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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噢!喔…我不行了…噢!纵天,我快承受不住了,你…慢一点,慢一点…别…别再来了,我真的不行…”

 浓烈的情味道弥漫一室,奔的汗水如雨,滴了两具的躯体,扬洒着火一般的热气,几乎蒙了双眼。

 夜,很漫长。

 男子像即将出征的战士奋战不已,即使身下的女子已累得没法回应,他依然孤军奋勇地掠夺,不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誓不甘心。

 不,应该说他身体累了,可心却仍不足,好似总缺少那么一点点,明明他快捉住那种感觉了,一刹那间又错过了,一回又一回需索反而更空虚,怎么也找不回那抹温度。

 释放最后一丝精力后,他迳自往旁一躺,大口着气。

 累得已闭上眼的关洁儿娇懒的问:“你最近是怎么一回事?似乎特别烦躁。”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抹了抹脸上汗渍,杭纵天翻身下,走向浴室。“没什么事,你多想了。”

 “不,绝非是我的错觉,你没发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改变吗?”

 感觉到垫轻微的震动,她睁开眼,看着他健硕的背影走向浴室。

 不知怎地,她有很深的不安感,望着玻璃后的男子身影,她觉得他好像越来越模糊,正飘离她的世界。

 对于感情,女人的直觉一向很敏锐,稍有一丝不对劲便能嗅得出来,他异常的举动绝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出自内心的不确定。

 身为牛津大学心理系毕业的高材生,她拥有英国政府颁发的心理医师执照,并在自家医院担任了三年的心理咨询师,有些事不用说出口也能看出端倪。

 他太急躁了,浑身紧绷得恍若找不着出口的熔浆,她总觉得他是想从她身上找到什么,可是又十分失望地发现她不是他要的。

 一个人的肢体语言反应出内在的情绪,他在气愤,他在恼怒,他在为她所不清楚的理由自厌中,甚至藉由身体的**来发

 以前,他对做这件事是有些漫不经心的,不是说他应付,而是他在享受爱的愉悦、放松,偶尔寻求刺,不像现在这样感觉似乎是全心投入,却也让她碰不着他的心。

 他的心呵…她不苦笑,她明白在两人之间,关系、承诺,都是自己勉强他而得来的,她明白他或许答应娶她,但是那一句“我爱你”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她有得是耐,她会等。

 “你不要胡思想,我哪有变。”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无举足轻重的吻了心神,早就忘了,忘了…该死,他居然忘不了。

 她迟疑着,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担心说出口。“纵天,你是不是认识别的女人?”她不想怀疑他,但种种迹象显示有他人介入。

 正在刮胡子的杭纵天手偏了一下,左颊上多出一道血痕,他低咒地用水冲掉血渍。“该死!”

 “怎么了?”她也下了

 来到他身边,看到他颊上的血痕,她不舍的用舌去“你还没回答我。”

 她感到他表情一僵。

 “我不想说谎,我是有事在烦,但你别担心,对方根本不重要。”他避重就轻的回答。

 必洁儿深思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好一会,突然幽幽的说:“如果有一天你爱上别人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回视着她“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能放我自由吗?”

 她心一窒,忽地拥住他,任凭本来裹在身上的被单掉地也不在意。“我放不掉、放不掉,所以,别爱上别人好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室沉默,这份承诺沉重得根本让杭纵天说不出口。

 承诺上坐着一个名字——唐晞。

 这个名字莫名地在脑海中浮现,一个张狂又绝对自信的女孩,如一道着晨的晞光入他心湖,鬼魅一般盘旋不去。

 他困惑地摇着头,想将脑中不该存在的影像甩掉,提醒自己即将结婚了,而且对方是爱他极深的好女人,他不能辜负她。

 “纵天,你怎么了,头疼吗?”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他不自觉地躲开抚上额头的手。“没事,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不愉快的事?”手心一缩,关洁儿有些受伤地将手往身后藏。

 “没什么,一个讨厌的人。”让他如坐云霄飞车,心情起伏不定。

 她试着接近他的心。“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乐于倾听的好听众。”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杭纵天倾身在她面颊上落下敷衍一吻“晚了,我该回去了。”

 一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关洁儿独居的豪华公寓,完全忽视她伸出的手,任由她留在原处,凝视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扁和影,永远在追逐中。

 ***************

 “先生,你看起来很寂寞,需不需要有只兔子来陪你,共度孤寂宵?”

