赶到桌前跟他一起看着满桌的藥。

 “没写,他尽是画一些我认不出几个的毒门暗记,连毒名都是用画的。”臭蔺析,藥给得不爽快就算了,还给他这些连半个字也没写的藥,就连毒名都是用画的,就算他们想碰运气试一试,又有谁看得懂这些鬼画符?

 忧心如焚的盖聂一掌打在朝歌的口上,拿他来出气。

 “你怎么不叫他写清楚?”没用的家伙!大老远地背了一袋藥来,却不先把事情弄清楚,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出状况?

 朝歌也回敬他一掌“写清楚?那小子根本就不肯给藥,是我跟他求了半天才讨到藥,他肯给你就该偷笑了!”他来救人还要挨打?还有没有天理啊!

 水儿在他们两个僵持不下快开打前,着急地把这种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气氛缓和下来。

 “姑爷,你先别生气好吗?小姐难受得很,先找解藥吧。”

 扒聂气怒地掐着朝歌的颈子“快找出来!”再找不出来,他就叫朝歌把所有的藥一颗一颗下去试,看哪一颗才是他们要找的!

 “不要掐啦,我在找了嘛!”朝歌很委屈地重新摸索他们要找的救命仙丹是藏在哪一个瓶子。

 “姑爷,小姐在叫你。”水儿看梵瑟的动了动,断续地喊着两个字,忙叫盖聂过来。

 “瑟儿?”盖聂飞快地返回梵瑟的身边,她的双眼仍是没睁开,只是不停地呓语。

 “盖聂…不要皱眉…”

 “就依你的话,我不皱眉了。”盖聂难过地看着她,她就连在昏时也还在担心他。

 “盖聂…我…找不到。”朝歌怯怯地在盖聂身后吐出实话,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的反应。

 扒聂是照梵瑟的话不皱眉了,可是杀人的眼神马上杀向朝歌。

 “好好好,我跟蔺析学了两招,我来帮她把把脉,看能不能查出她中什么毒后再找解藥。”朝歌举双手投降,叹了口气就去垃梵瑟的手,想试试自己有没有那份能耐当神医。

 朝歌的手刚沾上梵瑟就又马上被打飞,而且衣领反被人紧紧揪着。

 “谁准你碰她?”占有极强的盖聂冷飕飕地问着,并且提高他的衣领想把他扔到一边去痛揍。

 朝歌猛把自己的衣领扯回来“不碰她我怎么把脉?”

 “水儿,拿绣线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许碰她!谁碰他就杀谁。

 “绣线?”朝歌怪声怪调地叫,看水儿听命地拿来一团绣线正正地放在他的掌心。

 扒聂凉地警告他“你若碰她一,你的美娘子就要守寡了。”

 “我又不是蔺析,哪曾隔线把脉?”这种功夫他哪会呀!他现在又不能把远在京城,窝在家陪子的蔺析给捉来救急。

 “不会也得会,不然我就宰了你。”盖聂急着要救梵瑟,才不管朝歌会不会,起袖子对他恐吓,就是要他这名冒牌大夫当神医。

 朝歌不再跟他客气,也起了袖子。

 “喂,你跟左容容一样啊?都教人做些不合理又不可能的事!”他不是跟左容容最不合吗?怎么也被那个阴险的女人传染了,全教人达成不可能的任务?

 “姑爷,小姐醒了!”水儿在他们两个又杠上之前,先他们一步地大叫。

 正要打架的男人马上消失了一个,让这场架又打不起来。

 “盖聂…”梵瑟甫睁开眼就急着寻找盖聂的身影。

 “怎么了?很难受吗?”盖聂的脸孔马上如她所愿地出现在她面前,紧张地问着。

 “我怕你走了。”梵瑟浮出一抹浅浅的笑,眼底却掩不住害怕失去他的惊悸。

 扒聂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膛上“我没走。你看,我不就在这儿?”

