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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零、风雷再起会九州
 “快快快!”

 李邺抹了把汗水,兴奋地望着前方,神情非常紧张。

 这几年京东、淮北发展得甚为迅速,这块大地的地下,埋藏着众多的宝藏,为了将这些宝藏运出来,淮北、京东屯田使刘全和赵子曰,先后修建了许多简易公路。那段时间里他们手中有的是人力,忠义军的彭义斌也乐得用手中打仗派不上用场的士兵换取淮北京东的钱钞和物资。他们甚至修了一条混凝土硬化路,从徐州通往大名府,所经过之地,将一座座大农场串联起来,这条路也是将京东农产品运到徐州进行加工的主要通道。

 现在李邺与他自谷搬来的援军便是行驶在这条大道上。

 这支部队总人数是九千人,实际上是近卫军与忠卫军的混编新军,采取新式军械与训练方式,用时两年有余才练就。这也是赵与莒为这个冷兵器时代准备的掘墓人,他们中有三千人装备敖萨洋与欧八马联手制造的“武穆零三”这是大宋军方最为机密的代号“武穆”是它的名字“零三”代表它的定型时间是炎黄三年。另外六千人则装备大盾、长刀,配备有一支十五门野战轻型炮的三百人的炮兵小队,整个部队有四千余匹骡马,六百辆大车,这些车的轮胎都使用了橡胶,这使得它不仅更能防震减震,而且速度比起木轮或者铁轮都要快捷得多。

 这也是这个时代最为奢侈的一支部队,总人数不足万人,但是他们装备花费的价钱,超过一支满编十五万人的精锐军,而其中骡马的普及,又远胜这个时代任何一支步兵,使得它具有其余步兵无可比拟的机动

 当然,这也给这支部队的后勤补给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不过现在对于李邺来说,这些压力不算什么问题。他们行驶在大宋境内,沿途都有兵站进行补给。所以他可以拼命催促,让这支部队快速行驶,赶往目的地。

 “这橡胶车轮就是不同。”看着逶迄的部队,他心中暗想。

 橡胶是当初求探险队从东胜洲带来地诸多种籽之一,当时带来的时候。大家很奇怪赵与莒为什么强调要这玩意儿,在他们看来,与可以充当粮食的土豆、玉米和蕃薯相比,这个玩意儿实在是没有意义。而且它的生长周期还长,在苏禄、麻逸种了五年之后,这东西才算长成,而到了今年,也就第七年,才能正式大量割胶。好在自一年多前。敖萨洋便领着一支由三十余名最出色的求高等和中等学堂学生组成的研究员队伍,根据赵与莒地指示对它进行研究,为此提前从刚长成树的橡胶树上取了数百斤胶。做了几百次试验之后,终于研究出了正确的硫化方法。

 硫酸对于大宋现在的工业来说,是一项宝贝,当初在求冶炼黄金时,赵与莒便注意对矿石中硫酸的提取和储藏,这也是敖萨洋喜欢的试验原料之一。目前来看,橡胶工业所需要的硫酸并不缺少,真正缺少的还是对橡胶的大规模利用。孟希声在骑过自行车之后,马上决定在苏禄与麻逸开辟千万亩橡胶林。他对于这种物产地前景非常看好。

 “只算军用车轮,便是大大的一笔了,这个孟希声,倒是个好算盘。”李邺心中暗想。

 “参领。离徐州还有五十里。最近地兵站说了。蒙元游骑近来活动频繁。与我军侦骑打过数次。互有损伤。”

 他还在想着橡胶轮胎地时候。一个斥侯过来禀报。李邺有些无聊地挠了挠脖子。冷笑道:“就怕他们不来寻我们晦气。”

 顿了顿。他又道:“打出我地旗号来。我这里引来地蒙胡越多些。重德那边地压力就越轻些。”

 “参领想地不是秦参领处减轻压力吧。”

 耙这样说他地。只有石大勺了。这厮整没个正经儿。除非战时。平常时刻见着主官也是一副无所谓地模样。与当初李一挝手下地吴房倒是天生一对。他扛着“武穆零三。”肩上跨着皮带。神采飞扬。仿佛他才是这支部队地首领。在他身旁。宋思乙眼睛有些眯着。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睁开。让人见了便好笑。

 “不是减轻徐州压力还是什么?”李邺笑道。

 “分明是参领想故伎重施,再蒙胡来一场决战。”石大勺撇着嘴:“我若是蒙胡,死也不会再上当。”

 “思乙,你说呢,若你是蒙胡,会不会上当?”李邺哈哈笑道。

 “不知道。”宋思乙低声回答,仍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声音甚小,李邺听得不真切,又问了一遍,宋思乙似乎有些烦了,大声道:“我不知道。”