 一只兔子…

 嗯,不要怀疑,确实是一只穿着茸茸兔子装,有一对滑稽长耳的兔子小姐,而且她还非常尽责,一蹦一蹦地跳到正在角落独饮的男子身侧。

 这位可爱的兔子小姐非常俏,鼻头抹黑画上几长须,两颗装上去的大门牙特别显目,远远一瞧就能看见反光的白牙。

 她的左手拿着摆满各式甜点的托盘,明明供应酒类饮品的宴会,她却神通广大的多了杯百分百现榨的柳橙汁,还有果粒浮在上头,光闻味道就甜得腻人。

 “我有女朋友了。”目光一远,望向正处于葯商之中的曼妙身影。

 “哎呀!有女朋友就不寂寞吗?你没瞧见那些有老婆的人怀里抱的可不见得是他们的黄脸婆,嗯,左边的黄董称简小姐为他的秘书,右边的张副总很开心地介绍说那是他表妹,那位地中海石先生带的是干妹妹,但是谁不晓得那是‮妇情‬的别称。”

 男人呀!都一样,吃在嘴里,看在碗里,若能把中意的菜都夹在一块就再好不过了,老婆是防台风屋顶的,真正能让他们开心的是养在外头的小女人。

 听着如数家珍的聒噪声,觉得无趣的杭纵天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乌。“我不希望有人打搅我。”

 “啊!那个人一定不是指我,没人不喜欢兔子小姐,我是吉祥物。”兔子做出讨喜的动作,将双掌往下巴一搁,出举世无双的大笑脸。

 “我讨厌兔子。”她一定要来烦他吗?

 “嗄”她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十分惊讶地往嘴里了一块饼干。“嗯!嗯!反社会族群症候症,你不快乐…嗯!嗯!生活不协调,你有严重的大脑不平衡毛病,需要看医生。”

 “我就是医生,而且我的生活很协调。”怪了,他干么跟一只烦人的兔子说这些?

 “喔!医生呀!难怪看起来心事重重,好像被抛弃的孤儿。”嗯!谤据兔子小姐的诊断,他还有救。

 杭纵天的脸一,冷冷地吐出“别烦我。”

 “耶!三个字呐!你要不要试着用最短的句子表达出最贴切的想法。”呵!好期待。

 “滚。”

 兔子怔了一怔,接着大力鼓掌。“好,有气魄,捉到髓,果然是荒野一匹狼。”

 咦,瞪兔子?眼神里杀气腾腾的说我想吃兔。啧,他有那么讨厌兔子不成?

 不过没关系,她一向能化腐朽为神奇,让他对兔子的印象彻底改观,转为爱不释手。

 “滚这个字听不懂吗?”不请自来的搭讪最令人厌恶。

 她惊讶地掀掀无辜羽睫“你不知道兔子是用跳的吗?我们不用滚的。”

 “那就跳远点,远离我的视线。”他已经很烦了,不必她火上添油令他更烦躁。

 杭纵天从没喜欢过上社会的宴会,甚至是厌恶的,他打心底排斥觥筹错的欢乐气氛,总觉得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置身于浮华的世界中,他只想隐藏自己,不愿和医界的朋友打招呼,要不是女友一再的请求,说参加宴会一定要偕伴同行,他根本不想出席名为寿宴,其实是私下较劲,医、葯挂勾,看谁能拿到较多的回扣。

 偏偏眼前这只兔子一点也不懂得看人脸色,明明要她走却死赖着,一张大花脸像在取笑他的故作姿态,让他隐忍多时的闷气在口窜动。

 “哇!中气十足,参加大声公比赛不成问题…喂!喂!喂!你要去哪里?”真没风度的男人。

 阳台的风景会比较动人吗?都市的夜晚看不到满天繁星,他抬头一瞧也只有满眼的黑。

 “不要跟着我。”

 非常有骨气的兔子小姐停下脚步,双手环,嘴角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

 “板,你拒人于外的态度真叫人伤心呐!要不是我这个人还算坚强,早被你伤得不支倒地…”喝!他是鬼吗?动作真快。

 一句“板”让杭纵天倏地回身,快步走向她。“你叫我什么?”

