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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开那辆烂车出去,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劝?你不觉得丢脸也该为我们想一想,我们穷到要你开辆破车玩命吗?”

 生女肖母说得一点也没错,自认为话不多的顾其忧一瞧见迟归的母亲,没等她车子熄火就先送上一大串唠叨,一口气不换地数落一番,

 她是山上你小学的专任老师,这所小学的学生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加起来总共有六十七个,其中有一大半是来自圣心育幼院的孩子。

 人家是校长兼工友,她的命也没比校长好到哪里去,在缺乏师资的情况下,她一人身兼数职,既是教国语的级任导师,还要负责到三年级的社会和自然,有时还得充当体育老师及音乐老师,用不济的运动细胞和荒腔走板的琴音误人子弟。

 虽然她的工作看起来多得教人咋舌,实际上学生少也有少的好处,她上课时间可以自由调度,配合必须帮忙农忙的学生调课。

 所以什么周休二的制度在他们山上根本不管用,除非督察或教育局官员心血来来视察,不然她一天最多上四堂课,很少过午还要拿着教鞭督导学生写功课。

 因为这几年民宿盛行,附近的观光景点带来不少观光热,她想他们式的老房子刚好赶上这波怀幽寻古的风,干脆整理了几个空房间开放游客投宿,

 生意不好也不坏,维持在小有赚头的状况,一个月大约有三成的投宿率,不致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应接不暇,还能出时间充当导游赚点小费。

 “你不要面子好歹顾及我是学校的老师,别让外人有说闲话的机会,你不想人家说你女儿不孝吧!连买米买菜都让你一人包办。”

 看着女儿双手冒火的母老虎样,顾大妈笑得特大声直说有乃母风范。

 “吼!谁希望跟你一样,你是全镇公认的老母、长舌妇,我才不会倒楣得像你老拉拉杂杂的说上一大堆。”

 彼其忧没发现她现在的姿态就是爱发牢騒的小母,嘴巴一张就不见停歇,当是上课般地冲着母亲大谈面子问题,不想因为她的村妇形象而贬低自己的格调。

 老师是一份十分高尚的职业,处处受人尊重,她不能容忍母亲穿得不体面的出门,那会让她在学生家长面前抬不起头来。

 即使他们是穷苦出身的乡下人,但还有几个家境不错的,她总要做做样子博人好感,不愿被某个她所憎恨的人比下去。

 “呵呵…你现在的话也没比我少到哪去,看到你中气十足的吼人样,我就想到我年轻的时候…”

 一听到母亲又开始讲古,冷硬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回想曲。

 “妈,你的菜呢?现在再不准备客人的午餐,快来不及了。”再让母亲说什么小时候,天都要黑了。

 彼其忧的个性是属于非常急躁的那一种,想做什么就马上做绝不拖泥带水,说风就风,说雨就雨,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风夕雾的慢条斯理、恰然自得的悠闲神色便成了她攻击的目标,她非常非常的讨厌她,甚至不屑走她走过的路。

 至于为什么会有如此烈的情绪反弹,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久到当事人之一早忘了自己是哪里得罪她。

 “菜在车子后头,我本来可以赶得亡回来洗米下锅,可是半路车子出了司题,着实让我推了老半天。”幸好遇上会修车的小张,三、两下就让它动了起来。

 又抛锚了。顾其忧无奈地翻翻白眼。不想再吼人。“早告诉你别开那辆车出去丢人现眼你就是不听,沿路推着老爷车好看吗?”

 “有个年轻人好心帮我推了一段,不然你就得到马路上找人咯!”顾大妈一点也不在意女儿的虚荣心,她是有口无心只凭一张嘴。

 “年轻人?”这年代谁会帮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女人推车!八成是上山游玩的大学生。

 可惜今天不是放假,否则又有生意上门了,学生不会浪费钱住民宿,他们会自备帐篷宿野外,享受风和星光的洗礼。

 不过若是情侣档的学生就另当别论,他们非常舍得花钱,只为营造不值钱的浪漫气氛为情感加温,她随便拿把草胡诌个幸福传说,就能让他们从口袋中掏出钞票,好赚得让她有罪恶感。

 “我们在雾丫头的花田停了一会儿,他说想散散步欣赏山上的风景,待会就会…喝!你眼睛睁得那么大干什么,想吓死你妈呀!”还好她胆子很大,祖先有保佑。

 她还敢装傻,她到底是不是她的妈!“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也不要跟那个人有所往来,你干么多事的停下来和她说话?”