 “你这厮真是个老闷,三子打不出一个响。”石大勺在旁边嘲笑道:“到得现在还在练眼法,临时抱佛脚如何会有用?”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宋思乙简单地回应。

 宋思乙同样扛着“武穆零三”李邺看着这种新型武器一眼,他是亲眼见过武穆零三演时地威力,据他所知,在武穆零三被正式确定列装之前,敖萨洋等人曾先后发明了七种不同的这类武器,从最初那笨拙的、程极近而且不准的火器,到现在程达一百二十步、可以在六十步内有效杀伤皮甲敌人、四十步内贯穿铁甲的可怕武器,耗费了近百万贯与三年心血。李邺知道的比旁人还要多些,因为这几年在临安当差的关系,他亲见过赵与莒对敖萨洋的图纸所进行的改动,正是这些改动,解决了诸如火葯葯力漏、弹丸翻滚失准、装弹引火过慢等问题。

 “反正若我是蒙胡,绝对不会来碰咱们,虽然咱们人少,带地行军野战炮也不多,但咱们有武穆零三,便是十倍于我的敌人,在武穆零三之前也没有优势可言。”石大勺又道。

 “你知道武穆零三,可是蒙胡不知道。而且这六百辆大车,蒙胡只怕要把我们当作运粮草的…”李邺嘿嘿笑了一声:“我赌蒙胡必来,咱们战后赌输者去抱剑坊请客,如何?”

 “赌就赌,还怕了你不成?”石大勺不服气地道。

 正象李邺猜想的那样,蒙胡的侦骑远远便发现了他们这支庞大的车队。起初的时候。因为发现他们当中骡马车辆过多地缘故,蒙胡将他们当作了后勤补给的车队,摸近来看时,识得汉字地看到那上面“诛铁木真者李邺”七字,俱是惊喜加。

 李邺地凶名在蒙胡当中也是如雷贯耳,蒙胡与他战,受伤、败降者全被坑杀,就连不可一世的铁木真也为他所败,最终成了俘虏。故此。若问及蒙胡最畏之人,只怕李邺高居榜首。但这同时,这几年来蒙胡无一不想报台庄之仇。特别是想在战场上击败李邺,这不仅可以血洗辱,也能重建蒙胡战无不胜地声望。

 对于拖雷和孛鲁而言,若说谁比赵与莒更让他们恨之入骨,当非李邺莫属了。故此,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马上下令,将散出去地蒙元骑兵收拢回来,准备在徐州城外堵住李邺。

 “太师不可鲁莽。李邺虽然年轻,却非一昧鲁莽之辈,他这般大张旗鼓地出来,其中必定有诈。”金军前锋如今换了武仙,此人极是狡猾,与孛鲁、严实在河北西路打了数年,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在听得孛鲁要于徐州城外攻击李邺部后,他当即轻骑来到蒙元营中苦劝道:“徐州为当务之急。如今我大军已经围住徐州,只等火炮运至便可攻城,太师只需稍安便可铁木真汗的大仇,何必此时去冒这奇险?”

 “武元帅,火炮运至你便有把握攻克徐州么?”孛鲁对此持否定态度:“青龙堡之战,贵军以绝对优势之兵力,耗尽宋军炮火尚且不能破城,这徐州宋军经营久,囤积炮火不计其数。其主将秦大石又是一个坚忍之人。若他不出城,我们在城下耗到什么时候?如今贵国补给已经困难。而且举你我二国之力,才与宋国一个军区相抗衡,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么?”

 “你我双方,原定的方略得改了。”孛鲁冷笑了一声:“原先你我想占下徐州,得了徐州,淮北京东子女财帛钱粮,便尽是你我二家所有,现在我算看清了,凭着你们金国,莫说难夺下徐州,便是夺下了,损失之惨烈不可想象,未必还能在宋国援军猛攻下守得住。如今之策,便只有一法,围城打援,借着宋国各处援军先后不一的时机,在徐州城外利用我大元骑兵机动之优,破其粮草辎重,迫使其溃散。”

 “你我两家斥侯探得分明,李邺此次是自京东谷南来,手下不足万人,却带着大车六百辆,骡马三千余匹,这等规模不是押送粮草辎重还有什么?”孛鲁又道:“若是来援徐州的,彭义斌在河北京东有数十万之众,如何只会带不足万人?”