 “板呀!还是你嫌我把你叫老了?”二十九岁看起来像三十五岁,他还真悲哀。

 “你是…唐晞”

 她想弹弹手指喊声宾果,却发现兔掌弹不出声音。“喔!抱喜恭喜,你终于恢复记忆了。”

 “你真的是那个眼镜妹?”他一脸难以置信,再三打量。

 “咳!咳!什么眼镜妹,很伤感情的说法,少女的芳心非常珍贵,伤不得。”她眨了眨眼,模样俏皮。

 “你没有近视?”

 唐晞摇摇笨重的兔首,像是可爱的不倒翁。“谁说有近视的人才能戴眼镜为了遮住我的国天香、闭月羞花,我可是煞费苦心,万人不好当呀!恐龙先生。”

 那一声“恐龙先生”让杭纵天确定她就是扰他心绪的女孩,一把将她拉至阳台,借着微弱的灯光端详她的模样。

 不过有点困难,除了一双特别动人、仿佛会说话的灵灿眸子外,她的五官绘上深浅不一的炭笔颜色,隐约看得出姣好面容,却没法形容真正的长相。

 这只兔子…不,是这个搞怪的唐家女儿,一张好好的脸涂得像兔子,谁晓得她是否如自己所言,美得让人不可直视。

 唯一得到印证的是她那扣人心弦的双眼,黑幽幽地恍若深不见底的闇潭,淡淡的波扬散着星子般璀光,将人的魂魄入布满魔的深潭。

 “你干么打扮成兔子模样?萧老的寿宴可不是化装舞会。”她没被赶出去还真是奇怪。

 “好玩咩。”她吐吐舌,一点也不为一身的奇装怪样感到难为情。

 杭纵天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研究她古里古怪的大脑构造。“你觉得好玩,别人可不一定这么认为,没人为难你吗?”

 换做是他,准会先气出病来,盛大隆重的寿宴被她搞得不伦不类,任谁都会不快。

 “板,你不晓得我的魅力无远弗届吗?老少通吃。”一说完,她朝年过半百的许总抛个媚眼,杆子一摇做出兔女郎的娇态,逗得他笑不阖嘴。

 万盛企业的许总她刚好喊他二伯,是她姑姑当年一起放的兄弟,爱屋及乌,唐家的四个孩子同样获得宠爱,许总疼他们比自家小孩还要多上十倍。

 “唐晞,不许再喊我板。”杭纵天脸微黑的眯起眼,对她随意送媚抛娇的行为十分不赞同,原因不是什么道德礼教,而是该死的他会吃味。

 “板比较亲切嘛!你不觉得我们站在一起很有叔侄脸?”唐晞的嘴一噘,更像她现在扮演的动物。

 “我不是兔子。”他要真像她才有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兔子是对同恋者的蔑称,一语双关。

 噗哧一声,银铃般笑声柔媚地。“大哥,你真可爱。”

 “而你则非常可恨。”让人心律不整,整个思路全成一团。

 “我?”她又眨眨眼,十分惊讶地咬牙做出怨怼样。

 “对,就是你。”如果她不出现他面前,他几乎快忘记两人曾有过的吻。

 几乎。

 “喔!那你爱上我了吗?”有爱才有恨,他的眼神中有她。

 对她突地丢出的问话,他顿时接得手忙脚,有些无措。“小孩子不要随便开大人的玩笑。”

 “阿哥,我二十一了,不小了。”她的口气颇为遗憾年岁渐长,岁月不饶人。

 他先了一口气,又吐出。“别喊,一声杭大哥占不了你多少便宜。”

 “是,杭大哥。”她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童子军,以兔子的装扮还真有几分可笑。

 “你…”他忍不住失笑出来。“你穿着这身道具服不难受吗?”