 谁理你,长不大的孩子。顾大妈用眼白睨她。

 “人家雾丫头伶俐乖巧又十分孝顺她外公,一个人打理一甲地也没听她喊过一声苦,对人有礼貌又讨人心,谁见了她都会喜欢。”不像她冲动又任,胆前不顾后的闯出一堆麻烦。

 “你是谁的妈尽说外人的好话,她虚伪又做作根本不适合我们山上,表里不一只会做做表面功夫阿谀媚宠,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了。”

 难掩怨恨的顾其忧忿忿不休的说道,边搬车上的食物边大声嚷嚷地发表不满情绪,有几回差点把手上的菜甩出来,自然无多余心思注意到从远处走来的人影。

 “嗯,我倒希望拿你去换人家的外孙女,省得一天到晚大呼小叫的忤逆我。”

 女儿要有人家一半的柔顺懂事,她半夜作梦也会笑醒。

 什么嘛!又拿她跟那个人作比较,她有那么差吗?“我哪有忤逆你,我在跟你讲道理。”

 “讲道理用吼的?你当我耳朵聋了还是老眼昏花,当老师的可以颠倒黑白欺骗我这个老女人呀!”她怎么听不到一句道理,全是狗不通的歪理。

 彼大妈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女儿说得没一句是人话,得失心太重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优秀,稍有不顺心就将火发在无辜的旁人身上,根本没想过没妈的孩子多可怜,一味地想赢过人家。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就那么点小心眼也想瞒过她,嫉妒人家好却不肯承认输人一截,明里暗里不晓得欺负人家几回,她看在眼里且不会偏袒自己的女儿,她真的被她老来得女的父亲给宠坏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只是很单纯地讨厌那个人不成呀!你别再把她捧得像天上的仙女,完美得找不出缺点。”越说越心酸,她干么每次都得和那人作对比示范。

 而她永远是那个受人嘲笑的失败者,没有尊严地黯然退场。

 “你喔!心也放大些,别为一些老掉牙的小事像吃了炸葯似的老教人看笑话。”山里的孩子不会这么小气,他们跟山一样有雄伟的襟。

 “什么叫小事,那明明是…喂!让让,你挡到我的路。”顾其忧抱着一箱冷冻食品绕过一人柱,继续发出不平声。

 “你眼睛睁大点别把客人赶走,你这子不知道像谁。”好笑又好气的顾大妈对季靳投去个抱歉眼神,为女儿的无礼感到万分抱歉。

 太阳都爬到头顶上了,远处的炊烟袅袅,提醒她该炒菜上桌,虽然现在有便利的瓦斯炉好用,可是一桶瓦斯要从山下送上来天也黑了,远不救急。

 再加上老一辈的人习惯用柴火煮饭,就算有电锅、微波炉这些先进科技,他们还是一口灶一口灶的添柴加火,反正山上的枯柴俯首可拾,不怕缺柴缺枝地枯等赶不及开饭的瓦斯。

 所以用老旧灶头烹煮食物的人家不在少数,随处可见白烟飘袅,燃烧木头的香气四溢。

 “哪里有客人上门,你眼睛花了…”啊!怎么有人?

 忽地脸一红,她表情变换极快地挂上一张开朗笑脸,极力掩饰刚才不雅观的鄙言行。

 “呃,你要住宿吗?这位…”先生还是小姐,真难下判断。

 彼其忧被季靳清冷的美慑住,一时间发怔住的不知该说什么,傻楞楞地望着那张出奇的美颜暗叹,这世界上完美的“女人”未免太多了,让她自惭形秽。

 “是先生啦!别搞错了。”顾大妈以手肘推推出神的女儿,把她出窍的三魂七魄给叫回来。

 “什么,他是男的?”这么美丽的男人,她是不是在作梦!

 不相信的掐了下自己脸颊,她痛得差点叫出声,以难以置信的眼神出梦幻般傻笑,和大部份女人无异的对他涌起恋的少女情怀。

 温致敬那个半吊子医生哪能和他比,连帮他提鞋都不够资格,她的春天终于来了。

 可是她在欣喜之余不免想到她的“敌人”飞扬的神采黯了黯,她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不让来人瞧见那个女人秀致的容颜,她的杀伤力对她影响太大了。