 “不可以在我睡着时离开喔。”感受到他真切的心泺,梵瑟稍稍放心后又微弱地要他保证。

 “我不走,再也不离开你了。”盖聂喃喃的吻上她雪白的,温柔地抚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

 “哇…老天爷显灵了!”在一旁的朝歌突然大叫,直瞪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然后又兴奋地从怀掏出不离身的宝贝黄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他一定要查查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然不会出现这种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异象。

 水儿呐呐地指着朝歌“姑爷,那个人…在翻黄历。”

 “别理他,他天生就迷信。”盖聂甩也不用朝歌,两眼只停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梵瑟身上。

 梵瑟侧验看着屋那名奇特的男人,那个人的样子奇怪的,一头长发没像盖聂打理得整整齐齐,只随意披散在身后,间还着一条造形很像龙的鞭子当带,而且两手不停地翻着手中的黄历,好像很专心地在研究。

 “他是你在京城的朋友?”她婉约地笑问。她记得他以前的朋友很少,而且也没有这种奇特的朋友。

 “嗯。”盖聂看她连说话都会,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根本就笑不出来。

 “还好你不会孤单。”梵瑟放下了心。他有朋友就好了,他的朋友一定会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拉他一把的。

 扒聂心怜复心痛地埋首在她发间“不要这么说,你不能再一次扔下我。”

 他们才要重新开始,他们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

 “我也不想,我好想多陪你一会…”梵瑟的音量渐渐缩小,细若蚊蚋。

 扒聂抬起头,看梵瑟的眼眸又要阖上了,他不断地轻拍她的脸颊,梵瑟只能努力睁开眼帘。

 “朝歌,你再不找出解藥来,我会烧了你那本黄历!”盖聂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扭头对还在翻黄历的朝歌大吼。“怪了…这本黄历不是我的,我拿到炫兰的那本了。”愈翻愈觉得不对劲的朝歌,把黄历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自己拿到也爱翻黄历的子慕炫兰那一本宝贝黄历。

 “瑟儿,你再忍一下…”盖聂吼完了朝歌,又放柔了音量要求梵瑟再忍耐一会儿口“盖聂,对你心上人下毒的是哪一个门派?”朝歌两眼停在黄历的最后一页,语气不稳地问。

 “五毒门。”

 “五毒门的标记是不是…这个?”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一手指着在黄历最后一页上所昼的一个奇怪标记。

 “那本黄历上怎会有画?”盖聂也觉得奇怪,怎么朝歌翻黄历会翻到那个标记?

 朝歌的声音更抖了“我在出门前,左容容她…她突然跑来我家找我老婆,而且在我老婆的黄历上拿笔画…”该不会邢个左容容是刻意把他的黄历和炫兰的掉包,要他看这个东西吧?

 “下面的那个是…”盖聂眼尖地看着那个标记下另一个小小的图形。

 “蔺析曾说过,五毒门最烈且在五内会死的招牌毒只有一种,你想…会不会刚好是上头画的这一种?”朝歌咽了咽口水,有点怕左容容也像卫非那么神,什么都算得出来。

 “快点照那图把解藥找出来!”盖聂紧绷的心如获特赦,连忙叫朝歌快照图找藥。

 朝歌仔细看清图形后,双手快速地在桌上翻找一阵,然后找到一瓶在瓶上也画有相同图形的解藥。

 “找到了!”朝歌振奋地高举手中的藥,把它扔给等不及的盖聂。

 扒聂扶起梵瑟让她靠在他的前,开瓶取出一颗丹丸。

 “瑟儿,把藥服下去。”他将藥送至梵瑟的边,叫几乎睁不开眼的梵瑟启口咽下。

 梵瑟张口困难地咽,水儿忙奉上水帮助她咽下;待她一服下藥,盖聂马上两掌贴在她的腹间输入内力。

 “朝歌,来帮忙。”这样解毒太慢了,他必须抢时间催化藥,而若要在短时间内催化藥,光凭他一个人的内力不够。

 朝歌两掌贴在盖聂背后运上真气,在盖聂供给梵瑟一分内力时就将自己的内力给盖聂一分;有了他们两人强劲的内力,不一会儿梵瑟体内的藥即被催化,藥在她的血脉快速游走解毒。

 扒聂感觉怀的梵瑟体温开始回升,不再那么冰冷,呼吸渐渐顺畅,脸上也浮出了淡淡的粉泽,他忙收回掌,并叫身后的朝歌停止。

 扒聂小心翼翼地唤着她“瑟儿?”来得及吗?他们赶上了吗?这会不会是什么回光反照?