 “太师所言有理,但太师可曾想过,那李邺原是南朝皇帝小儿殿前第一亲信之将,如何会以身冒险,带着这不足万人的车马辎重来徐州?若说这背后无诈,谁人能相信?太师,贵军虽是骁勇,但也有台庄之败,不可不慎之!”听得孛鲁之语,武仙也微微动了怒气,说话便带了些讥意。

 “台庄之败为我大元奇大辱,事后陛下与我多次检讨,觉得败在一个地方,那便是在宋人预设之战场上与宋人战,故此才中了宋人诡计。”孛鲁冷笑道:“若不在台庄,换得任何一地方,宋人的那毒火阵如何有时间设置?如今李邺在半途之中,不可能预设阵地,相反,我军来去如风,要在哪儿与之战,都由得我军选择,主动之权在我,何惧其有计埋伏?武元帅,求稳固是万全之策,但稳得过了头,只怕反而遗误战机!”

 二人的争执险些以不而散告终,最后孛鲁考虑到需要金军围着徐州,防止秦大石派出援军。终于与武仙达成共识,元军先突击李邺,获胜之后再以李邺等人首绩恫吓徐州,坏徐州士气再攻城。

 就在孛鲁与武仙争执之时,在秦岭之北,余与赵景云也进行了烈的争执。

 “曼卿。你是儒生,未曾亲临战阵,便跟着都督坐镇中军,我与孟璞玉去前线便可。”余有些无奈地道。

 “我是儒生,你余义夫便是武将不成?更何况我在华亭民变之时曾亲冒矢石上阵杀敌,哪里未曾亲临战阵?”赵景云不服气地道:“尽管放心,我在求随着近卫军训练过,自己照顾得来自己!”

 他这番话有吹牛地嫌疑了,孟珙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若按着他的心思,这两人他谁都不想带。生为武人,保家卫国血流汗那是义务。就象是自己在大宋陆军学校听天子说的那般“武人以尽忠报国为己任,何人敢不敬之”这些儒生在后军中运筹帷幄便可,至于上阵厮杀,还是交给他们这些泼胆汉罢了。

 但这两个人他又一个都不好得罪,孟珙乃是将种,知道赵景云地老师户部尚书魏了翁对于军队意味着什么,也从李邺等人处得知天子对赵景云刮目相看的事情。故此不敢过于怠慢。而那位余,更是让孟珙心生敬服。

 “倒是个胆大包天的角色…”想到这里,他悄悄看了余一眼。

 他这般看待余是有其缘由的,早在孟珙赶到襄之前,余便夜见赵葵,说动他改变方略,军北进,提前开始攻掠中原。他偏居于荆襄一地,能够利用手中并不多地资讯。比临安城中的军事参赞们更早判断出蒙元金国合兵动向,其对战场的敏锐感觉,是孟珙第一个佩服的地方。

 当他意识到战况可能发生的变化后,他能够以身家性命为担保,说服赵葵毅然提前北进,这其中所冒地风险之大,若是稍有差池,军法追究起来,他余就是有十八颗脑袋也不够砍地。易地而处。孟珙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也会这样做。这是孟珙佩服的第二处地方。

 “要不然你我二人在此比试一番,看看谁武艺高强。负者留在中军,胜者随孟将军出战如何?”余笑道。

 “比便比,我还怕了你不成?”赵景云哼哼唧唧地摆出了姿势。

 见二人真要开打,孟珙怕伤了他们的和气,忙劝道:“多带一人也是多带,多带二人也是多带,不如二位一起与我同去,若是有什么军机变化,也好多个人为我参赞谋划!”

 “孟璞玉说的是正理。”二人都点头道。

 他们的心中都涌起一股自豪感,现在他们踏着的已经不算是宋国的土地,而是金国疆界---不过他们更愿意称之为沦亡故土。

 回头望了一眼苍苍莽莽的秦岭,余忍不住斑道:“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空祭无忘告乃翁!”赵景云不甘示弱。

 “曼卿,你占我便宜!”余甚是不快地道:“莫非是瞧不起我?”

 二人诗之时,赵景云确实象是占了余便宜,自称是他地“乃翁”孟珙偷偷弯着嘴笑了笑,觉得这二人没有一般书生地迂气,倒象是武人一般豪。而且在这一路上的交往中,孟珙更是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不象一般文人那样轻视防备武人,而是一种敬重。“武将者心思不可驳杂,只须念着一件事情,那便是为国捐躯。若能如此,何愁君王猜忌,何虑文人轻慢,何忧富贵相离?一心报国,赤胆为君,勇往直前,爱兵如子,此为堂堂正正地武人之道。”

 想到陆军学校典里《武人篇》中的辞句,孟珙只觉得心血***: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其时耳。

 大宋炎黄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来自宋国的军队终于翻越秦岭,踏上了他们丢失了一百余年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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