 “给我一间靠窗的房间,我不喜欢有人来打搅。”前话先言,一瞧见绑着马尾的女子对他出痴的神色,季靳当下冷言地不给好脸色。

 不过习惯山上入夜寒气的顾家母女一点也不觉得他冷气迫人、难以相处,照样不知死活地当他是软柿子任其捏,故意装听不懂他拒人于外的警告。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忘忧山庄每个房间都背山面海,环境清幽,安静得听不见车水马龙,你尽管安心的住上一辈子。”她不收费倒贴也甘心。

 “三天到七天左右,你们是先付订金还是退房再一起结算?”他没打算久待。

 面无表情的他大略审视了一下周遭的景致,尚能接受她口中的清幽环境。

 忘忧山庄所处的地势不怎么平坦,有高有低还有不少有碍胆观的坑,但他们巧妙的运用小桥水掩饰这一缺点,再将老一辈弃之不用的牛车车辆装饰成花墙,栽上四季花卉突显大自然的美景。

 几颗千斤重的大石头散布于绿草如茵的庭院当中,去皮磨光的桧木制成三十到一百公分不等的椅子供人休憩,一旁还有清凉的山泉涌出让人饮用或洗手。

 入口处的花秋千最引入注目,它是以一块块坚硬的原木上树藤捆绑而成,形状像舒适的躺椅。足以供两个以上的大人稍作休息。

 最独特的是木头的两端稍微挖出一点**填上木屑,山里才得见的各式兰花植种其中,秋千一动清幽的花儿也跟着飘动,给人仿佛置身花之国度的错觉。

 但这些对他都不重要,他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空间好沉淀纷的情绪,让他能有一颗平常心寻找他深藏心底的署莱。

 “不用急、不用急,随你什么时候高兴付都可以,不付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妈,你干么打我脑袋!”很痛耶!人会被她打傻。

 “谁说可以不用付费?你当我开民宿开好玩的呀!免费招待大家住宿和山菜大餐。”没把她老本赔光不甘心是不是,尽做赔本生意。

 “妈,你去煮饭啦!其他客人都等得大肠告小肠,他的事由我安排。”难得有养眼的美男子出现眼前,她怎能不借机会好好把握。

 山上的好男人实在太少了,不是已婚就是死会,没几个长得称头勾起她的兴趣,让小泵独处的她想婚想得快发疯了。

 虽然诊所里的蒙古大夫还算人模人样,口耳嘴鼻不缺称得上英俊朗,教少见世面的女孩们芳心暗动,巴不得一子敲晕他拉回家当老公享用。

 可是他那双会勾人的桃花眼只子一个人,将她们渴望不已却不可得的深情全给了不爱他的女人,让人恨得牙的想拔除他心中的那抹飘忽的身影。

 她是很喜欢他没错,甚至不顾羞的向他示爱,但他无动于衷的只给她一句抱歉,说他不是她的未来。

 去他的,他以为她没有选择权吗?下一个男人一定会更好,天果然如她所愿的送来极品男,她才不希罕他的同情眼光。

 即使她口还有点酸酸的,不怎么甘愿放过他。

 “来来来,这位先生,我带你到房间瞧瞧,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换一间。”

 彼其忧笑得如花盛放地帮他拿背包,然而手还没沽到就被他抢先一步的提起,她只好一脸笑意的在前头带路,指着没人居住的空房征求他的意见。

 她的眼睛已被他人的外表得晕头转向,看不见他眼底的排斥,还当他非常有绅士风度,不忍心她这“瘦弱”的女子提他颇为沉重的背包。

 反正她眼里的他完美得不像真的,才初见她就甘心受惑的只为他沉醉,再也没有其他的存在。

 “好,就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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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离去是一种安息,她的美丽遗留在庄严的圣殿,她说你的家在台湾,她的灵魂会无止境的等待。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一张泛黄的相片,相片中温柔的娴雅女子抱着一束洁白的海芋对着镜头微笑,神情足而充满幸福感,像是一朵正接朝的夏荷。

 相片旁是另一张教堂的相片,那是一封来自台湾的信件,信中附了一张简短的字笺,上面写着正是他渴望得知的信息。

 她的离去真是一种安息吗?

 那象征什么意思,指她不在人世了吗?

 深深的孺慕和怀想无从倾诉的埋在心底,似遥远的星月无法触摸,仿佛近在眼前却是镜花水月一场,心语留存找不到投递处。

 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离开父亲的你是否过得比以前快乐?

 辐于后的美丽男子跳望远处的山景,微风轻送带来沁心的凉意,循着老板给他的线索,他知道自己的心有了浮动。

 “是这里吗?母亲,你的爱可曾留在这片美得诗意的土地上?”