 “照这样看,她应当是没事了。”朝歌走至前头观察过梵瑟的气后,拍着盖聂的肩头要他放心。

 “她真的没事了?”盖聂没见到她睁开眼,心头怎么也不踏实。

 朝歌摇着他的肩要他振作一点“你别紧张好不好?蔺析要人死,哪一个活过?而蔺析要人活,又有哪一个死过?你看看她的脉象不就知道了?”蔺析神医这个招牌可不是得虚名的,哪有这么容易砸!

 扒聂扣住梵瑟的手腕,大气也不敢一下地把探她的脉象。

 “如何?”朝歌也屏气凝神地等着下文。

 “她的脉象…稳定了。”盖聂深吐出一口气,将怀的梵瑟紧紧抱着,不敢相信能将她自鬼门关前拉回来。他只差一点点,就要再失去她一次了。

 “臭小子,这下子你可以不要死了吗?”朝歌挥去额间的汗,很庆幸能将盖聂的心上人救回。

 扒聂一句话也没吭,只是以手掌感受着梵瑟阵阵稳定的心泺。

 “喂,你也给我一句话安我的心埃”不说话?难道他还想死?

 “瑟儿…”盖聂唤着她的名,看她睁开明亮的水眸,对他绽出绝美的笑容。

 “他不会死,因为他还要陪我一生一世。”梵瑟代盖聂回答,让紧张了老半天的朝歌解除警报。

 “姑娘,冲着你的这句话,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感谢你。”朝歌合着击掌向她道谢。天底下也只有她肯收容冰人投胎的盖聂了,这个女人做了个大功德。

 扒聂让梵瑟躺回榻,转首对朝歌道:“朝歌,转告左容容,她指定的任务我已达成两项,最后一项我在近内会达成。”他不要再让梵瑟遭遇到半点风险,而在他们离开前,他要永远除去最后一个会对梵瑟构成危险的男人。

 “怎么,办完了事以后,你不回大本营?”

 “我暂时不走,等瑟儿康复后再带她一起回去。”

 “好吧,我叫卫非去同左容容说说,看能不能把下个月的解藥也送来给你。”只好回去跟卫非说情了,就看卫非能不能打动左容容赐藥。

 “谢谢。”盖聂极其难得地诚心向他道谢,感谢朝歌在他最需要人帮忙时赶来,还为他想得更远。

 朝歌被他吓得不轻“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有没有听错?他刚刚好像是听到盖聂说了什么谢字来着。

 “谢谢。”盖聂又对他说一次。

 “你会向人道谢?”朝歌指着从来不向人道谢的盖聂,又朝他脸上的笑容大叫“哇!你还会对人笑?”这小子脸上的冰块融化了?天象反常了!

 “盖聂,他怎么了?”听那个叫朝歌的男人在屋子呼天抢地的叫嚷着,不明究的梵瑟拉拉盖聂的衣袖,想问清楚时,发现盖聂的脸色变得铁青。“盖聂?”

 “这本黄历写得真准,果真是天有异象!”朝歌把那本黄历当天书般地膜拜。上头说天有异象,果真就出现异象了。

 “朝歌…”濒临爆发边缘的盖聂紧握着拳,对朝歌的什么感谢全都抛诸脑后。

 “我这趟来得好值得…”朝歌拉着衣袖抹着脸,有模有样地感叹“被你那张死人脸冷了五年,往后终于可以不再被你冻停冰冰凉凉了。”

 “滚出去…”盖聂忍下揍人的冲动,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出门外。

 “喂,我是恩人哪!”被提到门外的朝歌在盖聂反手关上门时,一脚卡在门边。

 “滚回去翻你的黄历!”盖聂又摆上他看惯的冷脸,翻脸不认人的赶人。

 朝歌嬉闹的脸色一换,忽然拉过他,正经地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我问你,你是不是只剩一个梵天变?要不要我帮你…”盖聂现在还要守着心上人,而他闲闲的,可以偷偷帮他办完这件小事。

 扒聂微眯着黑亮的眼瞳,婉拒了朝歌的好意。

 “不,我要亲手料理他。”他必须当面和梵天变把新仇旧恨一并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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