 她是他见过最活泼的兔子,一点也不受束缚地蹦蹦跳跳,好像那一身厚重布料毫无分量,轻如羽衣随意挥洒,活似一只放大的真兔。

 “是不怎么舒服啦,不过很值得…嘿嘿!你没瞧见某人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气得想掐死我。”想拿她当挡箭牌,门儿都没有。

 萧锋梓惊吓的表情足够她笑上一整年了,他以为她会装扮得如出水芙蓉向萧爸祝贺,还特意送了她一件荷叶滚边的纯白小礼服,想在宴会上大秀她的美丽,让众人倾羡他有美相伴。

 偏偏她不让他称心如意,一开始就言明会有兔女郎来敲门,要他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她吓到。

 而他的确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期待的是低、紧身衣、大腿的修长女郎,而非一只包得密不透风的兔子。

 为此,他还真赌气不理她,放任她一个人在宴会游走,独自生闷气打电话向她姑姑抱怨,真是个爱告状的臭男生。

 不过,她这人脸皮满厚的,别人侧目的眼光越多她越自在,怡然自得地大啖美食,丝毫不像受到冷落的客人,还有人往她口袋钞票,以为她是受邀来表演的串场玩偶。

 “某人是谁?”

 她一笑,黑色的长须也往上扬。“某人是我今的男伴,也是寿星的儿子。”

 “我那天见过的男孩子…”有点印象,是个油头粉面的小子。

 “萧锋梓,不过我喊他萧疯子,头号的裙下之臣。”

 “他喜欢你?”杭纵天眼一沉,有些不是滋味。

 唐晞笑着将兔足往他肩上一放,身子偎近的低喃“谁不喜欢我呢!你不想吻我吗?”

 她的眼,像是有魔力,吸引着他,四不自觉的越来越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即将贴合,几无隙,冰冰凉凉的鼻一触…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低喝打散黑色的障,倏地回过神的杭纵天有些绮梦乍醒的愕然,神色浑噩地像刚走了一趟雾森林,一时不知身处何地。

 当眼前滑稽的兔脸映入眸中,他不由自主地勾起畔,轻声地一笑,这么丑的兔子他居然受她引,实在太不可思议。

 可是他并未推开她,反而举起手抚向她可笑脸庞,将落在她左颊的长发向耳后,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眼底泛起怜宠的笑意。

 不过萧锋梓看见了,并深深同情他,被小魔女看上的男人,下场都很惨,尝过琼浆玉的凡夫俗子怎能忍受平淡无味的开水呢?

 他无疑是自掘坟墓,把一颗真心放在地上任人践踏。

 “哪边凉快哪边待,恕不招待茶水。”真扫兴,不会看时机出声。

 “喂!别太惬意,这是我家。”反客为主了,她还真不懂“客气”为何物。

 “你不是要我当自己家,别太拘束?”她可是好客人,谨遵主人家美意。

 萧锋梓翻了翻白眼,一脚跨向阳台,顺手阖上落地窗“那叫客套话,显然对你来说形同空话。”

 她要听得进耳,他的名字可以倒着写。

 “自知之明听过没,你不觉得有点挤吗?”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人就显得空间太小。

 他挖了挖耳朵,一副痞样“身为主人,我有义务保护客人不受魔掌摧残。”

 “魔掌?”杭纵天挑了挑眉。

 “喔!杭医师,我影的对象绝不是你,捍卫你的贞将是我毕生遇到最困难的挑战。”因为他毫无抗拒之意,早晚成为魔女的囊中物。

 “是吗?”他冷笑。

 一男一女,一强一弱,谁都看得出受害的是谁。

 “相信我,唐妹妹没你想象的柔弱,她…”萧锋梓畏缩地做出害怕的表情。“根本是恶魔化身。”

 不只是她,唐家所有的成员,都有成魔的潜能,大魔、二魔、三魔、四魔一字排开,外加一位动作派的大魔头,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他刚向唐姑姑投诉唐妹妹的恶整,哪知她居然要他节哀顺变,化悲愤为力量,至少穿上兔子装的人不是他,少丢一次脸。