 风不语,只送来淡淡清香。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季靳回想着不堪的过去,从小生长在富裕的商业世家里,全赖母亲的悉心教养他才有健全人格的发展,在贵族学校名列前茅,

 可是喜新厌旧的父亲却因为母亲的恬静无争而嫌无味,渐渐的将心移向婚姻外的第三者,并在恼九岁那年与母亲离异另娶新妇,不久即举家移民纽约。

 没多久后一个全球的金融风暴轻易地将父亲击倒,庞大的负债得他不过气来,有一天终于将手抵在太阳上轻扣扳机…

 砰!一声…

 痛苦的神色拂上季靳俊雅的脸,肌僵硬的紧闭双忍受那梦魇般的剧痛,洒在墙壁上的血鲜明可见的向他靠拢,一面墙分成四面地团住他的躯壳,灵魂在受苦。

 那一夜他逃了,如同他吓跑的后母。

 梦,是没有止境的磨难,只能接受而不能拒绝,他沉沦在纽约苏活区,一条暗黑的巷道的酒吧外。

 “啊!你在房里呀!我以为你出去逛逛了。”

 一道假装讶异的女音从门口响起,堆满笑意的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窃喜,不等人招呼地自动走进房间,打断他沁着冷汗的心悸。

 其实打从他住进忘忧山庄的那一刻起,惊继而心动的顾其忧一直特别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每每假借各种名目送茶送巾的来接近他。

 若说有谁知道他几点几分做了什么事、喝了几口茶水,那人非她莫属,答案绝对比当事人还准确。

 因此他根本没走出过房门一步她最清楚,他的饮食全由她一人打点不假手他人,而此刻矫情的问候不过为引起他的注意。

 她的动机明显地不需要解释,就是对他出色的外表着“抛弃”心仪的小镇医生决定移情别恋,不时地来到他面前搔首弄姿,希望他表现火山爆发的热情卯起劲追她。

 虽然成果不怎么显着进步,他仍停留在不理人的阶段,但风雨生信心嘛!顽石也有被滴水穿透的时候,只要她持久付出总会有收获,人心再硬也是做的,不可能像钢铁一样让人处处碰壁,头破血

 “你是来玩的吧!我们这里有不少好玩的风景区和观光景点,你不出去走走看看会抱憾终生,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顾其忧毫无羞地自吹自擂。

 水是故乡甜,不管走过千山万水,情系的土地总是游子归来的净土,它孕育了生命和美好的回忆,是家的所在,没有人可以夺得走。

 “抱憾终生吗?”轻声的低喃,季靳的脑海中闪过母亲眉头深锁的愁容。

 她也有遗憾吧!所以才有无止境的等待。

 “老是闷在房里可是会闷出病的,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最骄傲的绿色王国,有山和海的对话,有风与精灵的交谈,满山的云海覆盖天的尽头…”她照本宣科的念着旅游文宣上的文字。

 她本来想说满山的云雾。但因为那个雾字和她最痛恨的人有关,所以她将雾改成海,特别川红笔圈起来加注,免得自己念错。

 只是她没看清楚编写旅游指南的文字创作者正是她的死对头,还喜孜孜地当自己很有文学气质,刻意用如诗如幻的声音描述山城的风光。

 “教堂。”

 咦,教堂?“你喜欢我们圣辉大教堂呀!前面路口向右转,然后走两百公尺左右再往下,经过两棵老樟树爬上七十八个石阶,有条小溪过…”

 彼其忧不假思索的口绘一张通往人们心灵入口的地图,凭熟悉的记忆“走”到做礼拜的歌德式建筑物前,怀抱圣于的圣母图像镌刻在墙壁上。

 有百年历史的圣辉大教堂是镇上居民信仰的寄托处,每逢星期假总会有不少在地人涌入,听不老的保罗神父以风趣幽默的口气说着主的神迹。

 大概是宣传得宜吧!有些虔诚的信徒不辞千里而来,就是为了一睹古老教堂的风韵,抚抚年代已久的生苔石墙也觉得不虚此行。

 “你是外地人不懂得我们这边险要的山势,一不小心容易踩滑或走错路,昨天下了一阵雨路面有点,但如果有个擅走山路的向导就便利了,你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话一出口她暗骂自己乌鸦嘴,没事干么诅咒人家发生危险,不过她暗示的那么白他应该听得懂吧!她十分乐意当伴游女郎。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找得到路。”他不是路痴。