 这是什么家庭嘛!小的诈,老的阴险,一窝子尽出豺狼恶虎,没个突变种,简直是全人类的不幸。

 幸好他对恶魔女的恋没之前的深,爱情升华为友情,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疯子,你有没有被疯狗咬过?”唐晞语气很轻的问道。

 他谨慎的一回“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陷阱题,他曾被类似的问题陷害过,不管回答什么都会遭海削一顿。

 “疯言疯语一堆,没一句人话。”她要真的是恶魔,第一个喝的便是他的血。

 “呿!别拿我和泯灭天良的你相提并论,你呀!不要把魔手伸向杭医师,人家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你不要糟蹋人家。”他真的不希望看到医界痛失英才。

 一朵鲜花…不,是一棵大树刚有余荫,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电锯,兴匆匆地拦一伐,让大树成不了百年树人,直接倒地。

 “我糟蹋你了吗?杭医师。”要当事人说了才算数,闲杂人等等同野草,无发言权。

 杭纵天看了看一脸惋惜的萧家么儿,再瞧瞧眼神明亮的兔子,抿紧的一启“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

 “你别吓我。”

 兔子不小心踩了萧锋梓一脚,他有口难言吃了暗亏,跳呀跳地差点撞到玻璃,痛脚伸直瞪视要让他成残的恶女。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就没必要足你们的好奇心。”因为他的心中没有标准答案,隐隐浮躁。

 两双眼同时怒视。

 “阿哥,你忘了我要将你抢到手了吗?”他只能让她糟蹋。

 眸心一闪的杭纵天往她额头一扣。“又喊了,你的坏毛病怎么改不过来。”

 “你打我?”她非常意外,有些不能适应有男人舍得伤她。

 “你打她”诧异万分的萧锋梓在心里划了个十字架,后脚跟往后移了几步。

 “打不得吗?我想她还没娇贵到一碰就碎。”他们的神情未免太震惊了,他不过轻轻地以食指点扣罢了。

 “是不娇贵,但会记恨,从我有记忆以来,除了我姑姑,没人打过我。”而他破例了。

 “所以…”不过是一个小女生,真怕她咬他一口不成。

 “所以你准备和你的女朋友说再见了,我决定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当我的爱情俘虏。”对他,她誓在必得。

 对男人而言,最痛苦的一件事不是爱上她,而是她不爱他们。

 “爱情俘虏?”他眼角动了动,像是想忍住冲口而出的大笑。

 面对她近乎儿戏的挑衅,听在耳里的杭纵天只觉得好笑,她哪来的自信能俘虏他呢?感情的事可不是玩家家酒,嘴上说说便算了。

 活了二十九个年头,他有过的女人不在少数,除了现任女友外,他也有几段恋情,她们对于他的意义不过是一段人生过渡期的陪伴,他喜欢她们,但不会沉

 应该说失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致伤痛得一蹶不振,感情是可以替换的,没有谁是不可或缺,分分合合本是常事。

 面对唐晞,他实在是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趣、恼怒,还有一点点微涩的橘子味道,不酸也不甜,但刺味觉,让人不断地口生**,猜想尝起来的真正滋味为何。

 “杭医师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小看她的威胁,她真的想要掳获一个男人,就像蝴蝶误入蜘蛛网,那人绝对逃不掉。”现在他还笑得出来,等过些日子就尝到苦头。

 杭纵天失笑“我该害怕吗?”

 对他漠不经心的回应,萧锋梓忍不住要叹气“你该怕的,你没发现自己的手还环着唐妹妹的,一副呵宠有加,怕她跌倒的模样吗?”

 很不想戳破他的后知后觉,唐晞本身就是一块宝石,她有超乎想象的魔力,使人不知不觉朝她靠拢,继而沉沦。

 “咦?”他眉头一拧,低视无意中所做的动作。

 他几时搂着她的

 杭纵天的疑惑表现在脸上,却没想过要放手,好像拥着一只兔子并无不妥,大掌自然而然的搁放,如同呼吸一般简单自在。

 “‘着魔’听过没?那是我唯一要奉送你的两个字。”还有珍重。

 他不以为然的仅是勾起。“你不用去招呼客人吗?你的女伴我会帮你照顾。”

 杭纵天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有所谓的“占有”一瞧见萧锋梓老像是追着尾巴的小狈拚命在唐晞身边打转,他就有种想将他驱离视线的冲动。

 对于自己的女友他倒未有过这种念头,任由她在男人堆里周旋也不在意,甚至连多留意一眼的望也没有。

 “唐妹妹,手下留情,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萧锋梓这句话不是说给唐家老大听,而是提醒眼前的男人,他不是毫无负担的自由身。

 不过他说归说,没人听进去,反而让兔子小姐出一抹令他心口发颤的诡笑。

 “对喔!萧锋梓,你没提我都忘了有这回事,接下来我应该去向对方打声招呼才是。”跟人家要“东西”前,总要礼貌地知会一声。

 她话一出,两个男人的眉头同时一皱。

 “不要呀!泵,这是我老爸的寿宴,你别闹场…”天啊!他是白痴,他是笨蛋,怎么忘了她爱兴风作的个性。

 “阿哥,你的‘前任’女友是哪一位?带我去认识认识。”她早就看到不时往他们方向瞧的关洁儿,却装傻地在人群中找人,左顾右盼。

 “唐晞,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完全猜不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叫我小晞,或是亲爱的晞,这样才显得我们关系匪浅。”她笑着挽住结实臂弯,状似亲密地一偎。

 不当一回事的杭纵天轻戳她的眉心。“想玩什么尽管去,别玩到我头上。”

 “可是我现在只想玩你呀!”她恶地一笑,故意踮起脚尖往他上一啄。

 “你…”他神色一凝,抚着她轻啄过的生恼。“小女孩别玩大人的游戏。”

 星眸漾笑,唐晞将身子偎得更近,故做神秘地低声音“我玩得起。”

 “你…”他该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吗?

 望着她深如黑夜的眼,他莫名生起一股亢奋,似要制止她的胡来,别惹是生非,又像期待地想着她能掀起什么波澜,将他按部就班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他外表看起来是很酷,冷冷地与人疏离,眼高于顶又目空一切,实际上的他却非常孩子气,但他隐藏得很好,就连最亲近他的关洁儿也不知道他有这一面,她只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的才睡得着,而且还得抱着发黄、看来老旧的小被子。

 “走啦!走啦!别像第一回上花轿的姑娘忸忸怩怩,偶尔放纵一回你才会明白世界不是一成不变,它是多采多姿、人又旎。”

 看似半推半拉,但唐晞一点也没使力,她每走一步,身侧的男人就会跟着动,旁人一瞧是兔子拉人,事实上却是他自愿顺着她,眼中藏笑地任人打量。

 可是心惊胆战的萧锋梓可就不敢太乐观,他百般阻拦地跳到两人面前,又是恳求,又是使出哀兵政策,不让他们毁了父亲的生日。

 萧老有七个孩子,他排行最小,也是最得宠的一个,但是父亲对他的教育方式也最严格,一点小错都不允许犯,言行举止一定要有礼得体,不可轻浮躁动。

 “人又旎可以改天,你不要害我被足,我爸会打死我的。”千金难买早知道,他已经后悔了。

 红颜祸水,千古名言,他怎么老是学不乖?

 “我会去送你一程,安息吧!”唐晞一把推开他,顺便送了他一肘。

 “你…你…”他颤抖的手往前一伸,痛得泪花在眼眶打转。

 魔女、魔女,果真是恶魔转世,对为她洒热血∽头颅的知己下手狠毒,一拐肘抵住他口,五脏六腑各翻了个圈。

 好你个唐晞,居然把练了七年的跆拳道用在他身上,对他真是…用心呀!

 萧锋梓痛得捂住口,趁没人发觉的当头赶紧溜上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与他无关,他不在状况内,因为他肚子痛,和马桶相亲相爱。

 总之,先溜为快,祸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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