 “可是外地人若没人带路真的会迷路啦!你没瞧报纸才报导过几个登山客失在山间出不来吗?你千万不要逞强跟自己过不去。”

 异常热心的顾其忧不死心的游说着,一路尾随其后在他耳边滔滔不绝的讲述一年有几人因山难而下落不明,谁家的儿子被大水冲走,哪个地方地势险要害死多少人。

 她没发觉她现在的行径简直和长舌的顾大妈如出一辙,人家不回应就当他认同的说个没完,只差没挽起他的手臂当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身材健美的她有着原住民特有的黝黑肤,鼻梁很高眼睛有神,扬散着乐天知命的热情天

 唯一的缺点是嘴巴太大、骨架太,为了方便她将头发削薄剪短,发型太过现代感没有布农族少女的娇羞.猛一瞧还以为她是变失败的男人。

 “我不在意。”眼中出冷漠的拒绝,季靳挪挪遮住贝魂瞳眸的眼镜,拉开和她的距离。

 “我会担心嘛!照顾出外人是我们店家的责任,我总不能让你在山里逛找不列路回来,我家的民宿一向有提供导游的服务。”意思是她就是要赖定他,不让他走出视线之外。不想再和她纠下去,他表情一冷的停下脚步,以过人的身高挡在她面前,不希望她一直跟着自己。

 “顾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饶舌的鹦鹉。”

 受了某人的影响,他出口的言语十分毒辣。

 远在他处的酷酒保大概没料到他也会学她的辛辣作风,近墨者黑的定律不论走到哪里都行得通,不多话的他说得一针见血。

 “什…什么,饶舌的鹦鹉!”微微一怔,顾其忧的神情有点茫然。

 虽然她没有被刺伤的神色,但抬高的脚迟缓了一步,显得重如石臼。

 “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不劳心。”季靳成功地表达对她痴不休的行为感到不耐烦,那冷冽的气质如刀一般隔开两人的世界。

 “呃,这个…你在生气吗?”奇怪,她忽然觉得他有种高深莫测的可怕。

 好冷呵!她的手脚都快被冻僵,气象局的预测又不准了度的温度怎么只剩下十度左右,她想回去穿大衣御寒啦!

 “别再跟着我。”

 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他优雅的转身,像高贵倨傲的王子,没看她一眼地朝着路的那方走去,云深不知处的翠羽雷雀发出尖锐的长音。

 人的心就是一张地图,不需要人引领就能到达目的地,他只要听从心的声音往前走,目标便在不远的前方等着他。

 他不急,从容不迫的身影沉稳的踏出每一步,满目的海芋似在说——

 “女儿呀!别太死心眼,你高攀不上人家,不要傻呼呼的一头栽下去。”

 “哼!谁说我高攀了他,我和他站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美得像一幅画,你不要扯我后腿啦!”她才不会灰心呢!再接再厉为美好的未来努力奋斗。

 一听女儿不害臊的自我吹捧,顾大妈捧着肚子大笑。“什么画,你班上学生画的鸭子走路呀!还是扑通跳下水有翅膀的青蛙?”

 “什么鸭子走路,你根本没有艺术天份,那是鸳鸯和天鹅。”一想到学生四不像的涂鸦,顾其忧的头开始发

 “是是是,鸳鸯和天鹅,随你怎么掰都成,不过我看他跟赵老头的孙女比较适合,两个人都很漂亮。”至少他们说的什么气质很搭,都是好人家出身的孩子。

 看了看女儿,她实在很想叹气,同样是喝山泉水长大的孩子,怎么差别会那么大,一个像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差之十万八千里。

 “风夕雾!”黑幽幽的瞳孔骤然放大,似要从鼻孔出火来。

 掩着耳一瞟,顾大妈没好气的要她小声点。“你要多跟人家好好学学,不要大吼大叫地让我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的女儿。”

 人比人气死人,她早就看开了,什么种生什么瓜仔,一点也瞒不了人。

 “谁说我比不上她,你越是不看好我,我越要让他喜欢我,我就不相信我会一直输给那个多病的臭女生。”

 童稚的怨恨延续至今,顾大妈的劝阻反而让她更加不肯服输,怒火熊熊的握紧拳头挥舞,不相信近水楼台会得不到月。

 她—定要得到他,绝不让风夕雾又再一次踩到她头上耀武扬威。

 彼其忧孩子气的立下誓言,不为一份真心只想赌一口气,玩着一个人的爱情战争,没有男女主角。

 她,注定是个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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